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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偵查人員的訊問行為
——以犯罪嫌疑人權利及其保障為視角

2013-04-10 11:46:00鄧正偉
四川警察學院學報 2013年6期
關鍵詞:供述訊問偵查人員

鄧正偉

(南京森林警察學院 江蘇南京 210023)

論偵查人員的訊問行為
——以犯罪嫌疑人權利及其保障為視角

鄧正偉

(南京森林警察學院 江蘇南京 210023)

偵查人員的訊問行為是訊問方法的載體,訊問目標的實現(xiàn)依賴于具體的訊問行為。羈押狀態(tài)與非羈押狀態(tài)下的犯罪嫌疑人權利存在差別,可分為完整享有和不完整享有權利。偵查訊問行為直接影響或侵害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從法律規(guī)范層面看,偵查訊問可分為指令性、禁止性和允許性訊問行為。在偵查訊問中,應大力提倡指令性訊問;應從犯罪嫌疑人權利、親權是否受威脅、侵害界分訊問中的威脅、引誘、欺騙行為是否合法;選擇性施行律師在場、檢察機關介入訊問、全程錄音錄像等制度以抑止禁止性訊問行為;從訊問時限、語言和尊重嫌疑人人格等角度規(guī)范訊問中的允許性行為。

訊問行為;犯罪嫌疑人;權利保障

偵查訊問目標的實現(xiàn)依賴偵查人員在訊問中具體行為的實施,我國偵查訊問制度之所以吁請改造之聲不斷,緣于偵查人員在訊問中的具體行為不當。但是,不管在何種偵查訊問制度下,刑訊逼供、威脅、引誘、欺騙等不當訊問方式皆在一定程度上存在。可見,除改革偵查訊問制度外,正確認識訊問行為,從職能行使的角度規(guī)范偵查人員在訊問中的行為也是可取之道。

學界大聲疾呼應加強對犯罪嫌疑人權利的保護,但是關于犯罪嫌疑人在訊問中應受保護的權利具體有哪些,或語焉不明,或僅從刑事訴訟角度闡述,對不法訊問行為對犯罪嫌疑人具體權利侵犯的闡述欠缺針對性。同時,對于犯罪嫌疑人這一特定人群,因其法律身份標簽,受相關法律法規(guī)的制約,其所享有的權利與普通人存在差異,這種差異在于是否具備享有各項完整權利的條件,權利是否被各相關法律法規(guī)合法剝奪。基于此,可以將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分為完整享有的權利和不完整享有的權利。所謂完整享有的權利,是指那些不受任何法律身份影響,人人均有、完全享有的權利。所謂不完整享有的權利,是指受法律身份及現(xiàn)實狀態(tài)的影響,不完全或不能享有的權利。同時,犯罪嫌疑人可能處于羈押狀態(tài)或非羈押狀態(tài),受時空條件的影響,二者所可能享有的權利同樣存在差異,因此可以區(qū)分為羈押狀態(tài)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和非羈押狀態(tài)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偵查訊問中應根據(jù)犯罪嫌疑人是否處于羈押狀態(tài)針對不法訊問行為侵犯權利的具體情況,采取有針對性的規(guī)制措施。

一、偵查訊問中犯罪嫌疑人的權利

關于個體權利的體系與內(nèi)容,影響最大、受國際社會普遍認可的是《國際權利憲章》的劃分,將其歸納為2大類28個方面,即公民、政治權利16個方面,經(jīng)濟、社會及文化權利12個方面。[1]但是,學界根據(jù)我國刑事訴訟法、公安機關辦案程序規(guī)定等法律法規(guī)歸納的犯罪嫌疑人權利多與刑事訴訟直接相關,并不全面①,且基本屬于完整享有的權利。

(一)羈押狀態(tài)下犯罪嫌疑人的權利。

1.羈押狀態(tài)下犯罪嫌疑人享有的完整權利。需要說明的是,此處所謂的羈押狀態(tài),不僅僅指拘留、逮捕狀態(tài),還包括嫌疑人處于偵查人員控制下,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下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還包括拘傳到場至訊問結(jié)束、拘留前的臨時關押(一般為24小時,最長不超過48小時)這兩種情況。

