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琳惠?李樹超?袁曉嬌

摘 要｜為了解我國家庭教育的研究現(xiàn)狀，梳理該研究領域的發(fā)展脈絡，揭示其發(fā)展軌跡與特征，本研究運用CiteSpace軟件對中國知網2000—2022年間收錄的有關我國家庭教育的CSSCI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結果表明：近二十年間我國家庭教育研究整體上呈上升趨勢，目前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家校社協(xié)同共育、親子關系、心理健康、家庭教育法制化、特殊群體家庭教育五個方面。家校社教育合作路徑、家庭與親子互動對子女心理和行為影響機制、法制化背景下家庭教育的發(fā)展、弱勢群體的家庭教育的現(xiàn)狀與發(fā)展等將是我國未來家庭教育研究的發(fā)展趨勢。

關鍵詞｜家庭教育；研究進展；熱點；CiteSpace；可視化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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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教育乃教育之本，是國民教育體系的開端和起點［1］。家庭教育的高質量發(fā)展不僅有助于兒童青少年的健康成長，還是實現(xiàn)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保障［2］。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家庭教育對公民、社會、國家和民族的重要性，并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將“加強家庭家教家風建設”列入文化強國的戰(zhàn)略部署。在習近平總書記家庭教育思想的指導下，我國家庭教育政策得到了極大的完善，家庭教育事業(yè)進入了蓬勃發(fā)展的新時期。近年來，我國家庭教育研究呈現(xiàn)出快速發(fā)展的趨勢，研究內容和研究方法也趨于細化與多元化。對家庭教育領域多元化的研究內容進行分析，有助于梳理我國家庭教育研究的發(fā)展脈絡，掌握新時代研究熱點和未來發(fā)展趨勢，為我國家庭教育的進一步研究提供有效支撐。

CiteSpace是由美籍華人陳超美基于Java語言開發(fā)的一款信息可視化軟件，通過對特定領域文獻進行計量分析，探尋出學科領域演化的關鍵路徑及其知識拐點，并通過一系列可視化圖譜的繪制來形成對學科演化潛在動力機制的分析和學科發(fā)展前沿的探測［3］。鑒于此，本研究借助CiteSpace 5.7.R5軟件對中國知網（CNKI）中2000—2022年期間與“家庭教育”研究相關的國內CSSCI文獻進行系統(tǒng)梳理，通過科學知識圖譜量化分析，有利于提升研究成果的科學性、直觀性和客觀性，從而揭示此領域的研究發(fā)展現(xiàn)狀、熱點與前沿，探討已有的研究成果與不足，旨在為家庭教育領域的后續(xù)研究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來源與檢索條件

本研究以中國知網（CNKI）為數(shù)據(jù)來源，時間跨度設置為2000-01-01至2022-12-31，來源類別選擇CSSCI，關鍵詞為“家庭教育”進行檢索，共檢索到527篇期刊。為了提高數(shù)據(jù)的相關性和準確性，針對文獻題目與摘要進行人工篩選，剔除了研究對象重復的、不是我國家庭教育的、屬于報紙、會議、資訊的等不符合的文獻，最終獲得有效文獻390篇，作為本研究可視化分析的數(shù)據(jù)來源。

1.2 研究方法

將有效文獻以Refworks格式導出并以“download_01.txt”文件格式命名，新建一個文件夾并在此文件夾中新建“date”“input”“output”“project”格式文件，將“download_01.txt”導入“input”。隨后將文獻導入到CiteSpace軟件中進行數(shù)據(jù)格式轉換，時間跨度設置為2000—2022年，時間切片設置為1，分析項目選擇方法設置為Top N=50，使用Pruning Sliced Networks算法對切片網絡進行精簡與合并，以關鍵詞為節(jié)點類型運行軟件生成可視化圖譜，并使用Prism軟件對年發(fā)文量進行分析。

2 結果

2.1 年發(fā)文量變化趨勢分析

發(fā)文量的變化趨勢能夠反映出該領域的研究水平及發(fā)展程度，在一定程度上可衡量該領域的動態(tài)發(fā)展趨勢、受關注程度，以及預測未來發(fā)展的重要信息來源。從年度發(fā)文量來看，我國關于家庭教育文獻量整體呈上升趨勢。如圖1所示，我國家庭教育研究的發(fā)展可劃分為三個階段：（1）2000—2007年為研究起始階段，這一階段發(fā)文量偏少且較為穩(wěn)定，年文獻量約為8篇；（2）2008—2019年家庭教育受到學界研究者的重視，這一階段的文獻量顯著多于上一階段，總發(fā)文量為233篇，2018年達到此階段的峰值；（3）2020年以來家庭教育的發(fā)文量呈現(xiàn)井噴之勢，這與法制的保障有重要關系。據(jù)此趨勢可預見，家庭教育研究呈現(xiàn)方興未艾之態(tài)勢，也許在未來一段時間是學界研究者關注的熱點問題。

