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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為懷人半自憐
——從《仲氏閨秀集》看明清揚泰地區(qū)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的情感特質

2019-05-17 07:24
關鍵詞:女詩人詩作情感

賀 闈

(泰州學院 人文學院,江蘇 泰州 225300)

“半為懷人半自憐”之句出自廣陵女史趙箋霞的《寄兩妹》一詩,其《辟塵軒詩鈔》亦收錄于仲振奎所編《泰州仲氏閨秀集合刻五 附二種》①(下文簡稱為《仲氏閨秀集》)。這一感喟不僅是女詩人對于自身文學創(chuàng)作情境和人生經歷的剖白,也明顯體現出《仲氏閨秀集》中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在題材內容和情感內涵等方面的特征?!吨偈祥|秀集》是一部家族性的女性詩歌合集②,其中所收錄的作品在創(chuàng)作方式和內容表現等方面均具有較為集中的家族內向型發(fā)展特征,女詩人們在詩歌中描寫出對家人、親友的思戀和對故鄉(xiāng)的深切懷念,刻畫了對自身生活情狀和生存處境的真切感受。本文試以“懷人”和“自憐”兩個層面為《仲氏閨秀集》詩作研究的路徑,通過文本解讀和作品分析,討論仲氏閨秀文學創(chuàng)作情況及其藝術風貌,進而呈現明清時期揚泰地區(qū)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的總體格局與特征,力圖實現對明清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與發(fā)展的深入考察。

一、“懷人”念遠——《仲氏閨秀集》的主要描寫內容

仲氏家族的女性詩歌創(chuàng)作,主要是指以清代乾嘉時期泰州仲鶴慶為家族中心者的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情況,主要包括其妹仲蓮慶、其女仲振宜和仲振宣、其子婦趙箋霞與洪湘蘭以及其孫輩仲貽鑾、張貽鷮等七位女詩人③,仲鶴慶之子仲振奎將她們的作品結為《仲氏閨秀集》。仲氏閨秀的詩作,主要表達對家人、親友的思念之情和對故鄉(xiāng)、團聚的期盼。女詩人通過描繪與父母、手足、夫妻以及子女之間的深摯親情和濃郁天倫,體現出傳統(tǒng)文化背景之下女性的生存境地和情感空間。她們多是從日常生活的某一場景或情境入手,圍繞家庭生活、家族成員進行具有感情寄寓的描述與刻畫,展示出傳統(tǒng)女性的生活日常和情感世界,也表現出閨秀筆下較之于男性文人更為細致生動的體會和情緒,透露出知識女性溫和善良、敦厚通達的氣質特點。

《仲氏閨秀集》中直接以“懷”為題來表達對親人思念的詩歌,就有仲振宜《月下懷兄弟姐妹》《懷父》《懷母》《懷云磵大兄》《懷書云姊》《懷芝云三妹》《懷云江六弟》《懷云浦七弟》、仲振宣《懷薌云二姊》《再懷二姊》、趙書云《懷綺泉二妹》《再懷綺泉》《懷錫之二弟》等多篇作品。仲氏閨秀還常以“書”“思”“寄”等語詞來傳遞對于親友、家人的牽掛與思念,尤其是在遙和、寄贈一類的詩作中,此種情懷的表達更為明顯,如仲蓮慶作有《寄二弟蜀中》《寄懷二弟時聞罷官消息》,仲振宜寫有《寄呈姑母》《將歸外家呈兩大人》《寄懷云磵大兄》《月下思家》《盼云磵大兄不至有作》《寄懷云江六弟》《寄懷云浦七弟》《寄芝云》,趙書云創(chuàng)作了《寄兩妹》《寄綺泉二妹》《寄外》等詩作,都傳遞出真摯動人的思念情懷。以箋霞《寄外》詩為例:

百里未云別,高懷且自由。詩書能快意,風雨漫牽愁。

夜讀休傷酒,春寒莫典裘。蕭條家室慮,瓶綆自能籌。

詩中并沒有直接描繪別離之時傷心摧肝的場景,而是以“未云別”的輕淡筆觸起篇,寫出了在“外子”(仲振奎)讀書仕宦生涯中別離的尋常與普遍,將女性深幽的情思隱藏在了對分別的輕描淡寫之中。作為知識女性來說,“詩書”固然能夠提供人生的快樂與慰藉,但風雨之夕,思及分離的愁苦及自身的孤獨情形,怎能不令女詩人內心感慨、引動愁緒。這首詩歌尤為難能可貴之處,是出于女性的筆端但不見哀婉之態(tài)、不聞怨苦之辭。在淡淡點染別離后憂愁、孤寂的情緒之外,趙書云更多地表現出的是傳統(tǒng)女性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在詩的后半段,轉而寬慰遠人要善自珍重,“夜讀休傷酒,春寒莫典裘”兩句可以說是糅進了女詩人的百轉愁腸、萬般情思,想到丈夫因為夜讀書而忽視了對身體的保重,想到丈夫可能因愛書嗜酒、典當衣物市之,從而難以抵御料峭的春寒,箋霞(趙書云字箋霞)如何不對“外子”遠行離家的異鄉(xiāng)生活充滿憂慮與牽掛?末句以家中生計雖已“蕭條”、但尚能“自籌”為安慰,請丈夫不必為“家室慮”,則體現出傳統(tǒng)文化之下女性美好的品質與美德??傮w而言,這首詩歌以“寄外”寫思夫懷遠,而筆調細致、淡遠,情真意切,深摯動人,體現出傳統(tǒng)文化浸潤之下知識女性善良敦厚的美好品德和情深意篤的文學特質。

在仲氏閨秀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懷人”主題的呈現是多樣化的。她們不僅有如上述詩作的直接抒寫,也常通過節(jié)日場景來具體構建對家人、故鄉(xiāng)以及安寧平和生活的向往。如仲振宜的《元夜思鄉(xiāng)》一詩:

輾轉愁懷滯海濱,雨中佳節(jié)病中身。虛房睡起添離感,故國燈圍憶老親。

夢里關河雖有路,春來魚雁總無因。不知此夕團圞酒,幾度停杯念遠人。

作者的筆觸細膩而深遠,詩中開頭以“愁懷”和“佳節(jié)”構成了強烈的比照,通過對自身漂泊情狀的簡筆勾勒,即凸顯出女詩人多愁多病的狀況與風雨蕭瑟“海濱”的滯留處境。病中睡起,在一盞孤燈之下回憶起當年與家人的融融天倫之樂,徒有一室冷清的“虛房”,怎不令人更為感慨此時的離索與孤寂。前兩聯(lián)中情景相生、虛實結合,詩人對于家鄉(xiāng)、親人的思念得到了較為深入、生動的描繪,然而囿于現實境遇,雖思鄉(xiāng)而不得歸、雖懷親而不得近,個中沉郁情思被鮮明地展現了出來。第三聯(lián)中的“關河”“魚雁”是女詩人情感的外化與寄托,卻仍然化為“無因”的虛妄期盼,最后只能將內心郁結的情思托付給想象:是不是家中的親人在今夜齊慶團圓、舉杯共飲之時,也會牽掛遠在他鄉(xiāng)、孤單飄零的自己呢?結尾一句“幾度停杯念遠人”,看似疏慰了前文無奈與悲苦之音,但這只是出于作者的想象罷了,虛妄與現實的明顯對比更加顯現出懷人、思鄉(xiāng)之情的不可消解,反而將深沉的感情又翻上一層、深入一層。仲振宜另有《將歸虎阜志別》《冬夜月下思家》《春夜作》《春日自遣》《海上午日》等詩作,亦是通過此類手法來表現“懷人”的主題,尤以《和芝云三妹韻》一篇為集中和沉慟。在這首寫給胞妹仲振宣的作品中,女詩人以對“團圞”之樂的期待來抵消心中“百事苦無成”的傷感之情,用一家團聚的“至樂”場景來寬慰內心“萬種離懷”的滄桑感喟。除綺泉女史(仲振宜號綺泉)外,仲蓮慶的《舊日有感》一詩、趙箋霞所作的《除夕》《清明雨》《立春》諸篇以及洪湘蘭《上元對月偶成寄外》、仲貽鑾《邗上中秋和家嚴韻》、張貽鷮《立春前二日雪》等詩作皆是以對親人、家園、故鄉(xiāng)的思戀來表達出“懷人”的情感和思緒。正如仲振宣《懷薌云二姊》詩中所言“情多令節(jié)增長恨,詩到分題幾愴神”,節(jié)令這一特殊的時間節(jié)點和空間場景更能觸動女詩人或遠離親故、飄零自嘆的心緒,抑或是因親友遠行而引發(fā)望人盼歸的情思,仲氏家族的女性詩人將自身真切的感受和深摯的情感融合于節(jié)日等獨特的場域之中,愈加突出了“懷人”念遠內容主題的真摯、動人。

