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加明
閱讀儲朝暉先生的《心平氣和做教育》一書,筆者深受觸動,作者對教育關(guān)注的熱情和思考的深邃,促發(fā)筆者思考:心平氣和地做教育,到底需要怎樣的教師?
平和的教育需要從容之師——教育是慢的藝術(shù)
心平氣和地做教育,需要從容之師。如果教師忘記了教育是慢的藝術(shù)之理念,而是整天火急火燎地一味求快,追求“速成高效”,那么,教育就很難不落入“拔苗助長”式的躍進之泥淖;如果教育者內(nèi)心浮躁,以發(fā)展經(jīng)濟的數(shù)字化指標來給學生定指標、“壓擔子”,那么,學生勢必會被逼上急功近利、貪多求快的“終南捷徑”,如此,則不免踏上浮躁、淺薄的虛空之旅。
唯有教師不驕不躁、不疾不徐,遵循教育規(guī)律,懂得教育是慢的藝術(shù),踐行“慢慢走,欣賞啊”的理念,耐心引導(dǎo),悉心觸發(fā),才能真正激發(fā)學生的內(nèi)在潛能,才能引領(lǐng)學生成為平和、從容的謙謙君子,而不是淪為浮躁、淺薄的冒冒失失者。
平和的教育需要清醒之師——教育是立人的事業(yè)
平和的教育不僅需要從容之師,亦需要清醒之師。教育是立人的事業(yè),而不是“制器”的產(chǎn)業(yè),將工廠的模式化批量生產(chǎn)的理念“移植”到教育領(lǐng)域的做法,不僅是僵化呆板的,更是愚蠢顢頇的。
教育是立人的事業(yè)。葉圣陶曾經(jīng)告誡我們:“受教育的人絕非沒有生命的泥團,只管把他們往模子里按,失敗是肯定無疑的?!钡聡逃业谒苟嗷菀嘤姓嬲\的提醒:“教學的藝術(shù)不在于傳授的本領(lǐng),而在于激勵、喚醒、鼓舞?!?/p>
那種將學生視為被灌輸?shù)娜萜骱退呗曇糁畟髀曂驳暮孔龇?,不僅是違背教育規(guī)律的,而且是違背生命成長規(guī)律的,更是與現(xiàn)代社會培養(yǎng)合格公民之要求背道而馳的。教師要明白,教育乃立人之“公器”,而非一個集團延續(xù)與保持自身利益的“私器”;教育者更要清楚,教育既然是立人的事業(yè),那么打著形形色色的旗號限制人、束縛人、蒙蔽人的看似精明的做法,就不僅是不合時宜的,更是有違立人之教育宗旨的。教師唯有做一個清醒者,才不會在教育教學中滑進以己“昏昏”,卻想使學生“昭昭”的奢望之“泥潭”,才有希望成為立己達人的示范者。
平和的教育需要淡泊之師——教育是精神的生長
此外,平和的教育需要淡泊之師。因為教育本質(zhì)上是促發(fā)精神的生長。教育者自身一旦陷入物質(zhì)化、功利化的發(fā)展誤區(qū),那么其格局就很難闊大起來,精神也就不易挺拔起來。以如此狹隘、逼仄的格局與委頓低迷的精神,何以成為學生精神生長的引領(lǐng)者和示范者呢?
因此,教師要做精神上的潔身自好者,不僅不做有償家教、課外補課的參與者,而且不做物質(zhì)欲望的奴隸,而是做世俗生活中的簡易者,做學生拓展格局、提升精神的前行者和促進者。正所謂“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自覺地做淡泊之師,才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我發(fā)展、終身學習的立己追求上來;追求做淡泊之師,教師才不會落入物質(zhì)欲望的“陷阱”而難以自拔,才能夠在課程資源開發(fā)、教學設(shè)計、因材施教等方面擁有更多的自主時間和實踐空間;教者自身成為淡泊者,學生才不會甘心陷于格局狹小、精神委頓的外在名利圈子中“打轉(zhuǎn)”。因為站在講臺上,教師本身就有一種示范意義,正所謂“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平和的教育需要篤行之師——教育是生命的促發(fā)
心平氣和做教育,亦需要篤行之師。因為教育是生命的促發(fā),而“行勝于言”,教育需要言教,更需要身教;教育不僅需要知識的傳承、能力的習得,更需要篤行之師的激勵和促發(fā),從而幫助學生“尋找到自己”。
正如《禮記·學記》所言——“雖有嘉肴,弗食,不知其旨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是故學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強也。故曰:教學相長也。”教師與學生的互相促發(fā),不僅僅是知識、能力層面的事情,更是視野、思維、審美、生命層面的。教師要真正走進課堂,真正帶領(lǐng)學生走進學習活動,走向課外實踐場所,與學生實現(xiàn)思想的碰撞、生命的促發(fā)。
帕克·帕爾默在《教學勇氣》中說:“真正好的教學不能降到技術(shù)層面,真正好的教學來自于教師的自身認同與自身完整?!逼胶偷慕逃嬲玫慕逃?,教師不僅要追求“自身認同與自身完整”,而且要促發(fā)學生追求“自身認同與自身完整”,從而實現(xiàn)師生共同發(fā)展,共同實現(xiàn)生命自覺。
本欄責任編輯 王思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