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廉
(黑龍江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與文化研究中心,哈爾濱 150080)
●翻譯研究
“信達雅”與“達旨術”關系論*
黃忠廉
(黑龍江大學俄羅斯語言文學與文化研究中心,哈爾濱 150080)
嚴復的“信達雅”與“達旨術”之間并不是譯界普遍認為的“矛盾”關系,前者來自后者,又成為后者的理論指導,與后者之間具有內(nèi)在一致性。這一認識能澄清嚴譯思想的本源,促進本土翻譯思想資源的發(fā)掘和研究。
嚴復;信達雅;達旨術;變譯
一百多年來,嚴復的3字說成了嚴氏翻譯思想研究的核心:推崇與反對、改進與創(chuàng)新都關涉“信達雅”。遠距離看晚清以降的嚴氏翻譯思想研究,以10年計,峰回壁轉(zhuǎn),此起彼伏,構成譯論研究的一道風景線。相反,嚴氏的翻譯實踐論及者不多,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角落。一旦把“信達雅”置于其翻譯實踐中考量,就不難發(fā)現(xiàn),嚴氏翻譯主張“信達雅”與翻譯實踐“達旨術”何其一致!
本文的嚴復翻譯思想主要指“信達雅”與“達旨術”。1898年至今,研究嚴復的翻譯思想,“信達雅”是一塊繞不過去的礁石:或研究3字說的定義及其關系的一致性,或研究其關系的對立性,也有把3字說與嚴氏實際譯述方法(達旨術)對立起來的。
關于3字說的對立關系,概括起來主要有(黃忠廉1998):嚴譯其文美,其義不信;寧錯而務順;用一個“雅”字打消“信”與“達”;寧信而不順;3字當中,做到一個“信”字就都有了;3者不可得兼時,信字第一;嚴氏既不求信,也不求達,雅字才是他的全力以赴。關于“信達雅”與“達旨術”的關系,主要觀點有:嚴幾道不曾對原作者負責,只對自己負責,其達旨方法實在不可為訓,勢必至于改旨而后已。嚴譯初期重意譯,略虧于信;中期近于直譯,末期不顯重要,譯法更自由;信只求達旨,并非翻譯,譯文僅是重述;3字說算不得完整的理論體系,空洞的原則指導不了實踐,遠不能作為行動指南,絕對解決不了翻譯的本質(zhì)問題,它將譯與作相混,是拿別人的思想作文章,脫離原文求雅;信是譯文與原文間的關系,達、雅則不是,它們是獨立于原文之外的標準,立達、雅為標準,在一定程度上使譯文背離原文、譯文美化和自由化;3字說是徹底的反形式主義、唯美主義和復古主義。
可見,所謂的“矛盾”似乎在“達”與“雅”,它們和嚴氏“達旨術”是使譯文失信于原文的“罪魁禍首”,甚至是一定歷史時期胡譯和亂譯的始作俑者。而“信”字穩(wěn)如泰山,定下來了,得以承傳。后人為了解決“信達雅”的矛盾關系,又提出不少“譯標”,終未超出3字說,未走出它的陰影。原因何在?主要是真實的嚴復與我們所認識的嚴復之間存在距離,我們習慣于“以能用一種文字如實再現(xiàn)用另一種文字寫成的作品為其最高理想”(黃雨石 1991),而嚴氏既未如實也未完整地譯過原著,若視全譯為正宗,相形之下,嚴譯名著與原著不對應。因此,“信”與“達雅”、主張(“信達雅”)與實踐(“達旨術”)之間成了相互否定、相互反對、相互離異的雙方,引發(fā)一個多世紀的討論,演練出不少矛與盾的故事。
公認的標準屢生橫枝,說明公認的標準本身存在矛盾,認識之初就埋下隱患。名不符實的現(xiàn)象著實引人入勝。我們不禁要問:為什么反常;歷史悖論背后蘊涵著什么;澄清反常,走向正常的切入點是什么?
