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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治的《百花圖》卷研究

2021-10-08 07:22:44朱萬章
藝術(shù)探索 2021年4期
關(guān)鍵詞:北京故宮博物院百花故宮

朱萬章

(中國國家博物館,北京 100006)

魯治,字子化,號歧云,江蘇吳縣(今蘇州)人,明代畫家,以畫花卉著稱,兼擅山水。關(guān)于他生活的具體年代,文獻(xiàn)中并無明確的記載,但從明人何喬遠(yuǎn)(1558—1632年)的《名山藏》中可推知其大致時(shí)代:“與征明同時(shí)同業(yè)者,有周臣、謝時(shí)臣、陳淳、仇英、朱貞孚,而陳淳書畫兼美,淳子栝,亦肖其父業(yè)。貞孚為景寧教諭。后來吳中又有魯治、陸治、錢榖,治善花卉、翎毛,榖精山水松石,小景更得神趣”①何喬遠(yuǎn)《名山藏》卷九十六《高記》,明崇禎刻本。。由此可知,魯治比文征明(1470—1559年)略晚,而與陸治(1496—1576年)、錢榖(1509—1578年后)大致同時(shí)。

傳世的魯治作品并不多。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jì),其畫作主要有《花卉圖》卷、《蔬果圖》(《園蔬海錯(cuò)圖》)卷②此卷曾被鑒定專家定為“偽”,見楊仁愷《中國古代書畫鑒定筆記(一)》,遼寧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44頁。但北京故宮博物院將其作為真跡收入所編圖錄中,見故宮博物院編《明代花鳥畫珍賞》,故宮出版社,2013年,第140-141頁。、《花鳥》扇面、《山水》扇面(以上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三友圖》扇面(中國國家博物館藏)、《百花圖》卷(廣東省博物館藏)、《芙蓉戲鳧圖》軸(吉林省博物院藏)、《花鳥》扇面(首都博物館藏)、《井亭圖》橫幅(重慶中國三峽博物館藏)和《秋葵圖》摺扇面(寧波市天一閣博物院藏)等。除少量的山水外,幾乎都是花卉畫。在這些作品中,北京故宮博物院藏《花卉圖》卷描繪的是各類花卉,亦可稱《百花圖》卷,此卷與廣東省博物館藏《百花圖》卷在題材及題識方面有很多相近之處,值得對比研究。為了討論方便,分別將其簡稱為“故宮本”和“粵博本”。

一、兩件《百花圖》卷考察

“粵博本”和“故宮本”《百花圖》卷都繪折枝花卉,均為絹本設(shè)色,尺寸也相近,前者縱29.5厘米、橫568厘米,后者縱27.4厘米、橫669.3厘米?!盎洸┍尽鳖}識曰:“余于繪事無所師,靜觀物化自得之。尚論古人,深慚入室,況卉木之生,各臻其妙,枝葉蓓蕾,極其幾微,毫發(fā)少殊,桃李莫辯,尤造化之巧于成物者也。嘉靖丙辰,謝客山居,聊涉玄賞,杯酒之余,頗適筆研,乘興展素,種種摹索,漫成此卷。質(zhì)諸造化,以為何如?造物無言,余自得師矣。九月九日吳山人歧云魯治子化甫記”,鈐朱文葫蘆印“嵩”、朱白文相間印“歧云山人”、朱文長方印“青蓮白石山房圖書”和白文方印“魯氏仲子”。“嘉靖丙辰”為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畫心卷首鑒藏印有白文長方印“純忠堂保藏記”,卷尾有朱文方印“宜子孫印”和白文長方印“蘭臺內(nèi)史圖書”,拖尾有近人陳寶琛(1848—1935年)于“辛酉”(1921年)的觀款及袁勵(lì)準(zhǔn)(1875—1935年)和張瑋(1882—1968年)的題跋。(圖1)

圖1 (明)魯治《百花圖》卷,絹本設(shè)色,29.5cmx568cm,廣東省博物館藏

“故宮本”在卷尾以篆書題“群英雜詠”四字,再以行書抄錄二十四種花卉詩,均為七言絕句,并注明所歌詠的花名。如歌詠牡丹云:“粉香紅膩雨初干,百寶妝成十二闌。誰向東風(fēng)吹玉笛,至今春色滿長安?!盵1]145,書法遒勁老辣。卷末有題識曰:“余于繪事無所師,靜觀物化自得之。況卉木之生,各臻其妙,枝葉蓓蕾,極其幾微,尤造化之巧于成物者也。歲庚申,鍾岳先生顧我山齋,留卷索圖,第無高興,遂成宿逋。秋雨岑寂,一洗清貧,展素漫寫花枝種種,復(fù)系以題,造物無言,鍾岳必有以教我矣。吳郡岐云魯治識”,鈐朱文長方印“大雅”、朱文方印“岐云生”和白文方印“魯氏仲子”?!案辍睘槊骷尉溉拍辏?560年),此本比“粵博本”晚四年。(圖2)

