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華，張強峰

(湖南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湖南 長沙 410012)

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貫穿全國各級各類全日制小學、初中、普通高中、中等職業(yè)學校和普通高等學校，與學生評獎和評優(yōu)、升學與保送、畢業(yè)與肄業(yè)聯(lián)系緊密，為提升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水平做出重要貢獻，但由于缺少強有力的法律依據(jù)，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相關規(guī)定的落實還存在一些困難。2023 年1 月1 日起施行的新修訂《體育法》首次提及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標準，并對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提出相應的實施要求[1]，這是對既往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工作的肯定，更是未來進一步貫徹落實“健康第一”指導思想、切實加強學校體育工作、促進學生積極參加體育鍛煉、養(yǎng)成良好的鍛煉習慣、提高體質健康水平的期待，對推動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彰顯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多元價值，加快我國教育現(xiàn)代化建設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與指導價值[2]。鑒于此，本研究通過闡釋新修訂《體育法》助力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的具體舉措，剖析可能面臨的挑戰(zhàn)，提出應對策略。

1 新修訂《體育法》助力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的舉措

1.1 提升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應用價值

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達標是國家對學生體質健康的基本要求，也是國家政策關注的熱點。據(jù)統(tǒng)計，中共中央、國務院、教育部等近50 個部門40 年來發(fā)布近300 項青少年體質健康政策[3]。一項樣本量為115 余萬的在校學生調查研究發(fā)現(xiàn)，高達30%的大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不及格[4]，而按照《國家學生體質健康標準》測試政策文件規(guī)定，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學段成績低于50 分的按肄業(yè)處理或不予畢業(yè)，但極少見到學生因體質健康測試低于50 分而肄業(yè)報道，更多是學校組織“清考”送學生畢業(yè)，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帶動學生體質健康水平提升的應然價值得不到體現(xiàn)[5]。

已有研究表明，在我國現(xiàn)行應試氛圍濃厚的教育體制下，任何科目、測試一旦與教育教學考核掛鉤，其重要性就會極大提升，如全國大學英語四、六級考試帶動全體大學生學英語就是最好的例子。新修訂《體育法》在第三章第二十五條指出“將達到國家學生體質健康標準要求作為教育教學考核的重要內容”，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重要性得以強化。此舉將會改變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存在“說起來重要，做起來次要”的不利局面，助推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體現(xiàn)新修訂《體育法》優(yōu)先發(fā)展青少年和學校體育，落實體教融合新要求，促進青少年全面發(fā)展的立法初衷。此外，將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融入教育”，彰顯新修訂《體育法》以“重典治亂”的決心，同時也標志著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由散見于各個部門政策文件規(guī)定的“軟要求”變成法律法規(guī)“硬指標”。

1.2 完善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實施形式

一直以來，我國新生入學時進行體格檢查，具體檢查項目包括疾病史、形態(tài)指標、血液化驗、X 光、心電圖、超聲波等[6]，主要由醫(yī)務部門負責。體格檢查項目與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項目的相關度并不高，同時醫(yī)院和體育部門隸屬于不同單位，學生體格檢查信息難以被學校體育部門有效使用。因此新修訂《體育法》第三章第三十條提出“學校應當建立學生體質健康檢查制度”，將舊《體育法》第三章第二十三條提出“體格檢查”修改為“體質健康檢查”，此舉有利于學校全盤掌握學生體質健康的整體水平，更好開展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工作。同時“學校應當建立學生體質健康檢查制度”的提出，會改變以往只是由學校體育部(系)實施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勢單力薄”的不足，有效提升學校各職能部門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的協(xié)作力，如教務部門的教學安排、后勤部門的場地器材配置、醫(yī)務部門的醫(yī)務監(jiān)督、學工部門的評獎評優(yōu)等。

其次，學生體質健康整體狀況是學校體育工作的重點，也是學校教育工作評獎評優(yōu)“一票否決”的指標。新修訂《體育法》第十章第一百零八條提出“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每屆任期內至少向本級人民代表大會或其常務委員會報告一次學校體育工作”，此舉有利于各級人大、社會大眾對于本級人民政府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實施進行監(jiān)督，彌補各級人民政府對學校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監(jiān)督“水中望月”、形同虛設的不足。

