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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民族和民族性到文化認同
——歐洲民族學核心概念的轉(zhuǎn)變

2013-08-11 14:20白瑞斯文吳基誠馬倩霞譯王霄冰校
江西社會科學 2013年11期
關鍵詞:民族學民族性族群

(德)白瑞斯文 吳基誠 馬倩霞譯 王霄冰校

從民族和民族性到文化認同
——歐洲民族學核心概念的轉(zhuǎn)變

(德)白瑞斯文 吳基誠 馬倩霞譯 王霄冰校

民族和民族性是歐洲民族學史上的兩大核心概念。民族(ethno)一詞來源于希臘語,后來被用來指代作為民族學的研究對象的人類群體。馬克斯·韋伯最早提出了“族群”的定義,并在想象的群體和真實的群體之間加以區(qū)分。從俄國學者史祿國開始,民族學對于“族群”有本質(zhì)主義、建構(gòu)主義和相對主義等多種定義法,以至于“民族”以及與之密切相關的“民族性”概念不斷遭到質(zhì)疑。今天的人們更傾向于使用“認同”這一新的主導概念,長期以來處于中心地位的民族和民族性概念已逐漸退出歷史舞臺。

民族;民族性;文化認同;歐洲人類學;民族學

白瑞斯,德國波恩大學民族學和古美洲學教授,中山大學中國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研究中心兼職研究員。

吳基誠,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德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研究生;

馬倩霞,廣東外語外貿(mào)大學德語語言文學專業(yè)研究生。(廣東廣州 510420)

王霄冰,女,中山大學中國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研究中心教授。(廣東廣州 510275)

歐洲民族學在不同階段往往會對一些特定的主題和理論給予特別的興趣。19世紀人類學家們關注的焦點為進化論,20世紀上半葉則為功能主義,從20世紀中期開始,民族理論與民族性又成為核心主題。本文將介紹這兩個概念的流變與危機,從中探析當代歐洲民族學的學科發(fā)展動向。

一、概念

歐洲各國語言中對“民族”(ethnos)與“民族性”(ethnicity)兩個專業(yè)概念有著不同的表達,但它們都派生于同一個源于古希臘語的基本詞。它寫作 εθνο□,意為“陌生的、非希臘的人類群體”。這個詞基本毫無改變地被從希臘語引入到了所有歐洲的科學語言中,成為民族學學科方方面面的有機組成部分(見表1)。尤其是在歐洲大陸,它已經(jīng)被用來指代人類文化的基礎科學“民族學”,而不像美國和英國那樣用“人類學”來為此學科命名。

表1 一些歐洲語言中以”民族”為詞根的術語

在各種語言中時常會有更加古老和口語化的表達民族學的研究對象——民族的方式,比如德語中的Stamm(部族)、Volk(人民)或Nation(民族),英語中的 nation(民族)。要注意的是,這個詞引申出來的含義并非在所有語言中完全相同。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在蘇聯(lián)以及1945年后在其政治及軍事統(tǒng)治下的東歐國家,ethnography(民族志)的使用比之前的ethnology(民族學)更加普遍。 這些地區(qū)的主流專業(yè)期刊如 《蘇聯(lián)民族志》(sowjetskaja etnografija) 和東德的 《民族志考古期刊》(Ethnographisch-archaeologische Zeitschrift), 跟西歐地區(qū),如西德的《民族學期刊》(Zeitschrift für Ethnologie)和瑞士 《蘇黎世民族學期刊》 (Ethnologische Zeitschrift Zürich)在用詞上有所不同。不過盡管存在這些差異,歐洲民族學的術語系統(tǒng)和各種概念還是較為統(tǒng)一的。

二、民族和民族性理論

在過去的很長時間,人們都沒有仔細地去思考過,作為民族學研究對象的民族到底指的是什么。最初長期在中國工作的俄羅斯民族學家史祿國 (Sergej Shirokogoroff,1887—1939)自1912年起提出了一個民族理論,并于1935年編撰成書出版,但其中所用的主要案例在他1929年關于通古斯人的研究中就已展示。因為他的這兩本書,歐洲開始將注意力投向這一主題。其實在史祿國之前,德國的馬克斯·韋伯(Max Weber,1864—1920)已概括了“族群”的概念,但由于它藏身在一本社會學著作中,所以未被人們發(fā)覺:

