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紅

【關(guān)鍵詞】自我教育;教育資源;同伴影響

【中圖分類號】G625.1?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005-6009（2019）23-0041-06

無可奈何換座位

六年級的小高是一個精力特別旺盛的孩子，他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他會把鋼筆拆得四分五裂，墨水弄得到處都是;他會不停揉搓一張紙，直到它們變成一堆碎紙屑;他會把粉筆磨成灰再和油泥混在一起，到處涂抹;他會用橡皮筋綁在各種物品上面，想象成自己頭腦中的各種形象……手里忙個不停，嘴巴里也總是念叨著，桌面上永遠堆滿了臟兮兮、亂糟糟的雜物。如果有同學指出他的問題，他會一臉無辜地瞪著大眼睛瞅著你，大聲地對你說三個字：我—沒—有！如果有老師找到他，他也總能找出一堆的理由“解釋”。老師們拿他實在沒有辦法，也只好由著他，好在他也沒有過分妨礙到別人。

緊張的期末復(fù)習開始了，可能覺得每天的復(fù)習實在無聊，他開始不再滿足于自娛自樂。他偶爾會在上課時鉆到桌子下面，跟其他同學“嬉戲”一番。一次，居然趁著我在板書的時候，與隔著兩組的小惠講話，還互相拋擲物品。一氣之下，我對著兩個小家伙說：“你們這么要好，干脆做同桌吧?！毙「叽蟾攀撬銣柿宋以跉忸^上，而且知道我不可能讓他跟小惠同桌，于是他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我，挑釁似地大聲發(fā)問：“是這節(jié)課暫時坐過去，還是一直坐過去??？”全班哄堂大笑。這下不換也得換了，我趕緊調(diào)整情緒，從容地說：“你們這么要好，肯定要一直坐在一起的?！边@下，小高明顯有些蔫了。

將計就計訂契約

下課后，平靜下來的我開始想著怎么解決這兩個孩子的問題，若真的把他們兩個長期放在一起，那以后的課堂紀律還真沒辦法保證。這時，小高悄悄地走進了辦公室，雖說臉上還是一貫的沒心沒肺的表情，但是眼睛里卻少了一些平日里的滿不在乎，他遲疑著站在我的辦公桌前。

“你找我？”我問道。一向都是你急他不急的小高，今兒居然主動來找我，估計是為座位的事情，因為我知道小高的父母對他的同桌對象一向很在意。

“我不能跟小惠坐在一起！”果然，他慢悠悠地說出這句話。

“你們天天下課在一起不夠，上課還要繼續(xù)聊，說明你們有太多的話要講。我把你們安排在一起，這是成人之美，你該高興才對?。∈切』莶辉敢鈫?？”故意裝傻的我淡定地問。

“不是。”小高干脆地否定。

“那是為什么呢？”我仔細地盯著小高的臉，看看他到底想怎么說，可他半天沒有回答。

“馬上要上課了，你要是沒有想好，就先去上課吧！”我欲擒故縱道。

就像觸了電一樣的，小高突然流利地說了起來：“老師，我今天不該上課講話，和小惠傳東西，影響課堂秩序，我錯了，我以后一定改。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坐回原位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在課堂上講話了。”他一邊說，一邊拉著我的衣服?？磥砀改附o他的壓力還不小呢，居然讓他一反常態(tài)。

“這么快就能保證不再講話了？你們兩個這么要好，如果馬上把你們分開，你們還有話要說，那豈不是又要影響老師上課，耽誤同學聽課？讓你們坐在一起，這樣你們講話方便，也不影響別人聽課，大家都愉快。期末復(fù)習階段，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你覺得呢？”我當然不能這么快就讓他輕松過關(guān)。

“我們的話都已經(jīng)講完了。老師，我錯了，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將我和他調(diào)開吧，我真的不能和小惠坐在一起的，我爸爸媽媽都不同意我和他坐?！毙「咛貏e真誠地說。

