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范 舟

吳舞：東晉士人的精神避難處

文‖范 舟

魏晉南北朝是一個混亂動蕩的時期。永嘉之亂后，中原士族紛紛南遷，建立東晉政權(quán)，并在江南的土壤中綻放出璀璨的藝術(shù)之花。皆言這一時期，思想是最為自由的，然實有一種深沉的痛埋藏在這些去國懷鄉(xiāng)的士人心底。也正因為此，藝術(shù)催生出自覺和繁榮。在諸多藝術(shù)中，吳舞亦占有不可忽視的重要地位。同時，在《白!舞》等吳舞的審美特征中，本就蘊涵著與東晉審美趣尚相契合之處：尚清、尚情、游仙。正是在這種契合中，吳舞成為了東晉士人精神的避難佳所。相輔相成，東晉士人對吳舞的青睞又反過來促成了吳舞的繁榮和發(fā)展。

東晉士人；吳舞；精神避難所；審美契合

“黃頭鮮卑入洛陽，胡兒執(zhí)戟升明堂。晉家天子作降虜，公卿奔走如牛羊?！保?）經(jīng)歷了八王之亂、永嘉之亂，中原漢族政權(quán)再無力抵抗北方那咄咄逼人的少數(shù)民族的入侵，懷著憤懣的心境，晉室開始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衣冠南渡。

一、東晉士人避世于吳舞

阮籍“素有高名于世，口談浮虛，不尊禮法”[1]1044，然“時率意獨駕，不由路徑，車跡所窮，輒痛哭而返”[2]605；劉伶惟酒是務(wù)，對譏笑者答之以“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褲衣，諸君何為入我褲中！”[3]215看似瀟灑不羈，實則苦悶無處宣泄，這是他們的個性，也是魏晉士人共同的精神苦悶。南遷之后，即使偏安一隅，他們亦是去國懷鄉(xiāng)，感極而悲者矣。

東漢末年、曹魏、西晉時期，士人在無休止的戰(zhàn)亂中發(fā)出了苦苦的悲傷與哀嘆。相對于此，偏安江南的東晉士人，其憂國憂民的意識已漸漸減弱，取而代之以對個人生命短促的感慨、對個體價值憂慮的不安。雖然過江之后，他們受占田及蔭客等制度的庇佑而顯得衣食無憂，但深層次的焦慮使他們并不滿足相對富足的物質(zhì)條件，而希望追求一種更為高雅脫俗的精神境界，遁世隱逸的傾向由是而生。他們關(guān)注個體，他們追求精神自由，他們將注意力放到了相對務(wù)虛的文藝領(lǐng)域。于是，書法、繪畫、雕塑等藝術(shù)日臻成熟。這些成熟的藝術(shù)見證著士人們自我意識的覺醒，也暗藏著他們無奈的嘆息。吳舞，由此成為了東晉士人的精神避難佳所。

吳舞中最具代表性的當(dāng)數(shù)《白纻舞》了。《宋書·樂志》記載：“《白纻舞》，按舞辭有巾袍之言，纻本吳地所出，宜是吳舞也。”《白纻舞》因穿著吳地所產(chǎn)苧麻制衣而得名。其“質(zhì)如輕云色如銀”，“白纻春衫如雪色”。不僅僅因為它“美”，東晉士人更是在追求藝術(shù)美的外殼之外，寄予其幽然之嘆。《樂府詩集》記載了幾首晉《白纻舞歌詩》，其一有：“雙袂齊舉鸞鳳翔，羅裾飄搖昭儀光。趨布生姿進(jìn)流芳，明弦清歌及三陽。人生時間如電過，樂時每少苦日多。幸及良辰耀春華，齊倡獻(xiàn)舞趙女歌。義和馳景逝不停，春露未晞嚴(yán)霜零。百草凋索花落英，蟋蟀吟牖寒蟬鳴。百年之命忽若傾，早知迅速秉燭行。東造扶桑游紫庭，西至昆侖戲曾城。”此篇前四句言《白纻舞》之美態(tài)，然筆鋒一轉(zhuǎn)，“人生時間如電過，樂時每少苦日多”、“百年之命忽若傾，早知迅速秉燭行”幾句有著明顯的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的憂傷感慨。另一首晉《白纻舞詩歌》中亦有“舞以盡神安可忘，晉世方昌樂未央”之句。[4]797-799可以說，《白纻舞》等吳舞一方面以其自身的魅力吸引著東晉士人，另一方面亦是他們及時行樂、避世隱逸的理想選擇。

