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偉

(石家莊職業(yè)技術學院 社會科學部，河北 石家莊 050081)

弘揚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是堅定文化自信的基礎，孝文化是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作為行為規(guī)范和道德準則，在維系家庭生活、社會秩序等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中華民族自遠古時期就產(chǎn)生了孝觀念的萌芽,至西周時期孝觀念正式確立，并通過一系列的禮樂、文化制度，不斷豐富其內(nèi)涵。孝文化的基本內(nèi)涵在先秦時期就已確立，并在此后不斷得以延伸。考察先秦時期孝文化內(nèi)涵及其構建，有助于把握孝文化的本源，深入分析其與當代社會的價值關聯(lián)，在新時代發(fā)揮孝文化的作用。

《詩經(jīng)》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也是先秦時期的一部重要文獻，詩歌涉及的地域范圍包括今天的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及湖北一帶，作品的內(nèi)容涵蓋了先秦時期生產(chǎn)、生活的方方面面，真實地反映了當時的社會思想觀念，百科全書式地反映了當時社會的面貌。本文即以《詩經(jīng)》為視角，考察先秦時期孝文化的內(nèi)涵，發(fā)掘其當代價值。

一、《詩經(jīng)》孝文化內(nèi)涵構建

《詩經(jīng)》當中與“孝文化”相關的詩篇大致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類是在詩文當中直接出現(xiàn)“孝”字的。此類詩主要集中在《大雅》《小雅》和《頌》中，如《小雅·楚茨》“徂賚孝孫。苾芬孝祀，神嗜飲食”[1]660，《大雅·下武》“永言孝思，孝思維則”[1]792，《周頌·閔予小子》“於乎皇考！永世克孝”[1]793等。

第二類是在詩說當中，被解釋為“孝”的。比如《邶風·凱風》，《毛詩序》：“《凱風》，美孝子也?！盵1]80又如《小雅·蓼莪》，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此詩為千古孝思絕作，盡人能識?！盵2]

第三類是詩文中沒有出現(xiàn)過“孝”字，在詩說當中也沒有關于孝的釋解，但反復涵詠詩文，“孝”的主題明晰可見的，如《小雅·四牡》“王事靡盬，不遑將父”“王事靡盬，不遑將母”[1]443，又如《小雅·杕杜》“王事靡盬，憂我父母”[1]476等。

考察《詩經(jīng)》中這些反映當時“孝文化”的詩篇，可以發(fā)現(xiàn)《詩經(jīng)》時代的孝文化內(nèi)涵主要指向兩個方面，一個是敬祖，一個是侍親。

(一)敬祖

《詩經(jīng)》中有相當一部分作品表達對祖先的尊敬和贊美。除了《小雅·六月》描寫的是宣王時命尹吉甫率師北伐，取得勝利后燕飲的場景外，其余的詩大多與祭祀有關。如《小雅·楚茨》描寫豐收后祭祀宗廟的場景，詩中有言“我孔嫨矣，式禮莫愆。工祝致告：‘徂賚孝孫，苾芬孝祀，神嗜飲食’”[1]660，是說在祭祀儀式當中，祭祀者態(tài)度恭敬，儀式謹嚴，表達了對祖先的尊敬。《大雅·下武》歌頌的是武王的武功和文德，詩中“永言孝思，孝思維則”“永言孝思，昭哉嗣服”[1]792中的“孝”有繼承前人功業(yè)之意?！洞笱拧の耐跤新暋罚骸爸且翜M，作豐伊匹，匪棘其欲，遹追來孝”[1]796是贊美文王建造豐都，并不是要滿足自己領土擴張的欲望，而是要繼承先人的事業(yè)，竭盡全力為了周邦的發(fā)展，“孝”有繼承前人之業(yè)，并發(fā)揚光大的意思。《魯頌·泮水》“允文允武，昭假烈祖。靡有不孝，自求伊祜”[1]1006，贊頌魯僖公能繼承先祖遺業(yè)，以先祖為榜樣行事。在這些祭祀詩中，孝的涵義既表現(xiàn)為對祖先尊重、恭敬的態(tài)度，也表現(xiàn)為追思先祖之德，繼承祖先之業(yè)，并將其發(fā)揚光大的意思。

