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政南,李文君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北京 100038)
當前,新精神活性物質作為一類新型毒品,在我國的濫用現(xiàn)狀呈愈演愈烈趨勢,尤其是我國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問題已逐漸演變成為一項嚴重的青少年毒品問題。預防教育是禁毒工作中效益最高的一環(huán),注重對青少年的禁毒預防教育,不僅能夠從事前環(huán)節(jié)改善青少年毒品問題,而且相比于其他環(huán)節(jié),其投入成本相對較低,因而筆者從社會學習理論出發(fā),以期通過預防教育角度探析我國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問題。
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濫用問題最早出現(xiàn)在20 世紀70 年代的歐美國家,直到20 世紀末才開始在我國境內蔓延。2015 年《中國毒品形勢報告》中就指出,新精神活性物質問題將隨工作力度的加強進一步顯露,日益成為新的突出毒品問題;2016 年以前,僅有天津、遼寧、山東等幾個省份報告發(fā)現(xiàn)含有合成大麻素類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毒品制品在出售;2017 年以來,不僅有更多的地區(qū)報告在娛樂場所查獲到合成大麻素類新精神活性物質,同時更多類型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新型毒品也被查獲[1],這反映出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濫用問題在我國蔓延、擴張的趨勢十分明顯。
與傳統(tǒng)毒品消費主體的多年齡段分布不同,我國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濫用主體主要為青少年。2018 年《中國毒品形勢報告》中提到,新精神活性物質以青少年在娛樂場所濫用為主;2019 年《中國毒品形勢報告》中也首次提及了專門向學生兜售的“聰明藥”。《國際禁毒研究報告2020》中指出,新精神活性物質具有很強的迷惑性、偽裝性和“時尚性”,許多青少年懷著獵奇心理進行嘗試,逐漸演變?yōu)闉E用毒品,進而滋生各種違法犯罪[2]。
盡管冰毒、氯胺酮等合成毒品仍是當前我國青少年濫用的主要毒品類型[3],但在一線的執(zhí)法案例中,已多次出現(xiàn)了青少年在娛樂場所吸食新精神活性物質或將合成毒品與新精神活性物質混合吸食的情況??傮w而言,我國當前青少年毒品問題呈現(xiàn)出合成毒品屢禁不絕,新精神活性物質“登臺亮相”的局面,形成了新的更為復雜的毒情形勢。
1.2.1 毒品亞文化影響更為顯著,迎合青少年特定心理
毒品亞文化主張通過吸食毒品以達到自我快感的體驗以及身體的放縱,從而反抗來自社會主流文化的束縛、壓力,其最早流行于西方青少年群體,但隨著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近年來毒品亞文化以“快樂文化”作偽裝進入我國青少年視野[4]。以往毒品常被認為是社會邊緣人群的專屬領域,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fā)展,反而越來越多的青少年開始受到新精神活性物質的荼毒,將其視為“個性的解放”“身體的自由”等娛樂至上主義的體現(xiàn)。新精神活性物質以其“時尚性”“體驗感”的標簽迎合了毒品亞文化“放縱”“娛樂”的文化內核,對青少年產生的吸引力更大,充分滿足了青少年的特殊心理。
1.2.2 吸食場所更為公開,以在娛樂場所的濫用為主
