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娟,邢江平
(1.山西大同大學文學院,山西 大同 037009;2.山西大同大學圖書館,山西 大同 037009)
云岡石窟,是中國四大石窟之一,是公元5 世紀中西文化共鑄的歷史豐碑,是舉世聞名的佛教藝術寶庫。雖然云岡石窟以氣勢宏偉,內容豐富,雕刻精細著稱于世,但中國古代留下的關于云岡石窟的散文數(shù)量很少。史學家陳垣曾指出:“云岡石窟寺今雖荒僻,然鐵路未通時,其荒僻較今日何止十倍。故云岡雖有冠絕一時之雕刻,然見于文人題詠者絕少?!盵1](P711)究其原因,還是與云岡石窟地處偏僻有關。清末民初教育家袁希濤也曾指出:“大同云岡石窟造像,與洛陽伊闕造像相鮮映。伊闕佛像見之金石家、游覽家之記載者,不勝枚舉,獨云岡石窟知者頗鮮,豈以地當塞北,士夫蹤跡罕及故歟?”[2](P81)伊闕,即今河南省洛陽市區(qū)南的龍門。兩山對峙,伊水中流,如天然門闕,故曰伊闕。在他看來,云岡石窟與龍門石窟交相輝映,因為龍門石窟地處中原,交通便捷,所以記載很多。而云岡石窟,在古代文人作品中鮮有記載,是因為地處塞北,交通不便,文人蹤跡罕至。學者郭象伋亦曾指出:“憶在清季,此云岡石佛一般人士頗少談及者,以此見當時未加注意。交通不便,石佛又僻在山中,游蹤絕少。同地勝跡之傳播,反不及城內九龍壁之著名也?!盵3](P1)云岡石窟位于大同市西郊的武州山南麓,距離大同市區(qū)約16公里。在古代交通不便,所以去過的人很少,反而不如坐落于大同市內的九龍壁出名。學者梁思成在《云岡石窟中所表現(xiàn)的北魏建筑》一文中亦曾提到,云岡石窟的雕刻,除掉其在宗教意義上,頻受人民香火,偶遭帝王巡幸禮拜外,十數(shù)世紀來,直到近三十余年前,在這講究金石考古學術的中國里,卻并未有人注意到。其中一個淺而易見的原因,是因為地處邊僻,交通不便。所以地處荒僻,交通不便,是中國古代云岡石窟散文數(shù)量很少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
雖然關于云岡石窟,中國古代散文留下的并不多。但是到了民國,云岡石窟開始進入現(xiàn)代文人視野。他們以散文形式見諸報紙雜志等媒體。
這些關于云岡石窟的散文,從內容來看,可以分為以下三類:
民國的很多文人學識功底深厚,在這些散文中,他們或信手拈來,或旁征博引大量有關古跡的史料,把云岡石窟的建造年代,云岡石窟的數(shù)目,云岡石窟的次序,云岡石窟的建筑形式等都納入方寸,傾瀉在筆端。
清末民初教育家袁希濤曾寫下《大同云岡石窟佛像記》一文,在文中,他首先考證了大同即北魏平城,孝文帝遷都洛陽以前,建都于此。崇奉沙門,漸成習俗。太武尊敬道教,焚毀寺塔。文成嗣位后,佛法復興。其次,他引用《魏書·釋老志》,考證了曇曜開鑿石窟之事。曇曜五窟的開鑿,在中國的石窟雕刻藝術史上,乃至世界的雕刻藝術史上,都有劃時代的意義。再次,他引用了酈道元的《水經注》,描繪了云岡石窟山堂水殿,煙寺相望的美景:“其水又東轉逢靈巖,鑿石開山,因巖結構,真容巨壯,曠世所希。山堂水殿,煙寺相望,林淵錦鏡,綴目新眺,川水又東南流出山?!盵4](P303)
