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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的定性問題探討

2017-02-24 18:31:54蘇州大學王健法學院江蘇蘇州215006
關鍵詞:保險金投保人被保險人

楊 俊 (蘇州大學 王健法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6)

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的定性問題探討

楊 俊
(蘇州大學 王健法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6)

《刑法》第198條規(guī)定了保險詐騙罪的法定行為方式,其中并不包括被保險人自損騙賠的行為。然而此種行為顯然符合保險欺詐的特點,在實踐中較為多發(fā),實質(zhì)危害性也較大,亟需從刑法上予以規(guī)制。由于受到現(xiàn)有立法規(guī)定的制約,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始終存在著定性上的困惑。經(jīng)過分析,此種行為應當被納入保險詐騙罪的行為方式之一,由此也對刑法在保險詐騙罪行為方式的立法完善方面提出要求。

保險詐騙罪;行為方式;被保險人自損騙賠;立法完善

一、問題的提出

保險詐騙罪在1979年《刑法》中未作單獨的罪名規(guī)定,當時在司法實踐中一般是將保險詐騙行為歸于詐騙罪的行列。但隨著保險業(yè)的不斷發(fā)展,保險詐騙犯罪行為日益顯現(xiàn)出與一般詐騙犯罪的不同之處,特別是在主體、對象、行為方式和侵害法益等方面有著自己的特殊性,一般詐騙犯罪的罪刑規(guī)范顯然難以對保險詐騙犯罪完全包容,所以保險詐騙犯罪的罪名獨立化也就勢所必然了。隨著《保險法》的頒布施行,作為法律配套,1995年6月30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了《關于懲治破壞金融秩序犯罪的決定》,在其第16條首次確立了保險詐騙罪這一罪名,隨后,1996年12月6日出臺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詐騙案件具體應用法律的若干問題的解釋》第8條又對保險詐騙罪的罪狀和法定刑作出了詳細的規(guī)定?,F(xiàn)行刑法在對《保險法》和上述相關法律規(guī)范的基本內(nèi)容進行吸納、修改和補充之后,明確設立了保險詐騙罪這一罪名,并將之歸于金融詐騙犯罪這一類罪之中,具體規(guī)定詳見于《刑法》第198條。①

保險詐騙罪在客觀方面主要表現(xiàn)為行為人違反保險法規(guī),利用保險合同,采用欺詐的方法騙取保險金的行為。具體來看,《刑法》第198條規(guī)定了五種行為方式,可以說,這五種法定行為方式盡管表現(xiàn)形式各異,但都基本遵循了“行為人對保險人實施欺詐行為→保險人因欺詐行為而陷入錯誤認識→保險人基于錯誤的認識而‘自愿’支付保險金→行為人非法獲取保險金”這一保險詐騙罪的衍生規(guī)律。[1](P81)值得注意的是,從《刑法》第198條第1款可以看出,保險詐騙罪的五種法定的行為方式是根據(jù)保險活動不同階段的特點和保險關系當事人參與保險活動的情況來確立的,盡管不同的行為方式是由不同的適格主體來實施的,但很明顯,其主體范圍并沒有超出投保人、被保險人和受益人三類人員。

應當說,現(xiàn)行刑法對保險詐騙罪行為方式的規(guī)定還是較為具體和廣泛的,也基本契合了保險詐騙罪本身的罪質(zhì)特征。但筆者認為,保險詐騙罪實際上是一種復雜的犯罪類型,即使在形式各異的五種法定行為方式的具體認定上,學者們的解釋也可謂是寬嚴有別。更何況,在保險活動的實踐中,往往還會出現(xiàn)很多具有高度隱蔽性和手段多樣化的欺詐行為,其恐怕并非五種法定行為方式所能完全包容。對此,正如有學者指出,從應然的角度看,嚴格的列舉式敘明罪狀的立法模式是罪刑法定原則明確性內(nèi)容所要求的,然而保險詐騙罪手段多樣,遠非列舉式的立法模式所能涵蓋。因此,在實踐中也存在上述保險詐騙行為方式之外的其他詐騙行為。[2](P78)其中,由被保險人通過自殘、自殺或者故意損毀財物等自損方式實施的故意制造保險事故并騙取保險金的行為即為典型情形之一。然而,對于這種特殊的行為方式,目前似乎并無明確的法條規(guī)范作為定性依據(jù),或許這也正是保險詐騙罪在立法上所存在的一處遺漏,應予補正。正因如此,也引起了理論界與實務界的很多爭論。為此,筆者擬在本文中對這一特殊問題作出詳盡探討。

