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超 唐穎

【摘要】網絡化下的新聞評論正以包容開放的姿態(tài)，尋求具有互聯(lián)網基因的表達模式與觀點范式創(chuàng)新，越來越多的主流媒體嘗試以視頻形式搶占網絡輿論陣地。從目前看，以主播為載體的IP化、以核心新聞場域即述即評的現(xiàn)場化、以新語體互動式的彈幕化成為當前網絡評論視頻化實踐的三種進路。新聞評論視頻化，要求主流思想的時代表達，可持續(xù)性的關鍵在于“度”的把握。進一步來說，就是要處理好感性融入與理性引導、創(chuàng)新表達與有效傳播、求速度與求深度的三層關系。

【關鍵詞】網絡輿論；媒體融合；新聞評論；視頻化

作為一種基于新聞事實的觀點文本，新聞評論被視為“新聞宣傳的旗幟和靈魂”[1]，在把握正確輿論導向、鞏固壯大主流思想輿論上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正因其在輿論引導上的重要性，長期以來，業(yè)界和學界普遍將新聞評論的數量多寡、質量高低視作評判主流媒體新聞宣傳工作好壞的主要指標。步入萬物互聯(lián)時代，多元化創(chuàng)新技術賦能與多場景應用平臺興起，催生出低門檻、強互動的傳播新場域，加速了媒介使用權的下沉。在“人人都有麥克風”的大背景下，新聞評論社交化現(xiàn)象日漸興起。然而，作為新聞輿論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新聞評論對社會輿論有著或正面或負面的直接影響。[2]客觀上，傳播主體的多元化讓話語博弈更為激烈，面臨群體極化帶來的社會風險。

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網絡輿論工作，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他多次強調，做好網上輿論工作是一項長期任務，要創(chuàng)新改進網上宣傳，運用網絡傳播規(guī)律，弘揚主旋律，激發(fā)正能量，大力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把握好網上輿論引導的時、度、效，使網絡空間清朗起來。[3]主流媒體是引領主流思想輿論的重要場域，理應在媒體生態(tài)發(fā)生深刻變化的今天順勢而為，成為網絡宣傳、輿論引導和網絡文化建設的主力軍。其中，新聞評論作為增強意識形態(tài)領域主導權和話語權的“看家本領”，其網絡化轉型之路迫在眉睫。

總體來看，網絡化下的新聞評論正以包容開放的姿態(tài)，尋求具有互聯(lián)網基因的表達模式與觀點范式創(chuàng)新，越來越多的主流媒體嘗試以視頻形式搶占新聞評論的網絡陣地。那么，促成新聞評論視頻化興起的關鍵性因素是什么、當前具有代表性的新聞評論視頻化進路有哪些、從破圈到常青的可持續(xù)性發(fā)展要處理好哪些關系？這是本文重點論述的內容。

一、促因：新聞評論視頻化創(chuàng)制的合理化因素

事實上，新聞評論視頻化并不鮮見，在大眾傳播時代就以電視機為傳播媒介進行了廣泛探索。當這一鮮活的視聽評論形式擴展到網絡，并作為一種新的傳播現(xiàn)象存在時，背后必然有其合理性。進一步來說，它觀照、審視并契合了當下開展評論生態(tài)的現(xiàn)實情境，傳播邏輯體現(xiàn)出對受眾圈層、平臺、規(guī)律的整體把握。檢視發(fā)現(xiàn)，網絡傳播下，新聞評論視頻化的促因至少有三點：

一是受眾流向與政策引導?；ヂ?lián)網的聚攏、吸附能力顯而易見。網民規(guī)模的持續(xù)擴容，側面反映出當前作為用戶的受眾向互聯(lián)網遷移的基本趨勢。受眾在哪里，宣傳報道的觸角就要伸向哪里，宣傳思想工作的著力點和落腳點就要放在哪里。面對新時代新任務新要求，近年來，各地加快推進媒體深度融合發(fā)展，扎實抓好縣級融媒體中心建設，引導傳統(tǒng)媒體革新轉型，把握占領新興輿論陣地中的“第一定義權”，提升基層現(xiàn)代化治理水平?？陀^上引導新聞評論的觸角延伸到互聯(lián)網。