當真是父母的緣故，我暗自感嘆父母才是孩子真正的“老師”啊！但不管怎樣，眼下小高這難得一見的積極態(tài)度倒是讓我心中一動：主動找老師溝通、主動認錯、主動提出解決方案，我何不利用他這個主動勁兒，給他定個小目標呢。本來打算借驢下坡、乘機把座位調(diào)回去的我突然改了主意。

“你們的話是不是全部講完了，口說無憑，我要看的是行動。這樣吧，我們以一周為限，如果在一周內(nèi)，你們能做到認真上課、不隨意講話，我就將你和小惠調(diào)回原位，你看行不行？”我想利用這個約定將小高此刻的狀態(tài)拉長。

小高在上課鈴聲的催促中無可奈何地點點頭，走了。

出人意料得滿分

第二天見到小高，我就暗暗地沖他比畫了加油的動作;上課的時候，我用眼神偷偷暗示他一下;沒人的時候，我悄悄對他說上一句“今天是第一天哦?！泵慨斶@時候，小高也總是鄭重地點點頭。

這一天的課堂真的很安靜，兩個孩子坐在一起，居然有些害羞和尷尬。小高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故意把身體與小惠拉開距離。非常明顯，這個孩子在努力控制著自己。最難能可貴的是，這一天的課上，很少主動發(fā)言的小高罕見地舉起了小手，幾乎每一個問題他都在積極思考。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當天的期末復(fù)習練習卷，小高居然密密麻麻地全部寫完了。因為有輕微的書寫障礙，小高寫出來的字總是歪歪斜斜，占據(jù)著很大的空間，他的卷面永遠是不夠用的，他的試卷幾乎從來也不能全部完成，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空著一整面不寫;即便是寫，那個字兒也需要我連猜帶蒙地仔細辨認，所以小高每次的測驗成績從來也就是六七十分，甚至不及格?？墒侨f萬沒有想到，他當天的練習不僅全部寫完，而且全對。小高考了100分！我仔仔細細地將這份試卷看了又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次換座位居然“換”出了這樣的奇跡！

在講評試卷之前，我自然是把小高今天的表現(xiàn)好好地夸贊了一番。同學們也高興地為小高熱烈鼓掌，甚至有同學調(diào)侃了一句：“看來小惠才是你的最佳搭檔，中國好同桌??！”

雙喜臨門遭痛斥

這一天，小高是真的高興：一是練習破天荒地得了滿分，被全班同學刮目相看;二是放學前，我的一個已經(jīng)畢業(yè)的學生從美國回到母校，在班級里和學弟學妹們飆起了英語，小高在二年級時曾經(jīng)去過美國一年，所以英語口語在班級一直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小高流利的交流讓同學們直豎大拇指。

這份喜悅也傳染給了放學來接他的母親，平日里總是提心吊膽、小心翼翼聽著同學和老師告狀的母親，聽著路過的同學講述著今天兒子的表現(xiàn)，自然也是心情舒暢，喜上眉梢?？墒菦]想到，當晚我卻接到了小高父親怒氣沖沖的電話。他強烈要求我對小高座位調(diào)換的問題作出解釋：“我兒子并不高，為什么要坐到小惠身邊？你調(diào)座位的依據(jù)是什么？明天早上我會請假去學校，我們好好談?wù)?！”接到這通沒頭沒腦的電話，我真是莫名其妙，上周五的事情怎么今天才發(fā)作呢？盡管吃驚，但我還是迅速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簡單安撫父親幾句并歡迎他來校交流。放下電話后，我立刻微信聯(lián)系小高的母親（因為父親長期在外地工作，我平時與母親的交流較多），請她在方便的時候與我溝通一下。很快，母親給我打來了電話，經(jīng)過和母親的交流，我終于知道了家中發(fā)生的一切，同時我也告訴了她換座的真實原因。