對部落親族關系的信仰,不管它是自然形成還是有何客觀基礎,都有可能對一個共同體——特別是政治共同體——的形成帶來重要后果。要么由于體貌或習俗近似,或者由于兩者兼有,要么由于殖民和遷徙的記憶,從而對共同血統(tǒng)抱有主觀信仰,這種信仰對于群體化的宣揚十分重要,但這樣的群體又非“宗族”(Sippe)。我們應當稱之為“族群”,至于是否存在著客觀的血緣關系則無關宏旨。族群不同于被準確認定了身份的宗族,不像后者那樣是個有著實際共同行為的群體。我們這里所說的族群自身并不構(gòu)成一個群體,而只是為群體的形成提供了便利,特別是在政治領域。另一方面,它主要是一種激發(fā)對共同的種族淵源之信仰的政治共同體,不管它是如何被人為組織起來的。這種信仰即使在政治共同體瓦解之后仍會繼續(xù)存在,除非它的成員在習俗、體貌,尤其是語言上的重大變異成為障礙。①

韋伯將作為形而上的想象存在的群體和有實際共同行為的群體區(qū)別開來,這一觀點并未被其后的學者(包括史祿國)所接納。史祿國把民族作為一個本質(zhì)概念來定義,他的這一傾向比韋伯更為強烈。他認為此概念中描述的因素是人類社會現(xiàn)實中真實存在的,但他并不接受韋伯關于想象群體和真實群體的區(qū)別。與史祿國一樣,當今人類學的專業(yè)詞典仍將民族定義為意識到自己存在的、能相互理解的、文化上具有同質(zhì)性、族內(nèi)通婚、并以此作為行為規(guī)范的人類群體,比如瓦爾特·赫須貝格(Walter Hirschberg)自1988年初版后不斷再版的《民族學詞典》(Woerterbuch der V?lkerkunde)。

這種宣稱能為所有人準確解釋什么是民族的本質(zhì)主義定義,直到20世紀末才被普遍接受。這種定義操作性很強,在使用過程中能使判斷變得容易。一種非常有效的操作方法是通過頭飾、發(fā)型、頭巾和服飾來判斷[1],這種方法已經(jīng)在前科學時期的描寫中初見端倪[2]。這一傳統(tǒng)定義因為看起來好用而從未被質(zhì)疑,人們只對此作了小小的修正和補充,如格奧爾格·埃爾維特(Georg Elwert,1947—2005)在以下描述中,更致力于將民族的概念與其他鄰近概念確切區(qū)分:

(民族是)一個涵蓋和跨越諸多家族的、并有集體自我認同感的群體。使它與別的概念區(qū)分開來的歸類準則具有可變性。但相對于其他歸類準則而言,它占據(jù)了主導地位。人民(Volk)這一概念和它相比含糊而帶有政治色彩,而與國家(Nation)相比,民族所包含的意義更為廣泛,因其不受制于處于中心地位的國家機器和唯一國籍的因素。[3](P440-464)

顯然,現(xiàn)在人們談論的是集體內(nèi)部成員給予自己的文化認同,并試圖把民族更為準確地放置到社會團體的概念梯級中,這些概念從小到大:起源于家庭,衍變到宗族/氏族,經(jīng)由部族,最后成為國家,而民族就被置在國家之前的位置。韋伯也曾如此認為,他極其重視民族和國家之間相鄰階段的連接。雖然其后韋伯和史祿國的某些基本觀點遭到上述埃爾維特[3]和君特·施雷(Guenter Schlee)[4]等人質(zhì)疑,特別是在共同語言和共同出身對于民族的必要性上,但這套標準并未被完全否定,就像較后出現(xiàn)的 “民族性”這一構(gòu)詞所顯示出的極大的靈活性。這種靈活性的存在有兩個原因:由認識論出發(fā)的對“本質(zhì)主義”概念的拒絕,以及因為后殖民和高流動性而形成的當代現(xiàn)實情況,讓這個概念需要根據(jù)實踐做出調(diào)整。直到1950年前后,有利于殖民管理機構(gòu)的嚴格的人群定義和人群區(qū)分仍十分盛行,而今天的學者們則更多地關心當事人尤其是跨國族群 (如德國的土耳其人,美國的墨西哥人)的社會現(xiàn)實和自我描述。如今自我定位已成為最重要的評判準則,不過他者定位也一如既往地重要。