二是深刻把握當前傳播流行趨勢?；ヂ?lián)網應用發(fā)展涵蓋基礎應用、商務交易、網絡娛樂、公共服務等方方面面，所對應的應用場景和載體呈現(xiàn)多樣化特點。值得關注的是，以短視頻為代表的網絡視頻正在迅速崛起。短視頻對用戶觀念、態(tài)度和行為的影響愈加凸顯。按照此邏輯，主流媒體勢必要更加主動地搶占評論渠道風口，才有可能在網絡輿論引導上有的放矢。事實上，早有主流媒體在融合探索中洞見視頻化趨向。作為傳統(tǒng)媒體轉型的破冰者之一，封面新聞在五年前就提出把視頻作為信息表達的主要形態(tài)，推動其客戶端視頻化的觀點。四川日報社總編輯李鵬公開表示，十年間，信息傳播符號從文圖為主演進到以短視頻為主。主流媒體再不視頻化，又將再一次變?yōu)椤皞鹘y(tǒng)媒體”[4]。另外，網絡直播的熱潮也不容小覷。盡管當前網絡直播多與電商領域結合，但其受眾圈層與樣態(tài)表現(xiàn)穩(wěn)定、具有可預見的開發(fā)潛力。

三是視聽語言契合多元傳播效果要求。評論是對新聞事件和人物的判斷、分析和給出結論，讓主流聲音能夠最大化傳播。[5]結合內容碎片化、渠道社交化、受眾個性化等網絡傳播生態(tài)基本特征，以視覺和聽覺作為核心要素的視頻評論，能傳遞出的信息要素更為豐富，內容的組合形式更為多元。[6]具體來說，文字雖是評論觀點表達的基礎，但在追求碎片化閱讀的當下并不占優(yōu)勢，而且一些隱晦的觀點輸出往往藏于細節(jié)，需要視聽者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同時，有聲語言評論有明顯的人際傳播特征，但在視覺化社交大行其道的當下表達仍顯單一。視聽語言集合了圖像 字幕 聲音 音效等多種直觀表達優(yōu)勢，其顯著性信息更容易左右人們的判斷。

二、進路：當前新聞評論視頻化實踐的三種模式

綜上，新聞評論視頻化在新媒體語境中具有較強的可塑性與實操性。所謂實踐出真知，主流媒體只有主動將其放入網絡輿論實戰(zhàn)，不斷在經驗積累中開展調適，才能從融入真正走向融合。就當前來看，主要有以下三種模式：

（一）IP化：主播形象重塑與話語形態(tài)重構

IP（Intellectual Property）源于知識產權概念，其突出特征是符號化下的強標識性。近年來，IP概念被移植到傳媒產業(yè)領域，將媒體個人的精神價值與物質價值符號化，然后有效轉化為新媒體陣地中的鮮明標識，以求獲得長足發(fā)展。

以2019年7月29日，中央廣播電視總臺《新聞聯(lián)播》欄目推出衍生新媒體產品《主播說聯(lián)播》為標志，主播IP的新聞評論短視頻開始如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部分以評論見長的地方媒體還根據自身特色和優(yōu)勢，打造了“主播說”的2.0版。事實上，主流媒體選擇從主播IP入局新聞評論是對自身資源的合理化運用。新IP的打造非一蹴而就，若要在短時間內生成具有辨識度的網絡IP，平移傳統(tǒng)主流媒體IP資源不失為明智之舉。作為主流媒體的IP擔當，主播形象早已超越個人范疇。將主播IP植入新媒體，能夠在網友中以最快速度建立新媒體評論品牌。從選題角度看，網絡新聞評論短視頻主要分為時政類和民生類。