最后，相對于舊《體育法》第二十三條提出的“教育、體育和衛(wèi)生行政部門應當加強對學生體質的監(jiān)測”而言，新修訂《體育法》第三章第三十條提出“教育、體育和衛(wèi)生健康行政部門應當加強對學生體質的監(jiān)測和評估”，即教育、體育和衛(wèi)生健康行政部門不再僅僅是檢查學生體質，而且還會依據(jù)監(jiān)測的結果進行評估，評估必然會有學校學生體質健康監(jiān)測的好壞評價，解決上級行政部門“只測不評，好壞不管”的問題，完善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實施流程。而“自上而下”深化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與學校體育部門組織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學校體質健康檢查—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的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數(shù)據(jù)報告“自下而上”的實施一起，呈現(xiàn)出“上下貫通”實施特色，上下貫通的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必然不偏，即不偏倚于學校、政府、教育主管部門中的任何一方，避免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可能存在的利益傾向。

1.3 強化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安全保障

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非“自甘風險”類活動，學校對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肩負較高安全保障義務，因此在法律背景下強化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安全保障，體現(xiàn)主管部門積極行政特色，將有助于最大限度減少學校的責任與損失[7]。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時學生的摔傷、與非測試學生的碰傷、難以檢出的先天性疾病、家族病史引發(fā)的意外……學校承擔著主要法律責任與經濟賠償，如“中國裁判文書網(2015)新都民初字第2371 號”案例表明：“法院認定導致該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發(fā)生意外的原因在于學校對學生進行相應的安全教育及危險性提醒不夠徹底，事故發(fā)生時救治不及時，未告知家長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風險，沒有對學生是否適合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進行必要的查詢，最后學校承擔共計301 597.26 元賠償”[8]。

為最大限度保護學生生命安全，也為使家庭、學校、教師、學生各方能合理分擔各自的法律責任與有效防范風險，最有效辦法就是做好運動傷害風險防控。新修訂《體育法》第三章第三十三條通過新增“教育行政部門和學校做好學校體育活動安全管理和運動傷害風險防控”，助力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一方面學?？梢酝ㄟ^運動傷害的風險防控，提前設計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中可能遇到的問題，強化對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工作中重點環(huán)節(jié)的計劃安排，提高學校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引發(fā)學生運動傷害的防范能力；另一方面，做好學校體育活動安全管理，加強重點工作過程控制，推動安全管理和風險防控關口前移，保障學校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工作的順利進行。同時以往的法律文本案例已發(fā)現(xiàn)意外傷害保險的重要作用，如中國裁判文書網(2017)鄂0116民初2413號民事判決結果表明，沒有為學生購買保險的武漢市黃陂區(qū)雙鳳中學，因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過程中發(fā)生受傷情況，賠償原告所致經濟損失105 410.31 元[9]。

而中國裁判文書網(2018)湘1202 民初795 號民事判決結果[10]和(2021)皖10 民終363 號民事判決結果[11]表明，學校為學生購買體育活動意外傷害保險，學生因體質健康測試發(fā)生意外事故的賠償，由中國平安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支付，學校不承擔責任。因此，新修訂《體育法》第三章第三十三條新增“國家建立健全學生體育活動意外傷害保險機制”條款，將會是保障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的重要法律基礎，為解決長期以來困擾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傷害事故提供有效途徑。一方面，學校可以通過學生體育活動意外傷害保險機制，要求保險公司提供與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事故的可能清單，列出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可能醫(yī)療緊急情況類型，協(xié)助簽署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知情同意書，幫助學校采取相應的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的風險防范措施；另一方面，學校主管領導可以依據(jù)保險公司的事故清單、緊急情況與知情同意書，制訂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安全實施方案，明確教師、學生、家長、保險公司職責，最大限度保障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順利進行。

2 新修訂《體育法》助力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的挑戰(zhàn)

