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思 王佩娟（南京中醫(yī)藥大學附屬中西醫(yī)結合醫(yī)院 南京 210028）

“胞宮”一詞，歷經(jīng)數(shù)千年而沿用至今。隨著歷代醫(yī)家對“胞宮”的深入研究，相關概念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也呈現(xiàn)一定的變化。從文獻著手，通過對有關“胞宮”的條文進行逐條梳理，并進行分析、歸納、總結，把握其名、其用、其病，并對其傳承、發(fā)展和創(chuàng)新理論進行深入探索，從而明確“胞宮”相關概念的內涵，完善和豐富相關中醫(yī)基礎理論，以期為現(xiàn)代中醫(yī)臨床提供參考。

1 考胞宮之名

歷代醫(yī)家對胞宮之名有不同的認識，涉及名稱繁多，又名女子胞、胞、子處、子藏、子宮、子臟、血室、胞臟、血臟等。

“女子胞”之名最早記載于《素問·五藏別論》：“腦、髓、骨、脈、膽、女子胞，此六者……名曰奇恒之府?！保?］22“女子胞”即“胞宮”，為奇恒之府?！鹅`樞·五色》稱為“子處”，其言：“女子在于面王，為膀胱子處之病，散為痛，搏為聚，方員左右，各如其色形?！保?］93而《靈樞·水脹》簡稱為“胞”，其曰：“石瘕生于胞中?！保?］100《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紫石英”條下又稱之為“子宮”，其曰：“女子風寒在子宮，絕孕十年無子。”［3］9“槐實”條下稱為“子臟”，其曰：“槐實，味苦，寒，主五內邪氣熱，止涎唾，補絕傷，五痔火瘡，婦人乳瘕，子臟急痛?！保?］46東漢·張仲景所撰《金匱要略》中稱為“臟”和“血室”。如“小柴胡湯”條文中曰：“婦人中風……經(jīng)水適斷，此為熱入血室。”［4］65“大黃甘遂湯”中道：“主治婦人少腹?jié)M如敦狀，小便微難而不渴，生后者，此為水與血俱結在血室也?！保?］85而“礬石丸”條文中又載：“婦人經(jīng)水閉不利，臟堅癖不止，中有干血，下白物，礬石丸主之?！保?］86

至隋朝，巢元方《諸病源候論》在“妊娠胎間水氣子滿體腫候”中有“然妊娠臨將產(chǎn)之月而腳微腫者，其產(chǎn)易。所以爾者，胞藏水血俱多，故令易產(chǎn)”［5］195，“胞藏”即胞宮。唐朝孫思邈稱胞宮為“兒生處”，在《千金要方·婦人方》中曰：“治產(chǎn)后兒生處空，流血不盡，小腹絞痛，梔子湯方?！保?］67而“胞宮”一詞出自北宋·朱肱《類證活人書》：“黃龍湯，治妊娠瘟疾……熱入胞宮，寒熱如瘧?！保?］其后北宋·陳自明《婦人大全良方》、元·羅天益《衛(wèi)生寶鑒·婦人門》均原文引用。北宋后胞宮之名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宋代官方主持編撰《太平惠民和劑局方·治諸虛》中說：“婦人血臟虛冷無力，肢體疼痛，并宜服之?！保?］明·董宿《奇效良方·婦人門》云：“治婦人血臟虛竭?！保?］均稱“血臟”。北宋太醫(yī)院編《圣濟總錄》有“宮臟”和“胎臟”之記載。明代虞摶《醫(yī)學正傳·產(chǎn)后篇》云：“當歸黃芪飲，治產(chǎn)后陰脫，謂陰戶中宮脫下也?！保?0］簡稱胞宮為“宮”。明·陳文昭補解陳沂婦產(chǎn)科著作《陳素庵婦科補解》，記載了“子室”的稱謂。清·《醫(yī)宗金鑒心法集要·調經(jīng)門》中有記載：“不子之故傷任沖，不調帶下經(jīng)漏崩，或因積血胞寒熱，痰飲脂膜病子宮。”［11］稱之為“血胞”“子宮”，并與“尿胞”相區(qū)別。