海洛因、冰毒等傳統(tǒng)毒品由于其吸食方式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吸毒人員為了逃避打擊、掩人耳目,多會選擇在私人隱秘場所進行吸食。但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濫用卻更多地發(fā)生在公共娛樂場所,如酒吧、網吧等,一方面是由于新精神活性物質的吸食方式不同,可以直接通過嗅聞、食用等方式濫用,其外觀甚至會偽裝成飲料、零食、電子煙等,隱蔽性會更強;另一方面,在娛樂場所氛圍的渲染以及聚眾吸食的環(huán)境刺激下,濫用者自身吸食藥物的心理沖動會得到強化。
1.2.3 藥物選擇更為多樣,多成為青少年首次嘗試的藥物類型
截至2019 年,我國已報告發(fā)現(xiàn)新精神活性物質達267 種,隨著制毒技術的進步,同時為了迎合“客戶”的個性化需求,毒品市場上甚至出現(xiàn)了定制化的藥物,使?jié)撛谒幬飻?shù)量成為一個未知數(shù)。不法分子通過藥物化學結構的改變、修飾,或者物理性的混合,使藥物濫用者的選擇更為多樣化。另外,由于其種類廣泛以及對青少年的誘惑性增強等原因,新精神活性物質已經開始擠壓傳統(tǒng)毒品的市場份額,越來越多地成為青少年首次嘗試的精麻藥品類型。
1.2.4 濫用行為更為網絡化,與互聯(lián)網的結合更加緊密
從近年來“上海張某制販新精神活性物質案”“江蘇楊某制販新精神活性物質案”等案件中可以發(fā)現(xiàn),“消費者”開始更多地采取“線上付款+線下快遞”的方式來獲取新精神活性物質。除此以外,互聯(lián)網聚眾吸毒現(xiàn)象逐漸興起,為逃避公安機關的打擊,青少年吸毒人員已經開始通過新型聊天APP,如telegram、sky 等進行視頻吸毒,吸毒場所轉移至虛擬空間的趨勢較為明顯。
社會學習理論模型(圖1)最早由美國心理學家Albert Bandura 提出,是教育學、心理學等領域中分析研究青少年行為的基礎理論方法,其主要探討認知、行為與環(huán)境三者及其交互作用對行為養(yǎng)成的影響,著眼于觀察學習和自我調節(jié)在引發(fā)人的行為中的作用,對于探析當前我國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現(xiàn)象具有重要意義。
圖1 班杜拉社會學習理論行為習得理論模型
青少年在觀察中會確定自己的模仿對象,并將其示范行為以符號的方式表象化從而納入長期記憶中,即使示范行為不再出現(xiàn),也會持續(xù)影響青少年行為的養(yǎng)成,比如青少年如果將吸煙者視為模仿對象,則吸煙行為會刻在青少年的長期記憶中,即使不再出現(xiàn)在眼前,也會持續(xù)引導其進行模仿或嘗試。
青少年行為的習得是一個持續(xù)的過程,引發(fā)青少年模仿行為的因素是復雜的,并不能簡單地歸納為某一因素的結果。行為并非是個體變量與環(huán)境變量的函數(shù),青少年新習得的行為也會反過來影響其個體因素及環(huán)境因素,這是一個不斷往復的過程。
當青少年決定嘗試某種行為前,他會對自己能否完成該行為進行預判,即根據(jù)自己對行為以及對自身的認知從而選擇是否嘗試該行為。另外,如果青少年完成了某種被認為是“禁忌”的行為后,會極大地強化其自信心,使其在下次嘗試更大的“禁忌”時無所畏懼,形成遞進效應。
如果青少年從模仿行為中達到了自己預先制定的標準,那么他便會強化自己的行為,形成正向的行為激勵,直至形成行為習慣;相反,如果青少年在模仿、再現(xiàn)行為的過程中沒有獲得自己的預期,他就會減弱這種行為,直至不再重現(xiàn)該行為。
根據(jù)社會學習理論的觀點,行為選擇是在外在與內在因素以及行為反饋等作用下產生的,是多種因素交織的結果,并非單一的變量,并且個體間行為習得的路徑也存在一定差異,因而應從多維度對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行為的普遍動機因素進行逐一剖析。
3.1.1 自我認識
社會學習理論認為青少年在對行為進行模仿前,其必須對行為及其自身有一個預判的過程,進而才能萌生出行為的動機,因此,認識因素在青少年越軌行為中具有“開端”的作用。經過多年的“恐嚇式”禁毒教育,絕大部分青少年對于毒品的危害性有了一定的認識,但對于新精神活性物質這種新型的成癮物質卻普遍缺乏認知[5],對其成癮性認識更是空白,加之部分青少年好奇心重又喜歡追求刺激,在對自身自控力缺乏認知的情況下,一旦有了接觸的機會,“嘗一口”的念頭難免會引誘這些青少年走上歧途[6]。