民生類是當前不少地方媒體進軍網絡視頻評論的重點選項。該類社會熱點事件具有接近性，易激發(fā)網友情緒反應。其中，部分事件本身折射出社會矛盾和沖突，倘若不能較好的理性分析與正面引導，則易引發(fā)網絡輿情。在眾多的民生選題評論IP中，浙江電臺城市之聲的“新聞姐”IP獨樹一幟。統(tǒng)計顯示，自2020年5月正式上線以來，“新聞姐”抖音號粉絲達到2439.5萬，獲得6.2億點贊?？焓痔柗劢z716萬，成為中國廣播電視新聞首個突破千萬粉絲大關的抖音個人IP號，在全國廣電新聞大V粉絲量中排名第一。檢視發(fā)現(xiàn)，“新聞姐”IP的拍攝制作與多數同類型評論賬號無顯著區(qū)別，其核心競爭力在于內容立意上的堅持與觀點敘事上的求新求變。一是不缺位。該IP賬號當前發(fā)布的1200多個短視頻，多數為各大社交平臺熱榜內容，及時性功不可沒。新聞評論及時性，既符合新媒體快傳播要求，也彰顯主流媒體在熱點新聞面前不失語的態(tài)度。二是不亂語。好評論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帶節(jié)奏，而是客觀、冷靜地在碎片化信息中辨真?zhèn)?，對事實信息進行深度歸納梳理總結，以求更好地服務觀點引導輿論。三是定好位。開展新聞評論的目的之一是要營造風清氣正的良好輿論生態(tài)?！靶侣劷恪痹诙ㄎ簧蠄猿终芰刻厣嗖捎霉适禄臄⑹乱朐u論觀點，不刻意煽情，從凡人凡事中避免空喊口號?！丁皼]他關心我就死了” 外賣小哥又立大功》評述了浙江外賣小哥鄭慧因在送餐時細心發(fā)現(xiàn)點單女子情緒低落有輕生傾向，進而主動通過外賣平臺安慰對方并及時報警救人的事跡。該評論在肯定外賣小哥溫暖善舉的同時，延展了對外賣小哥生活現(xiàn)狀與奮斗精神的介紹，拓寬了評論的廣度，向網友傳遞了積極正向的生活態(tài)度。此外，《報復性宰客是自毀飯碗》《106萬！神秘捐款人順其自然又出手了！》等評論都贏得了不錯的流量和點贊量。

（二）現(xiàn)場化：核心新聞場域下的即述即評

把評論放入剛剛發(fā)生或正在發(fā)生的新聞現(xiàn)場，是該新聞評論模式的顯著特征。它旨在打破評論在演播室等密閉空間的固有方式，通過對新聞現(xiàn)場場景化的設計，塑造受眾親臨現(xiàn)場的體驗，傳遞表達核心評論內容。評論員要在短時間內精準完成現(xiàn)場出鏡評述，在制作上既是難點也是創(chuàng)新點。為此，對評論員的政治素質和業(yè)務水平提出了更高要求，目前該類模式評論多選擇關鍵意見領袖擔綱。

江浙一帶地方媒體也在此基礎上進行了創(chuàng)新嘗試。比如，蘇州廣播電視總臺利用《蘇州新聞》官方微信公眾號，不定期推出現(xiàn)場觀察評論。以《做你的“創(chuàng)新合伙人”，蘇州很認真！》為例，資深記者在蘇州科技商學院第二期開班儀式現(xiàn)場，通過觀察提煉出“一座難求”“科里科氣”等感性關鍵詞顯示活動的火爆。同時，巧妙地引入與現(xiàn)場學員的對話，展現(xiàn)了蘇州在科技創(chuàng)新方面的務實舉措。視頻結尾處，記者充滿感受性的現(xiàn)場評論，又進一步強化了蘇州搶占科技創(chuàng)新制高點的雄心與用心。浙江長興融媒體中心從當地“兩會”主席臺幕后視角記錄了新任市長當選全過程，并在大會后第一時間采訪新市長，其站在老百姓獲得感、幸福感角度配發(fā)的現(xiàn)場評論，具有較強感染力與鼓動性，為新任領導班子開展工作營造了良好氛圍。

