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不可能了”能夠成立的原因,主要是在于它的語義確信度較高?!安豢赡芰恕蹦軌蚺c高概率副詞、標識已然的副詞、敘實動詞同現(xiàn),證明了它的高確信度性質(zhì)。與“不可能了”相比,“可能了”的確信度較低,不能構(gòu)成出現(xiàn)的條件,因此,它無法直接作為答句應(yīng)答?!安弧弊鳛橐粋€否定算子,實現(xiàn)了認識情態(tài)的從“可能了”到“不可能了”的轉(zhuǎn)變,而“了2”的主要作用是將這種轉(zhuǎn)變標識出來,并作為一種肯定語氣加以確定。就“不可能了”的形成機制來看,既與話題化有關(guān),也與拷貝、刪除有關(guān)。
關(guān)鍵詞:“不可能了”;“不可能”;“可能”;“了”;否定;確定性;確信度
學(xué)界一般認為,語言信息的確定性能夠影響句子的成立與否。從交際的信息量來說,應(yīng)當(dāng)符合足量原則,同時也表現(xiàn)為一定的“確定性”。以往研究主要關(guān)注肯定信息的確定性,我們認為,相對于疑問、肯定信息來說,否定信息也具有一定的確定性,能夠幫助句子獲得語法合格性。比如,在現(xiàn)代漢語中,“可能”表達認識情態(tài),對“可能”進行提問時,不能用“可能了”回答,但可以用其否定形式“不可能了”回答。例如:
(1)A:重來可能嗎?
B:可能;*可能了;不可能了。(自擬)
例(1)表明,“可能了”不能說,但在否定以后,即加上“不”之后,“不可能了”就能夠成立。再如:
(2)一個發(fā)生了變化的人,還可能變回去嗎?(戴厚英《人啊,人!》)
→不可能了;*可能了。
(3)還可能再重見嗎?(李敬一《百家講壇·李后主和他的詞》)
→不可能了;*可能了。
例(2)同樣表明,當(dāng)作答句時,應(yīng)當(dāng)用“不可能了”,而不能用“可能了”。
就目前的研究現(xiàn)狀來看,對“可能了”不成立這一問題的探討仍不多見。其中,郭銳對確信度的劃分[1],戴耀晶提出的[正確定]、[負確定]、[不確定]三個概念[2],彭小川、周芍提出的“了2”的核心語法意義[3],彭利貞提出的“了2”的指向情態(tài)[4],均給本文以重要啟發(fā)。本文擬在前人研究基礎(chǔ)上,繼續(xù)討論以下問題:第一,“不可能了”能夠成立的原因;第二,為什么不能單獨用“可能了”來回答問題;第三,“不可能了”的形成機制。
一、語義確定性的解釋
這里主要是從戴耀晶所提出的語義確定性出發(fā)[2],分析“可能”與“不可能”的語義確定性。我們認為,“不可能”作為否定的確定性,要高于肯定的“可能”的確定性。這是“不可能了”能夠成立、“可能了”不能成立的主要原因。
(一)“不可能”的確定性
否定詞“不”的出現(xiàn),之所以能夠允準“不可能了”成立,主要是與“了2”的語法意義有關(guān)。彭小川、周芍指出,“了2”的核心語法意義是表達對當(dāng)前相關(guān)事態(tài)的肯定的語氣[3]。作者在這里實際上想要強調(diào)兩個方面:一是表達一種肯定的語氣;二是所肯定的事態(tài)是跟當(dāng)前相關(guān)的。我們認為,由于“可能”表達的是“未定認識”,因此,加上“了”,也只能表示對未定認識的肯定。換言之,這種語法意義對句子的信息量有一定要求,因為表達的信息量不足,所以不能成立。而對此否定以后,“未定認識”得到確定,信息足量,使得句子成立。
戴耀晶從語義的確定性著眼,提出了三個概念:[正確定]、[負確定]、[不確定],它們分別對應(yīng)于句法上的肯定句、否定句、疑問句[2]。就此而言,“不可能”的反應(yīng)為“負確定”。我們認為,“負確定”能夠得到肯定,或者加以“肯定”。因此,如果“了2”表達的是肯定語氣的話,那么,這個肯定語氣加在具有負確定性質(zhì)的“不可能”上,使得句子成立。而如果加在肯定性比較小的“可能”上,則句子不成立。可以說,“情態(tài)+了”是否成立對事態(tài)有要求,如果是未定事態(tài)則無法構(gòu)成肯定,因此不能成立。或者說“可能”的情態(tài)強度低,無法對命題進行確定性的判斷。