圖2 (明)魯治《花卉圖》卷(部分),絹本設(shè)色,27.4cmx669.3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從題識內(nèi)容看,“故宮本”多出“群英雜詠”二十四詩。兩畫在交代創(chuàng)作源流時(shí),內(nèi)容大致相似,但“粵博本”比“故宮本”多出“尚論古人,深慚入室”“毫發(fā)少殊,桃李莫辯”十六字。從作畫動(dòng)機(jī)看,“粵博本”純屬“乘興展素”,乃獨(dú)出機(jī)杼;而“故宮本”是應(yīng)友人鍾岳先生的“留卷索圖”,是為償還畫債而作。

從畫中內(nèi)容看,“故宮本”《百花圖》卷從右至左所繪花卉為蘭花、紅梅、梨花、牡丹、海棠、碧桃、黃薇、杏花、芍藥、粉球、萱草、玫瑰、茉莉、蜀葵、蓮花、紫薇、秋葵、芙蓉、桂花、菊花、老少年、秋棠、梅花、水仙等二十四種花卉,而“粵博本”則在二十四種花卉基礎(chǔ)上,多出牽?;?、玉蘭花、月季、牡丹等八種花卉(其中“故宮本”已含牡丹,故實(shí)際僅多出七種),凡三十一種花卉(共三十二枝)。從技法及畫境看,“粵博本”為工筆重彩,筆致細(xì)膩,勾勒填色,賦色鮮艷,能得造化之神妙;而“故宮本”則為小寫意,賦色略微淺淡,為沒骨花卉,有暈染的痕跡。因“故宮本”為應(yīng)酬之作,且時(shí)間較“粵博本”略晚,故其畫工偏小寫意,也在情理之中。清人徐沁在《明畫錄》中稱魯治“設(shè)色花鳥,最饒風(fēng)韻。由其落筆脫塵,或?qū)懟虍嫞饔刑烊ぁ盵2]128,“故宮本”即可稱得上是“寫”,而“粵博本”則應(yīng)是“畫”,兩種不同的繪制方式,有著不一樣的筆墨意趣。

書畫鑒定家張珩(1915—1963年)在其《木雁齋書畫鑒賞筆記》中稱“粵博本”《百花圖》卷“工筆設(shè)色。畫折枝花卉三十一種,敷色艷麗而不傷于俗,其中芍藥、梔子花等數(shù)種尤佳(一大紫花設(shè)色厚重勻潔,芍藥淡黃,花瓣近心處加血紅色,艷麗之極)。治蓋善于敷色者,中明之世所未見也”,但同時(shí)也指出其弱點(diǎn):“惜枝干纖弱,布置瑣碎,雖學(xué)舜舉,而高古不逮遠(yuǎn)甚”,即便如此,“特治以一小名家而善能用色如此,要亦可傳者”,并謂其“自題小楷七行亦甚精妙”。[3]707中國書畫鑒定小組的專家對“粵博本”的鑒定意見為“精!”[4]3127可見不同的書畫鑒定家對此卷的持論是一致的。

