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奎 李曉婷 于 麗 閆海娟

(中國海洋大學 外國語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一、引言

作為一種傳統(tǒng)記憶方法，紙筆重復法(paper-and-pen writing)被認定為一種有效的學習方法。[1]目前關于紙筆重復法的研究較多，涉及到紙筆重復法與眼看法(eye-looking)的學習效果對比以及紙筆重復法與鍵盤輸入法(typing)的學習效果對比。[2][3][4][5][6][7][8][9]關于空書法(air writing)的研究相對較少，涉及到空書法對回憶漢字寫法的影響、[10][11]空書法對回憶英語單詞寫法的影響以及空書法對漢字記憶的影響，[12][13][14]但并無相關研究對比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英語單詞記憶效果的影響。為此，本研究將通過實驗，比較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這兩種書寫方式對英語詞匯記憶與記憶保持的影響，以期對中國英語詞匯教學提供啟示。

二、文獻綜述

紙筆重復法指手握著筆在紙上書寫字形。[9]陳京軍等人指出，傳統(tǒng)的紙筆重復法直接產(chǎn)出字形，存在動作軌跡與視覺的聯(lián)合反饋。[15]在語言學習過程中，紙筆重復法指用手握著筆在紙上書寫，不斷重復，以此來學習某種語言。

空書(Kusho)一詞最早由日本學者Sasaki于1983年提出，空書法是指學習者為回憶某詞的寫法或者學習新詞的寫法，不用紙筆，而用其慣用手的手指頭在空氣中或者隨手可見的物體表面上模擬書寫目標詞的動作。[16][17]

對紙筆重復法的研究涉及紙筆重復法與其他記憶方式如鍵盤輸入法、眼看法的對比。紙筆重復法與眼看法的對比研究發(fā)現(xiàn)，紙筆重復法比眼看法對英語單詞記憶的效果更好，[2][3]因為使用紙筆重復法學習的過程包含眼看的過程。紙筆重復法與鍵盤輸入法的對比研究涉及到認知-心理學視角、神經(jīng)學視角以及社會文化視角。其中認知-心理學視角研究[9]與神經(jīng)學視角研究[5][6]一致認為紙筆重復法的記憶效果比鍵盤輸入法的記憶效果好，而社會文化視角研究[7][8]則更傾向于鍵盤輸入法。

對空書的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主要集中在日本，國內并無相關研究。研究發(fā)現(xiàn)，不管是在生字記憶還是漢字寫法回憶方面，空書的作用都得到了肯定。[10][11][14]而關于空書法對生字記憶與寫法回憶的研究涉及空書法與紙筆重復法、眼看法的學習效果對比?？諘ㄅc眼看法的對比研究發(fā)現(xiàn)空書法比眼看法回憶漢字的效果更好。[10][12][19]關于空書法對漢字記憶效果的影響，不同的研究有不同的發(fā)現(xiàn)。[13][14]Naka發(fā)現(xiàn)紙筆重復法的漢字記憶效果好于空書法,[13]而Thomas發(fā)現(xiàn)空書法的漢字記憶效果好于紙筆重復法。[14]二者的研究結果存在巨大差異的原因可能是所選實驗對象的不同，Naka選取的實驗對象為一、三、五年級的小學生，而Thomas選取的實驗對象是成年人。相比于成年人，小學生的大腦未發(fā)育成熟，認知體系不夠完善，可能使其在使用空書時，無法構建完善的心理意象。

對空書的研究大多涉及漢語和日語漢字，而把空書應用到英語學習的研究較少，可能是因為西方人認為空書是漢字使用者這個群體所特有的。[11]Sasaki & Watenabe發(fā)現(xiàn)，對日本受試者來說，空書有助于他們解決英語單詞填空任務，而對于非漢字使用地區(qū)的受試者來說，空書不但不會幫助他們解決英語單詞填空任務，還反而會起阻礙作用。[12]Sumiyoshi探討了空書對英語單詞記憶的作用，并發(fā)現(xiàn)中國被試可以自發(fā)使用空書記憶英語單詞，[20]在某種程度上驗證了漢字文化與空書使用頻率的聯(lián)系。Donna等人發(fā)現(xiàn)可以自由使用手勢的被試比手部運動被限制的被試能回憶更多的英語單詞，[21]證明了手部運動對英語單詞回憶的重要作用。

