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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小說的文體特征

2010-08-15 00:46汪君孫函
重慶開放大學學報 2010年3期
關鍵詞:蕭蕭沈從文文體

汪君,孫函

(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江蘇南京210097)

沈從文小說的文體特征

汪君,孫函

(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江蘇南京210097)

沈從文自20世紀30年代起就被稱為“文體作家”,“文體”對沈從文小說創(chuàng)作具有重要的意義。沈從文小說在文體方面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的特征:“沖突——超越”格局的反復再現(xiàn);文本意義層次的多層設置;重復敘述中文本的自然流轉。

沈從文;文體;沖突;多義;重復;小說

文體是一種語言組織,是作家借以傳達思想情感的體驗方式?!拔捏w是指一定的話語秩序所形成的文本體式,它折射出作家、批評家獨特的精神結構、體驗方式、思維方式和其他社會歷史、文化精神。上述文體定義實際上可分為兩層理解:從表層看,文體是作品的語言秩序、語言體式;從里層看,文體負載著社會的文化精神和作家、批評家的個體的人格內涵?!保?]沈從文正是這樣一位“文體作家”,當他以絢爛多姿的表達方式傳遞獨特的情感體驗時,締造了由一個“鄉(xiāng)下人”向“文體作家”跨越的神話。

一、“沖突——超越”格局的反復再現(xiàn)

每個生命來到世界之中,造物主都將其置于一種寬泛的“沖突”之中。沈從文在童年和少年時,眼見了太多的“殺”與“被殺”,目睹了眾多的人間慘狀和生命凋落。因此,沈從文最初的人生經歷中就寓含了從“沖突”走向“超越”的人生范式。他的后半生也大都處于激烈的沖突中,這種沖突或是由于人為,或是由于自身原因,但沈從文正憑著“鄉(xiāng)下人”的執(zhí)著和韌性,獲得不斷的超越。而“文體”作為作者表達思想內容的情感體驗方式,也打上了這種人生體驗的烙印,在創(chuàng)作中,“沖突”是作者在小說內容敘述的基礎之上,通過人物、情節(jié)、氛圍、情感的對立而追求的精神超越和現(xiàn)實拯救。

沈從文小說中有大量關于“偶然、宿命、死亡”的書寫,作者以此為基點,與現(xiàn)實中本真的生命構成對比,著力營造沖突的敘事基調,展開對生命意義的思索,追求精神的超越。沈從文小說的結尾,素來為人稱道,被視為極富特色的敘事結構。汪曾祺就認為《邊城》的結尾兼有“度尾”和“煞尾”的特色[2]。凌宇認為沈從文小說的結尾往往是一種“突轉”,并且力圖將“突轉”與“發(fā)現(xiàn)”結合起來[3]。王曉明的論述更為詳盡:“先以牧歌田園般的散文筆調緩緩地展開對湘西人純樸風情的細致描述,最后卻以一個出人意料的轉折打斷前面的歌詠,把你推入人生無常的強烈預感之中:這就是沈從文個人文體最顯著的特征。”[4]這種“突轉”常常是由于偶然的因素,人物的突然死去,超越人類控制的“宿命”所導致的,于是在小說中,因“突轉”構成了大量的二元對立并造成彼此強烈的沖突。這種“沖突”,一方面固然和作者的生命觀緊密相連,“我們生活中到處是偶然,生命中還有比理性更具勢力的‘情感’,一個人的一生可說即由偶然和情感乘除而來。你雖不迷信命運,新的偶然和情感,可將形成你明天的命運,決定他后天的命運?!保?]125另一方面,“沖突”更應視為作者的敘述策略,作者將“偶然、死亡、宿命”視為現(xiàn)實的存在,將人剝脫所有現(xiàn)實和情感的依靠,以最原始的本真逼近它并感知現(xiàn)實的況味,以此追尋個體存在的意義和生命的尊嚴。

研究者多注意到作為文體特色的“突轉”,而忽略了“突轉”前后文本對比描寫的思想意蘊。在《阿金》、《石子船》、《初八那日》、《阿黑小史》中,主人公都是由于非常偶然的因素,與幸福漸行漸遠。如果阿金不把錢全部輸光,八牛手不被石子卡住,七老不被大樹壓死,阿黑的病不急劇惡化,小說呈現(xiàn)的將是另一番面貌。但是由于突出了生活中的偶然性因素,生活充滿著太多的不確定和偶然,外在的真實狀況反而不重要了。

