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劍平

（衡陽師范學院 人文社會科學系，湖南 衡陽421008）

理欲之辨的流變及現(xiàn)代價值

肖劍平

（衡陽師范學院 人文社會科學系，湖南 衡陽421008）

理欲之辨是中國傳統(tǒng)哲學論及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先秦諸子百家是“理欲”思想的源頭之處，宋明時期程朱、陸王等提出了“以理壓欲”和李贄提出“以欲勝理”的理欲觀，王夫之批判了他們并提出了“以理導欲”的理欲觀，戴震則主要繼承了王夫之的“理寓欲中”的觀點，堅持理欲統(tǒng)一觀。文章通過對“理欲之辨”源流嬗變的歷史探討，深刻理解每個階段理欲觀的真正內(nèi)涵，凸顯其發(fā)展軌跡，闡釋其現(xiàn)代價值。

理欲之辨；流變；現(xiàn)代價值

一、中國古代“理欲”思想的考察

先秦時期，理、欲問題主要是以義、利之辨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的。從現(xiàn)存的歷史文獻資料來看，“欲”一詞的出現(xiàn)相當久遠，可以追溯到《詩經(jīng)》產(chǎn)生的年代。在中國思想史上，作為人類最基本生理特征的“欲”有各種各樣的詰問與探究，但普遍一致的觀點則是認為“欲”是由人性派生出來的，是人性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中國早期的思想家，往往把人的欲望看作是一種本之于天的自然現(xiàn)象，是人生而有之的一種本能，如孔子說：“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1］193。在孔子的人學理論中，任何人都具有一種對物質(zhì)財富和社會地位不斷追求、期待的沖動，這種沖動表現(xiàn)為人們往往圍繞“富與貴”來從事自己的一切活動。孟子也說：“廣土眾民，君子欲之?！保?］596“好色，人之所欲”，“富，人之所欲”，“貴，人之所欲”［2］471?！坝F者，人之同心也”［2］528?！吧?，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2］522。在孟子看來，口之于甘肥，體之于輕暖，目之于色彩，耳之于聲音，以至辟土地、朝秦楚、蒞中國、撫四夷，都是人們欲望的表現(xiàn)。但是，孟子反對人們過分追求這些耳目之欲，而是主張“節(jié)欲”、“寡欲”。先秦時期給予人性問題理性考察和系統(tǒng)總結的是荀子。荀子鑒于先秦時期各種“欲望論”的觀點，精辟地提出了“以道制欲”的原則。他說：“以道制欲，則樂而不亂；以欲忘道，則惑而不樂。”［3］193荀子還說：“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保?］212“夫貴為天子，富有天下，是人情之所同欲也”［3］181?！梆嚩?，寒而欲衣，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所生而有之也，是無待而然也，是禹桀之所同也”［3］326。荀子堅持“欲即性”的觀點：“若夫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3］179荀子反對“去欲”、“寡欲”，主張“養(yǎng)人之欲，給人之求”。荀子既反對放任人的欲望而不加節(jié)制，任其橫流；同時又反對超越人們的物質(zhì)欲求而空談所謂物質(zhì)以外的東西，荀子的這種思想已經(jīng)初步包含了“理存于欲”的思想萌芽。

先秦時期的儒家思想，對待人的欲望一般持肯定的態(tài)度 （道家則與儒家相反，對人的情欲持否定的態(tài)度）。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肯定人的欲望的正當性與合理性，并認為在一定程度上，人的正當合理欲望正是道德規(guī)范和道德原則的出發(fā)點。當人的欲望與道德原則發(fā)生矛盾時，人的欲望要無條件地服從道德原則。一個人不能無限制地放縱自己的欲望，而要把自己的欲望限制在合理的范圍內(nèi)，要靠禮義道德來調(diào)節(jié)人的欲望。