從《國際權利憲章》的劃分看,公民、政治權利主要包括:生命權、人格尊嚴權、不受酷刑和不人道待遇權、不受奴役權、不受任意逮捕或拘禁權、告知權、無罪推定權、不強迫自證其罪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權、遷徙的自由權、私生活不受侵犯權、婚姻自由平等權、宗教信仰自由權、言論自由權、和平集會結(jié)社游行示威權、參政權等16個方面及其所派生的權利。經(jīng)濟、社會及文化權利包括工作權、財產(chǎn)權、休息權、男女同工同酬權、參加和組織工會權、罷工權、享有社會保障權、適當?shù)纳钏疁蕶?、對母親兒童和少年的特殊保護權、享有能達到的最高體質(zhì)和心理健康的標準、受教育權、參加文化生活和享受科學進步等12個方面及其所派生的權利。結(jié)合我國刑事訴訟法、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guī)定等法律法規(guī),犯罪嫌疑人的現(xiàn)實狀態(tài)及權利的普遍原理,筆者認為,在偵查訊問過程中,犯罪嫌疑人應完整享有的權利主要包括:(1)生存權。(2)生命權。(3)健康權。(4)人格尊嚴權(包括姓名權、肖像權、名譽權、榮譽權和隱私權等)。(5)平等權。(6)知情權(又稱告知權、知悉權,包括知曉涉嫌罪名權、知曉鑒定結(jié)論權和知曉權利義務權等)。(7)獲得幫助權(包括未成年人法定代理人到場權、獲得律師幫助權及委托辯護人辯護權等)。(8)無罪推定權。(9)不強迫自證其罪權。(10)不受酷刑和不人道待遇權。(11)不被追究刑事責任權。(12)辯護權(犯罪嫌疑人可以自行辯護,也可聘請律師或委托他人幫助辯護,與獲得幫助權相關聯(lián))。(13)申請權(申請權內(nèi)容較多,具體包括申請回避權、申請取保候?qū)彊?、申請解除強制措施權、申請補充鑒定權、申請重新鑒定權、申請法律援助權、申請排除非法證據(jù)權、申請復議權和申請復核權等)。(14)申訴權與控告權。(15)拒絕回答無關訊問權。(16)補充改正訊問筆錄及自行書寫供述權。(17)不受奴役權。(18)不受任意逮捕或拘禁權。(19)獲得賠償權。(20)財產(chǎn)權(犯罪嫌疑人合法財產(chǎn)受到保護)。(21)休息權。(22)享有社會保障權。(23)適當?shù)纳钏疁蕶?。?4)對母親兒童和少年的特殊保護權等等。

2.羈押狀態(tài)下犯罪嫌疑人不完整享有的權利。羈押狀態(tài)犯罪嫌疑人部分享有或不能享有的權利包括:(1)自由權(包括遷徙的自由權、婚姻自由平等權、宗教信仰自由權、言論自由權、和平集會結(jié)社游行示威權等)。(2)參政權。(3)私生活不受侵犯權。(4)受教育權。(5)工作權。(6)男女同工同酬權。(7)參加和組織工會權。(8)罷工權。(9)參加文化生活和享受科學進步權。(10)享有能達到的最高體質(zhì)和心理健康的標準權等等。

(二)非羈押狀態(tài)下犯罪嫌疑人的權利。

非羈押狀態(tài)是指犯罪嫌疑人處于取保候?qū)徎虮O(jiān)視居住或未采取強制措施狀態(tài)下的嫌疑人,顯然,與羈押狀態(tài)下的犯罪嫌疑人相比,非羈押狀態(tài)下所享有的權利范圍更廣,具體表現(xiàn)為完整享有的權利更多,除自由權中的遷徙自由與和平集會結(jié)社游行示威權外(需要報告),基本完整的享有其他一切權利②。

二、常見的訊問行為及其對犯罪嫌疑人權利的影響

偵查訊問作為一項偵查取證措施,其價值、功效需要偵查人員綜合運用多種方法、手段、謀略才能得以實現(xiàn),這些方法、手段、謀略則需要以具體的行為動作來展示、外顯。因此,偵查訊問的實施合法與否、是否保障了犯罪嫌疑人權利、是否對犯罪嫌疑人的權利形成侵犯都應以訊問中的具體行為來判斷,誠如刑法格言之所言:無行為則無罪。因此,對偵查人員在訊問中的具體行為予以定性就顯得尤為必要。