沈從文一直醉心于描寫奴隸般通達的命運,因為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命才可能趨近本真,顯示自身的偉大。在《阿金》、《石子船》、《初八那日》中,作者揭示了鄉(xiāng)間生命的渺小與脆弱、單薄和無助,目的是要超越這種由“偶然”決定的“命運”,重拾生命的莊嚴和意義?!栋⒑谛∈贰分泻谧庸媚锉徊∧Z去生命,讓小說蒙上揮之不去的凄婉色彩??尚≌f的結尾,作者借五明傳達的對于絢爛與破敗、過去與現(xiàn)在、生與死的思索,卻帶有永恒的意味,對往日美好的追尋讓人物閃耀著熠熠的光輝??梢姡≌f借對現(xiàn)實超越的思索,展現(xiàn)著生命的“愛與美”。

此類小說還有一個現(xiàn)象值得注意:災難總與婚姻相連。阿金因為非常偶然的原因把錢輸掉了,而錢是用來娶一個美艷的婦人?!冻醢四侨铡贰ⅰ妒哟?、《阿黑小史》都是讓死亡與婚姻緊密相連——一冷一熱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對比中孕育著人物命運形態(tài)的顯著沖突,敘事基調在悲憫與希望之中反復搖擺。沈從文讓生命盡可能地貼近冰冷的現(xiàn)實,在痛苦和宿命面前,實現(xiàn)對苦難真正的精神超越,進而追求高尚莊嚴的生命意義。

“沖突——超越”的文體特征在小說中還體現(xiàn)為人物與現(xiàn)實生活的對立,在對立沖突中為人物尋求現(xiàn)實和精神的拯救,這其中,他更為看重生存意志對人物命運的拯救作用。正如他所說:“更重要的是從生物學新陳代謝自然規(guī)律上,肯定人新陳代謝之不可免,由新的理解產生‘意志’且明白種族延續(xù)國家存亡全在乎‘意志’,并非東方式傳統(tǒng)迷信的‘命運’。用‘意志’代替‘命運’?!保?]40小說《如蕤》、《薄寒》、《一個女劇員的生活》、《都市一婦人》、《貴生》、《丈夫》、《邊城》、《生》、《八駿圖》、《巧秀與冬生》等中都可看見這種“意志”的閃光,人物都能自覺地在現(xiàn)實中探尋出路。以《如蕤》為代表的四篇描寫都市女性的小說,女主人公已能認清現(xiàn)實的處境,明白都市男性的弱點,并依靠自身的力量謀求出路。不論她們的選擇和做法是否能為其帶來真正的幸福,但和蕭蕭、三翠式的蒙昧自在相比,已經獲得了很大的進步?!墩煞颉贰ⅰ顿F生》、《生》中的主人公,雖然卑微可憫,但小說結尾他們淋漓盡致的生命元氣和男性特有的剛勁,畢竟顯現(xiàn)了“人的意識”的覺醒和反抗意志的萌生。

當然,在沈從文利用“沖突——超越”的文體探索主體精神趨向時,并不是所有的文章都像《邊城》、《丈夫》、《八駿圖》一樣,在小說的結尾,樹起精神的“燈塔”,借健康生命的靈光照亮全篇。有些時候,這種希望之光是體現(xiàn)在文本之中的,是通過文本中大量存在的二元對立的沖突來追求反向的肯定,進而完成自我超越和拯救靈魂的使命的。這類作品很多,如《七個野人和最后一個迎春節(jié)》以及《小崖》等。限于篇幅,本文不就此進行詳細敘述。

二、文本意義層次的多層設置

沈從文曾指出:“你們能欣賞我故事的清新,照例那故事背后蘊含的熱情卻忽略了。你們能欣賞我故事的樸實,照例那作品背后隱伏的隱痛也忽略了?!保?]4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一方面固然有讀者認知局限的原因,但某種意義上,也是沈從文小說自身的特點。

