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洛陽出土有兩方《唐獨孤季膺墓志》，分別刻于唐德宗貞元三年與唐文宗大和二年。對勘兩方墓志，能夠?qū)χ局鞣驄D生平進行梳理。結(jié)合新出石刻資料與傳世史料，可知獨孤家族于開元年間復(fù)為李姓、又于大歷年間再被賜姓獨孤。

【關(guān)鍵詞】《唐獨孤季膺墓志》；唐代；基層官員；姓氏改易

【中圖分類號】K242 ? ?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2097-2261（2023）36-0008-03

【DOI】10.20133/j.cnki.CN42-1932/G1.2023.36.002

獨孤季膺其人兩《唐書》無傳，其余傳世史料亦不載其生平。洛陽市文物工作隊編《洛陽出土歷代墓志輯繩》中收錄有兩方載錄有獨孤季膺生平的墓志，分別刻于唐德宗貞元三年（787年）[1]599、唐文宗大和二年（828年）[1]646。釋讀墓志內(nèi)容不難發(fā)現(xiàn)，貞元三年《大唐故潤州司馬獨孤公墓志銘并序》為獨孤季膺逝世之時所刻，而大和二年《唐故潤州司馬賜緋魚袋獨孤府君墓志銘并序》則是待獨孤季膺夫人逝世多年之后，由后人遷柩附葬之際所重刻。志主所屬的獨孤氏族為當(dāng)世望族，由隋入唐，此系歷經(jīng)過三次改姓。對勘兩方墓志，不但能通過對志主世系、仕宦的考索認知其時政局，亦有助于理解獨孤氏改姓史事的始末因由。

一、《唐獨孤季膺墓志》錄文

如前所述，《唐獨孤季膺墓志》共兩方，按照撰刻時間不同，本文將分稱其為貞元三年志、大和二年志。貞元三年志刻于獨孤季膺逝世當(dāng)年，志高51厘米，寬53厘米。墓志全文錄文如下：

大唐故潤州司馬獨孤公墓志銘并序

前河南府功曹參軍上黨黎迥撰

維貞元三年歲在丁卯二月四日，潤州司馬獨孤公終于洛陽德懋里之私第。公諱季膺，字季膺，本隴西李氏，隋文帝賜獨孤氏。皇唐玄宗時復(fù)舊，代宗時又歸所賜?！洞呵飩鳌吩唬汗儆惺拦Γ瑒t有官族，邑亦如之，皆稟之時。君其來尚矣，則我源流濬發(fā)，為圓為折，誠可得而敘焉。曾祖皇右威衛(wèi)大將軍、贈益州大都督卿云。祖懷州別駕、贈兵部尚書元節(jié)。考河中府戶曹參軍璩。公生而秀朗，敏而好學(xué)，弱冠鄉(xiāng)貢明經(jīng)擢第，解褐濮陽郡臨濮縣尉。未幾，丁太夫人憂，居喪以孝聞。服闋，調(diào)換滎陽郡中牟縣尉。地邇王都，聲播朝右。秩終，以常調(diào)判入高等，擢河南府參軍。為官擇人，此授為美。屬四方多難，饋輸惟憂，故相吏部尚書劉公表公大理評事，充東都租庸水陸運使判官，尋遷司直，攝監(jiān)察御史，充江淮轉(zhuǎn)運使、催遣判官。朱紱銀章，有粲其服。制彼淮海，既入于河，人不疲勞，事無怨讟，軍國是用大賑。劉公又表河南府兵曹參軍，荏苒府庭，踠其高足。而嘗慕古者有親人濟理之心，故屈從常途，臨是鞏縣。美哉其化，無所成名，但鳴弦下帷而已。人懷其惠，悅其德，田疇盡辟，邑里無訟，到于今稱之。大歷末，又參會府，以才行殊等，名送中書。遇代宗升遐，朝廷日不暇給，乃除潤州司馬。雖地壓吳門，勢雄京口，然桓譚不樂，非其素也。遂優(yōu)游辭滿，遽歸洛師。于是高臥園林，不關(guān)世務(wù)，迨五六年，寢疾彌留，奄捐館舍，春秋六十有七。嗚呼。惟公入仕以儒道致身，服事四朝，歷官八政，綰神仙者二，賓使幕者二，振豸冠者一，兩趨天府，一登王畿，一佐邦理，亦可謂宦成焉。猶未展心期，尚孤人望。初公哲兄宰于伊闕，令弟佐于永寧，榮曜神州，可致霄漢。而生涯倏忽，零落都盡。悲夫。有子敏等，號慕充窮，痛感鄰里。以其年六月廿八日，安厝于上東門外平陰鄉(xiāng)之崗，禮也。不祔京兆舊阡，西戎難故。以迥嘗從嘉話，輙備所聞，銘曰：

