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繼剛

（西華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四川 南充 637009）

□語言學(xué)研究

“帝主”釋詁

吳繼剛*

（西華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四川 南充 637009）

“帝主”與“帝王”同義，由“帝王”語素替換而來，是古漢語“君主”語義場中同義成員替換的結(jié)果。在古文獻中，“帝主”用例較多。但從歷代文獻的分布情況來看，“帝王”的使用頻率要遠遠高于“帝主”，義位廣狹的不同是語素的重要選擇機制：“王”本義為“君主”，義位較少；“主”引申義為“君主”，義位較廣。義位的多少與詞義的明確性成反比，促使“王”最終戰(zhàn)勝“主”。其次，封建帝王的威嚴也不允許“帝王”這一名號被隨意更改。

“帝主”；“帝王”；語素替換；義位廣狹

在清理同名佛經(jīng)異文材料時，筆者發(fā)現(xiàn)一個用例：安世高《佛說溫室洗浴眾僧經(jīng)》：“從此因緣?；驗槿顺??；驗榈壑鳌；驗槿赵滤奶焐裢酢；驗榈坩屴D(zhuǎn)輪圣王?；蛏筇臁Ｊ芨ｋy量?！薄暗壑鳌保可绞?jīng)本作“帝主”，P.3919、金藏廣勝寺本、麗藏本、《大正藏》俱作“帝王”?！暗壑鳌保贾掇o源》《漢語大詞典》《佛光大辭典》等辭書，均未收釋。異文“帝主”“帝王”，二者是同義詞關(guān)系，還是“主”為“王”之形近訛誤字？

“帝”，君主，皇帝?！稜栄拧め屧b上》：“帝，君也?！盵1]2568《說文·丄部》：“帝,王天下之號也?！盵2]7《尚書·堯典》：“曰若稽古帝堯?！盵1]118《論衡·禍虛》：“堯禪舜，立為帝。”“王”，古代最高統(tǒng)治者的稱號?！稜栄拧め屧b上》：“王，君也?！盵1]2568《六書故·疑》：“王，有天下曰王。帝與王一也。周衰，列國皆僭號自王。秦有天下，遂自尊為皇帝。漢有天下，因秦制稱帝，封同姓為王，名始亂矣?！盵3]600《尚書·洪范》：“天子作民父母，以為天下王?！盵1]190《禮記·內(nèi)則》：“后王命冢宰，降德于眾兆民?！标懙旅麽屛模骸巴?，天子也?！盵1]1461“主”，君主?！稄V雅·釋詁一》：“主，君也。”[4]5《尚書·仲虺之誥》：“惟天生民有欲，無主乃亂?！笨追f達傳：“民無君主，則恣情欲，必致禍亂?！盵1]161“帝”、“主”二詞同義。《爾雅》用同訓(xùn)之法為“帝”“王”“主”三詞釋義，三詞同義?！读鶗省穭t從歷時的角度辨別了“王”這一稱號的使用情況：始則與“帝”同義，自漢代始，“帝”為皇帝專稱，“王”為諸侯專稱，“帝”的地位高于“王”?！暗邸薄巴酢睆?fù)合為“帝王”，成為封建時代的一個常用詞?！暗邸薄爸鳌睆?fù)合成合成詞“帝主”。

“帝”為什么能夠分別與“王”“主”復(fù)合成詞呢？《爾雅》和《廣雅》都收釋了“君主”這個語義場，每個語義場都有若干下位詞?！稜栄拧め屧b》：“林、烝、天、帝、皇、王、后、辟、公、侯，君也?！盵1]2568《爾雅》用“二義同條”的方法分別解釋排列在一起的兩組不同的同義詞。一組是義為“君主”?！秲x禮·喪服》：“君，至尊也?！编嵭ⅲ骸疤熳?、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盵1]1100換言之，“君”在先秦時指大大小小奴隸制或封建制國家的最高統(tǒng)治者，天子、諸侯和有采邑的卿、大夫都可稱君。本條中“君”解釋“天”“帝”“皇”“王”“后”“辟”“公”“侯”等詞時，用的就是這種意義。另一組義為“群聚”“眾多”，通“群”，對“林”“烝”的解釋即為通假義?！稄V雅·釋詁》：“乾、官、元、首、主、上、伯、子、男、卿、大夫、令、長、龍、嫡、郎、將、日、正，君也?！盵4]5《廣雅》亦用“二義同條”的方法分別解釋排列在一起的幾組不同的同義詞。一組義為“君主”：“長”“主”“上”“伯”“子”“男”“卿”“大夫”意義已見上述。“官”“令”“正”是對君主、尊長的敬稱，“乾”“首”“元”“龍”“日”之比喻義為“君王”。另一組是含有“君”義素的詞：“嫡”為正妻，“郎”為夫君，“將”為主將。

