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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唐宋之際愛情詩的演變軌跡及其時代根源

2011-12-09 22:45:21
關(guān)鍵詞:愛情詩

謝 琰

[北京師范大學(xué),北京 100875]

晚唐是繼先秦、六朝之后的第三個愛情詩高峰時期,而宋代卻可謂是愛情詩的“荒漠”。錢鐘書先生說:“愛情,尤其是在封建禮教眼開眼閉的監(jiān)視之下那種公然走私的愛情,從古體詩里差不多全部撤退到近體詩里,又從近體詩里大部分遷移到詞里。除掉陸游的幾首,宋代數(shù)目不多的愛情詩都淡薄、笨拙、套板?!保?](序P7~8)這一論斷,早已成為學(xué)界的共識。此外,晚唐李商隱、杜牧、韓偓的愛情詩,以及北宋晏幾道、柳永、秦觀等人的愛情詞,更一直是學(xué)界關(guān)注的熱點。因此可以說,針對晚唐愛情詩的個案研究,已經(jīng)做得很充分了;而晚唐愛情詩“撤退”、“遷移”的目的地也即北宋愛情詞的研究,也同樣碩果累累;唯獨對于在唐宋之際的過渡時期內(nèi),愛情詩如何以及為何盛極而衰,卻一直沒有得到比較完整的描述和闡釋。本文的研究目標(biāo),就是在前人的宏觀論斷與個案研究的基礎(chǔ)上,試圖展開對唐宋之際愛情詩的演變軌跡及其時代根源的專題探討。

首先需要澄清的是愛情的內(nèi)涵與外延。學(xué)界在以往探討愛情詩時,過于強調(diào)精神性和平等性,往往把純粹表達欲望甚至玩弄女性的作品排除在外。這樣做的結(jié)果,一方面雖然遴選出了一些晶瑩剔透的愛情詩的精品,但另一方面也舍棄了一大批能夠反映古人真實愛情觀的作品。以唐宋之際而論,其時歌妓和商業(yè)文化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繁盛,各種艷遇和宴飲充斥在詩人周圍,愛情的對象和表現(xiàn)形式都變得十分駁雜。與此對比鮮明的是,似乎只有極少數(shù)詩人會在悼亡以外的場合表達對妻子的愛情,妻子的形象通常被淹沒在親情的圖景中。因此,本文對愛情的界定作了一些變通:就內(nèi)涵而言,在沒有平等可言的中古社會,愛情在本質(zhì)上就是男性對女性的態(tài)度。就外延而言,愛情不僅包括實踐和追憶,還包括觀想和幻想;不僅包括癡情,還包括假意;不僅包括個人情緒,還包括群體風(fēng)氣。從這個寬泛的概念界定出發(fā)去審視那些嚴(yán)格意義上的愛情詩,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很多曾經(jīng)被剔除掉的“糟粕”,其實是“菁華”賴以生存的土壤。

本文把唐宋之際的愛情詩分為五類:悼亡詩、傳奇體、樂府體、艷體、雜體。其中,悼亡詩零散而率性,要么質(zhì)木敷衍,不值得回味,要么刻骨銘心,只能作個案研究;傳奇體則每與傳奇小說并行,數(shù)量少,高潮短,衰落早——對于這兩類詩作,本文均不予論述,而只探討數(shù)量較大、內(nèi)涵較深、流行較廣、綿延較久的后三類詩作。

樂府體是愛情詩的最大源頭和最悠久的載體。在晚唐,六朝以來的樂府舊題不斷得到續(xù)寫,而晚唐詩人自己也創(chuàng)作了一些新樂府、擬樂府。無論與音樂的關(guān)系如何,這些作品都保持了統(tǒng)一的審美風(fēng)貌,具體而言,又可分為敘事體和代言體。敘事體對歷史典故有固定的依賴,一題對應(yīng)一人、一事或一景,往往只在細節(jié)描寫上有些活力,比如劉言史的《長門怨》:“獨坐爐邊結(jié)夜愁,暫時思去亦難留。手持金筯垂紅淚,亂撥寒灰不舉頭”,李廓的《雞鳴曲》:“……才分曙色第二鳴,旌斾紅塵已出城。婦人上城亂招手,夫婿不聞遙哭聲。長恨雞鳴別時苦,不遣雞棲近窗戶”。[2](P5325,5457)代言體則落入了思婦陳套,直白而靜態(tài)地描寫心理,只是在比喻、雙關(guān)等手法上有些新意,比如施肩吾的《雜古詞五首》(其二):“郎為匕上香,妾作籠下灰。歸時即暖熱,去罷生塵?!?,[2](P5587)溫庭筠的《新添聲楊柳枝辭二首》 (其二):“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3](P874)總的來說,樂府體在晚唐趨于平淡,且很快就被更切合燕樂體式的長短句所替代。

