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迪
摘 要 移動互聯(lián)網的發(fā)展重構了信息的傳播格局,文章以網絡上備受關注的“江歌案”為例,對其進行質化研究并佐以問卷調查,探究媒介在網絡群體極化事件中的作用以及群體極化所帶來的影響分析。
關鍵詞 網絡群體極化;媒介動員;議程設置
中圖分類號 G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6-0360(2018)10-0012-02
身處于信息爆炸時代,媒介報道的傾向在不同方面左右了受眾對待事件的看法,媒介呈現出來的是經過選擇后的信息,也就是我們常常說的媒介擬態(tài)環(huán)境。本文主要采用定性研究,以“江歌案”為研究對象,對媒介在進行報道時呈現的報道傾向以及觀點進行梳理,結合相關理論回答媒介在群體極化事件中的作用以及網絡群體極化對社會造成了何種影響。
1 文獻綜述
1)國外研究綜述。從最初詹姆斯·斯托納在做群體決策時偶然意識到群體極化這樣一種社會心理現象,到凱斯·桑斯坦首次對群體極化做了簡單定義,群體極化這一概念在幾十年間逐漸從社會心理學向政治學、新聞傳播學方面輻射。勒龐從心理學的角度對群體極化進行闡釋,他認為人們由于某種原因聚集在一起時,思想與情感也會集中到同一個地方,從而形成一個心理群體;而在新聞傳播方面,凱斯·桑斯坦是第一個將網絡與群體極化相聯(lián)系的學者,他認為網絡正是極端主義的溫床,志同道合的人可以在網上進行頻繁的溝通,但是卻聽不見不同的意見。
2)國內研究綜述。國內最早對網絡群體極化的研究,來自于徐乃龍的《群體性事件中網絡媒體的負面影響及其對策》,其初步論證了網絡與群體性事件的關系;郭小安認為網絡群體性事件不僅僅只是網絡空間,也包括網絡與現實相互交織型事件、網絡誘致型事件、網絡轉化型事件;董天策談到在網絡群體性事件研究中,所抽取的事件難以涵蓋所有的網絡集群行為與網絡集體行動,必須建立開放多元的概念群,才能有效概括錯綜復雜的研究對象。
2 “江歌案”梳理及極化現象
1)傳播節(jié)點梳理。2016年11月3日凌晨,中國女留學生江歌在日本公寓遭殺害,兇手懷疑是劉鑫的前男友陳世峰。次年5月,因劉鑫及其家人對江歌媽媽避而不見,江歌媽媽在微博、知乎發(fā)布劉鑫及家屬隱私信息,試圖通過網絡逼迫劉鑫現身。11月9日,《新京報》旗下欄目《局面》在其官微上連續(xù)發(fā)布25條江歌案采訪視頻,其中包括在江歌逝去后劉鑫與江歌媽媽的首次見面,再一次將江歌案輿情推向高峰。12月11日開始,“江歌案”在東京地方裁判所開始庭審,案件在12月20日宣判,法院以故意殺人罪以及恐嚇罪判處被告人陳世峰有期徒刑20年。
2)群體極化表現。江歌案在網絡上一共出現兩次大的輿論點:分別是2017年11月《局面》采訪視頻發(fā)布以及2017年12月江歌案開庭審判。筆者從“清博輿情”公眾號中得知,11月14日以及12月11日是輿論走勢最高的兩個節(jié)點。隨著事件的發(fā)展,網友大規(guī)模的在網上指責、辱罵、人肉劉鑫。以新浪微博為例,含“劉鑫”二字的話題在輿論高峰期間多次登上微博熱搜,同時在微信文章中只要有關江歌案的,下方評論一定會出現大批指責甚至辱罵劉鑫的言語,網民對此事件態(tài)度明顯呈“一邊倒”模式,網絡群體極化現象發(fā)生。
3 “江歌案”中的媒介呈現及線下調查
1)議程設置:部分媒體的情感動員。在本次事件中,隨著微博、微信以及各大媒體網站的介入,在事件發(fā)展過程中不斷傳遞帶有主觀色彩的言論激化網民情緒,加速事件進展,因此這部分媒體從中不自覺的扮演著意見領袖的角色,對事件的輿論走向進行議程設置,進而帶動輿論走向極端化。
筆者對《局面》11月9日在其官方微博發(fā)布的25條專訪視頻關鍵字進行提?。菏紫仍诓稍L內容上,圍繞江歌媽媽以及劉鑫之間的糾紛的共占據了17條,圍繞當事人陳世峰以及江歌僅占一條,主角顛倒化;其次在采訪方式上,主要采取問答形式,在問題設置上已經出現的引導性。同時,視頻中“痛哭”“悲傷”等詞出現了多次,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該欄目對于事件的議程設置,進一步推動了輿論的發(fā)展,加深極化現象。
