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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文文學共同體:一種研究新路徑

2022-12-06 09:54
中國現(xiàn)代文學研究叢刊 2022年9期
關鍵詞:華文共同體身份

艾 尤

內(nèi)容提要:本文從華文文學研究的困囿與論辯出發(fā),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論視角為切入點,探尋華文文學書寫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內(nèi)在共振:兩者立足于民族性與世界性,具備多元性與對話性特征,共同指向身份與歸屬問題。在此基礎上提出“華文文學共同體”這一新的研究路徑,并從研究對象、研究內(nèi)容、研究模式等不同維度出發(fā),思索“華文文學共同體”及其理論建構(gòu)的向度和可行性。

近年來,“人類命運共同體”已經(jīng)成為中外理論界重要的話語資源。“時代是理論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①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chǎn)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26頁。,尤其是近年來新型冠狀肺炎病毒無國界傳播導致的全球疫情暴發(fā),再次從現(xiàn)實層面證實了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理論的重要性。而人類的文學史就是一部關注人類命運、呈現(xiàn)人類命運、探尋人類命運的文明發(fā)展史,正是生活在不同國度、不同文明的一代又一代作家,他們用散文、小說、詩歌、戲劇等不同題材和體裁的創(chuàng)作,致力于對人類命運的解讀與探索,從而促進了人類對共同命運的探索,而華文文學則是最好的范本。本文從當下華文文學研究的困囿與論辯出發(fā),探尋華文文學書寫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精神共振,在此基礎上提出“華文文學共同體”這一新的研究路徑,思索其理論建構(gòu)的向度和可行性。

一 問題緣起:華文文學研究的困囿與論辯

華文文學的研究困囿多重多維,體現(xiàn)在學科命名、學科歸屬、研究范疇、出版?zhèn)鞑サ戎T多方面。其一,學科命名之尷尬。在經(jīng)歷了“臺港文學”“臺港暨海外華文文學”“臺港澳暨海外華文文學”“世界華文文學”等幾個階段的學科命名后,學界又對“華語語系文學”這一概念進行了曠日持久的論辯。綜觀各種命名,無論它們從種族、語種、地域或文化出發(fā),這些概念或命名的內(nèi)涵都有交叉重疊之處,彼此之間既相互排斥又相互建構(gòu)。其二,學科歸屬之艱難。華文文學的研究范圍甚廣,包括中國臺灣、香港、澳門三個地區(qū)的文學,以及北美華文文學、歐洲華文文學、澳大利亞華文文學、東南亞華文文學、東北亞華文文學等。一方面,中國學界將它們視為中國文學的一個組成部分;另一方面移民作家所在國也將其視為本土文學的一個組成部分。其三,從研究對象來看,華文文學作家的身份極為混雜,從研究者來看,既有大陸及臺港澳的學者,也有海外學者,涵蓋了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文藝學、比較文學、外國文學等各專業(yè)領域。

此外,華文文學的研究范疇也一直處于變更和調(diào)整之中?!芭_港文學”“海外華文文學”興盛之初,許多研究者將其納入“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研究范疇之內(nèi),聚焦于中國文學傳統(tǒng)對華文文學的影響與輻射,如香港南來作家對香港文學的影響,臺灣外省作家對臺灣文學的開拓,“五四”傳統(tǒng)、魯迅、郁達夫等作家對南洋文學(東南亞文學)的哺育,以及北美移民文學中的文化鄉(xiāng)愁與懷鄉(xiāng)書寫等。這一時期的華文文學研究帶有明顯的“政治中國性”或者說現(xiàn)代民族家國意識,華文文學與中國現(xiàn)代文學之間呈現(xiàn)出較為密切的關系。然而,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推進及全球化進程的發(fā)展,“世界華文文學”的概念得到普遍認可①在1993年8月江西廬山召開的“第六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上,第一次使用了“世界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的名稱,自此之后,歷屆國際討論會的名稱便固定為“世界華文文學國際研討會”。,華文文學的研究視域與研究路徑也走向整合研究,嘗試以“中國性”將分散于世界各地的華文文學綜合為統(tǒng)一體。世界華文文學的整合研究在中國學界頗為興盛,它甚至成為華文文學研究“中國學派”的一個突出特征。然而,整合性研究往往忽視了華文文學的“同”中之“異”,忽視了不同區(qū)域華文文學“地方性”的文學建構(gòu)。