史祿國的《民族理論》(Theory of the Ethnos)包含的內(nèi)容并不僅僅是靜態(tài)的“民族單位”的描述。同當代學者們一樣,他將民族的表現(xiàn)形式放置于巨大的關系網(wǎng)和時間的發(fā)展中去看待。為此他創(chuàng)造了許多輔助概念,其中最重要的為“多民族雜居環(huán)境”(interethnic milieu)、“民族級差”(ethnic grade)、“民族平等”(ethnic equilibrium)、“民族壓迫”(ethnic pressure)。史祿國理論的優(yōu)勢在于他能夠使用剛剛提到的概念來描述民族的生存動態(tài)。在這一點上他超越了他根本不知道的韋伯的定義。史祿國民族理論中的這一方面引起了很大的反響。理查德·圖恩瓦爾德(Richard Thurnwald,1869—1954)為西歐人“發(fā)現(xiàn)”了這一理論,但并未在其著作中發(fā)表,而他的學生威廉·埃米爾·穆爾曼(Wilhelm Emil Muehlmann,1904—1988)第一次將此民族學理論在西歐發(fā)表并使之流行起來,特別是他1956年的一篇文章以及1964年的著作《種族,民族,文化》(Rassen,Ethnien,Kulturen),當然還有這里未能詳列的出版物。不久之后,挪威的弗里德里克·巴爾特(Fredrik Barth)1969年在一本論文集中延續(xù)了其觀點[5],而他的貢獻在國際上得到了比穆爾曼更多的關注。這兩位雖在本質(zhì)上沒有超越史祿國太多,但他們把史祿國試圖添加的能與其理論聯(lián)系起來的不必要枝節(jié)和難以信服的關聯(lián)部分去除掉了。就連當時東歐陣營(東德、波蘭、蘇聯(lián)等國家)非常流行的用民族學理論來解釋由一些強勢的民族單位形成國家的研究,也要歸功于史祿國和穆爾曼的推動作用。[6](P272-287)

與民族性有關的一組概念在歐洲日益變得重要的事實,除了剛剛提到的用“民族學”來命名人類學的核心專業(yè)之外,也反映在以下三個例子中:首先是后人從史祿國的《通古斯人的精神心理情節(jié)》(Psychomental Complex of the Tungus,1929)出發(fā),試圖將其中提及的民族學主題深化和擴展。由此,穆爾曼(1964)創(chuàng)造了北亞東部的一個長時段的多民族共存體系。他相信可以重現(xiàn)出以下的民族梯級關系:文化上最為先進的漢族中國人對集中在北部邊界上的滿族形成壓力,而滿族則把這一壓力轉(zhuǎn)嫁給通古斯諸族,進而轉(zhuǎn)嫁給尤卡吉爾人(Jukagiren)。尤卡吉爾人不能承受其文化壓力,只能放棄自身的族群特征。圖恩瓦爾德的學生沃爾夫?qū)數(shù)婪颍╓olfgang Rudolph)在雅庫特族的案例上采用了不同的觀點。此外,即使跟最初的作者韋伯、史祿國、圖恩瓦爾德和穆爾曼已無關,而案例多數(shù)來自非洲和美洲[4],且不再如穆爾曼那樣僅單線論述,對該學說模型的討論也仍在持續(xù)著。