中國現(xiàn)代杰出的學者、文學評論家鄭振鐸也曾經寫過《云岡》一文。首先,鄭振鐸引用史籍《魏書·釋老志》,介紹了云岡石窟的開鑿歷史:“曇曜白帝,于京城西武州塞鑿山石壁,開窟五所,鐫建佛像各一,高者七十尺,次六十尺,雕飾奇?zhèn)?,冠于一世。”“皇興中,又構三級石佛圖,榱棟楣楹,上下重結,大小皆石。高十丈,鎮(zhèn)固巧密,為京華壯觀。”[5](P3037)又利用《續(xù)高僧傳》補充了曇曜的生平及建造佛寺的壯舉:“釋曇曜,未詳何許人也。少出家,攝行堅貞,風鑒閑約。以元魏和平年,任北臺昭元統(tǒng),綏輯僧眾,妙得其心。住恒安石窟通樂寺,即魏帝之所造也。去恒安西北三十里,武州山谷,北面石崖,就而鐫之,建立佛寺,名曰靈巖。龕之大者,舉高二十余丈,可受三千余人。面別鐫像,窮諸巧麗,龕別異狀,駭動人神。櫛比相連,三十余里?!盵6](P12)他還認為上面的記載中,“櫛比相連三十余里”有些夸大。在他看來,武州山沒有綿延到三十余里之長,至多不過五六里長。所以他認為還是《魏書·釋老志》所述“開窟五所”的記載比較可靠。
其次,鄭振鐸考證了石窟十寺是真實存在的:“石窟十寺,在大同府治西三十里,元魏建,始神瑞,終正光,歷百年而工始完。其寺,一同升,二靈光,三鎮(zhèn)國,四護國,五崇福,六童子,七能仁,八華嚴,九天宮,十兜率。寺內有元載所修石佛二十龕。”[7](P253)他還提出了疑問,元載到底指的是元代呢,還是指唐代宰相元載?還是元魏二字之誤寫?在鄭振鐸看來,云岡石刻的作風,完全是元魏的,并沒有后代的作品參雜在內。所以他認為元載是元魏二字之誤。雖然石窟十寺的名字,在不同的文獻中,個別寺名不一樣,但鄭振鐸的考證,依然展現(xiàn)其史學功底。
再次,鄭振鐸自“左云交界處”往西,看到一個小窟外壁有明人朱廷翰的題詩,字很大。這首詩當是指明人朱廷翰所作的《游云岡石佛寺》一詩:
劈山鑿巖梵峰開,幽深洞里有如來。
滿目州崖皆佛面,是謂重妝涂以胎。
怪巧玲瓏華藏開,諸天穹窿散香來。
慈心善目天地晴,楹閣光生現(xiàn)圣胎。
古剎寶塔處處開,金華銀相盡西來。
往昔歲月雖沉寂,只待靈光自現(xiàn)胎。
梵宮寺宇石中開,洞里寒泉河際來。
粗石精雕有佛性,神工巧處即真胎。[8](P37)
雖然鄭振鐸弄錯了文人朱廷翰的朝代,朱廷翰實為清代人,而非明人,但是瑕不掩瑜。這一帶的題刻不少,但是很多都字跡剝落,不堪卒讀。鄭振鐸據(jù)此推測,在明代,此處或有一大廟,為入云岡的頭門,故題壁皆萃集于此。鄭振鐸將文學與考據(jù)學相結合,為后來的研究者提供了線索。
這些民國文人,在關于云岡石窟的散文中提出許多個史學問題,包括洞窟形制、窟內建筑、佛像特征以及窟壁的題字,將文與史緊密結合,顯示出文化散文的獨特魅力。這些學者引經據(jù)典,用大量篇幅詳細地考證了云岡石窟開鑿時間等問題,不僅為云岡石窟留下了難得的文學游記,而且為云岡石窟留下了寶貴的史料記載。
云岡石窟是統(tǒng)一的北魏王朝的杰作,也是草原和農耕民族、不同文化和宗教信仰之間激情碰撞的結果。云岡石窟所展現(xiàn)的氣質和張力、普世之美讓世人驚嘆。在民國文人的筆下,他們也為云岡石窟之美感到震撼。