欲弄清嚴譯思想與實踐的關系,得先探清其思想在真實中的所指。
先說“雅達”。關于達與雅論述最適切的要數(shù)王佐良(1981)。他說,雅不是美化,是一種努力,雅是嚴復的招徠術,其翻譯實踐是全力爭取讀者的實踐,雅是藝術地再現(xiàn)和加強原作風格特色來增加吸引力;達不限于“通順”二字,還指“盡量采用讀者習見的表達式”。
再說“信”。何為“信”?林語堂、葛傳槼等人認為忠實為信;忠實于什么?楊鎮(zhèn)華說忠實于原文;卞之琳等認為信包括從內(nèi)容到形式的全面而充分的忠實;王佐良認為信是為讀者準確傳達原作內(nèi)容;范守義猜測嚴氏的信應指思想、內(nèi)容、意義,絕非指語言。黨元從語言學角度認為信指語義對等(黃忠廉 1998)。
嚴復對原作的信(忠實)并不同于后人的理解,問題主要在信。嚴譯8大名著,沒有1本是完整的原文全譯,在內(nèi)容與形式上都不是原著的忠實譯本,如《天演論》所譯乃赫氏全書12冊中第9冊的序論與本論,《原富》首譯本為5篇中的2篇,《群學肄言》首譯本也是先摘譯2篇出版,《群已權界論》是略加削改后出版的,《法意》先分冊譯出,《穆勒名學》最終只譯出半部。每本書摘選后的部分也不完全按全譯的方式操作,而是根據(jù)需要,再大量采用摘、編、述、評、改等方式改造原作。《天演論》本文33814字,案語17704字,本文字數(shù)中又有述、評、改的文字,真正屬于原文思想的文字大概不及原作序論與本論的一半。這能算作對原著的忠實,這就是大家所公認的“信”?!實際上,一百年來,我們只認同“信達雅”3個字,并沒有深入研究嚴復的翻譯實踐。其翻譯實踐是非全譯的實踐,從中可以總結出摘譯、編譯、譯述、縮譯、譯寫、闡譯、參譯等十余種非全譯方法,統(tǒng)稱為“翻譯變體”或“變譯”(黃忠廉 1999)。這種變譯方法也就構成嚴復翻譯思想的另一面:不大為人重視、研究。
《天演論·譯例言》寫于1989年4月22日,書于4月底出版,可見信達雅是對《天演論》翻譯實踐的有力總結,不是先入為主,因而有必要結合《天演論》的上述翻譯實際來認識3字的內(nèi)涵?!白g事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顧信則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求信很難,為求達,可舍信,譯文只是部分信于原文,取舍決定于讀者需求和自己愛好。為取信于讀者,可以“譯文取明深義,故詞句之間,時有所顛倒附益,不斤斤于字比句次,而意義則不倍于本文”、刪削取徑、“將全文神理,融會于心,則下筆抒詞,自然互備”、對原文“不如用諸子舊例,隨篇標目”、“于篇末,略載諸公生世事業(yè),粗備學者知人論世之資”、“今遇原文所論,與他書有異同者,輒就谫陋所知,列入后案,以資參考。間變附以己見”、“文多繁贅,而無關宏旨,則概括要義譯之”、“前后引襯,以顯其意”、“中間義旨,則承用原書;而所引喻設譬,則多用己意更易,蓋吾之為書,取足喻人而已,謹合原文與否,所不論也”等,“凡此經(jīng)營,皆以為達,為達即所以為信也”。據(jù)此分析,嚴氏的3字內(nèi)容實際所指應該是:信──部分承用原作內(nèi)容,又取信于讀者,因而有增有減,有改有評等;達──譯文脫去原作的語言形式,讀來酣暢地道,為譯文讀者喜聞樂見;雅──根據(jù)讀者的閱讀興趣,譯語遵守先秦文風,增強譯文的可讀性。
正本清源,始知3字說自身并不矛盾,信達雅在內(nèi)容、形式和風格上都不忠實原作,都是源于原作,但為爭取讀者,又部分背信原作,做了一番改造。
“信達雅”是嚴復明確提出的主張,卻非“筆譯”(此處指全譯)的3難,它是針對達旨而提出的指導思想,所以貫穿于嚴氏翻譯實踐始終的是“達旨術”。嚴復實踐自己理想(信達雅)的方法正是達旨術(譯述方法)。這一點他自己說得極為分明:“題曰達旨,不云筆譯,取便發(fā)揮,實非正法”。可見,嚴復要解決正法與非正法、全譯與非全譯之間的矛盾,后人研究的則是信達雅3字之間、信達雅與達旨術之間的矛盾,切入點不對,南轅北轍。3字說與達旨術間的矛盾因此而訇然瓦解。原來的“矛盾”是后人認識不清,強加于嚴復的。