梳理“胞宮”之名，宋以先，以“子”命名多，體現(xiàn)古人對“胎產(chǎn)”的重視；宋以降，以“血”命名多，體現(xiàn)古人對“經(jīng)血”認識的偏重轉移。

2 言胞宮之形、之位

關于子宮形態(tài)的具體描述，首見于元·朱丹溪之作。明·張介賓《景岳全書系列婦人規(guī)》中引朱丹溪之言提出：“陰陽交媾，胎孕乃凝，所藏之處，名曰子宮，一系在下，上有兩岐，中分為二，形如合缽，一達于左，一達于右?！泵鞔_指出子宮是一個倒置的三角形，一系向下（宮頸），其上角左右各有一岐（輸卵管）向兩側延伸，即“上有兩岐”；宮體是中空的，故曰“形如合缽”［12］86。與現(xiàn)代《中醫(yī)婦科學》記載子宮在未孕的狀態(tài)下呈壁厚而中空的倒梨形一致。清·《馮氏錦囊秘錄》中馮兆張言：“然腎有左右之別，而子宮無左右之分。今丹溪云：男受胎在左子宮，女受胎在右子宮，是婦人胞門有兩子宮矣，似屬鑿空無據(jù)……假如品胎駢胎，則子宮亦有累累耶?！保?3］馮氏不僅對丹溪之子宮左右說提出了異議，而且還認為“然造物有不毛之地，人應之，婦人有無子宮者”。雖然馮氏“先天性無子宮”的結論是推理而來，但他大膽的創(chuàng)見是胞宮認識上的進步，同時的確也與現(xiàn)代醫(yī)學理論較吻合。

子宮下部呈圓柱狀，暴露于陰道部分的為子宮頸口，中醫(yī)稱子門?！鹅`樞·水脹》曰：“石瘕生于胞中，寒氣客于子門，子門閉塞，氣不得通，惡血當瀉不瀉。”［2］100《類經(jīng)》注釋說：“子門，即子宮之門也?！弊訉m包括了形如合缽而中空的子宮體和呈圓柱狀的子宮頸。及至兩晉時期，王叔和《針灸甲乙經(jīng)》承襲張仲景《內經(jīng)》觀點而又有所發(fā)揮。在《脈經(jīng)》提出已產(chǎn)（胞門）、 未產(chǎn)（龍門）、未嫁（玉門）的帶下分門論治。王叔和對婚育狀態(tài)影響胞宮的觀點一直延續(xù)運用推崇至今。

關于子宮位置的具體描述，在西醫(yī)傳入之前，我國古代文獻已有胞宮的描述，最早見于《內經(jīng)》。此處胞宮為“女子胞”“子處”，位于帶脈以下，小腹正中，膀胱之后，直腸之前。后世醫(yī)家在繼承《內經(jīng)》思想上有所發(fā)展，明·張介賓在《類經(jīng)圖翼·類經(jīng)附翼評注》中對子宮的位置作了描述：“中極，任脈穴名，在曲骨上一寸，中極之下，即胞宮之所?！薄胺蛩^子戶者，即子宮也，即玉房之中也，俗名子腸，居直腸之前，膀胱之后，當關元氣海之間，男精女血，皆存乎此，而子由是生……子宮之下有一門，其在女者，可以手探而得，俗人名為產(chǎn)門。”［14］392-393也明確指出子宮是胎孕所藏之處。

3 探胞宮之用

古代胞宮包括女性內生殖器：子宮及附件（輸卵管和卵巢），雖卵巢和輸卵管在中醫(yī)古籍中沒有相應的命名，但中醫(yī)具有完整的理論體系，其獨特之處，在于人體的統(tǒng)一整體性。胞宮的功能涵蓋內生殖器官的功能。古之“胞宮”與今之“子宮”的概念雖有所不同，但二者相互聯(lián)系，不可分割。