繄公筮仕，克奉儒行。才以祿榮，德以龜鏡。雄雄相府，是辟是騁?；春？仔?，咸秦益盛。人實弘道，鞏亦殊政。金陵罷歸，蒙以養(yǎng)正。如何穹昊，殲我景命。其喪也哀，其祭也敬。墓門何有。松柏交映。遑遑諸孤，不墜前令。

大和二年志刻于獨孤季膺夫人高氏逝世多年之后，系后人將高氏墳塋遷葬、與獨孤季膺合葬于舊地時所重刻的，志高46厘米，寬46厘米，蓋題篆文“唐獨孤府君墓志銘”。此方墓志全文錄文如下：

唐故潤州司馬賜緋魚袋獨孤府君墓志銘并序

前試右衛(wèi)兵曹參軍博陵崔師中撰

公諱季膺，本姓李，隴西成紀人也。高祖楷，隋民部尚書、武陽公。以文帝獨孤后性多嫉忌，出入不常，屢以直諫。文帝高其功，與皇后為昆弟。洎國初復(fù)正姓，徙居長安。堂兄之子入侍宮闈。大歷中，代宗冊為后，于是錄隋故事，又錫姓獨孤。命氏之由，得之譜序云：曾祖卿云，左羽林衛(wèi)大將軍。祖，懷州長史，贈兵部尚書。父璩，蒲州司戶參軍。學(xué)行承風(fēng)，蟬聯(lián)簪組，士林光元節(jié)耀，代有其人。公即戶曹府君之次子，明二經(jīng)，釋褐鄭州中牟縣尉。書判超等，授河南府參軍，由汜水尉踐廷評。鞫劾疑滯，為世所欽。江淮租傭轉(zhuǎn)運等使左仆射劉公晏器之，辟為從事。雄才既展，劇務(wù)不繁，奏授大理司直，攝監(jiān)察御史，賜緋魚袋。嘗宰近甸，復(fù)佐方州，皆著能名，彰于遺愛。雖九遷府寺之榮，一拜外臺之美，由文學(xué)進，未為大耀，時不幸歟。享年六十七，貞元三年二月四日終于洛陽縣私第。

夫人渤海高氏，福建等州經(jīng)略使福州刺史璠之女。內(nèi)則備于笄年，柔順標(biāo)于士族，洪源自遠，淑德采芳，享壽六十有七，后公十二年，終于和州烏江縣私第。有子三人：長曰敏，紹先人業(yè)，選授烏江縣主簿，處下位而危養(yǎng)榮矣，命塞中年，歿于無錫縣尉。次曰敞，早游齊魯，歲久未歸。稚曰汶，識量通規(guī)，匭儀是□，退安取適，當(dāng)藴孝思?；虑也磺?，志謀遷祔，數(shù)年之內(nèi)，方遂懇誠。以大和二年二月廿二日戊申啓夫人殯于東城，以其年五月六日合祔于河南府洛陽縣平陰鄉(xiāng)張呂里北邙山南原舊塋，禮也。嗚呼。年代寖久，陵谷多變，見托斯文，用刊貞石。銘曰：

