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晴
(湖南大學(xué) 岳麓書院, 湖南 長沙 410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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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惠言《茗柯文編》的稿本到刻本
李成晴
(湖南大學(xué) 岳麓書院, 湖南 長沙 410082)
張惠言去世后,其甥董士錫據(jù)張惠言遺稿編集,厘定為《茗柯文編》初、二、三、四諸編,并謄清為定稿本,嘉慶十四年《茗柯文編》初刻本便是據(jù)董編稿本刊刻。董編稿本先后經(jīng)劉氏嘉業(yè)堂、黃節(jié)、葉恭綽遞藏,后歸柏克萊加州大學(xué)東亞圖書館。取稿本與初刻本相比勘,可以研究《茗柯文編》從稿本到刻本衍生過程中的沿承與新變:稿本中的大量評點唯有簡短之評尚保留,被刻為眉批;刻本基本上忠實稿本原文及符號,但也會對稿本不當(dāng)之處進行潤飾;稿本唯編定前四編,未收之文悉數(shù)附錄其后不分卷,刻本沿用稿本初、二、四編之次第,對第三編進行了篇目調(diào)整,并將稿本不分卷諸文析為補編、外編四卷。在刻本重編的過程中,刪去了張惠言的三篇壽序,可據(jù)稿本重為輯佚。
張惠言;《茗柯文編》;稿本;刻本
在古籍文獻研究領(lǐng)域,稿本文獻一直頗受研究者注意,很重要的原因在于其文獻性質(zhì)具有獨一性;倘此稿本為名家所寫,又會使其附加上一層文物價值。部分傳世稿本有對應(yīng)的刻本可以比勘,使我們可以研究某些著作的原初形態(tài)以及從稿本到刻本的衍生過程,從中亦可窺見作者思想、文獻形制等方面的變化,例如徐小蠻《記章太炎先生〈訄書〉原刻本的稿本》[1]、潘佳《上圖藏葉昌熾修改稿本〈滂喜齋藏書記〉考略》[2]76-82等研究,皆在稿本與刻本的比照中對文本衍生進行了生動描述。
然而,有刻本可供比照且稿本又完好保存,畢竟是書林中的稀見現(xiàn)象。大部分業(yè)經(jīng)刊版的著述稿本隨著刻本的生成而沉晦,漸至散佚。宋人刻唐卷子成而卷子亡,明人刻宋本成而宋本佚,刻本能使底本(古抄刻、時人稿本)化身百千以永其傳的同時,也在反面壓縮著底本的價值空間及受重視程度。這一規(guī)律可移來觀察清代民國稿本與刻本的關(guān)系。實際上,稿本與刻本并存于世者,多為晚近之文獻。宋人著述稿本倘能存片紙于人間,已屬珍秘(如國圖藏司馬光《資治通鑒》手稿),明人稿本亦皆罕覯,甚而清中期以前的著述稿本也多在后面百年的世亂擾攘中亡佚。因此,我們今天所能據(jù)以研究稿本刻本關(guān)系者,仍以清末民初文獻為主,上舉《訄書》、《滂喜齋藏書記》便皆在此范圍內(nèi)。本文擬研究的張惠言(1761—1802年)《茗柯文編》從稿本到刻本的衍變,在時代上稍早,屬于清中期文獻。
張惠言《茗柯文編》稿本今藏柏克萊加州大學(xué)東亞圖書館,被收入《柏克萊加州大學(xué)東亞圖書館藏稿鈔校本叢刊》第十七冊,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于2013年影印出版[3]。本文以柏克萊藏稿本的高清照片為主[4],輔以影印本以及嘉慶十四年《茗柯文編》初刻本、《四部叢刊》影道光陳善刻本,就張惠言文集從稿本到刻本的衍變進地探析以期對清代文集稿本、刻本義例的考察尋求一種動態(tài)視角。
張惠言《茗柯文編》稿本1冊,半葉9行,行20字,正文近似四庫館閣字體,《四編》以后稿紙多有破損。卷首有葉恭綽、范當(dāng)世等諸家藏書題記,且有白文“劉承干字貞一號翰怡”、朱文“吳興劉氏嘉業(yè)堂藏書記”、朱文“遐庵”等收藏印章,《茗柯文初編》第一篇《游黃山賦》題右又鈐朱文“黃節(jié)讀書之記”一印,可證此稿本先藏于劉氏嘉業(yè)堂,后歸黃節(jié)。
