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唐代文士崇佛之日常表現(xiàn)

2013-04-12 20:32:03馬小方
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2013年3期
關鍵詞:文士寺院禪師

馬小方

一、游宿寺院

在唐代,文士游宿寺院具有普遍性。尤其是詩人,所到之處,游寺院,交僧侶,宿僧房,題詠佛寺、僧舍等,反映與僧徒交往的詩歌也數(shù)量眾多,《全唐詩》存詩中有近萬首這類作品。正如陳引馳所言:“在唐代佛教文化繁盛的情形之下,游歷寺院、結交僧人是詩人的日常生活經(jīng)驗。即使與佛教尚無因緣,也不妨作僧寺之游,留下風流文字?!雹?/p>

文士們并不滿足于僅僅踏進寺院門檻,觀賞游玩,還常留宿寺院、僧房,如白居易《游豐樂招提佛光三寺》詩中自稱“山寺每游多寄宿”,杜甫《和裴迪登新津寺寄王侍郎》中自言“老夫貪佛堂,隨意宿僧房”。有的索性借宿寺中,乃至長住下去。很多“長安舉子,自六月以后,落第者不出京,謂之‘過夏’。多借靜坊廟院及閑宅居住,作新文章,謂之‘夏課’?!雹诘搅酥型硖?,朝綱失序,戰(zhàn)亂頻仍,寺院更是成了文人讀書應試的理想場所。王維、宋之問、牛僧孺、岑參、裴度等人則在終南山一帶營建別墅,與僧人朝夕相處。寺院環(huán)境幽美,有的藏書豐富,加上不少沙門兼通儒術,一些士大夫如閻防、薜據(jù)曾在終南山豐德寺讀書;李紳、李隱在無钖慧山寺讀書;李嬪在常州善權寺讀書;李端“少時居盧山,依皎然讀書”;顏真卿嘗與殷亮、韋桓尼、賈鎰、楊鹔憩于西林寺。元和年間的長安章敬寺聚集名僧甚多,“朝寮進士,日來參問”。一些貧寒子弟,更是傾向于寄居寺廟,或苦讀爭取仕進,或避世以求心靈解脫。唐詩中入山往寺院讀書的作品也有一定比例,如李嘉祐《送王正字山寺讀書》、皎然《送裴秀才往會稽山讀書》等。

在唐代的文士中,兩百多人曾寓居山林寺院,也創(chuàng)作了大量吟詠佛寺、闡述佛理的詩作,并且其中大部分人與沙門交情甚密。大概統(tǒng)計《全唐詩》中通過題名就可以明確斷定為游、宿寺院的作品,初唐詩人如王勃、沈佺期、宋之問(不包括應制之作)有游寺作不到10首。隨著佛教的鼎盛。盛唐以后詩人的游寺詩數(shù)量顯著增加,王維詩中就有11首左右,孟浩然詩約17首,李白詩約18首,杜甫詩約20首。中唐詩人僅白居易一人所作這類詩歌就有150首左右,其他詩人如劉長卿詩約46首,盧綸詩約29首,司空曙詩約15首等等不一而論。晚唐詩人如段成式也有此類作品16首之多,杜荀鶴詩約36首??芍略鹤鳛榉鸾涛幕募畜w現(xiàn)者,吸引著廣大的崇佛文士,游、宿寺院也便成為其日常生活體驗的一個重要方面。

一些具有風景和文化雙重感召力的寺院更是備受文士的青睞,如薦福寺、華嚴寺、興國寺、香積寺、香山寺等,眾多的文人到此游賞并留下歌詠詩作。以武則天敕名的龍門“香山寺”為例,有多位詩人留下相關的詩作,如沈佺期《從幸香山寺應制》、李白《秋夜宿龍門香山寺》、錢起《同李五夕次香山精舍訪憲上人》、李頎《宿香山寺石樓》、孟浩然《尋香山湛上人》、韋應物《游龍門香山寺泉》等。白居易更是鐘情于此,有《重修香山寺畢題二十二韻以紀之》、《宿香山寺酬廣陵牛相公見寄》、《晚歸香山寺因詠所懷》、《五年秋病后獨宿香山寺三絕句》等十五首相關詩作。在唐文宗大和年間白居易還捐資對該寺進行了先后兩次修繕,并撰寫《修香山寺記》,搜集了五千多卷佛經(jīng)藏入寺中。他晚年則一直居住在香山寺,并自號“香山居士”。