艷體是愛情詩的另一重要類型,其源頭是南朝宮體詩。有時,艷體也是因配樂演唱而入樂府的,但它以繁詳?shù)谋硐竺鑼懚鴧^(qū)別于一般的樂府體,通常把愛情表達為濃郁的感官印象。

陸龜蒙的《和過張祜處士丹陽故居》序云:“(張祜)元和中作宮體小詩,辭曲艷發(fā)。當(dāng)時輕薄之流,能其才,合噪得譽。”[2](P7194)在這種風(fēng)氣中,一些篇幅稍長的艷體詩著意描寫女性的姿態(tài)、服飾、動作及居住環(huán)境,比如張碧的《美人梳頭》:“玉堂花院小枝紅,綠窗一片春光曉。玉容驚覺濃睡醒,圓蟾掛出妝臺表。金盤解下叢鬟碎,三尺巫云綰朝翠。皓指高低寸黛愁,水精梳滑參差墜。須臾攏掠蟬鬢生,玉釵冷透冬冰明。芙蓉拆向新開臉,秋泉慢轉(zhuǎn)眸波橫。鸚鵡偷來話心曲,屏風(fēng)半倚遙山綠”,[2](P5339)李賀的 《洛姝真珠》: “真珠小娘下清廓,洛苑香風(fēng)飛綽綽。寒鬢斜釵玉燕光,高樓唱月敲懸珰。蘭風(fēng)桂露灑幽翠,紅弦裊云咽深思?;ㄅ郯遵R不歸來,濃蛾疊柳香唇醉。金鵝屏風(fēng)蜀山夢,鸞裾鳳帶行煙重。八窗籠晃臉差移,日絲繁散曛羅洞。市南曲陌無秋涼,楚腰衛(wèi)鬢四時芳。玉喉窱窱排空光,牽云曳雪留陸郎”。[4](P56)稍后,溫庭筠把艷體創(chuàng)作提升到更加自由的境地,將觀想和幻想的目光投向各種類型的女性,比如《張靜婉采蓮曲》:“蘭膏墜發(fā)紅玉春,燕釵拖頸拋盤云?!г嘛h煙一尺腰,麝臍龍髓憐嬌嬈。秋羅拂水碎光動,露重花多香不銷”,《春愁曲》:“紅絲穿露珠簾冷,百尺啞啞下纖綆。遠翠愁山入臥屏,兩重云母空烘影。涼簪墜發(fā)春眠重,玉兔煴氤柳如夢。錦疊空床委墜紅,飔飔掃尾雙金鳳,蜂喧蝶駐俱悠揚,柳拂赤欄纖草長。覺后梨花委平綠,春風(fēng)和雨吹池塘”,《詠嚬》:“毛羽斂愁翠,黛嬌攢艷春。恨容偏落淚,低態(tài)定思人。枕上夢隨月,扇邊歌繞塵。玉鉤鸞不住,波淺石磷磷”。[3](P42,167,251)此外,單獨吟詠女性身體一部分的“準(zhǔn)詠物詩”也悄然興起,比如秦韜玉的《詠手》:“一雙十指玉纖纖,不是風(fēng)流物不拈。鸞鏡巧梳勻翠黛,畫樓閑望擘珠簾。金杯有喜輕輕點,銀鴨無香旋旋添。因把剪刀嫌道冷,泥人呵了弄人髯?!保?](P7662)而趙光遠、韓偓也都有《詠手》之作。由此可見,艷體的表象描寫達到何等幽約細婉的地步!

