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青云

(鄭州大學 法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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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式辯訴交易的立法化

牛青云

(鄭州大學 法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辯訴交易制度在我國司法實踐中得到較為廣泛的應用，雖然辯訴交易制度的存在具有合理性和內(nèi)在價值，但始終沒有在立法層面得到相應的支持。為了保障司法實踐中的辯訴交易制度能夠“光明正大”地被使用，而不是作為“潛規(guī)則”而存在，有必要使中國式“辯訴交易”立法化。為促進辯訴交易制度的有序運行，立法中應結(jié)合國外辯訴交易制度具體運作模式及我國具體國情，來規(guī)范我國辯訴交易制度的行使界限和空間范圍。

辯訴交易；司法實踐；價值；發(fā)展

一、案情回顧

2002年4月11日，黑龍江省牡丹江鐵路運輸法院開庭審理了我國第一例試用“辯訴交易”方式審理的刑事案件。主要案情如下：

2000年12月，位于黑龍江省綏芬河的火車站北廣場內(nèi)，被告人孟廣虎與被害人王玉杰發(fā)生爭執(zhí)后又叫來多人，和王玉杰等人互相毆打，造成被害人重傷。公訴方以故意傷害罪起訴被告人孟廣虎，認為：無論在什么情況下，被告人孟廣虎都應對找人行兇造成被害人重傷后果承擔重要或全部責任。但其辯護人辯稱，因本案還有其他在逃的犯罪嫌疑人，被害人重傷的后果難以認定是何人所為。在詢問被告人的意愿，并取得其同意后，辯護人向公訴機關提出“辯訴交易”的申請?？剞q雙方進行平等協(xié)商，達成合意：被告人認罪并賠償被害人的經(jīng)濟損失，但法院須同意其從輕處罰的請求；辯護人認可公訴機關的指控，放棄本案具體罪責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的辯護觀點，要求法院同意對被告人從輕處罰并使用緩刑的建議；公訴機關同意辯方的請求，建議法院對被告人從輕處罰并可適用緩刑?！?〕開庭前公訴機關向法院提交了“辯訴交易”的請求后，合議庭經(jīng)嚴格的程序性審查，并在庭審中，審查實體內(nèi)容，重點審查對辯訴交易內(nèi)容被告人是否明知自愿，當庭詢問出庭的被害人，是否與被告人達成協(xié)議并履行附帶民事賠償。法庭最終確認控辯雙方達成的“辯訴交易”內(nèi)容，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的規(guī)定對被告人進行定罪量刑。

二、“辯訴交易”理論與中國式“辯訴交易”理論的異同

(一)英美法中“辯訴交易”理論與實踐發(fā)展

辯訴交易制度于19世紀在美國出現(xiàn)，在二戰(zhàn)后發(fā)揚光大。如今，美國高達90%的刑事案件都是以辯訴交易的方式得以解決。辯訴交易制度(答辯交易)是控辯雙方通過互惠交易行為，從而實現(xiàn)處分自己的實體權利和程序權利的目的。在刑事被告人就較輕的罪名或數(shù)項指控中的一項或幾項做出有罪答辯，以換取檢察官的某種讓步，通常是獲得較輕的判決或撤銷其他指控的情況下，檢察官和被告人之間經(jīng)協(xié)商達成的協(xié)議?！?〕辯訴交易大致包含以下幾個方面：第一，辯訴交易的主體是被告人(被告人通過辯護律師進行交易)與檢察官。第二，主要內(nèi)容，從控方的角度分析，主要為罪名和量刑方面的交易；從辯方角度看，主要為承認有罪，做出有罪答辯。第三，程序性要求?？剞q雙方通過協(xié)商達成協(xié)議的重要前提是雙方均自愿和明知。第四，后果。通過辯訴交易，法院對協(xié)議內(nèi)容予以確認后，不進入正式的審判程序，徑直對被告給予定罪處罰，訴訟程序至此落下帷幕?？胤娇梢愿鶕?jù)被告人的有罪答辯免除在審判過程中的證明責任，同時也可減少敗訴風險，辯方能夠獲得較輕的處罰判決或者能夠減少犯罪指控，最終達到理想的訴訟狀態(tài)。

