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世勇,沈瑩
(湖北文理學院附屬醫(yī)院 襄陽市中心醫(yī)院 耳鼻咽喉科,湖北 襄陽 441021)
變應性鼻炎(allergic rhinitis,AR)是易感個體接觸變應原后,主要由免疫球蛋白E(IgE)介導的以發(fā)作性噴嚏、流涕和鼻塞為主要癥狀的鼻黏膜慢性炎癥[1]。流行病學研究報道AR在我國大陸地區(qū)人口中的患病率在4%~38%,不同地區(qū)之間差異較大[2]。AR已成為一個全國性的健康問題。因地理位置、生態(tài)環(huán)境、氣候特點、植被分布種類的不同,各地區(qū)誘發(fā)AR癥狀的變應原也有所差異。調查分析當地導致AR患者臨床癥狀的變應原,以及與年齡、職業(yè)的關聯,對臨床工作中研究AR發(fā)病機制、診斷、治療和預防至關重要。血清變應原篩查的方法是測定患者血清中的免疫球蛋E,包括總免疫球蛋E(總IgE)及特異性IgE(sIgE)。此種方法檢測過敏原具有操作簡單、快速、靈敏、安全等優(yōu)點,準確率高。本研究通過調查分析于2017年1月—2020年1月在我院就診的AR患者的血清變應原篩查結果,了解本地AR患者變應原譜的分布特點,為本地區(qū)AR的研究和臨床防治提供參考依據。
選取2017年1月—2020年1月湖北省襄陽市中心醫(yī)院耳鼻咽喉科門診就診的并擬診為AR的1 000例患者為研究對象;其癥狀表現為打噴嚏、鼻癢、鼻塞及大量清水樣涕等癥狀出現2個或以上,每天癥狀持續(xù)或累計在1 h以上,可伴有眼癢、流淚和眼紅等眼部癥狀;體征為:鼻黏膜蒼白、水腫,鼻腔水樣分泌物。癥狀、體征與中華耳鼻咽喉頭頸外科雜志編委會通過的《AR診斷和治療指南》(2015年,天津)中的臨床表現部分相符[2]。所有患者均知情且自愿簽署研究同意書并接受血清IgE檢測;經醫(y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①在本地居住時間短于1年的患者;②合并急慢性感染性疾病患者;③合并寄生蟲感染患者;④合并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⑤既往未行變應原檢查及未進行特異性脫敏治療的患者;⑥無法配合或難以配合本研究的患者。
血清sIgE的檢測由特定的檢測系統(tǒng)來完成(吸入性和食入性變應原sIgE抗體檢測試劑盒,購自杭州艾康生物技術有限公司;自動蛋白印跡儀,型號XD236,標準編號:YZB/滬3820- 40-2013,購自上海迅達醫(yī)療儀器有限公司)。本實驗共檢測14種特異性變應原,其中包括7種吸入性變應原:粉塵螨戶塵螨組合、矮豚草蒿組合、貓狗毛組合、蟑螂、霉菌組合、葎草、樹組合;7種食入性變應原:雞蛋白、牛奶、魚蝦蟹組合、牛羊肉組合、腰果花生黃豆組合、芒果、小麥。實驗嚴格遵照儀器以及試劑的說明書操作。檢測時遵變應原上機操作步驟進行。
檢測儀程序自動運行至結束后,將膜條取出按方向貼好,自然吹干或電吹風吹干(膜條變?yōu)榘咨珵橹?,大約5~10 min),放掃描儀,連接計算機用變應原檢軟件進行量化分析判讀結果。如果檢測結果與人工判斷結果不一致,以人工判斷結果為準,手動修改等級列的數據值??侷gE由于判讀臨界值較高,所以“++”及以下都為陰性,“+++”判讀為陽性。通常,血清sIgE水平的臨界值為0.35 kU/L,大于或等于該值則提示陽性,提示機體處于致敏狀態(tài)。測定結果分為7個級別[2]。
