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著名古典文學名著《紅樓夢》是我國清代文學大師曹雪芹作品,是一部具有高度思想性和藝術性的偉大作品。目前較具有影響力比較全面的兩個英譯本為大衛(wèi)·霍克斯的《石頭記》(The Story of the Stone)和楊憲益的《紅樓夢》(A Dream of Red Mansions),雖風格不同,但各有所長。本文以楊憲益與霍克斯兩個《紅樓夢》譯本為例, 從歸化及異化視角出發(fā), 針對各個譯本中詩歌部分的翻譯,選取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一些案例,結合理論對其進行深刻剖析,從而揭示出兩者的本質差異以及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
【關鍵詞】《紅樓夢》;歸化;異化;翻譯理論
【Abstract】The famous classical literary masterpiece “dream of red mansions” is a work of Qing dynasty. It is a great work with high ideological and artistic quality. Up to now,the famous translation of Hong Loumeng are The Story of the Stone which is translated by David Hawkes and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translated by Yang Xianyi. Both of them have advantages although they are in different styles. In this paper, author will choose some typical examples in the two kinds of translations, and analysis them deep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 getting the result of the real difference while using the two translation theories.
【Key words】Hong Loumeng; domestication; forenigzation; translation theory
【作者簡介】李貝貝,昆明理工大學外國語言文化學院2017級英語筆譯學生;劉艷(1970.9- ),昆明理工大學外國語言文化學院教師,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跨文化及英漢翻譯。
一、引言
隨著社會不斷發(fā)展,全球化的不斷推進,世界各國家的交流不斷深入,翻譯已經從一種社會語言現(xiàn)象過渡成為語言交流活動?,F(xiàn)階段普遍學者認為,在翻譯過程中,語言的交換不僅僅只是翻譯過程的一個部分,更為重要的則是文化交流的一部分。翻譯策略的使用在翻譯過程中不可或缺,它是指譯者在處理源語與目標語文化差異時所使用的方法。翻譯中通常有兩種為大家熟知的翻譯方法,歸化和異化。作為兩種翻譯策略,歸化和異化是對立統(tǒng)一,相輔相成的,絕對的歸化和絕對的異化都是不存在的。歸化:是要把源語本土化,以目標語或譯文讀者為歸宿,采取目標語讀者所習慣的表達方式來傳達原文的內容。歸化翻譯要求譯者向目的語的讀者靠攏,譯者必須像本國作者那樣說話,原作者要想和讀者直接對話,譯作必須變成地道的本國語言。歸化翻譯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譯文,增強譯文的可讀性和欣賞性。異化:是“譯者盡可能不去打擾作者,讓讀者向作者靠攏”。在翻譯上就是遷就外來文化的語言特點,吸納外語表達方式,要求譯者向作者靠攏,采取相應于作者所使用的源語表達方式,來傳達原文的內容,即以目的語文化為歸宿。使用異化策略的目的在于考慮民族文化的差異性、保存和反映異域民族特征和語言風格特色,為譯文讀者保留異國情調。歸化和異化可以視為直譯和意譯的概念延伸,但又不完全等同于直譯和意譯。直譯和意譯所關注的核心問題是如何在語言層面處理形式和意義,而異化和歸化則突破了語言因素的局限,將視野擴展到語言、文化和美學等因素?!