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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清時期云南毗越邊地民族與中越疆界變遷

2013-08-15 00:43李正亭
紅河學院學報 2013年5期
關(guān)鍵詞:蒙元安南越南

李正亭

(西南林業(yè)大學黨委宣傳部,昆明 650224)

公元前214年秦開嶺南,設置桂林、南海和象郡。象郡包有今越南北、中部地區(qū)和廣西南部。秦末,趙佗建立南越國。公元前111年,漢武帝滅南越國,設九郡,其中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在今越南境內(nèi),從此其地屬中央王朝直接管轄。公元968年,丁部領(lǐng)建立大瞿越國,擺脫了中國郡縣統(tǒng)治。宋朝封丁部領(lǐng)為“交趾郡王”。這樣,中越之間開始確立了宗藩關(guān)系。越南王朝要向中國朝廷朝貢,表示臣服,以朝貢換取中國的冊封。因此,“中越之間自宋代方存在國家邊界問題。在此之前,今中越邊界和越北領(lǐng)土均在中方有效管轄之中,屬中方勢力范圍。”[1]中越產(chǎn)生國家間疆界后,兩國邊界問題的研究才有了實際意義。關(guān)于中越邊界研究,李國強的《中越陸路邊界源流述略》,論述了中越邊界形成的過程,認為中越邊界條約使中越邊界走向有了明確的規(guī)定,但也使清政府喪失了許多土地。木芹的《清代中越邊界云南段述評》,深入論述了19世紀末云南省臨安、開化、廣南三府邊境大片領(lǐng)土被法帝國主義劃入越南的歷史。龍永行的《中越界務會談及滇越段勘定》,論述了自1885年起至1897年止中法兩國關(guān)于滇越段界務談判、勘定始末,指出中國最大的失敗在于第六段邊界即后來普洱府屬猛烏、烏得之割讓。蕭德浩、黃錚主編的《中越邊界歷史資料選編》,黃國安、蕭德浩、楊立水編的《近代中越關(guān)系史資料選編》,分別從檔案、文獻中輯錄了中越邊界交涉的大量資料。但這些論著均沒有從邊地民族發(fā)展的視角探討疆界變遷問題。而邊疆民族的崛起與活動,也是影響我國歷史疆界形成值得重視的一個因素,從邊地民族的歷史活動認識疆界變遷,存在一定的學術(shù)空間。

一 蒙元時期滇越邊地民族與疆界變遷

越南國家的形成和發(fā)展經(jīng)歷了很長的歷史時期。從秦朝在越南北部設郡管轄開始歷經(jīng)一千余年,越南地區(qū)一直處于中國的直接統(tǒng)轄之下,史稱“郡縣時代”。越南與中國之間當然不存在疆界問題。中越分界始于968年丁部領(lǐng)統(tǒng)一越南建立自主國家之后。[2]蒙元征大理,“凡收府八、郡四、部三十有七……至元十三年,立云南行中書省?!盵3]元朝在大理國基礎上建立起云南行省時,云南邊地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尚未完全收復,時中國與安南相鄰一線亦然。其后隨著蒙元勢力對外擴張及相應建置引起中越疆界變遷。

宋寶佑四年(1256年),兀良合臺率軍返滇鎮(zhèn)守云南,繼續(xù)征討云南未歸附之諸“蠻夷”。是年七月,兀良合臺受封為蒙古大元帥,九月,蒙古軍遣使者到交趾詔降,沒有如愿,于是,兀良合臺調(diào)動蒙古軍和契丹軍進攻安南,但因氣候炎熱,戰(zhàn)事未能取得重大進展,只好無功而返。忽必烈即位后,即遣使到安南,表示允許安南“衣寇典禮風俗一依本國舊制,并戒邊將不得擅興兵甲,侵爾疆場,亂爾人民?!碑敃r忽必烈對內(nèi)需要處理阿里不哥之亂,對外需要對南宋和南方諸部繼續(xù)用兵,無法征服安南,遂派訥剌丁為安南國達魯花赤,命安南貢獻儒士和通醫(yī)藥、陰陽、卜筮之人并諸色工匠各種人物。寶佑六年(1258年)三月,安南國王稱臣入貢,接受忽必烈的冊封。