在創(chuàng)作中,沈從文至少利用了以下兩種藝術手法實現(xiàn)文本意義層次的多向拓展。

首先,小說內部存在多種思想傾向,彼此構成“對話”與“交流”。如《夫婦》這篇小說,“返鄉(xiāng)——還城”是宏觀的敘述架構,之所以“返鄉(xiāng)”,是因為璜認為“移住到××村,——可以從冷靜中把神經衰弱治好”,但鄉(xiāng)下的實際顯然讓這位城里人失望了,所以“地方的風景雖美,鄉(xiāng)下人與城市中人一樣無味,他預備明后天進城。”小說的第一層含義,明確地表達了鄉(xiāng)村“烏托邦”的瓦解。其次,雖然鄉(xiāng)村古樸的美德在沉淪中墮落,但那對夫婦所顯現(xiàn)出來的生命活力仍為作者所肯定,如沈從文所說的:“我歡喜膽量大的,精力強的”。在一群麻木的看客中安排這樣一對夫婦,作者的用意是用原始的活力拯救鄉(xiāng)村的墮落,實現(xiàn)對城市和鄉(xiāng)村的雙重超越。因此,小說的第二層聲音就形成了。但是,小說仍讓人感到矛盾和困惑,因為作者所肯定的精神資源是通過璜的城市身份才獲得現(xiàn)實拯救的。在一群鄉(xiāng)下人中凸顯出璜的城市身份,彰顯出“城里人”的優(yōu)越,鄉(xiāng)下人和練長才會遵從璜的意思,把這對夫婦釋放,他們也才能擺脫現(xiàn)實的難堪。換句話說,這對夫婦展現(xiàn)的“湘西精神”盡管大膽雄強,但在現(xiàn)實的處境中還是顯得孱弱無力,它們借助城市身份才能擺脫現(xiàn)實的困境,獲得自身價值的確認。這種“鄉(xiāng)村文明”對“城市文明”俯就的姿態(tài),在小說中俯拾皆是,讓一個“城里人”來為一對鄉(xiāng)間夫婦解圍,他們之間所有的對話,本身就構成了城市文明對鄉(xiāng)村民眾的啟蒙演繹。沈從文想表明的是,原始活力只有納入現(xiàn)代理性的范疇,才能發(fā)揮它的積極作用,《夫婦》思索的就是舊的“湘西精神”在現(xiàn)實社會中的處境問題。經過逐層地分解,小說具有了三個意義層次,它們代表了三種不同的價值取向,并在小說中形成了“對話”,共同延伸了文本的意義空間。

除此之外,沈從文的小說常常因為審美視點的不同而可以被多重理解?!兑粋€女人》、《柏子》、《蕭蕭》、《八駿圖》、《會明》都是這類小說。

如在《一個女人》和《柏子》中,就很難對人物作出明晰的厘定,問題不在于人物性格的復雜,而在于“參照系”的難以確定。三翠的傳統(tǒng)美德是作者肯定的,但這種結論只是相對于靜止的人性“參照系”而言的,一旦納入現(xiàn)代理性的范疇,所得的結論就會不一樣,她會被解讀為愚昧無知、甘于平庸?!鞍刈印币踩绱?,這個沈從文小說中的代表人物,具有美麗、曠達、野性、雄渾的個性,但那遠不是現(xiàn)代社會所張揚和肯定的。人物旺盛的生命力只能存在于審美觀照中,在現(xiàn)實中是沒有太多生存空間的。所以,不同的評價尺度,會造成對小說的不同認識。

《蕭蕭》是一篇講述童養(yǎng)媳生活的小說,就情節(jié)而言并不復雜,但給人以無限的思考空間。如果帶著沈從文歌頌湘西人性美的閱讀慣性來看,我們會發(fā)現(xiàn)小說中除了花狗之外是一個人性皆善的世界。

但反過來,若以現(xiàn)代理性的視角看《蕭蕭》,又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鄉(xiāng)間生命痛苦掙扎的社會?!斑@小女子沒有母親,從小寄養(yǎng)在伯父種田的莊子里,終日提著個小竹兜籮,在路旁田坎撿狗屎挑野草?!笔捠挼某錾砗汀渡缊觥分械娜宋镆粯悠鄳K,到十三歲時就被長工欺騙凌辱了,負心而懦弱的男子跑了,是一部始亂終棄的悲劇??蓱z的蕭蕭還要面臨“沉潭”或“發(fā)賣”的危險。從這個意義上說,這篇小說是在揭露舊中國農村宗法社會的弊端,批判現(xiàn)實的鋒芒毫不亞于“左翼”作家。