穆爾曼和巴爾特之后20年,民族性的概念在歐洲已相當流行,許多學術會議 (1982—1984年多次于杜塞爾多夫,2004年于波恩)[6],瑞士(1995年于伯爾尼)以及德國政府贊助的特殊領域研究項目 “非洲西部的大草原”(始于1993年)都專門對這一主題進行了探討。1869年創(chuàng)刊的 《民族學期刊》 (Zeitschrift für Ethnologie) 在1990—2000年的年度合集中,幾乎每隔一期都有對此主題的專題研究,有時甚至有多篇論文涉及這一主題,而在以往期刊的論文標題中,民族性這個詞匯卻從未出現(xiàn)過。如今,民族性在各種標題中被提及:“多民族的”(multiethnic),“族內(nèi)和族際關系”(intra- and interethnic relations)(1993—1995),“族群”(ethnic groups)(1995),“民族性”(ethnicity)本身這一核心概念(1995—1999)。對該主題的強烈關注也帶來了新的理論觀點,它們比起史祿國的“精神心理”概念或者穆爾曼“民族壓迫”的模糊概念來,能更好地解釋民族的動態(tài)特征。它們是一些來源于經(jīng)濟學的量化概念,如“機遇最優(yōu)化”,“邊際效益減少”,“為交流付出的耗費”。[4]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在很早前就有萌芽的觀點認為,民族是一個科學上的精神建構(gòu),各種各樣的對象(人類群體)都可以歸入其中,特別是在非科學的和政治話語中,它是一個獨立的、可以說是虛擬的存在。這種看法重新反映出了把概念理解成是由社會決定的建構(gòu)這樣一種普遍趨勢,并即刻遭遇到了解構(gòu)主義的批評。此概念至今仍充滿爭議和疑惑,因為當今的民族學家分別屬于以下四個流派的追隨者:本質(zhì)主義、建構(gòu)主義、相對主義和懷疑主義。

三、概念的多樣化問題

自從穆爾曼在1964年出版了《種族、民族、文化》一書,或者更確切地說,自從弗雷德里克·巴爾特的著作《族群和邊界》(Ethnic Groups and Bounaries)在1969年問世以來,作為研究對象的民族概念和針對過程及在理論上試圖對此過程進行描述的民族性概念,正如筆者之前指出的,在歐洲民族學中受到了極大歡迎。這導致了這一概念如今出現(xiàn)了諸多不同的定義類型,正如在瑞士盧塞恩大學工作的德國民族學家貝蒂娜·貝爾 (BettinaBeer)2003年所指出的:

民族性這一概念不僅常被用于 (指代)民族的存在而且也用于(指代)民族意識的存在。另一些作者在對民族性的理解上強調(diào)民族邊界,或?qū)⑵淅斫鉃榛诠餐褡宄錾淼挠薪M織的政治活動。又有一些作者認為民族性是以自我定位和他者定位的形式劃定民族邊界的過程。也就是說,在研究民族性這一主題時,重要的是確定作者使用的是哪一個民族性定義。[7](P53-72)

人們曾狂熱相信,能夠通過民族性定義來描述和解釋大多數(shù)該學科感興趣的群體現(xiàn)象和群體過程,最終這種狂熱已轉(zhuǎn)變?yōu)閼岩?。這一概念的定義形式顯得太過于多樣化,以致它無法在科學話語中起到幫助理解的作用。專門從事東亞研究的民族學家和漢學家賀東勱(Thomas O.Hoellmann)在其1992年發(fā)表的論文《對于民族學中的民族概念的批判性思考》(Kritische Gedanken zum Ethnos-Begriff in der Voelkerkunde)中將這一懷疑表達得淋漓盡致。他通過例舉中國內(nèi)地和東南亞的群族指出,此概念在具體運用中非常不清晰,因此他呼吁徹底放棄民族性這一概念。[8](P177-186)