至元二十年(1283年),蒙元準備派兵攻占城(今越南南方),遣使命安南王征兵糧,被安南拒絕。至元二十一年(1284年),忽必烈五子鎮(zhèn)南王脫歡、契丹將領(lǐng)李恒受命率軍進攻占城,要求繞道安南,并征糧餉以助軍食,再遭安南王拒絕,脫歡遂攻打安南。至元二十五年(1288年),蒙元軍隊許多將士水土不服,疾病流行,糧餉供給也遇到困難,回撤中又被安南軍追擊,幾乎全軍覆沒。安南方面此時卻遣使入朝,歸還蒙軍俘虜,雙方關(guān)系自然緩和。至成宗即位,即正式下詔罷征安南,派使臣去安南“慰諭”,安南亦遣使通好。據(jù)上述史實可知,在蒙元與安南的關(guān)系中,蒙元強勢征討時遭安南阻擊,安南肯定不希望蒙元勢力的更大滲入,但蒙元陷于被動時安南卻主動示好,這是值得注意的一個現(xiàn)象,我們認為,這與雙方傳統(tǒng)歷史關(guān)系有關(guān)。

蒙元時期云南毗近越南邊疆一帶有傣族、哈尼族等民族的先民。臨安道宣慰司轄境內(nèi)最南端的寧遠州是“百夷”的聚居區(qū)。云南行省所轄廣西南路(今廣南、富寧一帶)的儂人、沙人、山僚等屬于今壯族先民,蒙元時期,他們屬于同一族群,但還處于不斷的分化組合之中。其中“山僚”部分更不穩(wěn)定,部分到以后分化為仡佬族。苗族和瑤族自南詔以后就逐漸進入滇東南,與其他民族雜居于山區(qū),從事粗放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流動性強,政治上隸屬于其他民族土官。簡言之,蒙元時期滇越邊地民族主要是傣族、哈尼族和壯族先民,發(fā)展程度高低不一,都沒有形成統(tǒng)一的政治實體。在云南行省建立以前,云南邊地靠近安南的很多少數(shù)民族并未歸附,據(jù)《元史?世祖本紀》載,直至至元十五年(1278年)云南行省招降了“臨安道白衣、和泥分地城寨一百九所”,但白衣(傣族)、和泥(哈尼族)等邊地民族并未完全安定,1280年,他們降后復叛。時朝廷以張立道為臨安廣西道宣撫使兼管軍招討使,張立道率軍平定之,邊疆一時得以穩(wěn)固,臨安道南部疆界初定。

至治三年(1323年),元朝置寧遠州,隸屬于云南行省。寧遠州在今越南萊州省境內(nèi),據(jù)有今越南西北一小部分土地,大理國時期稱“七十城門甸”,大理國對之僅有松弛統(tǒng)治。寧遠州以東的云南與安南疆界在今越南北部老街省、河江省境內(nèi)。此外,元臨安路所轄有今馬關(guān)縣外今越南河江省境大賭咒河(今齋河,又名黑河)以北地。由于當時尚無清晰的邊界概念,因此蒙元時期中越疆界概況如此,在今國界之外。

二 明朝時期云南毗越民族與滇越疆界發(fā)展變遷

明代滇越邊地民族與蒙元時期大致相同。

明朝寧遠州的土官是“百夷”,說明云南靠近越南的邊疆一帶在明代屬于傣族聚居區(qū),這與元代沒有根本性變化。除了傣族和哈尼族以外,滇越邊地一帶還有儂人、沙人、土僚以及苗瑤族群。儂人和沙人同為今壯族的組成部分,明代云南的儂人主要分布在廣南府及土富州(富寧縣),在教化三部長官司一帶也有散居在儂人,靠內(nèi)的儂人與其他民族雜居,生產(chǎn)生活狀況與傣族大致相同。廣南府和土富州的儂人勢力較強,形成相對封閉的本民族生產(chǎn)系統(tǒng),使朝廷難以滲透進其中。沙人在云南邊地的分布也以廣南府和土富州為主。

