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梅
(上海交通大學 人文學院,上海 130000)
【語言與文化】
穩(wěn)健而發(fā)展緩慢的訓詁學
——以上海訓詁學三十年發(fā)展為視角
張玉梅
(上海交通大學 人文學院,上海 130000)
改革開放以來的上海訓詁學的發(fā)展,在全國居于前列的位置。主要在傳統(tǒng)訓詁及開拓性研究、訓詁基礎理論與訓詁學史、以辭書形式或議題反映的訓詁研究、醫(yī)古文訓詁等四個方面呈現(xiàn)穩(wěn)健發(fā)展的態(tài)勢。不過總體來看,上海與全國訓詁學學科存在發(fā)展緩慢的問題。原因主要有:從業(yè)人員少,開課院系少,體量?。粚W科本身基礎厚重,不是新興學科,不在市場需求的前沿;與其他學科的橫向聯(lián)系和溝通研究不夠;專門的學科刊物作為陣地一項欠缺。
訓詁學;穩(wěn)??;緩慢;學科橫向聯(lián)系
上海的當代訓詁學研究居于全國前列,可以追溯到民國時期。早在1936年(“民國”二十五年),上海學者胡樸安發(fā)表《中國訓詁學史》,是中國訓詁學史的開創(chuàng)之作,首次全面整理了中國古代訓詁學的研究成果。書中將古代訓詁著作分為爾雅派、傳注派、釋名派、方言派4類,并詳盡介紹它們的內容、體例、版本及在訓詁學上的價值,闡述清代訓詁學的方法,提出訓詁學的發(fā)展趨勢。此書奠定了上海,乃至全國訓詁學研究的基礎。
20世紀70-80年代,訓詁學重新開始了基礎理論的建設。比如,1978年上海語文學會古代漢語學科組成立后,除組織年會討論外,從1984年起聘請上海高校專家舉辦了10期“古代漢語講座”,其中專門以“訓詁”為主題的為第五講“訓詁的方式和方法”(周斌武講),這樣的講座成為滬上訓詁學及古代漢語諸學科建設的良好開端之一。又如,1981年5月,中國訓詁學研究會成立,與會學者和教師一致呼吁高等學校和語言學界重視訓詁學。上海學者積極響應,許威漢、嚴修在其中擔任學會常務理事,使得上海的訓詁學研究從始至終走在全國的前列。
改革開放以來的前十年,上海的訓詁學研究以傳統(tǒng)典籍訓詁為主,主要集中在《左傳》、《詩經(jīng)》、《爾雅》等研究領域,也有“世說學”的集中研究,還有少量的出土文獻與傳統(tǒng)訓詁方法結合的研究。
1977年,吳文祺《春秋左傳集解》出版,是傳統(tǒng)訓詁注疏的力作,屬于隨文釋義類型的訓詁書,此書開啟了滬上新時期典籍訓詁的新篇章。
80年代,《詩經(jīng)》訓詁研究是一個重點內容。比如,1980年,嚴修發(fā)表《釋〈詩經(jīng)·靜女〉中的“彤管”》,對聚訟紛紜的“彤管”的詞義做了考辨。1981年,潘祖炎發(fā)表《略談〈詩經(jīng)〉復音詞的構詞形式》,討論古漢語詞匯中相對于單音詞數(shù)量較少、但數(shù)量也比較可觀的復音詞問題,對復音詞的構成形式等的探討對于正確理解其作用有一定的幫助。1984年,詹鄞鑫、徐莉莉《訓詁拾零》以訓詁方法糾正《詩經(jīng)》舊注中的誤釋問題。1986年,程俊英《關于注釋和翻譯“詩經(jīng)”的幾個問題》以嚴謹?shù)膽B(tài)度將其《詩經(jīng)譯注》以來新的體會和缺憾進行總結,明確以訓詁為基礎的注釋,應以弄清楚詞義為先決條件。
80年代中期,有學者將訓詁學應用于出土文獻的考釋工作,開啟了傳世文獻與出土文獻結合的訓詁工作。比如,1984年詹鄞鑫發(fā)表《卜辭訓詁四則》,該作者后來也持續(xù)了這種研究。
改革開放以來的第二個十年,上海訓詁學呈現(xiàn)推進傳統(tǒng)訓詁、拓展新領域、關聯(lián)其他學科的特點。推進傳統(tǒng)訓詁指將先秦訓詁推進到清代訓詁。新領域主要包括:“世說學”研究、佛典研究、敦煌變文研究等。關聯(lián)其他學科指訓詁學與語源學、方言學的關聯(lián)研究。
80年代中后期直至90年代初,除了總結前人訓詁得失,比如1989年尹黎云發(fā)表《文言虛詞訓詁十弊》等,一些學者將研究重點放在了清代典籍與小學家上,推進了斷代的訓詁學研究,比如1984年虞萬里發(fā)表《〈爾雅義疏〉及其作者郝懿行》,1985年虞萬里發(fā)表《段玉裁〈詩經(jīng)小學〉研究》,1987年嚴修《論王念孫的學術成就》,評述清代學者在訓詁學上的成就。1990年周斌武發(fā)表《戴震對清代訓詁學的貢獻》等。