“中國性”固然是整合華文文學的有效途徑,但是這種整合基本指涉以中國為中心所輻射出的中文文學的總稱①王德威:《懸崖邊的樹》,譯林出版社2019年版,第158頁。,不免帶有中心/邊緣、主體/補充、正統(tǒng)/延異的對比特征。同時,華文文學的整合性研究在具體操作上往往陷入地域圈定與板塊整合之中,對“同中之異”及各地域之間的對話與互動情況重視不足,忽視了文化的遷移、擴散、沖突、融合、新變、同構(gòu)等更為豐富的內(nèi)容和發(fā)展的可能性。對此,王潤華提出“雙重傳統(tǒng)”“多元文學中心”的觀點②王潤華:《論世界華文文學之形成——從中國文學傳統(tǒng)到海外本土文學傳統(tǒng)》,《學術研究》1991年第5期。,周寧則提出“三個中心一個中介帶”的觀點③世界華文文學概念假設多中心主義。中國(大陸)、東南亞、歐美澳華人社會構(gòu)成華文文學創(chuàng)作的三個中心,臺港澳地區(qū)構(gòu)成連接三個中心的歷史的過渡帶,在歷史中曾經(jīng)并繼續(xù)連接起中國、東南亞、歐美澳華人社會的華文文學創(chuàng)作。詳見周寧《走向一體化的世界華文文學》,《東南學術》2004年第2期。,劉登翰的“分流與整合”“同心圓”闡釋模式更強調(diào)基于中華文化的同一性與地域文化的差異性。劉俊提出“跨區(qū)域華文文學”的概念④劉?。骸犊鐓^(qū)域華文文學論:界定“臺港暨海外華文文學”的新思路》,《江蘇社會科學》2004年第4期。,重視華文文學各區(qū)域之間對話與交流情況及其跨文化性。

縱觀上述論辯,可見華文文學研究困囿的核心根源有二。一是華文文學“雙重他者”的身份處境。相對于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而言,華文文學隨著作者的遷移,其創(chuàng)作在承載中國本土文化的同時還融入了多種其他文化,這種文化混雜性的特質(zhì)不同于現(xiàn)當代文學,故而有“他者”的成分;而相對于作者所在國而言,用異國語言寫就的含有中國文化的作品,亦為“他者”。這種“雙重他者”或多重文化的“混血”身份,導致華文文學無法被簡單清晰歸類。二是由“雙重他者”身份勾連出的“中國的”“在地的”“世界的”“三重場域”問題。由于眾多學者總是將身份與固定歸屬掛鉤,不管是強調(diào)華文文學的離散性質(zhì)、華文文學以中華文化為中心的輻射結(jié)構(gòu),還是反離散、地方性建構(gòu)等,對于華文文學“世界性”的探討仍然無法規(guī)避“中國性”和“在地性”的兩難困境,陷入“雙重他者”身份和“三重場域”的悖謬之中。然而,換一種角度看,擁有“雙重他者”身份和位于“多重場域”的華文文學在全球化視野下所具備的開放性、流動性、混雜性、交互性特質(zhì),恰恰具備“共同體”之特性。