2.1 有規(guī)不依思想難以革除

當前，我國各級地方政府、教育行政部門對于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違規(guī)行為的介入顯得克制且謹慎，鮮有見到學校和個人受到追責、問責的情況，如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的弄虛作假、隨意公開、個人信息泄露等[12]。同時一些規(guī)定的執(zhí)行，如學生體質健康水平連續(xù)3 年下降的學校和地區(qū)，在教育工作評估中實行“一票否決”，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所轄地區(qū)教育主管部門工作政績。有些地方和教育主管部門會從自身的局部利益出發(fā)，對“一票否決”規(guī)定采取實用主義態(tài)度，使得該項規(guī)定難以執(zhí)行。而上級教育主管部門想要如實執(zhí)行政策規(guī)定，也會受區(qū)域行政關系和區(qū)域人脈關系影響，為弄虛作假者說情，左右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與法律法規(guī)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使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追責、問責受人情關系網的束縛，使得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責罰軟化”。

因此，新修訂《體育法》第十一章第一百一十一條提出“學校違反本法有關規(guī)定的，由有關主管部門責令改正、對負有責任的領導人員和直接責任人員依法給予處分”，在“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規(guī)定克制且謹慎執(zhí)行”大背景下難以得到切實執(zhí)行。這不僅會對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實施造成不利影響，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公眾對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滿意度。

2.2 政策法律差異有待調和

體質健康測試成績達標是國家對學生體質健康方面的基本要求，如《關于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校體育工作的意見》提出學生體質健康達標方可畢業(yè)[13]；教育部《國家學生體質健康標準(2014 年修訂)》指出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成績達不到50 分者按結業(yè)或肄業(yè)處理[14]；《全面啟動全國億萬學生陽光體育運動的通知》提出學生體質測試成績要與畢業(yè)證掛鉤[15]。但如實執(zhí)行上述政策的學校少之又少。

究其原因，在于出臺“達標才能畢業(yè)規(guī)定”的政策只是行政法規(guī)范疇，其法律位階低于《義務教育法》《未成年人保護法》《高等教育法》。相關法律文件主要從保護學生權益角度出發(fā)，讓學生接受應有的教育，如《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三章第二十九條提出“學校應當關心、愛護未成年學生，不得因家庭、身體、心理、學習能力等情況歧視學生。對家庭困難、身心有障礙的學生，應當提供關愛；對行為異常、學習有困難的學生，應當耐心幫助”，重在關心、關愛、幫助。《義務教育法》第一章第三條提出“使適齡兒童、少年在品德、智力、體質等方面全面發(fā)展”，強調給予。而《高等教育法》第六章第五十八條提出“高等學校的學生思想品德合格，在規(guī)定的修業(yè)年限內學完規(guī)定的課程，成績合格或者修滿相應的學分，準予畢業(yè)”，重在立德樹人。因此，即使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未達到各有關部門政策文件規(guī)定要求，但在實踐中更多是依據(jù)上位階法律法規(guī)“關心、關愛、幫助、給與、立德樹人”等理念要求執(zhí)行，也就造成有關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規(guī)定執(zhí)行落空的尷尬局面。

其次，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是國家學校教育工作的基礎性指導文件和教育質量標準，新修訂《體育法》從提升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應用價值層面，提出“將達到國家學生體質健康標準作為教育教學考核的重要內容”，但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既不是學校規(guī)定的課程，也沒有算作學分。這與《高等教育法》“規(guī)定的課程成績合格或者修滿相應的學分，準予學生畢業(yè)”的要求存在出入。因此，在落實新修訂《體育法》有關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規(guī)定時，有待調和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政策規(guī)定與《義務教育法》《未成年人保護法》《高等教育法》等高階位法律的沖突，同時調解新修訂《體育法》與《義務教育法》《未成年人保護法》《高等教育法》等同價位法律之間的差異，消除“法規(guī)打架”現(xiàn)象，為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提供和諧的法律環(huán)境。

2.3 教育教學考核公平不易

新修訂《體育法》將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納入教育教學考核的設計初衷，在于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勞的全面發(fā)展，但是將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納入教育教學考核，務必應考慮到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公平性。