二、吳舞契合于東晉審美趣尚

戰(zhàn)亂紛爭使原本中原的樂舞藝術(shù)備受摧殘?！爸两蟪趿⒆趶R……于時以無雅樂器及伶人，省太樂并鼓吹令。是后頗得登哥，食舉之樂，猶有未備……成帝咸和中，乃復(fù)置太樂官，鳩集遺逸，而尚未有金石也?！盵5]540永嘉之亂后，海內(nèi)分崩離析，“伶官樂器，皆沒于劉、石”[1]697。荀勖雖著力“修正鐘磬”，但“事未竟而勖薨”[5]540。后來雖然被胡人掠去的樂人伶官常有來者，但至太元中攻破苻堅，獲樂工揚蜀等人后，才算四廂金石完備。自永嘉之亂至太元中攻破苻堅，約70年間，則雅樂不備?！端螘分尽酚钟浐纬刑煅裕骸笆老虃鲄浅療o雅樂。案孫皓迎父喪明陵，唯云倡伎晝夜不息，則無金石登歌可知矣?！盵5]541江南無雅樂，原本中原政權(quán)的樂舞又多亡佚，士族大家和文人騷客只能另謀出路，吳舞便于此時獲得青睞。

不僅是鉆了空子，以《白纻舞》、《前溪舞》、《拂舞》為代表的吳舞，其自身所蘊含的審美特質(zhì)與魏晉以來士人所形成的審美趣尚有著諸多內(nèi)在的契合之處，如此方能成為東晉士人精神的棲息佳處。

魏晉以來，玄學(xué)興起，《老子》、《莊子》、《周易》的思想對士人產(chǎn)生了極大的影響。一種寧靜飄逸、瀟灑曠達(dá)的“尚清”趣尚應(yīng)運而生，魯迅先生形容其為“清峻、通脫”[6]86。東晉士人已經(jīng)逐漸拋棄漢代凝重且拙樸的現(xiàn)實主義的審美觀，轉(zhuǎn)而進(jìn)入了清麗淡雅、靈動柔和的審美體驗。與之相合，吳舞也自有一種清麗柔美的樣態(tài)。《樂府詩集》記載的東晉南朝期間的《白纻舞辭》有十多首，從歌詞中可以略略窺得當(dāng)時的《白纻舞》：“輕趨徐起何洋洋，高舉兩手白鵠翔。宛若龍轉(zhuǎn)乍低昂，凝停善睞客儀光”；“雙袂齊舉鸞鳳翔，羅裾飄搖昭儀光。趨步生姿進(jìn)流放，明弦清歌及三陽”[4]798。至東晉時期，吳地《白纻舞》不論從步伐、手袖還是眸光等等方面來看，其清麗靈動之美清晰可辨。

《白纻舞》清麗靈動的美是在江南的土壤中孕育的。“君到姑蘇間，人家皆枕河，故宮閑地少，水巷小橋多。”（2）地處長江中下游的江南吳地河流密布，是典型的稻作農(nóng)耕地區(qū)。在這樣的土地上，不僅產(chǎn)出了苧麻以制作舞衣。同時，水無棱無角、流動蜿蜒的水鄉(xiāng)也形成了柔美靈動的審美特色。《白纻舞》浸潤著水而成長，便具有了如水一般柔美靈動的樣態(tài)。東晉南遷之前，原本的北人身處中原，并不屬于一種水鄉(xiāng)文化之中。但特殊的社會文化讓士人們愛上了清澄明亮、清逸剔透的意象，這種風(fēng)流態(tài)度讓他們接受了《白纻舞》，更因著他們?nèi)绱恕吧星濉钡膶徝廊ど校栋桌偽琛烦蔀榱怂麄冃箍鄲灥拿篮眉耐小?/p>

