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歡　何泠靜

摘 要：目的論中最主要的三個原則是目的原則、連貫原則、忠實原則。文章以目的論的三原則為理論依據(jù)，分析了《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字幕翻譯中的翻譯策略：口語化與通俗化策略、簡化策略、流行語使用策略、歸化和異化翻譯策略。通過對電影字幕的翻譯策略研究，為相關領域的研究提供借鑒。

關鍵詞：目的論 字幕 翻譯策略 《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

一、概述

（一）字幕翻譯及研究現(xiàn)狀

影視翻譯從1995年成為我國一個獨立的研究領域，研究范圍涉及字幕、配音和片名翻譯等，其中，從該領域近20年的發(fā)展來看，字幕翻譯是研究的重點。[1]字幕翻譯是兩種語言在影視屏幕上的溝通交流，最終達到傳遞信息、交流和傳播文化的目的，一般分為語內(nèi)字幕和語際字幕翻譯兩種。前者是將同種語言直接轉換為文本形式，后者還包括在保留原語語音情況下，將源語轉換為目的語并同步到屏幕或圖片下端；按照影視類別可將字幕翻譯分為電影、電視劇、紀錄片等字幕翻譯，本文選取的《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則屬于英譯漢語際間電影字幕翻譯。

隨著大學本科及研究生招生規(guī)模的擴大，尤其是自各大高校相繼成立翻譯碩士點開始，從事字幕翻譯及其研究的人員呈直線上升的趨勢。但由于缺乏專門針對字幕翻譯研究理論，專家學者多從普適的翻譯理論著手展開研究，比如，黃佳燕[2]從目的論的視角探討了電影《花木蘭》的字幕翻譯；陳鵬南[3]從互文性理論的視角下，通過數(shù)據(jù)分析和問卷調(diào)查的實證研究探究《功夫熊貓》國語、粵語和臺語三種版本的字幕翻譯；以《功夫熊貓》電影為例，對英漢翻譯中的歸化與異化進行討論，從譯者主體性和文化因素角度分析歸化和異化策略在影片字幕中的應用；王茜[4]以好萊塢電影《功夫熊貓1》為個案研究，從文化翻譯觀角度解釋電影字幕翻譯中出現(xiàn)的網(wǎng)絡詞匯、通俗流行語和方言俗語、含中國文化的元素如成語﹑古詩詞和歷史典故等本土化特點等。

（二）字幕翻譯意義

字幕翻譯的意義在于保證譯語觀眾在短時間內(nèi)看懂、理解并獲取大量信息，從聽覺和視覺上全方位把握影片內(nèi)容，欣賞到“原汁原味”的影片魅力。其最終目標是使觀眾能借助字幕跨越語言和文化的障礙，看懂影片所要表達的意義，欣賞到不同國度的影視作品，實現(xiàn)跨文化交流，[5]從而減少文化差異。此外，字幕翻譯在很大程度上還體現(xiàn)了不同影片的制作目的以及相應價值觀的宣傳。

二、電影字幕翻譯的特點

（一）一般特點

錢紹昌教授[6]指出，字幕翻譯本質屬于文學翻譯的范疇，但又具有不同于文學翻譯的特點，即具有聆聽性、綜合性、瞬間性、通俗性以及無注性；麻爭旗教授[7]則概括出字幕翻譯具有口語化、人物性格化、情感化、口型化、通俗化等特點。同時，字幕翻譯的約束性較大，受到時間、空間、語境等多方面的限制，比如電影聲音或圖像所持續(xù)時間和觀眾瀏覽字幕所需的平均時間有限；譯語觀眾的主客觀條件不同；顯示屏幕的大小以及翻譯字幕的字數(shù)以及行數(shù)有限等。

（二）《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字幕特點

該影片于2016年由美國華納兄弟影片公司出品，講述的是由于市場經(jīng)濟的需要，原本以送子為傳統(tǒng)的鸛公司全面轉型成為一家名叫cornerstore.com的送貨快遞物流公司，最佳快遞員朱尼爾在升職前接到老板最后一項考驗——開除影響公司業(yè)績的唯一的人類小郁，出于惻隱之心，朱尼爾將小郁分配到荒廢已久的信件管理部，遇到寶寶制造廠被意外啟動的事件。為了不讓老板發(fā)現(xiàn)這次意外事故，朱尼爾和tulip踏上首次快遞寶寶的瘋狂驚險之旅。這次任務的勝利完成也讓全球的鸛鳥再續(xù)送子的光榮使命。