（三）彈幕化：新語體下的互動式評論

彈幕作為網絡視頻一項交互應用功能，最先出現(xiàn)在日本影音網站Niconico動畫。此后，通過AcFun、嗶哩嗶哩傳入國內，成為二次元領域中被廣泛接納、應用的互聯(lián)網評論語態(tài)。所謂彈幕是在不干涉破壞視頻內容完整播放的前提下，在屏幕上生成文字、表情包等符號，以表達對視頻內容的觀點態(tài)度。有學者認為，交互性決定了彈幕會話性的特征，在會話溝通中利用情感詞表達態(tài)度觀點傾向，同時以視覺符號等單模態(tài)化為載體，做到發(fā)表彈幕觀點時的唯他性。[7]

起初，彈幕功能從娛樂交流拓展到輿論引導，出現(xiàn)在電視劇集的宣傳推廣中。宣傳品控人員以話題性介入，邀請演員、劇評人等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意見領袖，通過觀點輸出與情感交流，進而在劇目播出期間引流形成口碑熱度。如今，主流視聽平臺都在有序地探索彈幕功能開展有效輿論引導，按照擴張、感染、交互的步驟開展議程設置，受眾滿足認知、情感、個人與社會整合需要。[8]就目前來看，彈幕評論主要運用于直播視頻與短視頻中。

《中國輿論場》是國內首檔融媒體新聞評論欄目，欄目以直播化為特征，全民評論為特色，每期選取社會輿情熱度較高的內容作為話題，形成了臺網互動的融合評論新模式，力求在全民參與、嘉賓理性分析中形成良好的輿論氛圍。為了放大直播樣態(tài)優(yōu)勢，提高網友話題評論的主動權和選擇權，欄目在《你評我也評》板塊啟用了彈幕評論功能。網友可以針對某個話題，通過官方微信平臺發(fā)送留言，經把關后相關內容以彈幕形式呈現(xiàn)在播出屏幕上。直播結束后，網友還可以借回放功能，繼續(xù)參與觀點互動與留言討論。實際上，彈幕不僅搭建了參與和情感宣泄的橋梁，它更是以溝通口吻成為理性輿論引導的突破口。彈幕式引導模式不再是冷冰冰的強邏輯，而是在營造平等對話的氛圍中開展議程設置，達成社會共識。

另外，彈幕賦予的輿論引導還廣泛運用于短視頻新聞中。即短視頻用于陳述新聞基本事實，利用彈幕開展評論議程設置，觸發(fā)更多網友討論達到社會共識。一是知識科普。通過彈幕，提供一些常識性信息，供網友自行抓取判斷討論。比如，面對個別美國政客借新冠病毒污名化中國，短視頻新聞指出了世衛(wèi)組織“病毒命名不允許跟任何一個地方、國家、民族、群體甚至不允許跟任何一種動物掛鉤”的原則。但在彈幕中，網友提出“西班牙流感”的說法。對此，視頻號并沒有刪除彈幕，而是用彈幕回應“西班牙流感時還沒有世衛(wèi)組織”的說法。此舉不僅消除了受眾疑惑，而且進一步凝聚了共識。二是情感共鳴。此多運用在暖新聞評論中，通過類似打油詩等方式總結感受，讓情感共鳴變?yōu)楣沧R與行動，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三、著力點：新聞評論視頻化需處理好的三組關系