我們對確信度的劃分,主要參考了黃國營[5]、郭銳[1]的觀點。郭銳把“潛知中的真值”等級稱作“確信度”(credibility degree,以下簡稱“C”),即說話人對問句的命題部分相信為真的程度。確信度可設(shè)為:0≤C≤1。如果用數(shù)值表示的話,可能的確信度是0.5(不確定事件發(fā)生的概率),可能性則為“0—1”。這時,“可能”的表現(xiàn)為量幅,處于中間狀態(tài)。既然兩種狀態(tài)共存,就無法得到肯定的解讀。一旦否定之后,“不可能”的確信度為1(完全相信事件發(fā)生的可能性為0),可能性則為“0”。這時,“不可能”的表現(xiàn)為量點,是對負確定的確定,因此,句子能夠成立。“可能”與“不可能”的確信度與可能性,具體如表1所示:
(二)“可能”的不確定性
從語言作為信息交流工具的角度來看,當(dāng)說某件事情僅僅是可能發(fā)生時,并沒有提供什么新信息。因為從邏輯上說,任何一件事情要么發(fā)生,要么不發(fā)生,二者各占一半的可能性。這可以從“可能”與表[必然]的高強度情態(tài)成分的不兼容來證明。例如:
(4)*一定可能;*必然可能;*大概可能;*根本可能;?絕對可能。
(5)一定不可能;必然不可能;大概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例(4)、例(5)表明,語義確信度高的“不可能”,能夠與概率高的情態(tài)副詞連用,如“一定不可能”;而語義確信度低的“可能”,則不能與它們同現(xiàn),如
“*一定可能”。這說明在確信度這個語義維度上,“不可能”要遠遠高于“可能”。
以上我們回答了“不可能了”成立的可能性以及“可能了”不成立的原因,這也在一定程度上佐證了彭利貞的觀點。彭利貞指出,“了1”指向事件,表示的是事件的現(xiàn)實狀態(tài);“了2”則指向情態(tài),表示情態(tài)的出現(xiàn)或變化,即情態(tài)從無到有或從有到無的變化[4]??梢哉f,否定算子“不”實現(xiàn)了認識情態(tài)的從“可能了”到“不可能了”的轉(zhuǎn)變,“了2”則將其明確標識出來?!翱赡芰恕敝圆荒苷f,原因就在于確信程度不夠,不能構(gòu)成出現(xiàn)的條件。
二、“不可能了”的高確定性
這里主要是通過“不可能了”與確信度高的情態(tài)副詞、標識已然的時間副詞、敘實動詞的共現(xiàn),來證明它的高確信度性質(zhì)。
(一)與確信程度高的副詞共現(xiàn)
通常情況下,“當(dāng)然”被視為“確信標記”[6]。這說明它所指向的信息是說話人所確信的信息,即肯定信息,當(dāng)然,也可以是對否定信息的“確信”。例如:
(6)國境線當(dāng)然不可能了,就在咱們院子里挖個坑。(畢淑敏《阿里》)
(7)手術(shù)治療根本不可能了,只能靠藥物一天天地延長生命。(霍達《穆斯林的葬禮》)
(8)那以后要重新申請出國,可說是完全不可能了。(高昀《七個大學(xué)生》)
(9)平白無故的,這,這太出格了,太不可能了。(諶容《獻上一束夜來香》)
(10)想縮回身去是絕對不可能了。(莫言《紅高粱家族》)
(11)這時再要遏制士兵的歡呼聲,幾乎是不可能了。(徐興業(yè)《金甌缺》)
以上用例中的“當(dāng)然、根本、完全、絕對”等,都是表示可能性高的副詞,并且均具有較強的主觀性。這說明說話人對命題發(fā)生可能性的判斷具有較高確信度。與此同時,當(dāng)確信度較低的“可能了”進入上述語境時,則不合法。例如:
(12)*當(dāng)然可能了;*根本可能了;*絕對可能了;*幾乎可能了。
例(6)~例(12)表明,“不可能了”能與確信標記同現(xiàn),而“可能了”不能與可能性高的副詞同現(xiàn),說明“不可能了”的語義確信度要高于“可能了”。
(二)與標識“已然”的副詞共現(xiàn)