80年代中期直至90年代中期,上海的“世說學”研究較為突出。比如,1984年,徐震堮《〈世說新語〉校箋》由中華書局出版。該書所取底本、參照本均為當時所知、所存的善本和精校本,材料精良扎實。對《世說》原文和孝標注文涉及到的史實、人物、典章制度等均作了精要的??焙捅匾淖⑨?。該書出版后影響較大,成為“世說學”及文獻校勘訓詁領域的重要作品。又如,1990-1995年,吳金華連續(xù)發(fā)表《〈世說新語〉詞語考釋》(1990)、《〈世說新語〉詞語考釋(續(xù))》(1991)、《〈世說新語〉考釋(三)》(1994)、《〈世說新語考釋〉續(xù)稿》(1995)討論《世說新語》的詞語訓詁問題。并且該作者于1994年出版專著《世說新語考釋》從學術研究之實用性的角度,對《世說》疑義進行探討,頗有助于解決一種乃至多種實際問題;該書還挖掘《世說》中“字面普通而義別”的漢魏新詞新義,比勘異同,細心校理,解決字句舛訛、版本歧異等方面的問題;該書對名物制度的條目也勤加稽考,多所創(chuàng)獲。
80年代中期直至21世紀初期,佛典的集中研究也比較突出,開辟了這一領域研究的新境界。比如,1985-2005年,袁賓以敦煌文獻研究為主,發(fā)表或出版系列成果:其中《〈敦煌變文集〉詞語拾零》(1985)、《敦煌變文校補》(1986)對蔣禮鴻《敦煌變文字義通釋》和《敦煌變文集》(1957)作進一步的補釋和校補。又有《〈五燈會元〉詞語釋義》(1986年)、《〈五燈會元〉 詞語續(xù)釋》(1987年)、《禪宗著作詞語匯釋》(1989)、《元代指物名詞后加“們(每)”的由來》(1989、1990年)、《〈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的成書時代與方言基礎(2000)、《唐宋“煞”字考》(2003)、《禪錄詞語“專甲”與“某專甲”源流考釋》(袁賓、張秀清合作,2005)等論文或著述,均使該領域的研究有所推進。
佛教訓詁一塊,從20世紀末到21世紀初,還有學者專門潛心研究,比如徐時儀發(fā)表專著《慧琳音義研究》(1997年),論文《佛經(jīng)中有關乳制品的詞語考探》(2002)、《玄應〈眾經(jīng)音義〉方俗詞考》(2004)、《玄應〈眾經(jīng)音義〉所釋常用詞考》(2004),專著《玄應眾經(jīng)音義研究》(2005年)等,使上海的佛典訓詁研究在全國凸顯出來。
90年代初,與上海學者的研究形成呼應,上海出版界也推出了不少敦煌變文研究的成果,比如:1991年4月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蔣禮鴻的《敦煌復文字字義通釋》的第四次增訂本。此書歸納整理變文材料,參考其他敦煌文獻、唐五代詩歌、筆記小說,并征引漢魏六朝著作及宋元以后的材料,對敦煌變文及唐五代口語詞義縱橫串連,綜合闡釋。另外,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敦煌文學考》。該書為項楚80年代撰寫的24篇論文的結集,其中《敦煌變文字義析疑》、《變文字義零拾》、《敦煌變義語詞校釋商兌》等考釋了約150個變文中的俗語詞。
90年代上半葉,上海的訓詁學研究以個別字、詞、注疏等的單篇考究、論證為主,比如虞萬里《“官奴”考辨》(1991)、《〈三國志〉裴注引書新考》(1994),周斌武《論“楚辭”注解的難與易——兼評陳子展先生的〈楚辭直解〉》(1991),嚴修《釋〈詩經(jīng)·靜女〉中的彤管》(1993)、《釋莊子〈秋水〉中的“練實”》,孫錫信《語氣詞“呢”“哩”考源補述》(1992)等考釋文章;這一時期,也有做專書譯著和箋注工作的,比如,嚴修撰寫《春秋公羊傳今注今譯》(1993)、殷寄明發(fā)表《〈同源字典〉箋識》(1994)(古漢語研究)等。無論單篇考究,還是專書箋譯,均顯示出訓詁學穩(wěn)步扎實的積累性的研究。
90年代上半葉,也有學者將訓詁學學科與其他相關專業(yè)做關聯(lián)性研究。比如1991年殷寄明《形聲字聲符新論》(古漢語研究)認為:對形聲字的研究,不能只局限于形義學方面,而應從訓詁學、語源學的角度作綜合的、全方位的探索,才能真正揭示形聲字的奧秘,揭示形聲字聲符表義的特點。1992年楊蓉蓉《高誘注所存古方音疏證》,是從古方言方面從事訓詁的代表作。
經(jīng)過20多年的研究和積累,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到21世紀前10年,上海的訓詁學研究開始了總結性研究,出現(xiàn)了階段性成果。