2)強化共意:主流媒體的理性動員。共意主要是指群眾共享觀念,即群眾對待事件不同觀點在網絡環(huán)境下發(fā)生相互碰撞,最終對于該事件達成相同的觀點與理念價值,主流媒體對事件跟進報道以及立場的公正性,使得之前跑偏的輿論可以回到正軌,內部共識度也較高。
以《新京報》為例,在本次案件的報道中,新京報一直秉持真相至上的原則對事件進行報道,筆者搜索了自11月9日至今新京報評論微信平臺上所發(fā)表的文章,《江歌案,樸實正義莫被情緒帶偏》《江歌案開庭,單方“爆料”不能全信》等文章可以看出主流媒體從始至終分析案件,加強受眾的理性共同意識。不僅僅是新京報,人民網、南方都市報等多家主流媒體在該事件的報道過程中都顯示出了主流媒體的媒介素養(yǎng)。
3)線下調查:“江歌案”中的媒介影響。針對此次事件,筆者以《熱點事件中的媒介對大學生所造成的影響調查》為題在問卷星上進行了問卷調查,共收到有效問卷204份,調查情況如下:在本次調查問卷中,通過新興媒介這一渠道了解該事件的人數占據94.61%;有54.41%的人參與了該事件的討論且主動參與討論者達到122人;72.55%的問卷者沒有改變過對此事件的第一觀點,而19.61%的改變者中有58.33%的人認為他們對該事件觀點主要改變的原因是相關機構的介入調查,媒介輿論引導僅占了32.35%;在給媒介對此次事件造成的影響打分時,所得平均分為6.2分(以10分為滿分);61.27%的人表明媒介報道并不能主導他們對于此事件的看法。通過此次小規(guī)模調查可以看出,在被調查者中發(fā)現媒介在事件進程中造成的影響較小,大部分人從一開始就堅定自己所持立場,因此媒介最初的議程設置對于受眾觀點建立的影響力更大。
4 網絡群體極化的影響分析
1)解壓社會情緒——話語權的回歸。當群體極化事件最初出現在網上時,網民間達到一種情緒共鳴從而選擇一致為事件主人翁發(fā)聲,網民潛意識里已將為他人打抱不平變成為自己吶喊。相比于社會暴亂,網絡群體極化避免了更大的社會沖突。解壓社會情緒的同時也是受眾話語權的回歸?,F實生活中話語表達所受到的局限使得受眾對自由發(fā)聲產生了迫切的需求,網絡匿名性給受眾提供了一個毫無顧慮的發(fā)聲平臺,真正實現了以傳者為中心到以受者為中心的轉移,話語權回歸。
2)揭露現實問題——完善相關法律法規(guī)。互聯(lián)網的出現使原本隱藏的民意凸顯,網民在網絡中重新拿回話語權,使得政府以及相關部門注意到社會中暴露出來的現實問題,因此更加自發(fā)的了解社會民意,完善相關的法律法規(guī)。2003年“孫志剛事件”是這一方面的典型代表,孫志剛因為沒有暫住證被廣州警方帶到收容所后被人毆打致死,網友的憤怒以及媒體步步緊逼的報道倒逼相關的法律制定者重新審視制度漏洞,同年8月1日《城市生活無著的流浪乞討人員救助管理辦法(草案)》正式施行,實施了21年的《收容遣送辦法》廢除,群體極化的勝利達到了頂峰。
3)極端的表現——網絡暴力頻發(fā)。群體極化帶來的負面效應是不可忽視的,網絡開放的低門檻化表現為網絡發(fā)聲者的魚龍混雜,群體聚焦的更多是表面問題,從而忽略對深層次問題的思考。因此當群體極化事件爆發(fā)時,網絡秩序被瞬間打亂,甚至影響到了現實生活。在互聯(lián)網這個匿名的場域中,極端主義使得網民有一個錯誤的認知:攻擊越厲害越顯得自己正義,群眾揮舞著“正義”的旗幟,卻做著“以暴制暴”的行為,使得網絡暴力現象愈演愈烈。
5 結束語
筆者認為,在面對轟炸式信息出現時站穩(wěn)腳跟,不管是自媒體還是主流媒體都應該端正作為媒體最起碼的責任觀,引導理性輿論的回歸,降低群體極化對社會帶來的負面影響。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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