(一)訊問中的指令性行為。

就法律規(guī)范的實質(zhì)而言,法律規(guī)范是對行為“指令性”、“禁止性”和“允許性”的要求,這是法律規(guī)范的共同屬性[2]。偵查訊問亦如此,其法律淵源來自刑事訴訟法中與偵查訊問有關并冠以“應當”、“必須”字樣的條文,計21處“應當”、1處“必須”③。這些指令性行為是訊問人員所必須履行的義務,不履行即違法(不作為)。具體說來,直接影響嫌疑人權利保障的指令性行為包括:表明身份行為、告知權利義務行為、基本權利保障行為(飲食、休息、就醫(yī)等)、標注行為(嫌疑人不簽字、到案時間及方式等的標注)、配備翻譯行為、制作筆錄行為(準許自行書寫)、交付核對行為(含閱讀)、簽字認證行為等。

(二)訊問中的禁止性行為。

訊問中的禁止性行為即為刑事訴訟法中冠以“嚴禁”、“不得”等字樣,偵查人員在訊問中不可以實施的行為,包括1處“嚴禁”、5處“不得”④。細究起來,僅1處“嚴禁”和1處“不得”與訊問方法、偵查人員的訊問行為直接相關,即第50條的“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jù),不得強迫任何人證實自己有罪。”其他幾處“不得”的規(guī)定,著眼于訊問主體、訊問時限和變相拘禁等問題,其雖也是不法訊問的具體表現(xiàn)之一,但與本文的主旨聯(lián)系不密,在此不予評述。但是,刑事訴訟法第50條中這短短的1句話39個字,卻是偵查工作中歷來難以解決的頑疾和學界熱議并戮力想解決的問題。

1.刑訊逼供行為。關于刑訊逼供的內(nèi)涵與外延,萬毅教授在比較國內(nèi)外學界、法律界的提法后認為:“雖耳熟能詳,但要解釋其準確內(nèi)涵,卻并沒有明確的國內(nèi)法上的規(guī)范依據(jù),”[3]由此提出可借用《反酷刑公約》中的“酷刑”概念,并進一步分析了“酷刑”與“刑訊逼供”的差異。但是,筆者認為,我國的刑訊逼供,是一個合成概念,分別包含了“刑——實施刑罰”、“訊——即提問、質(zhì)問、訊問”、“逼——逼迫”和“供——供述(回答)”四個方面或階段,前三個方面由偵查人員實施,其根本目的是獲得對象的“供述”而不是“辯解或陳述”,這在新近大白于天下的杭州“二張(張國平、張輝)冤案”中得到明顯體現(xiàn)。也即是說,“酷刑”概念僅涵蓋了“刑”的內(nèi)涵,而未涉及到“訊、逼、供”三個方面。同時,筆者以為另一傳統(tǒng)提法“逼供信”更為科學。這一提法中,“刑罰”是“逼迫”的隱形手段和必然選擇,“逼迫(嫌疑人供述)”依賴“刑罰”實現(xiàn),獲得口供、“采信(口供)”是偵查人員的最終目標和危害社會的終極體現(xiàn)。

至于刑訊逼供的具體行為手段,不管是肉刑還是變相肉刑,都會對犯罪嫌疑人的生存權、生命權、健康權、人格尊嚴權、不強迫自證其罪權、不受酷刑和不人道待遇權、不受奴役權、休息權等形成侵害。因此,凡對犯罪嫌疑人上述權利形成侵害的行為,都應被認定為刑訊逼供。