岳降粹靈，運符承明。濟世之略，為國之禎。猗歟盛列，莫之與京。大賢招招，正人謇謇。德既不孤，才亦斯展。肅行彌高，清音又遠。于洛之煙，烹茲小鮮。仁化煦矣，風(fēng)□肅然。至今休聲，窅若聞弦。哀哀北邙，祔葬不卜。精氣凝閉，崗原偃伏。日下舊山，煙埋古木。

二、獨孤季膺及高氏生平略考

獨孤季膺所在家族本姓李，撰志者追其郡望為隴西李氏，與李唐王室所號郡望同源。獨孤氏高祖楷《隋書》有傳，據(jù)本傳，獨孤楷本姓李氏，因與獨孤信親厚而賜姓獨孤氏，事隋頗有戰(zhàn)功[2]1376-1377。志主曾祖獨孤卿云亦見載于正史，高宗朝時，他曾參與遼東之役[3]6196。志主祖父獨孤元節(jié)、父親獨孤璩的具體事跡雖已不傳于史，但亦有學(xué)者結(jié)合近年來的新出墓志資料，進一步對其家族世系加以檢證[4]1471。

關(guān)于志主本人的仕宦經(jīng)歷，貞元三年志與大和二年志記載略有出入，相較而言，志主初葬時所刻的貞元三年志記錄更為詳細。獨孤季膺于弱冠之年由州縣選送參與科舉考試，明經(jīng)科及第而得授官，初任濮陽郡臨濮縣尉，后丁憂守喪，期滿轉(zhuǎn)官滎陽郡中牟縣尉。在大和二年志中，撰者記獨孤季膺“釋褐鄭州中牟縣尉”，這應(yīng)當(dāng)是由于志主在臨濮縣任期較短，而此志又刻于其逝世四十年后，因相隔久遠故有誤記。歷兩任縣尉后，獨孤季膺再次參與吏部銓選，因“書判超等”而被拔擢為河南府參軍。唐代六品以下官員的選任需經(jīng)吏部銓選，其時通行的考核標(biāo)準有四：“一曰身，取其體貌豐偉；二曰言，取其言詞辯證；三曰書，取其楷法遒美；四曰判，取其文理優(yōu)長。”在其中，書判的作用又要重于身言，《通典》載：“凡選，始集而試，觀其書判，已試而銓，察其身言?！盵5]360獨孤季膺因書判考核結(jié)果優(yōu)良而獲授的河南府參軍一職被時人視作美差，即墓志所云“為官擇人，此授為美”?？h尉位階從九品上[6]751，而河南府參軍正八品下[6]740，此次調(diào)動確為升擢。

中唐名相劉晏以善于理財而留名史冊，他也對志主獨孤季膺的仕宦生涯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安史之亂爆發(fā)后，唐廷財政吃緊、戰(zhàn)爭供應(yīng)多有不及，代宗即位之初便大膽啟用財臣劉晏，命其主理天下財賦。寶應(yīng)二年（763年），劉晏出任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7]271。志文所言“四方多難，饋輸惟憂，故相吏部尚書劉公表公大理評事，充東都租庸水陸運使判官”之事便是發(fā)生于劉晏此任之時。獨孤季膺在河南府參軍之任上獲得了劉晏賞識，轉(zhuǎn)官大理評事，評事之任雖同為正八品下，卻屬京官[6]503，較之前官更為顯要。而志主雖掛有京官之銜，實際卻未至長安赴任，他依舊留守東都洛陽，以“東都租庸水陸運使判官”這一使職管理洛陽租庸稅務(wù)及水路運輸，參與軍國財稅的征收與運送。在劉晏的提攜下，獨孤季膺又升任從六品上的大理司直，實際仍然掌管江淮財稅事務(wù)。大和二年志對志主的歷官記錄便止于此，究其原因，或許是其后他與劉晏之間有所離心，仕途不再順?biāo)臁?jù)貞元三年志，劉晏奏請獨孤季膺遷為正七品下的河南府兵曹參軍[6]742，志主此番不但官階降低，也失去了京官身份。值得一提的是，為獨孤季膺撰志者“前河南府功曹參軍黎迥”應(yīng)當(dāng)便是其相熟于此時的故交。直至代德嬗代之際，獨孤季膺再次得到了升遷的機會，出任潤州司馬。潤州為上州[7]1583，潤州司馬位階從五品下[6]745，這是獨孤季膺一生中所獲得的最高官職。任滿后志主回到洛陽，“高臥園林，不關(guān)世務(wù)”，直至其逝世。