二、“自憐”“薄命”——《仲氏閨秀集》的主體情感構成

仲氏閨秀的詩歌創(chuàng)作,在內容方面具有“既定的社會角色和局限的生活空間致使女性很少關注國家社會的歷史變故,也很少有男性文人那樣遠大的政治抱負,寫作一般不拈大題目,多寫家庭倫理與日常生活場景,字句里流露著濃濃的親情”[1]的主要特點,她們所描寫的感情意蘊涵蓋了父(母)子、夫婦、手足、師友等各個層面,尤其以“懷人”念遠、希冀團圓安定的層面最為突出。同時,在《仲氏閨秀集》中,女性在描繪自身生活境況與情感訴求時,則相對地具有“私人寫作”和自我化的特征,這種情感特質最突出也最為鮮明,展示了仲氏女性詩歌中自嘆“薄命”的主體情感。

學者方雪梅在論及江蘇女性詩歌寫作的總體特征時指出,江蘇女性的詩歌寫作中“滿蓄著薄命意識”[2],并從婚姻不幸、寡居情狀及生活貧困等方面進行了討論。通過對《仲氏閨秀集》中有關“薄命”抒寫作品的總覽即可發(fā)現,仲氏女作家在上述的共同面貌之外,展示出了因自身病苦、生計勞頓和飄離難歸等更為具體而深重的內涵。在仲氏閨秀的詩作中,“薄命”的自我定位和情感述寫表現在諸多篇什中,詩歌中直接以“薄命”“命薄”來表述怨艾、哀婉之情,就有近20首(見表1):

表1 《仲氏閨秀集》中的“薄命”之語

仲氏閨秀在詩歌中所述寫的“自憐”“薄命”,涵容了傳統(tǒng)社會環(huán)境之下女性自我身份與社會生活所面臨的諸多層面,又在此基礎之上融入了才女的細致情思和深沉心緒?!吨偈祥|秀集》中,女詩人也常常通過如“愁”“憐”“病”“苦”等語詞來進行此種情緒的表述,僅以表2簡單列舉:

表2 《仲氏閨秀集》中“薄命”類情緒的表述

在這些詩歌作品中,仲氏閨秀對“自憐”“薄命”的身份定位和情感特質進行了多方面的描述,對于傳統(tǒng)文化之下女性的生活情狀、生存狀態(tài)予以了深入、細致的表現。需說明的是,《仲氏閨秀集》中涉及因別離而產生“薄命”感慨的作品,如仲振宜《寄芝云三妹》《早春自感》《懷云磵大兄》《海上午日》《夢中詩》、仲振宣《懷薌云二姊》及趙箋霞《寄綺泉二妹》)等詩,因前述“懷人”內容時已有所涉及,故此處將主要從仲氏閨秀詩作中因自身境況、家庭生活而生發(fā)“薄命”“自憐”感喟的兩個層面進行簡要討論。

首先,“薄命”之感體現在女詩人對于自身“一身多病百愁牽”(趙書云《懷錫之二弟》)的感慨中,如仲蓮慶《自嘆》《九日有感》《雪》《病中作》等詩、仲振宜所作《寄書云大嫂》《元夜思鄉(xiāng)》《述懷》《春日自遣》《寄懷》《懷芝云三妹》《懷云浦七弟》等,還有仲振宣的《上元》《再懷二姊》《長歌行》以及趙箋霞的《秋思》《寄瑤泉三妹》《春歸自遣》《懷錫之二弟》等詩作都是此種情緒的述寫。其中描寫最為直接、現實性強烈的當屬仲振宣的《長歌行》,詩作以“幼長名家”“一門風雅”起筆,寫出早年較為優(yōu)游、嫻雅的書香生活;然而隨著出嫁張祥風,“家業(yè)既盡,逋欠大嘩,棄產賣屋不足以償”的貧窘困苦逐漸侵襲向瑤泉女史(仲振宣號瑤泉女史),女詩人本自多?。骸拔粲璞Р⌒拟疋?,時作時止如懸旌。沉疴日痼不可藥,四肢皴裂膚如黔。手爪拳曲鬢發(fā)禿,衣不能整帶難束。攀樹空餐范女花,此身雖存如朽木”,加之“去年頹廢臥空床,三月不起神羸尪”,她愈加哀嘆病體難支、甚而表現出“生死茫茫且聽天,知在何時拋世事”的悲觀消極心理,將病痛折磨之下生理與心理的雙重感受刻畫得真實、深刻,“薄命”而“自憐”自嘆的悲吟由衷而發(fā)。

