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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南師范大學
,本義為“敩”,其結(jié)構(gòu),“學”、“攵”,如“學學半”,義為教人一半是教導別人,一半是增加自己的學問。漢鄭玄言“《學記》者,以其記人學教之義?!庇纱送怀隽恕秾W記》篇之“學”。文中開篇指出:“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古代講“教人謂之學”,皆把“教”看成是“學”的一種方式。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即以“道”為制高點,把“學”放置貫穿到了人生命始終的方方面面,使人成器,使人知道,使人有益于家國興盛。
“教學相長”是自古以來教育理論的重要范疇,是先王造設(shè)國民的先行之事,讓人的生命軌跡學有所獲,行有所得。引導學生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能品嘗佳肴知其旨,學道則知其善。通過教,然后知不足、知困,以達到自我反省,從而自立自強。追溯古人對“學”的闡發(fā),于教而言,“學”是核心。從“教之所興”到“教之所廢”,都以“學”貫之?!秾W記》曰:“大學之法:禁于未發(fā)之謂豫;……相觀而善之謂摩?!边@是教育興盛前提,禁于未發(fā)、適時而教、及時而教、不陵節(jié)而施、相互切磋學習等學習與“教”合合為一。為了學而不廢,當中的“獨學而無友,則孤陋寡聞”則十分注重與師、與友的相互切磋,否則會“廢其學”。由此看來,如若不以“學”為先,何來“教”之興與廢?正所謂“君子知興廢”、“君子之于學也”。故“教”與“學”相長相促,教學興廢,由“學”貫之。
教學由“學”貫之,從不違時而學,到塑造君子人格,然后為人師,“大學之教”為此開路。“大學之教也,時教必有正業(yè),退息必有居學。……是以雖離師輔而不反也?!庇谜龢I(yè)與居學的融合、禮儀樂藝、離師而不返等高境界的“教”學,把“大學之教”的放在高位,更能體現(xiàn)“學”之價值。大學之教亦是“教”與“學”相互促進,從入學儀式、師生服飾、典禮祭品都以“敬道”出發(fā),“尊師重道”便成為了“學”的起點和制高點。入學儀式感給人莊重、嚴肅之自覺,并漸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典章規(guī)范。儀式吟唱《上雅》勉勵學生“學而優(yōu)則仕”,把大學之教引上為學做官的立場,倡導官本位,故而,把“學”與治國理政緊密牽合。由此有一套學習評價體系:其分為兩段、五級、九年,一段七年成為“小成”;二段九年成稱“大成”,在“小成”及“大成”中,修養(yǎng)君子人格。
學生勤學至于“成”,師更甚之?!皳駧煵豢刹簧饕?,……三王四代唯其師,……師嚴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學”。顯“師”之重要,并將其與智慧、民風、理政緊扣。于“師”而言,既知教之所由興、由廢,然后可以為師;再能博喻,然后能為師;做到其言約而達、微而臧、罕譬而喻。善教者使人繼其志,倡導為人師,則做博喻之師。大學之教有學、教、師、生,它對此推出一套體系,并非是社會群體的某一類人所尊崇,上至君王,下至群臣百姓皆以此為教。
孔言: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旨追溯為己、向內(nèi)的進學之路、修身之路,不為學而學。中國自古文人之文氣由傳統(tǒng)熏習而來,教、學皆難離修身,離則偏廢,而“學”這一核心之壞正邪對個人的修身有直接關(guān)聯(lián)?!吧茖W者,師逸而功倍,又從而庸之。不善學者,師勤而功半,又從而怨之?!私赃M學之道也?!睂W善學者、善問者則事半功倍,將進學之道消化為修身之道。此亦主張為學為己,先為己繼而為人。教人是修己,教亦是學。故,《學記》所強調(diào)“教人”,實則更是重修己,“為己之學”是修身之路的思想精髓?!墩撜Z》言“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若以“教”而論,則擴大“為人之學”;以“修身”而言,就少了內(nèi)在精神訴求。那離經(jīng)辨志、視敬業(yè)樂群、博習親師、論學取友的“小成”、知類通達、強立而不反,的“大成”則無法承載。書言“厚德載物”,無一個具足小成、達致大成的精神內(nèi)核,就無法承載生命軌跡不可預(yù)知的事物,何以成君子?歷練為學者的功夫,非常人能及。《學記》開篇提出“君子化民易俗”就把“教”、“學”、“修身”圓融其中了。故《學記》不僅僅是關(guān)于教人,更關(guān)乎修己。
本文以“教”和“學”為出發(fā)點,提出《學記》以“學”為關(guān)鍵點的觀點,并圍繞“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展開論述。教學為先、教學相長使“教”與“學”的呈相互促進的關(guān)系,又以“學”貫之。學,就牽系到中國自古就有的“大學之教”,這一系列的典章規(guī)范給學的興與廢找到了根源,同時也對“為人之師”提出了高標準,“君子知興廢,然后為人師?!辈诺靡曰癯伤?,才得以為帝王師指導治國理政。這些都被貫穿于“修身”的過程之中,“教”、“學”、“修身”三者同時存在,行善學、修德行,才得以察“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約,大時不齊”四者,才可以有志于學矣。對于今天而言,都具有很大的研究和學習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