然而《蕭蕭》絕不限于歌頌人性的美好或批判現(xiàn)實的黑暗,在小說中,還能感受到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激烈碰撞的聲音。“女學生”這一現(xiàn)代文明的代名詞在小說中四次出現(xiàn),它象征著現(xiàn)代文明對傳統(tǒng)湘西的沖擊。蕭蕭與女學生的關系,在某種程度上是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隱喻,如果以現(xiàn)代文明進入鄉(xiāng)村的這一視點看待小說,我們便會發(fā)現(xiàn)作者對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雙向辯駁、互為詰難,這使得小說在對待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關系上顯得格外復雜。

“五四”以來,多數作家熱衷于表現(xiàn)女性離開家庭,追求個人幸福,順此思路,蕭蕭是受到“女學生”的感召離開鄉(xiāng)村去追求光明的。但是這種對“進化論”的信任并沒有出現(xiàn)在《蕭蕭》中,因為“女學生”所象征的現(xiàn)代文明沒給農村帶來實質的改變,沒給期盼現(xiàn)代文明的蕭蕭帶來半點的好處。貌似追求現(xiàn)代“自由”的花狗,結果被證實只是一個“個子大,膽量小”的懦弱負心漢,他給蕭蕭只帶來了心靈和肉體的雙重折磨。在這里,現(xiàn)代文明對鄉(xiāng)村并不是促進提高的,更多顯現(xiàn)的是“水土不服”的一面,一切都是一閃而過——“女學生”如此,她所隱喻的現(xiàn)代文明也是如此,一切都最終回歸于舊的傳統(tǒng)之中,作者表現(xiàn)的對于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態(tài)度更是游離不定。

所以,小說內部多種思想傾向的并存以及文本“參照系”的難以確定,使得沈從文的小說在意義層面上實現(xiàn)著多向的拓展。

三、“重復”敘事中文本的自然流轉

美國結構主義批評家J.H.米勒在《小說與重復》中,提出“重復”這一概念。所謂“重復”是指“一種東西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在另一種狀況下重新呈現(xiàn)出來?!保?]他遵循解構的策略,將小說中的重復分為三類:(1)細小處的重復,如詞語、修辭格、外觀、內心情態(tài)等;(2)一部作品中事件和場景的重復;(3)一部作品與其他作品(同一作家的不同作品或不同作家的不同作品)在主題、動機、人物、事件上的重復,這種重復超越了單個文本的界限,與文學史的廣闊領域相銜接、交叉[6]7。這三種情況也體現(xiàn)于沈從文的小說中。在單一文本中,沈從文常常利用語詞、內心情態(tài)、事件、場景的“重復”,對文本意義內涵進行豐富與充實。在“同質因素”的反復再現(xiàn)中,與文本的其他內容相互影響、相互滲透,借此實現(xiàn)對文本主旨的多層突破。

沈從文在湘西系列小說中充分展示著性愛的魅力和自由,高揚人的本質力量,實現(xiàn)另一種“啟蒙”。在這一維度上,《雨后》這篇小說常常被視為歌頌“強烈圣潔的性愛美”的代表作品。可是我們更要注意到這篇小說對于“書”的三次敘述,尤其在結尾,“到后她恢復了有點微倦,全身還軟軟的,心境卻很好。所讀的書全忘掉了?!边@里,人們常認為沈從文要表明自然的生命力對知識理性的超越,即“湘西世界”洋溢著的是生命力的恣肆,而不是知識理性對現(xiàn)實的限制和約束??墒俏覀儾荒芎雎孕≌f開頭寫阿姐和四狗剛見面時,就說“我也總有一天要枯的”,“她記起一冊唱本書,自古紅顏多命薄。一個女人沒有著落,書本上可記起的故事太多了?!边@些都表明阿姐的實際生活并不是像我們想象的那么唯美浪漫。她為何擔心自己沒有著落?這讓小說蒙上惆悵的味道,接下來兩個小兒女歡快的打鬧,也沒能讓阿姐釋然:“然而四狗不是深深的愛嗎?雖然深深的愛總還有什么不夠,這應當是認字的過錯。四狗不認字。然而若同樣的認字識書,在這樣的天氣下不是更好么?”這些都表明阿姐是為四狗不認字而難過,單純的田園牧歌,傳統(tǒng)的“男耕女織”并不是阿姐的生活理想,她心中的如意郎君應該同時具有原始活力與現(xiàn)代的知識理性。