客觀來看，網絡評論視頻化還處于發(fā)展階段，上述三種實踐起到了拋磚引玉的作用，為進一步豐富網絡輿論引導模式提供了方向和路徑。不可否認，新聞評論短視頻的出圈雖有偶發(fā)性因素加持，但其成功更在于系統(tǒng)把握新媒體傳播規(guī)律。由內容本身與呈現(xiàn)方式交互建構的議程設置，散發(fā)出穿透力、吸引力與感染力，努力達到思想與流量之間的平衡。如何借新聞評論視頻化做好主流思想的時代表達？關鍵還在于“度”的把握。對實踐者來說，尚需把握好三層關系。

（一）脫敏：處理好感性融入與理性引導的關系

面對客觀發(fā)生的新聞事件，各種利益群體和社會階層借助互聯(lián)網提供的公共場域表達情緒、表明立場，試圖通過說服他者讓自身觀點成為社會主流。然而，“聰明”的大數據算法能夠揣摩用戶的態(tài)度傾向，致使出現(xiàn)“信息繭房”，這讓一些非理性化表達在部分群體中被強化，最終事實被情緒淹沒，階層之間“自說自話”，社會對立愈加突出。

新聞評論代表主流聲音，是輿論引導的“短兵刃”和“輕武器”。開展一切形式的新聞評論都必須堅持立足黨和國家改革發(fā)展大局，必須堅持走群眾路線，敢于站在人民的立場發(fā)聲，真正在輿論引導中起到建設性作用，凝聚社會共識，畫出最大同心圓。回歸到新聞評論視頻化的內容層面，我們要具體解決“說什么”和“怎么說”的問題。評論內容“說什么”“怎么說”，說到底就是要在借感性表達讓理性思想有共鳴能共情，用理性思考讓感性表達更加有理有據，實現(xiàn)評論中感性與理性的統(tǒng)一。

首先，“說什么”的前提是要充分了解新聞基本事實與來龍去脈，同時，換位思考利益關系方態(tài)度形成的因素，從而為立論、邏輯論述提供“接地氣”的支撐。其次，“怎么說”則強調擯棄說教，注重對象感，營造平視、真誠的交流場域，將理性觀點進行情感化表達。從目前看，新聞評論短視頻化的操作，多采用“簡述新聞事實■表明感受與態(tài)度■解釋原因■提出建設性思考”的邏輯公式。這對編輯的信息整合能力與主播的表達能力、觀點立場的把握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二）適配：處理好創(chuàng)新表達與有效傳播的關系

表達是思想的“外衣”，合理運用創(chuàng)新表達可以有效提升主流思想的傳播力和影響力?？陀^地看，日新月異的新技術給予新聞評論創(chuàng)新表達諸多可能。我們樂見技術賦能，但也要警惕創(chuàng)新形式流于表面化的“兩張皮”現(xiàn)象，最終導致輿論引導的有效性大打折扣。比如，在人工智能火熱、元宇宙概念興起的當下，部分主流媒體開始試水虛擬主播參與評論表達，但大多數網友對這一AI虛擬人形式保持中立甚至抵制態(tài)度。一些幕后制作人員也在實操中表現(xiàn)出了消極情緒，詬病主要集中在該技術運用到網絡評論的必要性。

首先，當前AI建模的虛擬主播缺乏作為IP品牌的辨識度。同時，受制于技術算法的不成熟，虛擬主播在語言、動作、神態(tài)等副語言表達上過于程序化，還無法達到真人主播的敘述感與情感表達。其次，多數制作過程并非簡單的一鍵生成，還要考量與演播室等環(huán)境的匹配度。有的媒體為了彌補AI的機械化，還會要求真人主播重新配音，變相增加了制作人員的工作時間?？梢姡粜录夹g不能與創(chuàng)新表達很好地融合，那么就不可能生產出真正“適銷對路”、有影響力的輿論引導產品。