如果說以上艷體只是表達了對女性的欲望,那么當(dāng)晚唐詩人超越欲望而產(chǎn)生真情的時候,也同樣習(xí)慣于采用艷體,或至少融入了鮮明的艷體成分。比如杜牧的《送人》:“鴛鴦帳里暖芙蓉,低泣關(guān)山幾萬重。明鑒半邊釵一股,此生何處不相逢”,[5](P1194)李商隱的 《燕臺詩四首·春》:“暖藹輝遲桃樹西,高鬟立共桃鬟齊?!瓓A羅委篋單綃起,香肌冷襯琤琤珮”,又《鏡檻》:“鏡檻芙蓉入,香臺翡翠過。撥弦驚火鳳,交扇拂天鵝。隱忍陽城笑,喧傳郢市歌。仙眉瓊作葉,佛髻鈿為螺?!胂箐伔既欤老〗庾砹_。散時簾隔露,臥后幕生波。梯穩(wěn)從攀桂,弓調(diào)任射莎。豈能拋斷夢,聽鼓事朝珂”,[6](P79,401)唐彥謙的《無題十首》 (其二):“錦箏銀甲響鹍弦,勾引春聲上綺筵。醉倚闌干花下月,犀梳斜亸鬢云邊”,(其十)“云色鮫鮹拭淚顏,一簾春雨杏花寒。幾時重會鴛鴦侶,月下吹笙和彩鸞”。[2](P7668)這些詩包含著真實甚至刻骨的愛情體驗,但其描寫筆力毫不收斂——詩人們仿佛想讓仕女圖中的美貌女子與自己的心上人靈肉合一,其情態(tài)、妝扮、生活環(huán)境都如畫中人一般浮露、妖嬈。而情感的濃度,與感官的刺激度成正比:越是難以忘懷的人,越是光彩照人,反之亦然。

樂府體與艷體這兩類愛情詩在晚唐時期并行不悖而又相互融合,而二者融合的結(jié)晶就是李商隱的無題詩與韓偓的《香奩集》。

無題詩中的艷體因素是顯而易見的:人物和物象都比較精美、香艷,甚至有《無題二首》 (其一) “長眉畫了繡簾開,碧玉行收白玉臺。為問翠釵釵上鳳,不知香頸為誰回”[6](P1441)這樣相當(dāng)接近艷體的作品。樂府體的因素則往往被李商隱悄悄地點綴在字里行間,比如《無題四首》 (其二)[6](P1467)就借鑒了樂府體的雙關(guān)、比喻、心理獨白之法:“玉虎牽絲汲井回”,既是井繩之“絲”,也是精神之“思”; “春心莫共花爭發(fā),一寸相思一寸灰”,既是金蟾爐中的香灰,也是心底的蒼涼。然而,艷體和樂府體都只是質(zhì)料或土壤,不是成品或生物。因此,李商隱的真正天才之處,乃是用詠懷詩的筆力和襟懷,去統(tǒng)攝艷體和樂府體的質(zhì)料,使得三大傳統(tǒng)得以融合無間。于是,在同一個句子中,他似乎在描寫表象,又好像在轉(zhuǎn)述別人的心事,同時又像是在感慨自己的身世。他的描寫如此精致,轉(zhuǎn)述如此神秘,感慨如此深摯,使人無法看清寫這首詩的李商隱,究竟是在窗外偷窺,還是在幕府里聽故事,抑或是在絕望的夜晚孤枕難眠?劉學(xué)鍇先生評《燕臺詩四首》云:“這種人稱不明晰的特點和商隱某些無題詩非常類似?!保?](P657)這個微妙的人稱特點,其實最能夠透露出無題詩之所以晦澀杳渺而又直搖心襟的重要原因:它是煙熏妝中的梅花痣,是晚禮服下的繡花鞋,幾種打扮都足夠驚艷,但相互之間因反差而奇譎,因混亂而曖昧,只是主人過于天生麗質(zhì),淡妝濃抹總相宜,于是奇譎成了風(fēng)格,曖昧成了時尚。

同李商隱的無題詩一樣,《香奩集》也融合了艷體和樂府體這兩大傳統(tǒng),但其融合的方式,不是渾然一體的交織,而是各自為陣的割據(jù)。

首先是片面強調(diào)表象描寫、富于感官刺激的純粹艷體。比如《屐子》:“方寸膚圓光緻緻,白羅繡屧紅托里。南朝天子欠風(fēng)流,卻重金蓮輕綠齒”,《詠浴》:“再整魚犀攏翠簪,解衣先覺冷森森。教移蘭燭頻羞影,自試香湯更怕深。初似洗花難抑按,終憂沃雪不勝任。豈知侍女簾帷外,剩取君王幾餅金”,《偶見背面是夕兼夢》:“酥凝背胛玉搓肩,輕薄紅綃覆白蓮。此夜分明來入夢,當(dāng)時惆悵不成眠”。[8](P336,358,402)這些詩描寫端詳金蓮、窺視玉背乃至觀賞洗浴,幾乎達到了單篇詩歌審美張力的極限。