2.2 關鍵詞分析

高頻率和高中心性的關鍵詞往往反映出該領域的研究重點和熱點。對390篇文獻進行關鍵詞可視化分析，得到家庭教育研究的關鍵詞共現(xiàn)圖，如圖2所示。圖譜中共包含582個網絡節(jié)點，1166條連線，表明我國家庭教育領域的研究較為分散，研究方向呈現(xiàn)多樣化的特點。對關鍵詞分別按照頻次高低和中心性大小進行統(tǒng)計分析，如表1所示。結合表1與圖2，2000—2022年間我國家庭教育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2.2.1 家校社協(xié)同教育

由表1可見，除研究主題“家庭教育”外，“學校教育”“家校合作”和“社會教育”占據(jù)了高頻關鍵詞的前三位，表明在我國家庭教育研究中，家庭、學校和社會的協(xié)同教育是家庭教育領域研究者關注的熱點問題。

首先，研究者對家庭教育在協(xié)同教育體系中的獨特價值進行了考察。家校社協(xié)同育人是指家庭、學校和社會三者在相互協(xié)調、通力合作、同向而行中發(fā)揮育人合力的作用［4］。家庭是個體社會化的第一個場所，也是家校社協(xié)同教育的起點。家庭教育通過家庭交往獲得人際知識經驗，形成情緒、情感，養(yǎng)成倫理道德和文明習慣［5］，為學生學校教育與社會教育提供經驗支撐。

其次，家庭與其他系統(tǒng)協(xié)同教育的實現(xiàn)途徑以及協(xié)同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也是研究者關注的焦點，這一部分研究更多地集中于家庭與學校這兩個教育系統(tǒng)之間。近年來，眾多學者在學校教育遇到各種問題的背景下開始從家庭教育的角度尋找其解決方案，而家校合作成了連接學校和家庭的重要方式［6］。家校合作又稱家校合育，是指家庭與學校通力協(xié)作，共同培育學生成才的過程［7］。有研究顯示，家校合作有助于教育內容的互補，是促進學生全面發(fā)展的重要途徑，只有開展有效的家校合作，采用最佳的家校共育方法，提高家校共育水平，才能助力學生健康成長［8］。此外，家校合育過程中存在的問題也受到了研究者的關注。一方面，家庭過多地依賴學校教育，會造成家庭教育的缺位問題。例如，很多家長往往按照學校教育的評價標準一味地要求孩子，使之專注于學習，從而剝奪了孩子勞作鍛煉的機會，忽視了家庭教育的重要意義［9］。另一方面，學校過多地干預家庭教育，造成了學校教育的越位問題。本應由學校教育者承擔的教育職能開始向學生家長轉移，如讓家長批改作業(yè)、輔導功課［10］。學校教育對家庭教育的僭越，似乎模糊了學校在教育體系中的主導地位，弱化了學校和教師的責任意識，并且阻礙了其他教育系統(tǒng)的正常運行。

最后，研究者對解決家校社協(xié)同教育問題的對策進行了探討。第一，明確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的邊界，減少彼此間的不良干預。三種教育有各自的獨特性和規(guī)律性，明確其邊界不是要求三者獨立發(fā)展，而是細化三方協(xié)同教育的職責、權利、教育內容、教育途徑和教育方法［11］，更好地發(fā)揮三者各自的教育優(yōu)勢，促進家校社協(xié)同教育的良性發(fā)展。第二，社會、學校開展家庭教育指導服務。家長相較于教師、社會教育工作者而言，存在缺少專業(yè)教育知識、對家庭教育重視程度不夠等問題，很容易造成協(xié)同教育體系中家庭教育的脫節(jié)。研究者認為需加大培訓力度，形成常態(tài)化的學校家庭教育指導服務機制，提高家長家庭教育的意識和能力［12］。第三，從立法的角度進行探索，造成邊界模糊不清的根本原因在于教育立法的模糊缺失、教育法律普及執(zhí)行不到位和教育法律責任的缺失，可從法律角度出發(fā)，完善相關教育立法、極力普及執(zhí)行教育法律和嚴格追究“越界”行為法律責任，明確界定學校教育與家庭教育的邊界關系［13］。