卷首葉恭綽題跋曰:“此為皋文先生文稿定本,讀者可緣此而窺全豹,且可勘刻本之異同,固可珍貴也。肯堂先生以為先生不知為文之真諦,似不免有門戶之見。蓋先生年不副志,謂此未足賅其所學(xué)固然;若謂先生不入姚氏門庭,遂謂其文之未至,似未足為公論也。又簽為趙味辛所書,非先生筆,億孫乃趙字也。番禹葉恭綽識,時民國三十一年冬?!盵4]此題跋主要就左葉的范當(dāng)世之跋語進行商榷,范氏宗法桐城派,故而認(rèn)為張惠言陽湖派之文不達桐城派之旨,“未極其至也”。葉恭綽之反駁頗為平允。實則陽湖派張惠言、惲敬等人之文,在當(dāng)時后世頗受重視,例如孫寶瑄《忘山廬日記》中便說:“昳觀《茗柯文編》,張皋文先生著。本朝古文家,余最心折三先生,一惲子居,一張皋文,一汪容甫?!盵5]另處又說:“車中觀《茗柯文編》,陽湖派古文氣格實勝桐城,以其醞釀于經(jīng)子小學(xué)者深,而非僅僅規(guī)模唐宋之文家也?!盵5]實以為陽湖派古文造詣在桐城之上,可見范當(dāng)世論古文而唯桐城是尊,勢不能盡服文士之心。
圖1 稿本卷首題跋、鈐印
同葉魏可敬題名后有葉氏補識曰:“又此書為吾友黃晦聞舊藏,今蒹葭樓遺書盡散,墓有宿草矣。綽再志?!盵4]黃節(jié)藏書樓名蒹葭樓,凡遇《詩》、《騷》、《文選》諸本,無論抄刻,意在全收,藏清人詩文集尤富。據(jù)葉恭綽題跋可知黃節(jié)去世后,蒹葭樓藏書散出,此稿本為葉恭綽所得。至于此稿本何以又流入柏克萊加州大學(xué),則文獻不足征。
清人對稿本一類文獻,往往會有觀后題名,其模式如同書畫之題記。《茗柯文編》稿本卷首有劉可毅題名曰:“光緒丙申九月,后學(xué)劉可毅敬讀。”卷一第一篇《游黃山賦》右側(cè)尚有數(shù)人觀后題名,分別作:“辛酉首秋,劉嗣綰讀于京師官邸”、“乙卯二月,弟丁履恒、陸繼格同讀”、“乙卯閏二月望日楊元錫讀一過”,另有白文印“莊曾儀讀”四字;第二篇《黃山賦》文題右下鈐白文“惕甫讀”三字。劉嗣綰卒于道光元年(1821),則此辛酉即嘉慶六年辛酉(1801);又核丁、陸、楊所處時代,知此乙卯為嘉慶二十四年乙卯(1819)。
張惠言生前確曾自編詩文集,但《茗柯文編》手稿本傳世不全,1915年《風(fēng)雨樓秘笈留真》中曾影印了張惠言部分《茗柯文》手稿[6],臺灣武進同鄉(xiāng)會曾線裝套色影印《陽湖張惠言先生手稿》二冊[7],內(nèi)為張惠言行楷自寫詩詞。今柏克萊加州大學(xué)東亞圖書館藏稿本張惠言《茗柯文編》實由其甥董士錫據(jù)張惠言手稿所編?!盾挛某蹙幠夸洝非坝兴木幹的?,據(jù)董士錫標(biāo)注,可知《茗柯文編》稿本原初形態(tài)如下:
初編:自戊申至甲寅,凡文十八首,為一卷。
二編:丁巳、戊午,凡文四十三首,為二卷。
右先生庚申歲自編,有自序。
三編:自己未改庶常至辛酉散館止,凡文三十首,為一卷。
右先生辛酉歲自編。
四編:自辛酉五月至壬戌五月,凡文十四首,為一卷。
右先生既沒,士錫于遺稿中編錄者。先生自編其文,凡為他人作及壽言率不錄,故據(jù)為例。所刪文則別編焉。甥董士錫謹(jǐn)記。[8]
文稿編成后,張惠言“友李生甫、張文藻又為刊其編年文集為四卷”,并請阮元作序[4],是為張惠言《茗柯文編》之嘉慶十四年初刊本[9]。初刊本傳本較稀,而后太平軍兵燹起,據(jù)曾國藩《重刻茗柯文編序》說“糜爛常、潤等郡,室廬蕩然。張氏之窮約,殆有甚于疇昔。書籍刻版皆摧燒不可復(fù)詰矣。”[4]于是張惠言曾孫張式曾遂據(jù)初刊本重刻,內(nèi)容版式悉仍其舊,是為同治八年刻本。民國八年上海涵芬樓《四部叢刊》集部即據(jù)同治八年刻本影印,上海古籍出版社《續(xù)修四庫全書》復(fù)據(jù)《四部叢刊》影印,這是《茗柯文編》刻本的流傳系統(tǒng)。此外,上海古籍出版社還曾出版有黃立新校點整理本[10],收入《中國古典文學(xué)叢書》之中。
詳繹柏克萊藏稿本,其每篇文末多附有評點,而王芑孫署作“惕甫”的評點皆朱筆親題,到了《四部叢刊》影印同治八年刻本,則移動惕甫及其他諸人的部分評點于眉批處,與張惠言諸文同刻。由此可見,柏克萊藏稿本當(dāng)是手稿、抄稿系統(tǒng)的終結(jié)定本,嘉慶初刊本很可能即據(jù)此以刊版。
(一)評點
刻本對稿本中的大量評點進行了有選擇性的摘刻,并將稿本原有眉批以及稿本文后總評全部移作刻本天頭之眉批。例如稿本《茗柯文三編》于《館試蠟賓說禮賦》“之乂陽”上有眉批曰:“《禮運》要義已括盡”,墨筆書于天頭,而刻本亦在相應(yīng)位置刻此眉批。稿本眉批為手寫,刻本若非據(jù)此稿本或此稿本的過錄本,便無從得見此眉批而刻于版上。