影片屬于一部兒童喜劇動畫片，內(nèi)容簡單易懂、極富趣味性，涉及的中西方文化鴻溝不多。但影片主題豐富，比如因各種原因無法生育而又渴望孩子的家庭、父母陪伴孩子的重要性等等，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影片內(nèi)涵變得深沉，受眾面得以擴展，從而使得男女老少、各個年齡階段、不同教育背景的人都能在影片中找到各自的笑點和觸動點，最終使影片受眾遍及男女老少，全家皆宜，寓教于樂。因此，該影片的字幕在滿足一般的字幕特點的前提下，遣詞造句總體上以簡單易懂為主，無生僻詞匯；同時又以對話為主，口語化；且內(nèi)容貼近生活，富有童趣性。同時，在影片的關鍵轉折處，比如劇中小男孩說：（1）“You blink and Ill be in college.”語言詞匯雖然簡單但內(nèi)涵極為豐富，表示時間飛逝，他很快會長大，親子時光便不在，翻譯時須注意這類具有一定的教導性對話，既要符合兒童的語言理解和認知范圍，又適當?shù)卦黾恿苏Z言的涵義和韻味。此外，影片有大量同一詞匯反復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比如：（2）“what a twist；Five more minutes and then we stop；come on；good talk；lets go；cool”等都多次出現(xiàn)在文中，但其含義因場景、重復目的不同而有所差異，如：（3）“Lets go”在影片中的譯本就有“撤退、快跑、快走、起飛”等。結合當前中國最新的二胎生育政策，影片刻畫的萌寶形象，可在一定程度上用于刺激廣大青年男女萌生對孩子的喜愛和渴望，因而可用作二胎政策的完美宣傳片，這一點在影片片名翻譯中得以體現(xiàn)。

三、理論簡述

目的論由德國語言學家漢斯·弗米爾提出，在與老師合著的《普通翻譯理論原理》（1984）一書中對目的論的基本框架進行了闡釋。該理論認為，翻譯是以原文為基礎的，有目的、有結果的行為，這一行為須經(jīng)協(xié)商來完成，翻譯必須遵循一系列法則。[8]

她認為目的論可從三個層面進行理解，在討論翻譯過程時，它指過程中的目標；在討論翻譯結果時，它指譯本的功能；在討論翻譯形式時，它指形式的意圖。目的論中最主要的三個原則是目的原則、連貫原則、忠實原則。其中，目的原則居于這三個原則的首位，指翻譯過程中，翻譯方法和策略選擇應依據(jù)翻譯行為所要達到的目的決定；連貫原則，又稱語內(nèi)連貫，指譯文須符合文內(nèi)連貫要求，遵循譯入語文化習慣，保證譯文通順連貫，具有可理解性和可讀性；忠實原則又稱語際連貫，指譯文與原文之間存在某種關系，或者說譯文服從目的原則和連貫原則的前提下，應做到盡量忠實于原文。[9]目的論將翻譯從原文中心論的束縛中擺脫出來，指出忠實原文不是評判翻譯的唯一準則，譯本面向譯入語文化，應由譯入語文化來最終決定譯本的充分性。

四、從目的論三原則角度看《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的字幕翻譯

本文以目的論中的三原則為理論依據(jù)，從《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的字幕翻譯挑選出典型案例進行分析評述，發(fā)現(xiàn)該影片的字幕翻譯有諸多成功之處，值得借鑒和學習。

（一）目的原則指導下的靈活翻譯策略

目的原則強調(diào)譯文內(nèi)容的安排由翻譯目標決定，應依據(jù)不同的翻譯目的決定采用相應的翻譯策略，比如，口語化、通俗化策略、翻譯簡化/縮減策略、流行語使用策略等。