3.1.2 心理沖動
青少年發(fā)生越軌行為的心理成因較為復雜,從交互決定論的角度去分析,外界的引誘、壓力以及自我心理等都可能構成青少年濫用藥物的心理動因。調查表明,青少年主要是在追求刺激,滿足好奇心、虛榮心以及盲目的從眾心理等心理因素的驅使下嘗試濫用藥物的[7]。這些心理狀態(tài)在青春期表現(xiàn)得尤為強烈,而新精神活性物質“新潮、禁忌、獨特”的意象符號正好契合了青少年這些特有的心理標簽,對青少年吸引力巨大。另外,青少年正處于成長的“煩惱疊加期”,心理安慰、自我調節(jié)能力相對不足,卻又開始面臨來自學業(yè)、工作、人際關系等方面的矛盾和困惑,多重壓力下,部分青少年難免會選擇濫用藥物來麻醉自己,以求逃避焦慮感。
3.1.3 不良習慣
社會學習理論認為行為習得是一個漸進的過程,青少年在嘗試越軌行為后,自信心會得到強化,這種強化在其下次嘗試另一“禁忌”行為時能夠起到心理推動的作用。香煙,作為目前被廣泛濫用的合法成癮物質之一,其與毒品之間的遞進關系業(yè)已得到學術界的認同,一項研究表明,有吸煙習慣或曾經有吸煙習慣的青少年更容易發(fā)生毒品濫用[8]。調查結果顯示[9],2018 年我國青少年人群吸煙率已上升到18.6%,其中男性青少年吸煙率已達到34%,高于世界青少年30%的平均吸煙率。我國青少年群體的高吸煙率,不免令人擔憂其藥物濫用的傾向。
3.2.1 家庭失位
研究表明,青少年藥物濫用者與父母之間的交流很少,并且家庭關系一般非常矛盾[10]。有學者亦認為,家庭因素是青少年走上吸毒道路的重要成因,如果存在父母感情不好、家庭破裂、家庭秩序不良等情況,都會使青少年濫用藥物的概率大大增加[11]。社會學習理論認為,家庭教育能極大地影響青少年價值觀的塑造,家庭教育的缺失、關懷保護的缺位很大程度上會使青少年價值觀扭曲、模范觀異化,從而對他人的錯誤行為進行模仿,而有吸毒史的父母如果不從心理層面戒除“心癮”,在家庭教育下,更會潛移默化地影響下一代對毒品的評價及選擇,形成極為惡劣的毒癮傳遞鏈條。
3.2.2 輟學失控
研究表明,輟學行為與青少年吸毒行為具有正相關關系[12]。基于社會學習理論,青少年由于脫離學校監(jiān)管,在進入社會環(huán)境的過程中,其往往會強化原有的越軌行為,如吸煙、酗酒等,促進其不良習慣的遞進化。另外,輟學青少年脫離其原有的環(huán)境后,自身也會根據(jù)興趣愛好以及生活特點等,在新的交友環(huán)境下可能與其他輟學青少年或社會閑散人員發(fā)生新的社會交集,這部分人群也是青少年藥物濫用的高風險群體,為了融入“朋友圈”或是表現(xiàn)“不落伍”等原因,進而初次嘗試藥物,直到完全淪陷。最后,輟學使得青少年不能完整地接受學校教育,過早接觸社會會影響其正確的價值觀的形成,容易受到社會中享樂、拜金風氣甚至毒品亞文化的荼毒,形成虛榮、娛樂至死的心理,對毒品的態(tài)度逐漸寬松化,最終為藥物濫用打開“內心之門”。
3.2.3 認知缺失
目前,國內社會對于新精神活性物質的了解仍極度欠缺,甚至對“新精神活性物質”這個名稱都十分陌生,更遑論對其危害性有所認知[13],這是導致整個社會大環(huán)境對其警惕性不足,誘發(fā)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問題的重要成因。目前,除部分禁毒從業(yè)者以及相關研究人員外,普通民眾對于新精神活性物質的認知仍處于空白階段。造成這種“上下脫節(jié)”的原因,一部分在于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濫用問題在我國興起時間較短,尚未能引起足夠重視,另一部分是我國的禁毒宣傳教育仍停留在較為初級的階段,僅靠科普講座、社區(qū)宣傳等傳統(tǒng)形式,難以充分引起青少年對禁毒教育的興趣,相比于毒品亞文化以娛樂化為包裝的潛移默化地宣傳,傳統(tǒng)的恐嚇式、強迫性的灌輸教育收效甚微[14]。
3.2.4 同伴引誘