已經(jīng)發(fā)生事件具有現(xiàn)實性地位,一般說來,現(xiàn)實性的語義確定性高于非現(xiàn)實性的語義確定性。正如張立飛、嚴辰松所指出的,已經(jīng)實現(xiàn)或正在進行且說話人能直接感知的事件,說話人的確信程度較高;而那些尚未發(fā)生、只存在于想像當(dāng)中,不能被直接感知的事件,說話人的確信程度較低[7]。我們發(fā)現(xiàn),“不可能了”能與“已經(jīng)/已”同現(xiàn)。例如:
(13)現(xiàn)在他想后退也已經(jīng)不可能了。(霍達《穆斯林的葬禮》)
(14)他多么想和母親在一塊兒生活,一起討論創(chuàng)作上的問題……可現(xiàn)在已不可能了。(小丁《楊沫謝世解開“母子爭執(zhí)”之謎》)
以上用例中的“已經(jīng)”“已”,不僅標識事件的現(xiàn)實性,而且說明了說話人對事件的確信程度高,雖然它們確信的是否定的內(nèi)容。這里,我們可以嘗試將上述例句中的“不可能了”替換為“可能了”。例如:
(13’)*現(xiàn)在他想后退也已經(jīng)可能了。
(14’)*他多么想和母親在一塊兒生活,一起討論創(chuàng)作上的問題……可現(xiàn)在已可能了。
例(13)、例(14)在替換為“可能了”之后,發(fā)生了“已經(jīng)/已”與“可能了”不兼容的現(xiàn)象,這也從一個側(cè)面說明“可能了”的確信度較低。
(三)與敘實動詞“知道”共現(xiàn)
Kiparsky amp; Kiparsky指出,敘實謂詞(factive predicate)能夠預(yù)設(shè)其賓語小句為真,非敘實謂詞(non-factive predicate)則不能預(yù)設(shè)其賓語小句為真[8](P143)。李新良、袁毓林認為,“知道”是現(xiàn)代漢語中比較典型的敘實動詞[9]。我們發(fā)現(xiàn),“知道”句中也可以出現(xiàn)“不可能了”。例如:
(15)她知道這是不可能了。(高杰《最后的遺孤》)
(16)你看看信,看看信你就知道不可能了。(王朔《空中小姐》)
我們認為,敘實動詞“知道”引導(dǎo)的小句命題為真。所謂“為真”,就是對命題真值的判斷。既然是判斷為真,那么即是“肯定”其為真。同樣,當(dāng)“可能了”與敘實動詞“知道”共現(xiàn)時,句子的接受度不高。例如:
(17)*她知道這是可能了。
(18)*看看信你就知道可能了。
例(17)、例(18)表明,“可能了”與敘實動詞并不兼容。而“不可能了”與敘實動詞可以同現(xiàn),這也證明了“不可能了”的確信度要高于“可能了”。
三、“不可能了”是焦點信息
這里主要是通過“不可能了”的句末位置與“是”這一標記,來說明“不可能了”在句子中的焦點信息地位。
(一)句末位置
如前所述,“不可能了”中的“了”屬于“了2”,因此,“不可能了”通常位于句末,是合乎語法的。一般認為,句末信息為新信息,是句子的焦點信息,屬于“常規(guī)焦點”,而能夠成為焦點信息,必然也是足量的。例如:
(19)國境線當(dāng)然不可能了,就在咱們院子里挖個坑。(畢淑敏《阿里》)
(20)可惜這已經(jīng)不可能了。(霍達《補天裂》)
(21)賈梅灰溜溜地通知對方:“拉贊助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保ㄇ匚木杜Z梅》)
(22)站立不可能,終于是連坐著也不可能了。(張抗抗《夜航船》)
(23)我想站起來,但是不可能了。(施蟄存《三個命運》)
例(19)中的副詞“當(dāng)然”、例(20)中的心理動詞“可惜”等,都凸顯出“不可能了”判斷的強主觀性。
(二)焦點標記“是”
作為句子的焦點信息,“不可能了”往往會受到焦點標記“是”的標記。例如:
(24)現(xiàn)在再回到那個路上去是不可能了。(鄧友梅《追趕隊伍的女兵們》)
(25)一個慈祥摯愛的父親形像,已經(jīng)深深印在我心里,要讓我把這形像變成丑惡的兇殘的殺人犯,是不可能了,除非哪天我親眼看見他殺人……(朱曉平《桑樹坪紀事》)