清末民初教育家袁希濤在《大同云岡石窟佛像記》散文中寫道:“統(tǒng)計云岡逶迤里許,大小石窟以數(shù)百計,佛像大者數(shù)丈,小者數(shù)寸,巧算不能稽其數(shù),誠歷史上、宗教上、美術上之巨構也?!盵2](P83)吳新吾在《大同云岡游記及其感想》散文中,也談到了云岡石窟諸佛像之優(yōu)美之處:“若云岡諸佛像,則其精彩美麗,猶極完備。其優(yōu)美點甚多:(一)特別偉大。(二)面神恬靜,慈善而生動,全部無惡相。(三)比例轉折姿態(tài)皆極自然,為極有研究,極成功的美術。(四)衣褶簡素雅致,由衣外可以察見身體,衣帶飄動有致。(五)圖案的組織極巧妙有趣。有龍紋,有火焰,有花朵,有佛像,有諸飛天仙女,實極渾厚樸茂有趣。(六)洞頂?shù)窨绦螛O佳,舉世界之天花雕刻古代所存者,當推此處為第一?!盵9](P110)作者贊美了云岡石窟佛像面形圓潤飽滿,神態(tài)恬靜而生動,不僅展現(xiàn)了皇室的恢弘氣派,而且表現(xiàn)出雄渾樸茂的美學風范。
近代著名的史學家、佛教史學者陳垣在《記大同武州山石窟寺》中寫道:“石洞千孔,如來滿山,鬼斧神工,震駭耳目,”“其未經修飾諸窟,雖則剝落,然遠望縹緲,容態(tài)轉真。窟別異彩,無有復制。至于裸體神女,振翮凌空,寶相莊嚴,拈花微笑,則極畫像之奇觀,盡人工之能事矣?!盵10]吳新吾在《大同云岡游記及其感想》一文中則認為,云岡石窟佛像之偉大優(yōu)美,為生平所罕見。即使與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雕塑相比較,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云岡石窟諸佛的出現(xiàn),要比歐洲文藝復興時代的雕塑早的多,云岡石窟諸佛,堪稱歐洲文藝復興時代諸雕刻之遠祖。
民國的黃紹竑在《山西印象·大同的佛像》一文中,也描寫了云岡石窟中最大的佛像,在他看來,整個的石窟,就好像天然的佛龕,以避風雨的侵蝕。大佛像的高度,雖然無暇丈量,但是粗略估計,總在六七丈以上。佛像大到什么程度?他們二十多個人,站在佛像的肘上,拍了一個照片。他們的身體,和佛像比較起來,顯得太渺小了!黃紹竑還引用了《水滸傳》中潘金蓮的兩句話:“拳頭上立得住人,胳膊上走得了馬”來形容這尊佛像的偉大。文中描寫的大佛像當是云岡石窟的那尊露天大佛,是第五窟三世佛的中央坐像,民間俗稱云岡大佛,高達17 米,黃紹竑用偉大來形容它,的確非常恰當。民國文人陳賡雅在散文《大同活潑地與大佛寺》中也稱贊云岡石佛,不僅僅是大同武州山最大建筑,而且也代表著古代東方美術之偉績。“后有山崖,石窟千百,遠望如窯洞,疑無足觀,近視則每窟各有大石佛,巍然中立,窟壁窗頂,滿鐫小佛,無慮千萬。仰觀俯察,敬佩古人之心,油然而生,即我目的地之大佛寺也?!盵11](P209)
現(xiàn)代散文家冰心描寫過平綏鐵路沿途的風景,如雄偉的八達嶺,迂回的洋河,險峻的大青山,在《平綏沿線旅行記·云岡》一文中盛贊了云岡石窟:“萬億化身,羅刻滿山,鬼斧神工,駭人心目。一如來,一世界,一翼,一蹄,一花,一葉,各具精嚴,寫不勝寫,畫不勝畫。”云岡石窟令作者“目不能注,足不能停,如偷兒驟入寶庫,神魂喪失,莫知所攜,事后追憶亦如夢人天宮,醒后心自知而口不能道,此時方知文字之無用了!”[12](P228)作者用細膩的筆觸,形象的比喻,描寫了云岡石窟之美給她帶來的極度震撼!