原來，小高放學回到家后，就興致勃勃地報告了今天在學校的這兩件喜事，還滔滔不絕地描述著每一個細節(jié)，沉浸在喜悅中的家庭成員們決定晚上好好慶賀一番。正當小高眉飛色舞之際，他講述的一個細節(jié)讓母親突然發(fā)問：“怎么是小惠給你鼓掌？你的同桌不是小丁嗎？”小高一時語塞，歡樂的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你是不是又犯錯被老師調(diào)了座？和他坐在一起你還能好嗎！”母親緊追不舍。

“我沒有！”習慣性的話語脫口而出。原來，上周五發(fā)生的換同桌的事情他回家壓根就沒有敢說，今天一不留神給說漏嘴了。

母親一旦點燃戰(zhàn)火，父親便沖到了第一線，父子斗嘴大戰(zhàn)開啟。父母竭力指責，兒子拼命“狡辯”。全家一番論戰(zhàn)之后，誰也說不過誰，平日里很少過問孩子的父親便將怒火轉(zhuǎn)移到老師身上，當場撥通我的電話……

擘肌分理達共識

對于父親的態(tài)度，母親的解釋是：“老師您千萬別生氣，他爸爸不是生您的氣，而是在生孩子的氣。他氣孩子不講實話，他就是想帶著孩子到老師面前來對質(zhì)，讓孩子不再講假話?！?/p>

在小高母親面前，我直言不諱地說：“既然你們知道孩子沒有講實話，那就應(yīng)該反思為什么孩子不愿意跟你們講實話。孩子不愿意講實話是因為講了實話會更加倒霉，不說實話雖然不對，但是可以逃過責難，甚至可以獲得好處。你看上周五發(fā)生的事情，他因為不說就沒有受到責備。今天孩子雙喜臨門，他有了滿滿的正向情感體驗，卻因為說了實話遭到你們的橫加指責，這會讓孩子產(chǎn)生什么樣的感受！以后都不能說實話，或者選擇性地說實話？”

小高的母親安靜地聽著，情緒平穩(wěn)。

我繼續(xù)說：“另外，用帶著孩子來老師面前對質(zhì)的方法我覺得很不好，爸爸這是既不信任孩子也不信任老師。如果你們覺得孩子是有錯的，就應(yīng)該相信老師并尊重老師的做法;如果你們覺得老師的做法有失偏頗，故意和孩子過不去，那就應(yīng)該無條件相信孩子，堅定地站在孩子一邊;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并不清楚事實真相，那就應(yīng)該心平氣和地與老師私下溝通，了解清楚之后再說。像現(xiàn)在這樣，在氣頭上當著孩子的面給老師打責難電話的行為，一來損害了老師在孩子心中的形象，讓老師今后的教育行為更難奏效;二來會給老師造成心理陰影，降低老師的從業(yè)尊嚴感，長此以往，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長;三來也會減損家長在孩子心目中的威望，家長是孩子的榜樣，難道你們希望孩子以后遇事就大發(fā)雷霆嗎？”

雖然我也是心緒難平，但依然盡量心平氣和地給母親分析著。

身為大學教師的母親沉默了好久，半晌迸出一句話：“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做呢？”

“第一，抓住今天雙喜臨門的契機，及時給予孩子正向鼓勵，喚起孩子心中美好的情感體驗;第二，對于上周五的事情，今天不要再糾結(jié)了，不要因為這個沖淡歡樂的氣氛。但是可以簡單詢問孩子準備如何解決這件事，讓孩子學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第三，引導孩子說出與老師的約定，給予實時指導，幫助和鼓勵他遵守約定?！?/p>

母親似乎疑慮重重：“他每次都是跟我約定的，我們也不知道約定過多少次了，他根本做不好一個星期的，到時候還真的和小惠一直坐??？跟小惠坐，他可就真完了，他們真不能坐在一起??！”