綜上所述，關于空書對英語單詞學習影響的研究相對較少，而且尚無研究對比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英語詞匯學習的效果，而這就是本研究要探討的問題。

三、研究設計

(一)研究問題

本實驗的研究問題如下：

1、中國初中生可以通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學習英語單詞嗎？

2、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哪種書寫方式對英語詞匯學習的效果更好？

3、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哪種書寫方式對英語詞匯記憶保持的效果更好？

(二)被試

本實驗的被試為山東某實驗中學2個平行班共80名初三學生，其中男生39名，女生41名。被試的語言背景為漢語普通話，平均年齡為14歲，學習英語至少有7年的時間，平均詞匯量為1350詞。一班的40名學生通過紙筆重復法記憶英語單詞，為紙筆重復組；二班的40名學生通過空書法記憶英語單詞，為空書組。

(三)工具

本實驗的工具為前測和后測。前測包括英語詞匯量測試和英語水平測試。英語詞匯量測試采用新東方英語詞匯量測試量表，包括100道多項選擇題，要求被試選出英語單詞的漢語意思，并提示被試為確保測試結果真實，不確定的詞匯請選擇E選項；英語水平測試包括完形填空、閱讀理解、語法填空、閱讀表達與單詞拼寫，滿分為100分。后測包括即時后測和延時后測。即時后測包括英語詞匯辨認測試和英語詞匯回憶測試。英語詞匯辨認測試包括9道多項選擇題，被試需從4個易混淆選項中選出單詞的正確拼寫；英語詞匯回憶測試包括9道填空題，被試需回憶并在紙上寫出目標詞的拼寫形式。延時后測包括5道多項選擇題與4道填空題，被試需盡快從4個易混淆選項中選出單詞的正確拼寫并在紙上寫出目標詞的寫法。

(四)實驗過程

本實驗在被試初中三年級下學期的英語課上完成，歷時兩周，具體實驗過程如下：

1、前測：英語詞匯量測試和英語水平測試

英語詞匯量測試與英語水平測試均在英語課上完成。前測開始前，被試已被告知兩項測試的成績僅用于實驗，并不會影響其英語課的期末考試成績，測試期間禁止任何形式的作弊，被試不得查閱詞典或隨意選擇答案。

2、目標詞選擇

目標詞的選擇是一個多階段的過程。首先，為避免被試會在實驗開始至延時測試前學習到目標詞，研究者從高中英語課本中挑選目標詞。其次是確認目標詞的長度。李建平在其研究中發(fā)現(xiàn)，中學生寫作中使用到的單詞的平均長度是3.94個字母長度，極少數(shù)單詞長度大于12。[22]因而本實驗所選用的單詞長度介于3到11個字母之間。第三步是確定目標詞的詞性。因代詞及大部分功能詞被試已在小學階段學過，名詞、動詞及形容詞被確定為目標詞。因而3-11個字母長度的名詞、動詞及形容詞各六個詞被選出。接下來由兩名有10年教齡的英語教師把這18個單詞按被試的熟悉度排序，其中被試熟悉度最差的3個名詞、3個動詞和3個形容詞被確定為目標詞。9個目標詞根據(jù)詞長被平均分為3組，即A組，B組和C組，每組單詞包括1個名詞、1個動詞和1個形容詞。3組詞長分別為3-5,6-8和9-11。

3、課堂訓練

9個目標詞以28號字的大小被展示在卡片上。兩個班級分別以紙筆重復法和空書法來學習目標詞。紙筆重復組用紙筆重復法記憶目標詞，空書組用空書法記憶目標詞。每次每組詞由同一位老師教過發(fā)音后，兩個組分別在相同時間內用紙筆重復法或空書法來記憶目標詞。

紙筆重復組：首先教授該組所有被試A組單詞的發(fā)音并引導被試在2分鐘時間內邊在紙上寫邊記憶英語單詞，然后教授B組單詞發(fā)音，并用2.5分鐘時間邊在紙上寫邊記憶英語單詞，最后教授C組單詞發(fā)音，并用3分鐘時間邊在紙上寫邊記憶英語單詞。

空書組：首先由英語教師向該組所有被試解釋空書法這一術語，發(fā)現(xiàn)雖然沒人熟悉空書法這一術語，但所有被試均熟悉空書這一動作。然后引導該組所有被試通過自由使用空書來記憶英語單詞。接下來開始實驗，實驗步驟同紙筆重復組。不同之處在于該組通過空書法而紙筆重復組通過紙筆重復法來記憶英語單詞。