其次是帶有樂府體色彩的愛情詩。比如《三憶》(其三):“憶去時,向月遲遲行。強語戲同伴,圖郎聞笑聲”,《厭花落》:“厭花落,人寂寞,果樹陰成燕翅齊,西園永日閑高閣。后堂夾簾愁不卷,低頭悶把衣襟捻。忽然事到心中來,四肢嬌入茸茸眼。也曾同在華堂宴,佯佯攏鬢偷回面。半醉狂心忍不禁,分明一任旁人見。書中說卻平生事,猶疑未滿情郎意。錦嚢封了又重開,夜深窗下燒紅紙。紅紙千張言不盡,至誠無語傳心印。但得鴛鴦?wù)肀勖?,也任時光都一瞬”。[8](P388,398)這類詩把敘事體和代言體很自然地編織在一起,擺脫了比喻、雙關(guān)、復(fù)沓等單調(diào)舊法,能夠以更長的篇幅、更多變的手法去展現(xiàn)心理活動,而不單單展現(xiàn)感情迸發(fā)時那一瞬間的細節(jié)或臺詞?!秴捇洹繁闶瞧渲型怀龅拇怼?/p>

以上兩類愛情詩構(gòu)成了《香奩集》的雙重風(fēng)貌。這或許與作者不一有關(guān)——《香奩集》是否歸屬于韓偓,向來聚訟紛紜,然而篤信者并不敢全信,證偽者亦不云盡偽,折中的看法是:“乃宋初所傳艷體詩集,成書年代及編撰者姓名難以確考?!保?]而《十國春秋·王衍本紀(jì)》載:“尤酷好靡麗之辭,常集艷體詩二百篇,號曰《煙 花 集》?!保?0](P3901)又 《儒 林 公 議》 載:“偽蜀歐陽炯嘗應(yīng)命作宮詞,淫靡甚于韓偓。”[11](第1編第5冊P131)皆可證明艷詩在五代仍然盛行,與艷詞并行不悖。更有象征意味的是,晚唐五代愛情詞與《香奩集》呈現(xiàn)出高度的相似性:首先,二者的表象描寫堪稱平分秋色。從溫庭筠的《菩薩蠻》開始,感官印象就成為晚唐五代詞區(qū)別于后世詞的最直觀特征。其次,晚唐五代詞大大拓展了心理內(nèi)涵,像《厭花落》一樣,行云流水般地描寫心理活動,如許岷的《木蘭花》:“江南日暖芭蕉展,美人折得親裁翦。書成小柬寄情人,臨行更把輕輕捻。

其中捻破相思字,卻恐郎疑蹤不似。若還猜妾倩人書,誤了平生多少事?!保?2](P778)因此,筆者傾向于把《香奩集》看作是在唐末五代的較長時期內(nèi)艷體的總結(jié)以及樂府體的新生,它預(yù)示著艷體即將盛極而衰,而愛情詞即將全盤接替樂府體。

第三類愛情詩是雜體。雜體主要是一些隨機發(fā)揮的調(diào)妓詩,也是最難界定的愛情詩——不但難以確定作者動沒動“心”,甚至不知他動沒動“欲”。只能說,雜體就像一面哈哈鏡,以不嚴(yán)肅的方式折射出男性對女性的基本態(tài)度。在晚唐,這個態(tài)度與艷體的繁盛相呼應(yīng),有兩點具體表現(xiàn)。

第一,晚唐調(diào)妓詩同樣青睞表象。比如李群玉的《贈回雪》:“回雪舞縈盈,縈盈若回雪。腰支一把玉,只恐風(fēng)吹折。如能買一笑,滿斗量明月。安得金蓮花,步步承羅襪”,崔玨的《有贈》(其二):“兩臉夭桃從鏡發(fā),一眸春水照人寒”,方干的《贈美人四首》 (其一): “舞袖低徊真蛺蝶,朱唇深淺假櫻桃。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樣刀”,[2](P6581,6859,7478)其描寫之曼妙靡麗,與艷體無異。

第二,晚唐調(diào)妓詩對艷事主角炫耀有加。比如張又新的《贈廣陵妓》:“云雨分飛二十年,當(dāng)時求夢不曾眠。今來頭白重相 見, 還 上 襄 王 玳 瑁 筵”,[2](P5452)杜 牧 的《遣懷》:“落魄江南載酒行,楚腰腸斷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占得青樓薄幸名”。[5](P1214)更夸張的還有羅虬的百首 《比紅兒詩》,其序云:“比紅者,為雕陰官妓杜紅兒作也。美貌年少,機智慧悟,不與群輩妓女等。余知紅者,乃擇古之美色灼然于史傳三數(shù)十輩,優(yōu)劣于章句間,遂題比紅詩。”[2](P7625)