可見，《爾雅》《廣雅》的兩個語義場，第一組詞都含有“君主”義，是近義詞，“帝”“王”“主”為同一語義場的成員，三詞同義，可以作為語素構(gòu)成新的并列式復(fù)合詞“帝王”，也可以把語素“王”替換為“主”，產(chǎn)生新詞“帝主”。就目前的語料來看，“帝王”的產(chǎn)生要遠遠早于“帝主”；“帝王”的最早用例為《莊子·天道》：“夫帝王之德，以天地為宗?！?“帝主”的最早用例為《漢書·韓長孺列傳》：“梁王父兄皆帝主?！?/p>

縱觀漢語史，漢語古文獻里有“帝主”一詞的大量例證，且東漢前期已見用例。例如：

（1）梁王父兄皆帝主，而所見者大，故出稱蹕，入言警，車旗皆帝所賜，即以嫮鄙小縣，驅(qū)馳國中，欲夸諸侯，令天下知太后、帝愛之也。（《漢書·韓長孺列傳》）

（2）是時，帝主幼沖，母后稱制，將相有隙，兵革連起。（《宋書卷二四·志第一四》）

（3）帝主彥博語，卒度朔方地，自幽州屬靈州，建順、祐、化、長四州為都督府，剖頡利故地，左置定襄都督、右置云中都督二府統(tǒng)之。（《新唐書卷二一五上·列傳第一四〇上》）

（4）（景泰）七年，任發(fā)子思卜發(fā)奏：“臣父兄犯法，時臣幼無知。今不敢如父兄所為，甚畏朝廷法，謹備差發(fā)銀五百兩、象三、馬六及方物等，遣使人入貢，惟天皇帝主哀憐。”（《明史卷三一四·列傳第二〇二》）

上例中，《漢書·韓長孺列傳》系照抄《史記》，其中“帝主”一詞，《史記·韓長孺列傳》作“帝王”?？梢姸~同義。其他各例，正史中至《明史》仍在使用。

本文窮盡調(diào)查袁林《漢籍全文檢索系統(tǒng)》2.0版，共有3251篇文獻、6221個例句含有“帝王”；191篇文獻、234個例句含有“帝主”（1），可見，“帝王”的使用頻率要遠遠高于“帝主”?！暗壑鳌币辉~主要使用于佛教文獻與文學(xué)作品中。傳世佛典文獻中的“帝主”用例相當可觀，最早用例時間為西晉年間。例如：

（5）若為帝主。無極貴姓。功勛無限。智慧廣遠。（西晉竺法護《度世品經(jīng)卷第二》）

（6）佛說是時。天龍鬼神世間人民。帝主大臣四輩弟子。靡不歡喜為佛作禮。（失譯人《佛說施食獲五福報經(jīng)》）

（7）通夢之所見。如漢明因夢以感圣。大法于是而來游。帝主傾誠以歸德。英豪斂衽以服化。沙門齊肩于王公。僧尼直躬于天子。（南朝梁·釋僧佑《弘明集卷第十一》）

（8）僧問。提兵統(tǒng)將須憑帝主虎符。領(lǐng)眾匡徒密佩祖師心印。如何是祖師心印。（明釋居頂《續(xù)傳燈錄卷第二十二》）

出土文獻中石刻文獻皆見于造像記?！稘h魏六朝碑刻校注》造像記中共出現(xiàn)“帝主”25次。例如：

（9）齊永明元年，歲次癸亥，七月十五日，西涼曹比丘釋玄嵩，為帝主臣王，累世師長，父母兄弟，六親眷屬，及一切眾生，敬造無量壽、當來彌勒成佛二世尊像。愿一切群生，發(fā)弘曠心，明信三寶。（南朝齊《釋玄嵩造像記》）