二、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定性上的困惑

如前所述,在《刑法》第198條規(guī)定的五種法定行為方式中,第五種行為方式是在人身保險領域中故意制造保險事故的行為,其主要是針對被保險人的人身實施侵害,因此,在此種情形中被保險人是處于犯罪的被害人的地位,而侵害行為通常也是由投保人和受益人來實施的。但是,在實踐中卻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被保險人采用自損的方式騙賠這樣一種特殊情形,被保險人之所以會實施此種行為,可能出于多樣的動機:一是被保險人或其家人生活十分貧困,經(jīng)濟來源少,為了獲取生活費,不得不采取欺詐手法;二是被保險人的財務狀況突然遭遇巨大困難,但又急需在短期內(nèi)籌措一筆資金,在此種情況下,采用自損的手法騙取保險金;三是被保險人由于某種原因而負債累累,眼看債期逼近,又無力還債,別無他法,只得犧牲自己的身體向保險公司騙取保險金。[3](P182~183)但不論被保險人基于怎樣的動機,其都是刻意在法律規(guī)定的保險人除外責任之外進行自損行為,具有很明顯的欺詐故意,而且被保險人在明知其自損行為的風險和后果的前提下,仍自愿實施,說明其主觀惡意明顯,同時使出險的現(xiàn)實風險增加,已經(jīng)違反了保險危險發(fā)生的偶然性原則,也嚴重違反了誠實信用和公序良俗原則。[4](P127)可見,這種行為的實質(zhì)危害性亦不可低估,顯然具備了刑罰當罰性。

