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潔+郭婷
摘 要:《鄉(xiāng)愁》作為余光中先生鄉(xiāng)愁詩的代表作,在國內上下已是家喻戶曉。它也曾被眾多學者翻譯成英文,本文將在尤金 奈達(Eugene A Nida)“等效論”標準下,從詞匯以及句法結構兩方面對趙俊華譯本和楊鐘琰譯本進行對比賞析。
關鍵詞:《鄉(xiāng)愁》;“等效論”;“功能對等”;詞匯選擇;句法結構;情感體驗
作者簡介:陳曉潔(1996.10-),女,漢,湖北省襄陽市谷城縣人,湖北文理學院本科在讀,研究方向:英語翻譯;郭婷(1996.7-),女,漢,湖北省襄陽市南漳縣人,湖北文理學院本科在讀,研究方向:英語翻譯。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35-0-02
尤金 奈達(Eugene A Nida)是美國著名的語言學家、翻譯家、翻譯理論家。在《圣經(jīng)》的翻譯過程中,奈達從實際出發(fā),在《翻譯理論與實踐》一書中首次提出了以“接受者”為研究對象的“新思想”——“等效論”,他認為,翻譯活動的重點應該是讀者與文章的關系而不是譯文與原文的關系,譯文對譯語讀者的產(chǎn)生的總體效果應該與原文對源語讀者產(chǎn)生的總體效果相同。“等效論”共經(jīng)歷了三個重要的發(fā)展階段:“形式對等”(formal equivalence)、“動態(tài)對等”(dynamic equivalence)、“功能對等”(functional equivalence)。其中“功能對等”是奈達理論的核心,“功能對等”中的對等包括四個方面:
詞匯對等、句法對等、篇章對等、文體對等,根據(jù)奈達的理論,譯者應以功能對等的四個方面,作為翻譯的原則,準確地在目的語中再現(xiàn)源語的文化內涵。
一、原作簡介
作者余光中是我國著名的詩人、批評家、翻譯家。一生從事詩歌、散文、評論、翻譯,自稱為寫作的“四度空間”。余光中的一生是在頻繁的奔波和遷徙之中,多次與親人的聚散離合。他雖然身居海島,但作為一個摯愛祖國及其文化傳統(tǒng)的中國詩人,他的鄉(xiāng)愁詩從內在感情上繼承了我國古典詩歌中的民族感情傳統(tǒng),具有深厚的歷史感與民族感。同時,臺灣和大陸人民的長期隔絕之態(tài),飄流到孤島上去的千千萬萬人的思鄉(xiāng)之情在他的鄉(xiāng)愁詩中也得以充分的體現(xiàn)。余光中作為一個離開大陸三十多年的當代詩人,他的作品也必然會烙上深刻的時代印記。
《鄉(xiāng)愁》是其鄉(xiāng)愁詩的經(jīng)典之作,該詩情深意切,撩人愁思,既記敘了作者兒時在大陸的經(jīng)歷,又抒發(fā)了渴望祖國統(tǒng)一以及思戀故鄉(xiāng)之情。全詩共四節(jié),一方面,詩人以時間的變化組詩:從“小時候”到“長大后” 到“后來”再到“現(xiàn)在”,歷經(jīng)四個人生階段。另一方面,詩人以空間上的阻隔作為這四個階段共同的特征:小時候的母子分離,長大后的夫妻分離,后來的母子死別,現(xiàn)在的游子與大陸的分離。詩人為這人生的四個階段各自找到一個表達鄉(xiāng)愁的對應物:小時候的郵票,長大后的船票,后來的墳墓,以及現(xiàn)在的海峽。由此,看到這首詩以時空的隔離與變化來層層推進詩情的抒發(fā),構思極為巧妙。
二、譯作簡介
楊鐘琰譯本和趙俊華譯本在整體上都把握的比較好,都保留了原作的四節(jié)詩的形式,表達了整首詩的基本意思。楊譯側重于原詩情感意境的在現(xiàn),更大程度上關注了譯語讀者的情感體驗。趙譯側重于重現(xiàn)原詩的格式,更多地關注了詩形式上的美感。
三、原作、譯作對比賞析
1、選詞不同造成的情感差
“功能對等”下的“詞匯對等”要求譯者在翻譯時,盡可能在譯語中找到與源語言文本中對等的詞匯,這種對等不僅僅是字面意義的對等,更重要的是情感意義上的對等,唯有如此,譯語語讀者對譯本的總體反應才可能最大程度的接近源語言讀者對原文本的總體反應。
原詩詩題“鄉(xiāng)愁”一詞的選擇便需要譯者仔細斟酌考量。作者余光中在整首詩中追憶了過去在大陸的種種情形,顯然表達了兩種感情:一是對過去大陸生活的依依不舍之情,二是對家鄉(xiāng)的思戀之情。楊譯和趙譯分別選用了“nostalgia”和“homesick”,這兩個英文詞匯雖然都有鄉(xiāng)愁的意思,但表達的情感卻大不相同?!皀ostalgia”不僅僅是對家的思戀,還有對過去美好事物的留戀、依戀,而“homesick”則僅僅只是表達對家的思戀之情。由此可見,“nostalgia”一詞更能表達與原詩相同的情感,也更能引起譯語讀者產(chǎn)生與源語讀者相同的情感體驗。
