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曉峰
摘 要|本文從“關系”維度出發(fā),以新視角聚焦創(chuàng)傷咨詢過程中“權力”與“反抗”的區(qū)別和聯(lián)系,并集中探討不同“權力”作用下來訪者“反抗”的多樣性和靈活性,及“反抗”對咨詢而言的積極建設性作用。此外,以“敘事”為平臺,深度披露來訪者在此過程中“權力”和“反抗”結合的表現(xiàn),并在初訪中提出“GRACEFUL”模型, 便于為后續(xù)咨詢提供相應的理論基礎。
關鍵詞|權力;反抗;敘事;創(chuàng)傷;GRACE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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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創(chuàng)傷(trauma)一詞最早在醫(yī)藥學領域出現(xiàn),特指物理傷害。在過去的一百年間,該詞經過復雜的演變而最終完全從“物理”維度變成“心理”維度[1]。迄今為止,我們更傾向于將其認定為對我們內 部世界造成的傷害。Afuape 將創(chuàng)傷界定為負面情境所導致的情緒上的失落和悲傷,而這種負面情境往往與壓迫、偏見和虐待相關聯(lián)[2]。Papadopoulos 認為,最初的創(chuàng)傷指代的是當皮膚被刺穿之后留在上面的傷口,其來自于希臘語的“titrosko”,即“刺穿”,而“titrosko”則來自于動詞“teiro”,其意味著“摩 擦”,兼具“擦入”和“擦掉”的雙重含義[3]。對個體而言,先前所經歷的創(chuàng)傷情境或許可以隨著時 間的推移而逐漸消除,好像我們用手撣去身上的灰塵,即“擦掉”;而有些創(chuàng)傷可能在經歷之后永久地成為個體的一部分,其存在會取代之前的部分而賦予個體全新的生活[3]。
打個比方,如果我們將個體比喻成一個雪地里的雪球,雪球的滾動意味著個體的發(fā)展,那么作為雪球的個體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會不經意地觸碰各種不同的雜質,如灰塵、石子、雜草、樹葉、枯枝等。每個嶄新的雜質介入到雪球之中,都會成為雪球的一部分與整體不可分離。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雜質的介入也將意味著先前作為個體的一部分被個體排出體外,不再隸屬于之前的個體。但無論如何,作為雜質的創(chuàng)傷始終都在個體的成長過程中扮演著不可或缺的角色,成為個體獨特的成分、特征與魅力。從辯證的角度來看,創(chuàng)傷造成的影響不都是負面的,而作為引導者的咨詢師采用何種方式與來訪者進行溝通進而使其意識到創(chuàng)傷的積極作用,是創(chuàng)傷咨詢的靈魂。在這一點上,這種假設與 Papadopoulos 所提倡的“擦入”[3]高度吻合。
以 PTSD(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為例,其在特定道德的指引下,受特定時間和地點的影響而產生[4],例如,戰(zhàn)爭、火災、地震、海嘯、疾病、酷刑、婚變、強暴、霸凌、車禍等。其往 往表現(xiàn)為以下癥狀:通過閃現(xiàn)再次經歷創(chuàng)傷、闖入性記憶和噩夢;主觀上避免任何與創(chuàng)傷事件相關聯(lián)的事物;情緒麻木,活動范圍局限,如解體和情緒低落;高度喚醒與警覺、夸張性驚覺;易激惹、 易怒、易恐懼等。以往對于 PTSD 的干預往往局限于神經生理學與正念冥想等方式,卻并沒有從“關系”角度,以接納的態(tài)度應對 PTSD 的產生。癥狀學上對 PTSD 的認識否定了個體在遭遇極端事件作用下做出的過激反應,將個體對應激事件的反應單純看作是病理性的,而事實上,個體對極端刺激所做出的反應是在清晰意識到刺激物和主體關系的情況下所做出的適應反應。比方說,個體過度的警覺很可能只是對戰(zhàn)爭環(huán)境的習得性適應,由于生命受到威脅,于是采用這種方式改善甄別危險的能力進而提高幸存的可能性。