《保險法》第44條規(guī)定:“以被保險人死亡為給付保險金條件的合同,自合同成立或者合同效力恢復之日起二年內(nèi),被保險人自殺的,保險人不承擔給付保險金的責任,但被保險人自殺時為無民事行為能力人的除外。保險人依照前款規(guī)定不承擔給付保險金責任的,應當按照合同約定退還保險單的現(xiàn)金價值?!?這便是保險法上著名的自殺條款??梢哉f,在保險法中設立相關的自殺條款,目的就在于防止被保險人惡用保險而從中牟利,例如我國臺灣地區(qū)學者鄭玉波認為:“被保險人自殺,所以稱為免責事由者,那是因為自殺不但違背善良風俗,同時在死亡保險或混合保險,被保險人即等于危險的管理人,若故意使危險發(fā)生,保險人自當免責,否則保險制度不難被人不當?shù)睦昧?。”[5](P11)我國亦有學者認為:“自殺條款的宗旨,一方面要防止發(fā)生道德危險,保護保險人的利益;另一方面,又要保護被保險人家屬或者受益人的利益。”[6](P383)而從我國保險法的規(guī)定來看,自殺條款也的確具有如此功效,即對想要自殺的被保險人在其自殺的時間上作出限定,其基本考慮是,在一般情況下,一個蓄意要自殺的人不太可能將自殺行為推遲一兩年后去實施,即使在投保時有自殺意圖,隨著時光的流逝,也會“時過而境遷”。[7](P59)因此,根據(jù)這一條款,保險合同成立后兩年之內(nèi),被保險人自殺的情況屬于保險人的除外責任,保險人對此不予賠償。這是由于自殺亦屬道德風險,本不在保險范圍,但自殺畢竟屬于被保險人死亡的一種,應可約定為保險事故,即可在人身保險合同中約定自殺條款,由保險人承擔給付保險金的責任,保費自然會提高。而且根據(jù)我國保險法的規(guī)定,自殺條款須在保險合同成立后,經(jīng)過兩年,方為有效。[8](P197)有學者認為,對于被保險人自殺,按其自殺時間決定保險人是否給付保險金。但是否給付保險金,只是對民事權利的影響,并不涉及刑事責任,因為自殺行為本身不構成犯罪,同理,被保險人故意自傷身體在人身保險合同中也被列為除外責任,但因其本身并不具有社會危害性,并不構成犯罪。所以,據(jù)此判定,被保險人的自損行為不構成保險詐騙罪。[9](P96)然而,如此觀點是對被保險人自損行為進行了表面上的理解,卻忽略了對其中被保險人利用自損方式騙賠的真實意圖的考察。事實上,隨著人身保險賠付標準的不斷提高,有些被保險人在巨大利益的驅(qū)使下,為了自己或他人騙取高額的保險賠償金,不惜采用故意自損的方式實施保險欺詐。具體而言,主要是指被保險人為騙賠而采用自殺、自殘或故意感染某種疾病等極端的方式,從本質(zhì)上說,該行為也是一種故意制造保險事故的行為。[1](P82)所以,在有些國家的刑法中明確將此種行為規(guī)定為保險詐騙犯罪行為,例如《意大利刑法》第642條規(guī)定:“以為自己或其他人獲取意外事故保險賠償為目的,毀滅、損耗、破壞或者隱匿歸其個人所有的物品的,處以六個月至三年有期徒刑和200萬里拉罰金。為了上述目的,對自己造成人身傷害的,或者加重因意外事故造成的人身傷害結果的,處以同樣的刑罰。如果犯罪人實現(xiàn)了上述意圖,刑罰予以增加。”明確了以自損身體或者財物的方式欺詐保險金的犯罪行為,將被保險人自殘騙取保險金的行為納入保險詐騙罪之中。又如《奧地利刑法》第151條規(guī)定:“以取得保險金額之支付或使他人取得之故意,對于防范損毀、破壞或除去者,傷害自己或他人之身體,或妨害健康或使傷害或加害者,構成濫用保險罪。”可以說,之所以在國外有這些立法例,或許正是認為被保險人的自損騙賠行為與保險詐騙犯罪行為在本質(zhì)上是完全吻合的。

然而在我國,對于被保險人的自損騙賠行為卻始終存在著定性上的困惑,主要是該行為能否被認定為保險詐騙的犯罪行為似乎還有爭議,因為從《刑法》第198條的法條規(guī)定來看,第五種行為方式排除了被保險人作為犯罪主體的可能,顯然囿于該立法規(guī)定,假如被保險人身為被害人的同時又作為犯罪人的話,好像從邏輯上是講不通的。基于此,根據(jù)我國刑法的規(guī)定,既然被保險人不能被認定為是故意制造人身保險事故行為的實施主體,其自損騙賠行為也就因之不在刑法規(guī)定的保險詐騙行為之列了,那么把這類行為直接定性為保險詐騙罪好像欠缺充足的法律依據(jù),目前立法上對這類行為顯得束手無策,但是如果對這類行為不予規(guī)制的話,又必然有放縱犯罪之嫌。所以,為了解決這樣的矛盾,盡管有著實然立法規(guī)定的限制,但卻并不妨礙這一困惑問題在理論上依然存在著展開探討的空間。