（10）于大代太和廿年，歲在丙子，九日辛酉朔，四日甲子，姚伯多、伯龍、□龍、伯養(yǎng)、天[虎]等，上為帝主，下為七祖眷屬，敬造皇老君文石像一軀。（北魏《姚伯多兄弟造像碑》）

（11）天保元年，臘月八日，曾敬遠上為國王帝主，下為七世父母，自為己身，居家眷屬，咸同斯福。（北齊《曾敬遠造像記》）

（12）唯天和六年，歲次辛卯，四月十五日，邑師比丘曇貴，像主趙富洛，合邑子廿八人等，敬造觀世音像一區(qū)。上為天龍八部，帝主人王，師僧父母，因緣眷屬，法界眾生，咸同斯福，普成正覺。（北周《趙富洛等二十八人造像記》）

唐以來的文集里亦有大量例證。例如：

（13）鳴佩洞庭辭帝主，登車故里冊閩王。（唐·翁承贊《全唐詩卷七百三·文明殿受冊封閩王》）

（14）賈奕道：“更大如王公，只除是當朝帝主也。他有三千粉黛，八百煙嬌，肯慕一匪人?！睅煄煹溃骸芭履悴恍牛　保ā洞笏涡瓦z事·亨集》）

（15）如今周朝世宗登基，國步多艱，某因此隱于草澤，以賣卜為生。我見王氣正兆大梁，必然有真命帝主出世。（《全元雜劇·羅貫中·宋太祖龍虎風(fēng)云會》）

（16）行者道：“依老孫說，你在這里也好。自古道，千里姻緣似線牽哩，那里再有這般相應(yīng)處？”三藏道：“徒弟，我們在這里貪圖富貴，誰卻去西天取經(jīng)？那不望壞了我大唐之帝主也？”（《西游記·第五十四回》）

由上可知，安世高《佛說溫室洗浴眾僧經(jīng)》“從此因緣?；驗槿顺??；驗榈壑??；驗槿赵滤奶焐裢??；驗榈坩屴D(zhuǎn)輪圣王?；蛏筇?。受福難量”，“帝主”與P.3919、金藏廣勝寺本、麗藏本、《大正藏》之異文“帝王”為同義詞關(guān)系，而非形近訛誤字關(guān)系。

此外，同義語素“王”“主”也可以互相替代，與另一個語素結(jié)合，形成若干組同義詞?！稘h語大詞典》收釋以下各詞：

人主—人王、伯主∕霸主—伯王∕霸王、后主—后王、君主—君王、國主—國王、季主—季王、民主—民王、令主—令王、興主—興王、明主—明王、賢主—賢王、圣主—圣王、前主—前王、先主—先王、時主—時王、闇主—闇王、暴主—暴王、嗣主—嗣王等。

茲舉幾例以申之。

“季主”∕“季王”：王朝末代的君主。例如：

（17）季主盡荒淫，前王徒貽厥。（全唐詩·第二一二卷·唐高適《同觀陳十六史興碑》詩）

（18）夫時日譴祟，古之盛王無之，而季王之所好聽也。（三國魏嵇康《宅無吉兇攝生論》）

“人主”∕“人王”：人君，君主。例如：

（19）千秋陳父子之道，人主革心；延年議社稷之計，忠臣定策。（北周《田弘墓志》）

（20）保定四年，□□□□□□□，十五日己□，佛第子王瓫生敬□□□□□，□為天龍八部，下為人王帝主，七世父母，見在父，過去母，合門大小，年一已上。（北周《王瓫生造四面像記》）

“暴主”∕“暴王”：暴虐的君王。例如：

（21）暴主迷君非無心腹也，其所取舍非其術(shù)也。（《管子·七臣七主》）

（22）暴王之所以失國家，危社稷，覆宗廟，滅于天下，非失人者，未之嘗聞。（《管子·五輔》）

語素“王”“主”的替換，有共時替換，也有歷時替換，結(jié)果都導(dǎo)致同義詞的出現(xiàn)。

當然，同義語素“主”“王”亦可以復(fù)合成詞“主王”，為古代臣下對國君宗室封邑之王的稱呼。例如：

（23）齊王建入朝于秦，雍門司馬前曰：“所為立王者，為社稷耶？為王立王耶？”王曰：“為社稷?！彼抉R曰：“為社稷主王，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齊王還車而反。（《戰(zhàn)國策卷十三》）