二、宋明時期“以理壓欲”的理欲觀

及宋朝，作為理學派主要代表人物的二程（程顥、程頤）、朱熹，在理、欲關系問題上走上了極端，持理、欲對立論。在程朱理學那里，“理”被抬高到了無以復加的高度，不但成為宇宙萬物的本原，而且是自然界和人類社會必須遵循的最高原則。何謂“天理？”程頤說：“莫之為而為，莫之致而致，便是天理。”［4］189程顥在詮釋“十六字心傳”時把“人心惟危”看作“人欲”；把“道心惟微”看作“天理”，“蔽于人欲，則忘天理也”［4］129。程朱理學一方面抬高天理，另一方面又竭力貶低人欲。程朱理學所謂的“人欲”，就是指人們追求生存條件的物質(zhì)欲望。具體說來，在對待“欲”的態(tài)度問題上，朱熹與二程不同，二程將理、欲絕對對立起來，“視聽言動，非禮不為，即是禮。禮即理也。不是天理，便是私欲?！瓱o人欲即皆是天理”［4］157?！皽缢接?，則天理明矣”［4］316。二程還提出了一整套“存理滅欲”的具體道德修養(yǎng)方法。朱熹進一步發(fā)揮了二程的思想，認為要嚴格區(qū)分天理和人欲。朱熹盡管認為“天理人欲，不容并立”［5］353，但他所反對的是“人欲”、“私欲”，而不是一般人的正常欲望。朱熹承認人的飲食男女等合理欲望，“若是饑而欲食，渴而欲飲，則此欲亦豈能無？”［5］1055如果違背了“天理”，那么人的合理欲望就變成了“私欲”，他在回答弟子提出的“飲食之間孰為天理，孰為人欲”時指出：“飲食者，天理也；要求美味，人欲也?！保?］362“人只有個天理人欲，此勝則彼退，彼勝則此退，無中立不進退之理”［5］371。“人之一心，天理存則人欲亡；人欲勝則天理滅，未有天理人欲夾雜者”［5］389?！皩W者，須是革盡人欲，復盡天理，方始是學”［5］412?！笆ベt千言萬語，只是教人明天理，滅人欲”［5］516。在朱熹看來，理、欲關系的關鍵是一個“盡”字，只有“革盡人欲”，才能“復盡天理”［5］437。朱熹還提出了通過“敬”、“孝”、“節(jié)”、“義”等“存理滅欲”的道德修養(yǎng)方法。

作為心學派主要代表人物的陸九淵、王陽明，在理、欲關系問題上與理學派的理欲觀一樣，也持理、欲對立論。陸九淵說：“天理人欲之言，亦自不是至論。若天是理，人是欲，則是天人不同矣?！保?］395陸九淵從“天人合一”的角度揭示了天理與人欲的自相矛盾之處。“夫所謂害吾心者何也？欲也。欲之多則心之存必寡；欲之寡則心之存必多，……欲去則心自存矣”［6］469。王陽明則說得更為詳細：“必欲此心純乎天理而無一毫人欲之私，此作圣之功也?！保?］213又說：“只要去人欲、存天理，方是工夫。靜時念念去欲存理，動時念念去欲存理。”［6］3總的說來，陸、王的理欲觀與程、朱的理欲觀雖在具體敘述上有所不同，但在本質(zhì)上卻是一致的，就是說，在他們那里，理、欲不再是和諧一致的，而是處于一種矛盾對立的狀態(tài)。

三、李贄“以欲勝理”的理欲觀

在理欲問題上，李贄充分肯定“人欲”，根本不承認有所謂與“人欲”相對立的“天理”。他認為穿衣吃飯這種人們的物質(zhì)欲望就是“人倫物理”之“天理”，并非在此之外別有一“天理”存在，他在《焚書》卷一《答鄧石陽書》中說：“穿衣吃飯，即是人倫物理，除卻穿衣吃飯，無倫物矣。”既然如此，就不應“滅人欲”，相反，還要使“人欲”得到充分滿足，即他在《明燈道古錄》中說的，“各遂其千萬人之欲”。李贄所謂的“人欲”，是一種“私欲”，他認為：“夫私者，人之心也。人必有私而后其心乃見。若無私，則無心矣?！保?］334“趨利避害，人之同心”。由此，李贄還進一步解釋了義利關系，指出“正義即是謀利”，“夫欲正義，是利之也。若不謀利，不正可矣”［7］334。李贄認為，利之所在便是義，利在義中，正義的目的就是因為有利可謀，否則正義也就沒有意義了。李贄把為自己謀利當做一種不可抗拒的客觀規(guī)律，要求人們順應它，他在《焚書》卷一《答耿中丞》中說：“寒能折膠，而不能折朝市之人，熱能伏金，而不能伏競奔之子。何也？富貴利達所以厚吾天生之五官，其勢然也。是故圣人順之，順之則安之矣?！笨傊钯棇⑷擞韧炖?，并充分肯定人的私欲，主張私欲即為公利，認欲為理，以欲勝理。這是和程朱理學排斥私欲的“天理之公”與“圣人無我”的禁欲主義相對抗的。李贄在理欲觀上把人欲強調(diào)到了極端，尤其極端肯定個人私欲，認為所有人都是為“欲”、“利”而奔波，片面強調(diào)“欲”、“私”而排斥“理”、“公”，認為“天下盡市道之交”，社會人際關系無非是一種商業(yè)交易，圣人、士與市井之人沒有什么兩樣，都是為了謀求私利。

