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華,蘇 璇
(江漢大學 人文學院,武漢 430056)
漢弗萊公爵(Duke of Humphrey,1390—1447年)是英國君主亨利四世的兒子,亨利五世的弟弟,亨利六世的叔父,歷經(jīng)蘭開斯特王朝三任君主的統(tǒng)治,見證了王朝的強大與衰落。作為王室重要成員,他受兄長亨利五世之托,在亨利六世執(zhí)政時期擔任護國公(1422—1445年),主理國家事務20余年,在政治生活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除了顯赫的政治地位,漢弗萊公爵也是當時享譽歐洲的文化庇護人,他大力支持、贊助人文主義學者從事文化活動,在英國人文主義運動興起中發(fā)揮了關鍵性作用,被視為“英國人文主義之父”[1]23。但與在文化領域作出的杰出貢獻相比,漢弗萊公爵的政治活動卻備受爭議,甚至被認為是家族的罪人。如憲政史家斯塔布斯認為漢弗萊公爵“因個人野心引發(fā)英國黨派之爭,為玫瑰戰(zhàn)爭的爆發(fā)埋下禍根,并最終導致蘭開斯特王朝的覆滅”[2]9。由于政治失敗與文化影響力之間的巨大反差,近百年來,西方學者在研究漢弗萊公爵時所持態(tài)度也截然不同。文化史家對公爵盛贊有加,而政治史家對公爵則質(zhì)疑不斷。漢弗萊公爵因此以迥然不同的形象存在于文化史、政治史著作中。
作為一個在文化領域有著重要貢獻的人物,為什么政治生活卻慘遭失?。繚h弗萊公爵政治生活的失敗是個人能力不足,還是歷史環(huán)境使然?應該如何客觀地看待其文化、政治生活,以及這些活動反映出中世紀后期英國怎樣的社會現(xiàn)象?帶著這些問題,本文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從維護民族利益的角度考察公爵文化活動與政治生活的動機,揭示蘭開斯特王朝時期英國民族意識的覺醒以及漢弗萊公爵為此作出的努力,力圖更客觀地展現(xiàn)英國民族國家形成的艱難歷程。
民族語言與民族意識相始終,是民族意識形成的重要表現(xiàn)。漢弗萊公爵大力支持英語語言的發(fā)展,在英語演變?yōu)槊褡逭Z言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推動著英國民族意識的覺醒。
1.支持英語語言的創(chuàng)作
中世紀歐洲各國通行的學術語言是拉丁語,英國也不例外。拉丁語是知識界和宗教界普遍使用的語言,而英語則主要作為下層民眾日常交流的語言存在。14世紀以后,英國出現(xiàn)了英語書籍,最具代表性的是喬叟(Geoffrey Chaucer,1340—1400年)的《坎特伯雷故事集》。這些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英國民族意識的萌發(fā),但當時以母語寫作的成果有限。