90年代中后期,總結性、綜述性的文集、論文開始出現(xiàn)。比如吳禮權發(fā)表《〈爾雅〉古今研究述評》(1993)、吳禮權《王引之〈經(jīng)傳釋詞〉的學術價值》(1995、吳禮權《關于〈聲類〉的性質與價值》(1996)等論文。1995年吳金華《古文獻研究叢稿》出版,該書收入論文三十多篇,內容涉及訓詁學、漢語語法史、文化史及古籍整理等多個研究領域。此書尤其以《世說新語》研究中懸而未決的問題為突破口,集中精力對漢魏六朝文獻進行了深入研究,因而具有開創(chuàng)性。該作者并于2007年出版《古文獻整理與古漢語研究續(xù)集》。1999年傅杰發(fā)表《清代??睂W述略》,從三個方面概括了清代??睂W的主要特點:對明代興盛的隨意改書之風進行了嚴肅的批評;對??崩碚摵托?睏l例作了更深入的探討;在利用金文材料解讀傳世典籍方面取得了較大的成就。該書并對盧文紹、戴震、錢大聽、段玉裁、王念孫、王引之、顧廣圻、俞樾等清代學者在??睂W方面的成就分別作了概述和評論。
21世紀的前十年,訓詁學研究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
第一,字詞注疏、考辨類研究、古籍整理成果的數(shù)量上增多,并呈現(xiàn)持續(xù)性研究,比如潘玉坤《古漢語中“以”的賓語前置問題》(2000),王文暉《〈史記〉“所至上食”解》(2001)、虞萬里《上博簡、郭店簡〈緇衣〉與傳本合校補證》(2002),王文暉《〈清平山堂話本〉校點拾補》(2003),《〈三國志〉成語研究與〈三國志〉的校理》(2003),孫錫信《“即”、“便”、“就”虛化過程中的錯項移植》(2005),趙奇棟、華學誠《〈淮南子〉許慎注、高誘注中的雙音節(jié)新詞》(2005),魏兆惠、華學誠《量詞“通”的歷史發(fā)展》(2008),虞萬里《孫詒讓全集》中的《東歐金石志》整理(2009),汪少華《從“人閑桂花落”訓釋談起》(2010)等,均對傳統(tǒng)訓詁學的材料做了有益的積累性的清理工作。
第二,方言訓詁出現(xiàn)較為集中的研究,豐贍了訓詁學的地域性語言研究,比如2000-2006年,華學誠以方言研究為主題發(fā)表論文十數(shù)篇,主要討論了《方言》、《爾雅》、《說文》、《釋名》、《春秋公羊傳解詁》等傳統(tǒng)典籍的訓詁問題:《揚雄〈方言〉“奇字”考(上)——兼析《方言》“奇字”的表詞特點》(2000)、《論〈爾雅〉方言詞的地域分布——〈爾雅〉方言研究之一》(2000)、《從郭璞注看晉代方言詞匯》(2002)、《論〈說文〉的方言研究》(2002)、《論〈釋名〉的方言研究》(2003)、《〈方言〉校釋零札八則》(2006)等。
第三,總結性論集、創(chuàng)新性成果、綜合性研究繼續(xù)涌現(xiàn)。
總結性論集,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比如2001年虞萬里出版65萬字的《榆枋齋學術論集》。該書是作者自1980年以來所撰論文的選集,共收論文27篇,計60余萬字。內容涉及古音學、古文字學、文獻學、避諱學、敦煌學,以及清代學術與道教等。其中多篇文章曾獲得各種獎項。2005年,汪少華《中國古車輿名物考辨》出版,是作者研究孫詒讓最新成果的論文匯集。2006年,詹鄞鑫著《華夏考——詹鄞鑫文字訓詁論集》出版。該書收錄了作者語言文字方面的論文共39篇,主要內容是文字訓詁,包括其代表作《華夏考》。2007年,楊逢彬《滄海一粟:漢語史窺管集》出版。該書共收30篇文章,討論漢語史中的若干問題。
創(chuàng)新性成果,比較具有代表性的比如2001年,胡奇光、方環(huán)?!丁礌栄拧党蓵鴷r代新論》指出:《爾雅》的成書時代問題,歷來有多種不同的說法,一直未有定論。依據(jù)所掌握的材料,可以認為:《爾雅》的初稿當始成于戰(zhàn)國末、秦代初,到西漢初期,《爾雅》經(jīng)全面修改而定稿。
系統(tǒng)性、綜合性研究,比如2007年,張小艷《敦煌書儀語言研究》出版。該書以現(xiàn)存一百余件敦煌文獻中古人關于典禮儀注和書札體式的范本——書儀為研究對象,從語言的角度對這部分珍貴文獻作了系統(tǒng)的研究。2008年,汪少華《古詩文詞義訓釋十四講》出版。該書從時代性原則、社會性原則、排比材料推求詞義等14個方面,試圖強化詞義訓釋的學術規(guī)范。2009年,虞萬里出版《上博館藏楚竹書〈緇衣〉綜合研究》,該書分地理、習俗、宗教、文字、語言、思想和《老子》、《周易》、《緇衣》等專題展開探討,體現(xiàn)了楚地出土戰(zhàn)國簡冊文本復原和內涵探究的最新思考和認識,具有較高的學術意義。