四、王夫之“以理導欲”的理欲觀

王夫之說：“理欲皆自然”（《張子正蒙注》卷三），“有欲斯有理”（《周易外傳》卷二），“人欲之各得，即天理之大同” （《讀四書大全說》卷四）。首先，王夫之認為人的物質(zhì)欲望與道德準則都是人性的當然內(nèi)涵，聲色臭味與仁義禮智不相悖逆，“有聲色臭味以厚其生，有仁義禮智以正其德”，“仁義禮智之理，下愚所不能滅，而聲色臭味之欲，上智所不能廢，俱可謂之為性”［8］121。人性就是理與欲的統(tǒng)一。其次，王夫之雖然認為天理人欲均為人性所不可缺之內(nèi)容，但他并沒有像李贄那樣將人欲等同天理，而是認為二者不可互替，“天理人欲，同行異情。異情者異以變化之幾，同行者同于形色之實”［9］837。第三，王夫之反對禁欲主義，但也反對棄理縱欲，主張以理制欲、以理統(tǒng)欲。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無理則欲濫，無欲則理亦廢”［9］255，不以理制欲，人欲橫流則成災，完全抑絕人欲，則理也缺乏存在的基礎而必遭廢止。再者，王夫之提倡“公欲”，反對“私欲”，認為只有“公欲”才合乎天理?！叭擞蠊刺炖碇琳印??！八接麅舯M，天理流行，則公矣”［8］406。主張存公欲去私欲，這和李贄倡導“私欲”是很不相同的。正是在這些方面，王夫之指責李贄“與天理民彝相抗”［8］37。王夫之既肯定了人的正常生活欲求和追求功利的合理性，也針砭了由于取消一切道德規(guī)范所導致的社會病態(tài)，其分“公欲”、“私欲”，有勉勵人們?yōu)椤肮焙透呱惺聵I(yè)奮斗的積極意義，也不難看出這一分法和朱熹分“物欲”、“私欲”有著一定程度的聯(lián)系。其實，公欲也是對人欲的肯定，公欲是建立在對每個人自私自利之心的肯定這一基礎上的，沒有對私欲的肯定，公欲也就失去了立論的基礎。

王夫之指出，只要菲薄人欲，就必然菲薄天理，理與欲在本然的意義上并不是對立的，理的原初功能在于引導，以便使欲求各得其所，各遂其欲。

總之，王夫之通過對以往有關“理欲”問題的理性考察和系統(tǒng)總結，一方面反對各種形式的禁欲主義，肯定了人的欲望的豐富性以及正常生活欲求和追求功利的合理性；但另一方面，也反對棄理縱欲，深切認識到人欲的復雜性和難于控制性，需要理去引導。

五、戴震的理欲統(tǒng)一觀

在理、欲關系方面，戴震繼承了王夫之的“天理人欲，不容并立”、“故終不離人而別有天，終不離欲而別有理也”，“天理即在人欲之中，無人欲天理亦無從發(fā)現(xiàn)”等觀點。所不同的是，王夫之還沒有完全擺脫傳統(tǒng)的理欲對立觀，仍持有私欲凈盡，天理才能流行的看法。而戴震則自始至終堅持理欲統(tǒng)一的觀點。他認為“理”或“天理”不能超越于人的情欲之外而獨立存在?！袄硪舱撸橹凰б?；未有情不得而理得者也?！炖碓普?，言乎自然之分理也，以我之情絜人之情，而無不得其平是也?！榈闷淦绞菫楹脨褐?jié)，是為依乎天理”?！霸诩号c人皆謂之情，無過情無不及情之謂理”［10］152?！袄怼被颉疤炖怼辈⒉皇歉吒咴谏系木癖倔w，其基本社會功能就在于對人的情欲進行疏導和調(diào)整，使“欲不流于私”。他說：“天理者，節(jié)其欲而不窮人欲也。是故欲不可窮，非不可有；有而節(jié)之，使無過情，無不及情?！保?0］162檢驗理義的標準不是在上者之意見，而是大多數(shù)人的“心之所同然”。他說：“心之所同然始謂之理，謂之義；則未至于同然，存乎其人之意見，非理也，非義也。凡一人以為然，天下萬世皆曰 ‘是不可易也’，此之謂同然?！保?0］153