PTSD 不僅僅是個體與事件之間點對點的反應,其背后還包含了特定的歷史和文化取向[2],兩者不斷地與個體發(fā)生關系聯(lián)結從而使個體產生不同的應激反應。這充分說明了“關系”在創(chuàng)傷干預中的 重要性。
2 作為關系的“權力”“反抗”與“敘事”
權力
權力是一種用來實現(xiàn)或阻礙個人的、關系的或者集體需要的能力或機會。我們在追求幸福的權力、壓迫的權力和反抗壓迫追求解放的權力中加以辨別,在每一個具體的事項當中,權力的練習可以應用到自身、他人和集體當中[5]。Proctor 將權力劃分為“駕馭式權力(統(tǒng)治、強制和權威)”“共享式權力(集體力量)”“內在式權力(個人資源、能力和價值觀)”“投射式權力(個人力量或影響)”[6]。前者從內涵角度集中闡述了權力的屬性;后者從分類上對權力進行區(qū)分,彼此間既 相互獨立又相互聯(lián)系。
權力的產生具有很強的社會屬性,其表現(xiàn)也顯得非常隱晦,它主要體現(xiàn)在貧窮、特權、壓迫、偏見等方面。在一個行為模式較為固化的社會環(huán)境當中,我們每天都會被不同類型的權力所左右卻最終渾然不知。貧窮作為一種權力極易被人們所忽略,因為其阻礙了社會的發(fā)展和個人需要的滿足;作為權力的特權也在悄無聲息地影響著個體的工作、生活和學習,使我們不經意間“被特權化”;壓迫作為一個階級對另外一個階級施加的不公平或不平等的待遇,客觀上也體現(xiàn)了社會的不平等和個體的訴求。但無論
如何,權力過程中永遠伴隨著施受雙方的參與,也同時伴隨著一方的“特權”和另一方的“被特權”, 權力是靠關系來實現(xiàn)的。例如城市與農村、教師與學生、咨詢師與來訪者、領導與下屬、霸凌者與被霸凌者、應屆生與往屆生、漢族與少數(shù)民族、正式工與臨時工、收入高與收入低、成績好與成績差、本地人與外地人、異性戀與同性戀等。Bateson 認為,權力的概念本來就是一個“認識論的謬誤”,因為個體永遠不可能單方面地對他人施加影響[7],于是贊成權力作為“交互認識論”[8]而存在,客觀上將權力作為一種典型的雙方關系,并由雙方的相互作用得以實現(xiàn)。
反抗
反抗與權力
值得提出的是,權力的不經意的出現(xiàn)與增壓會在一個特定時間使被動承受權力的對象產生出排斥和反抗,進而破壞當前雙方的關系而重新走入一個新的軌道,由此看來,反抗在一定程度上也體現(xiàn)出一定的創(chuàng)造性和改良性。同時,當個體遭受了虐待、壓迫和暴力等經歷的情況下,亦會通過不同的方式和方法彰顯自身存在的反抗,因此權力與反抗就像硬幣的兩面一樣同時存在[2]。Wade 將反抗定義為,通過心理或行為活動,個體嘗試顯露、忍耐、排斥、阻止、預防、戒除或反對任何形式的暴力、壓迫以及可以導致上述情況產生的條件,這種行為意圖想象或建立一種基于尊重和平等、個人和他人利益的生活, 期間包括了為恢復由各種壓迫和暴力所產生的傷害而做出的努力[9]。
權力和反抗不但是一體兩面,而且可以相互轉化,即權力同時也是反抗,而反抗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權力的體現(xiàn)。例如來訪者會在質疑咨詢師的同時無意間將權力體現(xiàn)在詢問咨詢師一些極為隱私的問題上來,如“對其他人的收費情況如何?”“是否結婚生子?”“性生活頻率如何?”等,而咨詢師也可以根據(jù)保護自身隱私的角度出發(fā)拒絕回答,體現(xiàn)出反抗。同樣,來訪者迫于問題的深度披露導致身心平衡被破壞而產生出反抗,亦是由于咨詢師主導咨詢過程中的權力體現(xiàn)。
反抗的表現(xiàn)
