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圍城》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上一部諷刺十足的小說,隱喻的大量運用是全文的一大特色,也是最值得賞析的地方,自然也對譯者提出了很大的挑戰(zhàn)。在功能對等角度分析毛國權(quán)和珍妮·凱利的《圍城》英文譯本中的隱喻翻譯,能為隱喻的英譯提供一些理論指導(dǎo)和評價依據(jù),并為隱喻翻譯提供一種領(lǐng)先的方法。
關(guān)鍵詞:《圍城》;功能對等;隱喻翻譯
作者簡介:藍思秦(1997-),女,漢族,江西新余人,溫州大學(xué)2018級英語語言文學(xué)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語語言學(xué)。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20)-36-0-02
一、引言
《圍城》的英譯本于1979年出版,該譯本是由美國翻譯家珍妮·凱利和美籍華裔學(xué)者茅國權(quán)的共同完成的。該譯本自出版以來,在很大程度上加深了外國讀者對中國文化的了解。在《圍城》原文的眾多修辭手法中,最突出的是錢鐘書先生對隱喻的使用。在整部小說中,散布著數(shù)百種隱喻,所有隱喻的使用都具有豐富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作者把兩個表面上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東西放在一起,以此彰顯其內(nèi)在的相似性。當(dāng)我們一頁一頁地閱讀時,我們可以從多個維度感受到到作者筆下的人性。本文試圖以珍妮·凱利和茅國權(quán)英譯本為參考,并以功能對等理論為框架對《圍城》中隱喻表達的英譯進行分析和評價,發(fā)現(xiàn)功能對等理論能為隱喻的英譯提供一些理論指導(dǎo)和評價依據(jù),并為隱喻翻譯提供一種領(lǐng)先的方法。
二、理論概述
隱喻是指在彼類事物的暗示之下感知、體驗、想象、理解、談?wù)摯祟愂挛锏男睦硇袨?,語言行為和文化行為[5]。隱喻包含了兩個不同的源域,其中一個源域的概念要從另外一個源域中得到映射。要比較的對象和意象這兩者必須存在一定程度上的相似性,同時二者也存在一定的差別。對象和意象二者間的差異越顯著,隱喻使用產(chǎn)生的藝術(shù)效果就越大。隱喻作為一種修辭手法,是一個民族思維方式的表達,也是一個民族獨特文化的表現(xiàn)形式。
尤金·奈達主張翻譯過程中對等的兩個基本方向:形式對等(formal equivalence);動態(tài)對等(dynamic equivalence)[1]?!靶问綄Φ取币笞g文與原文在結(jié)構(gòu)上貼近。為了實現(xiàn)形式上的對等,譯者通常會采取“釋譯 ”的方法對原文進行翻譯。為了最大限度地貼近原文的結(jié)構(gòu),譯者會通過增加注釋來幫助讀者理解源語中的語言和文化。奈達把“動態(tài)對等”定義為,訊息與現(xiàn)接受者和原接受者之間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保持一[1]。因為譯者在了解源語信息和文化的同時還要關(guān)注到目的語的文化以其語言特點。即目的語讀者接收到的譯文信息應(yīng)與源語讀者接收到的原文信息保持一致。翻譯中的“功能對等”旨在達到一種高度的相似性,這種高度的相似性是指當(dāng)目的語讀者在進行譯本的閱讀過程當(dāng)中,能夠獲取和源語讀者在閱讀原文本時同樣的感受,譯本能與原文本一樣達到同樣的文學(xué)效果,強調(diào)譯本呈現(xiàn)的整體效果和原文所呈現(xiàn)的整體效果等值。
在《圍城》英譯本的研究中,很少有學(xué)者從功能對等這一理論角度對隱喻翻譯進行研究。功能對等視角無論是給學(xué)者還是給讀者都帶來了一個全新的理解窗口。在珍妮·凱利及茅國權(quán)對隱喻表達的翻譯中,處處體現(xiàn)了將隱喻還原為原隱喻,將隱喻變?yōu)樾码[喻,將隱喻變?yōu)榉请[喻以及在隱喻后加注等基于功能對等理論下的隱喻翻譯策略,這些策略的使用力求使目的語讀者獲得與源語讀者相同或相似的語境和美學(xué)效果。
三、基于功能對等理論的《圍城》隱喻翻譯分析
本文將功能對等理論下的四種翻譯策略出發(fā),對《圍城》中的隱喻翻譯進行實例分析。
(一)將隱喻還原為原隱喻
漢語和英語屬于兩大截然不同的語系,在表達上也存在著諸多的差異,例如:漢語使用偏向動詞,而英文使用偏向名詞和介詞。但是,在一些隱喻的使用中卻存在一些相同點,都是表示相同的意思。
例1:“這一張文憑,仿佛有亞當(dāng),夏娃下身那片樹葉的功能。[3]”
譯: “This diploma, it seemed, would function the same as Adam and Eves fig-leaf.[2]”
在這句話的表述當(dāng)中,錢鐘書先生在文中引用的直接是兩個源自于《圣經(jīng)》當(dāng)中的經(jīng)典人物。亞當(dāng),夏娃二者為被西方人所熟知,所以他在這里運用的是一個極具西方傳統(tǒng)文化意義的隱喻。因以,譯者在對其翻譯的過程中,可以直接把“亞當(dāng),夏娃下身樹葉”這個隱喻譯為“Adam and Eves fig-leaf”。當(dāng)目的語讀者在看到這樣的表述時,可以清晰明了的獲取到作者在此處想要表達的意義和情感態(tài)度。這不僅體現(xiàn)了功能對等理論中的內(nèi)容對等和詞匯對等,而且還以簡潔明了的語言表達了原文所要傳達的信息。
(二)將隱喻變?yōu)樾码[喻