二、與僧交游

唐代的崇佛文士與沙門中人以及山林耆宿交往頻繁,常參與佛典的翻譯以及義疏的撰寫,與之朝夕問道,詩賦往來。尤其是盛唐、中唐時期,文化氛圍也相對活躍,詩人與僧侶(尤其是詩僧)交往,成為一種風尚。與之相呼應,唐代有以皎然、貫休等為代表的眾多詩僧人物,其詩歌雖不比李、杜,但也有自己的風格,或闡述佛教義理的,或表達勸善度人;有偈頌作品,也有大量的與文士酬唱、贈答的詩歌作品。據(jù)馬大品統(tǒng)計“《全唐詩》錄有詩僧115家,詩45卷?!躺拇砣宋镉校和蹊笾尽⒇S干、寒山、拾得、義凈、慧能、懷素、錄一、護國、皎然、江照、玄覽、清江、江振、法振、靈徹、項斯、無可、泠然、貫休、處墨、方丁、可止、齊己等。”

為說明文士與僧交游的頻繁程度,筆者以《全唐詩》、《全唐文》為基礎材料,并參考前賢研究成果,對初、盛、中、晚唐一些文士交往的僧侶人數(shù)做了大概統(tǒng)計,結果數(shù)據(jù)很是可觀。孟浩然與禪僧往來頗為密切,與他經(jīng)常唱酬的禪僧有湛上人(湛然)、明禪師、空上人、符公、業(yè)師、皎上人等。被稱為“詩佛”的王維交往過的僧人近二十人,禪宗僧人就有神會、瑗公、道一、璇上人(元崇)、睿上人、操禪師、曇興上人、千塔主人、方尊師、曇壁上人、燕子龕禪師、福禪師等,他還與密宗溫古和尚、華嚴僧道光,以及其他不明派系的僧人乘如禪師(蕭居士)、踏上人,還有胡居士、黎居士等有交往。李白平生遍游名剎古寺,廣交高僧禪友,與白眉空、太山君、崖公、行融、林上人,葉和尚、中孚、崇明寺僧、浚公、通禪師、昌禪師、僧倩公、談皓、僧方外、璿和尚、升公、僧朝美、瑩禪師等皆有往來。從杜甫詩中可以看出其交往的僧人有大覺、巳上人、閭丘、文公、太易沙門、信行、瓦官寺僧人、玄武禪師、旻上人、真諦寺禪師、贊公、許十一、李居士等,且至少有兩位至交:贊公和旻上人。張籍現(xiàn)存與方外之人交往酬唱之詩,連同題寫僧院道觀之作共有六十余首,約占其詩歌總數(shù)的七分之一,交往的僧人有稽亭山僧、西峰僧、日南僧、華嚴院僧、靈隱寺僧、律僧、方睦上人、閑師、霄韻法師、安法師、海東僧、箕山僧、清澈上人、無可、梅處士、廣宣等。佛教思想在柳宗元的創(chuàng)作中有相當大的影響,他所交往的沙門中人有靈澈、文約、懷遠、玄覺、懷直、重巽(巽上人)、無染、文暢、元暠、琛上人、玄舉、濬上人、覺照、超禪師、浩初上人等。劉禹錫也與高僧交往甚多,有皎然、靈澈、廣宣、慧則、還源、元暠、鴻舉、景玄、會禪師、浩初、文約、志師、密宗僧人深法師、法照、義然、惟良、君素上人、宗密、密宗元簡、僧人霄韻、靈澈的弟子秀峰、智藏、贊頭陀、如智、元曉、嗣肇等。白居易交往的僧人也極多,其中宗派承衍確切可考者就有智常、惟寬、神湊、寂然、宗密、神照、如滿等數(shù)人,另有交往的僧人法凝、道林、如信、智如、義福、崇圭、甄公、定光上人、正一上人、閑、元、旻、清四上人、士堅法師等。

