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中國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擁有上下五千年歷史和豐富多彩的文明寶庫,在過去上千年的歷史發(fā)展變化中,中國創(chuàng)造了許多燦爛而耀眼的文化瑰寶,琴瑟、圍棋、書法、繪畫等眾多藝術在我國的傳統(tǒng)文化歷史中交相輝映,在文化的積累和發(fā)展過程中,還涌現(xiàn)出許多藝術名家,為后世留下了許多值得研究的作品,使我國傳統(tǒng)藝術和文化遺產(chǎn)熠熠生輝。碑學也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之一,是專門研究碑刻的來源、下刻時代、碑字體制、拓本真?zhèn)魏捅虄热莸鹊囊婚T學問,人們經(jīng)常將碑學與帖學相對,一個是在碑上作字一個是在帖上描摹。趙之謙則是我國清代后期著名的書法家和篆刻家,對篆刻研究頗深,他在清代的碑學運動中親身實踐,對推動碑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研究趙之謙在清代碑學運動中產(chǎn)生的影響,能夠為當今碑學研究學者提供碑學的相關資料,對當代碑學研究和歷史研究具有相當重要的意義。本文將針對趙之謙進行探討,淺談趙之謙的藝術風格,并由此探索趙之謙在清代碑學運動中產(chǎn)生的影響,希望能夠為當今碑學歷史研究學者提供一定的借鑒。
關鍵詞:趙之謙;清代碑學運動;歷史影響;碑學
隨著當前我國社會經(jīng)濟的不斷發(fā)展,傳統(tǒng)文化越來越受到社會各界的關注,人們越來越意識到傳統(tǒng)文化和傳統(tǒng)藝術對于推動社會發(fā)展起到的重要推動力,而碑刻作為我國傳統(tǒng)藝術之一,其發(fā)展對于豐富我國藝術文化,推動傳統(tǒng)藝術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所以開展對碑學的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簡述趙之謙其人
趙之謙,曾經(jīng)字益甫,號冷君,后來改字撝叔,號悲庵、梅庵、無悶等。是清代著名的書畫家和篆刻家,同時,趙之謙也是清代碑學運動的實踐者之一。趙之謙的實踐主要在魏碑方面,他對魏碑的掌握和研究對清代碑學體系的發(fā)展和升級起到了相當大的促進作用,讓清代的碑學技藝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趙之謙習得的字體非常廣泛,楷體、行書、篆體和隸書皆有涉及,仔細對趙之謙的臨摹作品進行研究便不難發(fā)現(xiàn),無論是規(guī)范的楷體還是個性的行書,又或是深厚的隸書,在趙之謙的風格中總能看到魏碑體的影子,與同時代其他書法家和篆刻家不同,趙之謙最有特點的是其能夠將魏碑體作為字體的基礎,在這個基礎上再進行其他字體的描繪,各種字體相互融通,自然且統(tǒng)一,使得趙之謙的作品在風格上極具貫通性,風格一致,字體筆法狂放但又夾雜一絲柔美,實在是清代將碑學與書法相融合實踐的標桿。
二、淺談趙之謙的書法藝術
臨摹作為書法學習的必經(jīng)之路,許多書法大家都在臨摹上猛下功夫,可以說學會臨摹、掌握好臨摹技巧和熟練的進行臨摹,這是一個書法家一生的工作和學習側重點。臨摹是學習書法的最基礎的方法,趙之謙的書法也同樣源自于臨摹。趙之謙學書一直秉承一個觀點,那就是只有先學會篆書才能夠學好隸書,而學好隸屬了之后才能開始學習正楷之書。即“平生因學篆始能隸,學隸始能為正書”,可見趙之謙書法基礎的雄厚,也正因如此,趙之謙的篆體、隸書和楷書都各有獨到的地方,能夠將三種字體風格相統(tǒng)一起來,并形成自己的一套書法風格,對于古代的書法家而言也實屬不易。不過,最讓趙之謙滿意的還是他自己獨特的魏碑體楷書。趙之謙針對自己的各個字體曾經(jīng)這樣說道:“弟于書僅能作正書。篆則多率,隸則多懈,草本非擅長,行書亦未學過,僅能稿書而已?!?,趙之謙認為自己只能夠在正楷上有所特長,在篆書、隸書、草書、行書上皆有不足,只是能夠勉強寫出來,但并沒有什么可取之處,可見其對自己正楷的滿意和認可,在當今的書法視角看來,趙之謙的魏碑體楷書確實有非常高的觀賞價值和學習價值,是古代書法與碑學相融合的成功的實踐產(chǎn)物。雖然趙之謙如此評價自己的其他字體,但這也只是一種謙卑的說法,事實上趙之謙不光是在正楷上獨具一格,他的篆書、隸書、草書和行書皆有可取之處,對于當今的書法風格研究仍有非常高的研究價值。