自泰伯奔吳，吳地逐漸發(fā)展。然而早先的吳地并不像今日的江南給人這般很是儒雅的印象。早期吳地地處東南邊緣，遠(yuǎn)離政治中心，具有古拙質(zhì)樸的民風(fēng)。正如前文所說“吳朝無雅樂”，在東晉南渡前，吳地的歌舞皆是質(zhì)樸民風(fēng)中誕生的歌舞。如《宋書·樂志》所記載的《俳歌》歌詞“皎皎白緒，節(jié)節(jié)為奴”[5]552，《白纻舞》仍然具有民間鄉(xiāng)土氣息。同時，長江流域相對富足，百姓生活優(yōu)裕，這里的歌舞生動活潑。如此，由淳樸而熱情的民風(fēng)中產(chǎn)生的吳舞其必然有著緣情而發(fā)、重情輕禮的狀態(tài)。這一點又是與東晉士人的審美趣尚相吻合的。

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董仲舒提倡天人合一，經(jīng)學(xué)制約著文藝美學(xué)的自由發(fā)展。至魏晉，士人“越名教而任自然”，“‘情’從心靈的理性約束中掙脫出來，形式從道德的附庸中解放出來，以‘情’為美的情感美學(xué)一下子突涌出來”[7]1。陸機(jī)在《文賦》中也指出了魏晉文藝從“詩言志”到“詩緣情”的轉(zhuǎn)變。東晉淡化了儒學(xué)強(qiáng)調(diào)的禮和義，如同嵇康所主張的“聲無哀樂”一樣，東晉的歌舞音樂不再受到禮的制約而更多地傾向于抒發(fā)人心之中自然真實的情感。這種輕禮重情的審美意趣影響了士族文人的心態(tài)，而《白纻舞》所蘊含的自然情感正與此相應(yīng)和。

《白纻舞》如是，《前溪舞》亦如是。《宋書·樂志》記載：“《前溪哥》者，晉車騎將軍充玩所制?！盵5]549郭茂倩在《樂府詩集》中引《樂府題解》曰：“《前溪》，舞曲也?！盵4]657-658《晉書·樂志》亦有“《前溪歌》者，車騎將軍沈充所制”[1]716。從郭茂倩將《前溪歌》收錄在“吳聲歌曲”中推測，《前溪歌》應(yīng)是東晉南遷以后，生活在江左的貴族所作的歌舞。據(jù)《樂府詩集》所記載的歌詞來看，沈充所作《前溪歌》并不像是將軍上戰(zhàn)場時所唱，而多涉及兒女情長。“憂思出門倚，逢郎前溪度。莫作流水心，引新都捨故”[4]658，此中幽怨纏綿，體現(xiàn)出人類最原始、最基本的情感，也暗合了東晉士人“本乎自然，主乎情性”的審美趣尚?！斑@里有真誠的愛慕；有歡會的愉快；有離別的哀傷；有相見無期的憂嘆?！盵8]106

“尚清”、“尚情”，東晉士人找到很好的精神皈依，而羽化登仙的游仙思想則更為直接地體現(xiàn)出東晉士人渴望遁世的訴求。

動蕩的社會給人們帶來不安的生活，東晉士人也就有了逃離現(xiàn)世的思想情感。他們崇尚黃老，渴望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曹操有詩“徘徊九天上，與爾長相須”；曹植有詩“翱翔九天外，騁轡遠(yuǎn)行游”；阮籍有詩“雙翮臨長風(fēng)，須叟萬里逝”；嵇康有詩“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郭璞有詩“登仙撫龍駟，迅駕乘奔雷”，這些詩句皆明顯地透露出魏晉士人的游仙之心。與之相符，江南吳地有《拂舞》?！稌x書·樂志》曰：“《拂舞》出自江左，舊云吳舞?！盵1]713《舊唐書·音樂志》記載：“《白鳩》，吳朝《拂舞曲》也。楊泓《拂舞序》曰：‘自到江南，見《白符舞》，或言《白鳧鳩》，云有此來數(shù)十年’。”[9]1064《拂舞》又稱《白鳧鳩》、《白鳩》，本就緣起鳥類，凌空翱翔之意明顯?！傲柙频桥_，浮游太清。扳龍附鳳，目望身輕”[4]789，吳地的《拂舞》便帶有極強(qiáng)的白鳥長生、羽化登仙的思想。