漢弗萊公爵在擔任護國公期間,積極支持學者們用英語寫作,推動英語作為學術語言的發(fā)展。如資助約翰·卡普格雷夫(John Capgrave,1393—1464年)撰寫、出版《英國編年史》,以民族語言為媒介撰寫英國歷史。[3]341卡普格雷夫因此成為最早用英語書寫英國歷史的編年史家之一。公爵還資助著名煉金術士托馬斯·諾頓(Thomas de Norton)用英語撰寫《彌撒規(guī)則書》。[4]394在民眾普遍信仰宗教的時代,《彌撒規(guī)則書》以宗教作品的形式和民族語言的方式向民眾宣傳科普知識,對英語作為書面語言在民眾中的傳播起了極大的推動作用。公爵還委托15世紀英國著名詩人約翰·利德蓋特(John Lydgate,1370—1451年)以民族語言創(chuàng)作詩歌。[4]390-391利德蓋特的作品大多以蘭開斯特王朝時期英國國家大事為題材。如亨利五世在英法百年戰(zhàn)爭中取得勝利后,曾與法國國王查理六世簽訂《特魯瓦條約》,規(guī)定亨利五世與查理六世的女兒凱瑟琳結(jié)婚,查理六世死后其法國王位由亨利五世繼承。這份條約對英國來說是巨大的勝利,也是影響英國歷史走向的大事。利德蓋特的詩歌以此為題材,描寫亨利五世凱旋進入倫敦、凱瑟琳王后的到來及與之相隨的休戰(zhàn)協(xié)定等。以民族語言講述國家大事,增強了英國人的民族意識和民族自豪感,增進了民眾的愛國熱情,也使英國文化與以拉丁語為載體的基督教大世界的文化分界逐漸明朗。
卡普格雷夫、諾頓、利德蓋特等人是15世紀英國學術界有著廣泛影響的人物,漢弗萊公爵對他們的資助及其所取得的文化成就,顯示了他對英語作為民族語言的重視,以及在推動英語成為學術語言方面作出的獨特貢獻。正如牛津大學收藏的英語書籍清單顯示的,在漢弗萊公爵所處時代,每一位用英語寫作的學者都得到過公爵的庇護。[4]396
2.推動英語翻譯運動的形成
漢弗萊公爵生活的時代正處于意大利人文主義運動的黃金時期,大批以拉丁語、希臘語和意大利語撰寫的人文主義作品不斷涌現(xiàn)。作為英國人文主義運動之父,漢弗萊公爵一方面委托學者利用各種關系,搜集、購買盛行于意大利學術界的各類作品,建立了一個藏書豐富的圖書室[5],另一方面也聘請、委托人文主義學者將收集的重要作品翻譯成英語,推動了英語翻譯運動的形成。將著名的人文主義作品翻譯成英語是一項浩大的工程,當時有留學背景或精通拉丁語、希臘語的學者,無論是英國人還是旅居英國的外國人,大多受公爵之托承擔了相應的翻譯工作,英國由此出現(xiàn)了一場翻譯運動。如公爵給予利德蓋特大量的經(jīng)濟資助,委托其將意大利著名人文主義學者薄伽丘、彼特拉克、但丁等人表達民族情感的作品翻譯成英語,并加以評注。[3]312-313公爵也聘請通曉拉丁語、希臘語的意大利人文主義學者弗魯洛維西(Tito Livio Frulovisi)、貝卡里(Antonio Beccari)等人為秘書,將意大利早期人文主義學者的作品翻譯成英語。[2]254-262翻譯運動是與人文主義運動的興起、繁榮相伴隨,并推動人文主義運動發(fā)展的重要因素,將人文主義作品翻譯成英語是英國文藝復興時期翻譯運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它將英語引入古典文學作品之中,以民族語言的形式加以表達,不僅確立了英語在學術領域的地位,也培養(yǎng)了英國人的民族感情。
15世紀的英國不是一個產(chǎn)生文學巨匠的時代,也沒有人取得14世紀的喬叟和16世紀的莎士比亞那樣引人注目的文化成就,并因此被一些學者視為英國文學的“蕭條時期”[3]4。但15世紀英語編年史、史詩的寫作以及古典著述翻譯的盛行,為16世紀英國文化黃金時期的到來奠定了必要的基礎,也是英國民族語言形成的關鍵環(huán)節(jié)。英語作為學術領域通用的語言,不僅打破了中世紀以來拉丁語壟斷文化的現(xiàn)象,也有利于其承載的思想在民眾中廣泛傳播,成為推動民眾民族意識覺醒的重要途徑。可以說,漢弗萊公爵推廣英語的舉措不僅是語言方面的變革,也是一場社會變革,是民族意識覺醒的重要表現(xiàn),其組織有序的宣傳推廣使英語的應用成為英國民族國家形成的象征。[6]