改革開放以來的前十年,上海的訓詁學理論是從確定或厘清反切、通假、同義為訓等基本概念開始的,也有訓詁理論探索下訓詁實踐的拓展,并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80年代上半葉,上海學者探討了訓詁學基本概念、基礎理論類問題,發(fā)表了不少此類論文。比如,許寶華《反切說略》(1980),許威漢《通假質疑》(1980年)、《叢論古籍·章句·訓詁——兼論古書的閱讀與研究》(1984),嚴修《避諱義例是錢大昕的訓詁之鑰》(1986年)等,著重討論了反切、通假、避諱等訓詁學的基本概念問題。此類成果不乏有創(chuàng)見者,比如,1981年,張世祿發(fā)表《“同義為訓”與“同義并行復合詞”的產(chǎn)生》,闡釋訓詁之“同義為訓”體例與“同義詞”之間的相互作用,并進而總結出了訓詁學與構詞法的關系。同年,張世祿《從訓詁學上看古漢語的基本詞》從訓詁學的角度考察古漢語基本詞的全民性、穩(wěn)固性、極強的構詞能力這三個性質,基本詞與訓釋詞的關系,《說文》中對基本詞的說解,訓詁學與詞匯成分的研究,將傳統(tǒng)訓詁學與現(xiàn)代語言學溝通起來。
又如,1983年,胡竹安發(fā)表《中古白話及其訓詁的研究》,響應黎錦熙倡議,作中古白話的訓詁特點、方法的探索和實踐。不囿于傳統(tǒng)訓詁范圍,將實踐擴大到中古白話,發(fā)揚了訓詁學經(jīng)世致用的原則,擴大了傳統(tǒng)訓詁學的研究范圍。所以,后來也有一些學者從事元明戲曲或明清小說詞語等方面的研究,比如,1991年10月,方齡貴出版《元明戲曲中的蒙古語》。2000年,王文暉發(fā)表《李漁小說詞語選釋》、《明清白話小說俗語詞例釋》等論文。
又如,1984年,《張世祿語言學論文集》出版,收錄了張世祿1923-1982年間語言學方面的重要論文56篇。該書在訓詁學理論方面的創(chuàng)見主要有:訓詁本體論:解釋學,而非語義學;文法:訓詁的一個基本觀念;歷史主義:訓詁學的一個基本原則;音義相關:訓詁學的一個基本思路;民族性:是訓詁學的一個基本立足點;同義互訓:訓詁學黃土地上的一片新綠。
再如,將訓詁教學與訓詁理論結合起來的研究,也取得了階段性成果:1984年,許威漢《訓詁學的教學與研究》就是這類代表作。1985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郭在貽論文集《訓詁叢稿》。該書所收三十三篇論文中,除了《〈楚辭〉解詁》、《六朝俗語詞雜釋》等十六篇為詞義研究之外,《漫談古書的注釋》、《訓詁五講》等十二篇則結合大、中學校古漢語和古典文學教學解決古文注釋中的疑難問題,并介紹訓詁學基本知識。另外,《說文段注與漢語詞匯研究》等五篇則專題研究《說文段注》,運用清代乾嘉學派“因聲求義”、“形音義三者互求”及“六者互求”等方法,尤重字詞古義的抉發(fā)和假借義的探求。頗多創(chuàng)獲。
80年代下半葉,訓詁學理論研究結出了專著的碩果。比如,1987年,胡奇光《中國小學史》出版,是一部研究和論說中國小學,即中國古代語言文字學史的專題著作。全書以文化為切入點,以“緒論”形式闡述了“小學”涵義的演變、小學傳統(tǒng)的特點及小學歷史的分期后,分章論說了自周秦至清末時期,小學的發(fā)端、創(chuàng)立、發(fā)展、轉折及終結的歷史。對小學的基本內容文字學、音韻學、訓詁學,以及在小學發(fā)展史上有成就和影響的學者,均作了必要的介紹和闡說;對小學研究的成果,作了有益的借鑒和吸收。
1987年,許威漢《訓詁學導論》出版,該書雖然作為規(guī)劃教材出版,但它對訓詁學作了全面而深入淺出的介紹。該書闡發(fā)訓詁學的本體論、認識論和方法論,增強學科的說理性和實踐性。首次提出訓詁學要有歷史的、唯物的、辯證的、現(xiàn)實的思想原則。此書將訓詁傳統(tǒng)作了選擇與優(yōu)化,對訓詁理論有更新和拓展,將訓詁學傳統(tǒng)作了現(xiàn)代化的轉化。
1989年,程俊英、梁永昌《應用訓詁學》出版,除了概說訓詁內容,該書著重從應用的角度總結訓詁所需基本知識,講解訓詁方法、釋義方式與術語,闡釋閱讀古書、古籍整理、辭書編寫等訓詁問題,是應用訓詁學的先驅之作。