三、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應構成保險詐騙罪

筆者認為,實際上對于被保險人的自損騙賠行為恐怕不宜簡單地定性,這是由被保險人同投保人、受益人之間關系的復雜性所決定的。《保險法》第12條第1款規(guī)定:“人身保險的投保人在保險合同訂立時,對被保險人應當具有保險利益。”第31條又規(guī)定:“投保人對下列人員具有保險利益:(1)本人;(2)配偶、子女、父母;(3)前項以外與投保人有撫養(yǎng)、贍養(yǎng)或者撫養(yǎng)關系的家庭其他成員、近親屬;(4)與投保人有勞動關系的勞動者。除前款規(guī)定外,被保險人同意投保人為其訂立合同的,視為投保人對被保險人具有保險利益。訂立合同時,投保人對被保險人不具有保險利益的,合同無效?!庇纱丝梢姡松肀kU由于投保方式的不同,可分為投保人為自己投保和為他人投保兩種,就前者而言,投保人、被保險人和受益人可以是同一人,就后者而言,這三類人員分別是不同的人。那么,對于前一種情形,在沒有其他相關行為方式可以適用的情況下,可以被完全評價為投保人、受益人故意造成被保險人傷殘或疾病,即可以解釋為構成保險詐騙罪的第五種法定行為方式。當然,對于被保險人自殺身亡的,由于主體消失,不可能追究刑事責任,所以該行為喪失可罰性,但如果被保險人自殺未遂,且自殺行為造成了身體的損害,被保險人以此損害騙取保險金的,可以視同于自殘的情況;[10](P762)而對于后一種情形,由于受《刑法》第198條在犯罪主體上的限制,法律適用便出現(xiàn)了困境??梢哉f,立法者之所以沒有將被保險人自損的行為規(guī)定為保險詐騙罪的行為方式之一,這同我國傳統(tǒng)意識中的“仁愛”思想有關,即傾向于對弱者(自殺、自殘者)的同情與寬恕,將自損行為不視為一種道德上可譴責的行為,這與西方深受基督教影響的認為自殺是對上帝創(chuàng)造生命的一種褻瀆罪過不同。按照罪刑法定原則,依我國刑法無法對自殺、自殘行為以保險詐騙罪論處,其行為方式雖然符合一般詐騙罪,但司法機關若真處理此類案件時,也不宜定為詐騙罪,一是考慮到我國對自殺、自傷行為的特有觀念;二是從刑事立法角度講,雖然目前從邏輯上講發(fā)生在保險領域的詐騙行為在構不成保險詐騙罪時,可以以一般詐騙罪論處。但從長遠來看,未來刑事立法應將保險領域的保險詐騙行為都以保險詐騙罪規(guī)制之,以符合特別法條的真正局限和特別作用。[11](P453~454)而對于這種情況,參加立法起草的人員作過解釋:“第五項規(guī)定的情形比較復雜,雖然也涉及投保人、受益人和被保險人,但故意造成被保險人死亡、傷殘或者疾病的,通常情況下,多是投保人和受益人所為。當然也不排除實踐中會發(fā)生被保險人為使受益人取得保險金而自殺、自殘的情況,這類情況……可不作為犯罪處理。”[12](P164~165)與立法部門的解釋相印證,還有學者認為,由于這類情況在司法實踐中發(fā)生很少,特別是被保險人欺詐故意很難實際得逞,因為在理賠過程中這些欺詐行為往往會被保險人發(fā)現(xiàn),因此,對這一行為不以犯罪論處是可行的。[13](P531)如此看來,似乎上述觀點有著充分的理由否定被保險人的自損行為構成保險詐騙罪,但經(jīng)過仔細分析,筆者認為上述觀點其實有所不當,誠然,自殺、自殘行為作為一種行為人處分自己的生命和健康的行為,并未對他人和社會造成侵害,因此,除了道德觀念層面的否定外,該種行為是沒有社會危害性的。但在被保險人實施自損行為的場合則不同了,因為被保險人實施自損行為的目的是為了進一步騙取保險金,那么行為的性質(zhì)就發(fā)生了變化,即此時的自殺、自殘行為已加劇了保險金被騙取的現(xiàn)實風險而具備了相當程度的社會危害性,理應動用刑法予以懲罰。[14](P47)進一步而言,被保險人采用自損方式的騙賠行為由于能夠操縱保險事故所導致的結果(死亡或傷殘),并以此結果向保險人騙取保險金,這種行為同樣對保險詐騙罪的客體即保險活動的管理秩序和保險人的財產(chǎn)權造成嚴重侵害,所以不可排除其屬于保險欺詐的范疇。[7](P223)況且,即使是在如上的否定性觀點中也還是留有余地的,即其雖然認為眼下根據(jù)《刑法》第198條的規(guī)定好像不能對被保險人的自損騙賠行為予以規(guī)制,但不排除將來的刑事立法將此種行為納入保險詐騙罪的行為方式之中,這正如有學者所指出的,實際上只是被保險人自殺、自殘、自我感染疾病并以此向保險人索賠的才可能構成保險詐騙罪,但在實踐中保險人識破這種詐騙行為的比較少,犯罪暗數(shù)較高,即使識破了,也往往由于同情所使然而不追究其刑事責任,其實這是不利于對保險詐騙犯罪的一般預防作用的發(fā)揮的。因此,將保險詐騙罪的行為類型加以立法上的寬泛性和靈活性規(guī)定對于有效打擊保險詐騙犯罪是十分必要的。[15](P51)誠哉斯言,實際上在司法實踐中被保險人自損騙賠這種具有高度隱蔽性和迷惑性的保險詐騙行為并不鮮見,而并非如上述學者所說的發(fā)生很少,并且其社會危害性與《刑法》第198條所列的五種行為方式基本相當,但是現(xiàn)有法條卻對這種情形置之不顧,未作規(guī)定,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立法疏漏,應予以補正。[16](P66)而在此處,正是從立法完善的層面探討保險詐騙罪的行為方式問題,所以,筆者認為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理應成為該罪應然的行為樣態(tài),對其不作為犯罪處理更是于理不符的。