綜上所述,晚唐愛情詩的基本特征可以概括為:重表象,重心理,重描寫。一言以蔽之曰:描寫情人。

入宋,愛情詩呈現(xiàn)出非常清晰的三條演變軌跡。

第一條軌跡是:樂府體為愛情詞所全面替代。此點在晚唐已成定局,無須贅述。

第二條軌跡是:艷體的衰落。

在宋初,像徐鉉的《夢游三首》 (其二): “蘸甲遞觴織似玉,含詞忍笑膩于檀”,周濆的《逢鄰女》: “日高鄰女笑相迎,慢束羅裙半露胸。莫向秋池照綠水,參差羞殺白芙蓉”,[13](P92、P165)這樣纏綿甚至露骨的艷體,隨著五代小朝廷盡歸于一統(tǒng)而迅速泯跡。到西昆體興起,艷體變成了另一番光景。比如楊億的《無題》:“巫陽歸夢隔千峰,辟惡香銷翠被濃。桂魄漸虧愁曉月,蕉心不展怨春風(fēng)。遙山黯黯眉長斂,一水盈盈語未通。漫托鹍弦傳恨意,云鬟日夕似飛蓬?!保?4](P201)詩中的 “辟惡香”、“翠被”、 “眉”,乃是模糊而浮夸的“泛描”,并無 “時代性及寫實性”,[15](P92)同時,在情感的表達上也是組織力強盛而內(nèi)涵空虛。因此,西昆體的短期興盛,既意味著無題詩遁入歧途,也標(biāo)志著艷體奄奄一息——在西昆體之后,表象描寫就成為愛情詩中可有可無、可濃可淡的點綴,既沒有觀賞性,也沒有感發(fā)力。比如梅堯臣的《陌上二女》: “素手搴冪,柔纖明春荑,轉(zhuǎn)眄動桂葉,陽語啟瓠犀。阿姊金盛珠,阿妺繅籍圭,吹香襲行路,豈獨下蔡迷”,[16](P687)其實就是把 《詩經(jīng)·碩人》和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賦》溫習(xí)一遍罷了。又《墨莊漫錄》卷5載:“《玉臺新詠》梁沈約休文有《六憶》詩,蓋艷詞也。其后少有效其體者。王全玉乃作《宮體十憶》詩,李元膺重見之,愛其詞意宛轉(zhuǎn),且曰:‘讀之動人,老狂不能已,聊復(fù)效尤’,亦作十絕,謂憶行、憶坐、憶飲、憶歌、憶書、憶博、憶顰、憶笑、憶眠、憶妝也?!保?7](P140)這種僅僅強調(diào) “詞意宛轉(zhuǎn)” 的純模仿作品,意味著艷體在北宋詩中的結(jié)局,乃是一種干癟的描寫框架,不再承載任何真實的情感和欲望??傊?,北宋艷體變成了徹底的模式化。

第三條軌跡是:雜體的綿延與新變。

當(dāng)艷體在北宋陷入了模式化后,調(diào)妓詩也跟著淡化了表象描寫和炫耀心態(tài)。比如張詠的《筵上贈小英》: “天教摶百花,摶作小英明如花。住近桃花坊北面,門庭掩映如仙家。美人宜稱言不得,龍腦薰衣香入骨。維揚軟縠如云英,亳郡輕紗若蟬翼。我疑天上婺女星之精,偷入筵中名小英。又疑王母侍兒初失意,謫向人間為飲妓。不然何得膚如紅玉初碾成,眼似秋波雙臉橫,舞態(tài)因風(fēng)欲飛去,歌聲遏云長且清。有時歌罷下香砌,幾人魂魄遙相驚。人看小英心不足,我看小英心本足。為我高歌送一杯,我今贈爾新翻曲?!保?3](P529)此詩大大減少了直接褻玩的目光,而作了一組博喻,把描寫轉(zhuǎn)化成聯(lián)想,尤其結(jié)尾“人看小英心不足,我看小英心本足”,更是坦誠的自白,把艷冶轉(zhuǎn)化為風(fēng)流。又《能改齋漫錄》卷11載:“王元之 (王禹偁)謫齊安郡,民物荒涼,殊無況。營妓有不佳者,公作詩曰:‘憶昔西都看牡丹,稍無顏色便心闌。而今寂寞山城里,鼓子花開也喜歡?!?8](P333)可見,從宋初開始,講究觀賞色藝之外的豁達心境,已成為新的時尚。于是,調(diào)妓詩很容易像對待朋友甚至知音一樣寫出瀟灑幽默的心聲,比如王禹偁的《送晁監(jiān)丞赴婺州關(guān)市之役》:“應(yīng)知驥足暫拘絆,八詠樓開頻啟宴。醉中官妓乞歌詩,剡溪紙貴抄新詞”,魏野的《贈妓張八》:“君為北道生張八,我是西州熟魏三。莫惜樽前無笑語,半生半熟未相諳”,寇準(zhǔn)的《和蒨桃》:“將相功名終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人間萬事何須問,且向樽前聽艷歌”,[13](P780,968,1040)張靖的 《贈陜州妓溫婉》:“桂枝若許佳人折,應(yīng)作甘棠女狀元”。[19](P74)更進一步講,調(diào)妓詩會把情人形象融化在生活事件之中,用一種浮光掠影的輕松態(tài)度敘述著自己或別人的軼事,發(fā)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模糊感慨。比如以下三例。