事實上,民族性研究也由于不能預測或解釋1960年以來頻繁發(fā)生的族群武裝沖突而令人失望。這些沖突發(fā)生于蘇丹南部、盧旺達、巴爾干地區(qū),最近以來在北美和近東地區(qū)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伊斯蘭教徒和其他族群之間的沖突。正是出于這種失望,歐洲學界有關民族性方面的研究自2000年以來急劇減少。西方人類學盡管仍然致力于運用科學知識服務于人類福祉 (如參與 “南北對話”),但關注的問題卻已轉(zhuǎn)移到了其他方面,如人類與自然的關系問題 (生態(tài)人類學)、由經(jīng)濟發(fā)展帶來的 “公平交易”(fair trade)問題、發(fā)展中國家的人權與歧視問題以及移民國家中的難民及移民的社會融入問題,等等。

四、民族性的普及化和政治化

雖然民族性這一概念在學科內(nèi)部遭到了質(zhì)疑,但它在周邊領域以及在政治和社會口語中也擴散開來。這一現(xiàn)象首先出現(xiàn)在早已令人厭惡的武裝力量沖突中,確切地說出現(xiàn)在1991年至1995年的巴爾干戰(zhàn)爭中,當時的人們已經(jīng)談論“種族凈化”(ethnic cleansing)、“種族大屠殺”(ethnocide)和“種族滅絕”(genocide)。②1994年東非盧旺達胡圖族和圖西族之間的內(nèi)戰(zhàn),曾致使800 000人死亡,帶來了極為嚴重的后果,也被稱為 “種族大屠殺”或“種族滅絕之戰(zhàn)”(Genozid)。與此同時,這一概念也被越來越多地用于和平環(huán)境,比如在德國,人們會談及“民族認同”(ethnic identity)或“少數(shù)民族”(ethnic minority),而之前則用的是“外來人”或“外國人”。

民族性這一概念在國際政治中的重大意義使得 “族群”和個人清楚地了解到,認同這樣的一個族群不會像迄今為止那樣給自己帶來不利,相反會帶來明顯的利益。這些利益隨著國家的不同而不同。通常有以下這些:免稅或甚至得到國家財政支持;擁有可以利用某些資源的特權,而在這一國家里另外的公民卻被禁止使用這些資源,如獵殺受保護的動物或砍伐林木、經(jīng)營賭場、放寬執(zhí)行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通過名額分配的規(guī)定更輕松地進入中小學和高校等教育機構(gòu)、更容易得到避難許可從而移民到一個可能的接受國等。特別是加拿大、美國和中國,與之相關的程序和特權較多,并被明令規(guī)定,同時也成為立法和已付諸實施的日常政策的組成部分。由此產(chǎn)生的后果是,在一些地區(qū)引發(fā)了激烈的競爭,人們爭相加入某個為國家所認可的民族,而另一方面又遭到來自該民族成員的拒絕,因為他們害怕自己的特權由此而受損。這些由政治帶來的錯綜復雜的反作用現(xiàn)象已成為民族性研究的一個全新的且重要的領域。君特·施雷不僅提到了這些現(xiàn)象,而且直接觸及它的政治層面。他寫道:

在許多國家,被認可為少數(shù)民族可能帶來利益。因為它關系到地區(qū)性代表的席位,或只有“傳統(tǒng)意義上的獵人和漁民”才有資格享有的狩獵權和捕魚權;關系到對于升值后的部落土地的領土權,因為它們被圈入城市邊緣,或者因為那里發(fā)現(xiàn)了礦藏;關系到一個允許開設賭場的法律上的特殊地位。[4](P375-390)

五、認同(Identity)作為新的主導概念

民族性的多樣化定義會讓富有責任感的人類學家感覺不適,以至于民族和民族性這兩個概念在專業(yè)詞匯和官方話語中逐漸消失。這也導致了一些專業(yè)機構(gòu)的更名,即刪除其名稱中的組成部分Ethno-(民族)或德語的Voelkerkunde(民族學)(見表2)。

與此同時,傳統(tǒng)上習慣于使用“民族學”作為學科名稱的一些西歐國家的研究機構(gòu),自新世紀開始也紛紛改名,傾向于使用“文化人類學”或“社會人類學”。這一轉(zhuǎn)向也意味著學科研究焦點的轉(zhuǎn)變,即從之前對于族群集體之實質(zhì)性存在的興趣,轉(zhuǎn)而關注社群及個人,他們的文化創(chuàng)造及其象征性的表現(xiàn)方式。其中,社會和經(jīng)濟方面的主題當然仍然占有主流地位。