兩件《百花圖》卷均工整秀逸,與同時(shí)期的陳淳(1483—1544年)、徐渭(1521—1593年)和陸治等人的花卉畫相比,魯治兩畫畫工明顯精致有余,放逸不足,因而近人張瑋在“粵博本”的拖尾處跋曰:“數(shù)百年來,稱明代之寫生者,率首舉白陽、青藤,數(shù)雪居者已罕矣。至岐云山則極少道及之。蓋豪放者易為功,傳世遺跡多,人所恒見,而精工者難成,傳世物少,知者亦鮮耳。據(jù)耳目所及,呂紀(jì)、林良之作均極神妙,但遜謹(jǐn)嚴(yán)。正、嘉以降,絕無能守宋元矩度者。前乎此,唯邊景昭篤于前規(guī),猶自成家數(shù)。后此止岐云山人獨(dú)立無偶,其書法尤非并世畫手所可比擬,直當(dāng)與枝山爭席,不數(shù)公瑕、百谷矣。邊作時(shí)于故宮中遇之,岐云則他處尚未見,謂之星鳳,誰曰不宜?”[5]106這是很有道理的。這里談到的“白陽”為陳淳(1483—1544年)、“青藤”為徐渭(1521—1593年)、“雪居”為孫克弘(1533—1611年),都是明代有名的花鳥畫家,對后世影響較大,而“枝山”為祝允明(1460—1526年)、“公瑕”為周天球(1514—1595年)、“百谷”為王穉登(1535—1613年),則都是明代在書法上卓有建樹的名家。魯治雖然沒有獨(dú)立的書法作品傳世,但就其兩件《百花圖》卷中的題識,尤其是“故宮本”中“群英雜詠”行書所題二十四首絕句,與祝允明、周天球、王穉登書法相頡頏,似乎未遑多讓。所以,張珩稱其小行楷書法“亦甚精妙”,是有共鳴的。

張瑋題跋中言及因“精工者難成”,而“傳世物少,知者亦鮮耳”,所以在同時(shí)期的花卉畫家中,以魯治為代表的工筆畫家傳世作品極少,甚至連生平事跡都不甚清晰。袁勵(lì)準(zhǔn)在“粵博本”的題跋中引述原鑒藏者胡太夫人語,稱魯治為“嘉靖時(shí)畫宗,造詣力追唐宋”,似有溢美之嫌,但袁氏稱“粵博本”《百花圖》卷“畫雜花數(shù)十種,設(shè)色古艷,位置疏逸,深得刁、黃真訣”[5]106,則是切中肯綮的?!暗?、黃”分別指五代時(shí)期花鳥畫家刁光胤和黃筌(903—965年),其畫風(fēng)以工整細(xì)麗、賦色鮮艷為主。此外,明人王伯稠有《魯岐云梨花白燕》詩曰:“素衣輕剪掠春風(fēng),卻愛吳儂彩華工。仿佛昭陽人似玉,梨花笑倚月明中”③王伯稠《王世周先生詩集》卷十九,明萬歷刻本。,這是歌詠魯治所繪《梨花白燕圖》的,若以之來詠其《百花圖》卷,亦同樣吻合。另有明人姜紹書在《無聲詩史》中稱魯治“善花卉翎毛,極其精巧,落筆瀟灑,活潑可愛,乃畫流出色者”[6]64,在兩件《百花圖》卷中,亦可同樣得到印證。

二、書畫著錄中的魯治《百花圖》卷

魯治平生所作《百花圖》卷,并不限于傳世的“粵博本”和“故宮本”。在清人阮元(1764—1849年)的《石渠隨筆》中著錄一件《百花圖》卷:“魯治《百花圖》卷寫生,筆意極纖秀,雅趣在包山之上。每花一種有詩,書法與畫相稱,蓋亦秀拔一路也”[7]108?!鞍健敝戈懼?。魯治的此畫未見流傳,但在時(shí)人孫克弘的《百花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中,可以看到這種模式:先是題寫一詩,并署款印,再以詩意繪制一種花卉,詩畫相參,融為一體。這種畫法與魯治的“故宮本”《百花圖》卷相近,不同之處在于“故宮本”是在所有花卉之后集中題詩。從阮元的記錄和傳世作品不難看出,在明代的百花圖題材中,這種一詩一畫的式樣并不鮮見。

在乾隆的御制詩中,有一首《魯治百花卷即用卷中題句韻》,涉及臘梅、蘭、牡丹、白桃花、長春花、繡球花、紅桃、蝴蝶花、梔子、荷、刺縻、百合、紫薇、秋葵、菊、桂、木芙蓉、茶花、秋海棠、水仙、山茶、梅等二十二種花④弘歷《御制詩集·三集》卷六十一,清代御制(官修)本。,這和“粵博本”和“故宮本”兩卷《百花圖》都不一樣,足見在其《百花圖》諸卷中,并未有穩(wěn)定的花卉名目,每兩卷之間,總有相異處,以力避出現(xiàn)固定的范式。詩題中所言“卷中題句”,當(dāng)指一詩一畫模式。此畫或與阮元《石渠隨筆》中所言《百花圖》卷為同一件。