出于種種原因,就連辟佛的韓愈也與多位僧人有交際。他交往并作序、賦、詩相贈的僧人包括大顛在內總共十多人,有澄觀、惠師、靈師、盈上人、文約、文暢、澹師、高閑上人、無本、廣宣上人、穎師、令縱、秀師等。由此可知唐代文士交往僧侶頻繁的程度,其中又常常是數(shù)位詩人與同一高僧有交往,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映了唐代文士濃郁崇佛的氛圍。不過總體上講,文士普遍向名僧求教,研習佛理,其奉佛的重心在于對義理的研求方面,并由此而在佛學的展開中做出自己的貢獻。因此文人結交的對象背景復雜,各宗派僧人都有,可見當時文士雖崇佛卻未必有屬于某某宗派的堅定的派別意識。

三、常持齋戒

自南朝虔誠的佛教信徒梁武帝蕭衍大力提倡僧徒禁止食肉,我國佛教徒改變了漢代以來食三凈肉的習慣,對后來僧侶以及居士的生活有很深遠的影響,吃齋成為佛教徒日常修持的基本內容之一。佛教本有六齋日(初八、十四、十五、二十三、二十九、三十)、十齋日(又稱準提齋,六齋日加初一、十八、二十四、二十八),念佛之人,宜持長素,作諸功德,持齋修福。對于一位虔誠的佛教徒來講,最起碼應遵守的是“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但是在家居士難以堅持每天都做到“五戒”,于是佛教便特地為他們規(guī)定了“八關齋戒”(“五戒”再加上在齋戒日內不歌舞觀伎,不坐、睡高廣大床,過午不食),在每個月內只有數(shù)天必須持守八條戒律,其余時間不論。

唐代文士因崇佛之故,在日常生活中也常常進行齋戒。如白居易作為信心堅定的佛教徒,有著真誠地宗教實踐,許多詩文都記述了他的齋戒生活。其《齋戒》詩:“每因齋戒斷葷腥,漸覺塵勞染愛輕。”《奉酬淮南牛相公思黯見寄二十四韻》:“長齋儼香火,密宴簇花鈿?!薄对侀e》:“朝眠因客起,午飯伴僧齋?!绷碛小堕L齋月滿寄思黯》、《長齋月滿攜酒先與夢得對酌醉中同赴令公之宴戲贈夢得》、《早春持齋,答皇甫十見贈》、《酬夢得以予五月長齋延僧徒絕賓友見戲十韻》、《齋月靜居》、《仲夏齋居偶題八韻寄微之及崔湖州》等數(shù)篇詩作。而且從詩作中也可以看出白居易在齋日、齋月里,確實是比較嚴格地持守佛教戒律的。另一位比較親佛的詩人韋應物也有齋戒坐禪的習慣,“立性高潔,鮮食寡欲,所至焚香掃地而坐”。其《紫閣東林居士叔緘賜松英丸捧對忻喜…所當服輒獻詩代啟》詩:“道場齋戒今初服,人事葷膻已覺非?!薄犊h內閑居贈溫公》:“雖居世網(wǎng)常清凈,夜對高僧無一言?!?/p>

其他文士齋戒的例子如李商隱“二百日斷酒,有謝蕭綱;十一年長齋,多慚王奐”。又如王維“弟兄俱奉佛,居常蔬食,不茹葷血,晚年長齋,不衣文彩?!崩畹侵永钤础耙愿杆赖滊y,無心祿仕,誓不婚妻,不食酒肉”,“乃依寺僧,寓居一室,依僧齋戒”③。又如《涑水紀聞》記載唐人李思元“素不食酒肉……潔凈長齋,而其家盡不過中食”④。居士王友貞“口不言人過,猶好釋典,屏絕膻味”⑤。

四、誦經(jīng)、念佛

誦經(jīng)、念佛與吃齋一樣,為佛教徒日常修持的基本內容。

誦經(jīng)就是誦念佛教經(jīng)典。經(jīng)文是佛教教義的文字載體,佛教徒首先需要通過誦經(jīng)了解如來真法義。柳宗元在《送巽上人赴中丞叔父召序》中指出,佛的言說只能從佛教經(jīng)典中才能修習獲得:“且佛之言,吾不可得而聞之矣。其存于世者,遺道其書。不于其書而求之,則無以得其言”。又在《送堔上人有游序》中說到:“佛之跡,去乎世久矣!其留而存者,佛之言也……世上之人,將欲由是以入者,非取乎經(jīng)綸,則悖矣!”