在處理文學(xué)作品中的隱喻表達時,把一種語言中的隱喻轉(zhuǎn)換成另外一種語言中的隱喻,是一種很好的語言處理方法。但英漢兩種語言存在一定的差異,喻體所表達的意義有時也不是完全對應(yīng)的。例如漢語中的一個喻體經(jīng)常和英語中所對應(yīng)的喻體有著大相徑庭的意思,而人們認為完全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兩個喻體,有時卻有著相同的含義。所以在翻譯的過程中,當(dāng)譯者了解到源語與目的語之間喻體所表達寓意同一性的同時,也要考慮到二者間的差異性。在二者存在差異性時,譯者要先分析出原文中隱喻表達所含有的意義,在從目標(biāo)語中找出所對應(yīng)的隱喻表達,也就是將隱喻進行轉(zhuǎn)換,把對于目標(biāo)語讀者來說陌生的隱喻轉(zhuǎn)換成他們所熟知的隱喻,在功能上實現(xiàn)對等。
例2:“今天也甘拜下風(fēng)了。[4]”
譯:“but you should be quite willing to take a back seat today. [2]”
對“甘拜下風(fēng)”一詞譯者沒有采取意譯的方法,也沒有對該詞語進行直譯后加注,而是選取了英文中類似的表達來翻譯。譯者將“甘拜下風(fēng)”譯為“take a back seat”。在英文的表達當(dāng)中其意味著“occupy an inferior position; allow another to be in control”?!案拾菹嘛L(fēng)”和“take a back seat”二者所采用的意象雖不同,但所表達的意思相同,譯者使譯文和原文二者實現(xiàn)了意義上的對等。
(三)將隱喻變?yōu)榉请[喻
有些隱喻由于極具民族文化特色,在目的語中無法找到相應(yīng)的表達。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譯者硬是將原文中的隱喻翻譯出來,不僅無法把作者想要表達意義闡述出來,反而使得目的語讀者在行文的閱讀過程當(dāng)中不流暢,甚至?xí)斐烧`讀。有時為了降低讀者對文章理解的困惑,譯者可以摒棄將其同樣譯為隱喻,而是結(jié)合上下文,將原文中的隱喻用一般語言表達出來。
例3:“讀著一首詩就聯(lián)想到無數(shù)詩來烘云托月?!盵3]
譯:“If a poem has allusions, it means more to someone who can recognize them; reading it will bring to mind countless others which can set it off in contrast.[2]”
“烘云托月”是一個極具中國特色的表達,它是一個源自于中國繪畫藝術(shù)的成語,譯者沒有強行將其直接翻譯為“paint the clouds to highlight the moon”.這樣翻譯會使讀者感到不知所云,所以譯者在聯(lián)系上下文之后,將其翻譯成為“對比烘托”的意思,完美地詮釋了原作者的意思,又讓讀者對文章的理解更加明晰,實現(xiàn)了原文和譯文在意義上的對等。
(四)在隱喻后面加注
在文學(xué)作品翻譯中,為了體現(xiàn)原文特色,譯者有時會采取直譯的方法來復(fù)制原文中的意象,然后再對其添加注釋,以此來使讀者直觀的感受源語文化的特點,更好地去了解源語文化。
例4:“鴻漸給酒擺布得失掉自制力道:“反正你會擺空城計?!盵3]
譯:“Under the influence of alcohol,Hung-chien? had lost his self-control,as he blurted out,Anyway,you could always pull the ‘empty-town bluff. [2]”
“空城計”的隱喻意義對于中國讀者來說是非常熟悉的,但是對于那些沒有讀過《三國演義》的外國讀者來說,理解其背后的隱喻意義就比較困難。為了在翻譯過程當(dāng)中凸顯中國文化特色,翻譯人員會采取對此類隱喻表達進行直接翻譯,然后在該隱喻表達后添加注釋的方法來解釋這一意象背后的文化意義。在該翻譯方式下,目的語讀者能獲取和源語讀者同樣的文化信息,這樣在實現(xiàn)意義對等的同時也能保障句法的對等。
四、小結(jié)
在對《圍城》這一作品中的隱喻進行英漢的對比分析后,我們可以看出,隱喻不僅僅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更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我們了解到英漢兩種語言在隱喻的使用方面既存在差異也存在相似之處是由于不同文化之間既存在差異性也具有相似性。在上述章節(jié)中,我們討論了對等理論在《圍城》隱喻翻譯中的應(yīng)用,了解到在翻譯中不可能實現(xiàn)“絕對對等” 。通過分析發(fā)現(xiàn):運用功能對等理論來進行隱喻翻譯,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使讀者獲得與原文讀者相同或相似的語境效果,使譯文讀者與原文實現(xiàn)了最佳對等。
參考文獻:
[1]Eugene, A.Nida . 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M]. Leiden: Brill. 1964.159.
[2]Kelly, Jeanne and Mao, Nathan K. Fortress Besieged[M].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75.12.45.75.109.123.211.
[3]錢鐘書. 圍城[M]. 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80.10.33.39.79.127.
[4]錢鐘書. 圍城[M]. 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04.109.211.
[5]束定芳. 隱喻學(xué)研究[M]. 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