(26)大刀闊斧地廢除工頭制是不可能了,但也不能白跑一趟,無所作為。(楊旭《榮氏兄弟》)
(27)留下是不可能了,但你有個好去處,很遠很遠,具體在哪兒我也說不清,也許是天上,也許是空氣中。(王朔《看上去很美》)
以上用例中的“是”,都能刪去而不影響句子意義的表達。同時,上述例句中的“不可能了”都不能替換為“可能了”。例如:
(26’)*大刀闊斧地廢除工頭制是可能了,但也不能白跑一趟,無所作為。
(27’)*留下是可能了,但你有個好去處,很遠很遠,具體在哪兒我也說不清,也許是天上,也許是空氣中。
我們認為,處于0.5確信度的“可能”并沒有強調(diào)的必要,因此,例(26’)、例(27’)不能加上表示肯定語氣的“了2”。
四、“不可能了”的形成機制
這里著重闡述“不可能了”的形成機制,并分析說明“不可能了”之前的成分具有對比話題性質(zhì)。通過對語料的考察,可以發(fā)現(xiàn),“不可能了”主要出現(xiàn)在兩種語境中:一是應(yīng)答句,包括自問自答;二是一般陳述句。
(一)話題化
徐烈炯、劉丹青根據(jù)背景和焦點的位置關(guān)系,采用[±突出]和[±對比]兩對特征來刻畫焦點的功能。一是自然焦點:[+突出],[-對比];二是對比焦點:[+突出],[+對比];三是話題焦點:[-突出],[+對比][10](P83)。屈承熹并不認同這一觀點,他提到“重引話題”現(xiàn)象,亦稱作“Y-movement”,其形式如下:A man and a woman came in.They looked a bit disoriented.We talked to the woman first.The man we ignored.屈承熹認為,把提前的賓語視為一般的“話題”“焦點話題”,是片面的。他把Y-movement結(jié)構(gòu)中提前的那個名詞組,稱作“對比話題”,它用來重新引進一個先前已經(jīng)提到的“人、事、物”,以便充作話題[11]。例如:
(28)站立不可能,終于是連坐著也不可能了。(張抗抗《夜航船》)
(29)現(xiàn)在想要再搶回來、銷毀它,已經(jīng)根本不可能了?。ɑ暨_《補天裂》)
(30)我還是愛穿軍裝,但這不可能了。(畢淑敏《不宜重逢》)
(31)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得了,就連坦伊都被拒在外,她就更不可能了。(淡霞《深情相約》)
事實表明,“不可能了”之前的話題成分有時能夠構(gòu)成對比,如例(28)中的“站立”與“坐著”的對比,“不可能了”則是對話題的說明。
(二)拷貝與刪除
在語言序列中,“不可能+命題+了”的語序配置是無標記的,由于話題化操作,命題部分產(chǎn)成為話題信息,因此,其語序就轉(zhuǎn)變?yōu)椤懊}+不可能了”。例如:
(32)他找回了失去的小客子,而她,卻永遠永遠也不可能屬于他了;他甚至連讓她理解他都不可能了!(霍達《穆斯林的葬禮》)
(33)他懊悔自己的莽撞舉動,不該不聽妻子的勸阻,萬里迢迢來到英國,如今想回去都不可能了!(霍達《穆斯林的葬禮》)
(34)我想站起來,但是不可能了。(施蟄存《三個命運》)
(35)那以后要重新申請出國,可說是完全不可能了。(高昀《七個大學(xué)生》)
例(34)、例(35)可做如下變換:
(34’)我想站起來,但是不可能(站起來)了。
(35’)那以后要重新申請出國,可說是完全不可能(重新申請出國)了。
現(xiàn)在我們把整個過程再表示如下:
(36)a.不可能站起來了。
→b.站起來,不可能站起來了。
→c.站起來,不可能了。
可以說,例(36a)是基礎(chǔ)形式,通過拷貝謂語部分而形成話題結(jié)構(gòu)(36b),刪除謂語部分跟話題部分重復(fù)的謂語,則形成(36c)。例(32)、例(33)也可以轉(zhuǎn)換如下:
(32’)a.……他甚至讓她理解都不可能了!