柳宗元、王維、白居易等文士作為崇佛的代表,誦經(jīng)無疑是其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修持功課。且看他們讀經(jīng)的種種情形。柳宗元《晨詣超師院讀禪經(jīng)》“汲井漱寒齒,清心拂塵服。閑持貝葉書,步出東齋讀”;王維《山中寄諸弟妹》“山中多法侶,禪誦自為群”;白居易《偶詠》“誦經(jīng)憑檻立,散藥繞廊行”。又如錢起《中書王舍人輞川舊居》“誦經(jīng)連谷響,吹律減云寒”;孟浩然《來阇黎新亭作》“戲魚聞法聚,閑鳥誦經(jīng)來”;皇甫曾《秋夕寄懷契上人》“更想清晨誦經(jīng)處,獨看松上雪紛紛”等等不勝枚舉。

佛教事典、佛經(jīng)語典是崇佛詩人作品中的重要景觀,從中也反映出詩人對佛教經(jīng)典的熟悉,可想而知這種結果與其日常的誦經(jīng)修持不無關系。王維“退朝之后,焚香獨坐,以禪誦為事。”⑥在其詩文中經(jīng)常引用《維摩詰經(jīng)》、《法華經(jīng)》、《涅盤經(jīng)》、《華嚴經(jīng)》等佛教著作中的佛典佛語,如“安禪”、“無生”、“一壺”、“養(yǎng)空”、“黃綺心”、“世諦”、“無著”、“習靜”、“空病空”,等等。自號為香山居士的白居易接觸的佛經(jīng)更多,就其詩文內容來看,他接觸的佛教經(jīng)典有《涅盤經(jīng)》、《陀頭經(jīng)》、《法華經(jīng)》、《維摩詰經(jīng)》、《金剛經(jīng)》、《楞伽經(jīng)》、《楞嚴經(jīng)》、《六祖壇經(jīng)》、《阿彌陀經(jīng)》、《法華經(jīng)》、《華嚴經(jīng)》等,其作品也常常引用佛家用語,或是蘊含佛經(jīng)典故。崇佛文人對佛教用語常常信手拈來,為己所用,即使他們不能夠背誦佛典經(jīng)文,也應是極為熟讀了。

念佛即稱念佛號,也是佛教徒日常修持方法之一。隨著唐代凈土大師善導在繼承曇鸞以來的念佛思想,并將其系統(tǒng)化以來,念佛成為凈土一大法門。唐代社會自上至下都有念佛的風氣,“肅宗即位,玄宗遣鎬赴行在所。鎬至鳳翔,奏識多有弘益,拜諫議大夫,尋遷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時供奉僧在內道場晨夜念佛,動數(shù)百人,聲聞禁外?!雹呶淖跁r,“藍田縣人賀蘭,進與里內五十余人相聚念佛?!雹鄡敉磷谛磐礁菍Π浲臃鹛柗磸湍钫b,以此作為往生西方凈土的手段。據(jù)《往生西方凈土瑞應傳》記載,唐朝韋之晉曾建西方道場,念阿彌陀佛,懺悔愿生西方。

五、齋僧、舍資

齋僧即設齋食供養(yǎng)僧眾,又稱僧齋、施僧、飯僧。其原意在于表明信心、皈依,后來逐漸融入祝賀、報恩、追善的目的,也成為修行功德的一種常見形式。從西晉時起,由于寺院及其僧侶的遞增,托缽乞食者似逐漸減少,民間齋會飯僧和衣食布施活動有所增長。唐代齋僧法會極為盛行,曾于大歷七年(772)、貞元年間(785~805)、咸通十二年(871)舉行萬僧齋。

