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林 黃顯焯

摘 要：蛇是十二生肖之一，雖與人類的生活不是息息相關(guān)，但卻為人們所熟知，它的形象也在人腦中存在已久，包含一定的內(nèi)容，擁有豐富的內(nèi)涵意義?！吧摺蔽幕瘻Y源流長，在中國文化中可以追溯至遙遠(yuǎn)的上古時期，在英語文化中則可追溯至圣經(jīng)時期。從此后，蛇文化便逐漸豐富發(fā)展，形成今天的模式，這其中形成了許多蛇的習(xí)語或固定的延伸意義等。在英漢文化中，蛇的象征意義差別甚大，所以本文特列舉一些習(xí)語加以佐證。有關(guān)蛇的習(xí)語在英漢互譯中也就需要轉(zhuǎn)換意義。為了讓人們更多地了解英漢蛇文化的差異，譯者在翻譯時也需根據(jù)具體情況采用不同的翻譯策略。

關(guān)鍵詞： 蛇 習(xí)語 文化意義 翻譯策略

一、引言

長期以來，人類與自然界中的各種動物關(guān)系密切，對各種動物的生活習(xí)性、特征也十分了解，因此對它們產(chǎn)生了豐富的聯(lián)想。蛇雖說不象豬那樣能保障人類的肉食，但它的習(xí)性、特征完全為人類所熟悉，且人類對它產(chǎn)生了特定的情感并賦予其豐富的聯(lián)想意義，進(jìn)而用蛇的某些特征或聯(lián)想意義來表達(dá)或解釋周圍客觀世界及其相關(guān)事物。這些表達(dá)法因其為人廣泛使用而被固定了下來，形成了生動的習(xí)語和諺語，成為一國文化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

在英漢語言中，蛇的形象和喻義既有相似也有差異。英美人和大多數(shù)中國人都深知日常生活中常常會有提及蛇的時候，但要是真的見到了蛇總會有各種感情的表露，各種聯(lián)想涌上心頭。但是，英漢語言中蛇文化有著不同的文化發(fā)展軌跡。蛇在英漢語言中存在不同的文化涵義，有時即便在同一種語言文化中，有關(guān)蛇的文化內(nèi)涵與聯(lián)想意義也在不同時期呈現(xiàn)出多樣性。這些富含文化意義的習(xí)語在展現(xiàn)英漢兩種語言獨特韻味的同時，也給譯者在選擇翻譯方法上帶來了不小的困難。

一、蛇在漢語中的文化意義：

蛇在漢語中的文化意義非常豐富，既有積極意義，又有消極意義，還有中性意義。蛇積極的文化意義是人們喜聞樂見的，如在很多時候，蛇都被比作龍，蛇通常稱作“小龍”，蛇蛻下的皮叫蛇蛻，也叫“龍衣”。民俗農(nóng)歷二月二是蛇冬眠結(jié)束，開始出洞活動的日子，而這一天也被稱作“龍?zhí)ь^”。龍的形象也是人們照著蛇的樣子，加了點龍須、龍鱗、龍角等增加而成的。蛇是龍的前身，《山海經(jīng)·大荒經(jīng)》中道：“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fēng)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在西北的海外，赤水北岸，有一座章尾山。山上有尊神，人面蛇身，全身通紅，身子長達(dá)一千里，豎立生長的眼睛正中合成一條縫，它閉上眼睛就是黑夜，睜開眼睛就是白晝。它不吃飯不睡覺不呼吸，只以風(fēng)雨為食物。它能照耀陰暗的地方，因此稱作燭龍）可見，古時候，蛇的地位在中國可算是比較高的，雖然與龍的地位仍然千差萬別，但已享有相當(dāng)高的的地位。那時很多人崇拜的神人，如補(bǔ)天的女媧、伏羲、開天辟地的盤古等，都與蛇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女媧是人面蛇身，盤古是龍首蛇身，伏羲是人身蛇尾。因此，在古代，蛇的地位相當(dāng)高。在那時，蛇本身并無貶義。從東漢許慎對甲骨文的解釋中可看出，古人對蛇并無半點惡意。蛇身曲線有致，有如女性婀娜多姿的體態(tài)。

蛇還象征著知恩圖報的高尚人格。如蛇雀之報，“大蛇銜明珠、黃雀銜白環(huán)報恩的故事。隋侯出行見大蛇被傷中斷，以藥封之，蛇乃能行，歲余，蛇銜明珠以報之，謂之隋侯珠、明月珠。”（見《淮南子·覽冥訓(xùn)》漢高誘注、晉干寶《搜神記》卷二十）此處的蛇便是知恩圖報高尚人格的象征。