表2 歐洲主要民族學博物館的更名表

盡管如此,民族和民族性這一類事實和研究問題卻沒有消失,只不過學界對其問題性的描述有所不同,即描述得更加深入徹底。如今人們不再單純地研究被認為已存在的“民族單位”,而是以這樣一些主要是建構(gòu)而成的、在當事人的想象中虛擬存在的以及根據(jù)社會環(huán)境而改變的群體為研究對象。人們已經(jīng)認識到,所有這些想象都以認同的概念為基礎。民族認同作為諸多認同中的一種,可以容納一個人或一個集體。認同的社會概念與社會學中早已存在的“角色”概念接近。③但認同本身更是一種社會心理學的現(xiàn)象,因而它遠遠超出了民族學家和社會學家的研究能力范圍,雖然認同的某些特殊方式也包括了民族學傳統(tǒng)意義上的民族性概念所涵蓋的內(nèi)容。

今天的人們不再關注復雜多變的民族和民族性現(xiàn)象,轉(zhuǎn)而聚焦于身份認同的各種不同方式,并適當?shù)厥褂眯睦韺W、社會學、民族學或文化史學的方法和提問方式來進行研究。隨著認同被確立為新的基本概念,民族學的研究也從懷疑和停滯的境地中找到了出路。

注釋:

①Weber,Max.Wirtschaft und Gesellschaft.Grundri? der verstehenden Soziologie.3 B?nde.Tübingen:J.C..Mohr,1921;譯文參考了中文版的馬克思·韋伯:《經(jīng)濟與社會》(第一卷).閻克文譯,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10。

②原文中的詞根都是“民族”(Ethno),這里根據(jù)習慣譯法譯為“種族”。

③Dahrendorf,Ralph,Homo sociologicus,1964。

[1]Schubert,Gabriella.Von den‘Nationaltrachten’zur europ?ischen Stadtkleidung.Wandlungsprozesse im Kleidungsverhalten der Donau-Balkan-V?lker.In:Mitteilungen der Berliner Gesellschaft für Anthropologie,Ethnologie und Urgeschichte,12,S.69-83.Berlin:Verlag der BGAEU,1991.

[2]Das Yunnan-Album Diansheng Yixi Yinan Yiren Tushuo.Illustrierte Beschreibung der Yi-St?mme im Westen und Süden der Provinz Dian der Sammlung Hermann Freiherr Speck von Sternburg aus Lützschema.Leipzig: Museum für V?lkerkunde,2003.

[3]Elwert,Georg.Nationalismus und Ethnizit?t:Ueber die Bildung von Wir-Gruppen,In:Koelner Zeitschrift für Soziologie und Sozialpsychologie,41,Heft 3,1989.

[4]Schlee,Guenther.Interethnische Beziehungen,In: Hans Fischer& BettinaBeer(Hg.).Ethnologie.Einfuehrung und Ueberblick.Berlin:Dietrich Reimer Verlag,2006.

[5]Barth,Fredrik.Ethnic groups and boundaries:The socialorganization ofculture difference Oslo:Universitetsver-laget,1969.

[6]Willenberg,Ursula.“Ethnos”-“Ethnogenese”-“Nationsbildung”und das Problem der Staatsentwicklung In: Etnographisch-Arch?ologische Zeitschrift,28,Heft 2,Berlin(Ost),1987.

[7]Beer,Bettina.Ethnos,Ethnie,Kultur.Hans Fischer&Bettina Beer(Hg.),thnologie.Berlin:Dietrich Reimer Verlag,2003.

[8]Hoellmann,Thomas O..Kritische Gedanken zum Ethnos-Begriffin derVoelkerkunde.Am Beispielfestl?ndisch-suedostasiatischer Bevoelkerungsgruppen.Tribus, 41.Stuttgart,1992.

【責任編輯:王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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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518X(2013)11-02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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