達旨術是嚴復在《天演論》翻譯中嘗試的方法,在此基礎上,反而促成“信達雅”思想的形成。在圖里看來,譯者通常受到預備規(guī)范、初始規(guī)范化和操作規(guī)范化的制約,導致文本選擇、翻譯傾向和策略抉擇有別(Toury 2001:58-61)。以此觀嚴譯,《天演論》出版后,“風行海內(nèi),名噪一時,給他很大鼓舞”(王栻 1982)。這一思想反過來激勵他在譯介域外文化思想的過程中不是盡舌人之勞,而是圍繞原作,大施摘、編、述、評、改等魔法,各種達旨術成了深深植根于其翻譯實踐的原則。據(jù)筆者調(diào)查,嚴譯名著至少運用10種非“正宗”的方法:摘譯、編譯、譯述、綜述、譯評、述評、闡譯、譯寫、寫譯等,即譯者為滿足特定條件下特定讀者的特殊需求,采用擴充、取舍、濃縮、補充等變通手段攝取原作中心內(nèi)容或部分內(nèi)容的翻譯方法。
現(xiàn)例說信達雅與達旨術的一致關系。如常被引用的EVOLUTION AND ETHICS PROLE-GOMENA開場白的全譯與變譯:
① (1)It may be safely assumed that, two thousand years ago, before Caesar set foot in southern Britain, the whole country-side visible from the windows of the room in which I write, was in what is called “the state of nature.”(2)Except, it may be, by raising a few sepulchral mounds, such as those which still, here and there, break the flowing contours of the downs, man’s hands had made no mark upon it; and the thin veil of vegetation which overspread the broad-backed heights and the shelving sides of the coombs was unaffected by his industry. (3)The native grasses and weeds, the scattered patches of gorse, contended with one another for the possession of the scanty surface soil; they fought against the droughts of summer, the frosts of winter, and the furious gales which swept, with unbroken force, now from the Atlantic, and now from the North Sea, at all times of the year; they filled up, as they best might, the gaps made in their ranks by all sorts of underground and overground animal ravagers. (4)One year with another, an average population, the floating balance of the unceasing struggle for existence among the indigenous plants, maintained itself. (5a)It is as little to be doubted, that an essentially similar state of nature prevailed, in this region, for many thousand years before the coming of Caesar; (5b)and there is no assignable reason for denying that it might continue to exist through an equally prolonged futurity, except for the intervention of man.