另外，蛇通常被用來比作書法筆畫流暢，筆式雄健，或指文筆流暢，文思洶涌，下筆如有神助。現(xiàn)列舉幾個成語加以說明：

（1）筆走龍蛇：形容文筆極好，揮灑自如。

（2）走蚓驚蛇：像逃竄的蚯蚓，想受了驚嚇的蛇。比喻書法運(yùn)筆迅速，筆式雄健。出自“錦繡額贈新題走蚓驚蛇，丹青幀摸巧樣回鶯舞鶴。”——明·湯式《一枝花·贈明時秀》套曲。

（3）飛鳥驚蛇：像飛鳥入林，受驚的蛇嚇得立刻竄入草叢一樣。用于形容草書自然流暢。出自《法書苑》：“唐時一僧釋亞樓善草書，曾自題一聯(lián)：‘飛鳥入林，驚蛇入草”。

盡管蛇有如此多的積極意義，但它也有不少的消極意義。這是因為人們一想到蛇，仍然會害怕。它長相丑，會咬人，人人厭惡，且蛇通常神出鬼沒，咬人時迅速而無聲無息，非常致命，因此通常以蛇代指邪惡的人或事。這可從很多成語、歇后語、諺語中見其一斑。例如：

（4）蛇蝎心腸：以劇毒之蛇和蝎比喻人心之惡毒。形容人心歹毒，惡毒之至。

（5）陰溝石縫里的蛇蝎——暗傷人：指暗中傷人。

（6）牛鬼蛇神：比喻各色邪惡或各種惡人。

另外，蛇也指陰險的人。如：

（7）虛與委蛇：指對人虛情假意，敷衍應(yīng)酬；

（8）撥草尋蛇：比喻執(zhí)意尋找某物或比喻招惹惡人，自找麻煩。此處“蛇”可指“麻煩，壞事”

然而，蛇在有些詞中又是中性的，有時也可能既含褒義又含貶義，只是要看在什么情況下怎么解釋。例如：

（9）打草驚蛇：本來想捉蛇，可是卻驚動了它，給捕捉帶來麻煩；不想被蛇所傷，或是想找出蛇在哪，故意打草。

（10）畫蛇添足：蛇本來沒有腳，畫蛇卻畫上腳。喻指做多余的事，反而不恰當(dāng)。在這一成語中，蛇本身并無褒義或貶義。

（11）打蛇打七寸：比喻做事要抓關(guān)鍵，這樣才容易取勝。

二、蛇在英語中的文化意義

英語文化受外來文化影響很深，從其中的蛇文化就見其一斑。圣經(jīng)文化及其他文化的影響使得英語文化中蛇的文化意義非常豐富。

英語文化中的蛇，其地位比在漢語文化中的蛇要低得多，蛇的意義也通常都與邪惡相關(guān)。《圣經(jīng)》中的那條大蛇，引誘亞當(dāng)與夏娃偷吃禁果，從而遭到懲罰，被逐出伊甸園，終生爬行?！稗r(nóng)夫與蛇”故事中的那條蛇，忘恩負(fù)義，農(nóng)夫出于善心救他，卻因為無知打擾了它冬眠反而遭它所害。

蛇也常指陰險狡詐的人或事物。如“snake in the grass”是指潛伏的危險或敵人，指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兩面三刀，非常陰險狡詐。“snake oil”指的是毫無用處的建議或問題的解決方案，是含有貶義的?！癆 bad conscience is a snake in ones heart.”相當(dāng)于漢語中的“做賊心虛”。在這句諺語中，“snake”指的是某人心中的一些隱秘，而這種隱秘通常與壞事有關(guān)?！癱herish a snake in ones bosom”，其漢譯為“養(yǎng)虎為患”，可見，句中想“snake”指的是那些忘恩負(fù)義之人，帶貶義色彩。“Take heed of the snake in the grass”，漢譯為“草里防蛇”，也指陰險的人或事。

蛇在英語中也有意義為中性的時候，如“go at something like a boy killing snakes”，小男孩殺許多蛇是需要很大力氣的，因此指的是精力充沛地去做某事。

另外，蛇也代表智慧，伊甸園中，在蛇的影響下，亞當(dāng)夏娃縱然受到上帝的懲罰，可是換個角度想想，在此之前，他們毫無羞恥之心，而在此之后，他們才開始有了羞恥之心，用無花果葉子編成裙子來穿，如果沒有蛇的影響，亞當(dāng)和夏娃今天將仍在伊甸園當(dāng)中，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做，過著象在牙塔里生活的日子。

蛇在英語文化中也代表治愈的力量，這可從《圣經(jīng)》中一段話而知：“Jesus uses the symbol of the snake on a pole to illustrate to Nicodemus God's healing power over sin for anyone who can look upon Jesus and live.”因此，很多西方國家醫(yī)院或診所的標(biāo)志都是蛇和針，這種力量不只針對肉體疾病，也針對精神上的罪惡。