→b.……他甚至讓她理解都不可能(讓她理解了)了!
(33’)a.……如今想回去都不可能了。
→b.……如今想回去都不可能(回去)了。
總之,“不可能”的位置無標記地出現(xiàn)在謂語之前,但由于話題化操作,命題部分得到提前,使得“不可能”有機會呈現(xiàn)“命題+不可能了”的語序格局。
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礎(chǔ)上,對三個問題進行了深入探討:一是“不可能了”能夠成立的原因;二是為什么不能單獨用“可能了”來回答問題;三是“不可能了”的形成機制。我們認為,“不可能了”能夠成立的原因,主要是在于它的語義確信度較高?!安豢赡芰恕蹦軌蚺c高概率副詞、標識已然的副詞、敘實動詞共現(xiàn),證明了它的高確信度性質(zhì)。與“不可能了”相比,“可能了”的確信度較低,不能構(gòu)成出現(xiàn)的條件,因此,它無法直接作為答句應(yīng)答?!安弧弊鳛橐粋€否定算子,實現(xiàn)了認識情態(tài)的從“可能了”到“不可能了”的轉(zhuǎn)變,而“了2”的主要作用是將這種轉(zhuǎn)變標識出來,并作為一種肯定語氣加以確定?!安豢赡芰恕钡男纬蓹C制,既與話題化有關(guān),也與拷貝、刪除有關(guān)。在“命題+不可能了”句式中,命題中的名詞性成分也會形成對比話題,在句子中,只具有對比性,而沒有突出性?!安豢赡芰恕背霈F(xiàn)的句子與Y-movement結(jié)構(gòu)類似,由提前的名詞組所構(gòu)成的對比話題,是“不可能了”的產(chǎn)生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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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ertainty Degree of “Bu keneng le(不可能了)”
Xiu Junjun
(School of Chinese as a Second Language,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Abstract:“Bu keneng le(不可能了)” can be established mainly because of its high semantic certainty. The fact that “bu keneng le(不可能了)” can be found with high probability adverbs, adverbs that identify what is already true, and narrative verbs is evidence of its high degree of certainty. Compared to “bu keneng le(不可能了)”, “keneng le(可能了)” has a lower degree of certainty and does not constitute a condition for occurrence; therefore, it cannot be directly responded to as an answer. As a negation operator, “Bu(不)” realizes the shift of cognitive mood from “keneng le(可能了)” to “bu keneng le(不可能了)”, while it is the main role of “l(fā)e2(了2)” is to mark this shift and to identify it as an affirmation. The paper also analyzes the formation mechanism of “bu keneng le(不可能了)” in terms of topicization, copying and deletion.
Key words:“bu keneng le(不可能了)”;“bu keneng(不可能)”;“keneng(可能)”;“l(fā)e(了)”;negation;certainty;degree of certainty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xué)基金青年項目“現(xiàn)代漢語情態(tài)與焦點相互限制研究”(24CYY026)
作者簡介:修俊俊,男,文學(xué)博士,北京大學(xué)對外漢語教育學(xué)院博雅博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