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順++++鄺利芬
摘 要:近代以來中國的民族解放運動對婦女解放具有雙重作用:一方面,民族解放運動與婦女解放相輔相成,為婦女解放提供了舞臺與機遇,促進了婦女解放運動的發(fā)展;但另一方面,民族解放運動與婦女解放的同步展開,使婦女解放運動更多地只能成為民族解放運動的一個工具,限制了婦女解放目標的全面實現。
關鍵詞:民族解放運動;民族國家;婦女解放
中圖分類號:C913.6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1502(2015)04-0023-05
近代以來,中國在尋求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的同時,也逐步提高了婦女的社會地位,促進了婦女解放運動的發(fā)展。但是,從戊戌維新時期初涉婦女問題,到“五四”新文化運動掀起的新女性思潮,再到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婦女解放運動,都是在以男性為主體領導的民族救亡圖存與民族國家建設的理論與實踐框架下進行的,由于要服從民族解放的最高目標,婦女解放的目標并沒有得到充分認識和實現。因此,我們需要重新全面認識近代以來中國民族解放運動與婦女解放運動的關系,進一步推進當前中國兩性關系的平等化和全面發(fā)展。
一、民族解放運動中的婦女角色
中國近代以來,婦女問題能夠進入人們關注的視野,主要源自于鴉片戰(zhàn)爭失敗國人日漸強烈的民族危機感。先是以康有為、梁啟超為首的維新派人士,在戊戌維新時期動員女性做“國民之母”以保國保種,“上可相夫,下可教子,近可宜家,遠可善種”。[1]其后,在辛亥革命時期知識分子號召女性做“女國民”,融女權于國權之中以建立現代民族國家,“民權與女權,如蟬聯跗萼而生,不可遏抑也,吾為此說,非獨為二萬萬同胞姊妹說法也,為中國四萬萬人民普通說法也”。[2]“五四”新文化運動時期,以陳獨秀、李大釗等為代表的先進的知識分子倡導女性爭做獨立自主的“新女性”,以塑造具有獨立人格的現代公民的新國家,“同男子奮斗于國家主義之中,追蹤于今日英德之婦女,而固非與現在不顧國家之政客、議員,較量其得失于一朝也”。[3]他們選擇的路徑看似不同,實則理念一脈相承、殊途同歸,即婦女解放不是純粹的性別關系的解放,婦女也不是被解放的主體,而是一種有利于民族解放和國家建構的社會資源。從性別平等的角度來看,婦女角色不過是從傳統(tǒng)的父權制滑向了現代的父權制而已。男性精英主體從兩個層次將婦女角色嵌入到了民族解放和國家建構之中。
(一)從生物學角度把婦女提升到民族母親的高度
在父權制結構中,婦女最重要的角色是做母親和妻子,在民族解放和國家建構中,婦女的生育功能和母親角色從家庭母親升格為民族母親、祖國母親,并服從民族國家的需要。在這個過程中,一是婦女的生育功能得到強化,它是民族和國家存亡的關鍵,多生多育才能保證民族解放運動的持續(xù)發(fā)展。比如在維新知識分子看來,女子身體瘦弱且無學識,直接影響了后代的質量?!霸囉^歐美之人,體直氣壯,為其母不裹足,傳種易強也。回觀吾國之民,尪弱纖僂,為其母裹足,故傳種易弱也。今當舉國征兵之世,與萬國競,而留此弱種,尤可憂危矣”。[4]其主張婦女解放之主要目的由此可見一斑。二是婦女作為養(yǎng)育者與支撐者的功能得到強調。對英雄母親美德的贊頌也是民族解放事業(yè)的手段之一,除了積極支持丈夫和兒子上戰(zhàn)場外,婦女還需承擔農業(yè)勞動、縫衣做飯等傳統(tǒng)女性角色的主要活動。中共“六大”通過的《婦女運動決議案》中對農村婦女革命任務的確立,幾乎都是突出其養(yǎng)育與支撐功能。