齋僧可得無量功德,唐代崇佛之文士也常常有齋僧的活動。唐代宗大歷二年(767年),宰相杜鴻漸為了慶祝出使平安歸來,“自蜀還,食千僧,以為有報,縉紳效之?!雹嵬蹙S“弟兄俱奉佛,……在京師日飯十數(shù)名僧,以玄談為樂。齋中無所有,唯茶鐺、藥臼、經(jīng)案、繩床而已。”齋僧活動作為崇佛文士的日常生活體驗,也被頻頻抒寫諷詠,如王昌齡《緱氏尉沈興宗置酒南溪留贈》“仲月期角巾,飯僧嵩陽寺”;孟浩然《疾愈過龍泉寺精舍呈易業(yè)二公》“傍見精舍開,長廊飯僧畢”;李頎《愛敬寺古藤歌》“憶昨花飛滿空殿,密葉吹香飯僧遍”;廖凝《句》“飯僧春嶺蕨,醒酒雪潭魚”;白居易《衰病》“祿食分供鶴,朝衣減施僧”;張蠙《贈水軍都將》“戰(zhàn)艦卻容儒客臥,公廳唯伴野僧齋”;劉禹錫《和樂天早寒》“久留閑客話,宿請老僧齋”;許渾《病間寄郡中文士》“心同客舍驚秋早,跡似僧齋厭夜長”等。更有直接以“飯僧”、“施僧”為題名的詩作,如王維《過盧四員外宅看飯僧共題七韻》、王建《飯僧》、李群玉《飯僧》、顧況《歸陽蕭寺有丁行者能修無生忍擔水施僧況歸命稽首作詩》、韋應物《與盧陟同游永定寺北池僧齋》等。

此外,崇佛文士還常有為寺院或者高僧大德施舍資財?shù)呐e動?!端胃呱畟鳌肪砭拧短颇显烙^音臺懷讓傳》載令狐權“舍衣財以充忌齋”?!度莆摹肪硭陌偎氖短坪橹莅僬缮焦蕬押6U師塔銘》記載游暢、甘貞曾“請施家山”,給予懷海禪師物質支持。王縉“與杜鴻漸舍財造寺無限極。妻李氏卒,舍道政里第為寺,為之追福,奏其額曰寶應,度僧三十人住持。每節(jié)度觀察使入朝,必延至寶應寺,諷令施財,助己修繕。”⑩王維除了日常禮佛、齋僧,還希望施莊為寺,“乞施此莊為一小寺,兼望抽諸寺名行僧七人,精勤禪誦,齋戒住持,上報圣恩,下酬慈愛。”

六、抄寫佛經(jīng)

經(jīng)典的抄寫、刊刻及流通一向是佛教所提倡的功德活動。隋唐時代,佛教信眾普遍把抄寫佛經(jīng)作為消災祈福的重要途徑。對崇佛文士而言,抄寫佛經(jīng)也是他們重要的信仰表達方式之一。唐代延續(xù)了隋代崇經(jīng)的風氣,社會各階層都致力于抄寫佛經(jīng)。唐李肇《東林寺藏經(jīng)碑銘并序》論及當時寫經(jīng)造藏的情形:“歷代精舍,能者藏之。方之蘭臺秘閣,而不系之官府也。五都之市,十室之邑,必設書寫之肆。惟王公達于眾庶,靡不求之。以至邀福佑,防患難。嚴之堂室,載之舟車。此其所以浩瀚于九流也?!比珥f皋曾“以俸錢繕寫新疏四十本,兼寫《法華疏》三十本。”《香山寺新修經(jīng)藏堂一記》載,河南尹白居易于開成五年九月為洛陽香山寺造藏經(jīng)五千二百七十卷?!段迮_山清涼寺碑》載,玄宗天寶七年,鴻臚卿為玄宗寫《一切經(jīng)》五千四十八卷,《般若》四教、《天臺》疏、論二千卷,藏于五臺山清涼寺。