青少年吸毒是一種社會行為,青少年吸毒生涯的擴張期主要是圍繞毒友圈和圈子亞文化而展開的,對毒友圈的依賴又會使其社交生活發(fā)生變化,進而導致其難以擺脫對毒品的依賴[15]。社會學習理論認為,同伴的行為習慣會影響青少年行為養(yǎng)成乃及價值觀的塑造。在日常交往中,青少年會不自覺地將同伴作為模仿對象,將其某些行為作為模范以符號化的形式刻入記憶中,從而不自覺地形成相同的行為習慣,甚至包括不良習慣如吸煙、酗酒等。同時,吸毒行為一旦形成,亦會反過來影響青少年的認知及其交友環(huán)境,形成惡性的藥物濫用循環(huán)。隨著吸毒行為的增加,吸毒者會逐漸將吸毒視為一種常態(tài)化的解壓行為或社交行為,交友環(huán)境也會隨之發(fā)生較大的變化,逐漸形成自我的毒友圈,再難以與正常的朋友進行交往,這也是大部分青少年吸毒者戒毒后復吸的重要原因。
3.3.1 互聯(lián)網涉新精神活性物質信息的充斥
近年來,不法分子已經熟練利用互聯(lián)網作為自己的銷售渠道,運用暗號、使用虛擬身份,在網絡社交平臺上發(fā)布廣告,吸引買家。為了逃避打擊以及誘惑青少年吸食,不法分子常將新精神活性物質以普通物品的外觀形式作偽裝,包裝成電子煙、飲料、巧克力等,五花八門。不法分子還會通過裝飾、誘惑性標語將新精神活性物質宣稱為“合法興奮劑”“特制藥物”,利用青少年對該類物質的不了解,以合法的外衣來對新精神活性物質進行偽裝[16],降低青少年的戒備心理。除此以外,不法分子還熱衷于賦予新精神活性物質“潮人必備”“時尚新品”等新潮的標簽來吸引青少年吸食。這些充斥在互聯(lián)網上的不法信息對青少年誘惑性極強,具有強烈的心理暗示。
3.3.2 線上聚眾吸毒現(xiàn)象的興起
隨著對線下吸毒行為打擊力度的加大,近年來青少年吸食新精神活性物質問題逐漸向網絡蔓延。不法分子最常見的做法是建立封閉聊天群組并設置嚴格的準入門檻,在群組內視頻互動吸毒或者交流吸食經驗。這些聊天群組多是以熟人介紹的方式,一對一地發(fā)展,速度較快,并且群內交流多采用術語或者暗號,隱蔽性極強,外界難以察覺。調查發(fā)現(xiàn),網絡聚眾吸毒人員中近七成是18~35 歲的青少年[17],背后的原因一方面是這種方式能夠強化吸毒者對吸毒行為的心理激勵,令其產生對吸毒群體的歸屬感,以填補其因吸毒產生的遠離社會的背德感,并最終演變?yōu)閷Χ酒穪單幕恼J同感,另一方面是這種隱蔽的吸毒方式能夠給予吸毒者以安全感,并且其不受時空限制,具有一定的便利性與隱蔽性。
當前,我國禁毒宣傳主要是由禁毒部門聯(lián)合相關單位以定期舉辦活動、發(fā)放宣傳手冊、校園講座等方式來對毒品危害進行宣傳,這種方式表面上看投入成本低、輻射面廣,并且能夠發(fā)揮集中宣傳的效果,但這種灌輸性、恐嚇式的宣傳方式并不能有效激起青少年對毒品的防范意識。西方社會學家普遍對20 世紀以來歐美國家所采用的“恐嚇式”毒品危害教育方式評價很低,研究表明,青少年在接受“危害式”教育后對毒品的態(tài)度沒有明顯變化,有時甚至會增加青少年對毒品的好奇心[18]。針對青少年受眾群體,宣傳部門可嘗試通過購買社會服務的方式,與社會文化企業(yè)合作,制作質量較高的動畫、影視劇、短視頻等新式宣傳作品,還可以通過與新媒體平臺的合作,依靠平臺的大數(shù)據(jù)算法向青少年用戶精準投送宣傳作品,同時又能根據(jù)平臺的數(shù)據(jù)反饋來分析作品的宣傳效果,從而針對性地進行改進,形成良性循環(huán)。近年來,不乏出現(xiàn)了如“大漠叔叔”“孝警阿特”等具有較大影響力的公安短視頻賬號,受到了社會面的普遍青睞,依靠新媒體平臺也將會是禁毒宣傳未來的大趨勢。