中世紀后期強大的王權是防止國家分裂、保障國內(nèi)政局穩(wěn)定的重要基礎,是民族國家形成的重要前提。但蘭開斯特王朝時期,英國王權受到貴族集團和教皇的挑戰(zhàn)。這一時期,不僅貴族集團勢力膨脹,阻礙著統(tǒng)一國家的形成,教皇也試圖干涉英國事務,直接損害著英國的國家利益。在此史境之下,漢弗萊公爵對內(nèi)試圖削弱大貴族的勢力,對外反對教皇對英國事務的干預,為增強王權不懈努力。
1.力圖弱化大貴族的權力
蘭開斯特王朝時期,英國實行等級-代議君主制,確立了“王權有限、法律至上”的原則,王權受到制約。[7]137雖然亨利五世是一位強有力的君主,有望加強王權,但他一心想要戴上法國王冠,建立英法聯(lián)合王國,將主要精力集中于對法戰(zhàn)爭,重新點燃了英法百年戰(zhàn)爭的戰(zhàn)火,而將國內(nèi)統(tǒng)治“全權委托給諮議會”[7]126。在亨利五世內(nèi)政外交政策的影響之下,由大貴族組成的諮議會逐漸掌管全部國家政務,權力上升,而王權式微。又因擔心王權旁落,亨利五世在臨終前立下遺囑,晉封漢弗萊公爵為英國護國公,輔佐年幼的亨利六世,主理國家事務。因此,亨利五世去世之后,漢弗萊公爵肩負起加強王權的重要使命。弱化諮議會中大貴族的權力、增強王權、強化王國的統(tǒng)治力量因此成為漢弗萊公爵政治生活的核心。但在當時,漢弗萊公爵的政治地位非常尷尬:一方面,依照先王遺囑,漢弗萊公爵應是大權在握的攝政者;另一方面,作為王室成員,他又是諮議會的當然成員,而且是首席議員。以護國公的身份,漢弗萊公爵的首要職責是加強王權、維護國家統(tǒng)一;而以諮議會首席議員的身份,他又應該為諮議會謀求更多的權益。在王權與強大的貴族集團利益發(fā)生沖突的時候,漢弗萊公爵作為亨利五世的忠實追隨者,選擇了支持王權,挑戰(zhàn)貴族集團利益。但憲政傳統(tǒng)注定了漢弗萊公爵維護王權的道路會異常艱辛,成果也非常有限。
漢弗萊公爵通過限制諮議會核心成員權力,弱化諮議會的權力,維護王權。漢弗萊公爵輔政時期,諮議會核心成員是主教亨利·博福德(Henry Beaufort)。博福德主教是漢弗萊公爵的叔叔,在亨利四世、亨利五世執(zhí)政時期就是諮議會成員,在諮議會中有著廣泛的影響力,經(jīng)常“在家里召開諮議會會議,代行王室主權”[8]249-251。他也是英國當時最富有的貴族之一。由于亨利五世連年對法戰(zhàn)爭,英國財政枯竭,債臺高筑,博福德主教以向王室提供貸款為籌碼,從君主手中得到了終身免稅權以及全英格蘭最好的港口——南安普頓港。[8]249-251通過這個港口,他控制了王國的羊毛出口,成為全英格蘭最大的羊毛商人。博福德主教還利用職權占有多處王室地產(chǎn),私吞王室珠寶,其權勢的擴張直接損害著王國的利益。而且,像博福德主教這樣權勢膨脹的貴族,在諮議會中不乏其人。他們操縱諮議會,左右國家朝政,謀求家族利益。在這樣的背景下,漢弗萊公爵與博福德主教的矛盾沖突具有了維護國家利益的意義。1427—1432年,漢弗萊公爵借博福德主教前往法國履職之機,制定了一系列政策,解除了王室對博福德主教貸款的依賴,恢復了被博福德主教侵占的王室在蘭開斯特公爵領地的財政控制;漢弗萊公爵還簽署了一份約束已故君主遺孀再嫁的法令,否決了先王遺孀凱瑟琳王后和博福德主教的侄子埃德蒙德·博福德(Edmund Beaufort)的婚約,限制了博福德家族通過與王室聯(lián)姻擴張勢力的企圖,維護了王室利益。[8]249-251