都t樓夢》是中國文化的典型代表,各界專家一致認為《紅樓夢》是世界各國了解中國本土文化的有效渠道之一,迄今為止,《紅樓夢》英譯本數(shù)不勝數(shù),然而傳世之作少之又少。文學名著的翻譯給眾多學者和研究者帶來了很多參考價值,一些學者對名著的研究概況和研究素材信手拈來的借鑒到自己的研究中。同時也為研究者獲取更多的研究背景和意義,基于一些研究基礎,一些學者通過這些研究概況可以發(fā)掘更有價值的東西,將潛藏在學術研究中一些具有價值的東西逐漸的深挖出來,從而為一些學者的進一步研究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因此,名著的翻譯對文學創(chuàng)作和文學翻譯領域方面帶來了更多的研究素材。本文則分為四大部分,第一部分則是對文章整體結構的簡介,第二部分則是文獻綜述,主要講述之前學者在此方面的研究以及貢獻,其中也包括之前對相關問題研究的局限性,以及作者的研究目的。第三部分則是主體,又分為第三個小部分,主要列舉具體實例講述具體差異。第四部分則是結論,總結本文的研究成果已經遺留問題。
二、文獻綜述
《紅樓夢》作為古代文學史上的一部傳世經典之作,蘊含著深厚的中華傳統(tǒng)文化堪稱中華文化的百科全書。該部作品中的詩歌部分也是整部作品的精華,作者對這兩個不同版本的譯文中,楊憲益與霍克斯在處理《紅樓夢》中的詩歌部分所采用的翻譯策略做了對比性的研究從而驗證作者的結論。總而言之,在翻譯《紅樓夢》中的詩歌部分的過程中,楊憲益譯文的策略以異化偏多而霍克斯譯文則是歸化為主。此前多有學者著眼于這兩種譯法的不同之處,認為譯者在實現(xiàn)各自不同的翻譯目的的同時,在翻譯過程中不乏背離總體策略的行為。該論文表明,歸化與異化在翻譯過程中是互補的且緊密結合,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所采用的策略是以較好的完成翻譯目的為首要任務。
三、案例分析
該部分為論文的主體部分,分為兩個部分,分別為楊憲益譯文中異化的體現(xiàn)與分析以及霍克斯譯文中歸化的體現(xiàn)與分析。每個小部分以具體例子加以說明。
1.楊憲益譯文中異化的體現(xiàn)與分析。典故經常被穿插在中國文學作品中,在經典的文學作品中往往會看到一些典故恰到好處的被引用,使得整個文章具有詩情畫意的意境美,從而弘揚了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在《紅樓夢》中有一首黛玉傷情的經典《葬花吟》,暗淡而凄清的畫面,濃烈而憂傷的情調,淋淋盡致的展示了在冷酷無情的現(xiàn)實社會中林黛玉的心靈世界的不斷變化的過程。通過這段心理歷程使得她對自己的愛恨情仇以及生死產生恐懼和迷茫。通過曹雪芹筆下對林黛玉人物性格特征的塑造,林黛玉的命運不斷的發(fā)生變化,這一人物形象活靈活現(xiàn)的展現(xiàn)在讀者的眼前。在該詩中有兩個典故:一個是 “灑上空枝見血痕”。楊憲益翻譯為“Falling like drops of blood on each bare bough”,而霍克斯則翻譯為“Which on the boughs as bloody drops appear”。首先我們要搞清楚該詩原本想要表達的含義,搞清楚詩歌中具體所表達的意向。灑上花枝見血痕:此句與兩個傳說有關:①娥皇、女英在湘江哭舜,泣血染竹枝成斑。黛玉號“瀟湘妃子”即用此典。②蜀帝杜宇魂化杜鵑鳥,啼血染花枝,花即杜鵑花。所以下句接言“杜鵑”?!癴alling”暗示了瀟湘妃子的血淚一滴一滴落在花枝上。凄苦之情躍然紙上,這種翻譯不僅是對典故的說明,而且將女主人公寄人籬下的傷感情態(tài)也生動表現(xiàn)來了。第二個典故是第 25行的“杜鵑無語正黃昏”。楊先生譯為“Dusk fall and the cuckoo is silent”,霍克斯先生譯為 “At twilight,when the cuckoo signs no more”。是說蜀帝魂化杜鵑鳥,啼血染枝,花即杜鵑花?!?杜鵑無語” 指杜鵑泣盡血淚之后,沉默無語,凄苦無助,原文詩將杜鵑啼血后的凄涼場景渲染的淋漓盡致,這就要求譯文能同樣表達出這種感情。楊先生在譯文中顯示出他已準確理解典故并使用了兩個并列的主謂結構,生動表達了愁慘的黃昏正在降臨,杜鵑啼血后的孤苦無依,并且與下一句“Her hoe brought back,the lodge is locked and still ” 的結構相照應,富含詩的韻味?!皊ilent”一詞用得極為傳神,其中文意思為“寂靜,無言的”把杜鵑啼血后的凄涼畫面感表達了出來。而霍克斯先生將“正黃昏” 理解為“正在黃昏的時候”,或許由于文化原因,霍克斯并沒有此刻的“黃昏”正是雙關語,它不僅指天色漸晚,黃昏臨近,而且更能反映當時原文作者賦予文中角色那種凄苦的心情,可見譯為“ at twilight ”表明霍克斯并未很好理解典故的含義。由此可以推論出,霍克斯的譯文雖然流暢地道,但是由于文化差異,在有些方面可能不能特別完美無缺的傳情達意。但楊先生譯異化的翻譯策略更能準確傳譯出典故的含義來。有時西方讀者可能不能理解,但是稍加注釋這些個典故可能就被西方讀者理解了,并可以感受到中國古代詩歌中經常體現(xiàn)的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化。