云岡石窟佛像藝術美不勝收,是后魏藝術之精華。這些文人在散文中用史學家的深沉,哲學家的睿智,文學家的深情,對云岡石窟進行了由衷的贊美!
云岡石窟自誕生之日就經歷著自然和人為兩種力量的破壞。在民國文人關于云岡石窟的散文中,他們不僅表達了對云岡石窟的贊美,也描寫了云岡石窟遭到破壞的種種情形,發(fā)出了加強保護國寶的呼吁。在他們看來,云岡石窟遭到破壞,主要是因為以下原因:
一是因為自然風化,水蝕,地震等不可抗拒的自然因素。洞窟中的造像被風霜雨雪侵蝕。到了民國時期,云岡石窟造像的剝蝕現(xiàn)象已經比較嚴重:“查云岡石佛寺,西方暨東方諸洞,多被沙淹,多數(shù)佛像,僅露半身,日久剝蝕,勢將毀壞”,“又考該處山石,系屬砂質,山巔雨水,時滲洞中”。[13]袁希濤在《大同云岡石窟佛像記》散文中寫道,三樓以西有五大石窟,窟外石質多剝蝕。而外面的十余座大窟,多已隳壞,石柱石墜也大都傾倒。陳賡雅在《大同活潑地與大佛寺》也描繪道:“再東或再西,皆有佛洞無數(shù),長凡四五里,均為渾然一崖所刻成,惟久經風雨削蝕,朽壞較有殿宇之處為甚。然此自然現(xiàn)象之消失,或為人力防避所難及?!盵11](P209)云岡石窟雕刻于武州山上,背山面水,武州山的石質是砂巖,開鑿雕刻雖然相對容易,但同時也很容易受到風吹雨淋日曬,會受到大自然侵蝕而使佛像受損。
二是無心的破壞,云岡石窟從開鑿,到民國時期,經歷了很長的歷史跨度。在這個漫長的歷史過程中,一些有識之士試圖對云岡佛像進行修繕,本意是保護云岡石窟,但是因為不得法,他們強行涂泥修補,用油彩著色,卻造成了新的破壞。吳新吾在《大同云岡游記及其感想》一文中寫道:“最討厭的是著色加泥于石佛像時,將石佛釘?shù)脻M身窟窿,以便著泥。以后望有心保護石佛者,毋涂泥,毋著色,保其自然之美?!盵9](P108)陳垣在散文《記大同武州山石窟寺》中寫道:“寺僧引入后洞,黑暗異常,佛圖四周巨細不一,燈光約不可辨認,因致疑雕工精美,何取乎黑暗至此。既而登樓一覽,始知洞上有洞,本可透光,其所以黑暗者,寺掩之也,寺修于清順治八年,總督佟養(yǎng)量建筑不得法,故光線不足,像有剝蝕,傅以土堊,盡失原形;金碧輝煌,徒取眩目,泯絕古意?!盵10]鄭振鐸在《云岡》一文中表達過類似的觀點,四周都是黃的紅的藍的彩色,都是細致的小佛像及佛飾。有點過于絢麗失真。這都是后人用泥彩修補的。修得很不好,特別是佛像頭部。彩泥修補過后,“看來總覺得又稚又弱又猥瑣,毫沒有原刻的高華生動的氣勢。這洞內幾乎全部是彩畫過的,有的原來未毀壞的,其真容也被掩卻?!盵7](P225)這些石窟佛像因為被裝修彩繪而失去了原有的生動質樸。反倒是幾個未被“裝彩”過的小洞,還保全著高華古樸的風貌。