雖然制約了諮議會成員的勢力擴張,維護了英國的民族利益,但漢弗萊公爵并不是一位強有力的統(tǒng)治者。他缺乏處理復雜政治問題的能力。面對強大的貴族集團,漢弗萊公爵并沒有實現(xiàn)先王期待的加強王權的目標,自己也因“莫須有”的罪名被捕并死于獄中,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憲政史家研究蘭開斯特王朝議會政治時,往往認為漢弗萊公爵因個人野心,追求“絕對主義王權”,阻礙了議會政治的發(fā)展。[2]9但議會政治在當時并不成熟,諮議會代表的是貴族利益,而非國家利益。“王權有限,法律至上”實際上成為貴族們限制王權、擴充自身實力的工具。他們?yōu)榱藸帄Z利益不斷挑起紛爭,威脅王國的安寧。1428年,諮議會成員諾??斯艏s翰·莫布雷(John Mowbray)和亨廷頓伯爵約翰·霍蘭德(John Holland)發(fā)生暴力沖突,直接威脅到中部地區(qū)的穩(wěn)定。漢弗萊公爵為了英國的和平前往調(diào)解,卻無果而終。[4]186從當時動蕩的社會環(huán)境看來,“實行議會政治的時代條件尚未成熟”[7]124,相反,“絕對主義王權”更有利于社會的穩(wěn)定與發(fā)展,有利于民族國家的形成。但由于漢弗萊公爵缺乏政治能力,貴族集團勢力又過于強大,“絕對主義王權”在蘭開斯特王朝時期沒有實現(xiàn)。直到紅白玫瑰戰(zhàn)爭之后,大貴族集團實力受損,新建立的都鐸王朝才逐漸確立了“絕對主義王權”統(tǒng)治。學術界往往因此將都鐸時期視為英國民族國家形成的重要階段,忽視了蘭開斯特王朝時期為此作出的嘗試。盡管如此,漢弗萊公爵將自己定位于王權的代表,寄希望于壯大君主權力實現(xiàn)集權統(tǒng)治,達到維護國家和平統(tǒng)一所作的努力是不容否定的。他牽制了博福德黨羽的勢力發(fā)展,在輔政時期限制了諮議會貴族對王權的蠶食。
2.反對教皇權威
中世紀以來,英國一直是基督教帝國體系的一部分,王權受到教會的牽制與約束。漢弗萊公爵輔政時期,教皇馬丁五世要求廢除14世紀中葉以來英國執(zhí)行的《反教皇法令》?!斗唇袒史睢酚伞锻鯔嗲趾ψ锓睢贰妒ヂ毷诼毞睢窐?gòu)成,意在否定教皇在英國的圣職任職權,削弱教會法庭的權限,擴大國王法庭的司法權限。它是蘭開斯特王朝時期,英國加強王權、限制教權的重要表現(xiàn),也是教權與王權沖突的焦點。
漢弗萊公爵執(zhí)行《反教皇法令》,抵制教皇的干涉,維護國家權力。漢弗萊公爵輔政時期,教皇馬丁五世擅自為英國任命了兩名代理主教,違背了《圣職授職法令》中教堂教職須經(jīng)“英國大主教、主教或教會其他顯職實行自由選舉”產(chǎn)生的原則,以及《王權侵害罪法令》中“未經(jīng)王國大主教同意和認可,教皇對王國高級教士的任命、調(diào)動都視為侵害王權及王國的法律”之精神。[9]對此,漢弗萊公爵加以抵制,并禁止教皇法庭干涉英國臣民的訴訟案件,限制教皇在英國的權力。馬丁五世對此非常不滿,致信漢弗萊公爵的支持者坎伯雷大主教奇切利(Chichele),責怪他和漢弗萊公爵對英格蘭國家的忠誠超過了對羅馬教廷的忠誠,并因此暫停了奇切利作為大主教和教皇使節(jié)的職務。