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利梅 張雪好 余玲
15%~35%的成年人存在睡眠質量問題,睡眠障礙造成的有關精神、軀體疾病及意外事故、工作效率低等一系列問題也已經得到廣泛的關注[1]。然而,據相關研究顯示從事醫(yī)療衛(wèi)生相關工作人員這一比例更高,其中,護士群體睡眠障礙發(fā)生率高達41.25%,尤為突出[2]。護士群體由于其高負荷、高風險的工作壓力及長期頻繁的夜班問題,極易出現睡眠障礙等一系列心理健康問題[3],這些問題不僅會對護士自身產生負面影響,如睡眠障礙不利于免疫和代謝變化,增加慢性疾病的發(fā)病風險[4];還會對護理工作的展開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已有研究表明睡眠質量是影響護士職業(yè)倦怠的重要因素[5]。因此,本研究通過對臨床護士進行相關調查,了解臨床護士睡眠質量現狀,并分析其影響因素,為指導并改善臨床護士睡眠情況,促進其身心健康發(fā)展提供參考依據。
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樣法于2020年10—12月對廈門市某三甲綜合醫(yī)院的在職臨床護士進行問卷調查,共納入320名。納入標準:(1)臨床在職護士;(2)自愿參加者。排除標準:(1)調查期間因請假、公休及外出學習等不在醫(yī)院者;(2)他院進修護士;(3)孕期及哺乳期護士。
本研究采用問卷調查法,進行匿名調查。共發(fā)放問卷320份,回收問卷315份,回收率98.4%。其中規(guī)律作答問卷5份,填寫不完整問卷9份,故最終有效問卷301份,問卷有效率為94.1%。
1.3.1 一般資料調查問卷 一般資料調查問卷為研究者在閱讀大量相關文獻的基礎上進行編制,包括年齡、性別、工作年限、BMI、文化程度、職稱、月收入及有無子女共8個條目。
1.3.2 睡眠拖延量表(bed time procrastination,BPS) 該量表由Kroese編制,包括9個條目,采用 Likert 5點評分,從1~5分,其中4個條目(2、3、7、9)需進行反向評分,得分越高,表明其越容易出現時間拖延的行為。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8[6]。
1.3.3 匹茲堡睡眠質量指數(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 該量表由匹茲堡大學精神科醫(yī)生Buysse編制而成,主要用于評價睡眠質量[7]。PSQI包括睡眠質量(6)、入睡時間(2、5a)、睡眠時間(4)、睡眠效率(1、3、4)、睡眠障礙(5b~5j)、催眠藥物使用(7)以及日間功能障礙(8、9)七個維度,每個維度可分別計分,各維度累計得分為本量表的總分,總分范圍為0~21分,>7分表示睡眠質量較差,≤7分表示睡眠質量較好[8]。
1.3.4 自我控制能力量表(self control scale,SCS) 該量表是由Tangney等于2004編制,后經譚樹華修訂,測量的是個體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9]。量表包括沖動控制(7、9、10、16、17、18)、健康行為(2、3、6)、抵制誘惑(1、5、11、15)、專心工作(12、13、14)及節(jié)制娛樂(4、8、19)五個維度,共19個項目。量表采用Likert 5點評分,從1~5分,總分范圍為19~95分,其中條目1、5、11、14為正向計分,其余為反向計分,得分越高,說明個體的自我控制能力越低。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在0.806~0.952,分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取值范圍0.79~0.94[10]。
雙人錄入Excel數據庫并核查,采用SPSS 17.0統計學軟件分析數據。計量資料采用(±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或單因素方差分析,計數資料采用率(%)表示。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分析可能影響臨床護士睡眠質量的因素顯示,年齡、工作年限、BMI、月收入、職稱、文化程度及有無子女7個條目的臨床護士睡眠質量得分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不同性別的臨床護士睡眠質量得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不同特征臨床護士睡眠質量得分比較(n=301)