4、即時后測

紙筆重復法或空書法記憶目標詞訓練結束后立即開展即時后測。每組任務結束后，要求所有被試從最新習得的目標詞中盡可能地提取信息完成拼寫測試。未拼寫完全的單詞也可酌情得分。每組拼寫時間不長于2分鐘。2分鐘時間到或拼寫提前完成，被試需上交試卷并開始下一階段的練習。三組拼寫測試均完成后，測試被試對9個目標詞的辨認程度。被試需從4個易混淆選項中選出單詞的正確拼寫。詞匯辨認測試時間不長于2分鐘。

5、延時后測

延時后測于即時后測結束后一周進行。被試需從4個易混淆選項中選出單詞的正確拼寫并拼出單詞的正確寫法。未拼寫完全的單詞也可酌情得分，延時后測時間不長于5分鐘。5分鐘時間到或任務提前完成，被試需上交試卷。

(五)數(shù)據(jù)的收集、整理與分析

所有被試的前測與后測試卷均在測試結束后立即上交。即時后測與延時后測的評分標準如下：選擇題為選對一題得一分；單詞拼寫題的評分標準參照Vaughn et al，即每個單詞首尾字母拼寫正確得一分，首尾字母之間的每一相鄰兩字母拼寫正確得一分，除此之外，如整個單詞完全拼寫正確，則在之前得分的基礎上再加一分。[23]數(shù)據(jù)輸入電腦，借助SPSS 16.0，通過獨立樣本T檢驗進行分析。

四、結果與討論

對前測中兩組被試的英語水平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后，發(fā)現(xiàn)兩組被試的英語水平并無顯著差異(p=0.221>0.05)；同時，獨立樣本T檢驗分析表明，兩組被試的英語詞匯量大小也無顯著差異(p=0.381>0.05)。

(一)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目標詞記憶效果的影響

1、兩組被試詞匯記憶的整體效果

表1 兩組被試詞匯記憶整體效果的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

N=40,df=39.

總的來說，兩組被試的成績存在差別。在拼寫回憶任務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65.40分的成績(總分72分)，即90.80%的正確率；空書組取得了64.38分的成績(總分72分)，即89.40%的正確率。在拼寫辨認任務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8.20分的成績(總分9分)，即91.11%的準確率；空書組取得了8.10分的成績(總分9分)，即90%的準確率。

從表1滿分與兩組所得的平均分中可以看出，紙筆重復組與空書組都可以記住目標詞匯，并在測試任務中回憶出一大部分。因而可以得出結論，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均可以促進中國初中生的英語詞匯記憶。

詞匯回憶任務與辨認任務的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英語詞匯拼寫及辨認的效果并無顯著差異。也就是說，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中國初中生英語詞匯的記憶效果并無顯著差異(分別為t=0.40,p=0.69>0.05;t=0.31,p=0.76>0.05)。

2、兩種書寫方式對不同長度目標詞記憶效果的影響

表2 兩組被試對不同長度英語詞匯回憶的獨立樣本T檢驗

N=40,df=39.注：A組詞匯詞長為3-5個字母，B組詞匯詞長為6-8個字母，C組詞匯詞長為9-11個字母。

表2表明，兩組被試的成績存在細微差別。A組詞匯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在總分為18分的情況下，14.78分的成績，即82.08%的準確率；空書組取得了13.93分的成績，即77.36%的準確率。B組詞匯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23.00分的成績(總分24分)，即95.83%的準確率；空書組取得了22.33分的成績(總分24分)，即93.02%的準確率。C組詞匯中，一班取得了27.63分的成績(總分30分)，即95.08%的準確率；空書組取得了28.13分的成績(總分30分)，即93.75%的準確率。

從表2可以看出，在單詞拼寫回憶任務中，紙筆重復組在A組與B組詞匯中的成績略高于空書組在A組與B組詞匯中的成績，而空書組比紙筆重復組在詞長為9-11個字母長度的單詞拼寫回憶中表現(xiàn)更好。

回憶測試的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A組、B組及C組單詞的拼寫回憶并無顯著差異(分別為t=0.75,p=0.46>0.05;t=0.75,p=0.46>0.05;t=-0.44,p=0.66>0.05)，即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不同長度目標詞的詞匯拼寫回憶效果無顯著差異。

