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蝶， 張超鹿

（云南師范大學 a.文學院；b.哲學與政法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基督教新教卡爾文教派天職觀研究

程遠蝶a， 張超鹿b

（云南師范大學 a.文學院；b.哲學與政法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

“Beruf”一詞翻譯現(xiàn)在成英文有諸如“job,occupation,profession,trade”意思，而韋伯在《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中對該詞也有詳細的論述，他說“在天主教占優(yōu)勢的民族里，找不到我們對所謂“職業(yè)”一事（就生活上的地位與一定的工作領(lǐng)域而言），含義相類似的表達字詞，古典古代也是如此，反之，這樣的字詞存在于所有基督新教占優(yōu)勢的民族里”。

新教 ；卡爾文 ；天職

韋伯的《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這本書寫于1905年，在國內(nèi)首次全文翻譯是在1987年由于曉，陳維綱合譯，這部誕生于一百多年前的書，在中國一經(jīng)翻譯就發(fā)生了巨大的反響，至今仍舊有人討論，國內(nèi)學界甚至有“走出韋伯神話”的呼吁，雖然韋伯以西方中心論為立論的中心，對中國、印度、巴比倫與埃及多有不全面的論述或解讀，但我們不可否認的是，只有在西方才誕生了資本主義，而在資本主義的誕生之前，宗教改革就為之奠定了資本主義精神誕生的基礎(chǔ)。

一、作為主觀宗教的基督教新教卡爾文教派天職觀產(chǎn)生背景

眾所周知，18世紀在英國發(fā)生的工業(yè)革命奠定了現(xiàn)代社會的范式，而由工業(yè)革命崛起的資本主義及資本家，在16世紀宗教改革運動時期，教會改革運動興起，而這些教會改革的目的，就如同溫克在《牛津歐洲史》里面提到的：“在16世紀的歐洲，數(shù)以千計的虔誠教徒正在尋求復原《圣經(jīng)》中所描述的純正教會?！盵1]193而基督教各教派的改革派領(lǐng)袖，以馬丁·路德的“因信稱義”思想，而開啟了由非世俗的修道院生活向獲利掙錢的世俗生活地轉(zhuǎn)變，其中關(guān)鍵一點是由馬丁·路德翻譯《圣經(jīng)》時候用的一個德語詞“Beruf”而肇始的。

“Beruf”一詞翻譯現(xiàn)在成英文有諸如“job,oc cupation,profession,trade”意思，而韋伯在《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中對該詞也有詳細的論述，他說“在天主教占優(yōu)勢的民族里，找不到我們對所謂“職業(yè)”一事（就生活上的地位與一定的工作領(lǐng)域而言），含義相類似的表達字詞，古典古代也是如此，反之，這樣的字詞存在于所有基督新教占優(yōu)勢的民族里”。[2]52馬丁·路德對“Beruf”這個來自《圣經(jīng)·西拉書》的詞語的重新定義，為基督教新教的入世禁欲的天職觀給予了理論上的支持。

由此可見，在天主教占優(yōu)勢的民族區(qū)域與基督新教占優(yōu)勢的民族區(qū)域內(nèi)，存在明顯不不同，這種不同還體現(xiàn)在信仰這兩個不同教派的人民日常生活的收入上，韋伯在書中還引用了一些關(guān)于財產(chǎn)收入的數(shù)據(jù)證明這一點。在1895年巴登地區(qū)成為資本受益稅課稅對象中，每一千名基督新教徒收入是954060馬克，每一千名天主教徒教徒收入是58900馬克，而猶太人則是每千人超過四百萬馬克。由這些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歷來以經(jīng)商聞名的猶太人收入最多，而信仰天主教的教徒多是留在手工業(yè)內(nèi)，結(jié)果是成為手工匠師傅，而基督教新教徒則是進入工廠，結(jié)果是成為熟練勞工和工業(yè)經(jīng)理，后者無疑是未來工業(yè)革命時代無產(chǎn)階級與資產(chǎn)階級的原型。而這種差異，可以從這兩種不同教派在宗教觀上的分歧來體現(xiàn)。