(二)中國式“辯訴交易”與英美法中“辯訴交易”的差異

中國式“辯訴交易”制度在我國司法實踐中與以美國為代表的辯訴交易制度存在顯著區(qū)別：(1)交易目的不同。得到被告人的有罪答辯是美國辯訴交易制度的主要目的，但被告人一旦做出有罪答辯，就表明其放棄獲得公開審判與無罪宣告的權利；而我國進行辯訴交易重在取證，企圖通過該制度得到被告人口供，增強控方證據(jù)的證明力。(2)交易后果不同。通過辯訴交易，控辯雙方達成協(xié)議，被告人作出有罪答辯，會免除控方負有的全部證明責任，經(jīng)法官對協(xié)議進行程序性審查并認可后，訴訟終結(jié)；我國辯訴交易中，被告人作出有罪供述，仍可行使辯護等權利，控方仍負有證明案件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的義務，正式的審判程序不會因此而終結(jié)。(3)交易內(nèi)容不同。美國辯訴交易中，可就犯罪性質(zhì)進行交易，但我國司法實踐中不可降格指控，不能針對犯罪的性質(zhì)進行交易。但控方在指控時，交易的讓步幅度卻高于美國。

(三)中國式“辯訴交易” 在司法實踐中的表現(xiàn)

縱觀我國現(xiàn)行法律，幾乎沒有明確規(guī)定辯訴交易制度。然而在司法實踐中，卻屢見不鮮。

1.“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司法實踐

在我國的刑事司法實踐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刑事政策較為廣泛地存在。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主動承認犯罪事實，積極做出有罪供述為“坦白”的核心要求；“從寬”是“坦白”的行為后果，即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可因自己的“坦白”——主動交代自己的罪行，得到寬緩性處罰，但拒絕“坦白從寬”交易條件時，可能會產(chǎn)生“抗拒從嚴”的后果。在我國現(xiàn)行的偵查檢控程序中，執(zhí)行人員會告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以促使其做出有罪供述?！?〕而且，還會將自己已掌握的證據(jù)在不經(jīng)意間透露給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告知其要主動供述，在此情況下，犯罪嫌疑人就會進行權衡，選擇一種更利于自己的方案——與偵檢人員進行交易，選擇認罪，以期獲得檢察官在指控方面的適當考慮，通常包括“鑒于被告人認罪態(tài)度較好，建議法庭從輕處理”。法官在裁判時，對于接受“坦白從寬”建議的被告人給予一定程度的優(yōu)惠，如“鑒于被告人認罪態(tài)度良好，依法從輕處罰”等。

2.立法中與犯罪嫌疑人進行交易

此類交易，通常是和共同犯罪中的從犯進行。在共同犯罪中，由于取證難度較大，為實現(xiàn)處罰和打擊犯罪的刑事司法目的，在量刑上給予從犯一定的好處，甚至可以免于指控，要求主動檢舉揭發(fā)從犯，或者為證實主犯的犯罪情況提供線索或證據(jù)。但司法實踐中，因積極的檢舉揭發(fā)而獲得從寬處理的從犯，很少免于指控的，多為量刑上從輕、減輕處罰甚至定罪免刑。雖然與西方國家相比，我國刑事司法實踐中沒有大量使用辯訴交易制度，但是存在一定數(shù)量符合該制度的案例。

(四) 中國式“辯訴交易”可能存在的問題

1.將被告人認罪后的簡易程序等同于辯訴交易制度

被告人認罪在刑事訴訟中具有突出的作用。立足實體法角度，它是被告人悔罪心理的表達，主觀惡性的降低；立足程序角度，表明偵檢機關有效追究犯罪的活動，對犯罪事實的證明已經(jīng)獲得犯罪人的認可；值得一提的是，被告人認罪程序為整個刑事訴訟活動追求公正和效率兩大價值目標的實現(xiàn)提供助力。合理地構建被告人認罪后的刑事訴訟程序不僅有助于實現(xiàn)公正和效率的目標，而且有助于保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訴訟權利，達到鼓勵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認罪的目的，實現(xiàn)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的基本理念。

