劉婕

摘 要：著名女作家鐵凝撰寫的《永遠有多遠》是一部經(jīng)典作品。舊作重讀，仍能讓我們體會到作者對女性自我認知的拷問。作品中塑造的兩位經(jīng)典女性形象各有特色，代表著各自不同的類型。本文通過分析比對，發(fā)現(xiàn)女性文學寫作中對女性自我認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關鍵詞：女性文學 自我認知 困惑

在新時期女性文學的浩瀚作品中，總有一些人物形象讓我們記憶猶新，難以忘懷。在這些女性文學作品寫作中，這些女性的在自我追求途中的種種困境及對自我認識的困惑歷歷在目。在同樣的社會年代、同樣的時代背景下，我們總能感到困惑：女性應該做一個什么樣的女性？這些問題都鮮明地反映在了很多新時期女性文學作品里。

一、《永遠有多遠》中女性自我認知的困惑

《永遠有多遠》中女性自我認知的困惑，比如著名女作家鐵凝所寫的曾引起強烈反響的《永遠有多遠》，她在其中塑造了一個令人難以忘懷讓人發(fā)出無限感慨又不知到底該感慨什么的特別的女性形象：白大省。應該承認，白大省是一個好人，而且還是一個大好人。

按照我們中國傳統(tǒng)的觀念來看，好人就應該有好報，但是在白大省身上，這一條似乎失靈了。白大省是一個勤懇、老實的好人，她甚至可以說是無私的。她從不去和別人爭什么，搶什么，“白大省這個人幾乎在謙讓所有的人，不論是她的長輩還是她的表姐?！倍以跁小鞍状笫∈沁@樣一種人：她會怎么也弄不明白這件事你有什么可對她不起的，她會掃你要道歉的興?！?/p>

這樣的一個好人，放在今天應該是人人都喜歡，處處受歡迎吧。然而作為一個女性，她卻是很失敗的。她總是得不到男人的回應，無論她怎么去努力，卻總是被男人拒之門外。她長得不難看，還很善良，也很努力地去尋求愛情，卻總是一次又一次的被男性欺騙，我們都不明白究竟錯出在哪里。她“最大的與眾不同就是永遠空懷著一腔過時的熱情，迷戀她喜歡的男性，卻總是失戀。從小她就是一個相貌平平的乖孩子，脾氣隨和得要死。”男人甚至愿意對她說：你是一個好人，但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接近她的男人總是有所企圖，利用她的善良純真，騙吃騙喝或者騙點別的什么，然后揮揮衣袖走了，還對她說，你是一個好人。然而，是一個好人又有什么用呢？即使好不容易有一個男人愿意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也只是因為“你實在是一個好人……我生活了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悟透這一點……”，沒有一個男人真正地愛她，她沒有得到愛情，倒是收獲了許多同情或者叫親情之類的別的什么感情。

好人，卻不是好女人。白大省多希望得到愛情呀，她多想像西單小六那樣，有很多的男人圍著她打轉轉，總是吸引著許多男人的眼球。西單小六即使不善良又不老實也不勤快，可是依然有許多的男人喜歡她，她收獲了很多的愛慕。白大省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是個好人，卻總是沒有男人來愛，就連這個跪著求婚的男人也說：“你說什么笑話呀白大省，難道你以為你還能變成另外一種人么？你不可能，你永遠也不可能?！卑状笫∮肋h只能做一個好人，而不能像西單小六那樣，做一個讓男人深深迷戀的女人。白大省不明白自己究竟缺少什么。在自我認識上，白大省感到非常困惑甚至惱怒：“永遠有多遠？！白大省叫喊起來?！迸c之相對應的是美麗妖艷甚至帶著神秘色彩的西單小六。她和我們大多數(shù)人心目中傳統(tǒng)的好女人大不一樣。她美麗、妖嬈、風情萬種。“西單小六沒事時，就站在自家門口，漂亮的眼老是迷茫地瞇著，身子懶懶的，她的那種懶讓人看著會聯(lián)想到這女人骨頭是不是也是軟的?！彼悄腥藗兿矚g的，容易引起男人們旖旎的想象。

作品中寫道：“每次她秀挺著身子穿行在胡同里時，屁股高翹瓷實，細腰兒一閃一閃，二個豐滿的乳房在紐扣邊動來動去。要命的還有西單小六長長松松的辯子，她是故意讓辮子松松的，臉龐邊還細絲絲的露出幾縷發(fā)來，在臉上飄來拂去?！彼萌绾闻c男性相處，知道怎樣讓男人為她魂不守舍。雖然她被傳統(tǒng)觀念的長輩們瞧不起，但卻很讓白大省艷羨。