黑格爾在《民眾宗教與基督教》中提到：“客觀宗教是‘大眾所信仰的宗教’（fides quae creditur），理智和記憶在這種宗教里是起作用的力量，它們尋求知識，透澈思維，并且保持或相信其所知或所思……主觀宗教則只表現(xiàn)在其自身于情感與行為中”[3]11天主教徒有教會可以祈禱或懺悔，所以他們經(jīng)由上帝的代理人——牧師或神父來與上帝溝通，因此上帝的存在對他們而言是一種客觀，一種不可懷疑的篤信，所以對他們而言，救贖或拯救是注定的，因此在世俗生活上，多是以出世的禁欲態(tài)度去生活，所以天主教教徒注定不能成為無限增值的資本主義的先驅(qū)，而基督教新教徒，由于沒有教會的確定，所以時刻處在焦慮之中，這種焦慮必須在現(xiàn)世消除，所以入世禁欲苦行成為了他們唯一的選擇，而入世禁欲苦行的途徑就是把賺錢當做目的，而非為了賺錢之后美好的生活。這種主觀宗教本身是非理性的，因為禁欲是違背人性的，但這種非理性在現(xiàn)世生活中又會為基督教新教徒帶來巨大的成功，這種成功又證明了基督教新教徒選擇的正確，這種成功是理性的。

二、基督教新教卡爾文教派中天職觀的指向

韋伯在《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中提到，禁欲的基督新教在歷史上的擔綱者有四個：“（1）特別是于17世紀傳播于西歐主要地區(qū)的那種形態(tài)的卡爾文教派；（2）虔敬派；（3）衛(wèi)理公會；（4）從再洗禮運動中生長出來的諸教派”這四個教派之間的關(guān)系錯綜復雜，是互相影響，互相滲透的關(guān)系，而卡爾文教派區(qū)別于其他教派最典型的教義是“上帝預選（Gnadenwahl）”, Gnadenwahl翻譯成英文是predestination，predestination這個詞誕生于1300年至1350年之間，在神學上的解釋有兩條，一是上帝預先已經(jīng)認定了誰將進入天國，二是上帝裁決誰的靈魂必定得以救贖。韋伯在書中還提到，在每個時代都存在具備世俗理性的人，也就是說，存在唯利是圖，以掙錢為目的的人，但這種人注定不能成為資本主義精神在現(xiàn)實世界的載體，而只能成為具備資本主義精神的人的反襯，是新教倫理，即以天職觀為代表的資本主義精神成就了日后無限增值與四處殖民的資本主義。而這一點，可以從基督教教會及其提倡的理念中得以窺見其端倪。

在傳統(tǒng)上，基督教會可以分成三種：（1）戰(zhàn)斗教會，包括所有仍生活于現(xiàn)世的教徒，他們要不斷地與原罪戰(zhàn)斗以爭取永生；（2）勝利教會，所有成功地克服原罪的教徒死后即登上天堂，成為勝利教會的一員；（3）受苦的教會，原罪雖然被壓制，但沒能完全克服的教徒，死后則暫時停留在煉獄，等待完全克服后再回到勝利教會，最后這一項是天主教特有的。這些基督教教會是一個結(jié)構(gòu)復雜的共同體，而教義的來源多出自教會，卡爾文教派的天職思想，無疑和戰(zhàn)斗教會有深厚的淵源。韋伯在提及路德派與卡爾文派時候，還提到一個雙重神的概念，即路德派崇敬的上帝，是源于《新約》中慈愛的父，而卡爾文派崇敬的上帝，則多是源于《舊約》中恣意專斷的暴君?？栁呐芍械纳系?，是絕對自由的化身，只有祂知道誰最后得以永生或永死。雖然卡爾文教派是屬于新教的，但正如溫克在《牛津歐洲史》里面提到的：“約翰·加爾文的教會，被鮮明地稱為‘改革教會’，它再次記錄了這樣一種感覺，即他們的教會是保守的，并且真實地復原了古老而純正的教會?！盵1]193也就是說，卡爾文教派其實以改革之名，而興復古之事，所以它的天職觀和馬丁·路德領(lǐng)導的路德派有極大的不同。