首先，本科生保送、研究生推免、教師資格證、普通話、職業(yè)運動員免試實施要求，針對的都是特別優(yōu)秀的群體。而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免測規(guī)定針對的是因病或殘的學生，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彰顯了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人文關懷，但顯然與其他行業(yè)優(yōu)秀才能免試背道而馳，同時這類學生還享有“良好”等級的認定，為部分學生逃避測試提供空間，他們可以通過醫(yī)院虛假證明免于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來獲得。對于部分身心沒有明顯疾病和殘障、自知難以達到及格水平的學生而言，很難拒絕此條可以獲得更大利益規(guī)定的誘惑。當學生持有醫(yī)療單位證明學生的免測申請，學校體育部門或體育教師很難拒絕學生的免于體質健康測試申請，承擔學生因測試而發(fā)生意外的風險[16]。在學生“唯分數(shù)”“應試教育”思想未根本改變的大背景下，新修訂《體育法》提出的“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納入教育教學考核”需要考慮可能引發(fā)的公平缺失。

其次，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存在一定的項目偏好，如身高體壯與身輕體健的學生相比，在引體向上項目上難有優(yōu)勢可言。所有項目的必測規(guī)定，使得學生的項目選擇缺少自由，限制學生體育參與的可選擇性，滋生應試心態(tài)，形成狹隘的體質健康觀和成績至上的功利心態(tài)。此外，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目的在于促進學生積極的體育鍛煉，而學生的體育鍛煉參與，并不能必然體現(xiàn)在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的提升上。而僅僅依靠測試成績評定學生體質健康水平，這不僅忽視了部分能力欠缺學生的體育鍛煉參與，同時也會助長體育鍛煉與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無關的消極觀念，限制學生體育鍛煉積極性。

3 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挑戰(zhàn)的應對

3.1 統(tǒng)籌政策法規(guī)分歧

當前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約束更多來源于不同部門的行政規(guī)定，這些行政規(guī)定要么與其他法律文本存在分歧，要么缺乏高階位法律支撐，是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政策執(zhí)行時存在著“言不由衷”“行非所意”的情況。而要解決多年來掣肘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傷害事故問題，需要政策和法規(guī)的統(tǒng)籌配套，否則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將是一句空談，學生體質健康水平提升仍將難有起色。因此，我國各級政府部門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政策的制定，首先應根據(jù)新修訂《體育法》制定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行政法規(guī)，作為新修訂《體育法》的細化和補充；各部門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規(guī)定應根據(jù)各地實際情況，在新修訂《體育法》規(guī)定的基礎上制定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的地方性法規(guī)，出臺與新修訂《體育法》立法協(xié)同的政策規(guī)定。其次是跳出長期以來因學生體質健康水平治理缺乏而形成的“與畢業(yè)掛鉤觀”和利益對立窠臼，即在同等條件下，優(yōu)先考慮體質健康測試優(yōu)秀或者良好水平的學生，而不是未達標學生不能畢業(yè)的硬性規(guī)定，與我國“擇優(yōu)選拔”教育制度吻合，促進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政策從負面“約束”向正面“激勵”轉變。

3.2 健全監(jiān)督評估體系

在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中，一些學校和家長往往容易形成默契的價值共同體，傾向于采取功利化手段異化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背離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政策促進學生體質健康水平提升的設計初衷?！澳軌蛄己镁蜏y試，不能良好就免測”道出大部分教師、學生和家長對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的認識。其落腳點不是為幫助學生提升體質健康水平，而是為方便學生在升學和評獎時不被限制。因此應健全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監(jiān)督評估體系，為新修訂《體育法》的實施提供多維度保障。

具體可以從幾方面展開：首先，法律部門應堅守法律規(guī)定，摒棄人治的陳舊觀念。杜絕區(qū)域行政關系、區(qū)域人脈關系的影響。如明令禁止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中的各種說情，摒棄以身份為核心、維護等級特權的法律觀念，樹立全面發(fā)展的法律意識。其次，明晰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法律訴訟渠道，按部門業(yè)務類別督促各部門的教育教學考核。例如，學校在評獎評優(yōu)中未按照體質健康測試成績良好以上規(guī)定執(zhí)行、個人體質健康測試信息泄露、成績隨意公開和弄虛作假時應向哪些部門提起訴訟，為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高質量發(fā)展營造公開、平等的法治氛圍。再次，收集各部門、各學校在將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納入教育教學考核存在的問題和建議，在實踐中不斷改進。最后，通報表揚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納入教育教學考核做法突出的學校，優(yōu)先審批其教育教學改革項目，加大對其教育教學考核資金的支持額度。并問責那些不按規(guī)定落實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納入教育教學考核的部門和學校，限制其教育教學改革項目的申報資格，提高政府部門在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納入教育教學考核中的責任感。