子宮，奇恒之府也，其功能不同于一般的臟腑，臟藏精氣而不瀉，腑傳化物而不藏，而子宮非臟非腑，亦臟亦腑，能藏能瀉，藏瀉有序。張介賓在《類經(jīng)·藏象類·奇恒臟腑藏瀉不同》中詳盡描述子宮具有定期藏瀉出納而成胎孕之能，后世醫(yī)家大體沿用而進行闡發(fā)。后明清醫(yī)家多援引張介賓之觀點，如林佩琴的《類證治裁》、楊時泰的《本草述鉤元》、吳尚先的《理瀹駢文》 等醫(yī)籍多有“女子之胞，非臟非腑，亦臟亦腑，出納精氣而成胎孕者為奇”之意。

人體的營衛(wèi)、氣血、津液、精神均為臟腑所化生，胞宮行經(jīng)、胎孕之用皆由臟腑滋養(yǎng)實現(xiàn)。胞宮通過“胞脈”與心直接絡屬?！端貑枴ぴu熱病論》云：“胞脈者，屬心而絡于胞中?！保?］67心主血脈，主神明，而女子以血為本 ，胞宮為“血室”“血臟”“血胞”，因此，胞宮的行經(jīng)、胎孕的功能正常與否，與心關系密切。如莫文泉潛心研究古籍著《研經(jīng)言·原胎》言：“胞宮血氣之生，源有靈機，故有化機，不可有一物入留其中，有之則血氣隨物而裹，即令經(jīng)閉腹大，謂之胎也?！保?5］因孕“聚血養(yǎng)胎”，后世醫(yī)家常候心氣的“神門穴”“左手寸部”了解胞宮氣血的顯著變化。足少陰腎經(jīng)在關元穴與任脈交會，與沖脈并行，與督脈“貫脊屬腎”，沖、任、督脈同起胞中，故腎脈通過沖、任、督與胞宮相聯(lián)系，腎主生殖，“天一陽氣所化之癸水，即從腎脈達于胞宮”。子宮之瀉，心主之，子宮之藏，腎主之，子宮之瀉藏規(guī)律，是心腎交合后陰陽消長轉化的月節(jié)律。肝主疏泄而司血海，后世便有“女子肝郁多從胞宮辨治”之說。因此，胞宮通腦髓、聯(lián)五臟、司子宮開合。

胞宮除與臟腑相聯(lián)，與沖、任、督帶的關系更為密切。王冰在《重廣補注黃帝內經(jīng)素問》里指出：“督脈，亦奇經(jīng)也。然任脈、沖脈、督脈者，一源三歧也……亦猶任脈、沖脈起于胞中也。”［16］此觀點一直為后世所推崇，如明代李時珍在《奇經(jīng)八脈考》中說：“督乃陽脈之海，其脈起于腎下胞中。”［17］《類經(jīng)》張介賓亦云：“然沖脈亦起于胞中，并足少陰而上行，是任脈、督脈、沖脈，乃一源而三歧者?！保?4］143因此胞宮匯通沖、任、督帶，而“出納精氣”，行使女子經(jīng)帶胎產(chǎn)之用?！端貑枴す强照摗吩疲骸岸矫}為病……其女子不孕?！保?］112王冰指出：“謂任脈者，女子得之以妊養(yǎng)也?！惫嗜沃靼?。因此，沖任受脾腎滋養(yǎng)，匯聚十二經(jīng)脈氣血，沖任通，臟腑氣血則充養(yǎng)胞宮。督脈主一身之陽，沖任維系陰陽平衡，沖、任、督、帶共同維持胞宮的正常生理功能。