在東晉南遷之前，江南本就有著對鳳鳥的崇拜、對游仙的渴望。如《吳越春秋》的記載：“天美禹德而勞其大功，使百鳥還，為民田”；其又引《水經(jīng)注》言：“有鳥為之耘，春拔草根，秋啄其穢。”[10]135吳地崇拜鳳鳥，一則與吳地稻作農(nóng)耕有關(guān)，鳥類輔助農(nóng)耕豐收；一則與長生思想有關(guān)，鳳鳥寓意長生不老，升天成仙。出自江左的《拂舞》便蘊含著“我心虛靜，我志霑濡。彈琴鼓瑟，聊以自娛”[4]789的審美心態(tài)。后世《拂舞》雖不再用拂為道具，但其始終帶有飄然出世、羽化登仙之感，這使得《拂舞》必然契合于東晉士人的審美趣尚中。

三、吳舞盛行不衰

魏晉的美是綻放在死亡與殺戮中的美，它與沉痛和苦澀相依相伴。東晉士人精神的深層苦悶，讓他們將目光投向了藝術(shù)，在黑暗中刺射出耀眼的光芒。由此個人開始覺醒，藝術(shù)走向自覺。吳舞有著自身江南文化所給予它的獨特審美特性，而此又與南遷士人的審美趣尚有著諸多契合之處：尚清、尚情、游仙。當(dāng)然，我們不能說這兩者是完全的巧合，它們在接觸時必然有著相互靠近，彼此交融，以至圓融的過程。但總體而言，必然是存在著原本就有的一致性，兩者才能如此契合。

東晉士族在這種契合中尋找到了一個理想的精神避難所，與此同時，他們也催促著吳舞的成熟和發(fā)展。

“《白纻舞》傳至隋唐，仍盛行不衰。隋煬帝作《四時白纻歌》二首，名為《東京春》、《江都夏》。虞茂作《四時白纻歌》二首，名《江都夏》、《長安秋》?！薄翱梢钥吹贸鰰x、宋時代《白纻舞》還保存了一些民間舞的質(zhì)樸，齊、梁時代這個舞增加了宮廷的華麗氣息，同時也提高了它的表演技巧?！盵11]63及至唐代，《白纻舞》仍然頗受歡迎:“王纓翠珮雜青羅，香汗微漬朱顏酡。為君起唱《白纻歌》，清聲褭云思繁多，凝笳哀琴時相合?！保弧皳P清歌，發(fā)皓齒，北方佳人東鄰子。旦吟《白纻》?！稖O水》，長袖拂面為君起。”；“新縫白纻舞衣成，來遲邀得吳王迎。低鬟轉(zhuǎn)面掩雙袖，玉釵浮動秋風(fēng)生?！保?）……不僅存在于詩人的視野，《白纻舞》在唐代更是成為《清商樂》中的重要一部，于宮廷的《九部樂》、《十部樂》中上演?！皬娜菅啪?，猶有古士君子之遺風(fēng)，他樂則莫與為比?！盵12]3717

與《白纻舞》一樣，《前溪舞》亦在后世流傳不衰。陳代詩人劉刪就有“山邊歌落日，池上舞前溪”之句。及至武后時代，《前溪舞》與《白纻舞》一樣，仍然是《清商樂》中為數(shù)不多的有曲且有辭的樂舞作品之一。（4）李商隱似乎也很偏愛《前溪舞》，留下了“氣盡前溪舞，心酸子夜歌”；“前溪舞罷君回顧，并覺今朝粉態(tài)新”的詩句。