[8]677-679此外,馬丁五世也致信漢弗萊公爵,以承認漢弗萊公爵與杰奎琳的婚姻為條件,敦促、脅迫漢弗萊公爵廢除《反教皇法令》。[4]323-325杰奎琳是弗蘭德斯、荷蘭等領地的繼承人,教皇的認可意味著漢弗萊公爵將享有這些領地的繼承權和擴大勢力,但代價是恢復教皇在英國的司法權和圣職任職權,犧牲英國的民族利益。在個人利益與民族利益發(fā)生沖突時,漢弗萊公爵選擇了犧牲個人利益,捍衛(wèi)民族利益。
漢弗萊公爵在反教皇權威方面取得的成效也是有限的。漢弗萊公爵以犧牲個人利益為條件,維持了《反教皇法令》的現(xiàn)狀,但也無力遏制教皇在英國的勢力滲透。漢弗萊公爵輔政時期,教皇是法國人,實行支持法國、壓制英國的一邊倒政策,授意英國部分主教作出維護法國利益的行為。如親教皇派的約克大主教力勸亨利六世放棄先王通過戰(zhàn)爭獲得的法國王位繼承權,博福德主教力挺釋放亨利五世在阿金庫爾戰(zhàn)役中俘虜?shù)姆▏筚F族奧爾良公爵。這些違背英國國家利益的行為受到漢弗萊公爵的堅決抵制。在漢弗萊公爵的努力下,亨利六世最終保留了對法國王位的繼承權,但釋放了奧爾良公爵。囚禁奧爾良公爵是英國在百年戰(zhàn)爭中取得輝煌勝利的見證,也是約束法國貴族的有效籌碼,因此,亨利五世臨終前曾留下遺言,在亨利六世成年并能獨立執(zhí)掌英法兩國大權之前,不能釋放奧爾良公爵。但親教皇派主教們?yōu)榱擞辖袒氏拗朴鴦萘Φ囊?,違背亨利五世遺愿,勸說亨利六世釋放奧爾良公爵,損害了英國的國家利益。漢弗萊公爵盡最大可能阻止亨利六世釋放奧爾良公爵,卻未能如愿。
與推動英語語言發(fā)展作出的杰出貢獻相比,漢弗萊公爵增強王權取得的成效并不明顯,他本人甚至因此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西方學者在以往對漢弗萊公爵政治活動的研究中,往往強調(diào)漢弗萊公爵的失敗在于缺乏足夠的政治能力,也阻礙了議會政治的發(fā)展。但如果從民族國家形成的角度,重新審視漢弗萊公爵的政治活動,可以發(fā)現(xiàn),公爵失敗的關鍵因素在于他代表王權挑戰(zhàn)貴族集團與教皇的利益。在王權式微、貴族集團勢力強大,教皇馬丁五世試圖重振教廷、擴大教皇權力的背景下,漢弗萊公爵的失敗不僅僅是個人的失敗,也是王權與貴族集團、王權與教權斗爭的失敗,是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使然。
綜上,漢弗萊公爵的政治生活、文化活動展現(xiàn)了蘭開斯特王朝時期英國民族意識的覺醒及對民族國家形成的推動作用。在文化生活領域,漢弗萊公爵推廣英語語言的政策,增強了民眾的民族認同感與歸屬感,推動著英國民族國家的形成。而在政治生活中,漢弗萊公爵對內(nèi)與權勢貴族進行斗爭,試圖削弱大貴族的實力,維護王權不受貴族蠶食,對外反對教皇權威,抵制教皇對英國事務的過度干涉,為捍衛(wèi)民族利益不懈努力。漢弗萊公爵文化政治生活的成敗不僅凸顯了蘭開斯特王朝時期英國民族意識覺醒的狀況,也折射出英國民族國家形成的艱難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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