土僚的情況較為復雜?!巴亮欧植荚谠颇蠔|南部和東部的部分,亦屬于壯族?!盵4]而今馬關(guān)縣一帶的土僚則演變?yōu)榻褙罾凶?,但在明朝時發(fā)展程度低,其政治、經(jīng)濟生活多從屬于其他民族。苗瑤民族也在元明時期遷徙到滇東南一帶,但均處于壯族土官的統(tǒng)治之下。因此,明朝時期滇越疆界變遷中扮演主要角色的是傣族、哈尼族和壯族。

明代滇越國家關(guān)系互動下的滇越疆界變遷問題可以分幾個階段考察。

第一階段,錯綜復雜矛盾中明朝寧遠州與安南疆界(1368——1407年)。明朝初年,安南發(fā)生內(nèi)亂,黎氏篡奪了陳氏的王位另立新王。不久,老撾宣慰司將已故安南國王之弟陳天平送到中國,明朝責備黎氏,并于永樂四年(1406年)派兵護送陳天平回國,路上就被黎氏劫殺。于是明朝派兵攻入安南,于永樂五年(1407年)在安南設置了交趾布政使司,下轄府、州、縣若干。這樣,明朝實際上建立起一個交趾省。因此,從1368年到1407年建交趾布政使司期間,滇越疆界在今越南萊州一帶的寧遠州(今越南萊州奠邊府以北至中越邊界地區(qū))。

第二階段,滇越無疆界時期(1407——1427年)。永樂五年交趾布政使司的設置,實際上恢復了中國對安南的直接治理。既然如此,云南和交趾同為明王朝的省級行政機構(gòu),滇越之間邊只存在普通的行政界限了,從而進入滇越無疆界時期。

第三階段,越南占有寧遠州及滇越疆界內(nèi)縮期(1427年——1540年)。交趾布政使司建立后,明朝的統(tǒng)治受到當?shù)厝嗣竦姆纯?,加上一些官員處置失當,更使沖突激化。盡管明朝不斷采用軍事鎮(zhèn)壓,還是無法維持下去,明朝遂于宣德二年(1427年)撤銷交趾布政使司和都指揮使司,人員撤回,重新承認了安南的屬國地位。安南趁中國軍隊回撤之機,占領(lǐng)中國云南所轄寧遠州,并以寧遠州為基礎建立其興化承宣之安西府所轄諸州。中越疆界云南段大致退回到今中越疆界一帶。1527年,后黎朝南北分裂,北部由莫登庸建立的莫朝控制。明朝于嘉靖十三年(1534年)討伐莫朝,被越方侵占的寧遠州的部分地方由莫朝歸還給中國。

第四階段,寧遠州部分回歸后的滇越疆界(1540——1644年)。寧遠州部分地方歸還給中國以后,滇越疆界以今越南黑河為界,歸還中國的部分寧遠州土地劃歸云南臨安府。

明代滇越疆界變遷的動因是國家行為,期間,滇越邊地的傣族的民族在被動選擇中不自覺地適應著疆界的變遷。明宣德二年(1427年),明朝軍隊從安南回撤,云南臨安府寧遠州被越南黎氏所占,原寧遠州傣族土官刀吉罕歸投越方,刀吉罕被越南黎氏委為土知州。這樣,中越疆界的變遷使得作為中國云南邊地土官的傣族刀氏成了越南的土官。這個地區(qū)的傣族百姓和其他民族也隨之成為越方轄境內(nèi)的人民。及至嘉靖年間越南莫朝把寧遠州黑河以北地區(qū)歸還中方后,該地區(qū)曾經(jīng)被越南黎朝占據(jù)的傣族土官和百姓又歸附明朝,由臨安府管轄??此坪唵蔚囊怀鲆贿M,傣族人民至少在心理層面上受影響頗多,只是我們暫時沒有其它富足的史料來佐證。

三 清代云南邊地民族與滇越疆界發(fā)展變遷

1698年,阮氏家族出兵吞并下高棉(今湄公河三角洲)。1771年,爆發(fā)西山三兄弟起義,先后滅阮、鄭,統(tǒng)一全國,建立西山朝。1802年,阮福映在法國支持下滅西山朝,建立阮朝,之后接受中國清朝嘉慶帝的更改冊封為“越南國王”,正式建立新國號為“越南”,這也是越南名稱的由來。到十九世紀末期中法處理滇越疆界問題的時候,邊境地區(qū)民族對疆界變遷的影響力已微乎其微。在此之前,滇越疆界糾紛主要產(chǎn)生和消解于雙方邊境地區(qū)土司土官內(nèi)部。

