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
攻擊者——流感病毒
感染人類的流感病毒分為甲、乙、丙3種,其中起主要作用的是甲型病毒,目前在我國檢出的H7N9禽流感病毒就屬此列。流感病毒的外觀呈球形,表面有許多粒狀突起,活像一個水雷:圓圓的腦袋上插滿不同形狀的小棍,看上去像柱子的是“血凝素”,簡稱H;長得像蘑菇的叫“神經(jīng)氨酸酶”,簡稱N。
迄今,科研人員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流感病毒的H有16種,N有9種,各選1種兩相搭配,便組成了形形色色的流感病毒亞型軍團。不同亞型病毒,其毒性和傳播速度也不相同。人們把多在豬群中發(fā)病的流感稱作豬流感,多在禽類中發(fā)病的稱作禽流感,而人類?;嫉募竟?jié)性流感稱作人流感。通常,感染禽類的有H5、H7和H9等,感染人類和豬的一般是H1、H2和H3等。
一個流感病毒的直徑大約是100納米,相當于1米的1000億分之一。與之相比,人體的基本組成單位細胞要龐大得多。即便是人類血液里較小的淋巴細胞,直徑也有5000納米,是流感病毒的50倍。
戰(zhàn)斗打響,雙拳出擊
作為攻擊者的流感病毒,有兩件武器,那就是前面提到的H和N。
當流感病毒從人的口鼻侵入時,H開始顯現(xiàn)它超強的戰(zhàn)斗能力。它會立即引導病毒粘上細胞壁,像鑰匙開鎖一樣,將病毒慢慢帶入細胞里,并在細胞內釋放出核糖核酸。在人感染流感病毒2小時之內,流感病毒就會復制出攜帶遺傳信息的核糖核酸。2小時以后,感染流感病毒的人體就會大量產生構成流感病毒的蛋白質和核糖核酸。
新形成的血凝素H和神經(jīng)氨酸酶N會刺穿人的細胞膜,使這一部分細胞像“發(fā)芽”一樣隆起,這種隆起到一定程度后就會從人體細胞上脫落,形成一個新的流感病毒。細菌繁殖一代需20分鐘,不過1個變2個;而流感病毒繁殖速度極快,1個病毒20分鐘可以繁殖高達幾千、甚至幾萬個!兵力暴漲,攻擊力激增。
新的流感病毒攻擊得手后,會離開而繼續(xù)尋找未感染細胞,但原來的細胞組織會牽扯病毒粘在細胞表面,不讓它離開。這時候病毒需要動用另外一個武器N,它就像一把利劍,可以斬斷外逃病毒與原有細胞間的聯(lián)系,可以放心尋找新的進攻目標。
如果人體細胞被大量病毒侵襲,數(shù)量達到100萬個,就會出現(xiàn)發(fā)熱、咳嗽、惡心、嘔吐、乏力。這時候,感冒就來了。
更可怕的是,流感病毒在擊倒一個人或一只動物的同時,還會向更多的人和動物發(fā)起攻擊。它們先是通過尿液、糞便或者是呼吸道分泌物進入空氣。緊接著,它們黏附在各種漂浮物中,一旦空氣將其卷入人和動物的呼吸,這些病毒就將展開新一輪的攻城略地。
防御者——抗體
流感病毒的殺傷力固然強大,但人和動物也不是就等著被動挨打。在人體內,活躍著一群“衛(wèi)兵”,它們能夠鑒別以往到訪過的病毒和細菌,并阻止它們的非法入侵。我們管這些健康衛(wèi)士叫“免疫球蛋白”,也就是生物學常說的“抗體”。
對于流感病毒來說,幾乎每一次入侵人體,都會遭遇抗體的殊死搏擊。在這場戰(zhàn)斗中,誰勝誰負成為決定人是否染病的關鍵。
一旦抗體敗下陣來,人就得服用藥物才能阻擊病毒侵襲。達菲就是這樣一種常用的抗病毒藥物。它可以抑制神經(jīng)氨酸酶N的作用,因而可用來降低流感病毒進攻的速度。
了解病毒的傳播規(guī)律還有助于我們提前展開預防。比方說,如果我們擁有一種與甲型H7N9結構類似,毒副作用又相對較弱的病毒株,就可以通過減毒或滅活將它做成疫苗。注射這種疫苗,可以培養(yǎng)抗體對甲型H7N9病毒的認知能力,進而提高他們的作戰(zhàn)效率。
但是,新疫苗的研發(fā)需要時間和過程。在這種情況下,人類唯一能做的預防辦法就是,切斷病毒傳播途徑,讓甲型H7N9病毒沒機會接觸我們的呼吸道細胞。對于個人來說,佩戴防病毒口罩是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對于整個國家而言,最優(yōu)先的措施就是阻止禽流感病毒在禽類中的流行傳播,例如對發(fā)生禽流感疫點3公里以內所有禽類進行捕殺;另一方面,對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的病毒感染者,要立即實施隔離。
沒有終點的“賽跑”
目前尚無特效的殺病毒藥品,不過有些藥物可緩解癥狀、控制病情,公認的有以下幾種:一是近年來推出的達菲以及扎那米韋等,對甲、乙型流感病毒的防治均有效;另一類是金剛烷胺與金剛乙胺,但只能針對甲型流感病毒。
此外,國內大多推薦一些抗病毒的中藥單體或方劑(例如抗甲型流感的雙黃連口服制劑、藿香正氣制劑、安宮牛黃丸等)進行預防、治療,而中藥成分多為阻斷病毒繁殖過程中的某一環(huán)節(jié)或借助機體免疫調節(jié)作用,間接達到抗病毒的目的;但療效還有待進一步驗證。
雖然人類在與病毒抗爭的過程中取得一定進展,但是人類目前還將繼續(xù)面臨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許多病毒和病菌具有極為高超的進化本領,能在人類活動和藥物作用的巨大壓力下快速生成新的抗藥變異株。人類和病毒將永遠進行著一場沒有終點的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