二 身份/歸屬:華文文學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共振

由于華文文學研究已經(jīng)陷在“雙重他者”身份和“三重場域”的泥沼之中,無法發(fā)揮其自身的優(yōu)勢,甚至忽視了困囿正是其優(yōu)勢所在:擁有“雙重他者”身份和位于“多重場域”的華文文學在全球化視野下具備開放性和流動性特征。即華文文學正因其文化混雜性、交互性特質(zhì)而備受爭議,但是我們也可以突破“身份”和“歸屬”的固定性特征,以其流動性去觀照華文文學的流動性。藉此打破以往華文文學研究的各種困境:整體性研究往往機械地將各區(qū)域加以簡單合并,而忽視華文文學內(nèi)部的流動性和共性;差異性研究缺乏宏觀視野呈現(xiàn)出零散性,只關注不同區(qū)域華文文學內(nèi)容、表現(xiàn)方式等的特色之別;對立研究糾結(jié)于傳統(tǒng)/現(xiàn)代、本土/外來、東方/西方、中心/邊緣等文化困惑,總是以文化沖突、文化對抗為批評導向。

人類命運共同體既是理論問題,又是現(xiàn)實問題,不但是一種理想追求,而且是一種責任和擔當?!叭祟惷\共同體”是對人類共生共在命運的深切體察,是不排他、不歧視、具有包容性的全球治理方案。正是以此為基礎,華文文學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形成同頻共振,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維度:身份與歸屬、多元性與對話性、民族性與世界性。

首先是對于“身份”與“歸屬”問題的關注。在現(xiàn)代化和全球化的影響之下,性別/種族/階級等身份問題彰顯在矛盾的旋渦中間,故而,“身份”和“歸屬”問題同樣成為華文文學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關注的重點。就華文文學而言,身份問題一直是其研究的重點。而這些研究與身份相關的“三段論”研究范式無法分割——身份焦慮、身份認同和身份建構(gòu)。在華文文學當中,地域的移動導致整體文化環(huán)境發(fā)生改變,從而使得作者在文學中表現(xiàn)出身處異國的不適感和迷茫狀態(tài),這正是由于其無法融入新的群體、無法擁有歸屬感而產(chǎn)生的。在巨大的文化沖突之下,關于“我是誰”的身份問題、關于“我到底是要留下還是回去”的歸屬問題便充斥于華文文學的文本之中。為了解決身份焦慮問題,主體必須在異域環(huán)境當中尋找身份認同,這一過程是部分地重塑自我的過程,并且可能表現(xiàn)為多種認同樣態(tài),例如對母國的懷念、對在地公民身份的認同、對世界公民的推崇,或者對三種混雜身份的認同等。此外,關鍵的一點在于,三者(身份焦慮、身份認同和身份建構(gòu))并非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的前后關系,它們可能在某個階段共存,也可能會循環(huán)往復。身份的不穩(wěn)定性與其相對平穩(wěn)狀態(tài)交替??傊?,在這樣一種更為廣闊的世界性范圍內(nèi)的身份流動之中,華文文學的作者、其中的人物及華文文學本身都處于“第三空間”,它成為一種“跨界符號”,標識著一種混雜、交叉和中間狀態(tài)。正是這種狀態(tài)使它成為它自身。由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立足全人類、立足全世界,其以開放性和包容性為要義,主張在文化、身份的流動之中找尋多重、開放的歸屬之地,而非單一之根。它不僅召喚一種多種共同體共生的和諧樣態(tài),而且同樣蘊含著在世界范圍內(nèi)、在多種共同體之中進行多種身份建構(gòu)的自由形態(tài)。

其次是華文文學的多元性、對話性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契合。盡管不同地域華文文學的發(fā)展流變、書寫樣態(tài)不一,造就了其多元化的樣態(tài),但是從具象來看,其內(nèi)在蘊含著深刻的對話關系和共性關系。華文文學作為“語種的華文文學”與“文化的華文文學”的雙重存在,一種個性與共性兼具的文學,是中國文化與其他不同文化交匯混雜的多元文化混合體。在全球化的裹挾下,特色各異的世界各地域的華文文學,因共同的情感與價值訴求,已凝聚成一個具有主體性的文學共同體。其文學內(nèi)核共同指向?qū)θ祟惞餐\的關注,著眼于世界公民的共同情感訴求、普遍利益和精神歸屬。而“人類命運共同體”正是立足全人類,主張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以對話超越隔閡,以合作超越?jīng)_突,以共存超越對抗,強調(diào)種族之間、國家之間、人與人之間的對話、交流、共生、共贏。