稿本每篇后墨筆錄有署名王濱麓、莊印山、惲子居、一悔生、王悔生等人之評點,筆跡與正文同,皆出一人之館閣體手筆,當(dāng)系同時據(jù)張惠言手稿本上過錄。諸人評點之后又時見朱筆手書評點,署名“惕甫”,即王芑孫,可證朱批系王芑孫徑于稿本上加評語。例如《茗柯文初編》第二篇《黃山賦》后評點如下:
﹝墨筆﹞綴幽鑿險,爭雄斗奇,馳騁之豪,鋪敘之妙,斯為善學(xué)相如。王濱麓。
﹝墨筆﹞此篇尤刻鑿陗煉,真所謂山水文章兩鉅觀,詫絕詫絕。莊印山。
﹝朱筆﹞賦者,詩之流,亦騷之歧也。宋玉之言曰結(jié)撰至思,未有為賦而可以不用心者矣。自南宋以來,不明斯旨,徒工鋪敘。坐今此道中衰,作者此篇隨處鋪敘,隨處皆有精神貫絡(luò)其間,故負(fù)聲有力,著句怒出,此政唐賢之所以變六朝而起東京者,而君乃不喜唐賦,何也?甲寅三月,惕甫讀。[4]
通觀全書,諸人墨筆評點對張惠言文皆推獎之言,而王惕甫則時有商榷之語,此評《黃山賦》者便是一例。他如張惠言《莊先生遺文后序》中謂莊氏于“微言絕學(xué)”究之于心,王惕甫朱筆圈出“微言絕學(xué)”四字,夾批曰:“似太過”。然而刻本中對每篇正文之后的批語以及文中夾批,無論褒貶,大都舍棄不錄。只是評點簡短者,偶會移作眉批。例如《茗柯文初編》之《賃春賦》后墨筆作“清微”、朱筆作“騷人之遺,惕甫”;刻本采之,于賦序上刻曰:“清微,王濱麓”,賦文首行上刻曰:“騷人之遺,王惕甫”(見圖2、3)。
圖2稿本《賃春賦》朱墨筆評點圖3刻本《賃春賦》眉批
文集中附他人評點,自明代以降儼然成為一個編集傳統(tǒng),比較知名者如王士禎選《十子詩鈔》,便以自己的評語刻于詩后,或置于眉批。夷考作評語諸人如王灼、惲敬等,皆為張惠言之友,其中評語所涵有的時地信息及文論思想,皆與張惠言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董士錫已經(jīng)明確說“士錫于遺稿中編錄”,則與正文同為館閣體字跡諸評點,當(dāng)是張惠言遺稿中即有,由此可見張惠言應(yīng)是有意刻書時附刻諸評,刻本悉數(shù)摒除,似非張惠言本意。例如惲敬為諸多評點者之一,《茗柯文初編》稿本收《送惲子居序》一篇,文后且有惲敬評語曰:“布置轉(zhuǎn)摺,盡得昌黎三昧。子居?!盵4]從中可以考察當(dāng)時文士之間贈文者與受文者之間的筆墨互動,而刻本唯錄《序》文,則抹去了文章本來攜有的陽湖派文士往復(fù)切磋之痕跡。
(二)文字及標(biāo)識符
稿本某些地方留有修改符號及增刪文字,當(dāng)是稿本謄清之后復(fù)據(jù)張惠言原稿校讎的痕跡,刻本對稿本上的修改意見進行了忠實地呈現(xiàn)。例如《茗柯文初編》中,稿本題作《長平古古箴》,然“鏃”字外有圈識,表示刪除,核刻本于此處文題正作《長平鏃箴》。又如《茗柯文三編》于賦題《天以為正周以為春賦》上有一增添符號,書“館試”二字;刻本于此處賦題正作《館試天以為正周以為春賦》。但有的地方稿本并無修改符識,如《茗柯文初編》之《書墨經(jīng)后》文題,刻本改作《書墨子經(jīng)后》;《茗柯文三編》之《祭董潯州文(思駉)》,刻本改作《公祭董潯州文》,不知此類修改是否有張惠言遺稿的依據(jù)。此外,稿本賦題或有序,或無序,目錄唯作“某賦”,并未標(biāo)注是否有序;刻本于有序之賦則于目錄賦題下注“并序”二字,這實際上是回歸了《文選》以降對賦序著錄的傳統(tǒng)模式。
此外,刻本也會對稿本某些與常例不符的著錄形式加以調(diào)整,比較典型的是稿本《四編》之后不分類諸文中的《王學(xué)愚愛石圖說并賦》。歷來著錄文體,以“賦”為尊,而“說”之文體性質(zhì)近似于序引,故而稿本文題著錄的體例使人頗覺別扭。核刻本收此文于《補編》,且將順序調(diào)整為《愛石圖賦并說》。
圖4稿本《游黃山賦》標(biāo)識符圖5刻本《游黃山賦》標(biāo)識符