《石渠寶笈續(xù)編·淳化軒》中著錄了一件魯治的《百花圖》卷:“設(shè)色畫各種花卉,行書分題舊人詩句”。該圖卷分別繪臘梅、蘭花、牡丹、桃花、長春花、繡球花、紅桃、蝴蝶花、梔子花、荷花、刺縻、百合、紫薇、秋葵、菊花、桂花、木芙蓉、茶花、秋海棠、水仙、山茶、梅花等二十二種花卉。魯治在卷末題識曰:“古人云,非靜無以成學(xué)。筆研之事,亦學(xué)之一端也,故每興至而役于應(yīng)接斯止矣。丙辰之夏,坐雨山齋,淋浪繼日,閉門酣酒,頗覺自適,遂展卷乘興,不計(jì)形影,錯(cuò)綜漫寫,亦靜中之動(dòng)耳。吳人魯治記”,鈐“岐云山人”“魯中子氏”和“青蓮白石山房圖書”,每段分鈐“蓮石齋”“魯生印”“大治”“云白山青”“魯治”“魯子化”“吳中人”和“池塘生春草”?!氨健睘槊骷尉溉迥辏?556年)。在卷后,乾?。?711—1799年)題跋道:“此卷絹素滑致,色韻生妍,自是舊人名筆。每種各系小詩,初以為即魯治作,及閱《群芳譜》,則《秋葵》一首乃陳淳詩。因復(fù)檢畫譜及明詩小傳,皆未言治能詩,而云淳曾刻有集,茲用卷中韻,只隨題賡詠不必問其詩之出自何人耳。丁亥春日御題并識”[8]3287-3290,并抄錄二十二首和詩?!岸『ァ睘榍∪辏?767年)。從題跋及和詩可知,此卷與前述乾隆御制詩中的魯治《百花卷》為同一件。

《石渠寶笈續(xù)編·慎修思永》亦著錄了魯治的《二十四番花信風(fēng)卷》:“設(shè)色畫花卉廿四種,分標(biāo)名(篆書)”。其二十四種花卉為梅花、山茶、水仙、瑞香、蘭花、山樊、迎春、櫻桃、望春、茉莉、杏花、李花、桃花、棣棠、薔薇、海棠、梨花、木蘭、桐花、麥花、柳花、牡丹、荼縻、楝花,并自識曰:“右按時(shí)令二十四番花信風(fēng),始小寒,終谷雨。余每入春,剩有此舉,繪圖題詩,以遣高興。奈卉木不齊,開落亦異,種種摹索,頗勞我思。遂爾中止,頓成陳跡。嘉靖丙辰,自春徂秋,隨意覽物,以窺造化之妙。訊枝辨葉,形影服膺,忽雨連朝,筆研生潤,乘興漫寫,聊續(xù)前盟,脫有疑誤,觀者勿誚,東吳岐云魯治記”[8]3872-3873。由此可知,繪制《百花圖》卷已經(jīng)成魯治藝術(shù)生活中的常態(tài)。

《百花圖》卷之外,在明清時(shí)期的書畫著錄中,還可見魯治其他的花卉畫,如《珊瑚網(wǎng)》著錄其《花卉翎毛六軸》⑤汪砢玉《珊瑚網(wǎng)》卷四十七《名畫題跋二十三》,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佩文齋書畫譜》著錄其《花卉翎毛六軸》⑥王原祁、孫岳頒等纂輯《佩文齋書畫譜》卷九八,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式古堂書畫匯考》著錄其《花卉翎毛六軸》⑦卞永譽(yù)《式古堂書畫匯考》卷三十二《畫二》,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天水冰山錄》和胡積堂的《筆嘯軒書畫錄》也分別著錄其《花卉翎毛六軸》和《設(shè)色折枝花卉》[9]420等。清人陸時(shí)化(1724—1789年)在《吳越所見書畫錄》中也著錄其作于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的《白荷立軸》,并稱該作“豐神綽約”[10]179,反映出魯治在《百花圖》卷之外的繪畫創(chuàng)作模式。在傳世作品中,魯治也有少量的扇面、立軸等花卉畫作品,但就藝術(shù)風(fēng)格而言,都不及《百花圖》卷精湛。