表1 EVOLUTION AND ETHICS PROLEGOMENA全譯與變譯語料對應表
注:原文及譯文中序號為筆者所加。左右欄中下劃線為嚴復所取的內(nèi)容。
表2 EVOLUTION AND ETHICS PROLEGOMENA全譯與變譯單位對應及其相關變通策略
為取信于讀者,嚴氏在句3中加入“羅馬大將”,以釋愷徹的身份;將句3 underground and overground animal ra-vagers中的animal具體化,化抽象為具體,改譯為句7,以適合中國讀者的口味;譯句8是附加的議論,與原文相隨,順理成章,天衣無縫,為文后突出“物竟天擇,適者生存”和“救亡保種”等論述打下伏筆;比較譯句11、12與原句5,發(fā)現(xiàn)譯文只是將原文思想淋漓盡致地重寫一遍,還加入譯者的情感與理解;原文中的vegetation, all sorts of 等詞或詞組的內(nèi)涵都給剔除,未見譯出。王克非(1992)針對《天演論》的翻譯指出,嚴氏在該書譯例言中開宗明義地提出“信”為譯事要義,但他譯《天演論》卻偏偏采用“不盡信”的達旨方法,目的在于“取便發(fā)揮”。
為達于譯文,嚴氏將原文重組,化原文5個長句為12個短句,且多用漢語中習見的成語和4字結構,改第一人稱為第三人稱。調(diào)整1、2兩句的內(nèi)部結構系統(tǒng),完全是為了自己讀者閱讀興趣著想。為達的例子還有,如他在摘譯《天演論》后,送桐城派吳汝綸過目,吳建議:“不如用諸子舊例,隨篇標目為佳”,嚴氏聽從,將所選內(nèi)容編為上下兩卷,上卷共列出“導言”18章,下卷共分17“論”,然后給各章加上點明主題的小標題。如此一來,譯文就條理清楚,結構分明,主旨突出,嚴氏仿佛當了一回編輯。
為求雅,為取悅于士大夫,為使譯文“行遠”,增強“精理微言”的可讀性,他用“漢以前字法、句法”以及古典文風。結果譯文瑯瑯上口,頗具先秦文風,難怪魯迅說:“最好懂的自然是天演論,桐城氣十足,連字的平仄也都留心。搖頭晃腦地讀起來,真是音調(diào)鏗鏘,使人不覺其頭暈”(魯迅 1931/1984)。為擴大譯著影響,他改變作品風格,如上述引文把科學論述的樸素語言改為戲劇性語言。王佐良(1981)評價說,“他是要把此書譯成一本有強烈歷史意識的著作,所以他也就調(diào)動他所掌握的種種風格手段來增強讀者的歷史感”。賀麟(1925/1982)曾比較《群學肄言》中兩段譯文與原文,發(fā)現(xiàn)譯文比原文更美。
很明顯,上例決不是我們現(xiàn)在理解的翻譯,即不是全譯的例子,它是嚴譯達旨術比較集中的體現(xiàn),300字內(nèi)竟含有摘譯、編譯、改譯、闡譯等方法。頗似阿皮亞(Appia 2005)所指出的:譯者通過添加注釋、評注和序言,將譯文置于豐富的文化和語言環(huán)境,可促使文字遮蔽的意義與翻譯者意圖相融合。
在這種前提下,把嚴譯放在全譯背景下,用達旨術攻擊后人所立而實非嚴氏這意的“信達雅”標準,表面上看似“矛”與“盾”的關系,實際上是兩敗俱傷,信達雅沒有實在的權威性,達旨術也一直未得到充分研究,嚴復的翻譯思想給人的印象——“空”。
可見,3字說與達旨術之間并不存在矛盾,是理論原則與實踐原則的有機統(tǒng)一。達旨術是信達雅原則下的操作原則,信達雅是產(chǎn)生于嚴氏“譯述”實踐的指導思想。
信達雅源于歷史,是歷史的總結,而達旨術是嚴氏于8大譯著中大用特用的方法,同3字說一樣,是他對中國譯論的巨大貢獻。在達旨術的運用上,在實現(xiàn)信達雅的理想上,嚴復達到巔峰,可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嚴復的“矛盾”不能說破,說破了,覺得沒趣。問題不在于能否認識,而在于是否認識。人也是個矛盾體,有言行不一致的時候,有認識與對象不一致的時候,兩兩不一致的情形,恐怕還是要以“行”律“言”,以存在規(guī)范意識為好。離開嚴氏達旨的翻譯實踐,信達雅是個假命題。
信達雅與達旨術密切相關,具有天然一致性,卻被人為地割裂。一味沉醉于后人所解的“信達雅”,只能說我們未正視嚴氏豐富的翻譯實踐,沒有深入調(diào)查研究或者缺乏創(chuàng)新意識,反倒以所謂的正宗去批判嚴氏創(chuàng)新,這是譯壇一個世紀的悲哀。
百余年來,學人們離開嚴氏翻譯實踐,陷于“信達雅”之爭,空對空,自然是海市蜃樓,誘人而不著實際,從終點又回到起點,劃了個圓圈。批評方并未在討伐中成長,從中吸取養(yǎng)分,墊實底子,另辟蹊徑。擁護方確實賣力,由于未找到有力武器,只是空助威罷了。改進修改的一群人,終因沿襲嚴氏字眼,舊瓶子裝新酒,酒好別人也不領情,總被斥為無新意,或者新意被舊義掩蓋。這里既有治史方法論問題,也有認識論問題,值得總結。在新的世紀,有必要先在方法論和認識論上占領高地,高瞻才能遠矚,形而上必須研究,形而下更須思考。不客氣地說,不改變思考問題的方法,恐怕還會在3字說內(nèi)打轉(zhuǎn)轉(zhuǎn),終一事無成,還是攪不清,辯不明。真理離開實踐,并不是越辯越明。