2.威脅、引誘、欺騙行為。刑事訴訟法雖將訊問中的威脅、引誘、欺騙行為與刑訊逼供等同,但學界對此有不同看法,并提出了“法定原則、真實原則與合理性原則”三大衡量其合法與否的標準⑤;也有學者提出了“平衡二者關系的底線是,威脅、引誘、欺騙等訊問手段不能侵犯犯罪嫌疑人供述的自愿性?!盵4]但是,筆者認為,龍宗智教授所提出的“法定原則”恰恰是現(xiàn)行法律所欠缺的;盧恩光研究員的“底線說”并不準確??鋸堃稽c說,受訊問行為本質(zhì)的影響,“除了犯罪嫌疑人出于真誠的徹底的悔罪、贖罪動機作出的供述外”[5],其他任何時候,犯罪嫌疑人的供述都難說“自愿”。那么,如果嚴格執(zhí)行“嚴禁……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jù)”規(guī)定,并將之排除的話,偵查工作將陷入極大的困境。因此,非自愿供述并不必然導出訊問方法非法的結(jié)論,合法與非法的界限應當在于訊問方法是否具有道德性、是否侵犯了犯罪嫌疑人基本的權利以及犯罪嫌疑人供述非自愿性的程度[6]。

基于此,筆者認為,偵查訊問行為是否構成“威脅、引誘、欺騙”,除用龍宗智教授提出的三大原則評判外,還應從“威脅、引誘、欺騙”的自身特性分別評斷。

對于“威脅”,這里顯然不包括以暴力或變相暴力相威脅,而僅指精神強制(語言)威脅。這時應看訊問行為是否侵害或威脅到犯罪嫌疑人及其家人的某一具體權利,是否道德,是否有法律或政策依據(jù)。比如“你不交代,就把你父親抓起來,反正你父親幫了你的忙。”此一行為(言語),是對嫌疑人父親的潛在威脅,雖未直接侵害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但是對親權的威脅,且沒有法律或政策依據(jù),與強奸犯以婦女家人(小孩)的生命安全相威脅類似,應定性為非法訊問。與此不同“你若拒不講清自己的問題,一經(jīng)查實,你將面臨從重處罰的可能?!彪m有威脅的實質(zhì),但是有政策和法律為依據(jù),且并沒有對嫌疑人的權利構成威脅或侵害,因此應認定為合法訊問行為。

對于“引誘”,則存在引供、誘供和指名指事問供三種形式,其合法與否也應分別區(qū)分。引供與指名指事問供存在相同之處,即偵查訊問人員采用一定的謀略或語言引導或直接要求被訊問人員按照自己的意愿回答相應問題。從表象看,嫌疑人多是“自愿”供述,但其供述的內(nèi)容往往與嫌疑人自己了解的真實情況并不相符,嫌疑人成為再現(xiàn)偵查人員內(nèi)心確信事實的工具——留聲機,其所供述的并不是自己所知曉的真實,而是偵查人員對案情的推斷和假設。所以,引供、指名指事問供雖然并不一定損害被訊問的犯罪嫌疑人的權利,但是其行為并不道德,嫌疑人可能存在迎合、將錯就錯、將計就計的心理。因此,引供、指名指事問供應為非法訊問,評斷某一訊問行為是否構成引供、指名指事問供,應看其供述的內(nèi)容是對偵查人員案情推斷和假設的再現(xiàn)還是其自由陳述的結(jié)果。誘供則是直接以“利”誘惑,這時應看訊問人員拋出的“利”是否在法律、政策規(guī)定范圍內(nèi)、是否本屬于嫌疑人的正當權利、是否兌現(xiàn)(即是否以“利”欺騙)。中外的坦白從寬、辯訴交易、有罪答辯等顯然是有法可依的刑事政策,不能宣布為非法。以“你承認吧,承認了就給你飯吃(睡覺、上廁所等等)”為餌誘使對方供述的,則是在剝奪了本屬于嫌疑人正當權利之后,再以其為餌誘使嫌疑人供述的非法訊問行為。至于“你講吧,講了就讓你回家,保你沒事”誘使嫌疑人供述的,則既存在引誘,又存在欺騙(并沒有兌現(xiàn)),應界定為非法。