我國《刑事訴訟法》中僅存在被告人認罪后的簡易程序，即被告人承認自己所犯罪行，對指控的犯罪事實沒有異議，自愿認罪且知悉認罪的法律后果，法庭審理可以直接環(huán)繞著量刑問題進行。被告人認罪的簡易程序在法院和被告人同意的前提下，由檢察院提起。對于適用該程序?qū)徖淼陌讣?，法院應當在受理?0日內(nèi)審結(jié)，但對于可能判處有期徒刑超過三年以上的，可以延長至一個半月。由此可見，我國刑事訴訟法已經(jīng)構建了刑事簡易程序。雖然，簡易程序和辯訴交易在本質(zhì)上都屬于刑事速決程序，但辯訴交易以被告人完全認罪為基礎，完全省略了庭審程序，是非對抗的速決程序；簡易程序并非必須以被告人完全認罪為基礎，是存在控辯雙方的對抗的速決程序。所以，不能將我國被告人認罪后的建議程序簡單等同于辯訴交易制度。

2.中國式“辯訴交易”可能存在的其他問題

辯訴交易制度在我國刑事法律界廣受詬病，理論界很多學者持反對態(tài)度。我國立法中，沒有任何關于辯訴交易制度的規(guī)定，但基于辯訴交易制度自身的優(yōu)越性與實踐中操作的簡單便捷，我國司法實踐中的確廣泛地運用著該制度。所以，辯訴交易制度在中國處于一種十分尷尬的位置，立法上不承認，但實踐中廣泛存在。如此，可能會帶來一系列問題：(1)實踐中辯訴交易無法可依，導致在應用過程中錯亂無章，程序混亂，甚至會出現(xiàn)檢察官濫用相關權利，肆意踐踏被告人的合法權益；(2)我國刑事立法奉行起訴法定主義，在立法上未給予檢察官相應的自由裁量權，僅有《刑事訴訟法》第15條規(guī)定的法定不起訴的情形，導致檢察官在行使裁量權時因缺乏相應的界限和評價標準，而畏首畏尾。這很不利于辯訴交易制度的立法化。

三、中國式“辯訴交易”制度立法化的合理性及必要性

(一)辯訴交易的合理性

辯訴交易制度作為刑事司法中一種常見的實踐活動，其存在具有內(nèi)在合理性。該制度是刑事訴訟領域內(nèi)從價值理念到制度安排上的一次重大調(diào)整，完成了三個轉(zhuǎn)變：價值上從公權力主導向公權和私權平等轉(zhuǎn)變；方式上從不易實現(xiàn)的正義向務實的權利權衡轉(zhuǎn)變；訴訟制度上從一權獨大向多權平衡轉(zhuǎn)變?！?〕上述三個目標的實現(xiàn)，會最大限度地維護社會公共利益和保護當事人的人權，緩解刑事案件量增大和有限司法資源之間的矛盾，調(diào)解控辯雙方之間的關系，達成一種多方共贏的理想局面。

在司法效益觀、自由平等價值觀、實用主義文化觀、立憲主義制度觀等諸多思想和理念共同作用下產(chǎn)生的辯訴交易制度，是提升司法效益的客觀需求，是自由與平等的價值觀念作用于現(xiàn)實的結(jié)果，是追求務實公正的必然選擇，也是對刑事訴訟程序乃至立憲主義理念認識不斷深化的邏輯推演，是長期重視以人為本精神的體現(xiàn)，符合權利與權力平等和妥協(xié)的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趨勢，較好地平衡了權力和權利、公正與效率、被告人和被害人利益以及個體利益與公共利益的刑事訴訟制度。這些結(jié)合在一起構成了辯訴交易制度深層次的理論基礎。