戴震對古、今之“理”進行了對比，“古之言理也，就人之情欲求之，使之無疵之為理；今之言理也，離人之情欲求之，使之忍而不顧之為理。此理欲之辨，適以窮天下之人盡轉(zhuǎn)移為欺偽之人，為禍何可勝言也哉！”［10］217戴震對被程朱顛倒歪曲了的理欲關系做了重新的思考和論證：其一，他認為，理義不是存在于事物之外，而是存在于“事物之條分縷析”之中，存在于日常的“飲食男女”之中，也就是“存乎欲”之中。他說：“就事物而言，非事物之外別有理義也”；“理者，存乎欲者也”［10］158。“古圣賢所謂仁義禮智，不求于所謂欲之外，不離乎血氣心知”［10］184。就是說，一切道德觀念的存在都必須以人的情欲為基礎。但是，所謂義理并非存在于一般的“欲”之中，而是存在于有節(jié)制的欲望之中，即“天理者，節(jié)其欲而不窮人欲也”。其二，戴震把欲、理的關系看成是“物”與“則”的關系，即具體事物及其規(guī)律的關系。他說：“欲，其物；理，其則也?！保?0］160“人倫日用，其物也；曰仁，曰禮，曰義，其則也”［10］203。就是說，“欲”是人倫日用等客觀存在的事物，作為仁、義、禮的“理”不過是具體事物的法則。其三，他肯定飲食男女等欲望是人們發(fā)揮主觀能動性的前提，而“理”是對人們行為的正確引導。他說：“人之心知異于禽獸，能不惑乎所行之為善?！保?0］184“而理義者，人之心知，有思輒通，能不惑乎所行也”［10］183。在這里，“有欲”是“有為”的基礎，理義是從欲望和行為中產(chǎn)生出來的，反過來又使欲望得到節(jié)制。其四，戴震把理、欲關系看成是“必然”和“自然”的關系，這可以說是戴震理、欲統(tǒng)一觀的一大特點。戴震用“必然”和“自然”這一對范疇來進一步論證理、欲關系。他認為，欲是自然，理是必然。必然出于自然，它是自然的完成；理出于欲，它是自然情欲的適當調(diào)整和當然準則。自然就是本來的狀態(tài)，即情欲；必然既有當然準則的意思，也有規(guī)律性的意義?！叭酥愑谖镎?，人能明于必然，百物之生各遂其自然也”［10］168?！瓣庩柫餍校渥匀灰?；……理非他，蓋其必然也”［10］87。戴震所說的“理”是指規(guī)律和道德規(guī)律?！爸廉敳豢梢住钡臇|西就是規(guī)律，仁義禮智等道德觀念存在于“人欲”之中。一句話，理不但存在于欲之中（理存乎欲），理還存在于人們的日用飲食之中，離開了人類社會最基本的物質(zhì)生活，就無所謂人類最基本的道德生活和道德原則。

六、理欲之辨的現(xiàn)代價值

第一，有利于個人身心全面健康協(xié)調(diào)地發(fā)展。我們每個人都要面對現(xiàn)實，全面、正確地認識自我，適時地調(diào)整自我，培養(yǎng)自己多方面的、高尚的情趣，提高自己的素質(zhì)和能力，提高自我控制行為的能力，做一個現(xiàn)實的、真實的人，做一個實實在在、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如果人們能對自己的能力有一個正確的評價，對人的使命有一個相對合理、深刻的認識，如果人們能科學地或者較為科學地鑒別、區(qū)分、權衡各種層次和各種類型的欲望。那么，當人們能夠從事自己喜愛并能充分發(fā)揮自己專長的活動、事業(yè)時，就應多方面地培養(yǎng)自己的興趣，使自己的各個方面得到協(xié)調(diào)發(fā)展，這個時候，其人生便會過得相當充實、有意義，就能享受到生活的幸福。片面追求個人物質(zhì)生活的享受不但不會得到幸福，甚至還會帶來極大的痛苦。具有這種思想的人，輕則玩物喪志，損人利己，重則喪失氣節(jié)，投敵賣國，成為人民的、歷史的罪人。