為何尊敬、追思先祖，繼承祖先之業(yè)就是孝呢？這與周人“德”觀念的確立有關。周作為一個最初的小邦，最終代商而立，周人相信王權的獲得是上天的旨意，同時又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商王也是天之后裔，為什么商朝最終會滅亡呢？通過對商衰周興原因的思考，他們認為有德才能配天，殷商正是因為無德，才失去了上天的庇護，遭天所棄。只有“德”才能讓政權得到上天的佑護。因此，周人在祭祀中雖然也同殷商一樣，都把祖先神和自然神同作為祭祀的對象，但周人更強調(diào)對祖先之“德”的贊頌，周先王的美德讓周民族不斷發(fā)展壯大，后人更應繼承祖先的事業(yè)，繼續(xù)發(fā)揚光大。在祭祀詩中，被祭的文王、武王被譽為孝，不僅是因為他們能祭祀祖先，更重要的是他們代表了邦國的利益，并推動了邦國的發(fā)展。因此，在祭祀中對祭祀儀式的恭敬，對祖先美好品德的贊美，對先祖之業(yè)的繼承就與民族綿延發(fā)展，不斷壯大，子孫萬代有了直接的關聯(lián)。在周人看來，祖先因孝而被祭，祭祀者又因祭祖而為孝子、孝孫，在這一儀式當中，孝的涵義就確定下來。

(二)侍親

《詩經(jīng)》中祭祀詩之外很多詩都體現(xiàn)了當時社會“孝”的觀念。首先體現(xiàn)為對父母的奉養(yǎng)?！对娊?jīng)》當中沒有正面描寫如何奉養(yǎng)父母的詩，奉養(yǎng)父母的觀念都是從反面來傳達的。如《唐風·鴇羽》表達的是征夫因征役繁重，無法回家侍奉父母而發(fā)出的慨嘆。詩中三呼“王事靡盬，不能藝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蒼天，曷其所有！”“王事靡盬，不能藝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蒼天，曷其有極！”“王事靡盬，不能藝稻粱。父母何嘗？悠悠蒼天，曷其有常！”[1]323-324，把因征役無法回家，父母年邁無人奉養(yǎng)，極度痛苦的心情表達得淋漓盡致，最后只能向蒼天發(fā)出呼喊。又如《小雅·四牡》也同樣表達了因長期服役，無法侍奉父母的痛苦。詩中說因“王事靡盬”，四處奔波，“不遑將父”“不遑將母”，不能回家奉養(yǎng)父母，內(nèi)心充滿悲傷，只能用詩句來表達對父母的思念?！吨苣稀と陦灐访鑼懪铀寄钤谕庑幸鄣恼煞?，知道丈夫服役的繁重，最后還鼓勵丈夫“雖則如燬，父母孔邇”[1]27，即為了家中貧老的父母，還是得堅持下去。

奉養(yǎng)父母源于血親之愛，更是感恩之心的表達，然而物質(zhì)上奉養(yǎng)父母卻不是孝的全部，在先秦的孝文化當中還有更高的要求?！墩撜Z·為政》：“子游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yǎng)。至于犬馬，皆能有養(yǎng)；不敬，何以別乎？’”，[3]說明孝的更高要求是“敬”，就是要尊重父母，這是對父母在精神上的奉養(yǎng)。這在《詩經(jīng)》當中體現(xiàn)為三個方面的具體要求。第一，要求在生活當中要充分尊重父母的意見，如《鄭風·將仲子》寫的是一位在熱戀中的青年女子給她喜歡的男子的勸告，盡管二人情投意合，但女子一再告誡“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1]222表達雖然我很想念你，但也不能感情用事，也要充分尊重父母的意見。又如《齊風·南山》中“取妻之如何！必告父母”[1]276，說明在婚姻大事上，要尊重父母的意見，做好兩代人之間的溝通。第二，要求在奉養(yǎng)衣食的基礎上，和父母有情感上的交流，讓父母在精神上得到慰籍，《邶風·凱風》表達的是孝子對“莫慰母心”的自責，詩中的母親劬勞、圣善，一生勞苦，養(yǎng)育了七個兒子，卻不能慰藉母親。這說明與父母精神上、情感上的交流和溝通也是一種孝。第三，要求尊親。曾子曾把孝分為三個層次“大孝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yǎng)”[4]。能養(yǎng)是在物質(zhì)上滿足父母生活所需，更高層次就是尊親，這里的尊親既包括兒女對父母的尊敬，還包括因兒女的有出息而贏得別人對父母的尊敬，有光耀門庭之意。父母含辛茹苦養(yǎng)育兒女，兒女成人后的品性言行、成功與否都可作為為人父母價值的評判因素。兒女品行端良，能建功立業(yè)，贏得別人的尊重，也是對父母教育能力的肯定，這是大孝，是孝的最高層次。另外，即便不能建功立業(yè)、光宗耀祖，能做到自己的言行不致招來別人的非議，保全父母聲譽，不使父母受辱，這也是孝。反之，如果因自己的錯誤言行，招致他人對父母的否定，甚至是侮辱，這就是大不孝。這樣的孝觀念，在《詩經(jīng)》中也有體現(xiàn)。如《小雅·小宛》是“沒落貴族處于亂世，和兄弟相戒，希望免禍的詩”[1]594，詩中說：“我日斯邁，爾月斯征。夙興夜寐，毋忝爾所生”[1]597，兄弟二人即將分別遠行，相互勉勵，當各自努力，不可因暇逸取禍，而有辱于父母。又如《小雅·斯干》是歌頌周王宮落成的詩，詩中“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無父母詒罹”[1]548，是說女子應謹言慎行，操持好家務，不要使父母遭非議。雖然是對女子的希冀，但也反映出當時孝的觀念。