目前，中國思想史正經(jīng)歷一次深刻的變化，即理想主義和實用主義已出現(xiàn)漸趨融合的趨勢。縱然國人心理上沒有接受，行為上也開始自覺或不自覺地遵循這種思維方式，這也為辯訴交易制度在中國的發(fā)展提供了契機。當前，中國刑事訴訟領域迫切需要提高司法效益，加強人權保障；需要構建合理有效的刑事訴訟制度來實現(xiàn)公共利益和個人利益的雙重保護。在這方面美國辯訴交易制度作為一種較規(guī)范化、制度化并能夠?qū)液蛡€人利益進行雙重保護的簡易制度，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二)立法上確立辯訴交易的必要性

蘇聯(lián)法學家雅維茨指出：“只要在社會中存在法，法的實現(xiàn)就一直是并將永遠是社會關系的法律形式存在的特殊方式。法的實現(xiàn)是法的存在、作用和法執(zhí)行主要社會職能的特殊方式。如果法的規(guī)定不能在人們和他們組織的活動和社會關系中得到實現(xiàn)的話，那法什么都不是?！薄?〕刑事法的剛性特征與大陸法系主張的罪行法定原則、罪行相適應等原則相對應，法制定的目的是為了保障實施，若過于強調(diào)刑事法的剛性，規(guī)避任何柔性的存在，使追訴者和被追訴者之間沒有靈活的處置權，那么可想而知，刑事法的功能將難以實現(xiàn)。為保障法的實現(xiàn)，在有些條件下，需要訴訟主體一定程度的妥協(xié)和退讓，而且這些妥協(xié)和退讓不僅不妨礙法的實現(xiàn)，還是促進法實現(xiàn)的有效途徑。而辯訴交易正是為促進法的實現(xiàn)而在辯護雙方之間進行的必要的妥協(xié)。在司法實踐中，若某個案件不能達到案件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的證明標準，或者檢察機關沒有充足的把握能夠證明到這個標準，可是事實上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確實施了犯罪行為，若檢察機關勉強起訴的話，可能會因為證據(jù)問題，而得到指控罪名不成立的無罪判決，無形中，這也是在放縱犯罪，懲罰犯罪的功能也未實現(xiàn)。但是，如果進行辯訴交易，被告人會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刑事法懲罰犯罪的功能得以保障,也沒有放縱任何犯罪，而且對于一個確實實行了犯罪的人而言，自愿認罪并接受懲罰，一般意味著他愿意或者更加容易能夠糾正錯誤、回歸社會，刑事法的矯正、預防功能也得到實現(xiàn)。根據(jù)辯訴交易制度的內(nèi)在價值和其合理性,在立法上對其予以確認，使其能在實踐層面上升到法律層面,也有助于實現(xiàn)維護社會秩序與懲罰犯罪和保障人權的刑事訴訟法目的。

四、中國式“辯訴交易”制度的立法化途徑

結(jié)合我國具體的國情，為防止辯訴交易制度產(chǎn)生過多的不利影響，在借鑒國外合理做法的同時，也需要對中國式“辯訴交易”的邊界范圍，進行嚴苛的限制。在量刑程序方面，我國已建立的被告人認罪后的簡易程序，辯訴交易制度下法官只需“按協(xié)議判決和處刑”，并不必須進行實際審理。我國刑事訴訟法率先對簡易程序作了規(guī)定，區(qū)別簡易程序與辯訴交易制度尤為重要。簡易程序相較普通程序簡化了審判程序，與辯訴交易一樣，也為刑事速決程序的一種。在被告人認罪后的簡易程序異于辯訴交易程序的前提下，中國式“辯訴交易”的邊界范圍需要進行界定。

美國《聯(lián)邦刑事訴訟規(guī)則》(1974年修訂)第四章“傳訊和準備審判”第11條對“答辯”做出規(guī)定，詳細列舉了美國辯訴交易制度的內(nèi)容，包含辯訴交易開始的時間；辯護方的答辯內(nèi)容,控方承諾的有利于被告人的事項;法定規(guī)避控、辯雙方的討論;通知和接受答辯的程序;法庭確認答辯的正確性與適當性;訴訟中內(nèi)容的記錄以及證據(jù)是否可以被采納等等。借鑒美國辯訴交易制度的相關規(guī)定，從以下幾個方面來界定中國式“辯訴交易”的界限和范圍。