二、其他女性文學作品中女性自我認知的困惑

到底是應該繼續(xù)按照傳統(tǒng)觀念做一個規(guī)規(guī)矩矩安守本分的白大省一樣的女子，還是應該像西單小六一樣做一個雖然傳統(tǒng)觀念不接受卻能收獲許多男人的愛慕的女子呢？像這樣的思考不斷出現(xiàn)在其他女性作家的作品中。比如女作家徐小斌的《?；稹?，其中也涉及了傳統(tǒng)而平凡的“我”和妖艷而惹人注目的郗小雪的自我認知問題。很難說郗小雪是一個完全傳統(tǒng)意義上的壞人，而“我”雖然是一個安守本分心地不壞的女孩子，卻在無意中做了一些傷害別人的事，使得別人傷心。郗小雪雖然是一個妖艷而不本分的人，可是她卻好像顯得高明而深遠，顯得更加美好，她在海邊與她的哥哥一起游泳，一起奔向大海，美妙得的像仙女一樣，令很多人都無法忘懷。

同時，在這本書的介紹中也提道：“一個美麗的女孩，同時卻又妖冶、陰毒、險惡，一個不美的女孩，同時卻又純潔、善良、天真；從表面上看，天真未鑿與洞察人生，善良無知與工于心計構成她們友誼的基礎，但真的如此嗎？因為最后的結局，恰恰是前者的手腕并未切斷后者與愛人之間的情愫，而前者卻因為后者之故永遠地失去了自己傾心的戀人。究竟孰善孰惡？應當承認‘惡由于它的真實而具有一種魅力；而善良、天真等等這些字眼卻從來蒼白無力、令人懷疑?！?/p>

同樣令人困惑的作品還有女作家王安憶寫的《荒山之戀》。書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都是非常純真的人，他們很恩愛，在家庭生活中也非常幸福，可是這一切安穩(wěn)幸福一碰到“城東金谷巷的女孩兒”就全變了樣。金谷巷的女孩出生于單親母親家庭，媽媽就是一個潑辣強勢的人，她看慣了媽媽和叔叔們的交際，受了媽媽穿著打扮、言談舉止的耳濡目染，又沒有父親的管制，便自然形成了開朗、高傲的性格，她出落得鶴立雞群、風情萬種，一年比一年的俊俏，男人們都喜歡她，而她也喜歡男人們圍著她轉，并把捉弄他們作為一種樂趣。

她和男主人公相遇后，書中這樣寫道：“他們都已經(jīng)是被喚醒了，成熟了的男人和女人，男女之間的事情不用明言而可知曉。他明知她是逢場作戲卻不由自主地被引動了心；她確是逢場作戲，不料卻有點弄假成真?！蹦兄魅斯苍m結過，也曾覺得虧欠過，也自責過，甚至在想到他的小女兒的時候，他的心還會一陣一陣的發(fā)緊。女主人公的包容也沒有讓他回頭，顯然金谷巷的女孩更讓男主角心動，雖然男主角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禁被迷惑了心性，傳統(tǒng)的好人也做了出軌的壞事，以致最終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三、小結

一個“壞”女人才有吸引男人的魅力，一個 “壞”女人才可以享受美妙的愛情。這對傳統(tǒng)女性來說無疑是一個考驗和拷問。

新時期女性不僅要承擔社會責任，還要承擔起兩性關系中的魅力責任；不僅要能在社會中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還要在男性面前展現(xiàn)自己的魅力。這無疑對女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這種情況下，一部分女性開始反思：為何我要男人愛我？我可以自己愛自己！于是另一類主張張揚女性自我的女作家出現(xiàn)了，比如陳染的《私人生活》、林白的《一個人的戰(zhàn)爭》等，這些作品都開始對女性自身的精神和肉體進行自我探索，同時通過排斥和否定男性來肯定自身存在的意義，即我愛我自己，與你無關。

然而這種女性的自我認知無疑是不符合大自然規(guī)律的，也是不科學的。實際上，作品中女性的孤獨感和無力感也始終如影隨形地伴隨著她們。女性只有正確認識自己，面對自己，面對男性，才能做出科學的選擇。

（作者單位：湖南商務職業(yè)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