（24）吾受主王厚恩，不可以二心。（《南史·宋竟陵王誕傳》）

（25）或謂岱曰：“主王既幼，執(zhí)事多門，而每能緝和公私，云何致此？”岱曰：“古人言一心可以事百君。我為政端平，待物以禮，悔吝之事，無由而及。明闇短長，更是才用之多少耳?！保ā赌淆R書卷三二·列傳第一三》）

然而，從歷代文獻的分布情況來看，“帝王”的使用頻率要遠遠高于“帝主”，何也？是語言發(fā)展的哪一種機制引起整個社會對義素“主”產(chǎn)生如此大的抗拒性，從而導(dǎo)致“帝王”的使用頻率要遠遠高于“帝主”呢？

首先，義位廣狹的不同是語素選擇的決定機制：“義位廣狹的不同，造成語素的變化”。[5]從而引起語素替換?！巴酢薄爸鳌彪m為同義詞，但“王”讀wánɡ時八個義位：①古代最高統(tǒng)治者的稱號；②漢代以后封建統(tǒng)治者的最高封爵；③朝謁天子；④首領(lǐng)，同類中最突出的；⑤大；⑥古代對祖父母輩的尊稱； ⑦蟲名，土蜘蛛；⑧匡正；⑨姓氏。讀wànɡ時有僅有三個義位：①統(tǒng)治、領(lǐng)有一國或一地；②成王業(yè)，稱王；③勝過[6]1176?！爸鳌眲t有二十一個義位：①燈芯，后作“炷”；②家長；③主人；④首領(lǐng)；⑤君主；⑥公卿大夫及其正妻；⑦物主；⑧當事人；⑨事物的根本；⑩死人的牌位；?公主的簡稱；?掌管、主持；?主張；?守；?主象、預(yù)示；?主婚；?中醫(yī)學(xué)術(shù)語，主治；?專一、專心；?從自身出發(fā)的；?基督教或伊斯蘭教徒對其所信仰的主神的稱呼；及姓氏[6]50-51。較之“帝王”，由義位較廣的語素“主”所構(gòu)成的雙音詞“帝主”的意義自然要復(fù)雜一些，為求表意簡潔明晰，由義位較少的語素“王”構(gòu)成的雙音詞就會戰(zhàn)勝后起新詞“帝主”，保持著更高的使用頻率。

其次，從語體色彩看，口語詞“帝主”并不能撼動常用詞“帝王”的穩(wěn)固地位。東漢至南宋之間的漢譯佛經(jīng)反映譯經(jīng)時代的口語面貌，為古白話文的語料；唐以來的詩歌、小說、戲曲亦為古白話文的語料，皆反映當時的口語面貌，故“帝主”為口語詞。而“帝王”這一事物是封建時代的最高統(tǒng)治者，是一個家庭單位，是當時政治活動的核心，是被整個社會賦予高度神秘色彩和高度集權(quán)的一個莊重團體，所以“帝王”一詞也就成為封建時代的常用詞與高頻詞，不會像其他名號那樣隨意更改。所以口語詞“帝主”無法取代“帝王”而成為高頻詞。

當然，自產(chǎn)生之日起，“帝主”“帝王”就一直在使用，隨著中國封建帝制的終結(jié)，二詞也隨之退出歷史舞臺，成為歷史詞。而不是“當然這只是對深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影響的人而言，造像活動的主體乃進入中原的少數(shù)民族，其意識中并無此分別，故將二者合為一詞。隨著這個時代的過去故后世文獻中不見使用”[7]40。

此外，“帝主”尚有他義：已故帝王的牌位?！吨芏Y·春官·司巫》：“祭祀則共匰主。”鄭玄注：“木，謂木主也?！盵1]816《公羊傳·文公二年》：“丁丑，作僖公主?！焙涡葑ⅲ骸盀橘夜珡R作主也。主狀正方，穿中央達四方。天子長尺二寸，諸侯長一尺。”[1]2266例如：