三、魯治《百花圖》卷的畫史意義

百花圖卷至少在宋代便已出現(xiàn)。宋無款《百花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和傳為楊婕妤的《百花圖》卷(吉林省博物院藏)是目前所見最早的這類主題繪畫,其畫風(fēng)側(cè)重于工整艷麗一路。書畫鑒定家謝稚柳(1910—1997年)稱宋無款《百花圖》卷“所描寫的四季花卉,工細(xì)而繁密,是勾勒兼沒骨的形體”[11]116,而魯治的兩件《百花圖》卷恰好兼具勾勒和沒骨的兩種風(fēng)格,且都是畫四季花卉,可稱得上是繼承了宋代以來百花圖卷的繪畫模式。與魯治大致同時(shí)的畫家,也有不少該類作品傳世,如王穀祥(1501—1568年)的《花卉》卷(上海博物館藏)和《花卉》卷(廣州藝術(shù)博物院藏),徐渭的《花卉》卷(上海博物館藏),朱良佐的《花卉》卷(廣東省博物館藏),沈仕的《花卉》卷(廣東省博物館藏),孫克弘的《百花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花卉》卷(上海博物館藏)、《花卉》卷(廣東省博物館藏)、《蕓窗清玩圖》卷(首都博物館藏)和《四季花卉》卷(廣州藝術(shù)博物院藏),周之冕的《百花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群英吐秀圖》卷(南京博物院藏)和《花卉》卷(云南省博物館藏),陳淳的《花卉》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百花圖》卷(沈陽故宮博物院藏)、《花卉》卷(上海博物館藏)和《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陳遵的《百花圖》卷(北京市文物商店藏),陳栝的《寫生游戲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花卉卷》(韓世能題詩,天津博物館藏),趙備的《花卉》卷(廣東省博物館藏)、《花卉》卷(上海博物館藏)、《四季花卉圖》卷(首都博物館藏),戚勛的《花卉》卷(南京博物院藏),王中立的《花卉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黃驥的《折枝花卉》卷(遼寧省博物館藏),胡欽的《折枝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譚玄的《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以及張翀的《百花圖》卷(南京博物院藏)等。這些畫卷,有寫意,也有工筆,在技法及題材上都是對宋代百花圖范式的一脈相承。由此不難看出,包括魯治的兩件《百花圖》卷在內(nèi),明代的百花圖模式得到空前的發(fā)展與繁盛,其繪畫風(fēng)格大多沿襲了宋代傳統(tǒng)。(圖3)

圖3 (南宋)佚名《百花圖》卷,紙本墨筆,31.5cmx1679.5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魯治的傳世作品,除上述兩件署有年款的《百花圖》卷外,還有一件作于明嘉靖四十年(1561年)的《井亭圖》橫幅。據(jù)此可知,魯治的紀(jì)年作品都集中在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至四十年(1561年)間。在傳世的諸多有紀(jì)年的明代《百花圖》卷中,陳淳之畫分別作于明嘉靖十六年(1537年)、十七年(1538年)和十九年(1540年),陳栝之畫作于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王穀祥之畫分別作于明嘉靖二十年(1541年)和三十四年(1555年),沈仕之畫作于明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戚勛之畫作于明隆慶四年(1570年),孫克弘之畫分別作于明隆慶六年(1572年)、萬歷十三年(1585年)和二十九年(1601年),朱良佐之畫作于明萬歷十一年(1583年),徐渭之畫作于明萬歷二十年(1592年),周之冕之畫分別作于明萬歷二十七年(1599年)、二十九年(1601年)和三十年(1602年),陳遵和趙備之畫均作于明萬歷四十年(1612年),胡欽之畫作于明崇禎四年(1631年),譚玄之畫作于明崇禎九年(1636年),黃驥之畫作于明崇禎十一年(1638年),張翀之畫作于明崇禎十四年(1641年),都集中在明嘉靖至崇禎年間。因此,明代的百花圖卷模式作品,大多集中在明代晚期,魯治的兩件有紀(jì)年的《百花圖》卷便是其縮影。有趣的是,在明代畫史上,至今尚未發(fā)現(xiàn)明代中期和早期的百花圖卷,這個(gè)發(fā)現(xiàn)對于書畫鑒定中的證偽無疑將起到輔證作用。如果在今后的書畫鑒定中,發(fā)現(xiàn)號為明代早期或中期的《百花圖》卷,則要特別留意,極有可能是一件贗品。