《能改齋漫錄》卷11:范文正公守番陽郡,創(chuàng)慶朔堂。而妓籍中有小鬟妓,尚幼,公頗屬意。既去,而以詩寄魏介曰:“慶朔堂前花自栽,便移官去未曾開。年年長有別離恨,已托東風(fēng)干當(dāng)來。”介因鬻以惠公,今州治有石刻。[18](P307)

《侯鯖錄》卷2:張子野云:往歲吳興守滕子京席上見小妓兜娘,子京賞其佳色。后十年,再見于京口,絕非頃時之容態(tài),感之,作詩云:“十載芳洲采白蘋,移舟弄水賞青春。當(dāng)時自倚青春力,不信東風(fēng)解誤人?!保?0](P71)

《臨溪隱居詩話》:楚州有官妓王英英,善筆札,學(xué)顏魯公體,蔡襄復(fù)教以筆法,晚年作大字甚佳。梅圣俞贈之詩云:“山陽女子大字書,不學(xué)常流事梳洗。親傳筆法中郎孫,妙作蠶頭魯公體?!保?1](P332)

范詩是向好友發(fā)點牢騷;滕詩與其說是感妓,不如說是慨己;梅詩則把妓女學(xué)顏體大字的奇事清湯掛面般地講了一遍。總之,北宋雜體不再描寫表象、炫耀主角,而是敘述軼事、感慨人生。

至此,我們可以對唐宋之際愛情詩的演變軌跡作一小結(jié):繁詳?shù)谋硐竺鑼懪c清晰的心理描寫消失殆盡,愛情脫離了豐滿的觀想,成為一樁樸實的軼事。一言以蔽之,愛請詩從描寫情人演變?yōu)閿⑹鲚W事。

知其然還須知其所以然:宋人為什么把濃墨重彩的愛情詩變得輕描淡寫?

在晚唐,愛情詩之所以濃墨重彩,其根本原因在于:晚唐士人的官僚化程度通常很低,最常見的身份有三種:游戲人生之膏粱,沉浮科場之進士,漂泊使府之幕僚。這三種身份都徘徊在官僚系統(tǒng)的邊緣地帶,往往得到制度和觀念的優(yōu)容乃至縱容。孫棨《北里志序》載:

自大中皇帝好儒術(shù),特重科第……故進士自此尤盛,曠古無儔。然率多膏粱子弟,平進歲不及三數(shù)人。由是仆馬豪華,宴游崇侈,以同年俊少者為兩街探花使。鼓扇輕浮,仍歲滋盛。自歲初等第于甲乙,春闈開送天官氏設(shè)春闈宴,然后離居矣。近來延至仲夏,京中飲妓,籍屬教坊,凡朝士宴聚,須假諸曹署行牒,然后能致于他處。惟新進士設(shè)筵,顧吏故便可行牒,追其所贈之資,則倍于賞數(shù)。諸妓皆居平康里,舉子、新及第進士、三司幕府但未通朝籍未直館殿者,咸可就詣。如不吝所費,則下車水陸備矣?!桀l隨計吏,久寓京華,時亦偷游其中,固非興致。每思物極則反,疑不能久,常欲紀(jì)述其事,以為他時談藪。[22](P8714~8715)

