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 妍
愛的烏托邦*
——解析《霍亂時期的愛情》中的生與死
孫 妍
(東北石油大學外國語學院,黑龍江大慶163318)
《霍亂時期的愛情》寫盡了人生,愛情,死亡和回憶。馬爾克斯在這條漫長永恒的愛情通道上,道出了生命的尊嚴與哀傷,描繪了愛情中的執(zhí)著,命運與堅守,展現(xiàn)了生與死,愛情與死亡的緊密關聯(lián)。
霍亂時期的愛情;人生;愛情;死亡
用半個世紀的時間去澆灌一朵愛情之花,對于囊盡一切追求速度的現(xiàn)代人來說,可以用不可思議甚至是匪夷所思來形容,然而這樣的愛情的的確確發(fā)生在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中,發(fā)生在南美國家哥倫比亞的一座海港城市碦他赫納?!痘魜y時期的愛情》是加西亞·馬爾克斯獲得諾貝爾獎之后的第一部作品。馬爾克斯是拉丁美洲魔幻現(xiàn)實主義文學的代表人物,20世紀最有影響力的作家之一。這位廣受贊譽的天才小說家時常能夠用他化腐朽為神奇的強勁筆力刻畫出一個又一個充滿神奇色彩、讓人為之振奮為之深思的故事。
馬爾克斯在早年就談論過愛情與死亡的關系,他說,愛情和死亡離得很近。在《霍亂時期的愛情》中,死亡的主題隨處可見,故事的開始即一場葬禮,烏爾比諾醫(yī)生,他前來檢查摯友杰勒米雅·德薩因特·阿莫烏爾的遺體。阿莫爾烏在60歲的時候自殺,為的是不再變老。而主人公之一烏爾比諾在這之后回到自己的家中,發(fā)現(xiàn)自己心愛的寵物鸚鵡正停在一株芒果樹的頂上,在他試圖救它的時候,也迎向了自己的死亡。小說的最末處,阿里薩的小情婦,年僅十幾歲漂亮的美利卡·維庫尼亞在得知阿里薩和費爾米納在一起之后毅然選擇了死亡。甚至是文中出現(xiàn)的霍亂也預示和代表著死亡的氣息[1]。
主人公阿里薩一生都在追求費爾米納的愛情,即使面臨死亡的抉擇也義無反顧:冷酷無情的費爾米納的父親最初阻撓女兒與他的愛情時,甚至用死亡來威脅阿里薩,但是阿里薩毫無畏懼,“‘朝我開槍吧!’他說,把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沒有比為愛情而死更光榮的事情了’”。因為有了愛情,所以阿里薩充滿了無畏的勇氣。阿里薩的愛情之路實質上是一直與死亡作斗爭,他明白,只有烏爾比諾醫(yī)生死去,他才有機會再接近費爾米納,因此,他要戰(zhàn)勝時間,戰(zhàn)勝死亡,他要活過烏爾比諾。生命從某種意義上,總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感情和肉體的結合,無論是愛情還是親情,無論是死亡還是生存,都是面臨時間的考驗,在這個世界,無論任何人,都無法主宰自己,我們都是世界上一個微小的塵埃。另一方面,他還要對抗激情的死亡,時間流逝,年齡愈增,愛的激情也在消逝,他要用頑強的意志、生命的堅韌和深沉的愛情對抗時間、自然和死亡。幸運的是,在這兩方面,他都成功了,戰(zhàn)勝了死亡,獲得了愛情。
與死亡相對應的便是生,是愛情。
愛情能夠帶給人快樂。費爾米納美麗漂亮、高貴自尊,阿薩里被這樣一位“戴王冠的仙女”所深深迷住,他初次品嘗到愛情的誘人。費爾米納同樣被這位神奇激情的小伙子吸引,懷著浪漫和純真墜入了情網(wǎng),初戀如此美妙令人心動,那充滿著希望和幸福的誓言,都讓這兩個人興奮快樂無比。愛情亦能帶給人痛苦。當美好背后的現(xiàn)實逐漸顯露,社會階層的差距,父母的阻攔,馬爾克斯用近乎冷酷的筆觸,使得少女費爾米納決然拋棄了阿里薩,背棄了兩人的誓言,痛苦受傷的阿里薩乘船離去,空虛無望,孤獨寂寞。即使嫁作他人婦的費爾米納也不快樂,新婚之夜沒有得到丈夫對于愛情的正面回應,蜜月歸來陷入婆婆間的家庭爭執(zhí)。因此,馬爾克斯也說:“世界上沒有比愛更艱難的事情了?!比欢@世界上最艱難的事卻極具魅力,吸引著無數(shù)的人為之奮不顧身。從某種程度來說,愛情就是一種神經(jīng)病,只不過不同的人患病的程度不同而已。所以,愛情的偉大也好,渺小也好,都是一種精神的需要,都是一種欲望的表達。即便是最浪漫的人在饑寒交迫的時候也不會拒絕吃飯,除非她真的想自殺絕食。于是,每一天的愛情都是新的,不同的人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愛情,不同的結局。也許這就是命運,這就是愛情的魅力。
阿莫烏爾隱蔽的愛情,渺小陰暗,卻能讓他“不止一次體驗到了剎那間爆發(fā)的幸?!?;阿里薩父親石破天驚的對愛的宣言;烏爾比諾和林奇小姐之間有反常規(guī)卻大膽的愛;費爾米納與阿里薩純粹美好的初戀;烏爾比薩與費爾米納之間平靜遲緩卻偶有跌宕的夫妻愛。形態(tài)各異的愛情,不一而足,愛情可以有著多種可能性,然而真摯的愛情內涵都是一樣的[2]。尤其是執(zhí)著等待了半個世紀漫長歲月后的阿里薩再次帶給了寡居的費爾米納美好純真的愛情,對阿里薩而言,愛情是一種病,帶給他過傷害,但他用文字用熱情來治愈自己和費爾米納,廢寢忘食地寫信,持續(xù)不斷地拜訪,綿延不絕地思念,就像年輕時一樣充滿激情。那一封封洋溢著愛意的情書,都是由一個一個句子組成,都透露著清晰明理的力量,正是這種勇氣和力量讓費爾米納重拾愛情,讓兩個人歷盡世間千辛,走到了一起,找到了愛情的真諦。
