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霞

（孟春霞：畢業(yè)于河北師范大學外語系，英語專業(yè)，大學本科，現(xiàn)任石家莊鐵路運輸學校教師，講師。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

你知道著名的名言“如果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是一句多么美麗而又睿智的句子呀！它是由一位偉大的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波西?比希?雪萊所寫的。雪萊（1792-1822）出生于英格蘭一個貴族家庭。從少年時期就表現(xiàn)出叛逆性格，后被父親逐出家門，成為英國上流社會排擠的對象。青年時期雪萊積極投入愛爾蘭反英國殖民統(tǒng)治的斗爭，并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詩歌。雪萊的詩作風格多樣，內(nèi)容豐富，他的抒情詩包含生動的形象、優(yōu)美的音律、清新的文字和充沛的感情。雪萊也是一位愛國詩人，他反抗英國當時的黑暗政治和保守的價值觀念。雪萊在詩歌和政治二者之間沒有劃分明顯的界線，他的作品反映了激進的思想和時代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蘇煜 2006： 124）。我在本文開頭提到的那句美麗的名言就是選自雪萊最好的抒情詩之一：《西風頌》?！段黠L頌》是雪萊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也是雪萊創(chuàng)作的頂峰。 這首詩是歐洲詩歌史上的一件寶貴的藝術珍寶。它是一首充滿了精神力量的詩歌。這種精神力量通過視覺上的、聽覺上的和生動的比喻意象的運用來展現(xiàn)出來。西風成為人類和自然世界的變革和新生的推動促進力量（宮玉波郭海云 2007：154）。《西風頌》分為五個不同的小節(jié)，分別描寫了：秋天、暴風雨、海洋、渴望和西風融合在一起的詩人、渴望成為“西風”的聲音的詩人。雪萊通過對許多種自然現(xiàn)象的描寫，充分激揚地表達出自己的感情。雪萊以豪邁奔放的激情贊頌西風，象征人類社會的變革之風必將帶領人們走向光明和生機。

例如詩歌的第一節(jié)：

哦，曠野的西風，秋之實體的氣息!

由于你無形的出現(xiàn)，萬木蕭疏，

似鬼魅逃避驅(qū)魔的巫師，蔫黃，魅黑，

蒼白、潮紅、疫癘摧殘的落葉無數(shù)，

四散飄舞，哦，你又把有翅的種子

凌空遠道到他們黑暗的越冬床圃；

仿佛一具具儒臥在墳墓里的尸體，

他們將分別蟄伏，冷落，而又凄涼，

直到陽春你蔚藍色姐妹向夢中大地

吹響嘹亮的號角，如同牧放群羊，

驅(qū)使甜美的花蕾到空氣中覓食就飲，

給高山和平原注滿生命的色彩芳香。

不羈的精靈，你呵，你到處運行；

你破壞，你也保存，聽，哦，聽!

（陳嘉 1986：49）

在詩的一開始，詩人描寫西風橫掃“枯死的落葉”，又把“有翼的種子催送到黑暗的冬床上”，使它們安度寒冬，等到來年春天“喚出新芽”。詩人熱切歡呼西風的“摧毀”，也大力頌揚西風的“保存”。西風既是舊事物的破壞者，也是新生命的保護者。西風驅(qū)趕走“蔫黃，魅黑，蒼白、潮紅、疫癘摧殘的落葉無數(shù)”，但是同時，它也播撒著新生命的種子。這些種子，雖然將經(jīng)歷冰霜嚴寒，可是一旦春天來臨，“那陽春你蔚藍色姐妹向夢中大地吹響嘹亮的號角，如同牧放群羊，驅(qū)使甜美的花蕾空氣中覓食就飲，給高山和平原注滿生命的色彩芳香?！闭窃诮?jīng)歷了各種艱難的磨煉之后，新生命的種子才得以發(fā)芽，而這才是最寶貴的，最值得珍惜的東西。

第二小節(jié)描繪了西風在長空中的磅礴氣勢。詩人的眼睛向上方看，這時，他看到天空中的場景就像森林中的景象一樣。高處是比較固定的云層所構成的蒼穹，下面是較小的、被西風所吹趕的、飛速漂流著的紛亂的云。雪萊把高處的相對固定的云層稱為“天空和海洋交錯纏接的柯枝”，它是由在太陽的照耀下、從海面升騰起來的濃縮的水汽所構成的，使天空和風大浪急的海面之間界線都難以區(qū)分，成為一體了。

在第二小節(jié)，西風被描寫為一個摧毀者，而不是保護者?？駸岬木粕衽浪舅坪跏且粋€合適的形象，來表現(xiàn)出西風所預告的暴風雨的巨大破壞性，這場暴風雨會摧毀樹木和枝葉，也會摧毀黑暗的人類王國。

紛亂的云和枯死的落葉是由詩人有意創(chuàng)造出來的意象，用來表現(xiàn)出西風的力量，它們二者之間有很大的相同之處。在西風的席卷橫掃下，飛揚的枯葉，疾馳的飛云在飛動的方式和形狀、顏色上都有相似之處。