先秦時期孝文化中的侍親觀念首先源于自然萌發(fā)的血緣親情，父母是每個人的生命之所由來，每個人都是在父母的悉心照顧下才得以長大成人。子女孝敬父母，既是自然的情感，也是感恩之情的表達?！缎⊙拧まぽ肥乔Ч判⑺嫉拿娭械磕罡改付鞯?，抒發(fā)失去父母的孤苦和不能終養(yǎng)父母的遺憾。詩人念誦父母養(yǎng)育的恩德：“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哀哀父母，生我勞瘁”，“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1]626-627，情真意切，感人至深?！盁o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1]627，把失去父母，無法報答父母養(yǎng)育之恩的悲痛表達得至深至切。這種天然的血緣親情不是外力強加的，這是侍親觀念產(chǎn)生的情感基礎。侍親觀念的產(chǎn)生也有著深厚的經(jīng)濟基礎。侍親觀念產(chǎn)生于傳統(tǒng)的農(nóng)耕時代，自給自足的農(nóng)耕經(jīng)濟以家庭為單位，父母要承擔養(yǎng)育兒女的重任，是家庭經(jīng)濟的支柱。“農(nóng)耕經(jīng)濟活動是一種以經(jīng)驗性的傳、幫、帶為主的經(jīng)濟活動，家長是血緣意義上的長者，更是經(jīng)濟活動的組織者、領導者和參與者，在這樣的經(jīng)濟條件下，家長具有較高的權威。家長的這種權威不僅是因為他們是血緣意義上的長者，更重要的是一個家庭經(jīng)濟的支柱。在這樣一種家庭的共同生活和共同進行的經(jīng)濟活動中，對于長者的尊敬和愛戴的情感也就自然產(chǎn)生?！盵5]總之以侍親為內(nèi)涵的孝觀念不僅體現(xiàn)在物質(zhì)層面，更體現(xiàn)在精神、情感和價值觀等層面，對維系家庭和諧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二、孝文化的當代價值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文化源遠流長，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層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fā)展壯大提供了豐厚的滋養(yǎng)?！盵6]孝文化作為中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中華文化的重要價值理念。盡管其內(nèi)涵隨著歷史的發(fā)展不斷延伸，但先秦時期就已確立的敬祖、侍親的內(nèi)涵始終都處于核心位置，并積淀為中華民族文化心理的一部分，在當代社會仍具有重要的價值和意義。

首先，從個人層面看，孝文化對個人的道德品性的培養(yǎng)具有重要作用。百善孝為先，孝為德之本?！墩撜Z·學而》有言：“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3]2是說君子注重自己的根本修養(yǎng)，這個根本修養(yǎng)達到了，仁義道德也就具備了，而這個根本就是孝悌。在中國幾千年的歷史發(fā)展中，孝一直是社會的主流價值取向，是衡量一個人價值最重要的標準。先秦的孝文化注重感恩，只有深深感念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才會由衷地尊重父母、孝敬父母、回報父母，體現(xiàn)出一個人對家庭的責任感。這是培養(yǎng)社會責任感的道德基礎。試想，一個人如果不能孝敬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的父母，又怎么指望他去真心關愛他人、愛民族、愛國家呢？又怎能指望他能對國家盡忠，對工作盡責呢？先秦孝文化還注重修身立己，它強調(diào)一個人的立身處事，事關父母，應該時刻謹言慎行，端正品行，要通過不斷努力，取得成就，讓父母感到榮耀，這是大孝，這是人們積極做事、努力進取的內(nèi)在動因。即便不能建功立業(yè)，也要修養(yǎng)自身，在品格操守上讓父母放心，不讓父母擔憂，這是錘煉一個人道德品性的重要基礎，也體現(xiàn)出孝文化在道德品性培養(yǎng)層面的重要作用。