采用SPSS 20.0統(tǒng)計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本實驗中主要觀察及分析的項目為檢測結果為陽性的例數,計數資料結果采用百分率表示,組間率的比較采用χ2檢驗,擬定檢驗水準為α=0.05,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017年1月—2020年1月的1 000例擬診為AR患者中,血清sIgE檢測呈陽性反應907例,陽性率為90.70%;總IgE陽性936例,陽性率為93.60%。
907例患者血清sIgE檢測陽性患者主要以吸入性變應原為主(705例,77.73%),部分患者存在多重變應原過敏。其中粉塵螨戶塵螨組合陽性率(60.86%)最高,粉塵螨戶塵螨組合sIgE分級主要為3~4級,其次為霉菌組合(9.26%)、貓狗毛組合(7.06%),霉菌組合sIgE分級主要為5~6級,貓狗毛組合sIgE分級主要為1~2級。食入性變應原陽性率(356例,39.25%),其中牛奶陽性率(24.48%)最高,sIgE分級主要為1~2級,其次為牛羊肉組合(17.20%)、雞蛋白(13.12%),牛羊肉組合及雞蛋白sIgE分級主要亦為1~2級(表1)。對于吸入性變應原,sIgE含量分級越高,總體上AR癥狀越明顯。食入性變應原sIgE含量分級則與AR癥狀相關性不高。
表1 AR血清sIgE抗體陽性患者變應原分布情況 (例,%)
1 000例擬診AR的患者中,總IgE陽性者為936例,陽性率為93.60%,高于sIgE總陽性率(90.70%),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sIgE陽性的患者中,血清總IgE同時也是陽性的比例為97.13%,顯示血清sIgE與總IgE陽性情況具有很強的一致性。血清sIgE陽性患者中,總IgE陰性比例較低,為2.87%。見表2。
表2 AR血清總IgE與sIgE陽性情況比較 [例(%)]
907例血清sIgE陽性的患者人群按照年齡將分為4個組:3~14歲組(兒童組)、15~35歲組(青年組)、36~65歲組(中老年組)。本研究中,907例血清sIgE陽性的AR患者中,年齡范圍為3~65歲。平均數為28.0歲,兒童組與青年組、兒童組與中老年組間比例比較有明顯差異(P<0.05)。見表3。
表3 不同年齡組血清sIgE抗體陽性率 (例,%)
AR是由免疫機制介導的鼻黏膜高反應性鼻病,在臨床上是常見病、多發(fā)病。該病是由特異體質易感個體接觸特異性變應原后,機體內發(fā)生的以Th2免疫反應為主導、由IgE介導的炎癥介質釋放和多種免疫細胞共同參與完成的鼻腔黏膜慢性炎癥性疾病[3]。AR的診斷主要依據典型的臨床癥狀、體征和診斷性輔助檢查,血清sIgE檢測是目前臨床上最常用的特異性診斷方法,適用年齡范圍廣(從兒童到老年人),在體外檢測,不受皮膚條件及是否應用抗過敏藥物的限制,該方法可以有效評價患者機體的過敏狀態(tài)[4]。
本研究采用標準化檢測試劑盒檢測襄陽地區(qū)變應性鼻炎患者變應原譜的分布情況。我院AR患者大部分為襄陽市市區(qū)及下屬縣市常住居民,所以本實驗結果有很好的地方代表性。本研究共納入調查研究對象1 000例,其中907例血清sIgE檢測提示陽性。本研究結果顯示,粉塵螨戶塵螨組合、霉菌組合、貓狗毛組合為本地主要的吸人性變應原。其中以粉塵螨戶塵螨組合最高。戶塵螨主要來源于室內的易受潮濕而清洗不頻繁的棉質或纖維生活用品中,如床單、被套、地毯、沙發(fā)墊、鞋墊、枕頭、毛巾、舊衣物等[5];粉塵螨主要來源于米面等食物粉塵或室內墻壁或浮塵中。塵螨生存必須有合適的溫濕度環(huán)境,塵螨的理想生存條件為相對濕度大于55%,溫度20~25℃[6]。Arlian等[7]研究顯示,空氣相對濕度低于51%時,塵螨可因脫水而大量死亡。