由“矛盾”的嚴復研究可知,對問題的研究思路不能從概念到概念,總是走向抽象,或者不能總是只研究高度;還要走入翻譯實踐,尋找嚴復翻譯思想的低度,因為高度是譯事的航標,低度才是譯人手中的羅盤。
100年的嚴復翻譯思想研究,3字說實際上成了嚴氏譯論的實體,而達旨術則只是這個實體的幻象。擺正二者的關系,可以輕裝上陣,潛心研究達旨術,研究嚴氏取得如此成效的方法,為當下和未來的中國譯壇提供借鑒范例,是嚴譯研究和中國譯論“突圍”的可選道路。
若要發(fā)揮國故,形成一套自己的譯學理論,嚴氏翻譯思想與實踐都很難繞過。從這一意義上講,本文討論嚴復翻譯思想的要點有一定參考價值:(1)嚴復的翻譯思想與實踐策略并不矛盾,矛盾是后人自立的。(2)信達雅是變譯思想,達旨術是相應的實踐策略,二者的關系是內(nèi)在統(tǒng)一的。(3)嚴氏的“信”并非全信于原著,而是取信于讀者。信達雅均為爭取讀者的招數(shù)。(4)達旨術是特定歷史時期產(chǎn)生特定翻譯思想“信達雅”的特定基礎,又是后者指導下的特定變譯策略。(5)“達旨術”變譯策略包括十余種具體方法,是有待總結、有待挖掘的系列課題。(6)分清歷史與現(xiàn)實,可沿用“信達雅”,另注新義,也可尋找新的理論與實踐資源,以適于全譯理論研究。(7)翻譯理論要指導翻譯實踐,在理論原則之外還要研究實踐策略或應用途徑。(8)統(tǒng)一“信達雅”和嚴譯實踐研究,可作為譯論研究的分水嶺,一面是全譯研究,一面是變譯研究,將有力推進翻譯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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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UnityofYanFu’sTranslationTheoryandPractice
Huang Zhong-lian
(Center for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of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The relation between Faithfulness, Smoothness and Elegance put forward by Yan Fu and his tactic of conveying the implication to the reader is not as contradictory as the translation circles universally accepted. The former comes from the latter and becomes the theoretical guidance of the latter. There is an intrinsic coherence between the former and the latter. Clarification of this issue will make the source of Yan Fu’s translation thought clear and promote the excavation of Chinese translation thought bank and its breakthrough research development.
Yan Fu; Fainthfulness, Smoothness and Elegance, tactic of conveying the implication to the reader; varieties of translation
*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基于語料庫的嚴復變譯思想研究”(08BYY079)的階段性成果,受黑龍江省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學術創(chuàng)新團隊建設計劃(TD201201)資助。
H059
A
1000-0100(2013)06-0080-5
2010-05-07
【責任編輯謝 群】
編者按:嚴復翻譯思想是我國譯學建設、發(fā)展必須關注的內(nèi)容。黃忠廉針對學術界對嚴復“信達雅”的誤讀,通過實證發(fā)現(xiàn)這位翻譯家的翻譯實踐蘊含著多種變異方法,進而論證“信達雅”與“達旨術”之間的關系。李鋼、陳歷明從《牛津英語文學翻譯史》切入,提煉續(xù)寫文學翻譯史的啟示。前者是譯學主陣地產(chǎn)出的成果,后者是譯學向外拓展的結果,兩者相互聯(lián)系,彼此促進。同時,本刊認為,在信息爆炸的時代,變譯理論的豐富和發(fā)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和廣闊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