(二)從社會學角度把婦女看作建構強大民族國家的重要基礎
自科舉制度廢除之后,男性精英失去了一條重要的上升通道,“天朝上國”的衰落以及外敵的入侵,更是讓其主體性的優(yōu)越感喪失殆盡。西方的自由平等思想和女權運動對社會的推動作用,促使中國的社會精英們審視自己國家的社會性別關系。他們通過分析得出民族、國家衰弱的原因竟是占人口一半的婦女深受壓迫因而不能在政治、經濟發(fā)展中發(fā)揮應有的作用?!芭佣f萬,全屬分利,而無一生利者”,“待養(yǎng)于他人”,[5]兩萬萬男子生的利,讓另一半不勞而獲的人給分了,國家怎么能強大呢?因此要“強國保種”,就要開發(fā)女子智力、興辦女學,使婦女既能成為“賢妻良母”,同時也能成為發(fā)展國民經濟的“女國民”,參與民族解放的“女戰(zhàn)士”,這樣,一個民族和國家才能強大。于是,婦女成了構建強大民族國家的一部分,沒有婦女的解放,就沒有民族國家的解放。[6]
二、民族解放運動對婦女解放提供的機遇
盡管近代以來民族解放運動中的婦女解放,是開明的男性精英主體在民族危亡時刻帶著其他目的把女性解放出來的,但對當時沒有經歷過西方國家那樣現代化啟蒙的中國婦女來說,能夠在一個相對較短的時期內取得西方國家歷經百年甚至幾百年婦女解放的 成果,還是受益于民族解放運動這個契機的。民族解放運動對婦女解放的作用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一)實現了從家庭到社會的突破
傳統(tǒng)的社會性別結構是公共與私人的二元對立。男人是文化的、主動的、理性的,分屬于公共(社會)領域;女人是自然的、被動的、感性的,從屬于私人(家庭)領域。性別等級秩序把女性牢牢地束縛在家庭中,婦女要沖破家庭的枷鎖需要一個契機。在前工業(yè)化時代,西方婦女也是局限在家庭之中的,工業(yè)化之后,傳統(tǒng)的家庭手工業(yè)破產,使用機械代替了體力,大批廉價勞動力的需求為婦女走向社會打開了大門。但近代中國的工業(yè)非常落后,只有在少數的大城市(上海、廣州、天津)中才有工業(yè)化的初步發(fā)展,并且剛剛興起就遭遇了民族危亡的困境。
然而,西方的工業(yè)化發(fā)展卻在另一個方向上撬開了中國僵硬的傳統(tǒng)性別制度的口子,西方列強的入侵挫敗了儒家倫理為主構建的性別等級頂端的中國男人,使他們瞬間淪為“二等國民”。忙于救國圖存的社會精英們急切需要集中一切可利用的資源來御敵,而被束縛了幾千年的婦女毫無疑問是最有潛力、也是最便利的資源。就這樣,男人和女人歷史性地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上,并協助婦女實現了從家庭到社會的突破,如改革婚姻制度、興辦女學、鼓勵女性參政等等。
西方強勢文化打破了舊有的家國穩(wěn)定局勢,不僅促使了男性對女性的關注,而且也喚醒了女性的自主意識,并為她們參與社會實踐提供了展示自我力量的一個平臺。就像在“一戰(zhàn)”和“二戰(zhàn)”時期走出家庭的西方女性一樣,中國民族解放運動時期,男性大批走向戰(zhàn)場,女性也因此獲得了從家庭走上社會的契機。
婦女走上社會是婦女解放的必要前提。在家庭中,婦女受的是夫權奴役,她們的社會性和階級性往往不是由她們自己在社會生活中的地位,而是通過家庭(父親或者丈夫)地位間接獲得和界定的,無論是中產階級的小姐還是底層農村婦女,都沒有權利公開介入社會事務。婦女走向社會后的突出后果就是使得婦女能夠站在社會的角度上重新認識自己,不同階級的婦女在不同的角度上感受到社會地位的低下,從而在不同的方面提出了婦女解放的具體要求。
(二)自上而下地推動了婦女解放
