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敏

摘 要： 交際教學法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傳統(tǒng)教學法，但其在消除學生在大學英語課堂上焦慮、沉默的情緒方面所取得的效果仍不盡如人意。作者基于學界的前期研究成果，通過對部分教師及學生進行實地訪談錄音，總結分析了帶來這種課堂沉默現(xiàn)象的原因，進而對如何打破課堂的沉默，拉近師生間的心理距離，提出了幾點建議，以期給教學工作者的教學工作帶來新思考。

關鍵詞： 焦慮 沉默 心理距離 角色轉換

一、引言

在外語課堂上采取交際教學法，無論是從實踐上還是在理論上，此舉都頗見成效并具有深遠意義，但仍有需要進一步完善之處。例如對于老師提出的問題，學生經(jīng)常沉默不語，略顯焦慮，這種消極反饋常常使師生雙方共同陷入尷尬的局面。Allwright（1984：156）指出“互動是課堂教學的最基本事實，因為在課堂上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都經(jīng)過人與人的交互過程”。祖曉梅（2009：25）指出課堂互動不僅體現(xiàn)了第二語言教學的本質(zhì)特點，而且課堂互動方式與第二語言習得有密切關系。課堂互動提供了學生最大限度參與語言交際的機會，互動中師生問答、意義協(xié)商和反饋，提高了學生語言輸入和輸出的數(shù)量與質(zhì)量，促進了第二語言能力的發(fā)展。除了智力與能力的影響之外，通過訪談證實，筆者發(fā)現(xiàn)情感因素中的焦慮感也是對課堂沉默構成主要影響的原因之一（情感不單指喜好和厭惡）。例如早在1973年布朗（Brown）就開始探討語言學習中情感變量（affective variables）的作用，他預見一些情感因素與語言學習的成功與否有關（Brown 1973），焦慮感就是這些情感變量中的一個。后來一些學者對“情感”進行了海量研究，例如王京華（2002：18）指出Horwitz和他的同事們把外語焦慮感細分為三種焦慮，即“交流恐懼”（communication apprehension）：“考試焦慮”（test anxiety）和“對（他人對自己語言能力的）消極評價的懼怕”（fear of negative evaluation）。有關焦情緒與外語教學關系的研究不乏其多，“焦慮”的概念也是不勝枚舉?？镄s（2007：86）認為沉默是一種語言（包括體態(tài)語）的缺失，它是由“零符號”構成的。1994年索緒爾在談到“沉默”時說，為了表達某種思想，物質(zhì)符號并非必不可少，因為語言并不能滿足一切（Schiffrin，1994）。成艷萍、何奇光和韓曉立（2007：89）也對語言焦慮現(xiàn)象做出了相似的闡釋，他們指出語言焦慮是語言學習者特有的一種復雜的心理表象，是指在語言習得過程中，學習者的一種煩躁不安的和害怕犯錯誤的心理狀態(tài)。

鑒于國內(nèi)對課堂焦慮沉默情緒的研究不是十分充分，本研究的主要目的便是探索大學外語課堂上學生沉默、焦慮情緒的內(nèi)在和外在原因，并針對原因提出建議。筆者主要通過訪談的形式進行分析調(diào)研，獲得了學生為何在課堂上顯露出各種不同程度的焦慮，進而導致他們在老師提問之后保持沉默的原因，并且了解了學生期待的教師的教學方法和教學風格。希望本研究獲得的數(shù)據(jù)和通過分析得到的結論能對大學英語課堂教學有一定的啟示作用。

二、研究方法

1.研究的方法。

本文的研究對象是非英語專業(yè)的浙江財經(jīng)大學東方學院2013級會計專業(yè)2班和人文專業(yè)2班的學生，每班50人，按照教學大綱的規(guī)定要求，學生在通過兩年的大學英語的學習之后要達到全國大學英語考試四級的水平。在兩年的大學英語教學過程中，要求教師靈活運用教學方法，其中以交際教學法為主導、傳統(tǒng)教學法為參考。為了增強所收集材料的真實可靠性，對所選的不同專業(yè)的兩個班進行分組訪談錄音，每10人一組，共10組。