第二，有利于樹立正確的理欲觀和人生觀。在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有一部分人抵制不住金錢的誘惑，產(chǎn)生了消極、落后的理欲觀，他們奉行的是拜金主義原則，信奉“理想是空的，金錢是實的”，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作為人生準則，喪失了崇高的理想，一切向錢看，喪失了人格與國格。我國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為人們實現(xiàn)崇高理想和最終走向真正的幸福提供了很好的條件，但遺憾的是，有許多人對幸福作了個人主義的理解，把個人的欲望、家庭的幸福、小團體的利益看得重于一切，高于一切，利用國家比較寬松的改革開放的政策，大搞以權經(jīng)商，坑害國家和群眾的利益。這是與在共產(chǎn)主義理想指導下謀取廣大人民幸福的理欲觀不一致的，也是和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及改革開放政策背道而馳的。因此，在改革開放、搞活經(jīng)濟的同時，必須抵制那些腐朽的理欲觀，理直氣壯地宣傳共產(chǎn)主義理想，提倡個人利益服從黨和人民的利益，局部利益服從國家整體利益的集體主義、愛國主義、社會主義原則。只有在實現(xiàn)欲望的過程中樹立高尚的理想，才能擺脫庸俗、低級的理欲觀。

第三，有利于社會健康和諧的發(fā)展。人在其現(xiàn)實性上是社會關系的總和，都處在一定的社會條件下，受社會歷史條件的影響和制約。因為人是社會的一分子，任何人都不能脫離社會而獨立存在，其活動都必然受社會歷史條件的影響和制約，不可能超越歷史。當然，人并不是唯命是從、俯首貼耳的受動者，人還具有能動性，能改變自然、改變環(huán)境。只有清楚地意識到人既是自然、社會歷史的產(chǎn)物，又同時具有主觀能動性，才能正確地對待欲望的實現(xiàn)，把實現(xiàn)欲望建立在現(xiàn)實的基礎之上。一方面，人的欲望在人和社會的發(fā)展中不斷地得到滿足，而且在滿足之后又發(fā)展得越來越豐富多樣化，因而人隨著欲望的滿足越來越幸福，這是社會發(fā)展的必然結果。另一方面，就每一階段來講，正是由于要通過人和社會的發(fā)展來滿足人們的欲望，而人和社會的發(fā)展又是通過分工、分化的方式矛盾曲折地進行的，因而，現(xiàn)實生活中，人作為社會的一個組成部分，雖然有限的個人在不斷地發(fā)展自己，滿足欲望，但人的一切欲望不可能全部得到滿足。在現(xiàn)實社會中，個人的欲望與他人的欲望、社會的欲望往往各不相同，有時甚至會處于矛盾、混亂以至對抗的狀態(tài)，這樣就形成了欲望的沖突。但是，人們總是要追求幸福并避免痛苦的。要少些不幸，多些幸福，除了努力改變自我和社會，積極創(chuàng)造幸福和滿足欲望之外，還得不斷地調(diào)整自我，使自己擺脫不必要的痛苦和煩惱，獲得健康、和諧的發(fā)展，那么也就有利于促進整個社會健康和諧的發(fā)展。

［1］孔丘.論語［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01.

［2］孟軻.孟子［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01.

［3］荀況.荀子［M］.長春：時代文藝出版社，2001.

［4］程顥.二程遺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5］黎靖德.朱子語類［M］.北京：中華書局，2004.

［6］陸九淵.陸九淵集［M］.北京：中華書局，1980.

［7］李贄.藏書［M］.北京：中華書局，1959.

［8］王夫之.船山全書：第12冊［M］.長沙：岳麓書社，1992.

［9］王夫之.船山全書：第1冊［M］.長沙：岳麓書社，1992.

［10］戴震.戴震全書［M］.合肥：黃山書社，1995.

On Evolution of Differentiation Between Reason and Desire and the Modern Value

XIAOJian-ping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Dept.，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Hengyang Hunan 421008，China）

Evolution of differentiation between reason and desire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contents in Chinese traditional philosophy.In pre－Qin dynasty，selected readings of Confucian and other ancient Chinese classics is the source of this thought.In Song and Ming dynasties，Cheng Zhu and Lu Wang proposed the view of“oppressing desire with reason”and Li Zhi proposed the view of“excelling reason with desire”.Wang Fu－zhi has criticized their proposals and proposed the view of“introducing desire with reason.Dai Zhen has mainly inherited Wang Fu－zhi's view and adhering to the view of unity of reason and desire.This article discussed the historical sources of the distinction between reason and desire and thus，has a deep understanding of the real connotation of each stage and prominent its development track and explain its modern value.

distinction between reason and desire；evolution；modern value

B222

A

1673－0313（2012）01－0021－05

2011－11－22

湖南省教育廳課題“寬容倫理的現(xiàn)代性轉(zhuǎn)型與構建和諧社會之研究”（09C179）。

肖劍平 （1973—），男，湖南邵陽人，博士生，從事中國哲學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