（26）人君之居，前有朝，后有寢。終則制廟以象朝，后制寢以象寢。光武都洛陽，乃合高祖以下至平帝為一廟，藏十一帝主于其中。元帝次當?shù)诎?，光武第九，故立元帝為祖廟，后遵而不改。（《漢禮制度》）

（27）義熙元年四月，將殷祠，詔博士議遷毀之禮。大司馬、瑯邪王德文議：“泰始之初，虛太祖之位，而緣情流遠，上及征西，故世盡則宜毀，而宣帝正太祖之位。又漢光武移十一帝主于洛邑，則毀主不設(shè)，理可推矣。宜筑室，以居四府君之主，永藏而弗祀也?！保ā稌x書卷一九·志第九》）

（28）室中有褥，奠主訖，帝主居左，覆以黃羅帕，后主居右，覆以紅羅帕。（《金史卷三〇·志第一一》）

（29）甲禮直官引太常卿、監(jiān)祭、監(jiān)禮太廟令、太祝、宮闈令升自東階，詣太祖室。蒙古太祝起帝主神冪，宮闈令起后主神冪。（《元史卷七五·志第二六》）

當然，例（26）（27）中的“帝主”為短語，例（28）（29）中的“帝主”已凝固成詞。且從辭書的收釋情況來看，《辭源》《漢語大詞典》等僅收釋復(fù)音詞“帝王”，未收“帝主”及相應(yīng)義項，可據(jù)補。

另外，當“帝”“主”分開使用時，二詞意義微殊：“主”比“帝”地位稍低。陳壽《三國志》以魏為正統(tǒng)，稱曹魏之君為帝，非正統(tǒng)的蜀漢、東吳之君為主。宋代西夏李元昊建國稱帝，宋仁宗只冊命為“西夏主”。故《老學(xué)庵筆記》認為：“當時必有定制，然不見于國史也。”[8]72

注釋：

（1）據(jù)筆者統(tǒng)計，袁林《漢籍全文檢索系統(tǒng)》2.0版含有“帝主”的234個例句中，包括義為“已故君王的牌位”者29句，義為“帝王主持或管理”者9句。

[1]十三經(jīng)注疏[M].[清]阮元，?？?北京：中華書局，1980.

[2][漢]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63. [3][宋]戴侗.六書故[G]//四庫全書226冊.臺灣：商務(wù)印書館，1986.

[4]王念孫.廣雅疏證[M].北京：中華書局，1983.

[5]李小平.《顏氏家訓(xùn)》聯(lián)合式雙音詞語素的構(gòu)成和替換[J].北京教育學(xué)院學(xué)報，2006，（1）：14-18.

[6]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字典：第二版[M].武漢：湖北長江出版集團·崇文書局∕四川出版集團·四川辭書出版社，2010.

[7]趙修.北朝造像記詞語研究[D].重慶：西南師范大學(xué)，2005.

[8][宋]陸游.老學(xué)庵筆記[M].李劍雄,劉德權(quán),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79.

The Textual Research and Explaination of Dizhu (帝主)

WU Ji-gang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 Nanchong 637009, China )

Dizhu (帝主) is synonymous to Diwang (帝王), which was produced by plereme substitution. It was the outcome of synonymous member substitution of ancient Chinese sovran semantic field. There were a great many illustrations of Dizhu (帝主) in ancient Chinese document. But the frequency of use of Diwang (帝王) was far more high than Dizhu (帝主) from distributing conditions of past dynasties document. The differences of broad or narrow sense of sememe were important choice mechanism of plereme substitution. Wang’s (王) origin meaning was sovran, whose sememe were very few and Zhu’s (主) extensional meaning was sovran, whose sememe were very excessive. The number of plereme substitution was inversely proportional to definitude of acceptation, which spurred Wang (王) has conquered Zhu (主). Secondly, the stateliness of feudalism sovran would not allow the appellation of Diwang (帝王) be changed at random.

Dizhu (帝主); Diwang (帝王); plereme substitution; broad or narrow sense of sememe

H131

A

1004-4310（2015）01-0049-04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5.01.010

2014-09-12

教育部古委會項目“歷代石刻造像記輯注”（2012[163]）。

吳繼剛（1971-），男，江蘇徐州人，副教授，博士，碩士生導(dǎo)師，研究方向為碑刻文獻語言文學(xué)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