圈點及標(biāo)識在稿本古籍中頗為習(xí)見,作者一般會拿稿本請德高望重的文壇前輩或自己的好友評點。張惠言稿本中的圈點及標(biāo)識符不知誰氏所加,分右劃線、墨圈、墨點三種,這些符號在刻本中皆保留,而行右的劃線則刊除不刻。例如《茗柯文初編》第一篇《游黃山賦》(見圖4、5),“朝吾濟夫容溪兮,覜容成之高臺”右側(cè)標(biāo)有墨筆劃線,“朝”字上有一個“—”符號,而刻本的同一位置沒有將劃線呈現(xiàn)出來,但將“—”這一符號予以保留。又稿本同葉“連岑吁”至“黃山也”皆墨點,“忽丹嶂”至“霞起浮”皆墨圈,刻本完全相同。
篇目
首先,刻本之于稿本,在序文上有所調(diào)整。據(jù)前揭董士錫《茗柯文初編目錄》標(biāo)注,《初編》、《二編》為張惠言“先生庚申歲自編,有自序?!苯窀灞灸夸浨按_實有張惠言《自序》一篇,落款作:“嘉慶庚申閏月張惠言書于沈陽館舍。”[4]而稿本《三編》目錄中存此自序篇題曰《文稿自序》,但《三編》正文遂不再重錄。嘉慶十四年初刊本刊刻時,請阮元作序,遂將張惠言《自序》還原到了《三編》之《莊達甫攝山采藥圖序》之后,與《三編》稿本目錄編次相合。
《茗柯文初編》、《二編》稿本與刻本篇目相同,但《三編》稿本卻有諸多篇目未被刻本收入。按《三編》稿本目錄前曰:“起嘉慶己未五月改庶常至辛酉四月散館止,得文三十首,為一卷?!盵4]較前揭刻本在日期上更為詳盡。稿本與刻本在前十五篇篇題次序皆同,但從第十六篇開始,刻本抽去了稿本《送王見石令福建序》、《關(guān)東紀(jì)程》、《公祭湯松齋文》、《公祭湯太夫人文》四篇,又將稿本《祭江安甫文·又告安甫文三首》分析為《祭江安甫文》、《又告安甫文三首》兩題,這樣刻本實際只有二十七篇,但刻本目錄序卻仍作“凡文三十首,為一卷”,校讎殊為粗疏。至于董士錫何以將四文抽出,前引其“先生自編其文,凡為他人作及壽言率不錄,故據(jù)為例。所刪文則別編焉”一語可作為此舉的動因。今核《茗柯文編》全書,抽出的《送王見石令福建序》、《關(guān)東紀(jì)程》被編入《補編》卷下,《公祭湯松齋文》、《公祭湯太夫人文》被編入專收代擬文的《外編》卷下,正是前引編選宗旨的體現(xiàn)。
依董氏義例,凡壽序之作如《康母孫太夫人六十壽序》皆編入了《外編》,但董士錫在“刪文別編”的過程中刪除了稿本中的《魯拙庵壽序》、《前嘉興太守楊君六十壽辭(代)》、《刑部員外郎趙君七十壽序(代)》三篇,[4]遂致三文成為張惠言的集外佚文,收文最完備的黃立新整理校點本亦未輯佚。時至今日,即使是壽序,也是張惠言研究的第一手文獻資料,幸賴此稿本之保存,三文才不至于永遠(yuǎn)亡佚。然而稿本此數(shù)頁頗有磨損之處,今附原葉照片(見圖6、7、8、9),以供學(xué)界參考。
圖6 稿本《魯拙庵壽序》
圖7 稿本《前嘉興太守楊君六十壽辭(代)》
圖8 稿本《前嘉興太守楊君六十壽辭(代)》
圖9 稿本《刑部員外郎趙君七十壽序(代)》
[1] 徐小蠻.記章太炎先生訄書原刻本的稿本[J].文物,1985,(1):53-55.
[2] 潘佳.上圖藏葉昌熾修改稿本滂喜齋藏書記考略[J].中國典籍與文化.2010,(1):76-82.
[3] 張惠言.茗柯文編[M]∥柏克萊加州大學(xué)東亞圖書館藏稿鈔校本叢刊:第十七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4] 張惠言.茗柯文編[O].柏克萊加州大學(xué)東亞圖書館藏稿本.
[5] 孫寶瑄.忘山廬日記.不分卷[M].上海圖書館藏清抄本.
[6] 張惠言.茗柯文[M]∥風(fēng)雨樓秘笈留真四種. 清華大學(xué)圖書館古籍部藏劉半農(nóng)贈石印本.上海:神州國光社,1915.
[7] 張惠言.陽湖張惠言先生手稿[M].臺北:臺灣武進同鄉(xiāng)會,1976.
[8] 張惠言.茗柯文初編目錄[M]∥四部叢刊影印清同治八年茗柯文編評點本.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19.
[9] 張惠言.茗柯文編[M].刻本.1809(嘉慶十四年).清華大學(xué)圖書館古籍部藏.
[10] 張惠言.茗柯文編[M].黃立新,校點.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The Manuscript ofMingKeWenBianby Zhang Huiyan and Its Block-Printed Edition