清朝雍正年間,越南向云南邊界縱深推進,從大賭咒河(位于越南黃樹皮縣和河江以南)推進到小賭咒河(現(xiàn)云南馬關(guān)城外小賭咒河),而雍正皇帝以越南“累世恭順”,將小賭咒河以外的中國領(lǐng)土賜予越南。

法國侵略越南時期,清朝出兵抵抗法軍,在黑旗軍的幫助下,占領(lǐng)了越南北方。法國以“圍魏救趙”之策,占領(lǐng)澎湖地區(qū),切斷大陸和臺灣的聯(lián)系,全殲了中國南洋水師,從而贏得與中國“商議”中越邊界問題的砝碼,《中法新約》規(guī)定中越邊界在原界基礎上進行調(diào)整。因為中越邊界在歷史上從來沒有全面勘定過,中國的勘界官員一邊做好談判的準備,一邊派出清軍占領(lǐng)邊界附近的有利地形和越南界內(nèi)對我國非常重要的地區(qū)。中國的勘界官員在充分查閱歷史檔案和實地勘測的基礎上,首先向法國提出了從諒山到高平一線全部劃歸中國的方案,這一方案可以收回從宋朝以來越南侵占的全部中國領(lǐng)土。法國談判官員認為這一方案不是以現(xiàn)界為基礎,而是重新劃一條新邊界,因而沒有同意。中國的勘界官員隨即又提出將越南的文淵縣等三縣(現(xiàn)在越南的同登縣等三縣)劃歸中國的方案,法國談判官員開始口頭表示同意,但是后來又否決這一方案,最后條約中還是不了了之。

清朝初期,云南建水縣外六猛內(nèi)附,包括今金平縣、越南的封土縣一直到越南萊州黑河以北的地區(qū),安南稱這一地區(qū)為東郎、嵩陵、釀泉、黃巖、合肥,綏阜、謙州、萊州八州,實際上就是明朝的寧遠州回歸云南。六猛自乾隆年間內(nèi)附以來,一直接受中國管轄。但是中國為了換取麻栗坡南面的都龍、猛峒、南溫河地區(qū),這段地區(qū)作出妥協(xié),將六猛中的三猛(猛賴(越南萊州)、猛梭(越南封土縣)等)劃歸法國。清政府認為,麻栗坡南這塊領(lǐng)土較為肥沃,不僅收回了領(lǐng)土,而且可收地利。而三猛土地,全為山地,不便于管轄,而且當時三猛的土酋在1840年時又向越南外附,并接收了越南的官職,同時也接收中國的官職,屬于兩國共管地。

十九世紀中葉以后,法國殖民當局屢次秘密派人到滇越邊境地區(qū)搜集資料,他們除了探明資源分布情況外,對邊境一線的民族分布及其風土人情均作了考察。1865年,法國就曾經(jīng)組織探測隊從西貢出發(fā),沿湄公河北上到達大理,對湄公河及其沿岸情況作了考察。[5]通過考察,法方初步放棄了水路滲透入滇的計劃。中越疆界在19世紀后期也有過變遷,法國在1884年占越南后,至1895年與中國劃界,又將原屬云南臨安府南境的勐蚌、勐賴、勐梭和衙門坡,普洱府屬車里宣慰司的勐烏、烏得等地劃歸越南。中法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法國在滇越邊境附近的殖民統(tǒng)治是比較薄弱的。在越南北圻一帶還有黑旗軍余部在活動,他們的抗法活動得到中越邊疆各族人民的支持。這對法方的會勘態(tài)度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法方對反法力量的戒心使他們做出不用實地勘察而是依圖劃界。假如實地勘察,就意味著需要去探訪邊疆地區(qū)各族人民,借此將邊界問題的歷史沿革明確化,這對中方應該是有利的。法方派人到中越邊界一帶勘察,但只是隱蔽進行。雖然方式如此,但他們還是把中越邊界一帶民族分布、風情民俗等查清,所以胸有成竹地要求按圖確定雙方疆界。