此序有三點須注意:第一,“率多膏粱子弟……仍歲滋盛”云云,不僅可見進士宴之崇侈,更能見“膏粱子弟”的輕浮作風(fēng)。第二,“凡朝士宴聚……咸可就詣”云云,說明“朝士”召妓就宴尚有制度約束,而“舉子”、“新及第進士”、“三司幕府”不但召妓容易,登門尋春也是一時風(fēng)習(xí)。第三,“予頻隨計吏,久寓京華,時亦偷游其中”云云,說明科場漂泊直接把舉子推向聲色之所。正是由于晚唐士人的這種身份特征,晚唐愛情詩才會浮露、清晰,著意描寫情人,以求炫耀或自遣。

入宋,政局發(fā)生了巨大變化:中央集權(quán)重新確立,科舉、職官制度得到進一步完善。一方面,“宋代貢舉考試逐步建立起一套比較嚴(yán)密完備的方法,陸續(xù)制定了一系列防弊措施,以利于防止徇私舞弊,‘辟四海孤寒之路’,示人‘至公無私’,收天下舉人之心”,另一方面,“未授官先釋褐、及第即授官 (后改為第五甲同出身者守選)、授官優(yōu)渥,是宋代科舉制度在釋褐授官方面與唐代的主要不同之處”。[23](P192、222)因此,晚唐詩人那種及第前的困頓、放縱,及第后的漂泊、游幕,都從制度上得到了根本治理:膏粱涌入科場,進士迅速入仕,幕僚變成命官。

當(dāng)北宋士人的官僚化程度顯著提升,政治制度和社會輿論的約束也必然隨之增強,如李劍亮云: “唐朝對官吏游妓無禁令,因此,官吏在與歌妓交往時,可由歌妓侍寢。宋代則有所不同,對之管理較嚴(yán)。一方面,規(guī)定地方官妓向州府提供的服務(wù),僅限于歌舞表演及侑觴勸酒,不得侍寢;但另一方面,又允許官妓向商人等提供聲色服務(wù)以自養(yǎng)?!保?4](P31)尤其是最受宋人青睞的諫官與館職,往往被置于嚴(yán)厲的監(jiān)督之下。比如景祐元年 (1034年)三月,劉煥“既入為諫官,乃以書遺營妓,走馬承受張承震得其書繳奏之,故責(zé)”。[25](P2672)又如慶歷四年 (1044年)十一月,身在館職的蘇舜欽等人因為“循前例用鬻故紙公錢召妓女,開席會賓客”而慘遭“一舉網(wǎng)盡”。[25](P3715~3716)至于 “臺諫交論 (孫)沔淫縱不法事”,“(李)中吉先自忻州載家妓至并州,與孫沔狎飲,又以妓遺沔,沔受之。并為言者所劾”[25](P4577~4578)那樣嚴(yán)重的艷事,當(dāng)然更逃不脫懲罰。

更有意味的是,在蘇舜欽事件中,其實暗藏著政治陰謀:身為御史的王拱辰,想借此私事打擊范仲淹、杜衍等執(zhí)政集團。這種“發(fā)人私事”的風(fēng)氣在仁宗朝愈演愈烈,比如:諫官錢明逸劾歐陽修私于侄女張氏且欺其財;[25](P3799)張方平因 “嘗托(楊)儀市女口”而被劾外貶,[25](P3962)而倒霉之前的張方平就曾感嘆“內(nèi)則言事官,外則按察官,多發(fā)人閨門曖昧,年歲深遠累經(jīng)赦宥之事”。[25](P3929)尤其聲勢浩大的是趙抃率領(lǐng)眾諫官彈劾陳執(zhí)中案,這次他們的 “把柄”是 “執(zhí)中家女奴死”,[25](P4296)同為諫官的范鎮(zhèn)對此案極其不滿,堅持進退大臣應(yīng)當(dāng)“不以其家事,而以其職事”,即使治女奴案,也當(dāng)依律而行,不可“為一婢子辱宰相”。[25](P4313~4315)由此可見,發(fā)人私事已不僅是小人陷害君子的手段,而是成為整個言事圈里的風(fēng)氣。因此,宋人每對艷事三緘其口。如《臨漢隱居詩話》載:“大臣有少時雖修謹(jǐn),然亦性通侻,有數(shù)小詞傳于世,可見矣。慶歷中,簽書滑州節(jié)度判官行縣,至韋城,飲于縣令家,復(fù)以邑倡自隨。逮曉,畏人知,以金釵贈倡,期緘口,亦終不能秘也?!保?1](P331)又 《能改齋漫錄》卷14載:“龍圖梅公摯,景祐初以殿中丞謫知昭州。嘗著《瘴說》云:仕有五瘴?!㈥惣ф?,以娛聲色,此帷簿之瘴也。有一于此,民怨神怒。安者必疾,疾者必殞?!保?8](P405)可見,艷事已成為官場上的某種忌諱。正是在以上種種身份、制度、觀念、勢力的約束下,北宋愛情詩再也不可能炫耀情人、描摹美色,只能作淡化處理,自覺回避或超脫。