再說《拂舞》，《隋書·音樂志》中有記載：“牛弘請存鞞、鐸、巾、拂等四舞，與新伎并陳?！墼唬骸渎曇艄?jié)奏及舞，悉宜依舊。惟舞人不須捉鞞、拂等’。”[13]377《舊唐書·音樂志》亦記載：“隋牛弘請以鞞、鐸、巾、拂等舞陳之殿庭，帝從之，而去其所持巾拂等?！盵9]1064據(jù)此推測，《拂舞》到隋唐之時已經(jīng)漸漸脫離原本“鳥”的情態(tài)而日臻成熟，并與鞞、鐸、巾舞并列，成為后代四個極為重要的舞蹈之一。如《樂府詩集》卷五十三所載：“漢、魏已后，并鞞、鐸、巾、拂四舞，用之宴饗?！盵4]766

結(jié) 語

如《白纻舞》、《前溪舞》、《拂舞》等吳地江南舞蹈，在東晉南遷后為士人們提供了避世的精神棲息處，宣泄出他們無處抒發(fā)的苦悶，讓他們在舞動的美中忘卻現(xiàn)實的悲痛。士人們欣賞吳舞，也因為在江南文化中成長的吳地舞蹈所具有的獨特氣質(zhì)，與東晉“尚清”、“尚情”、“游仙”等審美趣尚有著內(nèi)在的一致性。與此對應(yīng)，士人對于這些吳舞的關(guān)注又反過來促進(jìn)了吳舞藝術(shù)的成熟和發(fā)展，使他們脫離尚存稚氣的樣態(tài)，逐步走向精致，在大唐盛世及其他朝代散發(fā)流光溢彩。

注釋：

（1）（唐）張籍《永嘉行》。

（2）（唐）杜荀鶴《送人游吳》。

（3）分別為（唐）楊衡《白纻歌》；（唐）李白《白纻歌》；（唐）王建《白纻歌二首》其一。

（4）《舊唐書·志第九·音樂二》記載《清樂》的情況：“武太后之時，猶有六十三曲，今其辭存者，惟有《白雪》、《公莫舞》、《巴渝》、《明君》、《鳳將雛》、《明之君》、《鐸舞》、《白鳩》、《白纻》、《吳聲四時歌》、《前溪》、《阿子》及《歡聞》、《團(tuán)扇》、《懊儂》、《長史》、《督護(hù)》、《讀曲》、《烏夜啼》、《石城》、《莫愁》、《襄陽》、《棲烏夜飛》、《估客》、《楊伴》、《雅歌》、《驍壺》、《常林歡》、《三洲》、《採?！贰ⅰ洞航ㄔ乱埂?、《玉樹后庭花》、《堂堂》、《泛龍舟》等三十二曲。《明之君》、《雅歌》各二首，《四時歌》四首，合三十七首。又七曲有聲無辭，《上林》、《鳳雛》、《平調(diào)》、《清調(diào)》、《瑟調(diào)》、《平折》、《命嘯》，通前為四十四曲存焉?！?/p>

[1]房玄齡,等.晉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2]陳壽.三國志［M］.裴松之,注.北京:中華書局,1973.

[3]章學(xué)誠.文史通義校注［M］.葉瑛,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85.

[4]郭茂倩.樂府詩集［M］.北京:中華書局,1979.

[5]沈約.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4.

[6]魯迅.而已集［M］南京:譯林出版社，2013.

[7]楊琦.魏晉南北朝美學(xué)與藝術(shù)［M］.北京:線裝書局,2012.

[8]王運熙,王國安.漢魏六朝樂府詩［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9]劉昫,等.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10]趙曄.吳越春秋［M］.北京:中華書局:1985.

[11]彭松.中國古代舞蹈通史·魏晉南北朝卷［M］.上海:上海音樂出版社,2010.

[12]杜佑.通典[M].北京:中華書局,1988.

[13]魏徵,令狐德棻.隋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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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舟，南京大學(xué)文學(xué)院2013級藝術(shù)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