最后,華文文學“民族性”與“世界性”辯證統(tǒng)一的特征,也使其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產(chǎn)生共振。“人類命運共同體”強調(diào)“民族性”與“世界性”的統(tǒng)一,華文文學本身就是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呈現(xiàn)出“民族性”與“世界性”相統(tǒng)一的特質(zhì)。同時,華文作家的“雙重他者”處境促使其立足于全人類視角,聚焦對人類共同命運的關注和揭示,描寫人類共同的生存境遇與情感經(jīng)驗,尋找散落的華文文學創(chuàng)作珠玉,勾勒華文文學創(chuàng)作的共同體圖景。華文文學以文學隱喻的方式展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美好的文化愿景。正是二者在文化理念上的暗合,才使得它們產(chǎn)生了共振。

“人類命運共同體”既指向人類面對未來時的自身選擇,同時也面對中華文化、中國文學如何走向世界這一問題。一方面,“人類命運共同體”以馬克思主義哲學和中國古典哲學為基礎,具有開放性、交互性和世界性,與華文文學自身“異中有同、互為連結(jié)”的特征相契合,能將錯綜復雜的身份、性別、階級、種族、代際等問題串聯(lián)起來;另一方面,華文文學具有在地經(jīng)驗、中華意識與世界價值三重內(nèi)涵,既是人的文學,也是民族的文學,更是人類的文學,這也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相契合。在兩相契合的狀態(tài)下,以“共同體”所蘊含的開放性和流動性觀照華文文學的開放性和流動性,深挖“身份”與“歸屬”這一“華文文學”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共同核心要素,打破國家/種族/階級/性別等的困囿,在文化、身份的流動之中找尋多重、開放的歸屬之地,正是建構(gòu)“華文文學共同體”以打破華文文學研究困境的要義所在。故而在之前側(cè)重“中華性”/“在地性”的研究基礎上,我們試圖將研究視野拓展至華文文學的“世界性”,以“人類命運共同體”視域進行關照并提出建構(gòu)“華文文學共同體”的設想:這是一種超越本土、跨越文化、有機生成、具有凝聚世界文化力量的“共同體”,體現(xiàn)了多元文化的交互性,在受中華文化和世界文化共同影響的場域中,全方位表現(xiàn)了兩者的交匯、矛盾、對話及互滲關系。

需要強調(diào)的一點是,我們所要建構(gòu)的“華文文學共同體”并不是指一種固定的、已經(jīng)成形的共同體樣態(tài),它指向一個未完成或者永遠不會完成的狀態(tài),指向一個在持續(xù)變化和發(fā)展的過程,指向一個開放的領域。具象層面而言,其表現(xiàn)形式體現(xiàn)為縱向和橫向兩個維度:從縱向之維來看,因為華文文學涉及很多地域,不同時期、不同地域呈現(xiàn)出不同的“華文文學共同體”樣態(tài)且各具特色;從橫向之維來看,在“華文文學共同體”的文本表現(xiàn)和文化形態(tài)之中,又可以存在各式各樣的共同體樣態(tài),這些樣態(tài)不一的共同體彰顯著各自的特色。這些共同體與“人類命運共同體”并不是包含與被包含的關系,它們處于動態(tài)的多維立體空間之中,其位置并非固定的,而是流動的:時而交叉、時而分離、時而矛盾、時而呈現(xiàn)疊加態(tài)。不管是橫向還是縱向、總體還是具體,在不同的理論、文本或文化表現(xiàn)形態(tài)中,貫穿始終的便是人類對自由、和平等美好愿景的向往,一種對人道主義的呼喚。并且這種“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及其精神表達,一直彰顯于華文文學歷時性和共時性發(fā)展的整個過程中。