2.2.2 家庭教育研究中的心理議題

家庭教育在心理層面的研究，主要包括親子關系與心理健康兩個議題。

關于家庭教育和親子關系，研究對象主體多為留守兒童、流動兒童和問題青少年等。親子關系是指以血緣和共同生活為基礎，在家庭中父母與子女互動所構成的人際關系［14］。有學者將家庭教育定義為建立在親子關系之上的基于家長對兒童保護和教育目的而實施的在家庭范圍內的教育行為［15］。另有研究顯示，良好的親子關系能使家庭教育效果更好［16，17］，突出了親子關系對于家庭教育的重要性?？傮w而言，回顧相關研究可以發(fā)現(xiàn)，家庭教育與親子關系之間存在雙向作用，即兩者相互影響、相互促進與阻礙。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從家庭教育和親子關系一體化的角度思考兒童青少年的健康成長問題以及問題行為的解決方案。

關于家庭教育與心理健康，隨著被報道的兒童青少年自殺事件的增多，心理健康問題近年來受到了社會各界前所未有的關注。已有研究表明，家庭教育在心理健康問題產生的過程中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18］。我國大多數(shù)父母過分重視孩子的學習成績而忽視了孩子的心理健康教育。尤其是處于特殊的發(fā)展階段以及較高的學習壓力背景下的兒童青少年，往往容易出現(xiàn)焦慮抑郁等心理健康問題，產生嚴重的后果。有學者表示，體罰式教育模式容易導致孩子自卑、冷漠，嬌慣式家庭教育容易造成孩子的叛逆和虛榮［19］。積極的家庭教育則有助于兒童青少年養(yǎng)成良好的學習、生活習慣，減少心理安全風險的產生，對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具有保護作用［20］。未來，社會、學校應通過多種方式向家長傳授心理健康教育知識，提高家長對心理健康教育對重視程度和相關能力。

2.2.3 家庭教育研究中的主體對象

根據(jù)關鍵詞頻次數(shù)據(jù)、關鍵詞中心數(shù)據(jù)和關鍵詞共現(xiàn)圖可以看出，大學生、青少年、未成年人、留守兒童和農民工子女占據(jù)了較高的頻次和較大的節(jié)點，是我國家庭教育研究的主體對象。

青少年時期是個體成長發(fā)展過程中容易產生各類心理行為問題的關鍵期，這一時期的心理健康水平對其畢生發(fā)展有著重要影響［21］。大量研究指出了家庭教育不良或缺失與青少年問題行為之間的關系［22，23］。具體而言，在青少年問題性媒介使用及青少年逆反、從而離家出走問題等研究結果均體現(xiàn)出家庭教育的重要性［22，24］。留守兒童也是家庭教育領域研究者重點關注的主體對象之一。留守兒童的家庭教育相對缺失，導致他們在自我探索的過程中，更難獲得來自父母及時、積極的反饋和良好的教育與引導，表現(xiàn)出更多的自我懷疑與否定［25］。有學者分析了農村留守兒童家庭教育的現(xiàn)狀及問題，發(fā)現(xiàn)農村留守兒童存在缺乏陪伴、安全存在隱患、身心健康受網絡糟粕影響三方面的問題，并認為家長缺乏家庭教育意識、沒有形成教育合力、朋輩負面影響是問題形成的重要原因［26］。關于留守兒童家庭教育的干預措施，有學者建議應以留守兒童家庭的需求和問題為導向，對留守兒童委托監(jiān)護人開展專業(yè)培訓，幫助其樹立正確的監(jiān)護觀念，掌握較為科學的家庭教育方法，同時政府和相關部門要切實承擔起促進鄉(xiāng)村家庭教育事業(yè)發(fā)展的重任，積極推動鄉(xiāng)村家庭教育納入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加強鄉(xiāng)村家庭教育指導服務，提高受委托監(jiān)護人監(jiān)護、照料留守兒童的能力水平［27，28］。吳文婷對紹興市隨遷農民工家庭的調查發(fā)現(xiàn)，農民工父母對其子女的教育投入不足，多采取專制或放任的教育方式，過度關注學習，忽視子女心理健康以及隨遷農民工子女的家庭教育，存在與學校教育、社會教育脫節(jié)等家庭教育問題，并提出了相關建議［29］。

2.2.4 家庭教育法治（制）化

家庭教育法治化是指應用法律規(guī)制的制度化、程序化，將家庭教育行為納入法律規(guī)制的范疇，由相應的制度對其進行規(guī)定和制約。結合表1和圖2可知，關鍵詞包括：家庭教育立法、家庭教育法和家庭教育權。