上述三部上海學者的訓詁學理論、訓詁學史類著述與北京學者陸宗達《訓詁簡論》(1980),陸宗達、王寧《訓詁方法論》(1983);武漢學者周大璞《訓詁學要略》(1980);四川學者張永言《訓詁學簡論》(1985);杭州學者郭在貽《訓詁學》(1986)等屬于同一梯隊,在改革開放后開啟了訓詁學理論、訓詁學史的建構工作。
90年代直至21世紀前十年,學者一方面仍做著扎扎實實的文獻梳理工作,比如,1997-2013年,吳金華發(fā)表近40篇論文,討論《后漢書》、《宋書》、《后漢紀》、《健康實錄》、《三國志補注》、《晉書》、《三國志》、《三國演義》等史書的校讀、校議類問題。又如,1997年,徐莉莉發(fā)表《論〈馬王堆漢墓帛書〉(肆)的聲符替代現(xiàn)象及其與“古今字”的關系》。 2007年,汪少華發(fā)表《利用異文訓釋詞義的利弊舉隅》。2010年,顏春峰、汪少華發(fā)表《訓詁論證的有效與結論的可靠——再論〈論語〉“植其杖而蕓”與〈歸去來兮辭〉“植杖”》等論文。
另一方面,訓詁學研究進入了傳統(tǒng)小學的全面總結階段,得與失均給予客觀、宏觀的評價。比如,1992年,殷寄明發(fā)表《〈說文〉的特點及釋義之得失》。1996年,殷寄明發(fā)表《也談“轉注”》。1997年,吳禮權發(fā)表《清代語言學繁榮發(fā)展原因之探討》。1998年,殷寄明《漢語語源義初探》出版,該書從書面語的詞義發(fā)生角度將傳統(tǒng)訓詁學家所謂的“聲中之義”的其中為數(shù)最多的一類命名為“語源義”,并對它的產(chǎn)生及其原因、性質、特點、類型、運動發(fā)展及其結果等作了全面的闡述。2000年,徐時儀發(fā)表《訓詁學研究與當代意識》。2002年,徐莉莉發(fā)表《論“假借”與“通假”》等。2002年,徐時儀發(fā)表《20世紀訓詁學研究的回顧與反思》等文章。
2006年,孫錫信《“因聲探源”的途徑》提出,虛詞雖然沒有實在的詞匯意義,但探索虛詞由來的途徑,同樣可以運用“因聲求義”的方法。2008年史存直《漢語史綱要》出版,該書由史存直先生生前出版的三部著作——《漢語語音史綱要》、《漢語語法史綱要》、《漢語詞匯史綱要》組成,以商周以來(主要是周秦以來)的所謂“通語”的發(fā)展歷史為研究對象,考察漢語的歷史發(fā)展過程找出它的發(fā)展規(guī)律、發(fā)展方向,探詢現(xiàn)代漢語語音體系、語法體系和詞匯體系的歷史來源。不主張漢語史分期,全書以語音、語法、詞匯為序,語音史部分采用調、韻、聲順序,將構詞法置于詞匯史部分。
2010年,許威漢《訓詁學讀本》出版,該書以近世名家名文為基本材料,分類輯選,分為訓詁史、訓詁學現(xiàn)狀、古籍句讀與標點、訓詁學學習與施用、訓詁學的障礙與弊病、訓詁力作范例、訓詁學新思考與新探究等十章,《訓詁學讀本》是國內首部訓詁學綜合讀本。
以詞語匯釋、辭書編纂等形式反映出的訓詁研究,是20世紀80年代直至21世紀以來上海訓詁學發(fā)展的形式之一,也是上海訓詁學較為突出的一個特點。
70年代末-80年代末,古代小說的詞語詞典陸續(xù)出版,將傳統(tǒng)訓詁學的研究領域擴大到了俗文學領域。比如,197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再版陸澹安編著的《小說詞語匯釋》(1964年中華書局初版)。該書采集64種通俗小說的詞語共8000余條加以匯釋,并附《小說成語匯纂》,收集小說中所見成語2000余條。上海出版界還出版有:龍潛庵編著《宋元語言詞典》(1985年,上海辭書出版社),李潔白、劉鏡美編著《水滸語詞詞典》(1989年,上海辭書出版社)。又如,上海學者致力于俗文學辭書編纂:1989年,胡竹安編纂的《水滸詞典》出版。同年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李潔白、劉鏡關編著的《水滸語詞詞典》。
又如:1983年,吳文祺發(fā)表《關于〈辭通〉和〈辭通補編〉》。他還于1986年主編《辭通續(xù)編》(吳君桓、鐘敬華編撰),于1991年主編《辭?!罚ㄕZ詞分冊),對我國語言文字學的研究及我國文化事業(yè)發(fā)展的做出了重要貢獻。2009年,詹鄞鑫發(fā)表《談通假字字典編纂的幾個問題》,從訓詁等角度談通假字與字典編纂問題,是辭書編纂類問題的延續(xù)性討論。1993年,張斌、許威漢主編《中國古代語言學資料匯纂》(訓詁學分冊)出版,該書匯集了歷代訓詁學的資料,繼續(xù)以辭書形式總結訓詁學成果。