這段時間跨度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愛情同樣還伴隨著帶給人無數(shù)痛苦的瘟疫與戰(zhàn)爭?;魜y,這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所帶來的傷害是巨大的,小說中描述道:“在十一周內創(chuàng)造了我國歷史上的死亡記錄,霍亂流行的頭兩周,公墓就已經(jīng)人滿為患。盡管把許許多多不知姓名的顯貴人物的尸骨遷入萬人坑,墓地里還是騰不出一個墓穴?!睈矍榈臍q月里,許多人在感動,許多人在奮戰(zhàn),許多人在迷茫,也許戰(zhàn)爭一樣是一種生活和愛情的繼續(xù),有了追求有了欲望,才會有戰(zhàn)爭,有了戰(zhàn)爭才有索取,才有奮斗的力量,才有名正言順的戰(zhàn)爭發(fā)起,也許時間就是這樣,存在無數(shù)個可能性[3]。比如,戰(zhàn)爭的愛情往往是劇烈的。戰(zhàn)爭,同樣帶著更大的危害力在侵蝕著生命。生命是脆弱的,比如在戰(zhàn)爭里生命就如同一片樹葉一樣,隨時可以凋零,隨時可以被狂風吹落泥土,所以,愛情就是一種難得的身外之物,是奢侈品,是隨時可以沒落的東西,必須時刻有一種豁達才能對愛情玩味得自由自在,否則可能就是深受其害。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之中,快樂看起來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而馬爾克斯所描繪出的阿里薩和費爾米納這種烏托邦式的愛情就是這無限悲傷中的希望、念想和快樂。這愛的烏托邦具有無限的力量,賦予生命偉大的意義,是人們夢想追求的美好世界。
《霍亂時期的愛情》寫盡了人生,愛情,死亡和回憶?;貞浢篮玫倪^去,回憶想念的人,回憶純真的年華,馬爾克斯在這條漫長永恒的愛情通道上,道出了生命的尊嚴與哀傷,描繪了愛情中的執(zhí)著,命運與堅守,展現(xiàn)了生與死,愛情與死亡的緊密關聯(lián)——“我對死亡感到唯一的痛苦,是沒能為愛而死”。我們需要思考,愛是什么,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無法滿足的欲望,無法實現(xiàn)的寄托,無法等待的站臺,那是無法言語的尷尬,是夢一直在繼續(xù),是歲月的洗禮,是夢幻的表達,是奇葩的感情升華,是母愛的繼續(xù),是歲月的鞭打。等待了五十一年九個月零四天的偉大愛情,終于綻放在了老年的阿里薩和費爾米納之間,這樣的愛情更加濃醇厚重,超越了死亡,是對生命和愛情的肯定。我們常常感慨,也許這種烏托邦式美好的愛情將會被永恒下去,就像小說結尾所描述的:船長迷惑地問阿里薩來來回回航行要到幾時才停,他用“在五十三年零十一個日日夜夜前就準備好的答案”來回答船長,這個答案便是——“永生永世!”,他們將在愛的航行中永不靠岸。
馬爾克斯在這部小說中從容不迫地講述了一段長達半個多世紀的三角戀,展現(xiàn)了種種不可思議的愛情,正像安東尼奧·卡瓦耶羅所評論的那樣“這部多姿多彩、時間跨度為五十年的悲歡離合的巨著,展示了所有愛情的可能性,所有愛情的方式、表現(xiàn)、手段、痛苦、愉快、折磨和幸福。它堪稱是一部充滿啼哭、嘆息、渴望、挫折、不幸、歡樂和極度興奮的愛情大全”。小說洞察愛情,洞察人生,引人深思,尤其是其在敘述人生和愛情的同時也在敘述死亡,生與死貫穿于整個小說中。也許,愛情就是這么一個神奇的獵物,獲得了,也就產生了巨大的能量,消失往往也是瞬間的,了無痕跡。即便如此,很多愛情的發(fā)展仍然充滿了誘惑的魔力,那是一種歷史的延續(xù)嗎?
[1]加西亞·馬爾克.霍亂時期的愛情[M].楊玲,譯.??冢耗虾3霭婀?,2012.
[2]吳懷莉.愛情人生死亡——析《霍亂時期的愛情》之真義[J].黑龍江生態(tài)工程職業(yè)學院學報,2008,(6).
[3]劉娟.《霍亂時期的愛情》中的死亡主題小議[J].大同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06,(2).
Love Utopia——to Appreciate Life and Death in Love in the Time of Cholera
SUN 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ortheast Petroleum University,Daqing Heilongjiang 163318,China)
Life,love,death and memory are all drawn in Love in the Time of Cholera.In this endless love thoroughfare of Marcks,with the respect and sadness of life being whispered,dedication in love being described,destiny and attachment being portrayed,life and death aswell as love and death are shown out being closely related.
Love in the Time of Cholera;life;love;death
I3/7
A
1008-4681(2014)03-0082-02
(責任編校:譚緯緯)
2014-02-28
孫妍(1981-),女,遼寧營口人,東北石油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