既然認可了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能夠構成保險詐騙罪,那么更為困惑的問題就是此種行為應歸于保險詐騙罪的哪種行為類型呢?尤其是被保險人與投保人、受益人并非同一人的情況下究竟該怎樣認定其行為的歸屬呢?②對此,有學者主張,此種行為不妨歸于保險詐騙罪的第二種法定行為方式,即對發(fā)生的保險事故編造虛假原因,理由在于被保險人如果要騙取保險金,必然要以他人或其他理由的傷害來代替自傷、自殘或者故意造成自己疾病,這明顯是一種編造虛假的事故原因的行為。[17](P405~406)另有學者則認為,此種行為可以認定為保險詐騙罪的第三種法定行為方式,即編造未曾發(fā)生的保險事故,理由在于被保險人自損后,也只有編造自損之外的“未曾發(fā)生的傷害事故”的,才可能將本不屬于保險事故的自損行為認定為保險事故,從而使受益人能夠獲得保險人本不應當支付的保險金。因此,被保險人自損后騙取保險金的行為與保險詐騙罪的第三種法定行為方式在罪狀上是契合的。[14](P49)對比這兩種觀點,筆者認為后者比前者稍具說服力,因為被保險人自損后形成的所謂保險事故其實可以被視為是一種虛假的保險事故,換言之,被保險人因自損行為造成的傷害后果并不屬于保險合同約定的保險事故的范疇,所以在此情形中,可以看作保險事故根本沒有發(fā)生。當然,這也是基于對目前保險詐騙罪中五種法定行為方式的考察后選擇其中最為接近的一種予以定性,實屬“無奈之選”。其實,如前所述,對于被保險人自損騙賠行為最貼切的表達應當是定性為一種故意制造保險事故的行為,然而,在人身保險領域內(nèi)故意制造保險事故的似乎只有第五種法定行為方式即投保人、受益人故意造成被保險人死亡、傷殘或疾病這樣一種情形,因此,就直接否定了當與投保人、受益人非為同一人的情況下被保險人可以成為此種行為方式的實施主體,也就是說,拘于現(xiàn)有法律的規(guī)定,被保險人的自損行為就很難納入此種行為方式中。為此,筆者主張,從保險詐騙罪的立法完善角度考慮,我國刑法關于保險詐騙罪行為方式的立法可以借鑒國外的經(jīng)驗,不妨增加“以其他方法進行保險詐騙活動的”這樣一項概括性規(guī)定。[18](P330)的確,就保險詐騙罪的行為方式而言,法條列舉式的規(guī)定雖然便于司法人員適用法律,也便于公眾對保險詐騙罪手段的認識,但這種規(guī)定的缺陷就是缺少彈性,由于缺少了以其他方式進行詐騙的這一慨括性規(guī)定,使未來的司法解釋受到了極大的立法局限,有可能放縱一部分犯罪。[19](P317)事實上,隨著保險制度的發(fā)展,新的詐騙方式也會不斷出現(xiàn),而正是因為法條列舉式的規(guī)定難免出現(xiàn)遺漏,所以對于新出現(xiàn)的保險詐騙行為可能會有無法適用法律的狀況。這正像有學者指出的:“對保險詐騙罪采用列舉式規(guī)范不僅會使得其罪狀過于龐雜,而且會出現(xiàn)越是具體細致反倒越是訛誤迭出的亂象,立法者就應當卸去其罪狀表述中工筆細描的濃妝重彩而啟用模糊性立法模式,將保險詐騙罪的諸多罪狀直接簡化?!盵14](P54)因此,筆者認為,假如有了概括性規(guī)定的出現(xiàn),相信定能對如上缺陷進行有效的彌補。如此一來,被保險人自損騙賠的行為自然也能夠順理成章地被認定為保險詐騙罪的行為方式之一,對其定性與歸類的問題也得到了很好地解決。同時,增加概括性規(guī)定的做法也是與保險詐騙罪行為方式立法方面寬泛性和靈活性的內(nèi)在要求相契合的。