這里的自上而下包含兩層意思:一方面是指從總的歷史過程來看,婦女解放思想與實踐是由處在上層社會的知識精英向底層社會大眾推進的;另一方面是指中國婦女解放運動的過程是先把婦女平等的觀念上升為民族國家的意識形態(tài),然后再有目的、有組織地進行推進的。
在第一個方面,中國與西方國家的女權運動非常類似,都是由上層知識精英首先推動的。由于女性一直處在受男性壓迫的狀態(tài)下,除了少數貴族或者富有商人家庭的女性,基本不能和男性一樣享有受教育的權利,因此最早擁有性別平等意識的人士都是處在中上層的社會精英,如英國的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美國的伊麗莎白·卡迪·斯坦頓等都是屬于上流階層。較之于西方國家,中國進入近現代文明的時間比較晚。清政府國門被打開之后,以康有為、梁啟超為首的維新派以及少數先覺的知識女性才接觸到西方思想的啟蒙,開始推動婦女解放。新文化運動時期,《新青年》自2卷6號起,特辟“女子問題”專欄,鼓吹婦女要有參政權。其后多次轟轟烈烈的婦女參政運動,也都是由知識階層發(fā)起和推動的。
在第二個方面,隨著民族國家救亡圖存的任務日趨緊迫,婦女解放的思潮在“五四”新文化運動后走向了與階級、社會解放的結盟,并逐步參與到民族國家的建構過程中。在當時的特殊語境下,男女平等的觀念首先通過男性知識精英嵌入到民族國家的意識形態(tài)中,然后由當時主要的政黨所吸收,再經過政策制定過程,逐漸進入憲法的規(guī)定,成為國家的制度并開始推行。
自上而下地推動婦女解放有這樣幾個優(yōu)點:首先,由于能夠得到男性的支持,掃除了解放道路上的一些障礙,使得婦女加快進入社會領域的步伐,取得了西方國家婦女經過上百年才能獲得的成果。比如美國,美國婦女從1848年開始爭取女權,到1920年才獲得了選舉權,斗爭整整經過了七十年,主要原因就是占有政治權力、話語權的男性不支持,要靠女性拼命地從邊緣位置上去爭取。再如英國,從1865年婦女參政運動正式開始,到1918年獲得部分選舉權,到1928年才獲得全部選舉權,長達半個多世紀,期間還經歷了不少流血與殊死的搏斗。反觀中國婦女獲得選舉權的過程則要容易得多,自辛亥革命時期起首提婦女參政,到1946年政治協商會議制定《中華民國憲法》規(guī)定男女平等,婦女獲得選舉權和被選舉權,總共不過三十多年的時間。
其次,自上而下的推動鍛煉了婦女解放的能力。傳統(tǒng)的女性因話語權長期湮沒在男性的壓制之下,無法發(fā)出自己的聲音,也無法建構起一套自己的話語體系。本著婦女在民族國家解放中非常重要的地位,民族國家大多會對婦女解放給予相應的保障與承諾,上升為國家意識形態(tài)的承諾一般難以遭到食言,標榜男女平等的男性精英,一般也不會公開地壓迫女性。婦女一旦擁有了這套國家主義的話語權,便可用它來作為實現她們平等目標的工具。參政權的獲得不僅使她們有機會進入政治領域,鍛煉自己的宣傳、組織和領導能力,而且還可以明確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為其他婦女群體爭取權利,逐步推進婦女解放運動的發(fā)展,解放更多的婦女。
最后,自上而下的推動便于和男性結盟。女性歧視文化的建構是男女良性共同參與的結果,女性的解放也需要兩性的共同努力。西方女權運動的歷史,也從來不缺乏男性的參與。在民族解放運動中,我國婦女所展示出來的自信、自強、自立、善良、溫柔等人性之光以及她們所遭受的壓迫與痛苦,也更易被與其并肩作戰(zhàn)的男性所理解與同情。從而有利于彌合男女兩性社會性別對抗的鴻溝。
三、民族解放運動中婦女解放的限度
我國近代婦女解放的展開與民族解放的進程息息相關,“女權”與“革命”正如“救亡”與“啟蒙”的雙重變奏。民族解放使婦女解放的聲勢迅速擴大,促進了婦女解放運動的發(fā)展。但不可否認的是,民族解放在一定意義上也阻礙了婦女解放向深處發(fā)展,使其只能在民族解放設定的框架下進行,不能全面推進和深化。