1.口語化、通俗化策略

作為一種輔助性工具，字幕一般是將劇中角色的對話以文字的形式出現(xiàn)在屏幕下方，以幫助觀眾進一步理解影片的內(nèi)容和情節(jié)發(fā)展。因此，口語化特征極其明顯。在翻譯過程中，應注意譯文的口語化，避免給譯語觀眾增加理解負擔。影片《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是一部兒童喜劇動畫片，字幕及其譯文也應體現(xiàn)出喜劇特征，符合兒童的心智理解水平，做到通俗易懂，又不失童趣。例如：

（4）“Those valleys are when she tries to help”譯為“這些低谷期全是拜她所賜”；（5）“Cool beans”譯為“有意思”；（6）“Lame”譯為“全是胡扯”；（7）“We are done. This conversation is over.”譯為“我們結束了，再也不理你了”；（8）“Aw，look at that”譯為“真走運”。

譯文采用極其地道的中文口語化的表達，減少了理解困難。

（9）“Huh.The baby，its laughing！-Yeah.Good for it”譯為“你聽 他在笑呢——是啊 夠膽兒”

這個對話發(fā)生在baby被狼群搶走包圍，兩只領頭狼原本是準備將baby吃掉時，結果被baby萌化了，baby還在那里天真無邪地笑。對話里的“good for it”譯為“夠膽兒”，表現(xiàn)出朱尼爾驚訝且看似漠不關心的心態(tài)，觀眾一下子就能捕捉到這一場景所包含的笑點。

2.翻譯簡化策略

由于字幕翻譯受到時間、空間、語境等的約束較多，比如字幕停留時間和譯語觀眾理解時間極其有限，一般只有幾秒，隨著畫面的移動而快速消失。同時，影片畫面放映的屏幕大小有限，留給字幕顯示的空間被進一步壓縮。因此，為了不影響觀眾的觀看效果，充分發(fā)揮出字幕及其翻譯的輔助功能，翻譯過程中，簡化策略的選擇顯得尤為必要。

（10）Wait！Hold on a second，okay？“Wait”譯為“等等，打住”，簡單明了，易于理解；（11）“The wolves are forming a suspension bridge”譯為“好像在搭一座狼橋”

“狼群們正在搭建一座浮橋”，這一對白出現(xiàn)的場景是朱尼爾和小郁搶走寶寶過橋之后砍斷浮橋，狼群自己變身為一座浮橋時，兩人的對話。翻譯為“狼橋”，做到在有限的空間，以簡潔的話語表達出狼群在搭橋的這一動作概念，語境充滿童真和趣味性，符合兒童的認知。

3.流行語使用策略

影片的字幕翻譯中，大量采用了流行語，增強了影片的趣味性和喜劇效果。比如，劇中快遞公司的大老板亨特與其員工朱尼爾對話中，說過一句：（12）“Power Move”，譯為“有權任性”，用以表達高管顯貴們傲慢、高人一等的心態(tài)，反諷意味。

（13）“Oh，no.Really？What am I gonna do？”譯為“真的嗎 我好怕怕哦”。

“好怕怕哦”也屬于時下流行的一個撒嬌式的戲謔用語，有種自我嘲弄的意味，但實際上是用于表達一種否定、相反的含義。此處是朱尼爾回答小郁的話，兩人恰好因為飛機失事，小寶寶被狼群捉住而鬧了一點不愉快，似小孩兒般要散伙時的對話，表達出朱尼爾內(nèi)心的不開心和對小郁的不滿，卻又充滿童趣味道。

再比如狼群在回答小郁時說：（14）“I agree.I agree.I agree.I agree”，用以表達支持小郁繼續(xù)撞擊朱尼爾以逗小寶寶開心，譯文處理為“點贊、點贊”，表達對他人行為的支持和贊賞，增加譯文的趣味性。

（15）“Just click your little finger and we will ship it for you”譯為“上上線，敲敲鍵，美好無上限”；（16）“When you need a little something”譯為“看過千遍 愛過初戀”等等。

（二）連貫原則指導下的歸化翻譯策略

在滿足目的原則的情況下，為了使臺詞字幕充分表現(xiàn)人物情感、心理等，可在連貫原則的指導下，盡量保證影片的譯文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減少國內(nèi)觀眾的理解負擔。