我忍不住提高聲音說道：“為什么你就這么不信任孩子呢？你已經(jīng)多久沒有看到小高得滿分了？其實一個人未來能夠走多遠，自制力的影響遠超智力因素。這次是孩子主動提出改正錯誤后調(diào)回原位，今天的表現(xiàn)也證明了他在努力控制、努力改正，孩子已經(jīng)在成長，為什么你們就這么等不及呢？一個總被父母否定的孩子，內(nèi)心有多苦，你知道嗎？再說，什么叫和小惠坐就真完了？你們在孩子心中把班級同學都分成了怎樣的三六九等呢？您的孩子在別人心中又是幾等呢？如果大家都這樣分，您覺得自己的孩子還會有同桌嗎？”

我的一番話讓小高的母親終于不再糾結(jié)，甚至主動提出會和孩子爸爸進行交流，后續(xù)也會配合老師，督促孩子信守諾言。

混沌未鑿純樸心

小惠和小高有很多相似之處：小時候都是由奶奶帶大，都有一個溫和又倔強的母親和一個長期在外地工作的父親，而且兩個孩子都有輕微的書寫障礙，都是特別愛好天馬行空地神游。所以，他們兩個能夠玩在一起，原本就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雖然小高爸爸沒有來學校，但我明白小高對和小惠同桌有著這么強烈的排斥心理應(yīng)該來自家長的影響。他現(xiàn)在的進步動力來自要遠離小惠，他越是進步明顯，就越表明要離開小惠的決心大。這種明顯的“嫌棄”又會對小惠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呢？我也很想和小惠聊一聊。

第三天，學校舉辦一年一度的元旦迎新遠足活動，我發(fā)現(xiàn)這兩個孩子和往常一樣又走到一起，正夾雜在一群人中興高采烈地邊走邊聊，我便參與其中一塊聊了起來。我先從小高的進步談起，我開玩笑地說：“你最近進步這么大，我覺得要感謝一個人?！敝車耐瑢W起哄著“中國好同桌！”小高露出為難的神情。

接著我轉(zhuǎn)向小惠：“你和小高做同桌有什么感受？你愿意嗎？”聽見老師問自己，憨憨的小惠喜滋滋地回答著：“我非常愿意和小高坐在一起，我們坐在一起可開心啦！”

“光你開心沒用啊，小高愿不愿意和你坐呢？”我覺得這真是個單純的孩子，就把臉轉(zhuǎn)過去看著小高，可是小高卻不說話了。

“他當然也愿意和我坐，只是因為他的爸爸媽媽不同意，所以他才不敢說的?！碧煺娴男』莘浅＠斫庾约旱暮门笥?。

聽到小惠的回答，小高顯得有些尷尬。他撓著頭，喃喃地說：“我也說不清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能和他坐?！边呎f邊把目光轉(zhuǎn)移到遠處。

可能是第一次當面聽到好友這么說，小惠的臉上閃現(xiàn)出一絲難堪。小惠的表情讓我心疼，我把小惠攬在懷里，一手拉著小高說：“其實我相信小惠說的是真的，你們一直都是好朋友。我覺得爸爸媽媽不同意你們同桌主要是對你們不太放心，怕你們在一起之后管不住自己，耽誤自己也耽誤對方的學習，你們說是不是？”

我接著說：“你們都是好孩子，熱愛思考、勤于動手實踐，我一向都非常欣賞你們。但我覺得你們既然是好朋友就應(yīng)該互相幫助、互相提醒、共同進步。你們想想看，如果你們兩個坐在一起能共同進步，那你們的媽媽爸爸還不盼著讓你們坐在一起??？我覺得你們完全可以做得到，你們愿意試試嗎？”

兩個孩子都認真地點點頭。

齊頭并進共成長

為了更好地幫助兩個孩子，我在全班公開了與小高和小惠的約定，并號召全班同學一起來幫助他們。我想，沒有人是一座孤島，沒有人不需要被關(guān)注，這兩個從小在家庭中嚴重缺乏肯定和信任的孩子，在集體的關(guān)注中可以感受到別樣的快樂。