1.嚴格限制辯訴交易的啟動程序

啟動辯訴交易必須遵循自愿明知的原則，被告人選擇做出有罪供述的前提為自愿明知，并且充分了解自己行為的后果，在協(xié)商一致的基礎上控辯雙方達成合意。限制辯訴交易的適用范圍，可能會提高訴訟效率，但是也會出現(xiàn)有悖公平正義的現(xiàn)象，然而限制范圍，緩解案件壓力，保障訴訟效率，也易于提高公眾對辯訴交易結(jié)果的接受度。啟動的主體，應當介于被告人和公訴人之間，雙方可啟動，堅持權利平等，適當限制公權力的應用，讓被告人及辯方享受更加充分的和主動的選擇權。

2.規(guī)范辯訴交易形式

我國刑事訴訟中辯訴交易多采取口頭方式。偵控方多會以口頭方式向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承諾，即使達成合意，基于現(xiàn)行法律的規(guī)定，很難簽訂正式的書面協(xié)議，一旦某一方反悔，辯訴交易很難達成。因此，需要規(guī)范辯訴交易的形式，采用書面形式記錄下控辯雙方達成的協(xié)議，而對于口頭的協(xié)議可以不予認可，但應當排除雙方都認可的情況。

3.加強司法審查

辯訴交易達成有效協(xié)議后，審查任務自然應當由法官來承擔。為保障辯訴交易的正當性，法官的審查應當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一是辯訴交易的事實基礎；二是被告人是否明知和自愿進行辯訴交易。違背以上任何一點，法官都可以否定協(xié)議的有效性。

4.完善事后救濟機制

貫徹誠實信用原則，加強道德規(guī)范約束的同時，完善相關法律制度規(guī)范。在美國辯訴交易制度中，若控方被證明確實違約，辯方可撤回有罪答辯，或申請法院責令檢察官依據(jù)原協(xié)議內(nèi)容履行相應義務，或者直接上訴法院要求改判。若辯方違約，控方可直接起訴，甚至可以提出更嚴重的指控?；诖?，在我國，若出現(xiàn)控方違約，法院則可直接依據(jù)辯訴協(xié)議對被告人進行定罪量刑，若出現(xiàn)辯方違約，那么檢察機關可按照原來指控的罪名來提起公訴，不受辯訴協(xié)議的約束。

五、結(jié)語

控辯雙方進行交易的做法如何才能在我國立法層面以法律的形式將其立法化，這需要理論界和司法實務界共同努力，為中國式“辯訴交易”制度立法化貢獻自己的力量，也為司法實踐中辯訴交易的具體應用提供有利的支撐和保障。

〔1〕 聚焦國內(nèi)“辯訴交易”第一案〔EB/OL〕.中國法院網(wǎng)，2002-08-08.

〔2〕 Black’s Law Dictionary :West Group,1173.

〔3〕 龍宗智，潘君貴.我國實行辯訴交易的依據(jù)和限度〔J〕.四川大學學報，2003(1):125.

〔4〕 張智輝.辯訴交易制度比較研究〔M〕.北京：中國方正出版社，2009:94.

〔5〕 付子堂.法律功能論〔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1999:261.

(責任編輯余賀偉)

Legislation of Chinese-style Plea Bargaining System

NIU Qing-yun

(Law School,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Henan 450000)

In our judicial practice, the plea bargaining system has been widely used, although there is reasonable and intrinsic value in plea bargaining system, but has still not get the appropriate support at the legislative level. In order to protect plea bargaining system can be used as “above board”, but not “hidden rules” in the judicial practice, it is necessary to make Chinese-style “plea bargaining” legislation. To promote the orderly operation of the plea bargaining system, on the basis of foreign specific plea bargaining system operation model, combined with China's specific national conditions, the legislation should regulate the exercise of the boundaries and spatial extent.

plea bargaining; judicial practice; value; development

2016-02-06

牛青云(1990-)，女，河南鄭州人，鄭州大學法學院2014級訴訟法專業(yè)碩士研究生。

DF718

A

1672-2663(2016)03-006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