當氣溫大于40℃時,塵螨存活率明顯下降[8]。襄陽地區(qū)粉塵螨戶塵螨組合陽性率高于華北地區(qū),低于華南地區(qū)。薛麗娜等[9]研究顯示,在北京地區(qū)2 338變態(tài)反應性疾病患者中,塵螨陽性率達到35.3%;Tao等[10]研究顯示,在華南地區(qū)109例AR患者中,塵螨陽性率達到95.0%。與華南華北相比,襄陽塵螨陽性率居中。另外,襄陽低于變應原種類亦與以花粉變應原更為多見的歐美等國家有所差別[11]。上述這些差異考慮與襄陽地區(qū)獨特的氣候條件有關。襄陽地區(qū)位于湖北西北部,為華中地區(qū)平原與山地交界地帶,屬北亞熱帶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為15~16℃,年降水量為881.6 mm左右,各月平均降水量呈兩邊少中間多分布,最大降水出現在年中。全年降雨量適中,雨熱同期,四季分明,氣候總體較溫和[12]。常青樹及喬木高于北方,空氣濕度與氣溫相對高于北方,低于南方。塵螨生存環(huán)境的差異,導致了襄陽地區(qū)塵螨陽性率與華南華北地區(qū)相比而言的獨特地域特征。除了螨蟲,本地區(qū)霉菌組合、貓狗毛組合變應原比例較高亦不可忽視。襄陽地區(qū)在AR的防止措施中應該著重防止粉塵螨及戶塵螨,同時要兼顧其他吸入性變應原的防治。另外,食入性變應原以牛奶、牛羊肉、雞蛋白等為主。食入性變應原IgE雖然檢測含量高,但并不一定都引起過敏癥狀(打噴嚏、鼻癢、鼻塞及大量清水樣涕等),食入性變應原IgE含量與過敏癥狀不呈正相關。這在青年及中老成年人群體中尤為明顯。但對于兒童而言,仍需要減少相關食物的攝入,降低AR發(fā)病風險。
本研究顯示,襄陽地區(qū)AR患者變應原以單一過敏常見,但也有部分為雙重或多重變應原陽性。本研究1 000例擬診AR的患者中,血清總IgE陽性率為93.60%。血清sIgE與總IgE陽性情況具有很強的一致性。因為血清總IgE為各類sIgE的綜合,所以一般而言sIgE與總IgE水平較為同步,少部分患者總IgE與sIgE水平存在不一致的情況,考慮到自然中變應原眾多,大部分不常見的變應原類型沒有納入檢測試劑,或sIgE濃度低于檢測下限,或者是因為寄生蟲、遺傳等因素導致sIgE水平較低。眾多因素導致sIgE水平與總IgE水平存在稍有不一致的情況,在實踐中需要結合病史及臨床表現等作出分析診斷。
本研究對患者年齡進行了分組并予以比較分析。根據不同年齡段分組比較分析后可以發(fā)現,3~14歲兒童組變應原陽性率最高,青年及中老成年人的陽性率逐漸下降。即隨著年齡的增加,變應原陽性率逐漸降低。分析其可能原因,與年齡增長后機體全身免疫系統(tǒng)逐漸發(fā)展與完善與耐受等因素有關。因此,在AR的臨床防治中,兒童群體值得關照,我們更應加強對兒童群體的防治。
綜上所述,本研究對襄陽市AR患者的變應原譜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兒童和少年時最主要的易患人群,是本地區(qū)AR防治的重點人群;襄陽地區(qū)AR的變應原頻譜具有地域特征,盡管螨蟲AR是防治的重點,但在襄陽地區(qū)宜兼顧其他吸入性變應原的防治。此研究為該地區(qū)政府環(huán)保及公共衛(wèi)生相關部門對變應原進行科學的有的放矢的防控提供了數據支撐。但本研究亦存在樣本量和變應原種類有限的局限。今后可考慮加大樣本量,并根據此次研究結果適當調整血清sIgE檢測變應原譜的種類,為多中心大樣本患者的變應原譜研究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