總的來看，2000年以來我國家庭教育的法治化研究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時期。2010年之前，我國三大教育體系中學校教育與社會教育已經有了較完備的法律保障體系，家庭教育的立法工作滯后于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是三大教育體系法治化過程中的短板。這個時期的研究大多集中在家庭教育立法必要性方面的探討。熊少嚴認為家庭教育立法可以確保家庭教育的法律地位與教育整體發(fā)展，有助于推廣成功的家庭教育經驗，有效解決家庭教育領域的現(xiàn)實問題，符合廣大家長的心愿，從而更科學地培育青少年的成長與成才［30］。王素蕾著眼于家庭教育立法的現(xiàn)實必要性，概括來說，其指出家庭教育中存在“養(yǎng)而不教、教而無方”的問題，需要立法來規(guī)范家庭教育［31］。周文娟和翟剛學認為公權力對家庭教育的介入應該是有邊界的，干預要適度，要考慮每個家庭的發(fā)展需求［32］。2010年至2021年作為第二個時期，研究者多關注家庭教育立法的實施策略。李長安建議在家庭立法過程中應明確政府責任主體，明確家庭教育的各級管理機構及其相應的職責范圍，注重法律條款的可操作性［33］。楊樂則進一步指出家庭教育立法中的國家義務，強調國家應在物質和制度上對家庭教育能力的提升加以保障［34］。此外，有學者從學校的角度指出家庭教育立法應當明確學校對于家庭教育的指導責任［35］。2021年《家庭教育促進法》出臺后，法律指導家庭教育中的現(xiàn)實問題成了研究者關注的熱點。侯桂連以《家庭教育促進法》為基礎，探討了農村留守兒童的家庭教育問題以及應對策略［36］。蘇明月關注了《家庭教育促進法》對于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作用，指出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父母對家庭教育的重視程度，優(yōu)化教育方法，推動家庭功能的實現(xiàn)，盡可能從源頭上預防未成年人犯罪［37］。還有學者關注了《家庭教育促進法》視角下家校合育的問題與對策［38］。

2.3 關鍵詞突現(xiàn)分析

利用CiteSpace的關鍵詞突現(xiàn)功能，繪制家庭教育領域在特定時期內研究熱點隨時間的演變歷程，有助于把握研究發(fā)展趨勢，從而促進研究的科學發(fā)展。家庭教育的相關研究呈現(xiàn)出多視角、多學科全面發(fā)展的態(tài)勢。研究對象從特殊兒童、留守兒童擴展到青少年以及農民工子女；責任主體從單一關注家長擴展到關注社會和學校在家庭教育中的職責與功能；影響因素從教育方式和家庭環(huán)境到關注親子關系；教育目標從關注心理健康到促進家庭建設和兒童成長。從圖3亦可看出，家庭教育立法、家庭教育服務、家庭教育權和教育政策是目前研究的熱點。當下我國家庭教育研究已深入到法規(guī)和政策等頂層設計，注重運用系統(tǒng)論的方法，從全局的高度，對家庭教育的各方面、各層次、各要素統(tǒng)籌規(guī)劃。當前，家庭教育底層邏輯的研究對于孩子的成長、家風的塑造、社會的蓬勃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而且能夠督促國家機關和學校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職責，促進形成家校社三大教育系統(tǒng)協(xié)同發(fā)展的良好局面。

3 結論

本研究通過對國內家庭教育領域進行CiteSpace分析，得出以下結論：（1）總體而言，我國家庭教育領域的發(fā)文量整體呈上升趨勢，研究方向呈多樣化，并展現(xiàn)出多視角、多學科全面發(fā)展的態(tài)勢。

（2）從家庭教育的研究熱點來看，主要集中于家校社協(xié)同教育、親子關系、心理健康、家庭教育法制化等議題。（3）從家庭教育的發(fā)展來看，研究對象、責任主體、影響因素與教育目標均呈現(xiàn)更豐富、更全面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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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gress and Hot Spots of Family Education Research in China

—Visualisation Analysis Based on CiteSpace

He Linhui Li Shuchao Yuan Xiaojiao

School of Education and Psychology， Southwest Minzu University， Chengdu

Abstract： 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 current research situation of family education in China， sort out the development of this research field， and reveal its trajectory and characteristics， this study uses CiteSpace software to visualise and analyse the CSSCI literature about family education in China included in China Knowledge Network from 2000 to 2022.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research on family education in China has been on an upward trend in the past two decades， and the current research hotspots mainly focus on the five aspects of home-school-society co-education，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mental health， legalisation of family education， and family education for special groups. The path of cooperation between home-school-society education， the mechanism of the influence of family and parent-child interaction on childrens psychology and behaviour， the development of family education in the context of legalisation， and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family education for the disadvantaged groups will be the trend of Chinas family education research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Family education; Research progress; Hotspot; CiteSpace; Visualisation 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