另外，對泛娛樂化創(chuàng)新表達現(xiàn)象也應引起足夠重視。完播率、轉發(fā)量、點贊率、粉絲量共同構成了新聞評論視頻化有效性的參考標準。迎合短視頻娛樂功能特征，部分主流媒體以泛娛樂化方式培養(yǎng)用戶黏性。有學者指出，適度的娛樂化確實能對評論的落地起到正向作用，但若任其野蠻生長，它就會“反客為主”，背離以多樣形式托舉評說內容的初衷，由此導致主流敘述的傳遞、思想價值的灌輸、動員力量的凝聚等新聞評論的社會作用被弱化，造成評論領域的新聞娛樂化。[9]這樣，勢必會影響網絡評論品質，使其難以走出重形式輕內容、重娛樂輕人文、重利益輕責任的發(fā)展困境。

（三）調和：處理好求速度與求深度的關系

把握時勢、時效、時機，既是做好新聞輿論工作的要求，也是占領輿論制高點的重要著力點。這意味著時效性在相當程度上決定了新聞評論的影響力。但就新聞評論視頻化實踐來看，制作時間與評論時效不匹配的情況屢見不鮮。這既有來自把關者對評論內容正負效度考量預判的因素，也與組織生產管理協(xié)調運作是否暢通有關。當前階段，基于高碎片化閱讀、高信息密度、強吸引力內容的背景，越來越多的受眾開始對評論表現(xiàn)出“深一度”的訴求。這里的深度不再僅僅局限于接近新聞本真，更希望第一時間獲取對新聞事實的觀點與看法。

事實上，速度與深度一直是新聞活動中的矛盾體。尋求二者之平衡，需要新聞敏感下的專業(yè)化協(xié)同作業(yè)。求速度，就是要研判評論的創(chuàng)作樣式是否可復制、可操作，對新聞事件的事實判斷與價值判斷是否清晰明確。在ChatGPT火熱的當下，新聞業(yè)界可有考慮進一步運用人工智能大語言模型，讓機器人輔助自身評論觀點敘事的及時生成。當然需要指出的是，在新聞事實反轉層出不窮的今天，主流媒體勢必要更加謹慎，盡全力核實新聞事實。甚至必要時，要暫緩對事實不確定的新聞事件進行評論，尋求抓第二新聞落腳點。求深度，就是要發(fā)揮主流媒體的專業(yè)特長，“地毯式”對新聞利益關系各方信息進行搜集、篩選。同時，充分跟蹤網友對新聞事件的觀感與態(tài)度。通過有效的信息組合，尋求論點的獨特、論據的獨家。另外，面對流量與熱度，也可考慮以追問者的姿態(tài)開展評論。除了引用網友的不同觀點展現(xiàn)態(tài)度外，還可巧妙地在評論中以設問方式，對新聞事件焦點較為模糊的事實提出質疑，進而強調意見領袖功能，掌握網絡輿論引導的主動權。

四、結語

綜上，互聯(lián)網空間既是人們的生產生活空間，也是社會凝聚共識的空間。新聞評論視頻化重塑了主流輿論新格局，對新時代輿論引導工作具有現(xiàn)實意義。我們在緊跟互聯(lián)網發(fā)展趨勢，掌握視頻前沿技術的基礎上，仍要堅持內容為王，不斷創(chuàng)新話語表達方式、不斷提升評論敘事本領、不斷搭建多元互動平臺。在有效性、穩(wěn)定性和多樣性中實現(xiàn)發(fā)展的可持續(xù)性，鞏固壯大主流思想輿論。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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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朱晴和，邵慧.擴張、感染、交互與娛樂：短視頻新聞的彈幕評論分析[J].東南傳播，2021（8）：34-38.

[9]金夢玉，丁韜文.“短視頻 新聞評論”的創(chuàng)作路徑、發(fā)展瓶頸與未來探索[J].中國編輯，2021（6）：66.

（陳超為江蘇廣電總臺融媒體新聞一部主任編輯；唐穎為江蘇廣電總臺融媒體新聞一部企劃部主任）

編校：王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