表3 兩組被試對不同長度英語詞匯辨認的獨立樣本T檢驗

N=40,df=39.注：A組詞匯詞長為3-5個字母，B組詞匯詞長為6-8個字母，C組詞匯詞長為9-11個字母。

總的來說，紙筆重復組與空書組的成績存在細微差別。A組詞匯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2.75分的成績(總分3分)，即91.67%的準確率；空書組取得了2.65分的成績(總分3分)，即88.33%的準確率。B組詞匯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2.80分的成績(總分3分)，即93.33%的準確率；空書組取得了2.88分的成績(總分3分)，即95.83%的準確率。C組詞匯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2.63分的成績(總分3分)，即87.50%的準確率；空書組取得了2.58分的成績(總分3分)，即85.83%的準確率。

從表3可以看出，在單詞拼寫辨認測試中，空書組在B組詞匯中的成績比紙筆重復組B組詞匯的成績更高，而紙筆重復組比空書組在詞長為3-5與9-11個字母長度的單詞拼寫辨認任務中表現(xiàn)更好。

詞匯拼寫辨認任務的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A組、B組及C組單詞的拼寫辨認效果并無顯著差異(分別為t=0.77,p=0.45>0.05;t=-0.62,p=0.54>0.05;t=0.29,p=0.77>0.05)，即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不同長度目標詞的詞匯拼寫辨認效果并無顯著差異。

(二)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目標詞保持效果的影響

表4 兩組被試詞匯保持效果的獨立樣本T檢驗

N=40,df=39.

表4表明，兩組被試的成績存在差別。在延時后測的拼寫回憶任務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5.20分的成績(總分34分)，即15.29%的正確率；空書組取得了2.98分的成績(總分34分)，即8.76%的正確率。在延時后測的拼寫辨認任務中，紙筆重復組取得了4.30分的成績(總分5分)，即86%的正確率；空書組取得了4.13分的成績(總分5分)，即82.50%的正確率。

從表4滿分與平均分中可以看出，紙筆重復組與空書組都可以記住目標詞，并在延時測試中回憶出一部分。因而可以得出結論，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均可以促進中國初中生的英語詞匯保持。

兩組被試詞匯保持的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英語詞匯的記憶保持并無顯著差異(分別為t=1.25,p=0.22>0.05;t=0.66,p=0.51>0.05)，即在英語詞匯辨認及英語詞匯拼寫方面，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并不能造成中國初中生英語詞匯保持的顯著差異。

(三)討論

1、關于第一個研究問題的討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中國的初中生可以通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學習英語單詞，證實了紙筆重復法對英語詞匯記憶的有效性。此外，本研究也證實了使用空書法記憶英語詞匯的有效性，驗證了前人的研究，[11][13][14][17][24][25]這一研究發(fā)現(xiàn)可用多模態(tài)理論與注意假說解釋。

根據(jù)多模態(tài)理論，利用多模態(tài)手段學習的效果通常優(yōu)于利用單模態(tài)手段學習的效果[26]。本研究中，使用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記憶英語單詞的兩組被試都用到了視覺與動覺兩種感官，這兩種感官的使用促進了英語單詞的學習。

Schmidt指出注意是語言學習過程中所必需的。[27]使用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記憶英語單詞的兩組被試都被要求把注意力放在要學習的單詞上，集中的注意力促進了英語詞匯的記憶。作為動覺工具，兩種書寫方式中的書寫行為促進了腦力的激發(fā)，有助于被試把注意力集中在存儲目標詞匯上。[14]中國的初中生可以通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學習英語單詞這一發(fā)現(xiàn)在某種程度上驗證了Naka發(fā)現(xiàn)的書寫行為本身可解釋重復書寫的學習效果。[13]

2、關于第二、第三個研究問題的討論

本研究發(fā)現(xiàn)在英語詞匯辨認及英語詞匯回憶方面，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英語詞匯記憶以及保持的影響并無顯著差異。根據(jù)多模態(tài)理論，利用多模態(tài)手段學習的效果通常優(yōu)于利用單模態(tài)手段的學習效果。[26]學生在學習英語單詞時，可以使用不同的模態(tài)手段，如視覺模態(tài)、聽覺模態(tài)以及動覺模態(tài)。本研究中，兩組被試用到了不同的模態(tài)，有利于英語詞匯的學習。兩種書寫方式的主要不同是使用紙筆重復法學習的被試會把一部分注意力分散到紙上寫出的單詞上，并不時與原單詞對照，而使用空書法學習的被試因學習過程中不留白紙黑字，故無需把注意力分散到紙上寫出來的單詞上，因而有更多時間隨意查看原單詞。