1886年7月26日,中法勘界代表在云南省河口開始談判勘界的有關(guān)事宜。10月19日正式簽訂《滇越邊界勘界節(jié)略》。光緒年間,清政府與法國劃定中越邊界時,把原屬于越南的上蓬地方,劃歸云南廣南府。據(jù)《滇南界務陳牘》卷上《南界陳牘》載:“卑府到界之初,風聞越屬之三蓬人民麕集,相率歸附,意欲抗令法員,將三蓬地方劃歸中國”。[6]173三蓬的位置,自今富寧縣田蓬街至越南境內(nèi)麻蘭、格蕩等地,尤中先生分析三蓬人民“相率歸附”的原因時說“還是因為中法戰(zhàn)爭以前,越南一直是中國的藩屬國,雙方關(guān)系密切,且跨于兩國邊境的民族相同,更為加強了這種密切的關(guān)系。廣南府三蓬之地(今富寧縣田蓬鎮(zhèn)一帶)回到祖國懷抱的重要背景之一,是當?shù)氐拿褡逡蛩亍?/p>

在中法(滇越段)邊界條約中國方面的得失是:中國收回了第二段的漫沖、董紐兩寨,兩寨已經(jīng)被安南侵奪四十余年;第三段從云南三文沖和越南高馬白相對處到云南爛泥溝龍古寨之間,定界于綠水河東,拓展邊界四十余里,但是,由于法國方面反悔,這段邊界沒有變動,至今仍然定于綠水河東;第四段,將苗塘、子龍譚、龍博河、田蓬街、沙人寨六個村莊劃歸中國,拓展邊界三十多里。以上共拓展邊界一百多里,中國沒有丟失土地。中國還收回了麻栗坡的都龍、猛峒、南溫河等地區(qū)。從南丹山以北、西至越南狗頭寨(位于小賭咒河)、東至越南清水河(現(xiàn)在老山下)一帶地方,均歸中國管轄。這段邊界位于大小賭咒河之間,這是中法兩國談判妥協(xié)的結(jié)果,但歷史上屬于中國的南狼(越南黃樹皮縣),孟康(越南老街省孟康地區(qū))等地還是沒有收回。

云南邊地的壯族先民在清朝時曾經(jīng)試圖參與越南的軍隊,清政府不得已設法制止并將出境者招回國,史載“云南省開化、廣南二府,毗連交趾。乾隆四年,該國高平等處構(gòu)兵,有內(nèi)地沙儂土夷潛出附和,當即設法招回?!盵7]這些“沙儂土夷”的行為看來還不能上升到叛國的政治高度,他們在劃界時,由于邊界沿線越人恐懼法國人的統(tǒng)治,紛紛易服,要求接受中國的管轄,所以沿原界許多越南村莊都在劃界時劃歸中國。如歸仁里八莊地區(qū)(麻栗坡以南至越南黃樹皮)的越南官員和民眾,由于不愿意接受法國統(tǒng)治,且和中國同文同族,在劃界前,主動改換清朝服裝,接受清朝,致使法國當局認為最終在這一地區(qū)無法實施有效地統(tǒng)治,因此放棄這一地區(qū)地主權(quán)。中越邊界勘定時,《分辦界務委員廣南府興祿稟》載“三篷民人麇集,相率歸附,意欲抗令法員,將三蓬地方劃入法國”,依據(jù)之一是勘界前中越接壤帶的民族相同,越方邊民情愿歸附中國而不愿受法國統(tǒng)治。[6]174

中法滇越疆界堪分時的最大爭議在于,中方堅持在重視歷史因素的基礎上,依據(jù)中越之間久遠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歷史關(guān)系,特別是邊境地區(qū)的民族情況來堪份疆界,而法國則強調(diào)依現(xiàn)行控制線來堪界。這種爭議的整合需要考慮兩個重要因素:第一,滇越邊境線群山起伏,層巒疊嶂,民族情況復雜,假如不作實地勘察,那么,就連實際控制線都難以確定;第二,所謂現(xiàn)行控制線只能理解為國家行政管轄到達的區(qū)域,這種認識的模糊性恰好可以給法國殖民者提供侵害中方利益的借口。在此之間,由于中越之間的宗藩關(guān)系,中方認為“安南既列藩封,尺土莫非吾土”,把安南作為屬國的領(lǐng)土認為“吾土”,那么,把滇越邊境的領(lǐng)土有意無意劃歸安南又有何妨,因為都是自己的領(lǐng)土嘛!中方實際上吃了啞巴虧,中方無論在經(jīng)濟利益上還是領(lǐng)土防務問題上都毫無主動性可言。