而從大和三年志中，我們亦可窺得獨孤季膺之妻高氏的人生掠影。夫人出身渤海高氏，為福州刺史高璠之女。《文苑英華》中收錄有署名高璠的《初稅畝判》[8]2681及《襲封錄兄女代父刑判》[8]2815兩篇判詞，其人或為高氏之父。高氏后獨孤季膺十二年離世，應(yīng)當(dāng)卒于德宗貞元十五年（799年）。她一生育有三子：長子獨孤敏，曾任烏江縣主簿，中年終官無錫縣尉；次子獨孤敞，早年出游后再未歸家；三子獨孤汶，“宦且不求，志謀遷祔”。高氏的逝世地點為和州烏江縣私第，也就是說，她在丈夫去世后隨長子獨孤敏居住，獨孤敏赴任烏江，其母亦與之同往。高氏卒于其子的烏江縣主簿任上，因而與亡夫分葬兩地。在其后的年歲中，長子病逝、次子杳無音訊，三子獨孤汶?yún)s始終希望將父母的墳塋合于一處。大和二年，獨孤汶終于將母親的遺骨歸葬于洛陽北邙山南原，又重新為夫妻二人刊刻墓志。

三、志主家族的姓氏改易問題小論

對勘兩方墓志，可以發(fā)現(xiàn)其對獨孤氏入唐后改回李姓的時間記載出入很大。貞元三年志記“本隴西李氏……皇唐玄宗時復(fù)舊”，大和二年志卻載“洎國初復(fù)正姓，徙居長安”。據(jù)《元和姓纂》“（獨孤）琬，太仆卿，開元中上表請改姓李氏”[4]1470，明言恢復(fù)李姓是在開元年間，而非大和二年志所言李唐開國之初。不過在傳世文獻中，上述記載實為孤例。除此之外，新出《獨孤祎夫人張氏墓志》的發(fā)現(xiàn)亦可對上述問題有所佐證。獨孤祎之為獨孤季膺叔伯，系出同族，然卒年不詳。祎之夫人張氏墓志中明確記載了獨孤氏改姓為李之事：“本李氏，隋以后族賜姓，今以王室歸宗?！盵9]天寶第058號那么，既然已復(fù)李姓，為何墓志卻依舊記祎之為“獨孤府君”呢？這應(yīng)當(dāng)是由于祎之卒于改姓事件之前，墓志撰者才在行文中保留其獨孤之姓，而夫人張氏逝世的天寶八載（749年）獨孤氏業(yè)已改為李姓，故墓志中記有此事。綜上所述，志主家族初次由李姓改為獨孤是在隋時，而恢復(fù)李姓則到了唐玄宗開元年間。