2.霍克斯譯文中歸化的體現(xiàn)與分析。在翻譯《紅樓夢》的過程中,霍克斯則是過多采用歸化譯法,作為人類歷史上第一位將紅樓夢的全英譯本譯出的人,一位以英語為母語的漢學家,霍克斯憑借他卓越的漢學造詣改正了先前許多譯文的錯誤,是個了不起的突破。下面著重介紹在該譯本中霍克斯歸化譯法的體現(xiàn)。
最為明顯的一個例子是該部著作的題目《紅樓夢》。楊憲益將其譯為“A Dream of Red Mansions”,而霍克斯譯為“The Story of the Stone”。然而“紅”這個顏色在東西方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所代表的含義是不一樣的。在中國,自古以來人們崇尚紅色,認為紅色是大吉之色,例如過年的“紅包”,以及大喜之日新人身著大紅色禮服,主家院子里掛滿紅綢子等一系列行為都在向人們展示紅色所具有的特定的內涵以及吉祥喜慶的意義。而在西方則不同,由于不同的宗教信仰,紅色被賦予了不同含義:在西方文化中,紅色有時會被賦予“激情,熱情”等正面意義,但在更多情況下則象征著“放蕩,仇恨以及暴力”等負面含義。比如在美國作家霍桑著名的文學作品紅字(The Scarlet Letter)中有一個很明顯的體現(xiàn):海絲特·白蘭因犯了通奸罪受到加爾文教派權力機構的懲罰,胸前佩戴著標志通奸的紅色“A”字站在古老的枷刑臺上示眾。她的懷里抱著這個罪孽的證據(jù):一個出生僅數(shù)月的嬰兒。諸如此類的例子還有很多。所以楊先生如果直接翻成 ‘Red Mansions則很容易讓讀者聯(lián)想到別的意向,甚至會徹底顛倒原作者的意圖。霍克斯則將其譯為“The Story of the Stone”,這是《紅樓夢》的另外一個名字,《石頭記》石頭就是指的賈寶玉的前世,女媧補天的頑石?;艨怂沟臍w化譯法成功的讓讀者避免了對主題意向曲解的同時又失原作者想表達的意味,可以說是霍克斯此刻采取的規(guī)劃譯法略勝一籌,值得學習。
此外,《紅樓夢》中的詩詞曲賦意義深遠,由于東西方文化的明顯差異甚至是截然相反的含義,能把這其中的文化差異性很好的消磨掉,并不是原著作者所想傳達的意味實屬不易?;艨怂瓜壬谶@方面做了不少努力,雖有些地方不太達意,但是有些詩詞的部分譯法仍然不錯,比如下面這個例子。
在《紅樓夢》第三十八回中,瀟湘妃子黛玉作了首詩,名曰《問菊》,其中有一句是這么說的“圃露庭霜何寂寞,鴻歸蛩病可相思”。這首詩是作者借林黛玉之口表達自己情懷的一首好詩,問菊何嘗不是在問自己,詩的總體給人一種淡淡的感傷之情。這種感情奠定了總體翻譯的基調。該句中的兩個意向“鴻和蛩”意義深刻。鴻歸:深秋大雁已經南歸,這里再見不到它們的蹤影。蛩?。候耍?;病,形容其叫聲如病中呻吟?;▓@里只剩下蟋蟀在寒霜里的哀鳴。這兩種都是形容秋天的凄涼傷感之情,然而在西方文學中這兩種表達并不常見,楊憲益將其翻譯為“when swans fly off, crickets chirp, does your heart ache?”在楊先生的譯文中,并沒有注釋來解釋這兩個意向所代表的情感,所以國外讀者看到這些表達可能會心生疑慮,為什么燕子飛走了要傷感,蟋蟀病了要心痛呢?霍克斯則將其譯為“The geese return,the crickets mourn his fate。”其中比較傳神的是“mourn”一詞,霍克斯先生這里有一個意向的轉移,將菊花的意向轉移到了蟄的身上,哀嘆自己的命運。很好的表達了原詩的已經,西方讀者也可以理解。
四、結語
筆者通過對楊憲益與霍克斯《紅樓夢》譯本中詩歌部分歸化與異化分析得出:中國古典名著翻譯這一特定背景前提下,我們應當采取以異化歸化相結合的翻譯策略,除了遵循歸化異化這種翻譯策略,還要運用相關的翻譯技巧對名著的翻譯反復推敲、琢磨,爭取譯出更多的易于讀者、學者、以及相關的研究者能夠接受的譯本,從而弘揚中國博大精深的文化,并且能夠為中國文化軟實力的發(fā)展盡一份綿薄之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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