(一)三重壓迫仍然存在
民族解放和婦女解放的目標不是完全一致的,民族國家的解放并不能從性別關系上解除對婦女的壓迫。從前文對婦女介入民族國家建構的分析中,我們可以發(fā)現,婦女角色只是從傳統(tǒng)的父權制滑進了現代的父權制,男性精英主體只是把婦女角色從個人、家庭上升到了民族、國家的高度,但是與男性的關系并沒有實質上改變。婦女在民族解放的過程中,將遭受到其他民族國家(國際)、本民族國家(國內)、個人(家庭)的三層壓迫。以西方為主的強勢文明國家在權力和資源占有上處于優(yōu)勢支配地位,作為腐朽落后的舊中國處在被支配、被奴役的地位,中國婦女與男人一起要承受來自外敵的壓迫,此乃第一層壓迫;在民族國家內部,由于其父權制本質沒有根本性變化,男人和女人分屬于公共和私人領域,造成了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男人對女人的壓迫依舊存在,此乃第二層壓迫;在家庭內部,以文化和傳統(tǒng)習俗的名義建立起來的男人對女人的壓迫仍然頑固,此乃第三層壓迫。
在民族解放過程中,婦女遭受的后兩層壓迫較之民族國家建構以前在某種意義上獲得了解放的空間,比如因土地改革獲得了經濟上的獨立,因男人走向戰(zhàn)場獲得了職業(yè)身份,因政策保障獲得了參政權利等等,但因第一層壓迫的出現,導致了后兩層壓迫產生了新的變異,民族國家的區(qū)分掩蓋了男人對女人的壓迫。在以民族國家為基礎的沖突中,婦女們總能創(chuàng)造出一種神話,那就是“我們的男人會保護我們”,男人們的特權由于帶有民族烙印的敵人出現而得以避免遭到女人們的實質上的攻擊。例如,戰(zhàn)亂中,婦女特別容易遭到士兵在性方面的攻擊,不管是自己的士兵還是敵方的士兵,1938年8月13日《中國周刊》(The China Weekly Review)就曾報道“中國士兵要對在九江不時發(fā)生的地方性搶劫和騷擾婦女的事件負責”,[7]該事件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三層壓迫中權利關系的二元對立劃分是性別化的,婦女的權利總是處在男人之下的次要地位。
(二)女性意識依舊薄弱
中國幾千年來由男性控制政治、經濟、文化的歷史走勢,致使在近代哪怕西方民主思想傳入的情況下,男權意識仍然處在社會的主導地位。男權文化對社會意識的長期控制,不僅讓婦女變得麻木不化,忘卻了自我的存在,而且使其時常自覺不自覺地參與傳統(tǒng)性別文化的構建。傳統(tǒng)的性別文化是男女兩性共同構建的一種制度體系和價值體系。女性意識的覺醒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女人唯有把獨立自主的現代女性意識內化為自身人格的組成部分,才會在行動上勇于去和男人爭取平等的權利。雖然中國近代婦女紛紛覺醒,但由于西方女權意識傳入較晚,本身也缺乏培育女性意識的土壤,而且一開始就遭遇了亡國亡族的歷史發(fā)展境遇威脅,使得她們不能在短時期內做好足夠的思想準備和組織準備,從而達到婦女解放思想和實踐的制高點。盡管西方女權運動的過程中也面臨過同樣的文化情境,也遭遇過戰(zhàn)爭的阻隔,但自文藝復興以來孕育的民主、平等、博愛等現代文明理念早已深入人心,因而她們勇于從邊緣向中心對男權文化進行挑戰(zhàn)。
中國的民族解放運動是由男性主體開展的,貫穿其中的婦女解放運動也是由男性主體領導的,女性更多地是作為被組織者和被幫助者出現,這一實踐模式使婦女解放運動受到牽制。