LI Cheng-qing
(Yuelu Academy, Hunan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2, China)
After Zhang Huiyan’s death, his nephew Dong Shixi compiles his left manuscripts, which are revised into four volumes and made as a fair copy of final edition. In the 14th year of Emperor Jiading, the primary block-printed edition ofMingKeWenBianis carved out of the compiled one by Dong Shixi. Dong’s edition is finally collected by East Asia Library, UC Berkeley after the successive collection by Liu’s Jiaye Tang, Huang Jie and Ye Gongchuo. The comparison of the original manuscript edition and the first block-printed one can study the inheritance and new changes from the evolving process of the former to the latter. The manuscript edition only keeps the brief ones out of the rich comments that are later carved as the headnotes. Basically faithful to the original text and sings in the manuscript edition, the block-printed edition also modifies its improper points. The manuscript edition only compiles the first four volumes, leaving the uncollected articles all as the appendix without the classification of volumes while the block-printed one follows the order of the first, second and fourth volume and adjusts the list of articles in Volume III as well as divides the unsorted articles in the manuscript into four supplementary and additional volumes. During the process of re-compiling the block-printed edition, the three prefaces by Zhang Huiyan about the birthday are deleted, which might be re-edited according to the manuscript edition.
Zhang Huiyan;MingKeWenBian; manuscript edition; block-printed edition
2015-11-26
李成晴(1987-),男,山東淄博人,湖南大學(xué)岳麓書院助理教授,主要從事歷史文獻、四庫學(xué)研究。
I 206.2
A
1004-1710(2016)04-01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