對于“欺騙”,有學者認為一般是不可容忍的[7],但也認為刑事審訊不可避免地帶有欺騙的成分[8]。從訊問的過程與實質(zhì)看,偵查人員需要通過訊問查清、證實嫌疑人的犯罪過程;大多數(shù)嫌疑人則為了實現(xiàn)避免、減輕、免除處罰等目的極力想隱瞞自己的犯罪行為過程,因此,二者的對抗性和謀略性是其特質(zhì),二者間存有欺騙對方的思想基礎。在此情形下,杜絕“欺騙”的訊問方式、行為顯然不符合偵查訊問的法理和邏輯起點。即便如此,從社會公益或道德層面看,也不應鼓勵“欺騙”訊問行為的大量存在,并應認真甄別“欺騙”訊問行為的合法與否。訊問中的“欺騙”行為是否合法,除龍宗智教授的三大基本原則外,筆者認為還應看這一行為是否侵害犯罪嫌疑人的相關權益。當然,不能因侵犯犯罪嫌疑人的知情權為由認定訊問中的某一行為存有“欺騙”而宣布其非法。比如在某一致人死亡案件中,偵查人員說:“你還不老實交代,被害人已經(jīng)被送往醫(yī)院搶救了,難道還要等著他指證你?”顯然,偵查訊問人員利用信息不對稱,隱瞞了傷者已經(jīng)死亡的真相,嫌疑人在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基于“兩害相權取其輕”做出了供述,這樣的供述明顯是在“隱瞞”真相的前提下獲得的,但是,這一行為并沒有損害犯罪嫌疑人的任何合法權益,因此應認定為合法。與此相反,前述所及的“你說吧,說了就放你回家”則既是一種誘供行為,同時也是一種存在“欺騙”的、強制其自證其罪的行為,顯然應認定為非法。實踐中,“欺騙”訊問行為是否合法,筆者認為應看這種欺騙是否以“利”引誘、是否因“欺騙”導致虛假供述。凡存在這兩種情形的,皆應認定為非法訊問;凡不存在這兩種情形的,則應認定為合法訊問。

(三)訊問中的允許性行為。

從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看,訊問中的允許性行為可以分為三類,一是刑事訴訟法、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guī)定等法律法規(guī)中冠以“可以”字樣,偵查訊問人員有權選擇施行或不施行的行為。二是上述法律法規(guī)對犯罪嫌疑人規(guī)定的“應當”遵守的行為。三是法律法規(guī)沒有規(guī)定,且又不屬于指令性、禁止性的行為。

實踐中,從允許性訊問行為的內(nèi)涵看,也并非完全不損及犯罪嫌疑人的權利或人格尊嚴,比如訊問中的呵斥、貶損、責罵及其他尚不能構成刑訊逼供的行為等。此類行為在訊問中極為常見,因其未在法律規(guī)范層面明確禁止,常被理解為訊問中的允許性行為。

需要說明的是,此處對訊問中的行為的劃分,以法律法規(guī)為據(jù),與實務有明顯差異,如何縮小二者間的裂隙,確保實務操作與法律法規(guī)一致,是立法界和實務界都應思慮的問題。

三、訊問行為之提倡、抑止與規(guī)范

(一)指令性訊問行為之提倡。

顯然,指令性訊問行為對偵查人員而言是義務,對犯罪嫌疑人而言則大多是權利,是有利于保障其權利的。在訊問實務中,偵查人員往往或有意、或無意的“遺忘”實施該類行為,履行義務,致使犯罪嫌疑人的各項權利因“不知情”而可能受到直接或間接的侵犯。對此,公安機關采取了讓犯罪嫌疑人閱讀“犯罪嫌疑人訴訟權利義務告知書”(或向其宣讀)的形式,確保其知曉在訊問中的權利與義務。但是,筆者認為,僅向其宣讀或閱讀“權利義務告知書”是不夠的,這僅僅證明了公安機關履行過告知義務,但實際執(zhí)行得如何卻無從知曉;并且,這一做法對訊問人員的警示作用也不足。為此,筆者以為可以在訊問場所⑥分掛兩張警示(告示)牌,一書犯罪嫌疑人的權利與義務,一書偵查訊問人員的權利與義務,確保偵訊雙方在權利與義務上的對等,時刻提示雙方應履行的義務(行為)和應享有的權利。

(二)禁止性訊問行為之界分與抑止。

對于刑事訴訟法等所規(guī)定的訊問中的禁止性行為,筆者以為應區(qū)別對待。無論是在法律規(guī)范層面還是實務操作層面,刑訊逼供行為顯然應予堅決抑止;威脅、引誘、欺騙行為則首先應從法律規(guī)范層面進一步界分,不能一概抑止,避免實務操作層面給人以“有法不依,執(zhí)法不嚴”的觀感從而影響公安等執(zhí)法機關的聲譽。