同樣的,原詩最后一節(jié)中“大陸”一詞也需精挑細選。在《鄉(xiāng)愁》這首詩的結尾作者的情感升華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而現(xiàn)在/鄉(xiāng)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猶如百川奔向東海,猶如千峰朝向泰山,詩人將個人的悲歡與巨大的祖國之愛,民族之戀交融在一起,將其渴望臺灣回歸,祖國統(tǒng)一的情感抒發(fā)的淋漓盡致。因此,這里的大陸顯然是指“中國大陸”。楊譯為“continent”,泛指“洲”、“大陸”,多用于指“歐洲大陸”。而趙譯為“mainland”,則常用于指 “中國大陸”。相較之下,趙譯更為妥帖。
2、句法結構不同造成表達效果差
余光中在翻譯領域也頗有建樹,曾翻譯過眾多的詩歌,他在談論翻譯時,就提到:“我做譯者一向守一個原則:要譯原意,不要譯原文。只顧表面的原文,不顧后面的愿意,就會流于直譯、硬譯、死譯,最理想的翻譯當然是既達愿意,又存原文。如果遇到難以兩全的時候,只好逕達愿意,不顧原文表面的說法了。”由此可見,在翻譯時要最大限度的傳達原作作者的思想情感,而不只是拘泥于文本格式。譯本只有傳達出了原作作者的情感意愿,譯語讀者才能與源語讀者產(chǎn)生相同的情感體驗。
《鄉(xiāng)愁》作為一首敘事抒情詩,作者以第一人稱敘述了自己人生四個階段在大陸的經(jīng)歷,時間的遷移使詩有了動態(tài)感,有了講故事娓娓道來之感。原詩中的“小時候”、“長大后”楊譯為“When I was a child”和“Then I was a grown-up”而趙譯為“As a boy”“When grow up”,楊譯和趙譯意思表達都很準確,但使用的語法結構有差異,造成了表達效果上的不同。楊譯的表達形式突出了過去時態(tài),給讀者以講故事的感覺,使讀者能夠一同回憶往事,感同身受。趙譯簡潔明了,讀起來朗朗上口,但難免顯得有點突兀,不利于譯語讀者感受原詩的故事感。
原詩四個詩節(jié)中都出現(xiàn)了“鄉(xiāng)愁是……”,作者通過一個簡單的“是”字,將本體“鄉(xiāng)愁”和后面的喻體連接起來,從而將自己不同時期的鄉(xiāng)愁具體化,雖然原詩中使用一個小小的“是”字,但每一節(jié)作者的情感強度都是不斷加大的,同時作者的思想感情也在不斷升華。楊分別譯為“nostalgia seemed”,“nostalgia became”,“nostalgia turned to be”和“nostalgia looms large to be”的結構,雖然與原詩格式不同,但卻能體現(xiàn)那種層層推進,步步加強的情感體驗。趙翻統(tǒng)一譯成“be homesick for”的句式,表面上雖與原詩格式保持一致,卻沒有突出原詩想要表達的情感體驗,不利于譯語讀者與源語讀者產(chǎn)生相同的情感反應。
四、總結
正如金提所說:“對等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只要是翻譯,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定程度上的變味,任何高明的翻譯家都不可能譯出與原文完全對等的譯本,正因為如此,“等效”才成為萬千翻譯家的理想目標。楊譯和趙譯雖然采用了不同的語言結構,不同的表達形式,但都不失為好的譯本,不論是楊譯還是趙譯都是值得學習借鑒的。
參考文獻:
[1]奈達,翻譯理論與實踐[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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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https://baike.so.com/doc/5374884-759279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