對來訪者而言,反抗主要體現(xiàn)在對咨詢師和咨詢方法的不認同,同時體現(xiàn)出對于咨詢環(huán)境之外的暴力、虐待和壓迫的抵觸。對咨詢師而言,反抗往往體現(xiàn)在其不認同自己作為“專家”“診斷者”“真相裁決者”,同時,對問題和解決方案本質的線性解釋也極為抵觸。再有,對咨訪雙方而言,無用和壓迫性的話語雙方都比較排斥。
咨詢的過程中,來訪者會表現(xiàn)出不同形式的反抗,但無論反抗的表現(xiàn)如何,皆是因為其在咨詢的過程中感受到了“權力”的存在并因此而產生了危機意識。往往表現(xiàn)在以下幾點:(1)矛盾;(2)拒絕咨詢師表揚;(3)說“不知道”;(4)報告“無進展”;(5)感覺被冒犯。
(1)矛盾
一般說來,來訪者產生矛盾的原因是內心存在對于特定個體、物體及觀點的沖突態(tài)度和情感。常 規(guī)的咨詢過程中,咨詢師往往采用面質技術將沖突和盤托出而被迫讓來訪者進行二選一的抉擇。其雖 然可以有效幫助來訪者意識到自身存在的問題,但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方面,那就是來訪者矛盾的表 現(xiàn)并非一個非此即彼的過程,即有可能針對同一對象的不同屬性而產生出對立的態(tài)度和體驗。如一位 咨詢師在咨詢中既可以是溫暖和樂于助人的,也可以是疏遠和具有侵略性的(權力增壓)。這個時候
我們需要做的并不是使其選擇一個確定的印象,而應該引導來訪者意識到這種矛盾的產生恰恰是在個 體對咨詢師形成整合印象后產生的可理解性反應,進而使其通過此過程發(fā)展成一種有意義的、包容的 關系。
(2)拒絕咨詢師表揚
咨詢過程中,如果咨詢師對來訪者的表現(xiàn)進行表揚,就意味著后者接受了前者的單一引導而放棄對于自身的積極探索。同時,咨詢師的專家取向也會對來訪者施加權力影響,使咨詢進程有意無意地沿著其既定的咨詢軌跡進行,從而導致來訪者對咨詢師本人及咨詢技術形成不同形式和不同程度的反抗。與其讓來訪者接受咨詢師的表揚,不如通過良好咨訪關系的營造進而獲得咨詢師的認可。畢竟,良好的咨訪關系遠勝于咨詢技巧。
(3)說“不知道”
咨詢的過程中會遇到許多來自來訪者的“不知道”。但“不知道”往往意蘊豐富。有時候不知道是因為來訪者沒聽懂問題,或不清楚回答什么,也有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還有可能是千頭萬緒下不知從何說起。另外,也有可能是來訪者單純地感到無聊而對詢問內容加以拒絕。
(4)報告“無進展”
很多時候,咨詢師將來訪者在咨詢室范圍內的問題解決作為咨詢的目標,這點上是遠遠不夠的,因為他們忽略了如何指導來訪者在今后的生活中更好地前行。咨詢室里所建立的反思和聯(lián)結僅僅只是來訪者生活中單獨的事件,而這種單獨事件最易于被后續(xù)的壓迫所破壞。作為咨詢師,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能夠充當來訪者傾聽者的社會關系和社區(qū)當中,只有這樣,來訪者才會覺得走出咨詢室后,他的生活依然可以得到不同環(huán)境的滋養(yǎng)。
(5)感覺被冒犯
咨詢的過程中,有些來訪者會有意無意地根據(jù)咨詢師的敏感度為其打分,甚至一度認為只要咨詢師能夠很好地通過敏銳覺察對來訪者進行回應,那么自己就會從這種咨訪關系中受益。反之,一旦來訪者認為咨詢師并沒有覺察到自己的真實想法,則很有可能質疑咨詢師的職業(yè)素養(yǎng),甚至覺得自己被冒犯。為此,咨詢師除了需要在咨詢中聚焦來訪者的反抗模式和對象,更要了解來訪者在生活中所慣用的反抗模式,因為其很容易將該模式帶入咨詢室而習慣性地對一些問題提出反抗。
反抗的積極性
反抗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阻礙咨詢的順利開展和來訪者的自我探索,但其仍然具有不可小覷的積極意義。例如,反抗可以洞悉來訪者的價值觀、行為準則、希望和恐懼;反抗可以作為咨詢關系的晴雨表,指導咨詢師有針對性地開展咨詢活動;反抗可以結合來訪者的社會地位和世界觀來確定咨詢方法和方式;反抗可以體現(xiàn)社會的、文化的、歷史的束縛,以及由此對于來訪者世界和咨詢關系產生影響[2]。
