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譯者作為翻譯主體,在翻譯的過程中必然會體現(xiàn)其主體性。本文以目的論作為指導,探討了《游走在兩個世界之間:賽珍珠傳》漢譯本中譯者主體性的彰顯。重點分析譯者主體性在詞匯層面和句法層面的具體體現(xiàn),探討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應充分考慮目的讀者的期待視野,積極發(fā)揮其主觀主動性,翻譯出優(yōu)秀的作品的重要性。
關鍵詞:譯者主體性 目的論 詞匯層面 句法層面
目的論由德國翻譯理論家弗米爾在20世紀70年代首次提出,是功能翻譯理論的核心組成部分。目的論中有三個重要的法則,即目的性法則、連貫性法則和忠實性法則。
其中目的性法則是最核心的,指翻譯目的決定著翻譯過程中的翻譯行為。譯者的主體性是指作為翻譯主體的譯者在尊重翻譯對象的前提下,為實現(xiàn)翻譯目的而在翻譯活動中表現(xiàn)出來的主觀能動性。在翻譯的諸多主體性要素中,譯者的主體性作用不容忽視。目的論為譯者主體性的闡釋提供了理論依據(jù)。
方柏林中譯本《游走在兩個世界之間:賽珍珠傳》充分發(fā)揮了譯者主體性在翻譯過程中的作用,很好地再現(xiàn)了諾貝爾文學獲獎者賽珍珠的生平,能激勵中國青少年學習。在譯本中,作者主要采用了歸化的文化策略,使譯文向目的語讀者——中國高等院校的低年級青少年學生靠攏。在詞匯方面,譯者大量使用了四字結構、疊詞、漢語的俗語和諺語,形象生動地再現(xiàn)了賽珍珠在中國生活長大的經(jīng)歷,讓中國青少年在學習英語語言的同時,領略到中國文字的優(yōu)美;而且在句法結構方面也不拘泥于原文的限制,進行了靈活地調整,有利于目標語讀者接受。本文將從詞匯和句法兩個方面來分析方譯中譯者主體性的體現(xiàn)。
一、譯者主體性在詞匯層面的體現(xiàn)
方譯本使用了大量的四字結構,主要為了使譯文更具可讀性,更符合目的語讀者的審美視角,更好地再現(xiàn)賽珍珠生活的那個年代中國的現(xiàn)狀。由于譯者扎實的雙語基本功,這些四字結構不僅非常生動形象,而且非常忠實于原文。除此之外,譯本中還使用了很多疊詞和本土化的文化負載詞。
(一)疊詞的使用
在方譯本所使用的大量四字結構中,有不少是疊詞,有一些疊詞是由原文中某個詞拓展而來的,有一些疊詞是由短語轉換而來的,這些疊詞的使用均給譯文添加了文化色彩,增加了美的享受。
第2章講述賽珍珠小時候一家人在長江邊上生活的場景,其中描寫當?shù)貓鼍暗囊欢尉统浞煮w現(xiàn)了疊詞的創(chuàng)造性運用。
(1)Life in the cities could be hectic and crowded for people used to a West Virginia farm.
譯文:和平靜的西弗吉尼亞農(nóng)場相比,城市里頭總顯得匆匆忙忙、熙熙攘攘,叫人一下子習慣不了。
在此句中,兩個形容詞hectic,crowded被譯成了兩個四字結構的疊詞,“匆匆忙忙,熙熙攘攘”,意思非常忠實于原文,而且用這種四字疊詞重復的現(xiàn)象,具有一定的修辭效果,更能突出賽珍珠母親內(nèi)心的反差,懷念自己的家鄉(xiāng),不太習慣中國城市的生活。
同一段中,描寫長江里汽船、漁船的情景,譯者將一些短語如“of different sizes”“traveled up and down”,轉換成了四字疊詞結構“大大小小”“來來往往”,非常對稱,增強了可讀性。關于此類的例子還有很多,如“亮閃閃的卷發(fā)”“吵吵鬧鬧”“起起伏伏”“搖搖晃晃”“翠藍翠藍”“坦坦蕩蕩”“毛茸茸”等等,無不體現(xiàn)了譯者深厚的語言功底。
(二)本土化詞語的使用
由于本書是記錄賽珍珠的生平,所以很多場景都是講述了她在中國生活的情況。為了更好地再現(xiàn)中國當?shù)厝说纳顮顩r,作者把大量英語的詞匯譯成了漢語本土化概念的文化負載詞,更容易為中國的目標讀者所接受。
如第3章出現(xiàn)了“reluctantly”,主要是講述了賽珍珠犯錯誤后,園丁老劉不愿意向賽兆祥說明真相,怕珍珠受懲罰。第六章有個短語“paid the money grudgingly”形容珍珠的奶媽隨珍珠一家避難到上海時,去街市買菜,嫌菜貴,想要幫珍珠家省錢,付錢時嘟嘟囔囔不痛快的樣子。此兩處的意思接近,均被譯成了“一百個不情愿”,非常形象生動,具有中國本土化的特色,體現(xiàn)了珍珠家仆人的善良和衷心。
書中有很多關于慈禧太后的介紹,其中提到慈禧擔心洋人對她的統(tǒng)治產(chǎn)生威脅的時候有一句“or her family would lose the throne”,在這里“throne”意思是王位,寶座,王權。在譯文中,方柏林先生處理成了“否則自己家族的江山怕也難?!?。因為在中國我們有很多這樣的成語,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愛江山更愛美人”,所以“江山”意味著王權,統(tǒng)治,將“throne”處理成“江山”而非“王權”“寶座”等,更符合中國讀者的期待視野。