本研究的發(fā)現(xiàn)與Naka(1998)及Thomas(2015)的發(fā)現(xiàn)不同，Naka(1998)發(fā)現(xiàn)紙筆重復法比空書法更能促進兒童的漢字記憶，[13]而Thomas(2015)發(fā)現(xiàn)當認知標準設置得相對較高時，空書法比紙筆重復法對漢字的記憶效果更好。[14]本研究與前人研究產(chǎn)生差異的原因可能在于被試差異、實驗變量控制以及目標詞的差異。

(1)被試差異

被試的英語水平影響多元識讀能力。隨著學生英語水平的提高，其多元識讀能力也會相應提高。[28]本研究中的被試是初中生，雖然已學習英語達7年時間，但其英語水平仍處在基礎階段。隨著英語水平的提高，其多元識讀能力會提高，學習英語時使用視覺和動覺模態(tài)的能力也會提高。

雖然兩組被試的英語詞匯量大小并無顯著差異，但其英語詞匯量仍不夠大，而詞匯量影響詞匯學習。被試的詞匯量大小不僅表現(xiàn)在認識多少單詞，也表現(xiàn)在其掌握的詞匯相關知識，比如構詞法。學習者對構詞法知識了解得越多，比如詞綴，學習新單詞便會越容易。本研究中的被試為初中生，掌握的構詞法知識還比較欠缺。

本研究發(fā)現(xiàn)，空書法不比紙筆重復法有效，原因可能在于被試的年齡差異。

Naka(1998)和Thomas(2015)的被試分別為小學生和成年人。實驗結果的不同可能在于被試的年齡差異。兒童的認知發(fā)展程度比成年人低。[5]本研究中的被試為14歲左右的初中生，他們的認知發(fā)展不夠成熟。此外，前人研究中的被試為二語學習者，而本研究中的被試為外語學習者。相比于外語學習者，二語學習者有更多機會接觸目標語，這可能也是造成差異的因素之一。

(2)實驗變量控制

本研究與之前研究存在差異的原因可能在于實驗變量控制。本研究兩個班級的實驗分別在同一天不同的節(jié)次實施。紙筆重復組的實驗在周三上午第一節(jié)實施，空書組的實驗在周三上午第二節(jié)實施。雖然兩組實驗在同一天實施，但由于初中課程安排等限制，兩組實驗不得不在兩個節(jié)次實施。與紙筆重復組相比，空書組在完成第一節(jié)次的課程后可能會更疲勞，而疲勞可能影響實驗效果。因此，如果本研究的兩組實驗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實施，實驗效果可能會更有說服力。

(3)目標詞差異

本研究與之前研究存在差異的原因可能在于目標詞。Naka(1998)與Thomas(2015)所選用的目標詞是漢字，而本研究中的目標詞是英語單詞。漢字與英語單詞屬于不同的語系，雖然英漢構詞法具有相似性，[29][30]但漢字屬于象形會意文字，而英語單詞屬于發(fā)音文字。陳京軍等人指出漢字以筆畫、筆順為主要特征，并猜測漢字的書寫可以影響正字法表征，而英語單詞由英語字母從左至右的順序排開，書寫方式對其影響不太敏感。[15]因而，本研究的結果在某種程度上證實了陳京軍等人的猜測。

五、結語

本研究探討了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中國中學生英語單詞的學習效果，結果發(fā)現(xiàn)：(1)中國初中生可以通過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學習英語單詞；(2)在英語詞匯辨認及英語詞匯拼寫方面，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英語詞匯記憶的影響無顯著差異；(3)在英語詞匯辨認及英語詞匯拼寫方面，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英語詞匯保持的影響并無顯著差異。

本研究填補了國內空書研究的空白，為中國英語詞匯教學提供了啟示。在碎片化盛行的當今社會，[31]教師可引導學生充分利用碎片化時間記憶英語單詞。在課堂上，適當引入空書法，有利于為課堂營造輕松的環(huán)境，提高學生學習詞匯的積極性。其次，對學生進行空書法的訓練，有助于引導學生課下充分利用碎片化時間，提高學生的英語水平。然而本研究僅探討了紙筆重復法與空書法對學習英語單詞效果的影響，并未與出聲讀的效果相比較，未來的研究可關注這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