事實上,反抗本身也是一種創(chuàng)造力的體現(xiàn)。以往的咨詢過程中,當咨詢師發(fā)現(xiàn)來訪者出現(xiàn)反抗時, 往往通過尊重、真誠、熱情、共情、無條件積極關注消除反抗,但情況沒有好轉時可以利用咨詢技巧突破反抗。然而,來訪者出現(xiàn)反抗的時候亦是其心理問題的核心要素即將和盤托出的時候,咨詢師不必強行突破來訪者的防線。相反,應以來訪者為中心,使其清楚意識到反抗的出現(xiàn),也就意味著自身存在的問題即將浮出水面,由此鼓勵其獨自面對內心中不愿暴露的癥結。這個過程一改以往咨詢師專家化的傾向,而采用共筑、共贏、互利的方式促成來訪者將反抗轉變?yōu)闄嗔Χ苿幼陨淼募磁d自我表達,以此實現(xiàn)問題的創(chuàng)造性解決。
敘事
敘事中的準則化真相
在此提到的敘事主要針對來訪者的敘事,而并非咨詢師。長久以來,敘事療法作為常見方法, 在心理咨詢中始終占有一席之地。敘事是來訪者進行自我暴露的最佳手段,通過將自己所經歷的事件進行有組織或即興的闡述,咨詢師可以非常有效地獲悉來訪者的能力、社會資源和價值觀等核心信息。同時,以“價值觀”為核心,咨詢師可以有計劃地詢問來訪者一些問題,以便找到使其產生創(chuàng)傷的核心事件和根源,并就咨訪關系進行一定的反饋。如,“你認為我們之間的關系是如何協(xié)調的?”“我們是如何反思彼此比較偏好的溝通方式的?”“有哪些東西在人與人的溝通之間被創(chuàng)造了出來?”。
Foucault 認為,遍布于社會的“準則化真相”具有一種影響人們看待這個世界,并為此做出反應的力量[10]。不同的社會角色與社會職業(yè)將個體的行為束縛在一個特定的框架之內,一旦個體突破界限便 很有可能遭受作為權力的“準則化真相”的擊打而產生反抗,PTSD 極有可能成為反抗的一種形式表現(xiàn)出來。這種情況下,利用敘事作為手段和媒介是全方位了解來訪者反抗過程的有效手段,同時展示了來訪者生活的背景。鑒于單一的敘事無法涵蓋生活的全部,因此每一個故事都是從不同的視角對個體、社會、彼此的關系進行反映的絕佳素材。咨詢師在傾聽的過程中,需要將“經驗重組”視為敘事療法的核心, 努力分析來訪者在敘事中的種種假設,檢驗其在生活對話中體現(xiàn)出的功能和作用,并激發(fā)其進行更為有效的敘事[11]。在與準則化真相進行抗爭的過程中,作為個體的來訪者總是有意無意地進行不同程度的 反抗。為此,敘事療法也經常被稱為“抗爭療法”[12]。
敘事中的 GRACES 模型系列
為了在來訪者敘事時對其生活事件有一個總體的把握,形成個人提綱, Roper-Hall 將若干關鍵詞首字母提取出來構成 GRACES 模型,即性別(Gender)、宗教(Religion)、年齡(Age)、文化(Culture)、倫理(Ethnicity)、性活動(Sexuality)[13]。之后,Afuape 在此基礎上提出了“GRAACCCEESS”模型, 增加了能力(Ability)、階級(Class)、膚色(Color)、教育(Education)、靈性(Spirituality)[2]五 個維度。結合模型的本土化需要,筆者對兩個模型進行修正后提出“GRACEFUL”模型,增加了家庭
(Family)、統(tǒng)合(Unity)、語言(Language)三個維度,目的在于將來訪者的家庭情況、統(tǒng)合程度、 語言能力共同納入初訪階段進行有效參照。
家庭維度中,應聚焦家庭完整度、婚戀現(xiàn)狀、子女情況、依戀類型等一系列重要的、影響人格形成與發(fā)展的因素。重點把握來訪者與子女的依戀類型是否形成代際連貫性,進而形成系列評估以便于完善后續(xù)咨詢;統(tǒng)合維度中,應考慮來訪者當前的權力與反抗情境結合的緊密度以及存在的關鍵性問題節(jié)點,以便尋求后續(xù)咨詢的突破口;語言方面,咨詢師應關注來訪者是否存在語言表述上的敏感點,例如卡頓、中止、反復、升降調、加速、沉默、外語雜糅等現(xiàn)象,并深入思考問題產生的原因與契機。