2.研究的問題。

針對學生課堂上沉默焦慮的消極現(xiàn)狀，主要研究如下兩個問題：（1）消極情緒的真正原因是什么？（2）教育工作者應該如何應對和改變這種不理想的教學現(xiàn)狀？本研究要做的就是傾聽學生心聲，獲取真實意見和建議，得到反饋后，進行多方探索和努力，找到改進教學方法、強化教學效果的辦法，以鼓勵學生消除疑慮，積極發(fā)言，打破課堂沉默的氣氛。

三、大學英語課堂上學生焦慮沉默的內(nèi)在原因

在對所選學生進行分別訪談錄音之后，了解了掩藏在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焦慮原因，在此作一概括：

1.學生自身的性格特征、心理、學習習慣，導致他們對負評價產(chǎn)生畏懼。

被調(diào)查的學生中有50%以上的人說由于自己缺乏自信，害怕回答不正確，引來老師或同學的嘲笑，因此盡可能地在課堂上避免回答問題。Watson和Friend（1986）對此的解釋是：對他人的評價有畏懼感，對負評價產(chǎn)生沮喪的心理，以及擔心他人會對自己作出負評價預期心理。這部分學生就是過分礙于面子，導致課堂上顯露焦慮情緒，從而沉默不語。有時即便知道正確答案，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在老師同學面前發(fā)言。另外，受傳統(tǒng)的教學模式影響，個人心理成長不夠獨立和成熟，仍然停留在中學時代的思維模式層面上，頑固地保留著中學生的學習方法，沒能成功地從高中學習生活過渡到大學學習生活。不良的學習習慣也會導致他們?nèi)狈W習自信。

2.考試成績與課堂焦慮、沉默呈負相關。

在訪談中，有48%的學生說自己在課堂上表現(xiàn)出的焦慮沉默源于不理想的考試成績。焦慮沉默與英語學習成績呈相關，即焦慮越高，學習成績就越低；焦慮越低，學習成績就越高。Young（1991）認為焦慮感強的學生，由于自尊心受挫而產(chǎn)生緊張不安、恐懼的情緒狀態(tài)就越明顯，經(jīng)常會表現(xiàn)為手心出汗、心跳和脈搏加快，或是上課犯困、不能合理地安排學習時間、感到學習勞累等。有研究者認為，課堂焦慮的起因是學生經(jīng)歷了過多的失敗，在回憶的時候，失敗的經(jīng)驗便全部凸顯出來，因此，焦慮程度隨著痛苦的回憶而上升，以至于他們在考試之前和過程中產(chǎn)生負面的、不相關的想法，而這種想法便是對外語學習者影響至深的障礙之一。

3.課堂氛圍的影響。

訪談中有40%的學生覺得大學課堂有別于中小學課堂，不需要舉手發(fā)言，不需要討論協(xié)商，只要出席就能完成學習任務。在這種不正確的學習氛圍和心理環(huán)境影響下，那些原本有意積極配合參與課堂活動的同學只好躲避炫耀之嫌，焦慮低調(diào)地“遵循中國的傳統(tǒng)美德”——謙虛、緘默。所以，學生終究無法徹底擺脫以教師為中心的一言堂。

4.教學方法和教師的綜合素質(zhì)。

任課教師的教學特點、教學方法及人格魅力等因素，在極大程度上影響著學生的課堂信息接收和反饋，最明顯的就是教師在課堂上設置的問題的質(zhì)量。問題是否難易適中，是否枯燥乏味，都關乎學生是否因為不知如何回答而感到焦慮。另有學生指出，教師提出問題后沒有給學生留出充分的思考時間去組織語言、理清思路做有準備的應答，強調(diào)了教師對學生沉默思考的不等待和不容忍，給學生造成了心理上的壓力和焦慮。所以，學生寧愿直接選擇沉默了之。

5.兩種文化的沖突。

在大學英語課堂上，學生表現(xiàn)出對異域文化的漠視、拒絕，甚至強烈排斥，這些都是跨文化交際中文化障礙、文化不融合的表現(xiàn)。興趣是最好的老師，沒了興趣，原本精彩紛呈的語言文化學習過程將會被無限延長，枯燥乏味的課堂只會徒增學生對語言學習的厭惡，使課堂氛圍消極沉默。