代宗年間，剛剛恢復(fù)李姓不久的獨孤氏一族又迎來了第三次改姓。代宗寵妾獨孤氏出身這一世系，其父穎為獨孤元節(jié)之孫。玄宗天寶年間，代宗尚為廣平王。按上文所考，初入王府藩邸時，獨孤氏應(yīng)當(dāng)尚為李氏，至大歷三年（768年）代宗欲冊封其為貴妃，才引發(fā)了宗族改姓之事。據(jù)《唐會要》：“大歷三年正月二十四日，太子中允李良佐及諸房譜，依舊姓獨孤氏?！盵10]666這也便是兩方《唐獨孤季膺墓志》分別提到的“代宗時又歸所賜”及“堂兄之子入侍宮闈。大歷中，代宗冊為后，于是錄隋故事，又錫姓獨孤”。

代宗為其妃改姓的舉動能夠獲得雙重收益，可謂一舉兩得。其一，由此得以避開“同姓不婚”的忌諱之說；其二，改姓獨孤也可為貴妃主理后宮找到合理的歷史依據(jù)。關(guān)于時人對于“同姓不婚”說的避忌，可從《新唐書·貞懿獨孤皇后傳》的行文中得見一二，本傳載“代宗貞懿皇后獨孤氏，失其何所人”[3]3500，對獨孤氏的出身郡望避而不談。這一措辭頗為反常，同為代宗妃嬪的德宗生母沈氏家世記載詳細[3]3501，與之形成了鮮明對比。由前文論述可知，獨孤氏入唐后追其郡望為隴西李氏，至玄宗時又“以王室歸宗”，自居為李唐王室宗親。可以推測，代宗冊封貴妃時也考慮到了此點，才改去其李姓，其后史官也對貴妃的家族郡望有所諱飾。另一方面，獨孤氏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后族之姓。由北周至唐，獨孤信的三個女兒皆貴為皇后，《周書·獨孤信傳》贊云：“信長女，周明敬后；第四女，元貞皇后；第七女，隋文獻后。周、隋及皇家，三代皆為外戚，自古以來，未之有也?！盵11]267獨孤貴妃薨逝時，代宗追謚其為貞懿皇后，并命宰臣常袞為其撰寫哀冊文，文首便有意強調(diào)獨孤氏久為后族的歷史：“祚祉悠久，寵靈誕受，元魏戚藩，周、隋帝后。五侯迭興，七貴居右，肇啓皇運，光膺文母?！盵7]2190代宗通過誅殺肅宗張皇后位登大寶，有意防范皇后的力量坐大，故此期后位空懸，甚至自其以后唐代皇帝亦多不立后。獨孤貴妃實為代宗最為親重的后妃，而在冊妃的大歷初年，她重歸于“一門三皇后”的獨孤氏，也反映出代宗對她的寵信?！杜f唐書》載“后寵遇無雙，以恩澤官其宗屬”[7]2193，此時回看，獨孤季膺于代宗初年受到劉晏任用、一路拔擢位列京官，或許也是受到獨孤氏外戚身份的恩澤。

獨孤季膺雖為基層官吏，但身為妃族，其墓志中亦蘊含了較為豐富的歷史信息。通過對先后撰刻于貞元三年、大和二年的兩方《唐獨孤季膺墓志》進行考索，不僅能夠梳理出志主夫妻生平以補傳世史料之闕，亦可窺得“安史之亂”后劉晏對財政官吏的選用情況。經(jīng)過梳理，獨孤氏三次姓氏改易的時間節(jié)點與始末因由也得以明晰。

參考文獻：

[1]洛陽市文物工作隊.洛陽出土歷代墓志輯繩[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91.

[2]魏徴.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3.

[3]歐陽修，宋祁，等編.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4]林寶，撰.岑仲勉，校記.元和姓纂[M].北京：中華書局，1994.

[5]杜佑.通典[M].北京：中華書局，1988.

[6]李林甫.唐六典[M].北京：中華書局，1992.

[7]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8]李昉.文苑英華[M].北京：中華書局，1966.

[9]周紹良，趙超.唐代墓志匯編續(xù)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10]王溥.唐會要[M].北京：中華書局，1960.

[11]令狐德棻.周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1.

作者簡介：

王璐，西北大學(xué)歷史學(xué)院博士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