其次,“薄命”之感體現在仲氏家族女作家對于婚姻、家庭生活“可堪天意不憐人”(仲振宣《秋懷》)等落寞之辭的哀嘆中?!吨偈祥|秀集》中所收錄七位女詩人的具體生平、經歷雖已難以確紀,但從其詩作文本及序跋等文字中,亦可找到對她們的婚姻、家庭生活與文學創(chuàng)作之間關系進行討論的依據。仲振奎為姑母仲蓮慶《碧香女史遺稿》所作序言中說“姑母素工聲律……不數年,姑母詩裒然成集矣”,而出嫁之后的情形則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既出閣,適洪氏。洪世業(yè)醫(yī),無解聲律者……中年以后,家事日零,八口嗸嗸,惟仰姑母十指以給。于是積勞成疾,而凄風苦雨之聲,時亦見諸詩歌”,家庭的負擔、生活的困苦使得仲蓮慶詩歌中有著“積漸年衰積漸貧”(《自嘆》)的悲涼與感傷。趙書云在為仲振宜姐妹所作《留云閣合稿序》中,先憶及早年與二姝“讀曲歌詩,更倡迭和,既相愛又相敬也”,但兩姐妹“出閣”后,“以曠代之淑質名姝,不逢賞音之士,日在愁城淚海中,傷已!而又殀其年,無后,天之阨之何其甚也”;箋霞甚至悲憤發(fā)出了“兩妹何辜于天,而俾其支離憔悴若此,其諸命為之乎”的向天呼告。正像趙書云在這篇序言末尾所言“予痛兩妹之骯臟以終,而又自傷命之蹇也”,她的生命中也是苦難相隨、多艱多悲的。在《避塵軒詩抄》的序中,趙書云被稱為“遠邇悉稱之賢”的廣陵女史形象,卻因其夫(即仲振奎)“才拙運蹇,淹滯場屋,書云屬望過癡,常是戚戚”,“無子”的女詩人幸有女兒仲貽鑾能承歡膝下,然而贅婿宮淮浦(桐山)[3]與女兒先后過世,趙書云撫養(yǎng)他們的兒子(即杏春)“瘁盡心力,精氣遂大耗矣。丙春一病,及秋而逝”,這樣的一生怎能不令人感慨唏噓。女詩人自己也在詩歌中也不禁發(fā)出了“潦倒襟懷聊寄傲,伶仃病骨哪禁球”(《秋思》)、“莫苦咨嗟傷薄命,秋風容易到芭蕉”(《寄綺泉二妹》)的多方感慨。《仲氏閨秀集》所收錄的仲氏家族第三代女詩人中,除仲貽鑾年僅27歲早逝,仲振宣的女兒張貽鷮在母親去世后由仲振猷嗣為女、未嫁,20歲就去世了,“薄命”的生命狀態(tài)和“自憐”的心理動向在其詩作文本中也有著充分的表現。

仲振宜《自嘆》一詩中有“貧極不知人世樂,愁來惟覺地天孤”的哀嘆之辭,與“薄命”一類低沉、蕭瑟“自憐”之音互為映襯的,是在仲氏閨秀詩歌中所體現出來的意象幽微狹仄的特點。傳統(tǒng)社會的生活環(huán)境和文化氛圍之下,女性生活境遇及生存空間相對狹窄,導致她們在文學作品中普遍存在著對于外部景物描寫的固定范疇化、抒寫個人情感的固式化等現象和特點,閨閣、院落、窗廡及簾櫳等具有幽閉空間特質的意象在女性作家詩詞創(chuàng)作中頻繁出現。仲氏閨秀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亦具有此種情形,在《仲氏閨秀集》中較常出現的意象如表3所示:

表3 《仲氏閨秀集》中的常見意象舉隅

女詩人或是悲嘆“垂老何堪愁又病,暮云西望幾懷人”(仲蓮慶《自嘆》)的愁苦心緒,或是描繪“燈殘孤館簾垂后,葉碎閨人枕上心”(仲振宜《蟋蟀》)的孤寂情形,抑或是于“寂寥東閣未回春”中感慨“底事生來同薄命,可堪天意不憐人”(仲振宣《懷薌云二姊》),也在“挑盡銀燈未成眠”的景況下因念遠懷人而生“隔斷煙云百馀里,教人心水易生波”(趙箋霞《寄兩妹》)的哀鳴,這些詩作,通過自然景色、外部物象與“薄命”之感的融合,呈現出情景交融、含蓄深蘊的抒情格調。例如趙箋霞的《寄綺泉二妹》詩中寫:

海天云樹影蕭蕭,雁字分開最寂寥。繡閣伴愁均有妹,吟箋寫恨我無聊。

一庭涼月殘燈暗,百里羈魂曉夢遙。莫苦咨嗟傷薄命,秋風容易到芭蕉。

據詩作中“海天”等文字來看,書云其時可能隨其夫仲振奎求幕在外,與仲振宜、仲振宣姐妹分離已久,所以在夜晚中興發(fā)了深遠的思念情緒,“雁字”“吟箋”二語是對當年閨閣聯(lián)吟的回憶,“無聊”即百無聊賴之意,顯現出如今所感受到離情別緒的難以排解。懷念之深,自然引出“夢”中之情景,雖有夢而受到外在條件“百里”和生存境遇“薄命”的重重羈絆,女詩人做出了“莫苦咨嗟”自我寬慰之辭,然而抬頭所見“一庭涼月”、一盞“殘燈”,詩作的情緒最終只能歸于凄涼、黯淡,末句以“秋風”中備顯蕭瑟的“芭蕉”作比,將女性因別離懷遠、“命薄”自傷等情態(tài)之下的復雜感受描繪得相當細致。

仲氏家族的女性作家,除上述七位女詩人外,另有仲振履之女仲貽簪、仲貽笄和仲孺人三姊妹的詩作[4]113-114得以保存、流傳。雖然由于存詩數量很少——共計6首,仲貽簪和仲貽笄僅見同題悼亡詩《挽弟蓉賓》各1首,仲孺人則寫有《偶成》《昌口道中》《月下口占》《行舟》等4首體制短小、風格清麗的五七言絕句,恐未能呈現三姝文學創(chuàng)作的全貌,但就所能看到的詩作來說,作品基本呈現出與《仲氏閨秀集》中相近的內容取材、情感構成和藝術特質。同時需要指出的是,仲氏閨秀“一門聯(lián)吟”的文學創(chuàng)作生態(tài)和“懷人”念遠的主體抒寫、“自憐”“薄命”的情感構成在明清時期揚泰地區(qū)的女性詩詞中并非鮮見,甚至可以說是呼應之聲眾多,如《揚州歷代婦女詩詞》中所錄張氏《方順橋店中淚筆》、阮芷孚《題旅壁并序》中同有“薄命紅顏千載恨”的怨苦之句,汪氏《和張氏淚筆序》發(fā)出了“深嘆予同此薄命,因和之”[4]11的感喟,黃景仁之女黃仲仙(嫁興化顧氏)《秋夜》詩中“米鹽價貴悲來日”“幾回幽怨不成眼”等文字;以季嫻、宮婉蘭、唐慶云(及阮氏眾婦)等為代表的明清揚泰地區(qū)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蘊藉含蓄、搖曳多姿,卻暈染著刻骨的寂寞與哀傷”[5],與仲氏閨秀詩歌寫作的題材表現、情感內涵有著較為明顯的相類(近)態(tài)勢。

注釋:

①本文所討論的作品文本主要依據哈佛燕京圖書館所藏的《泰州仲氏閨秀集合刻五 附二種》(嘉慶十二年刻本)的影印本。

②《仲氏閨秀集》的版本、家族性創(chuàng)作特點及其文學創(chuàng)作生態(tài),筆者另撰有《乾嘉時期泰州仲氏閨秀詩歌創(chuàng)作的文學生態(tài)論》(見《佳木斯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8年第36卷第5期,104—107頁)。

③學者戴健在其《清初至中葉揚州娛樂文化與文學》一書中論及了仲振履妻女的詩歌創(chuàng)作情況,并指出她們擅詩才,均有作品傳世,但因其詩作未入《仲氏閨秀集》,故本文對此不予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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