6.學生對學習策略的認知有不足。

正確使用有效的英語學習策略很重要，但是對于這些策略的認知與應用，學生不能夠理想地駕馭，所以學生在課堂上無法不沉默。有效的學習策略包括：聽力，口語交際，閱讀理解，寫作和翻譯策略等。文秋芳認為：當其他條件相同時，英語學習策略的差異對成績有決定性的影響。她還指出：任何運用得當?shù)牟呗远加兄讷@得學習上的成功（張殿玉，2005）。

四、緩解學生焦慮情緒，打破課堂沉默，拉近師生間的心理距離

首先要正確認識到大學英語這門公共基礎課程涉及的教學對象數(shù)量龐大，影響面廣，從長遠角度來看，要完善其教學系統(tǒng)，必須首先從制定宏觀的教學體系和策略，明確課程的定位及其性質(zhì)出發(fā)。1978年改革開放初期，許國璋教授明確提出了“以外語為工具”的教學思想，認為掌握外語的目的是以外語為工具，學習世界上先進的科學文化知識，并為我所用。把大學英語課程的培養(yǎng)目標制定為以英語為工具獲取專業(yè)所需信息，是1985年頒布的《大學英語教學大綱》提出的。2007年頒布的《課程教學要求》指出要培養(yǎng)學生的英語綜合應用能力。

在語言的多重屬性中，交際工具的屬性很明確，語言是形式和內(nèi)容的統(tǒng)一體，當我們說掌握一門語言就是掌握一門交際工具的時候，并不是說只要能夠學習語言，選材的內(nèi)容無所謂，我們應當重視選材的思想性、人文性，做到有利于提高學生的綜合文化素質(zhì)，這些是語言學習附加的語言屬性（楊慧中，2012）。因為學生對語言知識沒有掌握好，所以會在日常交流中出現(xiàn)張口結舌、作文中錯誤連篇的問題。大學英語作為一門語言類課程，就應當回歸“以外語為工具”的教學理念，加強語言訓練，進一步提高教學質(zhì)量，滿足國家建設對人才的需求。

其次要緩解師生間因為壓抑沉默的課堂氛圍而帶來的尷尬，拉近師生間的心理距離，提高在輕松自在的環(huán)境下，學生主動輸出豐富多樣的有效語言，進行良好溝通的可能性。具體來說有，如下幾點供教師參考：

1.給學生心理和情感上的關懷。

心理學的研究表明，被關注和注意是使人們獲得心理滿足感的一個重要因素。教師可以通過非語言交流的方式，關注學生群體中語言能力較差的學生。通常學生會通過表情和眼神向老師傳遞如下積極信息：我聽懂了，我很贊同你的觀點，我愿意聽你講的內(nèi)容，你講得棒極了，等等。教師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都會對學生產(chǎn)生巨大影響，學生會認為老師關注我們、在意我們。在這種心理激勵機制的鼓勵下，學生能更加配合并主動完成自己的課內(nèi)學習任務。因此，教師應該在課堂上對于那些內(nèi)向羞怯膽小的學生經(jīng)常鼓勵和關懷，善意、友好、溫和地糾正語言語法錯誤。正確及時地引導那些過分注重考試成績的學生的學習態(tài)度和心態(tài)，讓學生知道出錯是學習過程中取得進步的正常現(xiàn)象，逐漸幫助他們重獲自信。

2.教師應該善于設計并提出有效的提問。

提問策略是大多數(shù)教師常在課上使用的方法，但問題大多是呈現(xiàn)性的問題，有意義的、真實的交流很少。這樣的問題對激發(fā)學生對英語學習的熱情和興趣并沒有多大幫助。交際教學法的學習理論和研究證明，學習者主要從強調(diào)意義的真實交際中獲益。通過讓學生積極參與到教師的真實性的提問活動中，形成有效的語言交際，這樣可以有效克服緊張焦慮感。要真正達到讓學生積極自主參與課堂問答活動的教學目的，實現(xiàn)課堂氣氛的輕松活躍，與教師設置的問題質(zhì)量是密不可分的。胡青球（2003）介紹了六個常見的提問技巧：（1）多提參考性問題，即問題的答案不是唯一的；（2）提問后給學生3～5秒鐘思考；（3）多提供積極的反饋；（4）給學生均衡的回答機會，讓學生感到教師是很公正的，沒有偏袒部分學生；（5）追問。學生給出答案后，可以接著再問幾個相關問題，提高學生的思考層次；（6）提問中進行巧妙鏈接，積極地把幾個學生的回答巧妙地以提問的形式連接起來，抓住學生的興趣。此外，還有一個技巧是分層次提問，即針對不同學習水平的學生，提出難易程度不同的問題。這樣多層面、多角度地設置問題，無疑是語言課堂上消除焦慮、打破沉默的一味良藥。所以課堂提問是一門藝術，它應該具有相關性、趣味性、挑戰(zhàn)性、多樣性和真實性。