三是人為毀壞。民國期間戰(zhàn)爭頻繁,政府疏于管理,致使云岡石窟佛像遭到破壞。外國文物分子大肆破壞盜取,他們砍下佛像頭顱,鏟去壁畫,偷挖碑碣,這就導致云岡石窟很多佛像沒有頭,被偷盜者刀斧斫削。很多有識之士對當時云岡石窟的被破壞痛心疾首:“惟附近居民,毫不愛護,麥倉馬圈,雜置其中,煙火熏炙,像多改色,甚且敲斷佛首,私售于外,以致千余年來歷劫幸存之美術品,毀壞不少,殊堪痛惜?!盵14]吳新吾在《大同云岡游記及其感想》一文中寫道:“門口有一佛首,新被人盜去,殊為可恨。盜者若為外國人,則為不道德;若為本國人,則毀滅本國文明,實屬罪大惡極。第十六洞是大洞,中實干草,失去佛像三尊,有新斧鑿痕,確為近時被人盜去者……第二十四洞亦有斧鑿痕,被人盜去佛像兩尊。其他為潮濕所剝蝕,及為無意識頑童所毀壞者,不可勝數(shù)?!盵9](P107)陳垣在《記大同武州山石窟寺》中也寫道:“惜乎古洞荒涼,荊榛滿目;村民占居十之七八,衽席,炊灶,悉在佛前;斷瓦,頹垣,橫阻當路,或土埋佛身,已過半膝;或偷鑿全體,新留斧痕。過此不圖,日即湮滅,是則有司之責也?!盵10]陳賡雅對此情形痛恨不已:“最可憾者,多數(shù)小佛頭已為無知鄉(xiāng)愚,盜賣于某國人,雖經泥補,雅不相稱,而今佛身殿壁,又多為游人題詞所污,如‘某省第幾女師范游此紀念’,‘民國二十二年校長某某’之類,或用墨涂,或用刀挖,刺目痛心,有負古人多矣!”[11](P209)
云岡石窟是中國規(guī)模最大的古代石窟群之一,也是世界佛教石窟雕刻藝術的巔峰之作,是中西方文明碰撞產生的火花,珍貴異常,世界推重??上М敃r政府疏于管理,沒有加以保護,任其曝露于野外,任其作為民居,作為麥倉,作為存放稻草的處所,甚至當作馬圈,任由不法文物分子盜去,任由游人任性題詞,造成對石窟佛像的破壞。凡此種種,令人扼腕嘆息!
綜上所述,民國文人或者對云岡石窟進行考證,展現(xiàn)出深厚的史學功底;或者對云岡石窟的歷史價值、考古價值、藝術價值、美學價值進行分析,表現(xiàn)出極高的藝術鑒賞水平;或者對云岡石窟遭到破壞的現(xiàn)狀進行描繪,并大聲疾呼,展現(xiàn)了作為中國知識分子的良知。這些關于云岡石窟的這些散文,不僅彌補了中國古代關于云岡石窟的文學作品亡佚的缺憾,留下了寶貴的研究資料,而且也激勵著后人進一步深入研究云岡石窟的文學作品,進一步傳承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
習近平總書記到云岡石窟考察時強調“云岡石窟是世界文化遺產,保護好云岡石窟,不僅具有中國意義,而且具有世界意義”。而深入研究文學作品中的云岡石窟,是為深入挖掘云岡石窟的歷史內涵找到的一把“鑰匙”,深入研究民國文人筆下的云岡石窟,有助于人們更好讀懂云岡的歷史,從中領悟和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增強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