對于訊問中的威脅、引誘、欺騙行為性質(zhì)的界分,筆者以為在刑事訴訟法中只需做原則性的規(guī)定即可,但在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guī)定和公安機關執(zhí)法細則等部門性規(guī)章中,則應盡可能細的界分何為非法的威脅、引誘、欺騙性訊問行為,何為合法的訊問策略行為。對于非法的威脅、引誘、欺騙性訊問行為,如何予以抑止,顯然僅有法律層面的規(guī)范是不夠的。鑒于此,眾多學者所主張的沉默權、律師在場權、檢察機關介入訊問、全程錄音錄像等規(guī)則或制度就有了用武之地。但是,筆者以為,“不強迫自證其罪”原則的確立完全可以替代沉默權。同時,基于國情和節(jié)約司法資源考慮,筆者主張,對于在非羈押場所(看守所)進行的第一次訊問⑦,無需律師在場或檢察機關介入(實踐中也難以做到),但應做到全程錄音錄像。對于在看守所等羈押場所進行的續(xù)訓(第二次及以后的若干次訊問),則要求訊問人員必須在律師在場、檢察機關介入、全程錄音錄像等方式中任選其一施行,明確記錄在案。對于訊問錄音錄像資料,必須在每一次訊問結(jié)束時即時封存交檢察機關或公安機關內(nèi)的法制部門留存⑧。

(三)允許性訊問行為之規(guī)范⑨。

相較于指令性與禁止性訊問行為,允許性訊問行為較少受人關注。原因在于其對訊問結(jié)果的影響較小、對犯罪嫌疑人權利的侵害也基本可忽略。但因此就不重視對允許性訊問行為的規(guī)范,則可能導致指令性訊問行為的不執(zhí)行、禁止性訊問行為的施用或訊問工作難以開展。筆者以為,允許性訊問行為的規(guī)范應從訊問時限、訊問用語、訊問中尊重嫌疑人人格等方面著手規(guī)范⑩。

關于訊問時限的問題,學界關注并不少,如訊問中的車輪戰(zhàn)、不給休息、不給睡覺、不給吃飯、不給上廁所等,都與訊問時限有關。對此,從尊重權利的角度考慮,筆者以為應規(guī)范如下問題:一是每次訊問的連續(xù)時間不超過4小時(每次訊問的時間應從訊問人員與嫌疑人見面、交流時起算);二是兩次訊問間至少應給予1小時以上的休息時間;三是非緊急情況下,不得在夜間訊問。四是不能因訊問打亂嫌疑人的正常生活時序(如正常的飲食、睡覺時間)等。

關于訊問用語,筆者同意在訊問中使用一定的具有命令性、嚴肅性的法律術語和正式用語,但更提倡在訊問中運用體現(xiàn)訊問與被訊問者平等地位的家常型用語。對此,有學者做了有益的比較研究[9]。除此外,訊問中還應禁止使用呵斥、辱罵、諷刺、污蔑、威脅(脅迫)等類用語。

訊問中對嫌疑人人格的尊重體現(xiàn)在傾聽、滿足合理要求、同情、理解與諒解等行為上,與之相對應的則是粗暴打斷嫌疑人的講述與辯解、無端拒絕其合理要求、鄙視(憎恨)其犯罪行為等不尊重其人格的行為表現(xiàn)。顯然,無論是何種性質(zhì)的犯罪嫌疑人,偵查人員在訊問中都應有尊重其人格的行為表現(xiàn)而不是相反。

現(xiàn)行的法律規(guī)范在界定偵查訊問行為合法與否方面存在不足,偵查人員的訊問行為合法與否不能僅從法律的規(guī)定性層面判斷。公安機關等偵查執(zhí)法主體不應坐視此不足,更不能利用此不足。從保障犯罪嫌疑人在訊問中的權利和偵查訊問的順利開展并重角度出發(fā),全面梳理并明確界定偵查訊問行為的合法與非法,是指導偵查人員進行合法訊問的可取之路。

[注釋]:

①對于犯罪嫌疑人、刑事被告人、囚犯等的權利,有9種、12種、14種等不同提法。分別參見姚?。簜刹橛崋栔蟹缸锵右扇说娜藱啾U蠁栴}探析[J].中州學刊,2004(5):206-208;楊成銘:人權法學[M].北京:中國方正出版社,2004年,第353-354;王鷹:人民警察與公民權利保護[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97-108頁;王洪祥等:中國與歐盟刑事司法制度比較研究[M].北京:中國檢察出版社,2005年,第62頁。

②當然,實踐中并不如此,一是被指定居所監(jiān)視居住的人,其完整享有的權利范圍大大縮小;二是參政權顯然受其犯罪嫌疑人身份影響的而并不完全享有。

③直接在“訊問犯罪嫌疑人”一節(jié)中規(guī)定的有13處“應當”,其余散見其他可能與偵查訊問相關的條文中。其內(nèi)涵包括:翻譯與語言選擇;回避;訴訟權利保障與告知(政策、權利與義務);辯護委托轉(zhuǎn)達與通知辯護;初次訊問時間、地點和首先問明的問題;訊問人員身份證明與記錄;自書、筆錄核對與簽名;錄音錄像及完整性保障等。

④分別為第50條的“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方法收集證據(jù),不得強迫任何人證實自己有罪”;第116條的“訊問的時候,偵查人員不得少于二人”;第117條第二款的“傳喚、拘傳持續(xù)的時間不得超過十二小時;案情特別重大、復雜,需要采取拘留、逮捕措施的,傳喚、拘傳持續(xù)的時間不得超過二十四小時”;第117條第三款的“不得以連續(xù)傳喚、拘傳的形式變相拘禁犯罪嫌疑人”。

⑤龍宗智教授較早就關注了訊問中的威脅、引誘、欺騙是否合法;鄭海教授在此基礎上較為詳盡的比較了威脅、引誘、欺騙的合法與非法表現(xiàn)。分別參見龍宗智:威脅、引誘、期騙的審訊是否違法[J].法學,2000(3):21-23。鄭海:偵查訊問的理論與實務[M].香港:中國科學文化出版社,2003年,第63-83頁。

⑥此處的訊問場所是指公安機關相對固定的專門用于訊問的場所,臨時性場所不在此列。

⑦從筆者有限的經(jīng)歷和個人感悟看,筆者認為,無論是刑訊逼供還是威脅、引誘、欺騙及其他非法訊問行為更易在第一次訊問中發(fā)生。

⑧從辦案初期的方便角度考慮,筆者傾向于交公安機關法制部門留存或辦案部門自己留存;但從刑事案件辦理程序及偵查監(jiān)督看,筆者又傾向于直接將錄音錄像資料移交檢察機關留存。

⑨需要說明的是,前述所及的指令性、禁止性、允許性訊問行為的相關內(nèi)容都屬于規(guī)范,此處所言的允許性行為之規(guī)范是特指除指令性、禁止性行為之外的訊問行為的規(guī)范。

⑩允許性訊問行為涵蓋甚廣,筆者僅以上述三方面為代表作簡要闡述,其他方面不再一一列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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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Investigators'Questioning Behavior

DENG Zheng-wei

The questioning of investigator is a carrier of methods,and the goal of interrogation depends on the specific questioning.The rights of the criminal suspect in custody or in non-custody are different and can be divided into complete and incomplete ones.The behaviors of investigation and interrogation will directly affect or infringe on the rights of the criminal suspects.From the legal perspective,the interrogations for investigation can be classified into mandatory,prohibitive and permissive.In the investigation and interrogation,we should strongly advocated mandatory,while we need to clarify whether the personal rights and paternity rights of criminal suspects are threatened or infringed,or whether the threat,enticement,deceit behaviors are legal or not.The system must be established to suppress prohibited interrogation as to selectively enforce when lawyer is at present,interrogate involving the procuratorial organs and the entire sound recording or video recording.The permitted interrogation must be regulated in time,language and suspect personality

Questioning;Criminal Suspect;rights guarantee

DF793

A

1674-5612(2013)06-0063-07

(責任編輯:吳良培)

2013-06-27

鄧正偉,(1971- ),男,四川武勝人,法律碩士,南京森林警察學院偵查系副主任,副教授,研究方向:偵查學和刑事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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