相比于歐美國家,我國的禁毒教育仍處于較為初級的階段,主要表現(xiàn)為缺乏體系化教育課程、教育主體不明、教育缺乏連貫性等等。要提高我國禁毒教育水平,必須要將禁毒教育切實納入國民教育體系中,著力構建“政府-學校-社區(qū)-家庭”多主體串聯(lián)的禁毒教育機制。在這個過程中,歐美國家具有一定的先行經驗。美國從20 世紀80 年代起就開始探索青少年禁毒教育,經過幾十年的發(fā)展,逐漸形成了較為完整的禁毒教育模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D.A.R.E”毒品預防教育課程(Drug Abuse Resistance Education),見圖2。D.A.R.E 包含從幼兒園到高中長達十二年的禁毒教育課程,除了學校對學生的教育,還由社區(qū)定期對家長進行教學,傳授有關毒品危害、拒絕毒品的知識,而政府在這過程中則負責政策、制度以及預算上的宏觀層面保障,除此之外,還會有專門的教學研究機構進行課程更新,并且社會公益組織也會參與其中,給予預防教育經費保障和公益宣傳等等[19]。
圖2 美國D.A.R.E 項目禁毒預防教育體系
外部環(huán)境因素的干預對于青少年的行為養(yǎng)成具有至關重要的影響,預防青少年濫用藥物,要注重完善由學校、社區(qū)、家庭組成的對青少年的整體保護網,通過改善青少年所處的生活及心理環(huán)境,引導青少年良性發(fā)展。家庭要發(fā)揮出第一道防線的作用,家長要及時關注子女的情感動態(tài),適時進行心理疏導,引導子女提高明辨是非、排解壓力的能力,樹立正確的是非觀,遏制其不良習慣的養(yǎng)成;學校,要真正回歸到“立德樹人”的教育本位上來,更多關注“邊緣學生”思想動態(tài),對于家庭破碎、家長有吸毒史、有輟學傾向等情況的青少年要給予特殊關懷,發(fā)現(xiàn)學生的不良習慣,要及時與其家長或者社區(qū)工作者溝通,引導學生戒除不良習慣;社區(qū)工作者要發(fā)揮兜底防線的作用,對于有脫離學校、父母監(jiān)管的青少年要進行定期追蹤,了解其近期活動軌跡和交友狀況,引導青少年正確融入社會,對于發(fā)現(xiàn)有吸毒行為的,要及時聯(lián)系戒毒工作者介入,幫助青少年戒除毒癮,并通過心理輔導來重塑青少年健康的心理環(huán)境,真正戒除“心癮”。
預防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有效方法之一是要改變青少年自身對于新精神活性物質的心理動因,降低青少年對于嘗試藥物行為的心理動機。而要改變青少年內心對于毒品的心理期待,關鍵是要培養(yǎng)青少年正確的文化價值觀。文化價值觀需要通過正確培養(yǎng)青少年的興趣來逐漸形成,讓青少年能夠從文體活動中獲得正向的心理激勵,從中獲得滿足感、成就感,從而不斷強化興趣,形成良好的文化素養(yǎng),理性對待毒品亞文化的誘惑;另外,要通過樹立青少年正確的交友觀來減少同伴因素對于青少年越軌行為的影響。家長、老師要注意端正青少年的交友方式,關注青少年的人際交往狀況,培養(yǎng)青少年樹立正確的模范觀,“以師為友,以友為師”,逐漸引導其形成互幫互助,共同進步的“朋友圈”。
面對新精神活性物質與線上結合強化的趨勢,禁毒部門應加強與網絡保衛(wèi)部門的合作,探索建立有關新精神活性物質的網上情報監(jiān)測機制,應用新式網絡算法如PageRank、ARPR 等[20],根據(jù)關鍵詞即可截取可疑涉毒信息,按照嫌疑程度進行排序,確定重點人員,從而提高網絡預警能力,即時發(fā)現(xiàn)涉新精神活性物質的網上信息,嚴防不法分子借助網絡介質制造、販運、濫用藥物。
網絡運營商要嚴格落實實名制度和身份認證,嚴防不法分子運用虛假身份或虛假網絡地址從事非法活動,同時,運營商對于截取的涉及新精神活性物質的信息要進行嚴格的算法審查、篩選,防止不法分子借助暗號、代碼進行推銷。
最后,執(zhí)法部門可以探索建立有關新精神活性物質的網絡舉報渠道,號召廣大網友將發(fā)現(xiàn)的有關線索通過網絡進行檢舉,對線索提供者給予一定的獎勵,廣泛發(fā)動網絡力量以充分打壓新精神活性物質的網絡生存空間。
我國新精神活性物質的濫用問題主要存在于青少年群體中,并且已呈現(xiàn)出了新的濫用特征,結合社會學習理論關于青少年行為習得的觀點,針對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的內源、外生及互聯(lián)網等誘因,認為應當通過改革宣傳教育、加強管控、強化防護等事前預防手段來逐步解決青少年濫用新精神活性物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