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度的諾貝爾文學獎都會促成全球性的文學關注:正如艾麗斯·門羅獲得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一樣,莫言作為2012年得主,也將會在這種關注中被國人反復提起。當諾貝爾獎“親吻”老莫言閃亮寬闊的額頭時,欣喜的中國人卻尷尬地意識到:我們對于這位已經(jīng)獲得世界認同的作家的海外接受狀況了解得并不算充分。當我們一面渴望中國文學“走出去”,加強“文化軟實力”,組織各類文學翻譯工程,集中報道熱鬧的“面子”工程時,另一方面卻發(fā)現(xiàn)當代文學的海外接受在整體上差不多是一塊文學“飛地”,幾乎沒有真正系統(tǒng)地研究過——和它業(yè)已形成、系統(tǒng)龐大的海外傳播事實極不相稱。
有資料顯示,中國當代文學海外接受存在著和國內(nèi)相似的體系:如有大量中國當代小說、詩歌、戲劇、散文翻譯作品,存在專門的研究期刊、機構、人員、著作,并且和國內(nèi)形成豐富的交流互動。具體到作家,不論是生活經(jīng)驗,還是小說的創(chuàng)作、出版、閱讀,都已經(jīng)和世界緊密結合在一起,作品中文版和外文版的出版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有的甚至是先有外文版。
中國當代文學一直在悄然融入世界文學,近年來正在漸漸發(fā)生著某種具有歷史意味的轉折:“西學東漸”余波未了,“中學西傳”聲勢正起。困難在于,由于個體生命的有限性和人類認知能力的局限性,我們往往很難穿透歷史的迷霧看清楚個人或民族國家及其文學未來的航向甚至正在發(fā)生的轉向。因此借助于“歷史”或“他者”來破除“當局者迷”的困境,不斷地回頭審視自己并尋找恰當?shù)膮⒄瘴飦硇拚J知,就成了正確自我定位的必要途徑。如何看待和發(fā)展中國當代文學及其研究,自然離不開國際意識和視野。
本專欄德國漢學家顧彬的文章顯示了中國當代文學海外接受的復雜狀況,主要比較了美國和德國的翻譯差別,并討論了海外中國文學史的研究,讓我們領略了什么是有個人思想的“不同”的文學史寫作。馬蘇菲是荷蘭萊頓大學中國研究專業(yè)博士、莫言《蛙》的荷蘭語譯者,因此她的文章能以親身的感悟講述當代文學的翻譯問題,提供了理解莫言和中國當代文學海外接受的寶貴視野。鑒于中國當代小說海外接受研究資料的匱乏,劉江凱的文章更注重對第一手資料的調(diào)查統(tǒng)計,分別從作品和作家兩個角度對中國當代小說的海外接受狀況做出考察,并在強化資料性的同時討論了世界文學的相關問題。三篇文章作者都專長于此領域的研究,希望能對大家了解中國當代文學在海外的接受狀況有所助益。
(特約主持人:劉江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