第四天，我特地召開了一次微班會，我請大家對小高和小惠近期的表現(xiàn)做一個總結(jié)。我首先選擇了一些平時比較積極的孩子發(fā)言，希望通過他們正面肯定的言語喚醒小高心中的尊嚴感和成就感。

“我覺得小高是有進步的，以前上課時我總能聽見他的聲音，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聽到了?！?“我就坐在小高前面，聽說他以前上課的時候會騷擾周圍的人，可現(xiàn)在我都沒有感覺到后面有人，我覺得他倆進步都挺大?！?/p>

“我是音樂課代表，以前上音樂課時，老師總會讓我記下小高和小惠的名字?？墒沁@周我沒有記他們的名字，說明他們的表現(xiàn)很好?！?/p>

在三四個孩子肯定了他們的進步之后，我再請一兩個孩子提出小高的待改進之處。

因為受到了老師、家長及大家的關(guān)注，兩個小伙子勁頭更足了，真是每天都在進步。不說別的，就拿這周的幾次期末小練習來說，小高每次都在九十分左右。現(xiàn)在，小高上課時也總能控制自己不和小惠講話。小惠也受到了感染，他的狀態(tài)也有了明顯改變，兩個孩子都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言行。

很快，一個星期的期限到了，小高沒有來跟我提調(diào)換座位的事情。

又過了一天，我主動找到小高說：“一個星期已經(jīng)過去了，我想和你談?wù)勎覀兊募s定?！?/p>

很顯然小高沒有想到我會主動找他提出這個問題，再次撓起了頭。思考了一會兒，他對我說：“老師，這個問題我現(xiàn)在還沒有考慮清楚，你能再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考慮嗎？”這個答案是我沒有料到的。

“好的。”我輕松地答著，“這樣，你自己先考慮，還有，你也可以征求一下你爸爸媽媽的意見哦?！?/p>

“嗯，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管這個事情了，他們說讓我自己做決定?！焙⒆虞p快的語氣中充滿自信。

“那可太好啦，說明爸爸媽媽現(xiàn)在非常信任你，也說明你用自己一周的行為贏得了他們的認可，真是太棒了，祝賀你！我為你驕傲，期待你能創(chuàng)造出第二周、第三周甚至更多更久的奇跡！”我及時地把握住這個機會，再次給孩子補上滿滿的能量并提出期望。

小高最終沒有再來找我談關(guān)于調(diào)座的事情了，他們就這么一直坐到了學期結(jié)束。

后記：班級里的任何一件小事其實都可以成為集體教育的良機，每一件事情中都有可以挖掘的教育資源，關(guān)鍵就在于教師如何引導。這個故事中的兩個孩子的成長離不開全班同學的鼓勵和支持，而孩子們每天的觀察、思考和點評又何嘗不是一種自我教育和互相教育，在兩個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全班孩子也都在一起成長。當然，這個故事還給我一個最大的啟示：同質(zhì)的孩子是可以共同進步的。一直以來，這兩個孩子都是和班里的一些成績優(yōu)異、行為習慣良好的孩子坐在一起，我的本意是希望“近朱者赤”，殊不知這會讓二者兩極分化更加嚴重，因為一方永遠保持優(yōu)勢，而另一方則永遠都在追趕。而兩個同質(zhì)的孩子坐在一起，他們會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也能從對方身上找到自信。

故事的結(jié)局雖然較為圓滿，但并不意味把任意兩個“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安排坐在一起都會取得令人滿意的效果。每個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每個故事也都是不可復(fù)制的。身為班主任，我想我們能夠做的就是認真觀察每一個孩子，感受孩子內(nèi)在的變化，尊重生命、尊重天性，努力找到最合適的教育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