又如,1997-2002年,吳金華發(fā)表系列論文《〈漢語大詞典〉商補》(1997),《〈漢語大詞典〉中有關文獻考察的若干問題》(1998),吳金華、王寶剛《〈漢語大詞典〉商訂五題》(1999),吳金華、崔泳準《略論汪維懋〈漢語重言詞詞典〉》(2001),《〈三國志辭典〉商正》(2002)等討論辭書類訓詁問題。 2004年,王文暉發(fā)表《〈漢語大詞典〉割裂成語現(xiàn)象舉例》(2004),華學誠發(fā)表《〈漢語方言大詞典〉古文獻引用問題例說》(2004)。2006年,傅杰《〈說文解字詁林〉述論》(2006)概論丁福保(1874-1952)及其《說文》集大成之作《說文解字詁林》的情況及貢獻。
以上研究,不論以辭典形式匯釋,還是討論辭典編纂形式,都匯集、總結了訓詁成果,或者促進了訓詁成果的貯存,對訓詁學的發(fā)展起了積極的作用。
80年代直至21世紀前十年,將訓詁與醫(yī)學結合起來,是上海訓詁研究的一個特色。
一方面,學者將訓詁知識運用于醫(yī)古文實踐。比如,周斌武在《中醫(yī)藥文化》上連續(xù)發(fā)表《詞義的求解醫(yī)古文釋義叢脞(二)》(1984)、《說義訓·醫(yī)古文釋義叢脞之三》(1985)、《古語詞的音讀·醫(yī)古文釋義叢脞之四》(1985)等論文。段逸山發(fā)表《略談古醫(yī)書中的反訓》(1986)、《“王冰注”引證依主旨立名解》(1993)等。另一方面,學者集中討論那些存在于醫(yī)古文中的訓詁問題。比如,徐湘亭《試論〈內經(jīng)〉的訓詁與??薄罚?982)、《〈中醫(yī)訓詁學〉評介》(1984)等?!吨嗅t(yī)藥文化》雜志刊發(fā)了不少此類論文,主要有:崔仲平《茫茫墜緒寸心織——錢超塵〈中醫(yī)古籍訓詁研究〉評介》(1989年)、陳竹友《清代杰出的中醫(yī)訓詁學家——陳修園》(1989)、張其棖《丹波父子醫(yī)籍訓詁的特點》(1989)、金棟《〈內經(jīng)〉正文詞義訓詁略例》(1993)等。《醫(yī)古文知識》雜志刊發(fā)李明州《訓詁莫忘復用》(1995),張長城、范振域《八十年代〈內經(jīng)〉訓詁述略》(1995),陳瑞紅《陳修園“填空式”訓詁體例評述》(1996),陳竹友《中醫(yī)訓詁之要義》(上)(1997),陳竹友《中醫(yī)訓詁之要議》(二)(1998),符友豐《〈千金翼方·白皮粥方〉訓詁》(1998)等。
另外,這一領域也出現(xiàn)了數(shù)年從事醫(yī)古文訓詁的專家,持續(xù)發(fā)表論文,撰寫專著,比如段逸山持續(xù)發(fā)表醫(yī)古文類論文,其中涉及訓詁術語、訓釋語意、古書版本、古籍校勘等多個領域,比如:《古代醫(yī)書訓詁術語的類分與規(guī)范》(2000)、《詞隱其外 意寓其內——語意隱寓舉要》(2000)、《〈素問〉 版本流傳考證》(2000)、《比尋求確據(jù)——古醫(yī)籍校勘方法舉要》(2004)、《明抄北宋小字本〈金匱要略方〉研究》等。從古書閱讀、文例訓詁等角度講解醫(yī)書閱讀、醫(yī)古文學習問題的,比如:《確定詞義方法談》(1986)、《醫(yī)古文詞語三題》(1987)、《詞隱其外 意寓其內——語意隱寓舉要》(2000)、《先分獨合 后辯有無——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字分辨舉要》(2002)、《借助辭格準確句讀——利用辭格句讀舉要》(2003)、《求真文明真義——中醫(yī)古籍校讀法論要》(2009)等。2010年《段逸山舉要醫(yī)古文》出版,是段逸山醫(yī)古文教學與研究的成果。
縱觀改革開放以來的訓詁學研究,它和其他語言學學科一樣,均呈現(xiàn)從恢復,到發(fā)展,到繁榮的大的趨勢,發(fā)展勢頭越來越好。并且,訓詁學的發(fā)展更加穩(wěn)健,表現(xiàn)為它對豐富而厚重的傳統(tǒng)典籍的梳理和研究,對先秦以至明清的漫長的學術史的總結和歸納,而學者也以樸學“板凳坐得十年冷”為基本治學精神,這都是它積極發(fā)展的一面。