文中的主角名字的翻譯，（17）“Tulip”譯為“小郁”，單詞“Tulip”原指“郁金香”這種花，但中文人名一般不直接使用像郁金香這類在國內(nèi)普及度不高的花名作為人名，因而，譯文選取花名的第一個字，搭配“小”字，進行一定的歸化處理，顯得非常自然地道，“小郁”這類稱呼也適用于年輕同事或者同輩之間的稱呼習慣；（18）“My son-ployee”譯為“情同父子”，“son-ployee”屬于一個組合外來詞，亨特用來表示朱尼爾于他而言，“既像兒子，又是雇員”，他要將朱尼爾培養(yǎng)為下一任老板，就像父親培養(yǎng)兒子一樣，同時，朱尼爾也需要時刻提醒自己是雇員的本分，又非親生父子情分，所以譯文“情同父子”就在情感和含義上原汁原味體現(xiàn)原語特色；（19）“No.there is no… Theres no need for a new alpha”，“You… Youre not even a beta”分別譯為“不 沒你的事……這而不需要什么新老大”“你……你連老二都不是”。單詞“alpha，beta”本義指希臘語中排行最前面的兩個字母，譯為采用歸化策略，選用漢語中常用的排行稱呼“老大、老二”來表明兩者的各自排行和地位，顯得地道、簡潔。再如：（20）“My old nemesis”譯為“我的天生短板”，單詞“nemesis”原指希臘神話中的復仇女神，后衍生為“報應，不可戰(zhàn)勝的事/人”，用在此處均不合適。根據(jù)其引申義，譯為“天生短板”就顯得更為準確傳神。（21）“This is our mission”譯為“這是天賦神授”，單詞“mission”的宗教含義有“布道、天生使命”的意思，這里采用“天賦神授”表達該含義，符合朱尼爾此時當眾發(fā)表演講的場景，應景應情，通暢連貫。

采用俗語翻譯也是歸化策略中的一個重要方法，比如小郁一個人在信件部無聊時自我想象的各類角色對白時說過一句：（22）“Sorry，guys. Cats out of the bag！”譯為“對不起，紙包不住火”，簡潔有力地傳達出原語的含義，如果直譯為“貓跑出了口袋”，就會給譯語觀眾造成理解上的困惑。此外，“Cats out of the bag！”是一句英語俚語，其含義恰好與漢語“紙包不住火”相對應，表明事情真相總會大白于天下。可見，采用俗語進行翻譯，符合譯語觀眾的表達習慣，可增強譯文的表達效果。（23）“Oh，sorry.‘This is a more accurate representation.”譯為“抱歉‘你真是把我刻畫得入木三分?！保唬?4）“Come to us.Yes！”譯為“自投羅網(wǎng)，沒錯”；（25）“and well let bygones be bygones”譯為“咱們過去的事一筆勾銷”等等

（三）忠實原則指導下的異化翻譯策略

該影片《逗鳥外傳：萌寶滿天飛》作為引進片，隸屬于中外文化交流的一部分，在不違背目的和連貫原則的前提下，可將忠實原則用于翻譯指導。例如影片的人名翻譯：（26）“Junior”譯為“朱尼爾”；（27）“Hunter”譯為“亨特”等，多采用音譯法。文中提到的（28）“Stork Mountain”和“Storkcon”，也屬于外來詞匯，沒有對應的文化概念與之匹配，所以影片分別將其直譯為“送子峰”和“送子鳥大會”。這樣，在不影響觀眾理解劇情發(fā)展的情況下，實現(xiàn)了外來文化的傳播與交流的目的。

五、結語

總的說來，字幕翻譯的首要目的是幫助譯語觀眾了解影片的內(nèi)容，傳達影片的思想感情和主旨，在此基礎上，增加電影票房收入，促進文化傳播和相互交流?！抖壶B外傳：萌寶滿天飛》這部電影字幕翻譯的成功之處在于口語化、通俗化策略、簡化策略、流行語使用，歸化和異化策略等，這些都值得我們在未來的研究和翻譯中借鑒和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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