注釋:

①《刑法》第198條規(guī)定:“有下列情形之一,進行保險詐騙活動,數(shù)額較大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一萬元以上十萬元以下罰金;數(shù)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二萬元以上二十萬元以下罰金;數(shù)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jié)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二萬元以上二十萬元以下罰金或者沒收財產(chǎn):(一)投保人故意虛構保險標的,騙取保險金的;(二)投保人、被保險人或者受益人對發(fā)生的保險事故編造虛假的原因或者夸大損失的程度,騙取保險金的;(三)投保人、被保險人或者受益人編造未曾發(fā)生的保險事故,騙取保險金的;(四)投保人、被保險人故意造成財產(chǎn)損失的保險事故,騙取保險金的;(五)投保人、受益人故意造成被保險人死亡、傷殘或者疾病,騙取保險金的。有前款第四項、第五項所列行為,同時構成其他犯罪的,依照數(shù)罪并罰的規(guī)定處罰。單位犯第一款罪的,對單位判處罰金,并對其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數(shù)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數(shù)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jié)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保險事故的鑒定人、證明人、財產(chǎn)評估人故意提供虛假的證明文件,為他人詐騙提供條件的,以保險詐騙的共犯論處?!?/p>

②當被保險人與投保人、受益人同為一人時,如前述,對其自損騙賠的行為不妨歸于保險詐騙罪的第五種法定行為方式之中。盡管這也可能有些牽強,但確實是目前最可接受的定性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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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ussion on the Qualitative Problems of the Behavior of Insured's Fraud through Self-damage

YANG Jun

(Kenneth Wang School of Law, Soochow University, Suzhou 215006, China)

The article 198th of theCriminalLawstipulates the statutory act of crime of insurance fraud, which does not include the behavior of insured's fraud through self-damage. However, this behavior is clearly in line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nsurance fraud. In practice, substantial harm is also greater and it is urgently necessary to regulate from the criminal law. Because of the limitation of the existing legislation, there is always qualitative confusion on the behavior of insured's fraud through self- damage. Based on the analysis, this behavior should be included in one of the insurance fraud behaviors.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e requirement for the legislative perfection of criminal law in the form of insurance fraud.

crime of insurance fraud; behavior; insured′s fraud through self-damage; legislative perfection

2017-03-18

江蘇省法學會法學研究青年項目(SFH2016C05)

楊 俊(1978-),男,江蘇蘇州人,蘇州大學王健法學院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刑法學研究。

1671-1653(2017)02-0047-05

D922.284

A DOI 10.3969/j.issn.1671-1653.2017.0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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