三、與蛇有關(guān)的習(xí)語的翻譯

在英漢文化中，由于蛇的象征意義差別甚大，所以其文化意義各有不同，這自然就成了影響譯者順利翻譯的障礙，為此本文特列舉一些習(xí)語及其譯文加以佐證。證明有關(guān)蛇的習(xí)語在英漢互譯中必須相互轉(zhuǎn)換意義，同時譯者也需根據(jù)具體情況采用不同的翻譯策略。只有這樣，才能消除讀者的理解障礙。

（一）直譯

直譯指既保持原文內(nèi)容、又保持原文形式的翻譯方法。它更傾向于原文，以原文為主導(dǎo)。直譯能更好地傳達(dá)原文的精神，有助于讀者了解原文原貌，了解源語的形式以及文化等。

（12） But beneath that placid surface the IMF sees a snake pit of threats.

但在風(fēng)平浪靜的表面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看到了種種蛇穴般的威脅。

（13） After a time，we noticed a snake charmer with two large baskets at the other side of the square，so we went to have a look at him.

過了一會兒，我們注意到廣場那頭有一個背著兩個大筐的耍蛇人，于是就走過去看看。

（14）A powerful dragon cannot crush a snake in its old haunts.（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

（15）To kill a snake， you must first crush the head.（打蛇先打頭。）

（二）意譯

由于英漢蛇文化的巨大差異，在翻譯與蛇有關(guān)的習(xí)語時可能需要進(jìn)行轉(zhuǎn)換。為了讓讀者更好地理解原文的文化意義，譯者有時只能根據(jù)原文的大意來翻譯，而不能作字面翻譯，否則會顯得過于生硬，難以理解。有時候意譯更能體現(xiàn)譯文的語言文化特征。由于意譯法更側(cè)重譯文，因而源語的一些語言特征可能會在這一過程中喪失。

（16）I always thought John a true friend，but his action later proved him to be a snake in the grass. 我過去一直認(rèn)為約翰是個真朋友，但他后來的行為證明他是個奸詐的人。

（17）The news wakes a lot of snakes. 這個消息引起了極大的騷動。

（18）As for Yemen，it is an ungovernable snake pit，home to rival tribes，secessionists and a local branch of al-Qaeda. 至于也門，這是一個無法管理的瘋?cè)嗽?，這里是部落競爭對手的基地，也是分裂分子和基地組織的地方分會。

（19）For Sarah Palin and her pals，man-made global warming is nothing but a “bunch of snake oil science.”對莎拉·佩林（Sarah Palin）及其同黨來說，由人類造成的全球變暖不過是些“江湖科學(xué)”罷了。

（三）借用法

借用法是指借用其它喻體將所要表達(dá)的意思表達(dá)出來，雖然喻體有所改變，但意思卻完整地表達(dá)出來了。這種轉(zhuǎn)換，部分原因在于同樣的事物在不同文化中的意義不同，人們對它的理解也就不一樣。適當(dāng)?shù)霓D(zhuǎn)換，有助于讀者更好地理解原文，加深對國外文化的了解。

（20）What he did was to warming a snake in his bosom. （他在引狼入室。）

（21）I have had enough of Shi，he made a fortune by selling snake oil.

這件事真是讓我難以置信，他靠賣狗皮膏藥發(fā)了大財。

四、結(jié)語

英漢語文化中，蛇的意義千差萬別，人們對蛇的理解大有差距。兩種文化的蛇文化同樣歷史悠久，源遠(yuǎn)流長，在人們腦海當(dāng)中根深蒂固，印象深刻。了解蛇在英漢語言中所代表的不同意義和內(nèi)涵，有助于人們更好地了解英漢語言文化的差別，有助于二語種之間的交流和聯(lián)系。譯者在翻譯實踐中，有必要了解原語和譯入語文化之間的差別，根據(jù)具體情況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以便譯文更好理解，也便于讀者更好地了解兩種文化之間的差異。

（本文系湖南省教改項目：跨文化交際與大學(xué)英語教學(xué)[2005]280（86）。）

參考文獻(xiàn)：

[1]冀安.生肖文化[M].北京：中國經(jīng)濟(jì)出版社，1995.

[2]李延林等.英語文化翻譯學(xué)教程[M].長沙：中南大學(xué)出版社，

2003.

[3]李延林等.英語文化翻譯學(xué)實踐教程[M].長沙：中南大學(xué)出版

社，2003.

[4]施愛紅.蛇年話snake [J].英語知識，2001，（2）.

[5]吳裕成.生肖與中國文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李延林 黃顯焯 湖南長沙 中南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 41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