兩國邊境的民族都把法國人看作外來侵略者,所以越方的邊民情愿歸屬中國而不愿受法國的統(tǒng)治?!盵6]173越方邊民情愿歸屬中國,主要是基于民族認同,但連越方官員也愿與中方配合,對抗擊法國殖民者起了一定作用。就在光緒十九年(1893年)中越劃界時,曾將越南保樂州屬同文土司阮諒調(diào)來隨同勘界,面對法方官員,阮諒沒有對上蓬地方劃歸中國提出異議,實際上上蓬地方此前系越方管轄,只是勘界所依界圖上劃歸中國。由此可見,殖民勢力不能裂割中越鄰國友誼,甚至“強化”了這種友誼。

四 滇越疆界變遷中的“甌脫”問題和歷史總結(jié)

中越疆界變遷中的“甌脫”問題并不突出,人們甚至不太注意該問題。但中越之間存在過歐脫性質(zhì)的區(qū)域,茲略作考說。

《清一統(tǒng)志》卷四百八十八說:“賭咒河,……系蠻夷立誓各不相侵之處?!边@說明,在清初開化府與越南之間以賭咒河為界以前,此地區(qū)為“蠻夷互不相侵之處”,這是雙方的一個力量緩沖帶,屬具有毆脫性質(zhì)的區(qū)域。

“云南臨安縣以南,有野人一區(qū),內(nèi)不屬云南,外不屬交趾,宜善諭其酋長,與之建立衙門,使自推寨主堪任知府等官者,奏請定奪;止許三年貢馬,免其一應差發(fā),則內(nèi)可以屏障云南,外可以捍蔽交趾?!盵8]明政府對尚不屬云南的臨安以南一塊界于中國和交趾間的地區(qū)欲建立衙門來管轄,但僅將之作為屏障云南之用,并未認識到其作為疆界的政治意義。

光緒年間,中越(法)間勘定疆界時曾以劃“毆脫”區(qū)域來解決爭議。光緒十一年(1885年)諭軍機大臣等:“……目前分界,自應以《會典》及《通志》所載圖說為主。仍須履勘地勢,詳加斟酌?;蛴兄^諒山地勢,在分水嶺之東,本宜劃歸粵界,此說與新約不甚相符,須費辯論。若于兩界之間,留出隙地若干里,作為毆脫,以免爭端,最屬相宜?!惫饩w又諭:“前因中越勘界,事關(guān)緊要。若于兩界之間,留出隙地,作為毆脫,最為相宜。”[9]

一般可以把邊境地區(qū)民族向官方交納糧款作為呈屬的重要標志,但繳納田賦的形式不能作為邊疆土司臣屬于中央政府的唯一標準。猛蚌、猛賴和猛梭三猛土司地在清代屬臨安府,政治隸屬關(guān)系清楚,與他們相鄰的安南萊州土官刀氏經(jīng)常向三猛土司敲詐勒索,三猛土司迫于壓力甘受萊州土官指使,但依然向臨安府納糧。在云南回民起義等民族問題而擴散全省后,政府對處于邊境地區(qū)的三猛土司的干涉就越來越脆弱,從而在客觀上給了萊州土司控制三猛的機會,后來邊界會勘工作從而顯得更復雜。

歷史上,越南從秦朝起長期接受中國封建王朝的直接統(tǒng)治,自從安南從宋朝獨立以來,越南又是中國歷代朝廷的屬國和藩籬,替中國封建王朝守衛(wèi)邊疆。因此,中國封建王朝屢次將屬于自己的土地賜予越南,如宋朝皇帝以廣源(今越南高平省)偏遠難守為由,將廣源州賜予安南;雍正皇帝以越南“累世恭順”為由,將小賭咒河以外的中國領(lǐng)土賜予越南。這些政策都造成了大量的領(lǐng)土丟失,其中大部分至今仍未收回。