胞宮，經(jīng)水之源、帶下之出、嗣育之室也。中醫(yī)經(jīng)典《內經(jīng)》曰：“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保?］2東漢時期，許慎通過分析字形探求字的本意，博采古代經(jīng)典寫成《說文解字》，對于“胞宮”亦提出：“胞，兒生裹也，從肉從包。”［18］明·張景岳《婦人規(guī)》云：“白帶出于胞宮，精之余也?！庇盅裕骸胺矉D人懷孕者，皆血留氣聚，胞宮內實?！保?2］68胞宮，出納精氣，上應太陰，下應海潮，藏瀉有期，經(jīng)水應期來潮。帶下，出于胞宮，為腎精所化，任脈所司，督脈溫煦，帶脈約束，達于胞宮，下流成帶，充養(yǎng)陰戶，助男女陰陽和合，媾精育胎。隨著學術的發(fā)展和中西醫(yī)之間的相互滲透，現(xiàn)代中醫(yī)婦科學術界認為女子經(jīng)、帶、胎、產(chǎn)主要是臟腑、經(jīng)絡、氣血、天癸作用于胞宮的表現(xiàn)，根據(jù)《內經(jīng)》相關經(jīng)文提出的“腎-天癸-沖任-胞宮軸”新理論已被認同［19］。

4 析胞宮之病

舉凡六淫七情、勞倦飲食、金石水火及痰濕瘀血等因素影響胞宮，或五臟六腑、經(jīng)脈氣血功能紊亂殃及胞宮，導致寒溫失調、陰陽失衡，最終邪壅胞宮、藏泄失職。

4.1 藏泄失司

胞宮，帶之所出也，若為風寒濕熱六淫所傷，“或濕熱下流，或風入胞宮”［20］，任脈損傷，帶脈失約，帶下癥見。如清代張璐著《張氏醫(yī)通·婦人門上卷十》云：“帶下之證，起于風氣寒熱所傷，入于胞宮，從帶脈而下，故名為帶?！保?1］本土能制水，若脾土虛弱，水谷之氣不化生經(jīng)血而為經(jīng)水，濕濁內生，下犯胞宮，任脈不固，帶脈失約，封藏失司，帶下自出。民國時期彭遜之《竹泉生女科集要》言：“帶絕非常濕之可比，其邪生于脾，由脾之脂膜走穿沖任二脈，下貫帶脈，而注于胞宮?！保?2］傳承了傅青主“夫帶下俱是濕證”的思想，帶下屬陰液，易與濕邪同氣相求，脾虛運化不能，濕邪流注下焦，脾虛固澀失司，任帶二脈縱弛，則陰中有物淋漓，即帶下也。

胞宮，經(jīng)血之源，女子氣血異常是月經(jīng)病發(fā)生、發(fā)展、轉歸的重要病機。女子氣血是全身“主體氣血”和局部“胞宮氣血”的合稱?！鞍麑m氣血”雖具相對的獨立性，然“主體氣血”和“胞宮氣血”相互轉化、相互補充，天癸是“主體氣血”向“胞宮氣血”轉化的必須物質［23］。清·唐容川《血證論》卷六遺精中言：“胞者精之舍，即血之室也，吐衄者是胞中血分之病，遺精是胞中水分之病……胞宮乃肝之所司，精與血皆藏于此，治血者必治胞，治精者亦必治胞?！保?4］胞者精血之室，治精治血皆本于胞，治病必求本，因此男子精病、女子經(jīng)病可從胞宮論治。

4.2 邪陷胞宮

胞宮一詞記載于宋朝《類證活人書》，其首論婦人產(chǎn)后亡血傷津，多虛多瘀，易感外邪，致產(chǎn)后腹痛、身痛諸疾，即“產(chǎn)后傷風，熱入胞宮，寒熱如瘧”［7］。后世諸家繼承《類證活人書》的思想而有所發(fā)展，從多個角度闡釋產(chǎn)后病與胞宮產(chǎn)后生理特點密切聯(lián)系。如清·郭成勛《證治針經(jīng)》言“臟腑風冷，使血凝滯，在于小腹不能流通，則令結聚疼痛”發(fā)為兒枕痛等產(chǎn)后諸?。?5］。