在書中介紹珍珠作品《大地》中主要人物王龍的時候,講述王龍一家遭難,孩子們當街乞討。譯者將 “charity meals”(字面意思是慈善機構提供的免費餐)譯成了“施粥”。我們可以從中國大量的電視劇或者書籍里了解到,在舊社會的中國,富人或者慈善機構接濟窮人主要是靠熬一些稀粥,贈一些米糧,但是數(shù)量一般都非常有限,這里的“施粥”很好地還原了當時中國的現(xiàn)狀,也更容易為青少年讀者所接受。
類似的例子還有“莫須有的罪名”“東家”“唱大戲”“被條子伺候過”“相夫教子”等等。
二、譯者主體性在句法層面的體現(xiàn)
譯者主體性除了在詞匯層面得到充分體現(xiàn)以外,方譯在句法方面也是不拘泥于原文的形式,靈活地運用拆譯,合譯,分譯,結構調整,主語轉換的方法,使譯文更流暢,更通順。
(2)The babys West Virginia birthplace, in the heart of the oldest mountains on earth, lay thousands of miles behind.
譯文:孩子離西弗吉尼亞故鄉(xiāng)漸行漸遠。故鄉(xiāng)在大山里頭,遠隔千里。故鄉(xiāng)的山,是地球上最為古老的山。
在此例中,譯者將一句話分譯成了三句。原文的主干結構是“孩子的出生地在幾千里之外”,另外中間插入的成分是對出生地的補充說明,“在地球上最古老的山的中心”。如果我們運用定語前置的方法,此句譯為“在地球上最古老的山的中心的孩子的出生地在幾千里之外”就顯得特別呆板僵硬,所以譯者做出了靈活的處理,首先改變了主語,將“孩子”作為譯文的主語,把對故鄉(xiāng)的描寫拆成了兩個獨立的句子?!皫浊Ю镏狻弊g成了四字結構“遠隔千里”,和故鄉(xiāng)的描述合在了一起,譯文變得通順,更加具有可讀性,也很好地保留了原句的主要信息,可謂上乘之作。
(3)So began her lifetime desire to befriend and understand the people around her.
譯文:打這時候起,她就開始產(chǎn)生了一種欲望,要和人交朋友,要了解周圍的人,這樣的欲望伴隨了她一生。
此句雖然看似簡短,不過難在“l(fā)ifelong desire”的處理上,如果按照原文的結構來進行翻譯,就成了“她就開始產(chǎn)生了伴隨她一生的一種欲望……”,這樣不僅非常機械,而且突出不了句子的重心,本句主要強調珍珠從很小就喜歡和人交朋友,了解有皺紋的人,她一生都是這樣的習性,所以重心應該在“l(fā)ifelong desire”上,所以方譯使用了拆譯法,將句子的重心“l(fā)ifelong desire”單獨譯成一句,不僅讓譯文更加流暢,也更好地突出了重點。
(4)These sights horrified her because she could do nothing to save the people who fell overboard.
譯文:看到有人掉下水淹死,她卻無能為力,這些場面總是讓她驚恐萬分。
此句的譯文運用了結構調整的方法,將結果“These sights horrified her”放到了句末來處理,而將原因置于前面,更符合漢語原因在前,結果在后的邏輯順序。
三、結語
《游走在兩個世界之間:賽珍珠傳》是在目的論的指導下充分發(fā)揮譯者主體性的成功之作。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充分考慮到中國青少年讀者的理解能力和文化修養(yǎng),積極進行創(chuàng)造性思考,在詞匯層面,主要使用四字結構,疊詞和文化負載詞,增強譯文的可讀性和審美性。在句法方面,綜合使用拆譯、合譯、分譯,結構調整、轉換主語等手段,打破原文結構的限制,使譯文更加通順和流暢,滿足了目標讀者的期待視野。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應充分考慮目的讀者的需求,積極發(fā)揮主動性,力求翻譯出優(yōu)秀的作品。
(基金項目:本文系湖南涉外經(jīng)濟學院校級科研課題“目的論視角下《賽珍珠傳》漢譯本中譯者主體性的彰顯”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1]陳大亮.誰是翻譯主體[J].中國翻譯,2004,(02):3-7
[2]方柏林.游走在兩個世界之間:賽珍珠傳[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9.
[3]賈文波.應用翻譯功能論[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6.
[4]許鈞.論翻譯之選擇[J].外國語,2002,(01):62-69.
[5]查明建,田雨.論譯者的主體性:從譯者文化地位的邊緣化談起[J].中國翻譯,2003,(01):19-24
(汪黎明 湖南長沙 湖南涉外經(jīng)濟學院外國語學院 41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