卡爾文教派的天職觀是世俗生活與天主教提倡的禁欲修行的出世生活相互妥協(xié)的產(chǎn)物，它提倡一種禁欲入世的苦修式生活方式，把作為修道院的贖罪場所擴大到了整個世俗生活上來。韋伯在書中重點提及了富蘭克林，富蘭克林是作為履行上帝在世間賦予人天職的代表，因為他強調(diào)很多在經(jīng)商時候應該注意的原則，而且大力提倡信用、守時或節(jié)儉等道德因素，而這種道德因素則是來源于上帝對人類的要求。天主教教教義提倡事功，因此信徒就必須經(jīng)常誠惶誠恐的思索自己是否攢夠了事功，而能購得一份通往天堂的贖罪卷，而且在宗教改革時期，富裕的天主教徒也經(jīng)常在天主教教會購買贖罪卷，而馬丁·路德發(fā)起的宗教改革，其實只是為了恢復過去基督教樸素而正直的原貌，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正是他提倡的“因信稱義”思想，成了孕育以后資本主義精神的溫床。韋伯對新教教義評價極高，他說“而新教的教義則使人可以坦然無懼地站在上帝面前，一方面擺脫對罪、死亡與魔鬼的恐怖，另一方面也擺脫由于相信自己得救完全或基本上是由于自己有功德而產(chǎn)生的驕傲和固步自封——即所謂“被造物的神化”[2]292黑格爾在《民眾宗教和基督教》中提到：“如果由于畏懼神而使得某些行為做出來了，借此人們相信可以避免神的不悅”。而天職（Beruf）這一概念，正是馬丁·路德為了避免神的不悅，而采取的對一詞的重新定義。

在16世紀德國的馬丁·路德發(fā)動宗教改革之后，各國政府都不能容忍異端，于是開始宗教迫害和宗教審判，這使得很多異教徒不得不四散奔逃，而這其實也間接促使了新教的教義流遍整個歐洲，為文藝復興和工業(yè)革命孕育了廣泛的資本主義精神。而其中卡爾文也是因為這場宗教迫害而遷徙到了瑞士巴塞爾，在那里寫下了《基督教原理》，卡爾文強調(diào)的是“恩寵”而非“行為”，這一點對讓信仰卡爾文派的人影響至深，因為一個人能否得到“恩寵”，不是信仰卡爾文教派的結(jié)果，也就是說，不是因為加入了卡爾文教派就可以高枕無憂，相信自己已經(jīng)得到“恩寵”，而是說，相信自己得到了“恩寵”，才加入了卡爾文教派，所以信仰卡爾文教的人，是時刻處在審查自己的思慮中，他為了克服這種劇烈的焦慮感，所以必須在相信已經(jīng)得到的“恩寵”心態(tài)上，和“恩寵”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實現(xiàn)中，尋求一種平衡，這種平衡就是作為主觀宗教的卡爾文教派的天職觀。

[1] (美)羅賓·W. 溫克，L.P.汪德爾. 牛津歐洲史（第1卷）[M]. 吳舒屏, 張良福 譯. 長春: 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9.

[2]（德）馬克斯·韋伯 著. 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M]. 康樂, 簡惠美 譯. 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7.

[3]（德）黑格爾. 黑格爾早期神學著作[M]. 賀麟 譯.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

The Study on the Protestant View of Christian Protestant Calvinist

CHENG Yuan-diea，Zhang Chao-lub
(a.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b.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Politics and Law,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500, China)

"Beruf" is now translated into English, such as "job, occupation, profession, trade" meaning, and Weber in the "Protestant ethics and the spirit of capitalism" in the word also a detailed discussion, he said, "in the Catholic dominant Nation, we can not find the so-called "occupation" (on the status of life and a certain field of work), meaning similar to the expression of words, classical and ancient as well, on the contrary, such words exist in all Protestant religion dominates the nation "

Protestant ；Calvin ；Vocation

B978

A

2095-7408（2017）02-0032-03

2017-03-08

程遠蝶（1993— ），女，四川樂山人，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民族審美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