對于普通信眾而言,寫經(jīng)都是為了某種功利性目的?;驗橥龉实挠H人求福,如韋綬“喪父,刺血寫佛經(jīng)”。唐隴西李觀“顯慶中寓止滎陽,丁父憂,乃刺血寫《金剛般若心經(jīng)》、《隨愿往生經(jīng)》各一卷。自后院中恒有異香,非常馥烈,鄰側亦常聞之,無不稱嘆?!被驗樯咂戆玻缣嘏沓莿⒐l(fā)愿“丹青極樂世界一鋪,寫《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一千卷……而公之家恬然無事”。也有靠寫佛經(jīng)謀生的比較特別的例子。王紹宗“少勤學,遍覽經(jīng)史,尤工草隸。家貧,常傭力寫佛經(jīng)以自給,每月自支錢足即止,雖高價盈倍,亦即拒之。寓居寺中,以清凈自守,垂三十年。”[11]

抄寫佛教經(jīng)典也是是佛教傳播的重要形式。廣大僧人和崇佛文士為了表達自己弘揚佛法的宏愿,在抄寫佛經(jīng)中呈現(xiàn)自己對佛教的虔敬之心,并以此日積月累地建立自己的佛法功德。自東晉始,歷代僧人居士中書家輩出,聲名遠播。如晉王羲之除了抄寫道家經(jīng)典《黃庭經(jīng)》以外,還抄寫了佛經(jīng)《遺教經(jīng)》。唐柳公權抄寫了《金剛般若經(jīng)》,歐陽詢抄寫了《心經(jīng)》,鐘紹京書《轉輪經(jīng)》等。此外佛教的《楞嚴經(jīng)》、《華嚴經(jīng)》、《法華經(jīng)》等都有人抄寫??v然書寫者未必就因此有宗教信仰,諸多的佛教經(jīng)典經(jīng)過眾多書者的傳譯摹寫,諸多的人經(jīng)常對著帖子抄習揣摩,在這過程中,佛教經(jīng)典無疑會得到弘揚和傳播。

七、與僧結社

儒釋交流,詩文酬唱,約起于東晉,慧遠與劉遺民、雷次宗等百二十人的“蓮社”堪稱典型。在唐代,由于佛教的興盛與寺院的發(fā)達,文人與寺僧時常雅集酬唱,也是一種帶有普遍性的時代風尚。有相同趣味與追求的詩人與詩僧運用雅集或結社的形式來進行詩歌創(chuàng)作與交流。如白居易在洛陽時,居于龍門香山寺,與如滿禪師等結交,作詩參禪,共結“香火社”;《宋高僧傳》載神皓禪師晚年時“別置西方法社”,其奉戒弟子開州刺史陸向前、服道弟子禮部侍郎劉太真、前大理評事張象、欽風弟子前廉史亞相李棲筠等都是其成員。

各種結社雖是以寺院方袍人士為中心,其實是具有宗教與文學雙重性質的社團組織。文士尤其是崇佛者因此熱衷于此類結社,并在詩文中表述結社的種種狀況。許渾《送太昱禪師》“結社多高客,登壇盡小師”;齊己《寄江西幕中孫魴員外》“簪履為官興,芙蓉結社緣。應思陶令醉,時訪遠公禪”;白居易《重修香山寺畢題二十二韻以紀之》“南祖心應學,西方社可投”,又《臨水坐》“昔為東掖垣中客,今作西方社內人”;姚合《送澄江上人赴興元鄭尚書招》“聞結西方社,尚書待遠公”;權德輿《酬靈徹上人以詩代書見寄(時在薦福寺坐夏)》“更喜開緘銷熱惱,西方社里舊相親”,又《送文暢上人東游》“或結西方社,師游早晚回”;張登《招客游寺》“招取遺民赴僧社,竹堂分坐靜看心”;朱灣《過宣上人湖上蘭若》“十年湖上結幽期,偏向東林遇遠師”等。

也有文人通過詩歌表達對想要結社的期冀。如司空曙《題凌云寺》“不與方袍同結社,下歸塵世竟如何”;劉禹錫《廣宣上人寄在蜀與韋令公唱和詩卷因以令公手札答詩示之》“若許相期同結社,吾家本自有柴?!?;齊己《亂后經(jīng)西山寺》“欲伴高僧重結社,此身無計舍前程”;李咸用《和彭進士秋日游靖居山寺》“自笑未曾同逸步,終非宗炳社中人”。