其次，從家庭層面看，孝文化對養(yǎng)成良好的家風也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家風是一個家族整體面貌和精神氣質(zhì)的總體表現(xiàn)?！案复茸有ⅰ笔乔О倌陙韺α己眉绎L的生動描述，關于如何養(yǎng)成良好家風，先秦孝文化中提供了一定的借鑒。一方面，考文化強調(diào)父母對子女的愛與撫養(yǎng)的責任。盡管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家庭的模式，生產(chǎn)、生活的方式都發(fā)生了變化，但建立在血緣上的職責是不會變的?！缎⊙拧まぽ分小稗晕倚笪?，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1]627，描繪了父母養(yǎng)育子女的艱辛，這種付出在當今時代的家庭生活中仍然不可或缺。另一方面，先秦孝文化要求子女贍養(yǎng)父母，子女通過自身的努力，使父母衣食無憂，這是子女對父母的最基本的責任。在基本的物質(zhì)贍養(yǎng)滿足后，要求在情感上、精神上保持與父母交流與溝通，是先秦孝文化更深層次的內(nèi)涵。雖然當代社會家庭結構發(fā)生了變化，子女與父母不一定長期生活在一起，但?；丶铱纯?，經(jīng)常與父母在線溝通都能讓老人獲得精神上的慰藉，都是必不可少的。父母與子女間來源于血緣親情的情感需要，以及權利與義務的相互實現(xiàn)的現(xiàn)實要求，是先秦孝文化內(nèi)在本質(zhì)，融洽的親子關系就是在此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父慈子孝”的良好家風也是在這種親子關系的代際相傳下逐漸形成的，直接影響一個家庭方方面面的關系，諸如夫妻關系、婆媳關系等。家合萬事興，家庭中的各種關系都理順了，一個家庭的良好風貌也就形成了。在良好家風的構建過程中，先秦孝文化發(fā)揮著重要作用。

再次，從社會層面看，孝文化對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發(fā)揮著重要作用。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提出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目標，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把建設和諧社會作為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五大發(fā)展目標之一。社會和諧是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自古以來就有過許多生動描述。如《禮記·禮運》篇中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盵4]265孟子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盵7]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在幼有所育、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yī)、老有所養(yǎng)、住有所居、弱有所扶上不斷取得新進展”，“維護社會和諧穩(wěn)定，確保國家長治久安”。[8]可見和諧社會的內(nèi)涵是豐富的，包含了多個方面。從古至今，無論對和諧社會理解層面存在著什么樣的差異，老有所養(yǎng)、老有所依，讓老年人生活得幸福有尊嚴，始終是和諧社會的重要標準之一。先秦孝文化中的養(yǎng)老、尊老、敬老的核心內(nèi)涵則是實現(xiàn)這一標準的關鍵。秉持孝文化的這一核心內(nèi)涵，能有效解決家庭養(yǎng)老及社會機構養(yǎng)老中存在的諸多問題，促進家庭和睦與社會和諧。此外，先秦孝文化說到底是一種愛的文化，它要求父母愛子女，子女愛父母?！缎⒔?jīng)》中說：“愛親者，不敢惡于人；敬親者，不敢慢于人?！盵9]一個對父母充滿愛心的人，一定會推己及人，以善意和愛心對待身邊的人，從而形成相互尊重、守望相助的和諧人際關系，進而推動各方面關系的和諧融洽。總之，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建設，需要來自多個方面的合力共同完成，而孝文化就是眾多構建力量中的重要一支，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孝文化作為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的基本內(nèi)涵在先秦時期就已基本確定，千百年來作為一種道德規(guī)范和行為準則始終都發(fā)揮著重要作用，在當代也仍有其重要的價值，要充分發(fā)掘孝文化的時代精神，這是文化自信的重要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