同時,跟其他語言學學科相比,訓詁學研究的發(fā)展相對比較緩慢,這是它消極的一面。關于這一點,可以從中國知網(wǎng)的論文統(tǒng)計上略見概貌。比如,我們在“主題”范圍內,以“關鍵詞”為搜索條件,“訓詁”、“辭書”、“對外漢語”①“對外漢語”一詞是個歷史詞匯,截止到本論文研究的2010年之前,它都是被使用詞匯?,F(xiàn)在我們以“漢語國際教育”代替了它。、“修辭”這幾個詞條下,1978年以來的論文總數(shù)分別為:訓詁9640篇、辭書14535篇、對外漢語34978篇、修辭71602篇。究其原因有如下四點:
第一,姑且不論論文質量如何,體量小,是現(xiàn)實和現(xiàn)狀。這樣的數(shù)字和我們周邊的研究情況是吻合的。只要翻一翻學術雜志,觀察一下學界概貌,我們就不難發(fā)現(xiàn),從事訓詁學研究的人少,開課的學校、院系少,訓詁學相比于其他學科論文總量也少。
第二,訓詁學發(fā)展緩慢,也跟學科本身的性質和基礎有關。關于這一點,可以拿上面提到的對外漢語比較而看?!皩ν鉂h語”是個新興學科。在改革開放的大背景下,1978年,呂必松提出“應當把對外國人的漢語教學作為一個專門的學科”來建設。1983年6月,參加籌備中國教育學會對外漢語教學研究會(中國對外漢語教學學會的前身)的學者們正式提出了“對外漢語教學”的名稱;1984年12月,教育行政部門確認我國對外漢語教學學科地位,國家教委在其后頒布的我國學科專業(yè)目錄中列入了“對外漢語教學”。至此,對外漢語教學學科地位正式確認。隨著來華留學生生源的日漸恢復,十年間,來自近百個國家和地區(qū)的留學生一萬余人,對外漢語教育學人在對外漢語教育理論、二語習得理論和漢語要素教學方面都有飛速發(fā)展,對外漢語逐漸開始發(fā)展成為一個獨立學科,并且呈現(xiàn)快速發(fā)展的情況,論文數(shù)量巨大就是其快速發(fā)展的表現(xiàn)之一。一個應留學生劇增的市場需求而產(chǎn)生的新興學科,必然快速發(fā)展,這是自然之事。而訓詁學顯然不在漢語文化傳播與市場需求的第一線,所以從業(yè)人員少,發(fā)展緩慢,也很正常。
第三,沒有跟其他學科較好地溝通和交流。關于這一點,我們仍以對外漢語為參照來考察。蓬勃發(fā)展的對外漢語教學和研究更多表現(xiàn)為教外國人學漢語,從零起點到各個考級的級別,這種情況有些類似于我們從幼兒園到大學的學習英語的情況。所以,規(guī)模雖然宏大,真正深層的學術研究相對較少。所以直到21世紀初,學者們還在探究和討論“對外漢語”這門學科的性質與任務,并最終落實在它是“漢語本體研究。”比如2004年,潘文國發(fā)表《論“對外漢語”的科學性》,從學科體系的角度,指出“對外漢語研究,應該是一種以對比為基礎、以教學為目的、以外國人為對象的漢語本體研究”。換句話說,所謂的“對外漢語”,終究還是“漢語”,其研究是漢語本體的研究。也就是說,對外漢語研究和原本就有的漢語研究(包括文字、音韻/語音、訓詁、語法、詞匯、修辭等方面)不是并列的關系,而是同一的關系。二者的不同只是切入的角度不同而已。原有的漢語研究主要針對漢語母語者,更偏重漢語母語者的自身體驗,而對外漢語的漢語研究轉換了視角,從外國人習得的角度進行研究,而且它更注重實際教學和受眾接受。
既然原有的包括訓詁學在內的漢語研究與蓬勃發(fā)展的對外漢語教學及其研究都是針對漢語本體的,那么沒有將巨大的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的陣地與訓詁學做很好的對接和溝通,就是一個問題了。我們不妨做個設想:假如二者很好地溝通了,對外漢語廣闊的市場也為訓詁學所用,對外漢語短于深層研究的情況由訓詁學等學科加以彌補和增強,這不是一個很理想的對接和發(fā)展方向嗎?當然,這個設想只是一個簡單的線條勾勒,將“對外漢語”一詞更名為“漢語國際教育”本身也說明一些問題。教育部調整之下①《教育部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yè)目錄(2012年)》和《普通高等學校本科專業(yè)設置管理規(guī)定》。,從2013年起,原“對外漢語”、“中國語言文化”和“中國學”合稱為“漢語國際教育”專業(yè)(本科)。這種調整提示我們,漢語本體研究也跟傳統(tǒng)文化研究等密切相關。