3.3 優(yōu)化測試評價方式

在我國教育教學考核以“公平為準繩”的大背景下，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應進一步提升其測試和評價的科學性。首先，強化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項目的選擇面，呈現(xiàn)對于不同學生個體的適切性，用最適切的測試項目“迎合”不同個性的學生，將在以往測試體系中因涉及學生群體少、匯總和橫向對比有困難的項目納入測試體系，如握力、實心球、單腳跳等；同時擴大體質健康測試指標范疇，如可以增加閉眼單腳站立以評估青少年平衡能力；此外，增加運動技術指標，將反映基本運動技能的項目作為選測項目。其次，強化學生體質健康測試評價方式的過程性，即在評價方式上，更加注重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成績的縱向對比。通過收集評價對象在一段時間內不同時間點的標準化測試成績，綜合考慮其他不受學校或教師控制的因素對學生成績的影響，再使用多水平模型對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分析的評價形式，實現(xiàn)對學生“凈”進步的評價[17]。通過不與“別人”橫向對比而專注于“自我”多方面縱向進步的評價理念，通過“多把尺子”，不同體質健康等級學生的進步都會受到褒獎和鼓勵。

3.4 兼顧特殊群體需求

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缺少特殊群體學生的測評體系，他們無法通過體質健康測試了解自身體質健康水平，也難以檢查自身體育鍛煉效果。而向他們敞開的免測申請及仍可參加評優(yōu)與評獎的規(guī)定，似乎表明他們不需要體育鍛煉來維持健康，不需要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來評價體質健康和鍛煉效果，影響著特殊群體學生體育鍛煉的積極性。而特殊群體學生與正常群體學生相比，其體質健康水平更低，患肥胖率與慢性病風險更高[18]。他們更加需要體質健康測試體系監(jiān)控、指導體育鍛煉。因此，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應兼顧特殊群體需求，積極借鑒國外《殘疾青少年健康體適能測試標準》《視障青少年體質健康測試》《歐洲特殊群體體質健康測試》等特殊群體體質健康測試體系，研發(fā)中國特殊群體學生體質健康測試體系。同時，隨著數(shù)理統(tǒng)計方法的發(fā)展(如主成分分析，聚類分析、判別分析、逐步回歸分析等)，電子化、信息化的進步，為特殊群體學生鍛煉參與、鍛煉習慣、意志品質等情感態(tài)度和價值觀的監(jiān)測提供無限可能。通過問卷的主觀質性評價學生的體育認知，通過計步器追蹤、往返跑測試等客觀量化評價學生的身體能力和日常行為[19]。因此在日常行為和體質指標測試項目中，可以通過兼顧身體異常學生的個人興趣，從而實現(xiàn)學生體質健康從單一考察學生體質指標，轉變?yōu)椤罢J知+行為+體質”三維指標，使得身體異常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及其評價能夠切實促進學生積極參加體育鍛煉，提高運動技術，養(yǎng)成良好的鍛煉習慣，提高體質健康水平，營造學生體質健康測試“人人平等”的法律氛圍。

新修訂《體育法》首次提及學生體質健康標準，并把我國近年來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發(fā)展政策中行之有效的理念和措施逐一細化，從政府報告、安全管理、風險防控、傷害保險、教育教學考核等方面分條加以規(guī)定，確立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發(fā)展的合法地位，體現(xiàn)了國家對青少年學生體質健康的高度重視。這為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高質量發(fā)展提供了有力的法治保障，也是完善中國體育法治體系的重要舉措。下一步，應當在依法治國方略的指引下，繼續(xù)推動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立法工作的有序開展，進一步做好學生體質健康測試實施、完善和配套制度建設，用更加規(guī)范化、體系化、科學化、平等化法律法規(guī)促進我國學生體質健康測試的健康有序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