3.教師應該幫助學生培養(yǎng)自主學習意識。

調(diào)查學生學習英語的動機態(tài)度、對學習方法的掌握等，了解學生是否已經(jīng)具備了一定的自主學習能力。如果學生自主學習的意識較強，能夠做到課前預習、課后復習，那么其在課堂上將會充滿自信地積極參與到活動之中，而不是選擇消極沉默。

4.幫助學生正確使用學習策略。

學生要學會使用評價和修正策略，提高語言意識和解決問題的能力。策略意識越強，課堂學習的過程就越完整，收到的效果就越好，課堂便會成為一個可以充分發(fā)揮自我才能、盡情享受學習過程之地，而不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沉默尷尬地出席“他人”的課堂。

5.給予學生積極的鼓勵和及時的正評價。

教師應該給學生多些正面表揚、鼓勵，培養(yǎng)學生良好放松的學習心態(tài)，提高學生的自我效能。吳增芥（1983）認為：表揚是一種最廉價、最易于使用且最有效，但也是最容易被人們忽視的激發(fā)學生學習動機的方法。

6.教師應該適當調(diào)整自我角色。

過去教師以語言知識的傳授者的身份占據(jù)課堂主導地位，主導整個課堂教學，授課內(nèi)容以教師的講解為主，這難免會導致沉默消極的課堂氛圍。當今應教學方法改革和教學大綱的要求，教師在英語教學中的角色和所起的作用不斷發(fā)生改變。原來強調(diào)知識傳授、把學生當做知識灌輸對象的傳統(tǒng)教學模式成為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重要內(nèi)容。現(xiàn)在提倡把課堂“還給”學生，主要的教學模式強調(diào)以學生為中心，教師只是負責引導的課堂教學過程，教師擔當主角之外的其他多重角色。

首先，教師作為講授者，要傳授語言知識。

其次，教師作為組織者，要為學生營造英語交流環(huán)境，組織學生一起完成教學任務。

再次，教師作為英語學習的促進者，要促使學生通過主動學習，較好地完成學習任務和目標。

最后，教師作為學習的指導者，要對每一位學生每一單元的學習給予評價，指出其學習中的不足，使其可以更好地在學習中揚長避短（郭佳，李光霞，2010）。

7.探索什么是有效教學。

大學英語的應試教學雖然早已成為眾矢之的，但其在我國的教育體系中仍然明顯可見，并沒有全盤摒棄。學生花在英語課上的時間和精力并不少，為什么不能寫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說出一段流利的話語呢？

作為英語教學工作者，我們不得不深思如何提高教學效率，什么是有效的教學的問題。除了要求學生有良好的學習自主性和積極性，課上認真配合教師完成教學任務之外，一名優(yōu)秀的英語教師應該具有較高的綜合素質(zhì)，包括良好的語言能力，扎實的應用語言學方面的基礎理論素養(yǎng)，能進行合理的課堂設計，正確處理輸入與輸出的關系、語言與內(nèi)容的關系，教學中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和創(chuàng)新精神，采用豐富多彩的教學手段提高學生對語言學習的興趣和積極性，打破課堂沉默，把語言教學與異域文化知識介紹及人文教育等有機結合起來，通過豐富的課堂實踐活動，提高學生英語實際運用能力，掌握英語學習的方法，從而努力達到真正的教學目的：有效的教與學。

五、結語

課堂沉默現(xiàn)象已經(jīng)極為普遍，不是單純的學術討論就能夠解決的，教育工作者應該從多方面研究問題所在，努力拉近師生間的心理距離，消除情感方面的障礙，不斷調(diào)整和完善教學方式、方法，探求解決方案。期待通過社會各方面的共同努力，為廣大師生營造輕松愉快的課堂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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