調查顯示PSQI≤7分的護士為164名(54.5%),>7分的護士為137名(45.5%),見表2。
表2 臨床護士各量表得分情況
通過對臨床護士睡前拖延行為與睡眠質量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睡眠質量與自我控制能力呈負相關(r=-0.147,P<0.05)關系,與睡眠拖延呈正相關關系(r=0.215,P<0.01)。見表3。
表3 臨床護士睡眠質量相關性分析
以臨床護士睡眠質量作為因變量,以表1、2結果中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包括年齡、工作年限、BMI、月收入、職稱、文化程度、有無子女、自我控制能力及睡眠拖延)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元逐步回歸分析,具體賦值見表4。在逐步多元回歸分析中有四個預測變量進入回歸方程,R為0.394,調整R2為0.144,表示4個預測變量可以解釋影響睡眠質量14.4%的變異量。見表5。
表4 一般資料變量賦值
表5 臨床護士睡眠質量影響因素分析
本研究調查顯示廈門市某三甲醫(yī)院臨床護士睡眠質量得分為(6.63±2.99)分,與十堰市三甲醫(yī)院臨床護士得分(6.16±2.26)分[11]水平相當,雖低于南昌市神經外科護士得分(8.22±1.83)分[12],但與全國常模平均得分3.88分[11]相比,臨床護士睡眠質量得分較高,睡眠情況相對較差。這可能與臨床護士本身的工作性質和工作環(huán)境相關,一是護士群體時刻陪伴在患者身邊,需時刻觀察患者的病情,當出現病情變化時,需及時快速的給予相應的急救措施,這使得護士常處于警惕狀態(tài),精神緊張;二是護士的三班輪換制度使得其夜班頻率高、夜班職業(yè)生涯漫長,這種長期不規(guī)律的作息導致其生物鐘紊亂,不僅夜晚的持續(xù)睡眠被打破,日間的補充睡眠時間與持續(xù)性也難以保證,尤其是已婚及有子女的護士家庭更為嚴重。表2顯示,高達137名臨床護士(45.5%)睡眠質量得分>7分,近一半的調查對象睡眠質量較差,提示這種現象普遍存在。這一結果略低于甘肅某三級甲等醫(yī)院護士的調查結果(71.08%)[4]。可能與沿海城市相對經濟發(fā)達,護士家庭壓力相對較小及先上夜(17:00~00:00)后下夜(00:00~08:00)或先下夜后上夜的整夜夜班分開模式等彈性排班制度的實施有關。
3.2.1 年齡 隨著年齡的增加,臨床護士的睡眠質量得分呈現出遞增的趨勢,且>40歲的臨床護士組得分為(7.894±2.600)分,睡眠質量處于較差狀態(tài),與李艷[13]的研究相一致,這可能與此階段處于不僅要工作,還要面臨贍養(yǎng)老人、照顧子女等更多方面的生活壓力源的年齡段有關,而有子女的護士睡眠質量得分為(7.069±3.288)分,也證實了這一點。
3.2.2 BMI 體質量過重及肥胖的臨床護士所占比例雖相對較低(11.0%),但其睡眠質量得分分別為(9.167±2.808)分、(9.205±3.266)分,遠高于正常組及偏瘦組,睡眠質量水平較低,與林延敏[14]的研究結果趨勢相一致,多與肥胖患者微覺醒增多,睡眠連續(xù)性難以維持有關[15]。肥胖作為影響睡眠障礙的危險因素之一[16],與睡眠質量呈雙向作用的關系,長此以往會形成惡性循環(huán),需引起重視。
3.2.3 自我控制能力及睡眠拖延 自我控制能力及睡眠拖延作為影響睡眠質量的相關因素(P<0.05),與游志麒[6]的研究結果相一致,可能與個體在結束一天忙碌之后,傾向于延長睡前時間以帶來短暫即時的休閑滿足感有關,以至于其忽略了睡眠的長期效益。良好的自我控制能力可以直接通過自我調節(jié)、減少日間疲勞達到改善睡眠質量的目的[17],也可以間接通過抵制睡前誘惑、減少睡眠拖延、增加睡眠時長以改善睡眠不足等睡眠質量問題[6]。
綜上所述,臨床護士的睡眠質量現狀形勢不佳,而欠佳的睡眠質量會導致臨床護士一定程度的職業(yè)緊張[18]及注意力下降、反應速度減慢與負面情緒增多等,從而導致工作投入不足[19]的不良結果。目前,雖已認識到年齡、BMI、自我控制能力及睡眠拖延行為是影響睡眠質量的危險因素,但臨床干預研究仍較少[20]。為了使護士在面對頻繁夜班、隨時搶救及各種不同突發(fā)應激事件時,能夠更好地發(fā)揮其職業(yè)技能與使命,可以從BMI、自我控制能力及睡眠拖延行為等可調整因素著手,加強干預措施,促進護士睡眠質量的改善,以期整體提高該群體睡眠質量,降低睡眠障礙的發(fā)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