十九世紀末以前,越南與中國在元明清時期一直維系著藩邦關(guān)系,作為藩屬的一方,越南在內(nèi)政上享有主權(quán),只有在其王位更替的時候,須由中國朝廷來冊封,而越方在一定時期內(nèi)向中方進貢,以維系雙方正常關(guān)系。在雙方有邊界糾紛的時候,主要不是中國朝廷與藩屬方的矛盾,而是雙方土司土官間的利益之爭。法國在越南建立起其殖民統(tǒng)治體系后,國際關(guān)系起了根本性變化。中法滇越邊界糾紛也更加復雜,邊界糾紛問題變成中法兩國間的外交范疇問題。當然,中越間的宗主藩屬關(guān)系也不存在了。此前中國朝廷曾將大片領(lǐng)恩賜給藩邦越南,既然藩邦關(guān)系不存在了,賞賜給越方的領(lǐng)土理應收回。中方的意圖主要在邊防要隘,重在防務。中法堪界時,并沒有能夠按歷史因素作為重要依據(jù),雙方按地圖定界,主要依據(jù)是當時雙方的實際控制線。山川河流,雙方分水嶺等問題沒有實際考察,對地理形勢沒有查清,因而雙方實際控制線,或者說雙方行政管轄所及是比較模糊的。這對中方不利,可以說,正是藩屬關(guān)系使中國損失不少領(lǐng)土。

方鐵教授把清朝治邊政策放在與西方列強交涉國界的背景中考察,認為清廷死守“守中治邊”、“恩澤徼外”一類的觀點及做法,不僅顯得可笑不合時宜,同時也成為步步妥協(xié)后退的思想根源。[10]并舉例說,雍正三年(1725年)云貴總督高其倬奏言:“云南開化府與交趾接壤,有內(nèi)地舊境失入交趾,”建議恢復舊界,將失去的240里土地徹底取回。雍正帝則詔:“朕思柔遠之道,分疆與睦鄰論,則睦鄰為美;畏威與懷德較,則懷德為上。……安南自我朝以來,累世恭順,深屬可嘉,方當獎勵是務,寧與爭尺寸之地,況系明季久失之區(qū)乎?其地果有利耶,則天朝豈宜與小邦爭利?如無利耶,則又何必與之爭?朕居心唯以大公至正為期,視中外為赤子。且兩地接壤連境,最易生釁,尤須善處以綏懷之,非徒安彼民,正所以安吾民耳。即以小溪為界,庸何傷?貪利倖功之舉,皆不可以為訓。”在知高其倬奏疏后,安南國王黎維陶上疏辯解,雍正帝命鄂爾泰處理此事。鄂爾泰提出以鉛廠山下小河為界,事實上自舊界后退了80里。黎維陶上表稱謝,雍正帝“嘉其知禮”,竟又再給安南40里土地,將邊界后移至今馬關(guān)縣城以南的小賭咒河。這樣的事例并非個別。

越南還趁中國內(nèi)亂之機侵占大量中國領(lǐng)土。安南趁中國改朝換代和內(nèi)亂之機,占領(lǐng)祿州(今越南祿平縣)和西平州(今越南諒山),還占領(lǐng)中國廣西思明府所屬的六縣(今越南脫浪縣等沿現(xiàn)中越邊界各縣)和云南的寧遠州部分領(lǐng)土。如果新建立的王朝不能及時收回這些領(lǐng)土,時間一久,就不得不承認邊界現(xiàn)狀。實際上,近代以來的中越邊界就在這一界線上反復進行變化。

[1]李正亭,孔令瓊.論蒙元以前西南地區(qū)邊疆要素積累及邊疆產(chǎn)生[J].黑龍江民族叢刊,2008,(4).

[2]周建新.中越中老跨國民族及其族群關(guān)系研究[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2:47.

[3]元史?地理志[Z].

[4]尤中.云南民族史[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1994:398.

[5][泰]姆?耳?馬尼奇?瓊賽.老撾史[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74:264.

[6]尤中.中國西南邊疆變遷史[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1987.

[7]清高宗實錄[Z].卷357.

[8]明孝宗實錄[Z].卷48.

[9]清德宗實錄[Z].卷217.

[10]方鐵.清朝治理云南邊疆民族地區(qū)的思想及舉措[J].思想戰(zhàn)線,2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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