首先,它限制了深層次的文化反省和性別意識的自覺。沒有改變男性特權的等級結構,便無法拓展男性的認識視野,從根本上解構男權文化秩序。同時,女性因缺乏自主空間,挑戰(zhàn)性別結構的效度有限,難以實現主體意識從自發(fā)到自覺地確認和維護自身利益的成長過程。
其次,它造成了婦女對男權意識的依賴。民族解放運動領導集體的男性化,使婦女從心理上把自己受壓迫的源頭歸因為社會和階級,而不是男權本位體制。婦女自覺地把男子作為解除壓迫的“救世主”或者是當作婦女解放道路上的親密盟友,以男性的標準衡量自身的價值,強化了婦女長期以來形成的對男權意識的依賴,嚴重地遏制了女性主體意識的增強。[8]
最后,它分化了婦女解放運動群體。早期西方女權思想傳入中國時,產生了好些不同派別的女權主義,如基督教女權主義、資產階級女權主義、中產階級女權主義,它們建立了各自的組織,從不同角度提出了婦女解放的要求,但自五四運動女子解放形成轟轟烈烈之勢后,為配合民族國家解放的要求,各派婦女組織被解散,逐步被納入社會和階級的斗爭軌道。西方女權運動中,各類女權組織活躍,能夠較全面地解構傳統(tǒng)的性別結構,發(fā)出女性不同的聲音,而中國民族解放運動下的婦女卻只能發(fā)出單一的微弱的解放要求,不僅淡化了婦女群體,限制了婦女群體的多元化發(fā)展,而且在價值觀上使知識女性服從于底層勞動婦女的轉向,更是造成了女性主體意識的薄弱。
總 結
中國的婦女解放在民族解放與國家建構的過程中得到了發(fā)展,在一個相對短暫的時期內,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但是,婦女解放與民族解放運動的同步進行掩蓋和模糊了婦女解放自身的目標,也為婦女解放的進一步發(fā)展造成了新的困境。
當救亡圖存成為時代主流話語之際,女性解放或者男女平權等命題雖然被視為民族解放、國家現代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卻在國家主義的強勢壓力下被掩蓋在主流話語之下。[7](153)西方女權思想剛傳入中國時,或許男性精英是源于淪為“二等國民”的自卑意識,把當時在西方還處在邊緣位置的男女平等思想拿來。之后,在民族國家建構過程中也的確一以貫之地承襲了傳統(tǒng)性別理念,造成了婦女解放存在很多制約的限度。
民族解放大業(yè)完成后,新中國就把“男女平等”寫入《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把革命時期政治動員過程中的政治承諾上升為國家意志,將實現婦女的進一步解放納入到國家建設和社會發(fā)展的進程。這一模式既是對之前實踐模式的肯定,又是對婦女解放前景有力的制度保障。而今走過了漫長歲月的西方女權主義運動也出現了一些新的問題,陷入了新的困境,女性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全面解放,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事實上,伴隨西方強勢文化而來的女權思潮,在民族解放運動的過程中,完成了從“外來”向“本土”的變異,中國的婦女解放毫無疑問為女權思想的多樣化發(fā)展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考點。我們不能盲目追求西方的婦女解放道路,也不能無視自身發(fā)展道路上存在的問題。在和平發(fā)展的時代大潮流中,我們不僅應吸收西方自覺的女權意識經驗,著力培育尚未自覺的女性自主意識,而且更需要爭取男性的配合為男女的共同解放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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