同樣的,訓詁學研究從來就不是簡單的古代典籍的語言研究,它跟現(xiàn)代漢語的歷史傳承研究(包括語音、詞匯、語法、修辭等)、傳統(tǒng)文獻中的思想文化研究、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實轉化研究,甚至跟傳統(tǒng)哲學研究、傳統(tǒng)歷史研究、傳統(tǒng)哲學與歷史的現(xiàn)實對接與轉換研究等等都密切相關。所以,假如訓詁學研究能拓寬思路,與各個相關學科溝通和對接,它的體量不應該小,它的發(fā)展不應該緩慢,因為說到底,整個中華文化處于復興和發(fā)展階段,作為國學根基的訓詁學研究本應任重而道遠,本應更加有所擔當。
第四,從學術刊物的角度看,訓詁學的學術刊物目前只有一本——《中國訓詁學報》,創(chuàng)刊于2009年。而其他學科,比如辭書學領域,有《辭書研究》雜志,創(chuàng)刊于1979年,從雙月刊到現(xiàn)在的月刊,一直發(fā)行著。對外漢語方面,不僅有《世界漢語教學》、《國際漢語》等雜志,《語言文字應用》等刊物也可以大量刊發(fā)對外漢語方面的論文。再比如修辭學,早在1982年就有《修辭學習》創(chuàng)刊,該雜志后來改名為《中國修辭學》(雙月刊),直到今天從未間斷。修辭學領域還有《中國修辭》叢刊于2014年面世??梢?,訓詁學缺乏自己的學術刊物和陣地,是發(fā)展緩慢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也許有人說,訓詁學不必非有自己的刊物,借助于其他刊物,也可以發(fā)表論文,也可以發(fā)展?!@話固然是不錯的。其實早期訓詁學的發(fā)展就是有賴于其他刊物的支持,比如80年代有一本刊物叫做《語文學習》,就曾經(jīng)在20世紀80年代初發(fā)表不少訓詁學專題的論文,像左民安《訓詁學漫談》(1980)、白兆麟《訓詁和訓詁學》(1983)、余國慶《訓詁的運用》(1983)、程觀林《訓詁學常用的術語》(1983)、王寧《訓詁的內容》(1983)、謝棟元《訓詁的方法》(1983)等文章。不過可惜的是,這本雜志的定位是中學語文刊物,主要致力于提高中學語文質量,所以后來它不再發(fā)表訓詁學研究的論文了。
另外,80年代的《中國修辭學》、《辭書研究》也都刊發(fā)了不少訓詁學方面的論文。前者發(fā)表訓詁類論文相對少,比如有《修辭與訓詁》(1985年)等,后者發(fā)表訓詁類論文相對較多,比如有《詞的移位現(xiàn)象與訓詁家的解釋》(1985)、汪耀楠《訓詁纂集派訓詁著作〈經(jīng)籍籑詁〉》(1982)、馮利《區(qū)分詞義訓詁與文意訓詁》(1983)等。直到20世紀90年代,《修辭研究》仍然刊發(fā)了不少訓詁學方面的論文,比如胡錦賢《戴震名物訓詁專著的新發(fā)現(xiàn)——從〈經(jīng)雅〉看戴震研治名物的方法》(1995),王寧《訓詁纂集論綱》(1996)等?!吨形淖詫W指導》刊發(fā)宋永培《從訓詁學論及中國古代學術的根本傳統(tǒng)》(上)(1996)、《從訓詁學論及中國古代學術的根本傳統(tǒng)》(中)(1996)、《從訓詁學論及中國古代學術的根本傳統(tǒng)》(下)(1996)等。甚至直到21世紀前十年,《辭書研究》仍然發(fā)表了不少訓詁學論文,比如王文暉《也說“不間”》(2002)等。
但顯然,其他學科也一樣在其他雜志上發(fā)表論文,而其他學科還各自有專門的發(fā)表陣地,所以,從沒有到剛剛有一個年刊,使得訓詁學在發(fā)表陣地方面明顯處于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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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3
A
1002-3240(2017)02-0149-07
2016-08-09
本論文為上海市社聯(lián)委托課題“上海市志·科學分志·人文社會科學卷·語言學”(2015年);2015年上海交通大學文理交叉課題·一般項目“魯汶大學館藏漢語基督教典籍整理與研究(訓詁學)”(15JCZY02)的階段性成果
張玉梅(1970-),女,上海交通大學人文學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語言學(訓詁學、文字學)、古典文獻學。
[責任編校:陽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