趙之謙并不是一開始就精通碑學的,他也是逐漸從學習帖學而后轉化為研究碑學,這中間是一段非常漫長的學習之路。趙之謙的書法之路與大部分后世書法家無異,都是先跟從王羲之和顏真卿進行臨摹,后來又學習了黃庭堅,但由于他本人受到“尊碑抑帖”思想的影響,多少有些崇尚抬高碑學地位,打壓帖學,所以對帖學也有所排斥和抑制,這導致他經(jīng)常對別人說在早年學書期間,他并沒有從王羲之和顏真卿那里獲得什么有效的學習成果,但這并不是真的,我們不能憑借他的一己之詞而否定其早年間學書的成果和基礎,事實上與趙之謙本人所說恰恰相反,趙之謙的帖學基礎非常雄厚,從他后來的作品中就能夠看出,如果沒有那么扎實的帖學基礎,趙之謙不可能將碑學與帖學融合的如此自然和到位,他所說的沒有取得有效的學習成果,只是沒有將自己的思想充分融入到早年學習的各大書法家之書法作品中罷了。
趙之謙真正的從帖學轉入碑學,源自于書法學習中的一個轉折點。趙之謙曾拜師沈復桀,在沈復桀的引導下接觸到了金石學,這對趙之謙的書法學習思想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趙之謙對金石器的興趣越來越高,經(jīng)常研習金石器,而這也是趙之謙后來對碑學產(chǎn)生極大興趣的源頭之一,在此之后趙之謙又遇到了當時的名人胡澍,兩人一見如故。胡澍的書法師從鄧石如,他的書法風格剛中有柔,勁中有媚,同樣頗具欣賞價值。胡澍是趙之謙交往最久也是認識最早的金石友人,二人在金石方面志同道合。胡澍精通篆刻,他主要專注于攻克篆書和隸書,字體風格靈活多變,趙之謙非常欣賞他,曾經(jīng)夸贊他說:“在我們現(xiàn)在的朝代中,篆書寫的最好的是鄧頑伯,在鄧頑伯之后能夠有所成績的只有揚州的吳熙載和我的好友胡澍,因為有胡澍在,我都不好意思寫篆書。”自此之后,趙之謙才真正的找到了自己書法的攻克方向,逐漸從帖學轉身投入碑學,并為清代碑學運動的發(fā)展提供了非常大的動力支持。
帖學在發(fā)展的初始時期是以石頭、木頭、野獸的骨頭等一些生活材料為載體的,那時的文字還停留在甲骨文和金文等上古時期,這種古文字相比于現(xiàn)代文字要更加象形,看起來更加活潑生動和形象,如同一幅幅畫。而北魏的書風正與這種古文字有所共通,這也影響了趙之謙對北魏書風的看法,他認為北魏書風是中國書法之正統(tǒng),與古代書風一脈相承,于是專注于研究魏碑。趙之謙不僅在魏碑的學習中參考了眾多書法家的理論,更難得的是他能夠在研習其他理論后擁有自己的視角和見解,相比于包世臣和阮元二人的“尊碑排帖”思想,趙之謙更加注重如何以帖如碑,雖然在碑學的研究過程中趙之謙也難免會有些排斥帖學,但總體上卻為帖學融入碑學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
帖學在歷史的不斷發(fā)展過程中,盡管因為時代或文化傳承原因丟失了許多優(yōu)秀的具有時代特色的書法風格,但仍舊有屬于自己的獨特優(yōu)點。在趙之謙的碑學研究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將北魏篆刻之風與行書結合非常困難,無法達到非常自然和統(tǒng)一的境界,于是他不斷探索,發(fā)現(xiàn)如果運用北魏石刻作為字體的基礎,在基礎上加入顏真卿的筆法和字體元素就能夠使行書和北魏石刻達到非常融洽的畫風,通過這一巧妙的書法手段,趙之謙成功的創(chuàng)造出獨具一格的魏碑行書,還被世人稱為以帖入碑第一人。(見圖1)
三、結論
趙之謙作為清朝末期的著名書法家之一,對清代碑學運動產(chǎn)生了不可或缺的深遠影響。在趙之謙的早期書法學習中,他先學習帖學,臨摹多個書法大家的書法作品,廣泛習得多種字體,能夠在行書、隸書、篆書、楷書中隨意游走,多個字體皆有可取之處,為后來的碑學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他的正楷尤為突出,后又加入北魏之風形成了魏碑體楷書,這為后世的書法學習者提供了良好的范本和借鑒。趙之謙一生專注于碑學研習,在研習中創(chuàng)造出許多個性的獨具個人風格的字體,他的魏碑行書頗具欣賞價值,能夠將北魏書風與顏真卿的行書完美融合,使得帖學與碑學能夠在同一作品中共通共存,實現(xiàn)了真正的以帖入碑。另外,趙之謙最難得的是他的書法思想,在諸多書法家都推崇“尊碑抑帖”時,趙之謙沒有一味傳承,而是在接受的基礎上添加自己的獨特見解,不一味否認帖學的作用,在作品中努力探索將自己的帖學基礎融入到碑學學習之中,為碑學的發(fā)展創(chuàng)設了良好的道路,為后世對北魏碑學和以帖入碑思想的研究留下了相當重要的物質和精神資料,推動了清代碑學運動的發(fā)展。
參考文獻:
[1]清·康有為.《廣藝舟雙楫》藝林名著叢刊本[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1.
[2]王冬齡.《宏逸多姿,神采飛揚——趙之謙的書法篆刻藝術》載于《中國書法》[J].1982.5.
[3]劉宗超.《近現(xiàn)代文字嬗變對書法發(fā)展之影響》載于《書法研究》[J].1999年第1期.
[4]劉宗超.《書法的時空觀及其對創(chuàng)作的影響》刊于《書法賞評》雜志[J].2003年第4期.
作者簡介:呂明姝(2000.01-)女,漢族,河南鄭州人,本科,在讀與鄭州大學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