三 “華文文學共同體”之建構(gòu)

當下,許多學者都意識到“華文文學共同體”建構(gòu)的重要性,并在具體研究中陸續(xù)加以實踐,還有一些學者的研究也體現(xiàn)了“共同體”思維。楊匡漢認為不同板塊的華文文學形成了“世界性華文文學共同體”①楊匡漢:《海外華文文學:學科之名與學理之弦》,《暨南學報》2021年第6期。,劉俊認為世界華文文學是跨區(qū)域、跨文化的“文學共同體”②劉?。骸丁笆澜缛A文文學”/“華語語系文學”視野下的“新華文學”——以〈備忘錄——新加坡華文小說讀本〉為中心》,《暨南學報》2016年第12期。,朱雙一指出“書同文”讓世界各地的華人形成了“文化共同體”③朱雙一:《“世界華文文學”定義再辨析》,《華文文學》2021年第1期。,王德威試圖整合區(qū)域華文寫作建構(gòu)“華文文學想象共同體”④季進:《華語文學:想象的共同體——王德威訪談錄》,《渤海大學學報》2008年第4期。,還有趙稀方對“中國文學共同體”的強調(diào)⑤趙稀方:《從后殖民理論到華語語系文學》,《北方論叢》2015年第2期。,李怡從“民國文學”切入對兩岸華文文學命運共同體的探討⑥李怡:《命運共同體的文學表述——兩岸華文文學視野中的“民國文學”》,《社會科學研究》2013年第6期。,等等。最近古遠清在《世界華文文學學科品格》一文中,詳盡地分析了華文文學國際性、移動性、本土性和邊緣性四個方面的品格,并明確指出:“有必要進一步強調(diào)超越不同文明的畛域和不同文化的視野,探討華文文學共同體的期許與想象,并在此基礎上構(gòu)筑一個具有國際性、整體性的世界華文文學的大同世界。”⑦古遠清:《世界華文文學學科品格》,《貴州社會科學》2022年第1期。

以上種種與華文文學相關的“共同體”概念的提出,既是對新世紀以來中國臺港澳文學、海外華文文學中出現(xiàn)的文學新樣態(tài)的美學思考,也是對香港、澳門回歸后中國文學研究格局變更的深思;既是對“中國文學”“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臺港澳暨海外華文文學”內(nèi)在關系的探究,也是對全球華文文學之文化精神的整一性、多元性以及文化間性的宏觀審視和微觀辨析。然而,以上“共同體”論述的重點在于陳述華文文學的特質(zhì),未能借助“人類命運共同體”理論對華文文學展開全面、深入的系統(tǒng)性研究:要么強調(diào)中國文化的根源性影響,而忽視了中國文化與其他多元文化相碰撞所產(chǎn)生的交互性效果與流動性變化。另外,雖然有部分學者發(fā)現(xiàn)了人類命運共同體與華文文學的關聯(lián),但其僅將此理論作為一種研究背景,去分析華文文學的某些創(chuàng)作現(xiàn)象??傮w來看,鮮有研究者意識到具有跨文化、跨學科性質(zhì)且特色不一的各區(qū)域華文文學,因共同的情感與命運追求,已凝聚成一個具有主體性的文學共同體。故本文嘗試提出建構(gòu)“華文文學共同體”這一設想,為華文文學研究提供了一種全新的研究視角和研究路徑。

我們所要建構(gòu)的“華文文學共同體”是一種超越本土、跨越文化、有機生成、具有凝聚世界文化力量的共同體,體現(xiàn)了多元文化的交互性:華文文學在受中華文化和世界文化共同影響的場域中,全方位表現(xiàn)了兩者的交匯、矛盾、對話及互滲關系。