所以說,《雨后》這篇小說不能單純地理解為“四狗與他鐘情的女子在草棚下盡情地享受性愛帶給人的情趣和歡悅?!保?]小說的主題一方面固然是借鄉(xiāng)間小兒女的浪漫情事凸顯人性的美好、生命的歡愉,但另一方面作者也在塑造一個走向解體的烏托邦,表現(xiàn)鄉(xiāng)村社會對文明理性的渴求與張望。小說關于“書”的三次重復敘述更應該作為一個整體來理解,不能說阿姐在歡快之后將“所讀的書全忘掉了”,而應該理解為知識理性在“湘西世界”和原始的生命活力面前失效了。作者渴望表明的是“湘西精神”與現(xiàn)代理性的融合。

“重復”的第二種情況是就文本之間而言的,是指一部作品與其他作品在主題、動機、人物、事件上的重復。這種重復“在各個相關文本構成的更大網絡中,這種不斷復現(xiàn)的隱秘節(jié)點,使一條條敘述的‘河流’聯(lián)系起來,組成一個相互交叉的精致的河流之網?!保?]這種情況非常類似克里斯蒂娃提出的“互文性”,“任何作品的本文都像許多引文的鑲嵌品那樣構成的,任何本文都是其它本文的吸收和轉化?!保?]“互文性”概念提示我們:文本都不是自足的,都是在與其他文本的相互參照、相互指涉過程中產生的。

沈從文在不同的小說中有著大量的對于愛、死亡、欲望的重復書寫。和一般作家不同,“沈從文對愛和情欲的描寫總是隱含著逾越規(guī)矩的愿望,這欲望驅使他的人物不僅超越尋常倫理界限,甚至有時與自己為敵?!保?0]如小說《說故事人的故事》與散文《一個大王》,題材是非常相似的,都是寫一個與“我”相識的士兵因與監(jiān)獄中的匪首夭妹通好而被殺頭的故事。但仔細對比,卻會發(fā)現(xiàn)明顯的差別,不同的敘述體現(xiàn)著作者思想傾向的轉變。

《說故事人的故事》和沈從文的許多小說一樣,有兩個敘述層,內層故事說的是“我”與一個弁目相識,受他的邀請去監(jiān)獄看一個女匪首夭妹,然后他與夭妹在監(jiān)獄中做了些呆事,因事情敗露而被師長處死。這篇小說作者僅僅是在敘述一個故事,對其中的人物不存半點褒貶,這個弁目是雄強粗悍還是死有余辜,全憑讀者自己去評定。而到了《一個大王》中,敘述者情感傾向卻存在明顯的“分裂”,一方面贊揚差弁劉云亭的精力、勇氣、忠實,另一方面卻讓他成為民眾狀告的對象,“其實那弁目正又同一個洗衣婦要好,想把洗衣婦討作姨太太。司令官出門時,有人攔輿遞紙狀,知道其中有些了糾紛?!蓖瑯优c夭妹在監(jiān)獄中私會,但他并沒有死在這事上,而是死在想娶姨太太上。強悍的原始活力與性愛的恣肆不加收斂,讓他在追求“個人自由”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了,已經超出正常倫理要求的范圍。所以,沈從文在贊揚這位“追究生命意義時,即不可免與一切習慣秩序沖突”的英雄時,也仍在“原始生命力”的標尺之外設立了理性道德這一衡量標準,以此來要求筆下的人物。寫作傾向上的微妙變化正反映了沈從文思想認識的成熟,“湘西精神”必須與現(xiàn)代理性統(tǒng)一起來,湘西兒女才會在現(xiàn)實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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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董小英.再登巴別達——巴赫金與對話理論[M].上海:三聯(lián)書店,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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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周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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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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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6382(2010)03-0052-05

2010-05-02

汪君(1981-),男,安徽郎溪人,南京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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