八、結 語

與佛教結下因緣的唐代文士也留下大量的相關文字,除了游寺、與僧酬唱、弘揚佛理等大量的詩歌作品之外,釋教碑以及游記、序文作品也俯拾皆是。這些詩歌文論或宣揚佛法,或闡述禪意,或嘉美高僧,表現(xiàn)出對佛教的深刻關懷,也對佛教的發(fā)展起了重要的宣傳和促進作用。如佛教思想在柳宗元的創(chuàng)作中有相當大的影響,140多首詩中,與僧侶贈答或宣揚禪理的就有20首。佛教的碑塔銘文、記祠廟、贈僧侶的文章等在他文集中占有相當?shù)姆萘俊?/p>

《全唐文》卷二百六十二至二百六十四載有李邕的佛教碑、塔銘文《大照禪師塔銘》、《國清寺碑》、《嵩岳寺碑》、《清涼寺碑》等計有13篇;卷三百二十二至三百二十七載王維《贊佛文》、《西方凈土變畫贊(并序)》、《大薦福寺大德道光禪師塔銘》、《六祖能禪師碑銘》等11篇;卷六百二至六百十有劉禹錫《澈上人文集序》、《智儼大師碑銘》、《曹溪六祖大鑒禪師第二碑(并序)》等10篇,都是研究宗派佛教的重要文獻。

總之,崇佛文士通過游宿寺院、在家寫經(jīng)、念佛,歸依禪師,或通過結社、建齋等日?;顒?,與寺院的僧侶活動形成呼應,壯大了佛教聲勢,擴大了佛教影響。他們利用自己高度的文化素養(yǎng),或參與譯經(jīng)、注釋佛典,或獨立撰述論著,以闡述和傳播佛教義理,并在與學問僧以及各類高僧的交流中,豐富和發(fā)展著佛家的思想理論,并進一步接受、改造、發(fā)展佛教教義,也為中國佛教文學的發(fā)展作出不可磨滅的貢獻。

注 釋:

①陳引馳:《隋唐佛學與中國文學》,張岱年:《中華學術與中國文學研究叢書》,南昌: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02年,第85頁。

②(宋)黃壽成點校,錢易著:《南部新書》,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第17頁。

③⑥(后晉)劉煦:《舊唐書·王維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5052頁,第5049頁。

④(后晉)劉煦:《舊唐書·李源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4889頁。

⑤(后晉)劉煦:《舊唐書·王友貞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3231頁。

⑦(后晉)劉煦:《舊唐書·張鎬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3327頁。

⑧(后晉)劉煦:《舊唐書·高元裕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4452頁。

⑨(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杜鴻漸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4424頁。

⑩(后晉)劉煦:《舊唐書·王縉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第3417頁。

[11]《全唐文》,彭城公寫經(jīng)畫西方像記(卷七四六)。

猜你喜歡
文士寺院禪師
Fantasy and reality
論玉山雅集與元后期文士群體的追求
如何走自己的一生
領導文萃(2017年15期)2017-08-22 21:40:43
敦煌文本P.T.993吐蕃寺院稽考
西藏研究(2017年1期)2017-06-05 09:26:11
如何走自己的一生
讀者(2017年10期)2017-04-26 18:31:06
臻于“純粹”的布衣文士:洛地先生
中華戲曲(2017年1期)2017-02-16 07:10:50
清代布衣文士蔣德詩文輯
一個苦者對禪師說
上座何在?
北朝文士溫子升的評價問題
平度市| 正镶白旗| 三原县| 张家界市| 龙口市| 锡林郭勒盟| 徐水县| 钟祥市| 马公市| 团风县| 电白县| 三台县| 中超| 准格尔旗| 新昌县| 林州市| 乌什县| 贡觉县| 青神县| 名山县| 荣昌县| 蕉岭县| 宁都县| 泾源县| 曲靖市| 丹棱县| 荥阳市| 武乡县| 忻城县| 汽车| 台山市| 邯郸市| 遂溪县| 神池县| 莆田市| 醴陵市| 清远市| 潮安县| 平江县| 尼玛县| 菏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