就研究對象和研究內(nèi)容而言,我們所建構(gòu)的“華文文學共同體”中的“華文”二字兼具“文字”與“文化”雙重含義,其研究對象囊括了“語種的華文文學”和“文化的華文文學”,即創(chuàng)作主體只要兩者滿足其一即可。將之前按地域、語種、身份等來分類的作家,放置在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大背景下加以比較、對照和研究,既看到他們的特色、個性,又發(fā)掘出他們的共性。雖然各地域華文文學的文化樣態(tài)紛繁復雜,但是它們卻都逐漸由表現(xiàn)文化沖突、異鄉(xiāng)感懷、他鄉(xiāng)生存困境和身份焦慮發(fā)展到多元文化書寫及對全球化化語境下人類日常生活經(jīng)驗和共同命運的關懷。換言之,華文文學“異”中蘊含著“同”:指向人類共同的命運追求、情感訴求和精神歸屬的表達、傳遞。我們所建構(gòu)的“華文文學共同體”因創(chuàng)作語種的多樣性、創(chuàng)作主體身份的多元性和創(chuàng)作內(nèi)容的文化多元性,已進入世界文學的領域。

就研究模式而言,以往的華文文學研究更強調(diào)地域性、差異性和整合性,而我們所建構(gòu)的“華文文學共同體”則強調(diào)“打通”與“聯(lián)結(jié)”,既打通華文文學與大陸文學內(nèi)在相連的文化脈絡,又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參照找到華文文學與世界文學、世界文化的聯(lián)結(jié)點,并從文學內(nèi)部和文學外部兩個維度著手,對華文文學做一個兼顧系統(tǒng)化和開放性的研究。一方面,就文學內(nèi)部而言,“華文文學共同體”概念下的研究思路是將時間、空間糅進共同體思維之中,分別從族群共同體、情感倫理共同體、女性命運共同體、生存共同體、跨文化共同體、生態(tài)共同體等不同角度切入,對“華文文學共同體”做一個詳細闡釋。另一方面,聚焦不同歷史時期下臺港澳、東南亞、北美等不同地域華文文學對家國、性別、種族、殖民等身份相關主題的不同書寫,以及各板塊之間的對話互動關系、中華文化在時間的流變中及不同地域之上不同文化碰撞融合的樣貌,并且挖掘隱含其中的共同普世價值,闡釋“華文文學共同體意識”呈現(xiàn)的多元樣態(tài)。

“華文文學共同體”將華文文學的內(nèi)部研究與外部研究有機結(jié)合,探究“華文文學共同體”動態(tài)生成的歷史過程、特質(zhì)各異的多元文學生態(tài)、地域之間的文學對話,既立足于文本、創(chuàng)作主體等內(nèi)部深入探討華文文學的主體性,又從文學、文化生產(chǎn)機制,媒介與傳播等外部視角探討華文文學的文化間性等問題,探尋文化差異之間的可溝通性,以及融媒體時代傳播華文文學及中華文化的路徑,以促進華文文學由零散、對立研究轉(zhuǎn)向共性、多元研究,既突出和尊重了各地域的特色,也兼顧了時間流變之中的華文文學,還探究了多樣的共同體樣態(tài)及其內(nèi)涵,真正地以世界性目光去觀照華文文學。“華文文學共同體”的建構(gòu)既是一種研究模式的轉(zhuǎn)型,也是文學研究自主性理論創(chuàng)建的一種嘗試。

總而言之,華文文學是東方/西方、傳統(tǒng)/現(xiàn)代、民族/國家等文化交匯的混合體,蘊含著個人、民族、社會、文化、歷史與當下等豐富信息,包含了身份、性別、民族、階層和文化認同等錯綜復雜的問題,是流動的、跨界的和高度融合性的世界性文化形態(tài)。藉由這種全新的有機整體研究范式,切中肯綮地解決華文文學研究所面臨的難題,改變當下零散與割裂的研究狀態(tài),助力華文文學學科主體性及其學科體系的建構(gòu),全面立體地考察華文文學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共同核心命題:中華文化向心力與世界文化開放性之間的文化張力。這將推動華文文學研究向縱深發(fā)展,走向更高更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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