3 結論與展望
綜上,從“權力”“反抗”“敘事”的角度出發(fā)完善關系視角的創(chuàng)傷咨詢,具有很強的理論與現(xiàn) 實意義,因為創(chuàng)傷的產生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權力的過度作用。隨后,個體會表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反抗, 既有針對問題情境中的權力,也有針對咨詢師或咨訪關系。在此基礎上,咨詢師的首要任務是從關系 角度使來訪者意識到,良好的咨訪關系固然是心理問題解決的先決條件,但從理性的角度處理好權力 和反抗的平衡關系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而前兩者的順利達成是建立在咨詢師對來訪者初訪印象的基 礎上,在此期間需要后者通過真實的敘事來表露出問題情境進而幫助咨詢師把握問題的根源,由此實 現(xiàn)咨詢效果的突破。
在本土化“GRACEFUL”模型的過程中,由于我國國民信教程度與西方相比存在較大差距,因此該 維度在國人內心中產生的共鳴度并不高。然而關系視角的營造過程中,鑒于宗教信仰而產生的“圣秘” 對潛意識問題的意識化具有非常重大的影響和推動,為此,作為國人心理咨詢敘事中的“短板”,該部分值得進一步的推敲和打磨。此外,如何在權力和反抗關系深度解析的同時,進一步完善咨訪關系的營造, 仍然是后續(xù)研究過程中亟待解決的問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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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Inquiry for Counseling Strategies in Terms of Trauma in a Perspective of Relationship: Power, Resistance and Narrative
Jin Xiaofeng
Sichuan Police College, Luzhou
Abstract: This paper starts from a perspective of relationship, focusing on the differences and associations between power and resistance, as well as the constructive role which the resistance plays in traumatic counseling. Moreover, serving narrative as a platform, this paper makes a profound disclosure of the performance of clients in respect to the combination between power and resistance, alongside with the raising of GRACEFUL model, and provides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following counseling.
Key words: Power; Resistance; Narrative; Trauma; GRACEF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