吳鞠通在《吳鞠通醫(yī)案·卷五胃痛》中指出胞宮通過沖、任、督、帶與陽明相互為病，治療當辨標本緩急：“蓋《金匱》謂胞宮累及陽明，治在胞宮；陽明累及胞宮，治在陽明。茲因肝病下注胞宮，橫穿土位，兩傷者兩救之。仍以厥陰為主，雖變《金匱》之法，而實法《金匱》之法者也?！保?6］為后世“胞宮陽明同治法”調理胃腸病、婦科病提供了理論依據(jù)。同時唐容川也認為氣聚養(yǎng)胎，陰虛火旺、痰飲內停是子嗽的病理機制，治療當重視標本緩急。

4.3 瘕聚胞宮

婦人胞中結塊，或脹或痛或滿，甚或出血者為癥瘕，多因正氣虛弱、臟腑不和、氣機阻滯，痰瘀互結沖任胞宮而成，氣聚為瘕，血瘀為癥，猶如古人所說的鬼胎。如《婦人規(guī)》言：“婦人有鬼胎之說……是皆內因之病，而必非外來之邪，蓋即血癥氣瘕之類耳?！保?2］94歷代醫(yī)家在《竹林女科證治》《類證治裁》及《女科要旨》等書中皆有癥瘕多氣滯血瘀久積胞脈胞絡而成，當即以癥瘕之法治之。若寒入陰戶，客于胞宮，宜服加味溫經(jīng)湯。若瘀血內阻胞宮者，可用膈下逐瘀湯、少腹逐瘀湯。

4.4 胞傷難孕

胞宮嗣育之室，生殖繁衍乃生命延續(xù)之源。若脂滿、痰濕、虛寒留滯、跌撲金刃、瘀血等邪侵胞宮，則難以陰陽和合，藏精育胎。如宋·陳自明《婦人大全良方·求嗣門》言：“竊謂婦人之不孕，亦有因六淫七情之邪，有傷沖任，或有宿疾淹留，傳遺臟腑，或子宮虛冷，或氣旺血衰，或血中伏熱，又有脾胃虛損，不能營養(yǎng)沖任?！保?7］胞宮基址不謀，安望稻黍?！杜平?jīng)綸·嗣育門》語：“肥盛婦人，稟受甚厚，恣于酒食，經(jīng)水不調，不能成孕，以軀脂滿溢，濕痰閉塞子宮故也?！保?8］肥盛婦人濕痰留滯胞宮必不受胎也。再如《醫(yī)宗金鑒·婦科心法要訣》言：“不子之故傷任沖……或因積血胞寒熱，痰飲脂膜病子宮?！保?9］《傅青主女科·種子》記載：“今胞宮既寒，何能受孕。”［30］《本草經(jīng)》稱紫石英治“女子風寒在子宮，絕孕十年無子?！保?］9《經(jīng)心錄》中用吳茱萸、川椒末，為丸納陰中，治宮寒無子。若精血瘀阻沖任胞宮，亦不能攝精成孕。如《諸病源候論》謂：“月水不利而無子者，由風寒邪氣客于經(jīng)血，則令月水枯澀，血結子臟，陰陽之氣不能施化，所以無子也。”［5］185“積氣結搏于子臟，至陰陽血氣不調和，故病結積而無子”［5］186。瘀血既是致病因素，又是病理產(chǎn)物。經(jīng)期產(chǎn)后余血未凈，或外感寒濕，或勞倦內傷，氣滯血瘀，沖任胞脈受阻，月水失調，精難納入而無子。唐代《備急千金要方》“婦人方上”云：“夫治之法，男服用七子散，女服紫石門冬丸，及坐藥蕩胞湯，無不有子?！保?］38

5 結語

中醫(yī)學是一個偉大的寶庫, 是先賢理論實踐的結晶?！鞍麑m”一詞歷經(jīng)數(shù)千年而沿用至今，古代文獻“胞宮”的含義與今之“子宮”有別?，F(xiàn)普通高等教育中醫(yī)藥類規(guī)劃教材《中醫(yī)婦科學》沿用“胞宮”之正名代表女性生殖器，為女子之重，治療之本［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