到了清代,百花圖卷模式的作品得到延續(xù)發(fā)展。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jì),現(xiàn)存的作品有惲壽平(1633—1690年)的《百花圖》卷(美國紐約大都會博物館藏)、蔣廷錫(1669—1732年)的《仿元人花卉》卷(首都博物館藏)、高鳳翰(1683—1749年)的《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李鱓(1686—1756年)的《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和《花卉》卷(廣東省博物館藏)、鄒一桂(1686—1772年)的《百花圖》卷(兩件,均藏中國國家博物館)、李方膺(1695—1755年)的《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錢維城(1720—1772年)的《萬有同春圖》卷(美國波士頓美術(shù)館藏)、熊景星(1791—1856年)的《百花圖》卷(清華大學(xué)藝術(shù)博物館藏)、章聲的《折枝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張乃耆的《折枝花卉》卷(天津博物館藏)、余崧的《百花圖》卷(日本靜嘉堂藏)、毛周的《百花圖》卷(南京博物院藏)、周閑(1820—1875年)的《百花圖》卷(《花果圖》,天津博物館藏)、宋光寶的《百花圖》卷(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居廉(1828—1904年)的《天成百味圖卷》(廣東省博物館藏)等。從時(shí)序上看,囊括了清初至清末的各個(gè)時(shí)期,前后長達(dá)二百余年。從傳世作品數(shù)量看,則與明代不分軒輊。從繪畫風(fēng)格看,以沒骨花卉為主,基本上代表了以惲壽平為主導(dǎo)的“常州畫派”風(fēng)格。因而可以這樣說,清代百花圖卷模式是在賡續(xù)晚明百花圖卷模式基礎(chǔ)上的變革與創(chuàng)新。

在近千年百花圖卷繪畫樣式的發(fā)展與演進(jìn)中,以魯治《百花圖》卷為代表的明代花卉畫卷,既是明代工筆花卉與小寫意設(shè)色花卉的縮影,又成為畫史上這一題材的承前啟后者。

四、余論

無論從傳世作品還是對后世的影響上看,魯治都屬于在明代畫史中不太受關(guān)注的對象。但即便是這樣一個(gè)畫史中的“隱逸者”,在當(dāng)代或后世也都留下了影響他人的痕跡。明代徐沁的《明畫錄》就記載:“朱謀卦,字象吉,南昌人,弋陽王孫多炡之子,所畫花石絕類魯岐云”[2]133,可見魯治的花石在明代畫壇有一定的影響力。清人方睿頤在其《夢園書畫錄》著錄方士庶《花卉》:“小師老人擬魯治畫法”⑧方睿頤《夢園書畫錄》卷二十二,清光緒刻本。?!靶熇先恕奔捶绞渴?692—1751年),擅畫山水,兼擅花鳥,在其傳世花鳥畫中,有作于清乾隆十四年(1749年)的《菖蒲圖》軸、《端午即景圖》軸(以上沈陽故宮博物院藏)、《椿萱芝桂圖》軸(四川博物院藏),十五年(1750年)的《荔枝圖》軸(清華大學(xué)藝術(shù)博物館藏)、《栗子圖》軸(天津博物館藏),以及年代不詳?shù)摹栋冽g桃壽圖》軸、《玉簪花》扇面(以上天津博物館藏)、《端陽景圖》軸(安徽博物院藏)、《蓼花圖》軸(杭州博物館藏)等。從筆者寓目的《栗子圖》軸可看出,方士庶的花卉較為粗獷,與魯治畫風(fēng)形成鮮明反差。但在畫中,作為襯景的盆栽中的花卉能找到魯治的痕跡,可見方士庶在師法魯治的基礎(chǔ)上有所變法。(圖4)

圖4 (清)方士庶《栗子圖》軸,紙本設(shè)色,115cmx52cm,天津博物館藏

清人錢載(1708—1793年)有《題魯治春滿江南卷》詩曰:“東吳小筆數(shù)岐云,風(fēng)露枝枝合復(fù)分。若見白陽并酉室,春游連褹定呼君”[12]558,“岐云”即魯治,“酉室”為蔣廷錫,錢載將魯治與明代的陳淳和清代的蔣廷錫相提并論,足見在清人視野中,魯治的地位并不遜于同時(shí)期的其他花鳥畫家。方士庶和錢載都是活躍于清代康、雍、乾時(shí)期的畫家,由此大抵可從一個(gè)側(cè)面看到,至少在清代康、雍、乾時(shí)期,魯治及其藝術(shù)在主流畫壇所受關(guān)注的程度。遺憾的是,關(guān)于魯治的文獻(xiàn)資料闕如,且傳世作品極少,因而其已逐漸淡出了繪畫史視野。如今,透過其兩件《百花圖》卷,或可大致睹其藝術(shù)風(fēng)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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