西風吹過森林的聲音就像挽歌一樣，象征著死亡?？輸　⒏嗟淖匀唤缰械囊磺斜槐╋L雨籠罩的黑色的天空所埋葬，這使人產(chǎn)生多種聯(lián)想，特別是政治方面，作者在這表現(xiàn)出在風起云涌的人民的反抗中爆發(fā)出的被壓抑了很久的憤怒。第三小節(jié)，詩人刻畫了西風在海上滌蕩舊勢力的情景。這一節(jié)完成了結構上的三幅組圖（也就是西風分別在大地、天空、海洋上的活動），這一節(jié)為第四節(jié)的高潮和第五節(jié)的結束做了準備和鋪墊。在第三節(jié)開始，詩人的筆鋒一轉(zhuǎn)，轉(zhuǎn)而描述平靜的海景，寫出了透明如鏡的海水之美景。詩人在本節(jié)中繼續(xù)描繪了西風在大?？翊档那榫?， 同時以瓊樓玉宇、海底宮闕的慘然變色，搖搖欲墜比喻反動惡勢力的堡壘即將土崩瓦解，而革命的使命就在于打破黑暗、丑惡、腐朽、墮落的舊世界，建立起光輝燦爛的新世界。

在這首詩的每一節(jié)詩人都運用了擬人的手法。而在第三小節(jié)里，擬人這種手法的使用尤其明顯豐富。在這里，藍色的地中海會被從“他夏天的夢中”“喚醒”；古代的樓臺、塔堡和宮闈會不住地“抖顫”；大西洋水會豁然“劈開”裂口；海中花藻和海底叢林會“辨認出你的呼嘯聲”等等……這樣，詩人就為讀者描繪出一幅強勁有力的西風的生動畫面。在結構上，詩歌的以上三小節(jié)之間有許多的相同之處。首先，前三節(jié)每節(jié)的結尾都反復地詠頌呼喚西風“哦，聽！”，造成回返往復的效果。第二，在這三個小節(jié)中，詩人在每小節(jié)的開始、中間和結尾三次回到“你”－西風（或指代西風的詞語如：“狂野的精靈”、“你聚集的威力”、“你的聲音”）。

從結構上說，第四節(jié)中的第一句作為了前三節(jié)的過渡句。詩中“樹葉”這個詞語成為詩中一個小節(jié)和另一個小節(jié)相聯(lián)系的一個紐帶。第一小節(jié)中詩人以“枯死的落葉”開始；在第二小節(jié)里，詩人寫道“凋零的落葉”；第三小節(jié)中，詩人稍稍改變了他的用詞，用“枯萎的海底叢林”來代替樹葉。第四小節(jié)中，詩人又使用了“枯死的樹葉”，這樣讀者就看到這首詩的結構是多么的整齊，聯(lián)系是多么的緊密。

第五節(jié)是全詩的重中之重，點睛之處。詩人從自然的風暴看到了人類生活的真諦。它寫出詩人要為這場自然的風暴奏樂、吶喊，要將自己發(fā)現(xiàn)的自然和生活的真諦傳遍人間，并滿懷激情地預言未來必將是光明的。他對西風說：“讓我做你的豎琴吧，就同森林一般，縱然我們都落葉紛紛，又有何妨！”詩人要憑借自己的詩韻，播撒生活的真諦。他寫道：就像“從未滅的爐頭吹出火花，把我的話語傳遍人世之間！”詩人期望在這急風暴雨中經(jīng)受洗禮，與腐朽的舊世界戰(zhàn)斗到底，通過斗爭來改造世界。

“西風頌”充滿了精巧的象征和現(xiàn)實主義的描寫：枯死的落葉象征著舊事物，西風象征著革命的力量，豎琴象征著先進思想的傳播等等。此外，詩中還巧妙地運用了許多明喻、暗喻和擬人的手法，使整首詩喻言萬象，妙音神思，散發(fā)出無窮的魅力。

“西風頌”由五小節(jié)組成，每一小節(jié)有十四行。全詩采用五步抑揚格的韻律、aba， bcb， cdc， ded， ee的押韻形式，使詩的形式與內(nèi)容達到和諧統(tǒng)一。

整首詩語言優(yōu)美，氣勢磅礴。讀完這首詩后，我們不僅能夠得到藝術的享受，而且也能從這些豐富而睿智的詩句中得到生活的啟迪——經(jīng)歷了痛苦與艱難，就將迎來美好的春天，光明的前途。人們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保持積極向上，永不放棄的豁達的人生態(tài)度。

讓我們一起在“西風頌”這美妙的詩歌藝術海洋中暢游吧！雪萊的詩作和雪萊的精神，影響著世界各國一代一代的戰(zhàn)斗者朝著光明與愛不斷前行！

蘇煜.英國詩歌賞析，新華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