然而,“官僚化”以及相關(guān)的政治風(fēng)氣只是愛情詩變得輕描淡寫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因為同樣是這批士人,同樣身處這個時代,仍能在詞中表達著熾烈的愛情,所謂“然亦性通侻,有數(shù)小詞傳于世”。這種情感與行為的分裂與悖謬,該如何解釋呢?

首先,詞作本身也對表象描寫和心理描寫進行了淡化處理和嶄新綜合,發(fā)展出更純粹也更復(fù)雜的抒情特質(zhì)。比如柳永《玉女搖仙佩》:

飛瓊伴侶,偶別珠宮,未返神仙行綴。取次梳妝,尋常言語,有得幾多姝麗。擬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談何容易。細思算、奇葩艷卉,惟是深紅淺白而已。爭如這多情,占得人間,千嬌百媚。 須信華堂繡閣,皓月清風(fēng),忍把光陰輕棄。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當(dāng)年雙美。且恁相偎倚。未消得、憐我多才多藝。愿妳妳、蘭心蕙性,枕前言下,表余心意。為盟誓。今生斷不孤鴛被。[26](P3)

這首詞靈活運用“擬”、“恐”、“細思算”、“惟是”、“須信”、“忍把”、“且恁”、“未消得”等領(lǐng)起詞,把表象變成深層的情感投影,把單線的心理活動變成復(fù)調(diào)的情感交流。這種不僅具有提攜、勾勒的結(jié)構(gòu)功能而且具有雙向、復(fù)調(diào)的表達功能的領(lǐng)起詞,不僅成為柳詞的一大特色,而且成為詞作的強大抒情性得以維持的重要技術(shù)因素。正是這種抒情性,在某種程度上成了詞的保護傘,使它艷而不淫,浮而不蕩。

其次,詩作為一種更為公共化的文體,正逐漸沉入“詩案”的陰影。在蘇舜欽事件中,還包含另一樁陰謀,即 “(王)拱辰既劾奏,宋祁、張方平又助之,力言 (王)益柔作 《傲歌》,罪當(dāng)誅”,[25](P3716)也就是想制造“詩案”。而此前不久,即慶歷三年(1043年),石介在太學(xué)寫下《慶歷圣德頌》, “褒貶甚峻,而于夏竦尤極詆斥”,[27](P104)“明發(fā)機鍵以示小人,而導(dǎo)之報復(fù)”,[28](P732)這也是 “詩案”的雛形,或至少是一場“詩禍”。在更早的大中祥符二年 (1009年),同樣也發(fā)生過一樁不大不小的“詩案”:“御史中丞王嗣宗言:‘翰林學(xué)士楊億、知制誥錢惟演、秘閣校理劉筠,唱和《宣曲詩》,述前代掖庭事,詞涉浮靡?!显?‘詞臣,學(xué)者宗師也,安可不戒其流宕?’乃下詔風(fēng)勵學(xué)者:‘自今有屬詞浮靡,不遵典式者,當(dāng)加嚴(yán)譴。其雕印文集,令轉(zhuǎn)運使擇部內(nèi)官看詳,以可者錄奏?!保?5](P1589)由這三件事可見,在著名的“烏臺詩案”之前,詩歌就已面臨著不小的政治壓力,一些偏激情緒的表達甚至只是審美風(fēng)貌的不雅,就可能成為罪狀。相比之下,詞一直是根植于迥異于士大夫文化的商業(yè)文化土壤,成為一種“異類”文體,[29](P205~219),因此具有更高的私人性。這也許正可以解釋:在詩歌中幾乎毫不涉足愛情的歐陽修,寫起愛情詞來卻那么優(yōu)美甚至放肆。這也許還可以解釋:蘇軾死里逃生、貶到黃州之后,不敢寫詩不敢作文但卻把詞推向了一個高峰。

綜上所述,唐宋之際愛情詩之所以從濃墨重彩演變?yōu)檩p描淡寫,并且把情思都托付給了愛情詞,其根本原因是士人的官僚化,而直接原因則是詩詞分工的定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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